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第16部分阅读(1/1)

心交谈,也不止落了这么多的误会,都以为是对方在打压着自己,结果却是互相残杀。

我推着他挣扎,急声道:“秦王殿下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还未等我说完,唇上狠狠的柔软,李建成按着我的脖子将我压在榻上,狂怒的吻铺天盖地。“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好”李建成低语一声,又覆上我的唇啃咬。我抵着他的胸膛挣扎,扭头闪躲,总算是透了一口气,却是被他更糟糕的亲昵。他吻上我的脖颈,双臂紧紧圈着我,大手在背上缓缓游走,继而抚上我的胸口。觉得胸前的衣带轻轻一扯,我立马往胸口抓住他的手冷冷道:“用我换秦王殿下一命,不知太子肯不肯”

李建成顿了全部的动作,从我身上微微撑起了身子。我说:“若是肯,从此兮然便是你的;若是不肯,还请太子赐死。”

李建成反手握了我的手腕,渐渐收紧,有些冷笑,他说:“你问我肯不肯我从未这么问过你。”两人之间的空气冷的僵硬,手腕被他握的太紧有些发麻,指尖的知觉已经消失,而就是这时,他带着我的手向上抚上他的面孔,可我却无法得到触摸的感觉,是凉是暖。

一会儿,他轻轻放下我的手,起身下了榻子,脚步消失在门外,房中隐隐散去他的香味。他从未问过我肯不肯,李建成,他还是不会逼我,还是只做我答应愿意的事。想到这里,我不禁怨起自己来,我对他,和他对太子妃一样残忍,冷漠。我与他有什么分别,都是只能愧对了爱自己的人啊

我盲手在榻上寻找,拉了被褥将自己胡乱盖上,埋了头静静发愣。

李世民私通一事,这几天都没有了任何好坏的进展,一切都暂时停止了。不知道是李建成因我那天不做行动,还是暂时没了可以继续下去的证据,可李渊对承乾殿的封锁依旧没有断,甚至这几日都没有去理会还在天牢的李世民。

宫中关于此事的消息,反反复复也只这几件事,李渊又封锁了许多人员,李建成也已几日未来看我,实在不能了解得更加详细。几日,屋子里除了两个宫女进出,就只有宋逸了。突然好奇,我问宋逸,这屋子究竟是长的什么模样

宋逸说:“都是上好的木材玉石,精致的雕花坠玉,透丝帘帐,暖绵绸被。说是东宫偏院,该是贵人小憩的地方。”

“哦”我能猜到李建成过给我好屋子住,可不想竟是这么贵重的屋子,一点都不像被东宫监管的人。心中不由轻叹,李建成,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一双手温柔地抚上我的双眼,我微微一笑:“宋奉御,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宋逸柔声,似有千肠绕转:“很快,你放心。”

“那便先谢过宋奉御。”我嘴上笑着,心中却是失落了几分。眼上一丝温凉,我顿时惊讶。

宋逸的唇轻轻点着我的眼,温柔得快让人窒息,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额上,令人万思遐想。

“相信我会法术么”宋逸说着,轻轻离开我,取了白布条一层层包在我的眼上,“我的法术,会让你很快复明。兮然,你相信吗”

我从惊讶中醒来,轻轻点头,心中滋味纷乱。“这只是个法术,你不必在意。”看出我的纷乱,宋逸有些笑说。他这一声笑,让我着实轻松了不少,也向他绽了笑:“我相信。”

宋逸为我换好药,似是考虑了许久才说要告诉了我一件事,而这件事在宫中已引起沸扬的猜测。宋逸说:“秦王殿下在牢里晕倒了,如今昏迷不醒,已派人在天牢照顾守候。”

这的确是个能引起沸扬猜测的消息。李世民在天牢晕倒是否表示另有隐情,是他人作祟,现在杀人灭口李渊又会怎么处理,他会将李世民带回承乾殿吗我是差点硬生生睁了自己受伤的眼,又急忙问:“秦王殿下晕倒的原因是什么”

宋逸说:“不知道。皇上要封锁承乾殿的人,我既是已为你来治眼睛,秦王殿下那自是派了另外的人去,而且我也不能与那人见面交谈。”

