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第40部分阅读(1/1)

望,忽然见着前面花石小径上有一只铜手炉,便快走几步过来,弯腰捡起那手炉,四处看看,不料一眼扫到永荣倒在假山下,脖颈边隐有血迹,惊得他赶紧扔下手炉,跑过去扶起永荣,奋力摇了摇他。

永荣睁开眼,迷迷糊糊瞧瞧他,忽然裂嘴一笑,“襄哥”

霍安好郁闷,果然不出蔡襄所料,这孩子醉倒在花园深处了。他抬起永荣一条手臂,往脖子上一架,将软成烂泥的他,生生拖到荷塘边,闷不吭声将他脖子摁住,往水塘里一按。

魏之之在暗处看得一惊。

哦哟小四你这个夫君真是下手各种果断各种狠呐。

冰冷刺骨还飘着薄冰的水,灌入永荣眼鼻口耳中,瞬间将他刺激得惊醒过来,趴在池边猛力挣扎,但霍安毫不动容,摁着他脖子,让他咕咕咕猛喝几口冰水后,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霍安见差不多了,一松手,永荣便猛然抬起头来,呼哧呼哧喘气,尔后往后一翻,躺在塘边仰面朝天醒酒。

他面色发红,眸子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霍安你要弄死我啊”

霍安蹲在那里看他,很想说,你这模样倒容易被魏弦弄死。他盯了一眼石径上的手炉,克制着不去看隐隐传出些动静的树林子。

对于不该他关心的事,他向来不去乱关心。

于是拉拉扯扯起永荣,一起走了。

魏之之蹲在树林子后发呆。

明翠哭兮兮说,“小姐你别想不开,我去向老爷揭发他,保证将他大卸八块。”

魏之之红着脸皱眉道,“你胡言乱语什么,他没怎么我。你记住,此事不可对任何人说,但凡有第三人知道这事,坏了我名节,我割你舌头喂狗”

明翠赶紧捂住嘴,“呜呜明翠知道了。”

因为永荣醉酒闹了掉进荷塘的笑话,蔡襄霍安十分愧然,吃过饭便向魏弦告辞。

魏弦也不拦他们,瞟一眼满头水淋淋,犹在冻得打哆嗦的永荣,忍住笑对蔡襄说,“蔡襄,你这叫永荣的兄弟,这段日子借我用用。”

蔡襄有些吃惊,用用

永荣还不是十分清醒,懵头懵脑看了魏弦一眼,扭过身打了一个大喷嚏。

魏弦说,“哦你们两人,也要用用。”

他顿了顿,“是这样,二月二龙抬头,咱们越州保宁、天禄、蓬历三城,要办一次赛龙舟,地点就在咱们保宁的泠泠湖。这次赛龙舟和以往不同,每城出三队,每队四十人,一队人马由官府衙门出,一队人马由城守军队出,一队人马则在民间选拔。”

这时成临青笑着说,“这民间一队人马,自然是咱们青帮出。不过我这把骨头老了,领队出去着实令人笑话寒碜,于是魏大人提及此事时,我向他荐举了你们二人领队。”

蔡襄霍安很郁闷,为何不征得他们同意,却也不敢发牢马蚤,无论是都尉还是青帮,他们都开罪不起,唉这世道复杂,一个小小马帮,真是活得好艰辛。

魏弦雷厉风行道,“这就定下了。二月二,赛过龙舟你们再出门走马,正合宜。这永荣我另有安排,三日后让他醒好酒,到都尉府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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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扬我吧,居然这么早更新,哈哈哈好抽风

江湖远 一百零一章 没饭吃是人间惨剧

这晚回到家,霍安才觉得肩膊酸胀发痛,睡前坐在床边,拉开中衣扭头一看,原来是上午打斗时,被人重击了几军棍,红红紫紫交错几道痕。

苏换见他闷闷地坐在那里揉肩膀,很贤惠地跑过来问,“霍安你怎么了酒还没醒呐”

霍安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指指自己右肩。苏姑娘好奇地瞧了瞧,见他肩膊上几道红紫交错的棍痕,伸出手指去戳戳,“疼吧”

霍安可怜巴巴地点点头,求抚摸求慰藉。

不想苏姑娘这奇葩一笑,昂首叉腰说,“别装了霍安,你皮厚肉粗能有多疼啊。我跟你说,你出桃花村后老打架,这不对。”

