第 12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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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只觉后颈脖上被个热哄哄的东西亲吻着,两只茹房已被他握在手中,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又担心让潘金莲撞进来,连声嚷道:“姐姐你看姐夫,闹成什么样儿了,也不来管管。”

潘金莲在外面客厅里回道:“各人的心长在各人自己身上,我哪里管得了你们那些咸萝卜淡菜的。”春梅连连叠脚说道:“姐姐姐夫像演戏一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存心欺负我春梅一个人。”潘金莲道:“谁唱戏了,我倒是真的要来看看了——”随着话音,潘金莲人已飘到卫生间跟前,抱着胳膊,半边身子斜依在门槛上冷笑。

西门庆这才慌慌张张松开了手。可是春梅被他弄皱的衣服在那儿明摆着,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赃物,人赃俱在,想赖也是赖不掉的。西门庆索性装潇洒,拿出泼皮无赖的本色说道:

“春梅这朵花儿有刺呢,扎得我的手生痛。”潘金莲叽讽道:“庆哥这样的采花高手,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西门庆嘻皮笑脸地说:“人有了这么个爱好,没办法。”春梅不想听这些劳什子,赌气般地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走出卫生间,一个人到里间房里睡觉去了。

见西门庆望着春梅的背景发呆,潘金莲用指头往他额头上一点,叽讽地说:“吃着碗里的,护着锅里的,天下第一花哥有完没有?”西门庆笑道:“那小蹄子真是可人儿。”潘金莲撅嘴道:“你实在想要她,也好办,我让开就是,成全你们。”西门庆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一个两面派,萝卜白菜我都爱。”潘金莲问道:“谁是萝卜?谁是白菜?”西门庆道:

“错了,纠正如下——我是一个两面派,阿莲春梅我都爱。”

春梅佯装赌气进里屋睡觉,却一直竖着耳朵,静静偷听西门庆潘金莲二人说话。这会儿听西门庆这般说,心中暗自欢喜——西门庆能在潘金莲面前说这番话,说明在西门庆心中,差不多已把她摆在了同潘金莲平等的位置。再往下听,就没有声音了,她跳下床来,从门缝里偷偷窥探,只见西门庆拥着潘金莲,一步一亲嘴地进了另一个房间。

05

一上床,潘金莲像根藤条似的缠住西门庆,一边帮他解扣子一边说:“庆哥真狠心,人一走,就像泥牛入海无消息,这么久不来看我,我想你都快想死了。”西门庆下边硬翘翘的,这会儿正被潘金莲脱掉内k,将那物什捧在手心把玩,于是西门庆笑道:“既然想它,为何不亲它一口?”潘金莲果然伏下身子,把那物什往口里塞。西门庆触电般的一抖,抱住潘金莲也要脱她的衣服,一边不停地嚷嚷:“我的亲亲,我的r……”(此处删掉28字。)

二人正闹得欢,潘金莲忽然“哎哟”一声,微微皱起眉头。西门庆问道:“阿莲怎么回事?”

潘金莲摇头苦笑,轻声说:“不碍事的。”等到西门庆脱掉潘金莲那件粉红色的内衣,发现她背脊上道道乌青发紫的伤痕,才知道是那天晚上用j毛掸子打过的。西门庆将潘金莲弄到灯光底下,瞅着那些乌青发紫的痕印儿看一阵,说道:“怪我下手太狠,阿莲受苦了。”

潘金莲道:“有庆哥这句话,阿莲就算是被庆哥打死,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又道:“再说这事儿也怪阿莲一时糊涂,害得庆哥受委屈,如今庆哥成了官场上的人,最需顾全的就是面子,不像我们这等寻常百姓。——阿莲保证再不会给庆哥惹麻烦了。”一番话儿说得贴心贴肝,西门庆一边抚摸那些痕印儿,一边轻轻把她身子往床上放,背脊上的伤痕阵阵生痛,潘金莲心里隐忍着,脸上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两个人在被窝里亲热过一阵,头挨头并排躺在床上说话。西门庆道:“早先花子虚还在世那阵子,我听花二哥说,他老婆李瓶儿特会献殷勤,房中两个小保姆,一个叫迎春,一个叫绣春,都被李瓶儿唆使,让花子虚收用过的。”潘金莲道:“这话我耳根子都快听出茧来了,一会儿花子虚,一会儿李瓶儿,又是什么迎春绣春,拿这些淡话来说做什么?庆哥想要收春梅,就直接说好了,这般指桑骂槐的,忒没意思。”