鼻间飘着香味,我愤愤叫宋逸替我掐断了点着的檀香。我手下捏着榻沿,李世民如今在牢中晕迷,而我却住得这么舒坦,实在让我心中过不去。私通之事,是属叛国,李渊如此谨慎,我也是能谅解,只能心里担心李世民在牢里的情况,又是实实一夜睡不好。

第二日,我实在不能再等,我让宫女带我去找李建成,可宫女说李建成近日事物繁忙,怕是不能见我。我知道,李建成是在躲我,我不管他在做什么,今天我定要赌上一赌

我甩开宫女的手,朝着风来的方向跑,因为看不见,脚下被什么绊倒,身子不稳直扑到地上,手掌被地上的石子磕了一个口子。身后两个宫女急急跑来,一同将我扶起,我却是硬要往外面走。外面传来一声怒喝,只听身旁的宫女“扑通”两声跪在地上惊慌地磕起头来。

心下沉着,我张口唤了一声:“太子,奴婢有事请求。”

几声大步,李建成俯身来揽着我的身子要抱我的脚,我闪了身子磕头道:“奴婢知道,太子说的监管不过是将奴婢安置在东宫好好养伤,可奴婢实在受不得如此恩惠,还请太子让奴婢自生自灭吧。”

“说什么胡话。”李建成低呵一声,让宫女将我扶进屋子去,两人左右一搀,我被硬拉了进去,耳后一阵风来,门被关上。我往后伸手,手掌停在半空中摸索,他拉过我的手问:“你知道天牢的事了”

我点点头:“秦王殿下始终是主,我这个仆又怎么好如此安逸,心下实在过不去。”

李建成说:“我已派了太医过去守候,不会有事。至于为何未从天牢出来,这是父皇的意思,我也做不了主。”

“太子能不能劝劝皇上,毕竟秦王殿下为大唐立下不少功劳啊。”我静静说,“皇上心中也该是疼的,怎么会不念父子之情。”

李建成带着我在桌旁坐下,他说:“如何不疼,父皇的心一直都疼着。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一国之君只能为大局着想。”

我冷冷一笑,问:“那么太子可助皇上查出些什么”

“这等事情你莫要再问,别忘了你现在是承乾殿带罪之身。”李建成严肃着语气说,“不管如何,这个院子你不得出去,这是皇令千万别让我看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此事一过,自由便当会还你的。”

李建成冷说了一番,起身开门离去。

自由便当会还我进了这里,还有什么自由可言。丝毫无意中就可能生死一线,毫不知情中就可能万劫不复,关在这里的人都是被别人盯着的。我顿时觉得,这贵重的屋子正给我无尽的讽刺,李建成说能给我世上最好的,可这最好的建立在别人的痛苦和仇恨中,那它们便是一株滴水观音,美丽却足以让人难受地去死。

第o58章 千钧发五

心神担忧,终还是得不到任何消息。走到这一步,前物不知,后事迷茫。

事情又过了两日,宫中还是没有传来消息。我静静坐在纜乳芟绿纾闹锌盏匆黄n一搅斯嫖胰ゼ裥└章涞幕o辏切┗o昊勾诺幕ㄏ悖易急附巧垢勺龀上隳遥娜辗旁诔星畹拿扛鑫葑永铮材茉谏钋锫湟独镂诺矫篮玫幕ㄏ懔恕v皇且幌氲秸猓南掠制嗌肆思阜帧u馐虑橐膊恢裁词焙虿攀歉鐾罚丛诓恢痪酰乙呀星钍挛锝艚舴旁谛纳狭恕br >

一声叹息,听着宫女从外边回来,我淡开了笑。这几日,这两个宫女成了我唯一说话的人,我也常常让他们替我看看宫里发生的事,当然不是承乾殿的事情,否则她们是绝对不干的。两人一边回来将花瓣放在我手上一边与我说:“太子妃的身子果真是不大好,回来的道上听着有人说,今早她的肚子忽然隐隐痛了好久。”