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预感苏姑娘又要杀偏了。

果然苏姑娘斩钉截铁说,“以后少打些,每次你一打架,我就担心我守寡。”

说完就赶紧跑。

霍安磨牙,沉着地一伸手臂,将她拦腰揪回来,按进怀里,埋头就往她暖绵绵的胸口蹭。

苏换笑眯眯地在他右肩上一掐,痛得霍安抖,抬头幽怨地瞅她。

苏换说,“白天打了架,晚上就别打了。乖,养伤,我还有事要做。”

说完推开他,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坐下来,揽过一堆纸墨笔算盘什么的,咬着指头慢慢拨算盘。

霍安好奇地凑过去看。

苏换头也不抬,“我下午回来,去蔡襄家接非燕,遇见卯伯问了问,他说在正街上赁铺子,太贵,不如在偏街或巷子口赁。你觉得怎么样”

霍安郁闷,她还真念念不忘开糕铺。

这让他不高兴,他一不想苏姑娘抛头露脸,二担心苏姑娘闹妖蛾子,但凡她闹的妖蛾子,都呕心沥血得很。

于是果断抢过她手里的算盘,往旁边一丢。

苏换去打他,生气道,“我算了好久才算出点眉目,你赔我。”

霍安拿起笔写:“不许开。无聊就生孩子。”

苏换坚贞地扭头,“我不生。我要找到自己的价值。”

霍安气得笑,你不闹妖蛾子,就是你价值的升华,干脆丢下笔就去抓她,准备抓上床去调教。

不料苏姑娘还真闹别扭,又掐又拍一阵乱挣,“我为什么不能开糕铺她们都说我做的糕好,就连魏之之也说,我做的酥枣糕味道好。”

霍安面色慢慢沉下来,抓过笔写:“还需不着你来养家。”

苏换冷哼一声,“霍安你其实是担心颜面吧怕别人笑话你吧”

霍安气愤地写:“你去闹些妖蛾子还不如给我老实在家呆着。”

苏换一看,气得泪花乱转,猛然站起身来,“霍安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我就晓得你会嫌弃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霍安傻呆呆,苏姑娘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是好姐妹来了吧,说怒就怒

说怒就怒的姑娘将桌子一拍,转身就走,“我今晚去和非燕睡”

直至苏换砰的关上房门,霍安还在发傻,他就没搞懂了,这么个绿豆小事,怎么就升级到了他嫌弃她的高度

冷静下来后他也憋屈得慌,以前他在桃花村过得悠然自得,遇见苏奇葩后各种妖蛾子闹得没有最妖只有更妖,真是好伤感,偏偏苏姑娘还不体谅他。

他想来想去想不通,于是黑着脸将灯一吹,上床睡觉。

苏换其实只是一时气急,出门被寒风一吹就清醒了,便想着回去撒个娇服个软哄霍爷,霍爷的脾性她拿捏得准,反正和他硬碰是没出路的。不料一转身,却见着屋里灯熄人静,顿时被打击得摇摇晃晃。

啊啊啊,他居然毫不犹豫吹灯睡觉

苏换恍然觉得自己轻如尘埃,含泪站了一会儿,转身去非燕房里了。

霍安这晚睡得不好。肩膊上的伤虽未见血,可瘀伤都好得慢,一晚上都酸胀发痛,搅得他不安宁。

好不容易待天亮,青着眼圈起身来,打开门走出去,瞅了瞅花庭子对面的厢房,只见非燕的房门紧闭,无声无息。

他摸摸鼻子,也不便去敲门,人家非燕虽然小,也是个纯正小姑娘啊,于是灰头土脸去了厨房。

一进厨房,果然冷锅冷灶,没有往日起床就有热水洗漱早饭伺候的好待遇。他没法,只好重出江湖,自己点柴烧灶。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非燕打着呵欠走进来,一脚迈进门槛一手扶着门框,迷迷糊糊说,“安哥你怎么在厨房哦今天好神奇,我早上一睁眼,居然见着四姐姐睡在我身边,难怪昨晚我觉得多了个枕头抱,好暖好暖。”

霍安闷头烧水。老子昨晚冷,没得抱。

非燕跑过来蹲着旁边,托腮瞅他烧灶,忽然老气横秋说,“安哥,有句老话你听过没”

霍安瞅她一眼。

非燕说,“唯小人与女人不可得罪。”