西门庆搂抱住潘金莲,说道:“我的r,你莫不是钻到我心里头去的一只虫虫,如何这般懂得我的心思。”潘金莲嗔道:“庆哥是不是想让我去叫她?”西门庆激将她道:“我谅你不敢——也不会情愿。”潘金莲轻轻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不敢不会?我偏去叫她来。”说罢便要穿衣下床。

西门庆也不阻拦,睁大眼睛看着她,说道:“穿什么劳什子衣服,脱来穿去的不嫌麻烦,不如赤条条还利索些。再说黑灯瞎火也没人看得见。”潘金莲回头道:“你个没羞耻的,真正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大yg。”边说边摸索着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往春梅那边房间里走去。

西门庆想,这潘金莲真不错,不像别的那些女人,同男人好只图的是个钱字,她从不开口要钱,有时候甚至倒贴。这且不说,单是她巴心巴肝为西门庆好这一点,也是其他女人所难及的,眼下还不辞辛苦,不怕劳累,不犯酸劲,不生醋意,为西门庆去做春梅的思想政治工作,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国际皮条主义的精神,这是甘当人梯的自我牺牲精神。

西门庆没想到的是,潘金莲心中也有她自己的小九九。西门庆看上春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平时见他对春梅眉来眼去的,潘金莲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也拿他没办法,只恨自己为什么爱上这么个负心的贼,而且爱得那么深,像是掉进了一片沼泽地,想拔也拔不出来。

转念又想,西门庆是清河市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玩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什么李娇儿、卓丢儿、孙雪娥、李桂姐、李桂卿、吴银儿、郑爱香儿、郑爱月儿……算起来有个加强排吧,那支情人队伍里再多她一个春梅也算不得什么。

尤其是见到西门庆同李瓶儿好上之后,潘金莲心里陡添几分危机感。她是个最爱争风吃醋的主儿,见李瓶儿比自己得宠,心里头恨得直咬牙,一直策划着使个什么计谋,把西门庆的宠爱从李瓶儿那边夺回来。春梅是个好诱饵,也许能帮她钓回西门庆的心,再说潘金莲也清楚,凭西门庆对春梅那种色迷迷的样儿,春梅迟早也会成西门庆的人,何不送个顺水人情,把春梅作为一宗贿赂的礼品交出去。她不信凭她和春梅姐妹两个,也不能笼络住西门庆的心。

春梅房间的门没有锁,潘金莲径直进去,心中暗暗骂道:好个小s妮子,睡觉竟不锁门,只怕在等西门庆那野男人来入吧。也用不着开灯,一下子钻进春梅的被窝里,将她整个身子搂住。春梅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等到看清楚是潘金莲,嗔怪道:“姐姐不在那边做好事,跑这儿来做什么?”潘金莲道:“有福同享,有难同挡,姐姐有什么好事,也不会忘了春梅呀。”

春梅道:“姐姐饶我,这等好事春梅做不来。”潘金莲在她茹房上抚摸几把,被春梅推开了,潘金莲仍旧说道:“春梅好聪明,我还没说就知晓了。——正是他让我过来叫你去做好事呢。”

春梅道:“姐姐当我是什么了?我也不是谁家豢养的宠物,唤一声就乖乖地来来去去。”潘金莲道:“春梅别恼,你那点儿心思我不是不知道,庆哥虽说心花点,但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说着搂抱住春梅,贴在她耳边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阵悄悄话。

春梅的心思早已活络了,只差个下台的梯子,等到潘金莲说完,春梅羞答答地小声道:“姐姐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说的了。可是不能让我自家……送上门吧。”潘金莲笑着用手指头戳戳她的额角,说道:“小妮子,莫非还要雇个大花轿来抬?想姐姐当初同他好的那阵,哪有这种优越条件,如今条件好了,你还挑肥拣瘦的。”春梅不理她那一套,扭过身子,一心一意坚持自己的原则:决不做自投落网的飞蛾。

潘金莲无可奈何,只得回到西门庆那边房里,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说了。西门庆一听,高兴得恨不得拿大顶,搂住潘金莲一连亲了七七四十九个嘴,说道:“我的亲亲,我的r儿,你真正是我最贴心的知音。春梅那个小狐狸精,她是害羞呢。——我这就去。”说罢光得身子跳下床来,想想不妥,又胡乱抓了条内k套上,直冲春梅那边房间里摸去。

第十五回:宋惠莲红杏出墙,来旺儿远走他乡

01

春梅见西门庆摸进门来,心里头像摆放了一千张小鼓,扑咚扑咚地擂个不停。不容她多想,西门庆已经钻入被窝,滑腻腻的胳膊抱住她的身子,热哄哄的嘴唇贴到了脸颊上。春梅一动不动地静静躺着,任凭西门庆的双手在身上探索,只听得西门庆一声怪叫:“我的妈耶,钱塘江水涨潮了。”春梅身体的隐秘处被西门庆摸个正着,脸庞红扑扑的发烧:“你坏,你坏。”