尚药局曾计算过,生产期就在这几天,忽传太子妃肚疼,怕是孩子要生了。我立马对两个宫女说:“此事不得怠慢你们一人赶紧去尚药局,一人去通知太子殿下,就说太子妃快要生产了”

“是要生了吗”两个宫女还有些疑惑,相互轻语踌躇,“可太子妃肚子并不是很痛,会不会只是孩子踢了她一脚”

我正色快速说道:“我曾任尚药局司医。若只是孩子踢了一脚并不会一直延痛,你们快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临产之时便来不及准备了快”

“好,好,好”两个宫女听我一言,慌张地答应,急着跑了。我伸手在空中挥了挥:“来人,带我去太子妃那。”另来了一个宫女按下了我的手掌轻声说道:“不可,太子殿下有令,莫掌事不能出这个院子。”我抓了她的手道:“那么你出去,外面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是。”宫女恭敬答道,脚步走远。

虽然我与太子妃像来不交好,但身为一个女子,怕是都会对新来的生命无怨无恨的。李建成不喜欢太子妃,而太子妃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会伤心绝望。或许,孩子就是她这一生的阳光,让她忘却残忍的纷争,抛开无情的相夺。我想,她也曾是一个心怀美好的女子,只是这深宫生埋了她,只是遇到了一个还不爱自己的人。

我坐在廊下,淡淡的阳光照的身上温暖,远处渐渐传开一些动响,接着便隐隐是女子的哭喊。我向着那个方向真心祈祷,母子平安。待起了凉风,我遣去的宫女才回来。她欣喜地赞叹道:“莫掌事真是料事如神,太子妃果然生了小世子”

原来是男孩儿,这次东宫该是上下欢腾了吧。我笑了,说:“不是我料事如神,只是在尚药局呆了段时间,里面的众师傅教得好。听你如此高兴,定是母子平安了,改日替我捻份祝福去瞧瞧小世子。”

宫女似有些失落地说:“母子都还平安。只是这小世子太医说小世子的身体看去来并不是很好,需要极细心的照料。”

也是,自太子妃怀孕后的身子也弱了不少,常常要请尚药局的人去瞧。这次生了小世子,怕是沾了她先前的病,身子骨较轻。我暗暗叹息,伸了手要宫女扶我进屋子休息,神经探了远处一下午,实在有些累了。

我躺在榻上,不知不觉就入了睡,只是睡的很轻,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梦,似是一片空白又像是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人将我手握起,我猛然从那不清不楚的梦里惊醒。

“醒了”李建成温柔一句,将我的手放进被褥按了按。

我说:“太子妃才旦下小世子,太子不去那守着,来我这做什么。”

李建成说:“专程来谢谢你。听产婆说,太子妃之前是隐隐作痛,忽然之间痛楚剧增便立马要生产了。幸好你提前叫宫女唤了人来,否则真不知还要受多少罪。”

我笑了笑:“母子平安就好了,我这点小事,太子不必挂在心上。如今,太子也已是三口之家,更该为家人着想。现下宫中接连两位小世子,不知再长大些,宫里会有多热闹呢。”

李建成沉默了一会儿,叹说:“如此,似也十分欢乐。”

我问:“太子给小世子取名了么”

李建成想了想,说:“就随承乾的叫唤,叫承宗。”

承宗,李承宗。担承宗人李渊那样,战遍沙场,意拥天下。看来,李建成对孩子李承宗的感情并不是像对太子妃那么冷漠。或许,李承宗便能融化两人之间的屏障,如此,我也便心欢了。

这时,外边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薛万彻的声音出现在门外,李建成拍拍我的手离开。我偷偷起来,这几日已是盲目摸清了些从榻上到门口的路,我摸索着低头来到门边,侧耳听着外面,我眼睛看不见但却是练灵了听觉。

薛万彻轻声说:“殿下,承乾殿派人来找莫掌事了,你看这事”

李建成低沉道:“怎么回事承乾殿不是已被封锁了吗,怎么有胆子来找人”

薛万彻说:“今日您一直在东宫担心太子妃,今早齐王妃已经去见了皇上”