霍安又瞅她一眼。

非燕说,“四姐姐不是小人,可她是女人。你瞧你得罪了她,连累面好广,咱们两人连着达达小二,都没有早饭吃,还很可能午饭也没得吃,好饿。”

霍安额角跳痛。这孩子就被她那奇葩师兄误了。

非燕继续说,“以前我和师兄师父住一起时,都是师父做饭洗衣,哦对了他还会缝衣绣花。师兄和我说,大概师父投胎时有些误差,除了不能生孩子,他就是一个长成男人模样的女人,唯小人与女人不可得罪,咱们绝对不能得罪他。”

“结果有一天,师兄不听话,得罪了师父。哦哟我们好凄惨,连着一整月,师父做饭自己吃,我和师兄只能站一旁干眼看啃馒头喝凉水,真是不堪回首。”

她顿了顿,总结道,“所以我觉得,安哥,你为了大局作想,去哄哄四姐姐吧。这寒冬腊月的,咱俩没饭吃,真是人间惨剧,我还在长身体呢。”

霍安真的好崩溃。这大过年的,小女侠你是师兄附体了吧

被师兄附体的小女侠起身来,踮起脚尖,把烧热的水舀进木盆里,递给霍安,可怜巴巴地瞅着他,“安哥,我要吃早饭。”

霍安只好忍辱负重地胡乱洗漱了,端起木盆青盐盅子面巾,去哄那一人睡觉全家瘫痪的主。

推开门走进房里,光线幽暗,苏换裹着厚棉被像条毛毛虫,背朝外面向里,一头乌发散在枕上。

霍安走到床边去,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们第一次闹别扭闹分居,他没经验哄。

这时苏换裹在被子里闷声闷气说,“非燕,去襄哥家蹭饭吃,就说我病了。”

霍安放下木盆面巾,坐到床边,伸手摸摸她头发。

苏换迷糊了一下,猛翻过身,见着坐在床前的大爷,哼一声,又翻过去睡,“出去。这是非燕的闺房。”

霍安好着急,干脆拧一把热帕子,递到她面前去,苏换气哼哼扯过被子蒙头,“我要睡觉”

霍安一把扯开她被子,趁她不备,将热帕子往她脸上一盖。苏换啊啊尖叫两声,翻身坐起,揭下热帕子怒道,“你干嘛呀”

霍安从腰后嗖地抽出木牌子,往她面前一晃,只见上面写:“服侍娘娘起床。”

苏换瞪了半天,终于噗嗤一笑,将热帕子往霍安身上一扔,翘嘴说,“霍安,你昨晚怎么不哄我就由着我走呀”

霍安赶紧写:“小别胜新婚。”

苏换说,“呸,不正经。”

霍安笑了笑。

苏换于是扑过去抱他,吵架这种事,别人给了台阶下,她就得珍惜,嗡嗡说,“你就那么不喜欢我开糕铺”

霍安拍拍她的背。

苏换将下巴搁在他肩上说,“昨日我们在都尉府,你们不知道,魏之之和她那姨娘闹别扭了。我瞧着吧,这官家也好普通百姓家也好,但凡三妻六妾的,家里就没个清静。我这一生,不愿像我娘一样做妾,到死都挺不直腰,结果我踩狗屎,我做到了。”

“可我也不想你有妾。其实就算正室,见着她夫君妾室成群也难受得很。我一想着你要纳妾,我就想宰了她再宰了你然后再自杀。”

霍安觉得头皮发麻,苏姑娘你好暴力,死一片。

于是赶紧推开她,用力摇摇头,表明坚贞心迹。

苏换沉思着说,“我一定要看紧你。”

说完,她捋捋头发,拿青盐来漱过口,又自己洗好脸,一边穿衣一边对霍安说,“你也别生气了,咱们一人让一步。要上半年里我没孩子,下半年我就要开糕铺。”

霍安欢快一笑,这事好办,起身来就将她打横抱起,回他们自己屋里去。

苏换挣扎,“你慌什么慌,还有半年”

霍安不理她,进了屋将门一脚踢上,走过去将苏换往桌上一放,关好窗户插上梢。真是忧伤,非燕小女侠最喜欢蹦窗子。

苏换急忙往下跳,“我去做饭嗯”

