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第22部分阅读(1/1)

我无奈地苦笑着回答。

“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无言地摸了摸下巴,这个问题很有探讨性。根据大科学家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所述,只要速度超过一定限度,时间就会变快或变慢,那么,所有的东西,无论过去的还是未来的,都可以是现在的只是,他看来很不正常,应不应该这样解释给他听呢我沉吟不决。

“你能找到令我相信的证据吗”他用充满希冀的眼光望着我。

证据我为难地四处张望,黑沉沉的小巷,光滑的青石板路,斑驳的旧砖墙,这一切虽然看上去很真实,但未必能成为令人信服的证据。我不觉又举起手,去摸下巴。手抬起刹那,我竟然现手腕上一串黑色的珠子正闪着幽幽的光芒

呃,这不是云腾蛟送给我的珠串我的脸色立刻变了。这里是不是梦境,原本我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对现实中的我没有太大影响至多也不过是烧焦我家窗帘或莫名其妙多根绳子。可是,我却清楚地知道,这里除了会出现各个不同的人物包括我,并不会出现随身物品。上一次,我就注意到,连我一直挂在胸前、睡觉也不取下的灵石,都没有出现

但这次,居然会出现这串珠子,是否意味着在这里生的一切与以前不相同了呢

“你现了什么”齐震显然注意到了我神情上的变化。

“没什么,一串珠子而已。”我晃了晃手腕,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齐震直愣愣地望着那串珠子,神气间愈见苦恼,仿佛在竭力思索什么。

我不安地用手抚摸着珠子,冰冷光滑的触感,和现实中一样真实。咳,原来现实与虚幻真是这样难以分辨的啊我还在感慨,冷不防齐震突然蹿过来,抓住我手腕上的珠子死命一拉。我的一声惊呼还没叫出口,就看见四散的珠子像电视上的特技镜头一样在半空中慢慢合拢,组成一个别致的太极圆。黝黑的珠光带着神秘而凄迷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有形的物质密密地裹住了我。

下一个瞬间,我就无比恐惧地现,珠子一颗也不见了,而我出现在了一个死气沉沉、散着彻骨寒气的陌生房间里。呃,难道是我刚才一直想着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而那串珠子是时间机器,一下子我就突破了时间,穿越到过去或未来了咳,这比较像某部外国科幻小说而不像是现实

我无奈地观察起四周来,房间很大,但四面不见窗户;十分空旷,看不见有任何家具。我用尽目力,只勉强分辨得出对面靠墙壁的地方有一大片灰色的阴影。无灯无火,唯一的光线是左侧墙边的一条缝,幽暗晦涩;无声无息,寂静得如同置身死域,真是一个杀人分尸、绑架撕票外加拍鬼片的多功能理想场所啊哦,连我自己也不得不为我这临危不惧的自制力和丰富的联想力感到自豪了

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冷、太静了为什么没有人出场招呼我啊我暗地抱怨。我使劲搓着手臂,跺着脚,依然抵挡不住这古怪房子里的寒气对我的摧残。在被冻僵之前,我一定要找到出口我对天,哦不,对着房顶誓。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朝对面墙壁走过去,决定先查看那一大片阴影是什么。近了,更近了,我的手可以触到那阴影了。我猛地一把抓住,顺势一掀,哇我忍不住出一声惨叫,狼狈不堪地跳了起来,同时一大幅灰色的硬塑料纸出“哗啦啦”的刺耳响声,随后就在那里轻轻地飘啊飘

在硬塑料纸的背后,并排放着两张木板床,洁白如雪的床单上,平躺着两个人。呃,不是,是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正值花季妙龄如果还活着的话,面容清秀忽略那些血红条纹之后,且不算陌生,正是今天中午还与我啰嗦,后来被公安局判定死于下午一点左右的王凯和舒芳芳真是福祸无常,生死一瞬如叶尖滚落的露珠

露珠慢着,我惊恐地看着两具尸体的头上隐约闪动着的白光,上下牙齿磕磕作响,身子索索抖,那是低温造成的白霜天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是这里应该是公安局的停、尸、间

云腾蛟,你这贼眉鼠眼、不安好心、装腔作势、虚情假意的坏蛋,送的什么遭瘟的黑珠子这见鬼的珠子,什么地方不好送,居然把我送到停尸间里来了我还没死翘翘呢,就被迫到太平间一游了,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我惊魂未定,越想越气,不自觉呈现出泼妇状,叉着腰大声咒骂起来。