李建成沉默,脚步徘徊久久不说话。

是有转机了吗我有些兴奋,既然承乾殿派人找我,危机定是过去了大半,此时我也是不再受东宫监管了我打开门,扶着门沿向外面走了几步。我不怕李建成还能将我软禁,毕竟他还是听李渊的,所以我大胆的站在他们面前,开口:“殿下,既然如此,我也该回承乾殿了。”

李建成没有答话,倒是薛万彻走上前来与我说:“那么莫掌事,由我带你出来这偏院吧”

我顿时皱了眉头,听他的语气根本就不是想将我送到承乾殿,而是要将我带到另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这是李建成的意思吗我冷冷一笑:“不必劳烦薛将军,只需派个宫人往承乾殿说一声,自会有人来的。”

薛万彻却是毫不客气地说:“莫掌事莫要客气,走吧”

身旁的宫女扶上身来带着我走。虽与她们呆了些日子关系还不错,可在真正的主子面前她们还是不敢违命的。我自是不愿,生生挣扎了一番,将两个宫女推来,这时,院外传来混乱,仔细一听竟是薛万均来了

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听到几个宫人想要拦着薛万均进来,可薛万均岂是柔弱之人,就这么硬生生闯了进来。只听得他拜见道:“太子殿下,末将奉秦王妃之命,特来带回承乾殿掌事。”

李建成冷语道:“这是带回还是夺回怎么便是这么冲撞进来,薛将军行事是自己太过唐突还是东宫之地不比承乾殿威严”

薛万均才知此行的确不妥,顿了顿道:“皇上下令解封承乾殿,这些宫人定不肯交出莫掌事如此,是末将莽撞了”

薛万均与薛万彻的性格很像,两人都是冲动莽撞之人,李建成又岂会不知他们兄弟俩,只是能饶薛万彻那次抓我之事却是不能饶了薛万均的莽撞。虽然他这话说的十分有理,但在两人的对比下却是过于小气了。我开口问:“既然是皇上下的令,宫人怎么会不让薛将军进来薛将军此说莫要玷了东宫的明察事理的名声。”

这时,薛万彻对李建成和薛万均说:“殿下,是末将吩咐不得任何人进入这个院子,此番惹了误会,还请殿下降罪,请哥哥原谅”

果是忠心护主,李建成此般对他也是值得的了

李建成沉声说:“无碍”他走向我,低言轻说,“兮然,不管如何,只希望你能想清楚。我等你”

我淡淡一笑,向着薛万均的方向道:“薛将军,还请劳烦你带我回去了。”我转身向李建成盲拜了一身,“谢太子多日照顾,奴婢退下了。”

薛万均交给我一根引棒,一头带着我缓缓离开。我不知走了多少路,离了东宫多远,在宫道上细细听到路过有人议论了我,我不由失意地抚上自己的眼睛,隔着白布条从指尖投进丝丝冰凉。这个季节,开始凉了。

不知走了多远,我问:“薛将军,殿下如今在何处”

薛万均说:“还在天牢。皇上只赦免了承乾殿的封锁。”

我又问:“上次要薛将军注意的宫女,将军可看出什么端倪”

薛万均叹气,我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薛万均说:“承乾殿被封锁那日,那宫女在房中自尽,留书说是因为不慎跌了小世子,心中惭愧。”

“实在奇怪。”我喃喃,以这个理由自尽,未免太承受不起错误了,我锁眉暗思。薛万均开口:“我也觉得十分奇怪,这线索就这么断了,已是无从查起。承乾殿今日才解封,宫女的尸体还摆在偏院,现在殿上事中繁忙,还未找地方下葬,实在让另些宫人看了害怕,不敢接近。”

我顿起一心:“是么薛将军可否带我去,替我瞧瞧”

第o59章 千钧发六

薛万均愣了愣语气,答应了。他带着,我往承乾正殿见了秦王妃,秦王妃持了我的手,她说:“宫中之事,世事难料。我惭愧与你,又是心疼与你。你救乾儿的这一命,我真心放在心上,你为承乾殿的心,我也真心记着。”

我低头坦言道:“秦王妃这么说实在是客气了,奴婢本就是为承乾殿做事的,岂有往外之心”说起这一话,我便想起之前秦王妃以为我向着东宫那边,如今总算被她重新相信认可,心底倒终是开阔了。