她话未说完,霍安就欺身过来,一口吻住她。

苏换坐在圆桌上,以一脚着地,一脚悬空的别扭姿势,承住了霍爷小别胜新婚的猛啃。

霍安啃得急,觉得苏姑娘这样坐在桌上,高度适宜正诱人,伸手就去扯她小袄棉衣。苏换急急地喘气,屋里光线幽暗,很适宜挑起满室春情,尤其是霍爷如今对她了如指掌,知道捏哪里咬哪里她最欢喜,于是两只手往后撑在桌上,一头乌发甩来甩去,脸上浮起红晕,看得霍安好膨胀。

苏换趁他还清醒,一个劲儿往后退,“别在这里桌上好硌人”

霍安不理她,很阴暗地想,其实老子想在这大圆桌上办,已经想很久了,哈哈哈今天终于要实现

苏姑娘忙里偷闲瞄了瞄,见小霍爷一副傲娇狰狞相,知道霍爷今天又来得陡,赶紧撑着桌面往后退,两脚乱蹬,“霍安你清醒一点,在桌上像什么话”

霍爷不清醒,抬起头来,竖起食指在嘴前一嘘,示意她小声把持,然后一意孤行。

苏换在挣扎中转头瞟见那梳妆台,差点一口血飚出来噎死自己,只见妆台铜镜里映照出一幅荡漾春宫图,她坐在大红漆木圆桌上,衣衫不整乌发凌乱

就在屋里二人各种激烈时,非燕小女侠孤单寂寞冷,牵了达达小二,打开院门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忧伤叹气,“达达小二,我和你们说,人生充满了谎言。就说安哥吧,明明答应去哄四姐姐做早饭,可我出来一见他们门关着窗闭着,用小脚趾猜,都猜得出他把四姐姐哄去练妖精打架了。算了,咱们还是去找覃婶讨口饭吃吧。师兄说得对,人生好艰辛。”

待二人平静下来,走出房间才发现,小女侠带着达达小二离家出走了。

苏换扶着门犹自脚发软,双眸水汪汪,一脸红晕褪不下去,咬牙去掐霍安,“你去蔡襄家要人,我反正没脸去。”

霍安只好亲自出马。

到了蔡襄家,非燕正和蛐蛐抢炸年糕吃,瞅见他哼了一声,又脆又响说,“安哥你这个骗子”

蔡襄正在院子里打拳,鬼头鬼脑凑过来说,“还有力气和我打套拳没”

霍安不理他,黑着脸将非燕揪下凳子,一手拽她衣领一手牵了达达小二,往院外走。

蔡襄在后面哈哈大笑,“霍安,留点力气,初七开始就得去划龙舟了。”

永荣这个悲催孩子,大年初三那场酒醉得深沉,回家就睡,一直睡到大年初四上午才醒来,坐起来时有点迷糊,分不清年月时日东西南北,只觉得右耳后跳着痛,一摸一手干涸血痂,正沉思,又猛地打一个大喷嚏,全身一哆嗦,想起自己在都尉府醉酒的事实。

可这事实的具体过程有些混乱,重重叠叠很多画面,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得起右耳后的伤口怎么磕碰的,倒是觉得这酒醉得绵长,还醉得春意荡漾,醉梦里有个姑娘与他相遇,长得长得

呃,长得好像那个小四,桃花脸水汪汪,他还恬不知耻地去抱人家亲人家。

他敲敲头暗骂自己无耻下流,居然去肖想帮里兄弟的媳妇,想着便挪脚下床,不料一挪,脸就青了。

他真是好无耻,做春梦就算了,居然还梦出了反应,身下湿黏黏真是好没节操。

没节操的永荣垂头丧气,收整好后去升火点灶,坐在灶前愣愣发呆,阿婆走后他一个人时常冷锅冷灶好可怜,要不去找隆叔说说,开春帮他相个媳妇

正想着,院子外传来蛐蛐的声音,“永荣哥”

他走出去,蛐蛐笑嘻嘻地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挤眉弄眼道,“永荣哥你酒醒呐”

永荣说,“你怎么来了堂子里有事”

蛐蛐将食盒往桌上一放,“哦襄哥说让我来瞅瞅你,瞧你醉死没。这个是四姐姐中午做的韭菜猪肉合子,送了些给我们尝,还叫我给你送碟来。”

永荣一听四姐姐三个字,只觉得耳根子发烧无地自容。

蛐蛐自顾自说,“襄哥说你若是酒醒了,就别忘了魏都尉说的话。”