骂声未落,房子左侧的那条缝隙猛地被人大力踹开,房子里霎时亮如白昼,有几个敏捷的身影几乎是一齐蹿了进来,当先一人断喝道:“谁举起手来”

糟糕我骂得太畅快,竟然忘了这里还应该有人在“守株待兔”,等着凶手自投罗网那么,我该怎么向他们解释我的离奇出现呢总不能说我是在梦游吧可是,如果我说是一串珠子莫名其妙地把我送到这里来的,不知道警察叔叔们会不会把我送到广济医院去呢我苦笑不迭,万分尴尬地站在那里。

“队长,怎么没人”四、五个保持着举枪瞄准姿势的年轻警察在全方位扫视过整个房间后,干涩地问,困惑中带着颤抖的声音。

“仔细再找,别漏掉角落”今天白天曾在学校“做客”的刑警队长冷静地吩咐手下,“可能是微型录音机之类的东西在作怪”

“是”恐惧立刻被削弱了,他们像猎犬一般,瞪圆了双眼,仔细搜索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个个神情严肃而认真,一寸一寸地搜索着房间的四面和床的每一部分包括尸体,估计就算有只蚂蚁爬过,也不会逃过他们锐利无比的眼睛

我先是尴尬,接着疑惑,最后无比茫然,难道他们没有现我我明明此刻就站在床的前面,房间的正中央啊怎么说我也比蚂蚁要庞大个几百万倍吧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现我哪

他们在演习或是演戏我看了看他们紧张得颤抖的手和手里黑光锃亮、打开了保险的手枪,摇了摇头。不像

他们集体失明了唉,个个双眼炯炯,目光如炬。也不像

他们在梦游好像梦游是闭着眼睛的,而且神志不清的要么,我在梦游

我提出一个个假设,然后一个个推翻。最后,我突然闪过一个诡异的念头:他们全都看不见我,会不会是因为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我的身体只是我的灵魂

所谓灵魂,佛家认为就是人的“三魂七魄”。三魂,天、地、人;七魄,喜、怒、哀、惧、爱、恶、欲。人死后,灵魂离体,前往阴曹地府,由十殿阎罗判罚,然后喝过孟婆汤,投入轮回,转世再成为六道众生。当然,这只是一种传统的说法,比较科学的一种说法是:灵魂就是一组带着人的情感、记忆、智慧等的电磁波符号,人死,就游离到空气中。大部分死去的人的灵魂都会消失,只有极少一部分会保留在某些具有特殊磁场的地方,被少数脑电波契合的人“看见”。

难道我已经死了吗应该不会或是灵魂出窍我一时惊慌,一时又释然,心情起伏不定。俄顷,我又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假如,我是灵魂,他们既然看不见我,又怎么会听得到我的声音呢我被自己的问题难倒了开始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

“队长,没有”

“队长,我,我这里也没有”

“”

“队长,会不会真的有”几个年轻小伙面色都变得煞白。他们仔细反复地搜索,连墙缝都摸遍了,可是在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找到有人出现过的踪迹,也没有找到类似窃听器、录音机等会出声音的东西

“大家冷静我们找不到,并不代表这里有鬼这个世上本就没有鬼,鬼只存在于我们心中”不愧为刑警队长,无论面对任何恶劣情况,都坚定地信仰无神论。只是声音有点颤抖,底气明显不足。

“不错我们都是唯物主义,碰到离奇的事情,不能动辄就搬出鬼神来”嘿,说话的居然是刚走进门的那个法医。

“老秦,可是刚刚我们”有个小伙子忍不住想反驳。

“这世上有许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但只要我们冷静、理智地静观其变,就一定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他神情冷峻,语气坚决,好像胸有成竹。

包括刑警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明显得感染了他的镇定,大家刚才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那个法医向房间四面扫视了一遍,视线扫过我时,微微停滞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了。

“王队,你带他们继续埋伏在预定位置这里交给我”他淡然说道。

他们都依言退了出去,临出门时,刑警队长满怀信任地看了法医一眼,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在明晃晃的灯光照耀下,雪白的床单反衬着尸体脸上鲜红得妖艳的条纹,显得格外狰狞。