我轻声问起信函之事,秦王妃将我带到无人一处,悄悄与我说了。那日,信函从掖庭重新返回承乾殿之后,长孙无忌与秦王妃便细心研究其中的一词一句,并派了秦叔宝在旁查证,果然发现这些来往信函的可疑之处。

李世民想来喜欢练字,而且喜欢王羲之的字,写的真草书自然是绝好的。我曾见过他写的字,笔力遒劲,自有一风,怕是没有人能模仿得来的。可偏偏就是有人要模仿,而且还模仿的不差,只是他们恰恰忽略了一处,而这个忽略正好由此查出是谁在背后主使这一切。原本精妙的安排,只因这一处变得让自己身处危地,也只因这一处,让承乾殿从窒息的水底爬上了浮岸。

只是,所查的一切当时因为被封锁都只有在自己身上查,还未将一切公之于众。现在解封,对方一定会有所防备,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行动,比如杀人灭口。到时候,便就是口上此番的这一说,抓不到作证的人也只能是事倍功半,费了之前的辛苦艰难。

此时,秦叔宝在解封之时即可去外查证。而齐王妃那头,李渊虽是相信了,但一口之说仍然不打谱。李渊虽已解封,但仍是不允承乾殿主要之人有太大的动作,这一点实在为难,只能悄悄派下面的人查证奔波。秦王妃握了我的手说:“你心思缜密,可看出些什么来”

我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这几日我一直在东宫,要能觉察些什么也便是东宫动势。我想了想,还是摇了头。尽管我猜测这大半的可能就是李建成所为,但内心我还是想要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我也给了秦王妃一剂定心丸:“请恕奴婢大胆。当日齐王妃来找殿下的时候,奴婢在躲在殿内暗中。”

秦王妃激动地扶着我的梁健,高兴说:“如此甚好只要能证明殿下并未私通,便是大吉大利了”

我笑了笑说:“要找到幕后之人,还有一处可以入手。当日摔了小世子的宫女虽然死了,但因为殿上封锁并未下葬,奴婢觉得事情种种发生的太过突然巧合,死去的宫女或许也此事脱不了干系。”

秦王妃想了会儿,说:“我命人将尸体好好查看一番。”

我盲手张开阻止道:“秦王妃,依奴婢之见,不可有如此大动作,否则怕是打草惊了蛇。薛将军已答应奴婢,稍后一同去偏院,代眼看看。”

秦王妃很是欣喜,握着我的手颤抖,她高兴地说:“果是难得的人,我好放下一半的担忧啊现在只希望通过大家的努力,将承乾殿被扣上的罪洗刷干净”她伸手抚上我眼上的白布,略带怜惜,“你已如此,本该是要你好好休息的,可”

倒是轮到我安慰了,我说:“休息着也是这么,不休息也是这么,倒不如出份薄力为承乾殿多想想法子,好让大家都安心,让殿下早些回来。”

只这一说,倒是又我挂念着在天牢的人来,又想到此时面前的人是秦王妃,是他的妻,我狠狠将那人影压下别处,却是徒增心中空荡。仆担忧主,自是必须的,可若是参了别的情愫便是变了味道。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心口泛了一层苦味,我总这么说服自己,可最后是真的戒了吗

几日后,李渊终于答应在两仪殿提审李世民私通一案。除了朝中具有影响力的几位大臣,还有东宫和承乾殿的人。我看不见来人多少,只觉得脚步从外6续到齐后,殿上一片悄然。正殿上一声茶杯的脆响,李渊的声响回响在殿中:“承乾殿还不等事情查清就急着要审断,自己拿了什么证据,就快快呈上来吧”

殿中回响轻声的脚步,秦王妃移至大殿中恭敬道:“父皇,当日太子殿下搜查承乾殿时并未搜出什么来,不过前几日,儿臣倒是真翻出了些什么。”

一阵纸页的窸窣,李渊怒道:“你这是何意,是替秦王认罪了吗”

秦王妃毫不畏惧,话语中反而略带了自信的笑:“父皇莫要生气,儿臣要你看的并不是这些信函上的内容,而是写这些内容用的墨。”