一边说一边直往他怀里钻……(此处删掉586字。)

西门庆余兴未了,又一把将春梅抱起,回到潘金莲那边床上,潘金莲问道:“庆哥今天想作甚?莫非要吃个双份的?”西门庆道:“阿莲说得正是。”接口又吟诗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吟罢两句,兴致盎然,继续吟道:“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诗句吟过了,将春梅轻轻放下,只见那张席梦思床上,两个美女子哼哼唧唧,玉体横陈,r欲横流,正是:色胆包天怕甚事,贪y无边西门子。(此处删掉1266字。)自此以后,西门庆百般留恋阿莲发廊,把一颗放浪惯了的心暂时放到了金、梅二娇身上。

此处按下不表。单说西门庆在潘金莲、春梅处逗留久了,忽然想起生意场上的事儿,掐起指头一算,已经七天没去公司了,整整一星期泡在风月场中播云撒雨,身子掏空了,腰包也瘪了。眼下已临近春节,很多业务得去抓,得去理出个头绪。这一日,西门庆来到公司,刚在经理办公室的大班桌前坐下,抬头欲看对面墙壁上的挂钟,却看见一个身段极好的红衣女子打从窗前飘过。西门庆心中暗暗惊羡道:“好个妙人儿!可惜只见了她的背影。也不知是谁,跑到俺公司来作甚?”边想着边快步追出去,谁知那红衣女子竟像一阵风,早已飘出公司大门走远了,望着她消失在街头人群中的背影,西门庆独自惆怅了一会。

公司职工中有个叫玉箫的,是秘书张松的相好,见西门庆站在那儿发呆,笑吟吟过来取笑道:

“西经理,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见一个爱一个,有完没完?”西门庆问道:“好玉箫,我正发愁没个问话的人呢。刚才穿红衣的女孩儿是谁?平时好象没见过。”玉箫回道:“那是来旺儿新娶的老婆宋惠莲。”

西门庆一愣,郑来旺是他公司的职工,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还是个王老五,因为有些秃顶,婚姻问题一直是个老大难,前不久听人说来旺儿娶了媳妇,他并没怎么在意,没想到这媳妇竟出落得如此标致,禁不住叹口气道:“难怪人们常说,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仙女。”玉箫掩嘴笑道:“我就知道西经理瞧上了她,要不然无端叹什么气?”西门庆辩白道:“哪能呢,我是看她上身穿件红衣裳,下身却配条绿裙子,怪模怪样的,俗话说红配绿丑得哭,这女子审美趣味太平庸。”

话儿虽然这般说,但是西门庆心里,早已牢牢把宋惠莲三个字记住了。托人一打听,这宋惠莲年纪不大,刚满24岁,身世经历却并不简单。

02

宋惠莲是寿衣店老板宋仁的女儿,模样儿不长不短,身子儿不胖不瘦,一双暗送秋波的媚眼,经常能勾得男人魂不守舍,人们称她为傍大款的班头,坏家风的领袖。

惠莲是个早熟的女孩儿,高中还没毕业,就开始涉足风月场,天天晚上,借口到同学家补习功课,溜进迪吧舞厅,同一帮不三不四的男女鬼混。她爹宋仁狠狠打过她几次,效果不佳,惠莲照样我行我素,头发染成金黄色,偶尔嘴上还叼支香烟,宋仁拿女儿没办法,加上要忙生意,也就懒得管了,索性由了她去。果然,没过多久,惠莲就闹出了事儿。

同惠莲相好的是清河市财政局一位姓蔡的科长,三十五六岁,早有了妻室,偏偏看中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妖精,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之后,有了爱情的结晶——惠莲怀上了他们的孩子。

生下来当然不可能,只好到医院去做人流,蔡科长托人找了医生,也塞了红包,手术很简单,三下五去二很快结束了,本来一切都密不透风,偏偏那医生的妻子是个长舌妇,把这桩趣事说给她的同事听,同事再说给朋友听,传来传去,传到惠莲读高中的学校里,校长听说有这等事,跑到医院一调查,事情水落石出,这样的学生学校如何能容留?一纸通知发下来,宋惠莲被学校开除,那位蔡科长也因此受了牵连,被单位警告处分。