永荣疑惑道,“他说过什么”

蛐蛐说,“你不记得了让你三日后去都尉府见他。”

永荣脸就黑了。

可不管他多不情愿,大年初七一早,他还是不得不和蔡襄霍安一起,去了都尉府。

门房去通传了,三个人老老实实站在门口等,瞅着门口停了二辆马车,只想难道魏弦要出门

不过片刻,院门就开了,却走出来几个娇声说笑的女子。

蔡襄瞟了一眼赶紧低低说,“永荣你冤家来了。”

永荣抬头一看,魏之之跟在她两个姨娘身后,手抱暖炉,娉娉婷婷走出来,抬头恰好与他目光相接,竟难得没有盛气凌人轻蔑鄙视,略有慌乱地垂下了头,倒是她身边小婢女明翠,哗地甩出一个眼刀子。

永荣没多想,赶紧眼观鼻鼻观心。

他真心架不住这大小姐折腾。

都尉府女眷出行,他们三人自然赶紧垂头退避,不想魏之之走过霍安面前时,忽然道,“霍老板。”

霍安抬起头来看她。

魏之之说,“我明日邀了成蕙来府里打花牌,你和小四说说,让她也来和我们玩玩。”

霍安点点头。

蔡襄一听,成蕙也要来,眼睛就发亮,不敢太表露,默默按捺住。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跑出来,“各位请。”

魏之之上了马车,走出一截路了,还心头怦怦跳,明翠在一旁咬牙切齿说,“小姐你放心,待会儿咱们去上香,我定会向菩萨请愿,天上掉石头砸死那个色胚”

这日被魏弦召见的结果是,三个人一起崩溃。

尤其是永荣。

魏弦说,二月里京里有贵人路经越州,听说二月二赛龙舟一事,顿感十分有趣,决定留下来瞧热闹。既是京里贵人,自然是不能怠慢,这赛龙舟也就不能太过流俗了,得有些花样,否则对不住贵人走过路过刹一脚啊。

于是呢,这赛龙舟就变成了,赛龙舟抢花球。

其规则十分奇葩。

每个船队划到指定终点后,要从一面高架上射下与船队颜色相符的花球,花球还不能落水,落水为败,自然你有多余的能力,是可以置其他队的花球落水的。最后,谁夺得花球最先折回,谁为胜。

魏弦说完,像训兵一样,硬邦邦问三个一脸屎的男人,“你们有什么不明白说。”

永荣鼓足勇气道,“魏都尉,其实射花球不算难,未必要指定一个射手”

魏弦问,“你觉得花球应该多大”

永荣懵懵地比划了一下,“花球都好似小面盆那么大吧。”

魏弦笑,“这么大你不怕被砸死啊。”

他面容一板,“花球鸡蛋那么大。”

永荣呆呆,“”

蔡襄霍安憋住笑。

魏弦说,“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成临青会选出三十八名青帮弟子,本尉会指派人对你们专训,地点就在都尉府射骑场。那个叫永荣的”

永荣赶紧说,“小民在。”

魏弦说,“你那身子骨不行,今日就开练。”

永荣一脸屎。

魏弦说,“你们三个不要一脸糊屎的模样,拔得头筹有重赏,怎么也赶得上你们走一趟马。”

于是这日,蔡襄霍安就先回去了,永荣这悲催孩子,沉默着让那侍卫头领,一把揪去了射骑场。

天擦黑时,蔡襄正准备舒舒服服吃饭,忽然院门被人推开了,永荣要死不活地扶着门走进来,有气无力道,“襄哥,赏口饭吃吧。”

蔡襄一瞧,觉得他很像被蹂躏了一千遍,幸灾乐祸跑过去说,“哟今天这么刺激”

永荣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背抵着门,“刺激极了。我今日一天,跟着马跑了五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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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赛龙舟故人来。

话说今天不纯洁姐忧桑地小抽风了,抽风的在群里。

江湖远 一百零二章 夜半天降神袄

大年初八,都尉府射骑场十分热闹,鸡飞狗跳。

这日苏换也应邀来了都尉府,顺带做了一盒酥枣糕,给魏之之带来,又做了一盒蜜豆酥,送给成蕙。

魏之之很高兴,说都尉府的厨子是北边人,做这酥枣糕总差些南方味。

成蕙不片刻也来了,魏之之兴致勃勃地拉了明翠进来,四个人凑起打花牌。

苏换不会,成蕙说,“没事儿我教你,不难的。”