法医把门关好,一言不地在尸体边站定。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他打个招呼。

“咳咳,那个法医叔叔”我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叫他。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脸色顿时煞青。他迅速转身,面对着我,眼睛里满是警惕和不安的神色:“你是谁”

我皱眉:“奇怪,你不认识我了”

“你你是王凯舒芳芳难道你是丁仲衡叶晓芸”

他越说越离谱了,我揉着打结的眉头,苦笑:“法医叔叔,今天下午放学前你才见过我,我怎么可能是王凯、舒芳芳呢更不要说是丁仲衡、叶晓芸了”

“啊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先是恍然,然后又惊骇地问。

“这个么我也不清楚”我为难地笑笑,勉强解释说,“我在家里睡觉突然就到了一条小巷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后来,我手上的一串黑珠子散开了然后,我就出现在这里了”

看着他一脸的云山雾水,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实话,这样的描述别说他不明白,我自己也有点糊涂了。

就在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当口,他的上衣口袋突然鼓了起来,里面好像有条小蛇在扭动着身体,要拼命钻出来。咦,常青的“纸鹤”怎么又活过来了我刚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想叫他低头看自己的上衣,鼓起的口袋“啪”的一声炸开了

一只体形巨大的长翅青色禽鸟霎时间出现在半空,它双眼如钩,神气凶狠,尖利的长嘴巴闪着寒光。它的全身迸着金光,璀璨夺目。好漂亮的青鸟啊如果它是属于我的,该多好

我的眼睛里闪出贪婪的光芒

仿佛感觉到我“热烈”的目光,它猛然转过头,意义不明地抖了抖翅膀,然后,直向我扑来它目光凶戾,嘴如尖刀,爪如铁钩,好像恨不得一下子把我撕成碎片一样

我傻了

第三十四章 灵魂契约十

“哎哎别搞错我我我不是”我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勉强躲过它的尖嘴利爪,惊魂未定地逃到法医的身后大口喘气。

但转瞬我就现,它并没搞错

在靠近我刚才站立的地方,一个可怕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正是那个失踪的“丁仲衡”

此刻,他正面朝着我们,满脸可怖的条纹都拼命地向外凸现着,宛如一条条扭曲而令人恶心的虫子,鲜红的虫子青鸟降下身子又一扑,锋利的双爪毫无阻碍地插入他的身体,“噗”,轻微而沉闷的一声之后,没有鲜血涌出,就像是插进了一段朽烂的木头里

我和法医胆战心惊地看着,就见“丁仲衡”低下头,望望插进身体的爪子,然后缓缓地抬起头,咧开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他猛地向前一扑,死死地抱住了那青鸟。他的身体破裂得更可怕,内脏都向外流出,但依旧没有一滴鲜血。而且由于接触了青鸟迸的金光,他的身体开始如点燃的蜡烛一般熔化

看着一个人就算是怪物的身体熔化的感觉很难受更何况他脸上的鲜红条纹一个劲地向外挤,好像活物要破体而出一样。青鸟愤怒了,它脖子一伸,青色的翅膀倏然展开,金光粲然,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量如风折朽木般将“丁仲衡”的身体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虽然没有鲜血喷涌,也没有痛呼惨叫,但是听到肌肉撕扯、骨骼断裂的声音,实在让人腿肚子抽筋。偏偏成了两半的“丁仲衡”还在笑,呃,是他的头在笑,嘴巴大张,疯狂但却无声地大笑他笑得太用力了,以至于他的脸迅速地裂开,那满脸鲜红的条纹竟然变成了一条条红线,从皮肤里激射而出,密密麻麻地射在了青鸟的身上。

毫无预兆的,红线化成了一大蓬血红的火焰,刹那间熊熊燃烧起来,席卷青鸟的周身。唉,这下它可成了火烤的烧鸡,呃,浴火的凤凰了

再看“丁仲衡”:身体被撕成了两半,已经不成人形;脸上的皮肤寸寸裂开,五官完全看不清了,只剩下一条条翻卷着肌肉的、纵横交错的裂痕。

似乎是两败俱伤哦我转着眼珠有点幸灾乐祸地想。

“哎呀,不好尸体不见了”法医一声惊呼。

我连忙回头,果然,身后的床上,本来静静躺着的王凯和舒芳芳的尸体也凭空消失了

咳,竟是惨败啊我的脸上浮起苦笑。

“怎么会这样”法医的脸色开始铁青。也难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王凯和舒芳芳的尸体居然就这样不见了,甚至连一点响动也没听见。