书是读不成了,惠莲自愿加入三陪女的队伍,成了其中一员。在她搞三陪的那家春光酒楼里,有个叫蒋聪的厨师她对颇中意,天天缠着惠莲要同她谈朋友,惠莲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蒋聪也是个有毅力的男儿,每天傍晚,便来到惠莲家门口,站在个黑旮旯里等她下楼,然后送她到酒楼去搞三陪。夜晚十一二点,惠莲的三陪工作结束了,带着一脸倦色走出酒楼,蒋聪依然站在酒楼前不远的一个黑旮旯里,等待着送她回家。

俗话说心诚石头也会开花,久而久之,惠莲也放下了她那高傲的架子,同蒋聪在床上打成了一片。再过了一两年,二人去拿了结婚证,组成了小家庭。结婚后,蒋聪再不让惠莲去坐台,拍着胸膛表态:有我蒋聪吃的就少不了你惠莲的。端了蒋聪的碗,得服蒋聪管,惠莲也慢慢收了心,从此后全心全意为蒋聪服务。

也是活该有事。惠莲原先当三陪女期间,认识个姓盛的房地产公司经理,二人暗通曲款,有过几次云雨之欢。那盛经理也是个多情种,在惠莲身体上占得便宜后,一直念念不忘那些妙处,尽管惠莲向他声明自己结婚了,不再当坐台小姐了,可盛经理依然痴心不改,要同她重温旧梦。惠莲耐不住盛经理的几番纠缠,更重要的是她看中了金钱的诱惑,便背着蒋聪悄悄同盛经理好上了。

蒋聪也并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得知这件事后,叫了一帮朋友,身上藏了菜刀g棒,寻上门去闹事,把盛经理拖出房地产公司当街就打。盛经理不明白原由,以为是为公司拖欠集资款的事儿,捂着脑袋愤怒地嚷嚷:“哪来的一群混蛋,欠帐还钱不就结了吗?”蒋聪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掏出菜刀往他身上胡乱砍去,一边说道:“欠帐还钱?你个王八崽子,欠老子的那笔帐你还得了吗?”

盛经理起初还大声嚷嚷了一阵,没多大一会功夫,声音渐渐小下去,到最后完全没声了,有胆儿小的停了手,说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只怕要出事。一句话提醒了众人,伸手去试探盛经理的鼻息,才知道早已断了气。一见闹出了大事,蒋聪傻了,愣在那里好一会儿,忽然扔掉菜刀,拔腿就跑。跟着他来闹事的那帮人也哄地一声作鸟兽散,四下逃命而去。

任凭蒋聪腿杆儿再快,也跑不过公安机关的手掌心,在广州火车站候车室里,蒋聪被人民警察抓获,押回了清河市。惠莲倒也是个讲感情的,托人打通关节,要去探监,可蒋聪是死囚犯,看管制度十分严格,终于未能亲眼见到蒋聪,只是托人捎进了几件衣服,一袋水果。到了宣判那天,惠莲骑着辆自行车,跟在游街的囚车后面,沿着大街追了四五里路,也算对得起她同蒋聪夫妻一场了。

就在惠莲人生最困难的那段日子里,郑来旺帮了她一把。郑来旺,人唤来旺儿,是蒋聪生前的一个朋友,平时在一起喝酒抹牌,相处得也还不赖。蒋聪杀人逃跑后,平时那些朋友像避瘟神一样避着惠莲,生怕惹祸上身,来旺儿却恰恰相反,三天两头往蒋聪家里跑,向惠莲嘘寒问暖,时不时还帮衬一点银子。

一来二去,惠莲对来旺儿这个王老五的感情渐渐发生了变化,由感激之情升华为依赖之情,由依赖之情升华为爱恋之情,来旺儿是西门庆医药公司的采购员,为西门庆采购假药有功劳,因此腰包里比较暖和,脾气也不错,只是年龄有些大,长相也有些显老,秃顶看上去终是不雅,但是惠莲想,男儿无丑相,只要来旺儿真心待我好,长相差点也没什么要紧,长相再好也不能当饭吃呢。于是,就在蒋聪被判死刑后不久,惠莲终于委身给了单身贵族来旺儿,在她的婚姻史上谱写了新的篇章。

来旺儿待惠莲确实不错。婚后度蜜月,他带着新婚的妻子游玩了一趟新马泰(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除了买回不少翡翠、玉石、珠宝、金戒指外、还照了一大摞照片,全是惠莲的玉照,来旺儿知道自己形象不佳,尽可能在照片上少露面。惠莲自从跟了来旺儿,服饰、发型、化妆上更是大胆追求新潮了,同那些妇人凑在一起,天天少不了谈论的话题是:哪家商店又进了新款式服装,哪家美容美发厅高薪聘请了香港的美容师,日子倒也过得有趣。