李世民在书房不管是练字还是为国出谋,常常担心自己心神疲惫而误了正事,于是他便派人专门制了一种药墨,闻其墨香便可长期清醒。所以承乾殿中用的墨条都是这类的药墨,而那信函上书写的字却是一点也闻不到药香,不过是最普通的墨条磨制的罢了

听了秦王妃一番解释,李渊长吁了一口气,殿中的大臣也相互接耳起来。这信函并非出自承乾殿,更并非出自李世民之手已是大大将私通之疑抛开。李渊接着问:“那么,你查出真正私通的人吗这些信函是从哪里来的”

秦王妃说:“儿臣认为,信函是另有人放在承乾殿。这极似一场精心的预谋陷害,并未有私通之事。”

李渊道:“哦如何说。”

秦王妃得问继续:“只要私通之疑一出,宫中这时又正好对刘武周的势力十分紧张,大唐内部政治的注意就自然会全部集中在私通之上,从而步步循进,陷我承乾殿于不义”秦王妃道得有些激动,缓了语气,“先前传言齐王妃进殿之事,后又发生宫女摔了小世子一事,实在可疑。”

身旁的薛万均将我带了带,我盲眼移了步,下跪扣对李渊说:“齐王妃那日拜见秦王殿下之时,奴婢曾进去侯茶,听了齐王妃希望秦王殿下向皇上请求出兵援助齐王。只是秦王殿下说皇上还未下令,不好擅自出兵,所以拒绝了。奴婢斗胆一问,不知传言说齐王妃是请求秦王殿下让刘武周放过齐王的事,是从何而知”

上头的李渊顿了话语,好一会儿才无奈说道:“谣言可谓,谣言可谓啊”

我低头道:“此乃大唐万幸。皇上如此担忧大唐的安危,公私分明,实在明君”

李渊尴尬一笑,问道:“宫女摔了小世子一事又是怎么回事你们的意思是和此事有关”

我点点头,说:“不瞒皇上,小世子要摔之时,我略略看了眼抱着小世子的宫女。这个宫女眼中漫有狠意,小世子被摔并不是意外。而且,薛将军也已查明,这个宫女并不是承乾殿的人,更奇怪的是,她在皇上封锁承乾殿之日自尽了。幸好尸体并未埋葬,薛将军与奴婢前去探查过遗体,并且得到尚药局宋奉御的证实,这个宫女是断肠死的,并不是被发现时的上吊自尽。”

秦王妃在旁结语道:“若是小世子真的发生意外,承乾殿的人便会将大半注意转到小世子身上,从而有机会加深私通之事,让承乾殿来不及甚至无法自救。如此种种,是陷害而并非私通”

这时,一旁的一个大臣站出身来:“皇上,老臣认为,承乾殿私通一事实属陷害”有人开话,另外几个大臣纷纷站出身来,同意承乾殿是被陷害一事。李渊稍想一会儿,愤起对李建成说:“太子,你立马助承乾殿找出幕后之人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能耐秦王战功不少,此人莫不是想要我大唐生生丢了这等能人,此为何意”

李渊一语而出,实在让我整整颤栗了寒毛。当着众人的面大夸秦王之能,岂不是让李建成对李世民更加记恨。只听李建成略沉了语气对他道:“儿臣遵旨。”

李渊舒了一口气,唤人将天牢的李世民带出来。一会儿,只听得沉重的脚步,李渊忽从殿上下来,一边疾步而来一边大叹:“世民,是父皇错怪了你”

李世民呵了一声,声音沙哑,语气却是无比坚定:“父皇,儿臣这几日在天牢实为不安。刘武周之事竟是能利用到宫内来,还恳请父皇派我出征,看我收拾了那贼子”

李渊道:“实是怪我先前犹豫不觉,才出了这场戏。出征之事你也已求了我几次,你有如此决心,父皇也便将此托付与你。待先修养些日,父皇为你举杯送征”

“谢父皇”如释重负,李世民这一声如同阴雨破了晴天,让人舒了一口气。这时,一旁的李建成上前开口:“保家卫国实为男儿所向,内战让二弟抢了去,突厥如今也蠢蠢欲动,还请求父皇派儿臣防御突厥,此也好好大胆的整理内战”