我刚想开口,那四分五裂的“丁仲衡”忽然大步朝我走来,两片身子一前一后的,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哦,上帝他怎么这时想起我来了如此近的距离,越现出“他”的支离破碎来。我吓得转身就逃,不过头脑却很清醒,我的目标是不远处的“火鸟”。只要能躲过这怪物,“火鸟”也只能利用起来了

我奋不顾身地扑向光明,熊熊火光中,青鸟冷冷地注视着我,表情很酷呵呵,您老不会这么小鸡肚肠吧就为刚才我的幸灾乐祸我一边对它露出谄媚的笑容,一边在心里检讨:是我不好一定是我刚才不小心,把幸灾乐祸流露在脸上了下次绝对不能这样了

也许是我的笑容起了作用,青鸟移开了目光,转而盯着快步逼近的“丁仲衡”。我定了定神,在青鸟的后面找了个安全又看得见局势展的地方,准备看它们如何解决这场战斗。

“丁仲衡”突然张开嘴就是咧开一条大口子,没头没脑地说:“与魔鬼缔结了契约,灵魂就会变色轻信、盲从,迷失在虚幻里,谁也找不到你”那个“你”字刚说出口,青鸟就突兀地挥起翅膀,一束金光直直地射入“丁仲衡”的口中。他的头立刻变得云蒸霞蔚,每一条裂开的肌肉里都氤氲着金色的雾气。

呃,致命的雾气转瞬之间,“丁仲衡”就被这看似美丽的金色雾气分解成了灰尘般的颗粒,与空气混为一体

嗯,我们终究还是惨胜了我看着浑身浴火,翅膀边缘开始变得焦黑的青鸟,不动声色地总结。

这时,青鸟的头顶出现了一点银白,仿佛冰雪消融,这银白迅速扩散到它的全身。血红的火焰被银白色的光芒覆盖,无力地黯淡下去,直至完全熄灭了。青鸟一抖翅膀,半青半黑的颜色让它更像是一只烤鸡

变故突起刚刚脱困的青鸟猛地转身,铁爪一伸,一把揪起我向房顶飞去“啊不要啊我我我不会穿墙术”空中传来我最后的哀嚎。

我只来得及紧紧闭上了眼睛,耳旁阵阵疾风刮过,听天由命吧过了好一会儿,并没有预想中与坚硬的墙壁亲密接触而头破血流的疼痛。等我的身体不再移动了,我缓缓神,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现我已经不在停尸间了,那只捉摸不透的青鸟也不见了。

四周一片漆黑,这是哪里

最不济,也不过是又回到那条看来熟悉却古怪的小巷子里罢了。因此,我摸索着向前,想找个参照物,判断这里是什么地方。

似乎也是个房间,我在摸到了一只小椅子和一只书橱之后猜测。因为没有光来确定,我便试图去找灯的开关。黑暗里,我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直接摔在了一堆摸上去软绵绵的东西上。呃,好像是某个人的身上

“啪”的一声,我找了半天的灯终于被人按亮了

“是你”

“是你”

我和刚刚做了我肉垫的人面面相对,异口同声地惊呼。

“你怎么到我家来了”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我顺便瞟过去,哦,时针已经指向“12”了。

“嗯,我也不清楚。看来今晚要在你这里暂住了”我苦笑。

“好。不过你要把来这之前的事情讲给我听”她笑盈盈地走过来,一如以往地、亲热地揽住了我。

“我说了你也搞不清楚”我温和地笑了笑,心里却无由地升起一股悲哀的感觉。

“班长,说说吧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轻松地在一起说话了”她的嘴微微一撅,语气中带着娇嗔,孩子气的笑容里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我的心忽然间一酸,眼眶就红了。

我怔怔地望着她,徐岚家生的一幕幕又一次浮现在眼前。凶残狡猾的白猫和此刻娇憨可爱的她重叠在了一起,让我感到格外苦涩

“班长,你怎么了什么呆啊”她略略提高了声音,“我们坐下来讲。”

“哦,没什么我把事情始末讲给你听。”我摇摇头,借着找椅子的时间把纷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从旧楼的魍魉操纵凌老师母子残杀学校老师、学生的事情为缘起,开始了冗长的讲述。