03

腊月二十四,按照农历是过小年,这天西门庆到来旺儿家,亲切慰问本公司的员工来了。来旺儿眼睛笑咪成一条缝,紧紧握住西门庆的手道:“感谢领导同志关心我,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看我,我今后一定要好好工作。”西门庆道:“对,好好工作,好好工作,就像歌中唱的那样,好好工作才有好的生活。”惠莲在一旁笑道:“我们有没有好的生活,还不是全靠西经理扶持。”西门庆朝她丢个眼色:“妇人莫提扶持二字,这方面做得还不够,来旺儿只要听话,以后我多搞政策倾斜,让你们家在致富路上快马加鞭。”惠莲道:“我家来旺儿是个老实人,领导的话,他句句当最高真理听呢。”

见妻子同西门庆一递一句话儿搭腔,来旺儿没c嘴的空隙,忽然想起前不久买的雀巢咖啡,说道:“西经理慢慢聊,我去煮杯咖啡。”说着起身往厨房去了。见客厅里只剩两个人,西门庆心中窃喜,恭身问道:“妇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惠莲答道:“腊月二十四。”西门庆继续问:“腊月二十四又是什么日子?”惠莲瞅他一眼,脸儿红扑扑地答道:“是小女子的生日,莫非西经理连这个也知晓?”西门庆微微笑着,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就是特意来祝你生日快乐的。”说着在惠莲手上轻轻捏一把,惠莲心领神会,递个媚眼回答道:“西经理是个大忙人,还记挂着小女子的这种芝麻小事,真是叫人感动。”

说话间,来旺儿的咖啡煮好了,只见他腰间围块围裙,手托不锈钢盘子,像星级宾馆里的侍者,规规矩矩把咖啡放在茶几上。惠莲问道:“放糖没有?”来旺儿道:“放了。”惠莲仍然撬开了糖盒,又往杯子里加几块方糖,才递到西门庆手上。西门庆抿一口,闭起了眼睛,像享受人间至极至乐一般,好半天才夸张地独白了句广告词:“真是滴滴香浓,意犹未尽呵。”

扯淡的话说完了,西门庆开始谈正事,最近一段日子坐惯了主席台,西门庆言辞间沾染上不少官场习气,说话捏腔拿势,像领导干部作报告似的。“来旺儿,我这家公司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从一家普普通通的小药店,发展壮大到今天几十人的规模,也不容易。当然首先得归功于党的政策好,归功于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归功于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其次也归功于公司的一些元老派,除了你来旺儿外,还有来保、来安、来友、来兴、来昭等等,都是西门庆医药公司发展史册上的功臣。”

来旺儿静静聆听领导的教诲,可是听了半天,仍然如坠云山雾海,一点也不得要领,于是说道:“西经理,我没多大文化,不会来这些虚的,有什么事领导尽管吩咐就是。”西门庆笑道:

“来旺儿果真是个急性子,我才说了个开场白呢。”惠莲也在一旁抢白道:“领导讲话,你胡乱c个什么嘴?”来旺儿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边搓手一边“嘿嘿”笑着。

西门庆问来旺儿道:“最近注意看中央电视台节目没有?”来旺儿直捅捅地答道:“忙得连撒泡n的功夫也没有,哪里有闲心看那些劳什子。”西门庆批评他道:“来旺儿,不怪我说你,无论怎么样忙,政治学习一时一刻也不能放松,不然就得落后,落后就会挨打。”惠莲笑吟吟地在一旁补白说:“莫听我家来旺儿嘴上这般说,其实他有时候也爱捧个书本读呢。”西门庆想,来旺儿看个狗p书,他捧的是地摊上的黄色杂志!看在惠莲的面子上,西门庆终于忍住没把这话说出口。

西门庆道:“最近中央电视台有个关于打假的专题片,反映河北无极县制造、贩卖假药的情况,我看了后寐食不安。”说着瞅惠莲一眼,继续道:“弟媳妹也不是外人,有些话儿我在这里不妨直说,河北的假药市场一旦被取缔,我们医药公司的利润将会大幅削减,就拿阿胶一宗药来说,前几年从山东东阿阿胶厂直接进货,利润不到百分之十,后来转为从河北无极县进货,利润升到百分之三四十以上,这个情况我不说来旺儿你也知道的。”

来旺儿连连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惠莲对医药行业内部那些关节不甚了解,听西门庆说了许多,心中也有了点眉目,笑着恭维道:“西经理明察秋毫,从中央电视台一个普通节目想到那么多,佩服佩服。”西门庆谦虚地说:“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在生意场上,身不由己,有些东西不去想还不行。”

惠莲道:“西经理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一心一意图谋公司的好前途,我作为一名职工家属,在此向西经理致以深深的谢意。”说着站起身要向西门庆鞠躬,被西门庆笑着拦住了,说道:

“不言谢不言谢,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惠莲说:“只可惜了我们来旺儿一介平民,也没多大本事,帮不上领导什么忙,不过西经理只要还看得上我家来旺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没有二话说的。”

听惠莲嘴上像抹了蜜似的甜,西门庆心中喜欢得不行,说道:“哪里有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儿,要说公司业务嘛,不外乎是多跑跑腿儿,多说说话儿,多送送红包儿。”说着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了难色:“本来我已经想好了,再过几天就是春节,公司在外头的业务也不想做了,让职工好好过春节,等正月十五闹完元宵后再出去跑。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河北那边又出这种事儿,如果河北无极的药材市场真的查封,我们公司的进货渠道就被堵死了,经济上是个大损失,看来只有派人立马去一趟。”

惠莲道:“这有什么难的?让我们来旺儿跑一趟不就结了。为了公司的发展,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又啥了?”说着连连朝来旺儿使眼色。来旺儿拍着胸膛说:“西经理莫为这点小事犯愁,我去就是了,保证马到成功。”西门庆道:“来旺儿能去一趟,我最放心,要进什么货,回头来公司一下,我开了个清单,照上面的药品进就行。不过呢,我也不会让来旺儿白跑这一趟,奖金少不了这个数。”西门庆竖起一根指头,是1000元的意思。

惠莲道:“哎哟,看领导说的,提什么钱不钱啊,莫非没钱我们来旺儿就不去了?领导看我们来旺儿是那种人吗?”来旺儿本来想讨价还价,争取把奖金价码再提高点,见妻子惠莲这般说,也不好开口了。西门庆说道:“奖金还是要发的,不管是谁,只要跟了我西门庆,我从来不会让他白跟一趟。”再说了一会话,西门庆起身告辞,桑塔拉轿车停在门前不远,他打开车门,发动引擎,轿车轻轻一抖,一溜烟地开跑了。

来旺儿和惠莲送走西门庆,赶紧回家收拾行装,准备搭乘当天晚上去河北的火车。来旺儿乞着脸说:“那样赶急作甚?等过了今晚,明天一早动身吧。”惠莲知道来旺儿的心思,嗔道:

“自家仓库的粮食,放在什么时候吃不行?”来旺儿说:“原本想趁春节休息,同夫人好好快活几天的,偏偏遇上这种事儿,夫人难道这点面子也不给?”惠莲只好依了他,夫妻二人早早洗澡上床,搂搂抱抱恩爱了一夜。第二天清早,来旺儿提着旅行包,独自一个人悄没声儿上了去河北的火车。

04

来旺儿出差了,按照惯例,惠莲一般都是回娘家小住几天。可是这一次惠莲没回娘家,她在心里头思量,西门庆把来旺儿打发去了河北,兴许这几天会来看她呢,惠莲没有呼机,联系起来不方便,她也不想打西门庆手机,那样太直露,爱情还是含蓄点好,因此只能待株守兔。

果然,到了腊月二十六,天刚擦黑,西门庆手中拎一盒蛋糕,笑咪咪地出现在她面前。

西门庆道:“前几天弟媳妹生日,我也没好带什么礼物,现在补上不迟吧。”惠莲接过那盒生日蛋糕,说道:“西经理真是个有心的。”西门庆说:“我这人,向来经不住表扬,人一说我个好字,就再也按捺不住,腾地一下蹦到云天雾海中去了。”

惠莲不说话,望着他只顾抿着嘴笑。西门庆问:“莫非说错了话,惹得妹妹如此发笑?”惠莲说:“我就知道你要来的。”西门庆是个色胆包天的主儿,一手揽过惠莲的脖子,飞快往她脸上亲了一口,呐呐说道:“好个聪明妹妹,我有心事也瞒不过你,实话说了吧,自打前几天在公司见到妹妹的身影儿,我就再也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了。”

惠莲红了半边脸儿,推开他的胳膊,说道:“领导别拿我取笑了,谁不知道西经理在我清河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爱戴西经理的女孩儿用轮船载、用火车装,千船也载不尽,万车也装不完,哪里能看得上我们这种的。”

西门庆笑道:“惠莲忒夸张了。天上的星星成千上万,我只摘那最亮的一颗;清河的女孩儿成千上万,我就看上了你一个。”惠莲妩媚地一笑,说道:“西经理,我可是个经不住哄的,你要再甜言蜜语哄我,不怕我粘上你了?”西门庆说:“粘上正好,惠莲是黑夜里明亮的灯光,我就是那扑火的飞蛾,即使被惠莲妹妹那把火烧焦了,也无怨无悔,人生难得一场快活。”