刚开始苏换有些迷糊,但没打着几把,她就搞清规矩瞧出门道来了,和南边时常玩的一种条牌很像,她大哥爱和公子哥们玩这个,她扮作小厮跟着他混出去玩时,就站一旁瞧过好几次,蛮有意思。

她想到这里,猛然忆起招惹徐承毓那个巨无霸妖蛾子,也就是源于一次打条牌。

这么一想她就哆嗦,好久没想起这个人,但愿做鬼都不要再相遇了。

因着有基础,又被她大哥的吃喝玩乐路线熏陶过,她很快得心应手起来,连连赢牌。

成蕙惊奇道,“小四你学得蛮快啊。”

苏换得意地一笑。那是,琴棋书画什么的和她气场不合,可吃喝玩乐是很合很合的。

于是她越打越有感觉,越打越觉有趣。可成蕙却发现,魏之之大小姐越打越无趣,越打越心不在焉,于是问她,“之之,你有心事呐”

魏之之嗯嗯两声,“我哪有,就是坐得乏了,不如我们去园子里走走,这两日正好雪晴。”

说着将手里花牌一放,成蕙也兴致勃勃说好,苏换啊啊两声,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花牌,她正打得来劲呢,好想打好想打。

逛园子在苏换看来,是十分无聊的,好在成蕙和她说说笑笑。说说笑笑间,忽然听得隐隐的喊杀和马蹄声,隔墙传来。

成蕙循声望向一面花墙墙头,“咦什么声音”

魏之之轻咳一声,“哦走到射骑场这边了,咱们折回去吧。”

成蕙却眉花眼笑,“对了蔡襄他们被揪来集训了,我听我爹说过。哈哈哈,他们两人之前训人,现在被人训,我要去瞧热闹。”

魏之之扭着手帕,“这这不好吧”

成蕙说,“咱们就瞅瞅热闹,又不进去,再说你爹在城西校场训兵,不会知道这事的。”

她转头看苏换,“小四,你也可以瞅瞅你夫君。”

苏换矜持地笑笑,其实心里猫挠一样想打花牌,霍安她天天瞅,穿衣服没穿衣服各种姿势她都瞅过,有什么好瞅的。

魏之之轻咬嘴唇没着声,半推半就被成蕙拉走了,苏换也只好郁闷地跟上。

转过两道拱门,就到了一处大红铜门前,铜门紧闭,门口一左一右立了两名带刀侍卫,见到魏之之几人走来,慌忙垂目道,“大小姐。”

魏之之说,“谁在领训呐”

侍卫回道,“岚侍卫。”

魏之之装作面色淡然,“嗯,把门打开。”

侍卫回道,“都尉有令,女眷不得入内。”

魏之之说,“都尉有没有下令不能开门”

侍卫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魏之之说,“那你开了门,而我们不进去,会犯哪条规呐”

侍卫想,有道理,又见大小姐脸色不好,于是乖乖打开了门。

这铜门高而厚重,缓缓开启,顿时一股喧嚣闹腾夹杂着沙土尘雾,迎面扑来。

魏之之只瞧了一眼,就局促地半侧过身,不好再看。

只见全场或跳或跑或打或砍的男人,在寒冬腊月里,清一色脱光上身,正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成蕙这种走过江湖的姐,才不在意,啧啧叹声,“哦哟比青帮武训还鸡飞狗跳。之之,你爹要把他们折腾死。”

苏换瞧了瞧,也瞧不清霍安在哪里,也别过了脸,不好一直盯着瞅。

成蕙忽然说,“咦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苏换一听有妖蛾子,兴致勃发,转头瞧去,瞧了半晌忽然道,“好像是永荣也。”

魏之之一听,猛然就扭过头瞅去,果然远远见两个男人打得激烈,还越打越激烈,忽然一个人被打倒在地

魏之之扭了扭帕子,转过身说,“我们走吧。”

因为魏之之犯困,成蕙和苏换就告辞了。

苏换回到家心痒痒,不想做饭,带着非燕去蔡襄家蹭饭。于是霍安回家扑了个空,看见苏换给他的留言后,又郁闷地跑到蔡襄家来。

走进院子就见厅堂里,苏姑娘笑得哈哈哈,将手里花牌一摊,“我又赢了”