她认真地倾听着,脸上的表情一会儿诧异,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又忍俊不禁。

当我讲到两次“梦境”里齐震的反常表现时,她明显地皱起了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你想说什么”我停止了叙述问她。

“你觉得那是梦境吗”她反问。

“不是不然,我怎么会凭空出现在你家总不能说是我梦游吧”我无奈地自嘲。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齐震没向你提起他的遭遇呢”

“也许,他根本没有这遭遇。”我不肯定地说。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不愿提起”她冷然说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肯提起呢”

“唯一的解释是,他有重要的事情要隐瞒你”她下了结论。

“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做”我有些激动。

“每个人都可能有秘密。他也不会例外。”她淡然一笑。

我陷入了沉默中。

确实,自从旧楼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就总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齐震变了有时变得很奇怪,很“陌生”,但这种陌生却是很矛盾的,仅仅放在齐震的身上,必然不协调,可是如果放在另一个我同样熟悉的人身上,却是自然的

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个遇事镇定从容,永远丰姿俊秀;一个却是喜欢胡言乱语,极尽夸张之能。这样矛盾鲜明的两种个性怎么会被我混为一体齐震因何而改变他和孙安宁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他真的如小珍所说有重要的事隐瞒了我吗

种种无法解开的疑窦像毒蛇噬咬着心脏,我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信心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原来,我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了解和信任他们

“另外,我觉得那个冒充你表哥的云腾蛟也很可疑”小珍打断了我的思忖。

“恩。”我点点头。对于这个一开始就很可疑的“表哥”,我反倒没有太多的惊异。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小珍担忧地望着我。

怎么办怎么办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惘然地走到窗边,心情就像窗外深黑、凄迷的夜色一般。

如果此刻我回头,就会看见小珍嘴角泛起的那一抹诡异的冷笑,还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凛冽寒光

我没有回头,一径凝视着窗外,仿佛自言自语般说:“我会等等待他告诉我,或让真相告诉我”

只是,当最后真相到来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是否为时已晚了呢这是一道不知答案的思考题,我任性地甩甩头,把它抛诸脑后。

“班长,光等也不解决问题啊”小珍轻叹一声说,“我看,不如明天,哦不,是今天上学时,你去试探一下他吧。”

“问怎么问”我的神思还有些恍惚。

“你就直截了当地问他晚上在做什么。”她快人快语。

“恩。”我心不在焉地点头。

“班长,你要打起精神来”小珍走近我,顺势搂住我的肩,“目前这样离奇的情况下,敌友难辨,问清楚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知道。谢谢你”感受到她的关切,我心里涌起一阵温暖。

“咳,我们谁跟谁啊,还用得着谢”她假装嗔怪地说。

我莞尔,这一瞬仿佛又回到了亲密无间的往日。

笑容未消,手腕处却感到一阵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深深地嵌进了肉里。一低头,就惊诧地看见那串黑色的珠子不知何时钻了出来,闪闪光、得意洋洋地箍在我的手腕上。恩怎么又冒出来了如同它的突兀消失一样,这串古怪的黑珠子又神秘出现而且此时就像正在缩水的钢丝一般,把我的手腕越勒越紧。

我蹙起眉头,苦恼地瞅着它。

“咦这诡异的黑珠子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刚刚。”

“啊那你还傻愣着干吗还不快点把它脱下来丢掉”小珍立刻大呼小叫。

我迟疑了,不是不舍得,而是在担心这个简单的办法是否能解决问题。

“你不会是舍不得丢吧”她察觉了我的犹豫。

我无法解释,只是微微苦笑着伸手去扯手腕上的珠串。我很用力,额角的青筋都差点暴起,但珠串紧贴着我的皮肤,如附骨之蛆般岿然不动,俨然已经化成了我玉手的一部分。这是意料之中的,所以我没有再露出惊异的神色。可是小珍似乎受了刺激,横眉竖眼,像看炸弹一样盯着它。

“算了,小珍,只是一串珠子嘛”我反过来劝她。

“不行,我可不信邪”她义正词严地说完,义无返顾地伸出两只手,抓住了珠串死命往外拽。

幽黑的珠子上突然闪过一道冰冷刺目的寒光,仿佛利刃斩进了她的双手,她的脸上刹那间泛起一种奇异的白,好像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垩。