第o6o章 千钧发七

李渊颤着声音,大笑道:“好,好我唐有你们二子,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世民,你莫要战归时忘了,能如今安心对战,少不了你大哥的一番苦心啊”

李世民哑笑:“自是不会忘了。携手同心统一天下才可尽快见得明日之光咳,咳咳”

但随地上的一声闷响,殿中人声惊杂。前几日李世民在天牢昏迷,身子一定十分虚弱,这才坚持不住,又晕了过去。李渊赶紧叫人将李世民送回承乾殿,并急唤了人往尚药局赶。

承乾殿进出的人忙碌,一直到了傍晚才退了下去。李世民意识已是稍有清醒,但此时身体无力只能卧在床榻上,寝殿只有秦王妃在守候照顾,并下令不得有人打扰。

日落十分,宋逸才赶来为我换药,此时我还在承乾殿的院子,他放了药箱轻手为我取下眼上的布条,我奇怪喃喃:“滴水观音是有毒之物,怎么会出现在承乾殿还有殿下的身体,怎么会忽然这么虚弱”

宋逸畅言:“不瞒你说,秦王殿下在牢中晕迷的原因是中毒。太医原本要上报给皇上,可秦王殿下不让,这才压了下来。”

我惊问:“中毒在牢中怎么会中毒呢”牢中阴气湿重,顶多就是受不了寒惹些身体上的毛病,若说要中毒,除非是有人下毒

宋逸继续说:“此毒并不是在牢中惹上的,而是在承乾殿。我想,滴水观音出现在殿中并不是一两天,若滴水观音长期吸收了空气中的成分,比如各式的药味,在移到别处后散发出来的便有可能具有一定的毒性。但这毒性并不大,只是将人体虚一把。”

我听了,心中揣测,缓缓说道:“在承乾殿的滴水观音有可能就是那日在尚药局的滴水观音,让秦王殿下在牢中晕迷,该是为了让他力不从心。”我盲手要招宫女进来问话,想知道是谁管理这殿上摆设的,承乾殿上还有多少个外面的j细宋逸拦下我的手道低言道:“不可。秦王殿下在牢中就不想清查此事,你若一问,怕是截了殿下部好的道。”

不错,既然李世民为让此事宣扬,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说不定他在暗中已经行动了。

宋逸在我眼上轻轻擦药,待干凉了之后,他说:“布条已是不必再绑了,只是你自己要小心,这几天还不能睁眼,需要慢慢适应。”他快速收拾了桌上的药物与我说,“我带你回去吧。”

这时,院子外进来一个步子,一个宫女到我面前传述,秦王妃望我这几日好好休息,待到身子好了再到殿上掌事。我领了心意,却是不怎么高兴,要等我这眼睛好了,李世民该是已经出征了吧,若是这眼睛永远好不了,我这承乾殿掌事也是做不成了。

恍惚间,一双温和的手握上我的手掌,细腻的皮肤,温柔的暖意,在我指尖绕转徘徊。宋逸轻轻拉起我:“走吧。”

没有引棒,就便是这么手牵手。出殿的时候,他在前,我在后。他带着我并不是直径回了掖庭,而是在宫道上绕转了一圈。我闻到花的香味儿,草的清新,听到鸟儿扑腾的翅膀,甚至听到天空云朵的飘动。到掖庭的时候,我与他并肩同走。虽然我看不见今天的天气,但我知道此时的夕阳一定红的十分美丽,因为有暖光抚在我的面上,仿若沉溺了许久的心情一下子被飞扬起来。宋逸总是有这种力量,能让低谷的人得到阳光,让海里的人得到小舟,尚药局奉御,这个职位他是当之无愧。

“压抑了几天,走了一圈,是不是觉得心情舒爽”宋逸笑说。

我点头,长吁了一口气,身子里的气都被换了一通:“的确是压抑久了”若是能看到这一切该会更加高兴了,我转念一问,“宋奉御之前那番话,可是已找到治我眼中这滴水观音的毒了”