蛐蛐一脸狗屎,非燕叫嚣再来,卯伯摇头叹气。蔡襄见着霍安,急忙跑过来有气无力说,“霍安把你媳妇收了吧,你瞧瞧,一下午把卯伯覃婶都教会打花牌了。”

霍安不作表示,转身就走。

非燕眼角瞄见,赶紧扯扯大笑中的四姐姐。

苏换一瞅霍安果断离去的背影,顿时明白,她家爷生气啦,赶紧丢了花牌扯着非燕,屁颠颠地跟在霍安身后回家了。

好吃好喝伺候了霍爷,苏换把非燕赶回房睡觉,然后回房去跳床上,笑眯眯地去逗闷闷的霍爷,跪在他身后给他揉肩膊,一边八卦,“霍安,今天我看见永荣和别人打架了。”

霍安回过头,眼神在问,你怎么知道

苏换说,“哦我们打着打着花牌,魏之之就乏了,于是我们去园子里逛,逛着逛着就逛到射骑场,立在大门外瞅了两眼。”

她继续八卦地问,“怎么回事呐”

霍安被她软手捏得舒服,拿过木牌写:“永荣举石锁,放下来换了换手,结果被岚侍卫罚了,永荣不服,便和他打起来了。”

苏换说,“咦永荣瞧着不像脾性急的人呐。”

霍安点点头,深以为是,又抹了字写:“我觉得他被魏弦点中,很不情愿,这两日很少说话。”

苏换说,“那打架的结果怎样”

霍安写:“永荣箭法不错,可拳脚不比岚侍卫。”

苏换说,“那你和蔡襄就干眼看着呀”

霍安笑笑,又写:“小事。蔡襄去劝了。我没动手,你不叫我少打架么。”

苏换吧唧亲他一口,笑眯眯说,“好乖。”

霍安看苏姑娘并膝跪在床上,一头乌发垂在胸前,很是乖巧,忍不住写:“我想要你但又累怎么办”

然后他用含情脉脉的目光鼓励苏姑娘,今晚主动伺候一下爷吧。

不料苏姑娘沉吟片刻,诚恳道,“不如你做春梦吧,又睡了觉又办了事。”

霍安好郁闷,被这奇葩刺激得旖旎心思全无,倒下就睡。苏姑娘贼兮兮地贴着他后背取暖,心满意足地想,她要早睡早起,明天再找蛐蛐卯伯打花牌。

结果不想,霍安口中的小事它不算小,永荣冲动之下和那岚侍卫一打,魏弦得知后大为光火,第二日集训后,把永荣和岚侍卫单独留下,他亲自加训。

加训后,魏弦还不消气,让射骑场两把门侍卫将铜门一锁,把两个打架的男人锁在偌大的空荡荡的寒风飕飕的射骑场里过夜,让他们打个够,死了他亲自给他们收尸。

永荣觉得吧,自己真的祖坟风水不对,被这父女俩迫害得好惨好惨。

还在正月里,夜里自然寒,两个男人开始互不相理,坐在马厩里望天。渐渐地,天开始飘雪,两人熬不住了,哆嗦着站起来跑场子热身,这里没被子没火炉连火折子都被魏弦收走了,难不成两个男人拥抱取暖啊,呃好恐怖。

跑着跑着岚侍卫喊了一声,“喂,我叫阿岚。”

永荣沉默片刻,“我叫永荣。”

岚侍卫追上去,于是两个男人开始一边说话一边跑,渐渐竟说得开怀大笑。

正笑得高兴,忽然东墙头噗通一声,飞进来一个大包袱。二人吓了一跳,跑过去小心翼翼捡起来,打开一看,哟苍天有眼呐,居然天降两件羊羔绒袄背子

永荣和岚侍卫对视半晌,忽然哈哈笑,觉得天无绝人之路,管他是谁做好事积阴德,乐颠颠地捡起袄背子来穿了,顿时暖和好多,勾肩搭背哥俩好地跑回马厩去睡觉了。

蔡襄这夜还是很担心自己兄弟被冻死,第二日匆匆赶去一看,却见永荣和岚侍卫谈笑风生化敌为友,永荣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偷偷将夜半天降神袄的奇事和他说了,蔡襄沉吟说,“我看那岚侍卫在都尉府人缘不错。”