黑珠子,白脸蛋,对比鲜明,搭配得当,只不过我的心里却连打了好几个寒战。因为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一颗颗的珠子紧贴着我的手腕飞速地旋转着,彼此之间却完全没有丝毫碰撞,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和高高在上的嘲弄,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第三十五章 灵魂契约十一

小珍猝然放开了手,脸色迅速五彩斑斓地变化着,两眼杀气腾腾,我心惊肉跳地看着她,却不敢吱声,因为以我对她的了解,我很怕她会失去理智,找把锋利的剪刀来对付这串珠子。到时,我的手腕想不血肉横飞也难啊

噢,为什么我这个女主角这么命苦,每次都要客串“流血的池鱼”角色我在心中哀叹,模仿窦娥阿姨愤怒地控诉天地不公的样子。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到来了

漫长难耐的沉默之后,她终于慢吞吞地开口了:“班长,我考虑了很久。”

“嗯,怎样”我紧张地问。

“如果找把剪刀来,剪断它的可能性有多少”

果不其然我眼前冒出无数金星,仿佛已经看见雪亮的剪刀张开了锋利的大嘴

“不过,后来一想,它这样紧贴着你的手腕,剪断它会伤了你的要不我们就算了”她似乎很不甘心,凑过来征求我的意见。

“对对算了,算了反正我们也不怕它搞鬼”我马上满面堆笑,用力点头赞同,生怕她又想不开和那珠子杠上了。

“嘿嘿班长,你以后可不要再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了”她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我手腕上的珠子,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暂且饶了你”的表情。

“嗯哪”我忙不迭地点头。

“看来,今天是个繁忙的日子。上学以后,你不但要找齐震问明白昨晚的事情,还要就这可恶的珠子去找你那个冒牌表哥讨个说法呢”她总结说。

“咳咳,是啊”我托着下巴无比烦恼地回答,再一次为自己的命苦而感到哀怨。

当阳光又一次普照大地的时候,我和小珍才一边揉着浮肿的眼皮,一边打着哈欠,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学校。在我走进教室前,小珍笑着向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才哼着歌跑上了楼梯,她们班教室在二楼。

我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跨进了教室。我的脚刚沾上教室的地面,立刻被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臂一齐拉住,耳边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你怎么现在才来”“昨晚上你到哪去了和谁在一起”“有没有看见奇怪的东西”“齐震呢他在哪他和你在一起吗”

除了陈仇、常青,还有葛虹、许珊和班级里的许多同学,他们都围着我,一张张脸上都是焦急担忧的表情。我懵了什么时候我和齐震变成了这样重要的人物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弄得全班上下如此恐慌不就是我晚上没在自己家里睡嘛,至于这样哎呀,不好他们是怎么知道我昨晚不在家的难道

我挣脱了其他人的手,急切地问陈仇和常青:“齐震呢他来了吗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常青的脸色铁青,张了张嘴,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陈仇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小星星,你先告诉我们,昨晚上你到底去哪了”

“这我那是我也不知道。”我苦笑着说了实话。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不想告诉我们吧”常青竟然憋出了一句这么阴阳怪气的话。

“你”我很气恼,索性把头一低,不吭声了。

“现在还闹什么别扭小星星,你把昨晚生的事情一点不漏地说一遍,好吗”陈仇柔声劝我。

我抬起头,望见她脸上异乎寻常的郑重神色和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心里模糊地掠过一阵不安。

见我还是不开口,常青急了:“大小姐,你倒是说话啊急死人了”

嘿,齐震原先的口头禅从常青的口中说出来,感觉居然是这么滑稽,我的嘴角浮起了微笑。

“你怎么了”大概是我的微笑太过突兀,与此时的气氛不符,陈仇的语气颇为担心。

“没什么能不能等一会再说也许等齐震来了,事情会更明了”我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

“还要等”常青焦躁地扯了一把头,刚要说出反对的话,陈仇却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抢先点头说:“好的。”然后,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同学,冷静而坚定地说:“大家把这件事交给我和常青来处理吧”

围上来的同学听完我们的对话脸色各异,但都没有表示异议,顷刻间默默散开。葛虹、许珊最后望了望我,眼神满含安慰。我意义不明地笑了笑,算是回应。

我们三人坐在教室门口,安静地等待齐震。

我表面看上去很镇定,但心却怦怦乱跳,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我。恍惚间,我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凌老师的身影,温柔亲切和冷酷绝情的截然不同的面容交替闪过,如同是一对善恶分明的并蒂两生花。