宋逸说“是”。我欣喜道:“那么也就意味着秦王小世子脚上的伤口可治,殿下身子的毒也是可寻此药方的性子来解”宋逸似笑非笑说道:“你对承乾殿果是用心。你放心,那药方子我已是在宫中公布了。”

我自是大大谢过。原来,承乾殿在我心中已是那么的重要,连自己的一丝一毫都会联想到承乾殿去。

过了半月,我的眼睛还是不见好,始终见不得光,宋逸只说需要慢慢适应,我听得这话都不知是真是假了。只怪这滴水观音的毒太过自然,找不到相克的植物来,只能慢慢配置。传承乾殿的消息,小世子李承乾腿上的伤已经愈合,只是孩子还未学走,不知这伤打不打紧,同时李世民的身子也是恢复了大半,这又给了我对这双眼睛信心,只是可惜,李世民请求立即出征,李渊也是同意了,此下宫中正忙着布罗出征大典,李渊希望送李世民一程,望他归来时同是这般风光

心中落寞,这日在房中绣着那些落花的香包,残留的花香总将我惹得更加神伤。门外忽然来了脚步声,听着不像是宋逸那么轻逸,一时竟是不知是谁,待到那人进来,叹了一声:“好香啊”

竟然是李世民。我忙从凳上起来,急急要福身,却是被他一手拉起,将我按回原位,他说:“此行,我特是来看你的。”

我低头说:“承蒙殿下之福,奴婢很好。”

李世民有些轻笑,似是自问:“我的福福吗”

我没有答话,手下紧紧拽着之前未绣完的香包。托宫女拾的花瓣,晒干后可以做二十几个香包,因为只能用手摸着,这几天猜只做了几个。忽觉手上一空,香包已从手心消失,李世民问:“做这些有何用”

我答:“放在殿上可在秋冬日闻到花香,可让殿上每人心情愉悦。是奴婢大胆,擅自做着这些东西。”

李世民道:“你的方法很好,只是莫要自己承担了累着自己,可叫另些人去做。”

我说:“奴婢是为承乾殿做事,即使因病得了空子,也该为承乾殿做些什么的,否则就是负了殿上照顾奴婢的好意。”

犹如叹息般,李世民道:“那便由你罢”

两人都没了话语,我虽是看不见,却是越发紧张了,也不知他此时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转念又换得严肃:“奴婢有一事想问。”“便问。”“殿下中毒之事,为何不告诉皇上,好让皇上为殿下支持公道。”

李世民暗了话语,许久终起一言:“中不中毒都不会让结果有所改变。我想,那些人都不确定我会不会中毒,倘若将中毒之事宣扬出去,怕是连太医手上的药都是被下了蔓延毒性的东西。”

“原来如此。”我轻轻送了口气,幸好李世民谨慎,说不定有人真的会下的了这毒手。到时候就算是承乾殿洗清了罪名,李世民也是死在天牢了。

冰凉的手指触上我的眼皮,我微微一震,躲了躲:“殿下手上还晾着,身子并没有大好,怎么可以这么快出征。”

手指再次碰上我的双眼,冰凉的触感从眼中渗入,我竟是隐隐想哭。他在眼上停留了一阵,放下手来:“帮我照顾好无垢和承乾。我知道太子他他一定会对你好,一定会尽权利保护你。如此,你也便是保了承乾殿的安全,如此,我也便放心了。”李世民说的句句定在我的心里,他这番话是肯定了我俩的秘密东宫与承乾殿的秘密。知道并与他共存一个秘密竟是这么的令人欣喜又落寞,实实地揪心。

他直言利用我保护承乾殿,我不再生气,反而蔓延了层层伤感。静静的,我说:“我会让自己好好的,会让承乾殿好好的,殿下也请好好的。”

出乎意料的,我听到李世民温柔的低语,包含着无尽了愧疚与后悔:“待你好了,带你去看锦花流水,星辰朝阳也算是,对你这一段黑暗的补偿。”

此时,我多么想立即睁开双眼,看看面前这个人。我起身颤着心房伸手去碰,手心却是一片清凉的空荡,门外的廊子传来宫女福身的候语,李世民刚刚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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