永荣也深以为是。

蔡襄这个忍不住的,又偷偷和霍安说了。霍安回家吧,和苏姑娘吹枕头风时,忍不住又和苏姑娘说了。

没过几日,魏之之又派人来邀苏换,过府去打花牌。

苏换好高兴,打到兴头上,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各种八卦,她一激动,就不小心把霍安叮嘱她勿外传的天降袄背说出来了。

明翠手里的花牌一抖,散了。

苏换和成蕙还在叽叽喳喳讨论,“与人为善就是有好处。那什么岚侍卫想来平日对手下好,这不派上大用场了。”

魏之之冷笑,“是啊,岚侍卫人缘好,连白痴也跟着鸡犬升天。”

很快,这年就过完了。

在蔡襄霍安永荣没日没夜的集训中,在苏姑娘乐不思蜀精益求精的打花牌中,正月就悄悄过去了。

苏换好姐妹又造访了一次,霍安想起那半年之约,十分郁结,但鉴于最近被魏弦折腾得要死不活,他也没精神去折腾苏姑娘,只好想,划完龙舟完成任务再好好收拾她。

二月二,龙抬头,很快就到来了。

还是早春,寒意料峭,但这日的泠泠湖分外热闹。

不知是冬日里的冰雪开始融化的缘故,还是风大的原因,总之这一日的泠泠湖,看着不太平静,风浪蛮大,和苏换炎夏里那次泛舟时所见,不大一样,或是四季景不同罢。

这日泠泠湖周围挤满了人,各种热闹。

湖东岸上搭建了精美的红毡看台,呈现出一个拥抱湖岸的弧形,红木茶桌红木椅,以座地屏风分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雅间,官家富商名人乡绅什么的,早花钱订好位置,兴致勃勃地来看激情四射的赛龙舟。

平民百姓自然站在湖边看,可苏姑娘这段时日和魏之之成蕙交好,自然得便宜,带了非燕蛐蛐两个半大孩子,跟着一起坐在看台上看。

非燕和蛐蛐拿了一个饼在那里打赌,赌蔡襄霍安永荣他们的龙舟,是哪个颜色。

湖里静静排着九只龙舟,红黄蓝紫青橙黑白灰,只只龙头昂首龙尾高翘,蓄势待发。

就在划舟的船手们还未粉墨登场时,传说中的京贵,却大驾光临了。

苏换见着,东南处红毡铺就的入口通道上,走来一群人,为首者是个着月白华袍的男子,玉冠束发,腰系锦带,很有种和衣服相称的华贵气,隔太远,面容倒不太瞅得清。

坐在她旁边的非燕揉揉眼,忽然站起来,瞪着那群缓缓登上正中高台的人。

然后她颇有些惊疑地坐下,扯着苏换说,“四姐姐,我好似瞧见故人了。”

苏换好笑道,“你这么小,有什么故人。”

非燕一本正经说,“明先生。”

苏换啊了一声。明先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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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远 一百零三章 打架才是真高嘲

苏换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明先生就是主动收了非燕小女侠又主动抛弃非燕小女侠的人,非燕小女侠和她亲近后,谈心时与她提过一次,她没怎么记心上。

这时想起,不免又眯眼远眺了那月白华袍的男子一眼,对一脸怨妇相的小女侠说,“非燕,你前途不错啊,这么小就被贵公子瞧起了。”

非燕黑着脸,纠结道,“四姐姐,是那贵公子身后那个。”

苏换定睛一看,哟贵公子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削的青衫中年男子,儒雅是儒雅,可少说也有四十岁了。

非燕恨恨说,“如意也来了。”

苏换不知谁是如意,正要说话,忽然蛐蛐说,“襄哥他们出来了。”

苏换赶紧看去,只见霍安蔡襄他们穿一色深紫紧身衫裤,一队人精神焕发,正登上那只紫色龙舟。

非燕和蛐蛐顿时沮丧,结果他们都没猜对。蛐蛐觉得吧,应该穿黑色,看起来有杀气,非燕觉得呢,应该穿红色,看起来够招摇,哪想他们穿紫色,太没气场了。

苏换倒觉得她家霍爷穿紫色不错,虽然霍爷皮肤不算白,可真心身材好,腿长腰挺肩膊宽,硬邦邦的腹肌块垒分明,大概是长年打猎,漫山遍野给跑出来的。呃,她脸一热,光天化日想歪了,霍安穿着衣服呢。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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