可是,一个人怎能有如此矛盾的两种面目呢或是因为,在内心深处,每个人都有着与光明背道而驰的黑暗本性

铃声响了

我望着门口,恐惧的感觉越深重,连自己也分不清是为了这件事,还是为了齐震。

当老师出现在门口时,没来由的,我被一股绝望的情绪抓住了。齐震为什么不来他是不是出事了还是,他真的如小珍所说,向我们隐瞒了重要的事情,此时不愿出现了呢

在老师不悦的眼光注视下,我茫然地站起,甚至懒得去看常青和陈仇的反应,掉头走向自己的座位。

“报告”门口传来略显急促而熟悉的声音。齐震来了

我盯着他,与以往一样,他虽然迟到了,但神态镇定,目光从容,没有慌乱和夸张,好像今天只是最正常不过的一天。

“你来了”我的眼眶莫名的酸涩。

“恩,我今天起晚了。你怎么了”齐震柔声问。

我黯然不语。

“咳咳,上课了有什么话下课再说吧”被忽略的老师用高八度的不悦声音唤回了我们的理智。

讲台前老师卖力地讲解着,而我浑浑噩噩地呆坐着,无论齐震和常青如何频频注目,我都不理,继续神游太虚。

我真正清醒是在两节课后的大休息时。

其他同学都去大操场上跳绳、跑步了,常青、陈仇、齐震和我来到了屡次出事、无比清净的树林里。

“小星星,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刚一站定,陈仇就问。

“恩。”我暗暗叹了口气,就详细地述说起昨晚的种种来。

他们三人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但常青的脸色越听越铁青,陈仇的脸色却越来越白。

我一口气说完,连忙闭上了嘴抓紧时间休息,同时静候他们的诘问。

“你的意思是,昨晚上在停尸间,你和那个法医看到丁仲衡出现与青鸟激战,然后你们现王凯、舒芳芳的尸体突然消失了”常青的语气很严肃。

“是。”我颔。

“后来呢你又做了什么”陈仇追问。

“后来,你们的青鸟就把丁仲衡干掉了呃,消灭了接着,那只被烧得半青半黑的青鸟就扑过来,揪起我飞出了房间”想起那种几乎被坚硬的房顶撞得脑袋开花的恐慌,我心有余悸地揉了揉额头。

注意到我的动作,陈仇的嘴角露出几丝柔和的笑意,随即隐去,她皱起了眉头:“最后,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小珍的家里而那个法医依旧留在了停尸间”

“是。”我再次点头。

“你真的肯定整个经过就是你所说的这样的”常青和陈仇齐声追问道。

“是”我无比坚定地回答,同时不禁奇怪:他们今天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

却见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苦笑,竟大有迷茫无措的意味。

“怎么了莫非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说的没什么不对劲。”常青习惯性地揪了把头,“只是和事实完全不同而已”

“啊什么事实”我那屡受打击的小心脏又开始狂跳。

“昨晚,确实有人出现与常青的青鸟激战,那个法医确实一直留在了停尸间里,他也确实现王凯、舒芳芳的尸体突然消失了”陈仇的声音清冷悦耳。

“恩,这不是和我说的一样吗”我挑了挑眉毛。

“问题是,这些事情生的顺序与我上面所说的内容是完全相反的”陈仇轻叹。

“相反什么意思”我讪讪地问,觉得自己有点像白痴。可是,生的顺序与事实的真相之间会有什么重大的关系呢

“齐震,现在轮到你来说说昨晚生的事情了”常青不等陈仇回答我的问题,就抢先开口用质问的口气问齐震了。

“我”齐震十分意外,“昨晚上一直在家里睡觉啊没有生什么事情当然,如果睡觉磨牙和做噩梦也算的话,倒是有不少事情可讲”

齐震大概觉得自己的话很幽默,忍不住笑了起来。

幽静的树林里只有他的笑声轻轻飘过。

这下,连我的脸色也变了

“你昨晚没见过我”我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问。

“呵呵,怎么可能见到你呢除非是做梦”他没心没肺地笑。

“那么,你昨晚去过公安局的停尸间吗”陈仇问。

“停尸间我好好的觉不睡,跑那鬼地方干什么去”齐震诧异地反问,“再说,你不是预先布置好了青鸟符等凶手上钩吗”

常青深深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错,我们本来设好了陷阱以逸待劳,等那个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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