说着上前将惠莲按倒在沙发上,就要做那云雨之事。惠莲喘着粗气,双手按住自己的裤带说:

“没想到领导也是个性急的。”西门庆道:“什么领导,听起来好生分,叫我庆哥。”于是惠莲改口叫他庆哥,说道:“亲亲庆哥,来旺儿也不在,不如我们起来先喝酒聊天,亲亲热热说会话儿,再做那些事也不迟。”西门庆拍拍惠莲的p股,笑道:“我的r,你倒是个有情趣的,依你的,快去买些啤酒、卤菜。”说着从身上掏出张百元钞,塞到惠莲手上。

惠莲也不推辞,接过钞票,整理一下方才弄乱的衣服,涂脂抹粉一番,兴冲冲出门去了。不一会儿,便买回一大提兜卤菜,计有猪头r、猪耳朵、猪蹄筋、牛肚、凤爪,凤翅、烧烤羊r串等。西门庆问:“好惠莲,这屋里就俩个人,买那么多作甚?”惠莲说:“俩个人不正好图个清静?多买些菜,是想把庆哥多留几天,省得再上街去买。”说着从提兜里拿出两瓶清河大曲,又道:“眼下冬天,喝青岛啤酒凉牙,我擅自作一回庆哥的主,就喝清河大曲吧。

我酒量不行,也情愿陪庆哥喝几盅,逗个乐子。”

西门庆见惠莲这般能说会道,高兴得把她抱起来坐在怀里,亲着嘴儿说道:“小乖乖,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人才呢,凭你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谈业务说不定比来旺儿还强。等春节过后,你到我公司来上班吧。”惠莲道:“庆哥这是揶揄我吧?”西门庆道:“我句句说的都是真话。”

惠莲兴奋不已,像只快乐的小燕子,贴在西门庆耳边呢喃低语一阵,又从他怀里跳下来,进到厨房拿来一摞碗筷,在小方桌上摆放停当,然后重新飞回到西门庆的怀里,端起酒杯往他口里喂酒。西门庆把那口酒吞了,第二口酒,却迟迟不肯吞下,要嘴对嘴往惠莲口里送,惠莲是个多情的,张开嘴将西门庆那口酒接了,脸上顿时飞上一朵红晕,目光也渐渐迷离,搂着西门庆的脖子道:“庆哥当心把我灌醉了,到时候玩不了个尽兴的。”

西门庆道:“贵妃醉酒,是古代美人图中的一绝,今天让我饱个眼福,看看惠莲醉酒是啥样儿。”说着端起一怀酒又要往惠莲嘴里喂,哪知道惠莲是个有酒量的,也不躲闪,一口便将那杯酒吞下了。西门庆再喂酒时,惠莲不肯吞下,学着西门庆的样儿,要嘴对嘴往庆哥嘴里送,西门庆也张口去接了,却半天也不松开,用舌尖去舔她的舌头。

就这样你递我一口儿,我递你一口儿,俩个人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边喝酒边说话儿,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惠莲抬头一看,墙上挂钟指在11点上,于是说道:“平时一个人在家,总感觉时间那么难熬,今天一晃就到11点钟了。”西门庆像个哲学家似的说:“痛苦的时间各有各的痛苦,幸福的时间却是一样的——都是恨时间过得太快。”

惠莲附在西门庆耳边小声说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去歇息吧。——庆哥整天为革命工作c劳,怪辛苦的。”西门庆在她脸上拧一把,说道:“s妮子,我也正等着你说这句话呢。”

惠莲扭着p股,先进到卧室里边铺床叠被,然后又坐回到西门庆怀里,嗲声嗲气地说道:“庆哥,我要你抱——把我抱进去。”西门庆酒酣耳热,正在兴头上,听到如此娇滴滴的声音,恍若天籁,乘着酒兴把惠莲抱到床上,解开衣裤上床就寝。(此处删掉330字。)

话说西门庆关了手机、呼机,在惠莲家中恣意贪欢,一晃到了腊月二十九。西门庆想,温柔乡虽好,但终归不是久留之地,再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公司、家里以及朋友十兄弟那儿,不知有多少人在找他呢。于是打开手机,给公司挂了个电话。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公司秘书张松焦急的声音:“喂,西经理啊,我正准备上中央电视台播寻人启示呢,这几天我到处找你,呼机呼烂了没人回话,手机拨破了还是说已关机,真是急死我了……”张松有个说话罗嗦的毛病,被西门庆打断了,问道:“有啥急事?”张松答道:“来旺儿在河北那边出事了。”

西门庆一愣,扭头看看躺在旁边的惠莲,还好,惠莲似乎还沉醉在爱欲的漩涡中,根本没听西门庆在电话中同谁说话。西门庆光着身子跳下床,走到窗帘跟前,压低声音问道:“出了什么事?”张松在电话那头说:“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赶紧回公司一趟吧。”

西门庆挂了电话,要同惠莲吻别,惠莲扎进他怀里撒娇说:“庆哥不嘛,我不让你走……”

西门庆道:“乖乖听话,庆哥现在有事,等有空了一定好好陪你。”说话间已穿戴好衣服,径直走出大门去了。

第十六回:假药市场陷阱密,坑人公司是非多

01

临近春节,来旺儿却要远走他乡,出差去采购假药,心中老大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那天清晨,来旺儿憋着一肚子气上了火车,汽笛一声长鸣,火车摇摇晃晃启动了,r白色的雾气中,一排隐隐绰绰的建筑物朝身后倒退,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来旺儿睡意朦胧,他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想打个盹。

谁知道竟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他和惠莲在一个集贸市场上走着,前边忽然涌来一群人,好象是电影院散场了,熙熙攘攘的无数颗脑袋起伏不定,像被风吹起的海浪。来旺儿想同惠莲说话,回头一看,不知啥时候同惠莲走散了,他急得头上直冒汗,逢人便打听:看见我家惠莲没有?集市上那些人一个个冷漠得要命,有几个人还对他露出一脸j笑。后来终于看见惠莲了,却换了场景,不是集贸市场,是一片长着花朵的草地,来旺儿叫了声惠莲,惠莲扭头冲他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旺儿正要上去挽她手臂,背后猛然间蹿出一条黑狗,闷声不响朝惠莲扑去,奇怪的是惠莲好象并不害怕,一边在草地上跑一边咯咯笑着,像是表演一个色情舞蹈,裙子飘起来了,来旺儿看见惠莲露出雪白的大腿,里边还有那条他熟悉的粉红色内k。

“咯噔”一声,火车一个急刹车,来旺儿被从梦中惊醒了。他揉揉眼睛朝车窗外看去,火车正缓慢驶进一个车站。回味刚才梦中的情景,来旺儿心中很不是滋味,不免隐隐替惠莲担心,又想到临行前那天晚上西门庆的来访,总感觉西门庆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在盯着惠莲。想来想去,心中多了几份惆怅,呆呆地看着那块站牌,脑子里一片空白。

下午两三点钟,火车到达石家庄市,来旺儿在这里下车,然后去换乘长途汽车。在售票窗口前,正遇上一张熟脸,汽车站那个络腮胡子工作人员是山东清河的老乡,来旺儿同他打过几回交道,彼此间混得很熟。络腮胡子笑着问:“又去无极进货?”来旺儿点点头,亲热地递上一支烟,络腮胡子接了,压低声音说:“最近那边风声很紧,你大概也有耳闻了吧。”来旺儿问:“怎么个紧法?”络腮胡子说:“打假的队伍络绎不绝,有省里的,也有中央的,一队没走另一队又来了,听说不少记者也混在其中,扛着录象机拎着录音话筒,有的记者还化装成普通老百姓,像乾隆皇帝一样搞微服私访呢。你现在去那里,一路上可得当心点。”

来旺儿道:“我也不做犯法的事,怕他那些作甚?”再递给络腮胡子一支烟,说声“多谢”。

没等多大一会,听见高音嗽叭里面喊:“534次班车,开往无极方向的旅客请您上车。”来旺儿赶紧告辞,提着行李往车站里边走,在检票口,一个服务小姐拦住他要检票,来旺儿掏慢了点,服务小姐很不耐烦地嚷嚷:“早先做什么去了,站一边去。”来旺儿没去顶嘴,递上车票进站,已经在汽车上坐下了,仍在心里边暗暗想着:石家庄的小妞怎么一个比一个丑陋?

俺清河的那些女孩儿可是漂亮多了。

02

每次来进货都是住在无极饭店,这回也不例外,来旺儿登记住下之后,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七点多钟,这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第一件事是去吃饭,于是又折下楼,随便在附近找了家餐馆。大概因为时间不早了,餐馆里的人并不多,外边厅堂里空空荡荡的,左边包厢里倒是坐了一桌人,看模样像是外地客,来旺儿进去的时候,他们中间有人朝他看了一眼,是那种警觉的眼光。从清河临出发前西门庆就有过交待,在石家庄汽车站那个络腮胡子老乡又特别叮嘱,此时此地,来旺儿不由得多长了个心眼,他选择了靠近包厢的一张桌子坐下,要听听那些人说些什么。

这一听果然大有收获。原来那伙人是上头来的记者,听他们的口气,采访似乎进行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