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第31部分阅读(1/1)

半的衣服脱了,拿被子裹了她往怀里一抱,欢天喜地。

苏换抬手敲敲他的头,“你走马回来,就变傻了。”

她说着话,唇角却是有笑,甜腻如糖,搂着他温存了片刻,轻声说,“霍安你很喜欢啊”

霍安点点头。

苏换说,“我们还没家呢。”

霍安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不担心。

苏换说,“我不怕的。”

她想了想,去推他,“你那么累,先洗个澡,我调好热水的,快去快去,香喷喷地来抱我。”

霍大爷这时十分听话,在她额头亲了亲,起身去了屏风后。

苏换傻了一会儿,才拾掇衣衫把自己穿好。

很快,霍安洗得香喷喷地跑上床了,苏姑娘笑眯眯地凑过来,在他脸上吧唧一口,讨好地说,“霍安,你再和我说说话。”

霍安转身就要去拿木牌,结果被苏姑娘一把揪住,“我是说,说话。”

霍安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怎么说话光张口没声音,十分怪异啊,刚才他是太激动了。

苏姑娘不依了,开始扭来扭去撒娇,“你刚才都说话的,你说嘛你说嘛”

她娇滴滴地凑过去,又鼓励性地亲了他一口,“好霍安,就说两个字。苏换。”

霍安愣了愣,苏换

苏换软绵绵地贴过来,吊着他脖子摇,桃花脸香喷喷,像一条缠人勾魂的美女蛇,缠着他摇啊摇求啊求,“你唤我一声,苏换。”

结果霍爷还在纠结,他诚实的身体诚实地起了反应,憋了好久的小霍爷精神焕发地开始站起来,顶得苏姑娘眉一抖,“霍安你不要老想那一件事好不好”

霍安有些尴尬,好奇怪,明明刚才他不纯洁的内心被喜讯洗涤后,已经纯洁下来了,怎么被她缠啊摇的,又不纯洁了。

苏换嘁嘁笑得j猾,“霍安你唤我一声,我帮你达成心愿。”

不料霍安猛摇头,指指她的肚子。

苏换红了一下脸皮,羞答答说,“那那个覃婶说,其实还有其他办法。”

霍爷全身一抖两眼发亮,张口就无声问,“真的”

苏姑娘认得这口形,一口老血喷出去,“霍安,老娘求你半天也不说话,你就只会说真的”

霍安半撑着头,躺在那里上下打量她,想伸手去摸她,苏换往后一躲,他只好抿抿唇,黑睫毛垂下,腼腆地,慢慢张唇,一室静寂无声,窗外月华如洗:

苏换。

苏姑娘顿时笑开颜,扑过去抱他,“霍安你是在叫我吗是在叫我吗”

霍安想压她,又不敢,干脆把她抱到身上来,急急忙忙先过过手瘾。

苏姑娘这才想起她的承诺,脸皮红了又红,才趴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霍安顿时好期待,瞬间觉得今夜好美好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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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纸们,今天咬姐时间太匆忙全靠挤,实在没时间和纯洁网站斗智斗勇,端点汤也遭了好桑心。

另有些失算,居然还是没过上中秋节,那个月饼会有的,肉馅月饼会有的,姐很实诚。

那个哪位姑娘,咬姐更了5ooo字哦,哦哦哦好佩服自己。

江湖远 第八十三章 我们要尊重缘分

今晚真是极好夜色啊,月色微白,如水似练,隔着八格花窗的白窗纸,淡淡透进来。

夜已经深,豆灯摇曳,光晕浅黄浅黄,投映在苏换冒出微汗的额头上,令她额如暖玉,原本是幅极好的美人画,但苏姑娘一开口,就生生被破坏了。

她抬手去把凌乱的长发捋到一边,好让后背凉快一点,乌发浓密逶迤,垂在胸前,微微晃动,她翘了一下嘴,开始抱怨,“霍安,怎么这么久啊,是不是你教我的方法不对”

自然是没有声音回应的。

她抬眼看去,霍爷正慵懒地半倚在那里,眼神微有迷离,不知在看她还是在看床幔上蔓延的花枝,烛色投在他结实泛光的上半身,呈现出淡淡的铜色,腹肌分明,十分诱人。嗯,她大哥眼光好犀利,那日霍安穿着衣服也被她大哥一眼瞧出,身材好。

这么想着,手里一重,霍安抖了一下,苏换满额黑云,慢慢道,“霍安,你又精神了。”

她停了片刻,又说,“可是我手酸了”

手酸了也没法,谁叫她为了那无声的呼唤,许下如此承诺,等到霍爷终于满意,她也好困,眼皮都抬不起,转过背就睡,霍安在她光裸的后背上啄了一口,她不耐地哼哼,“别闹,困死了。”

霍安委屈,苏姑娘,老子欲求不满。

不过他很快想到那个意外的喜讯,高高兴兴地睡了过去,甚至还盘算了一下,把宅子安在哪里。

第二日,又是日上三竿,两人才懒绵绵起来。因为休息得充足,霍安洗去了满面风尘和一身疲惫,看起来精神抖擞黑眸晶亮,苏姑娘也容光焕发,二人并肩走出来时,简直春风十里,看得蔡襄不怀好意地叹气,“霍安,一路奔波回来你也不累,好体力啊。”

苏换咳了一声,脸颊飞红,这位襄哥,大清早你把持一点好不好。

这时厅堂里只有蔡襄,蛐蛐不在,那个小非燕也不在,霍安猛然想起这事还没向苏姑娘交代,四处张望了一眼。

蔡襄叹口气,“非燕跟着覃婶去买菜了。霍安,你总算起床了,说说这事怎么办”

苏换坐下,转头看霍安,“什么事”

霍安拿了木牌来要写,蔡襄干脆道,“我来说。”

于是他将荒宅夜半闹鬼,曹风吓破胆,他和霍安合力捉鬼,结果鬼她是个小女鬼,以及明先生收下小女鬼,然后又玩消失等等一系列故事,流畅愉悦地讲给了苏换听。

苏姑娘一只手撑在红楠木椅的椅柄上,托着腮听得好欢快,咯咯咯笑个不停,待蔡襄说得口干舌燥去喝茶换气时,她笑眯眯地谈听后感,“襄哥,听这么一说,你们走马还有这么多趣事啊,曹风这时都还被你们嘲笑吧,哈哈哈好可怜”

蔡襄含着一口茶水,瞪着犹自笑得前仰后合的苏换,半天没吞下去。这这这位姑娘,你到底听懂我说的重点否老子讲得那么卖力不是让你来听书的好不好

他只好转目去看霍安,用目光哀怨地表达,霍安你这美娇娘神经堪比粗竹子啊。

霍安用手摁摁额角,拿过木牌唰唰一写,往笑得哈哈哈的苏姑娘面前一立。

苏换终于顿住了,定睛一看。

“非燕没有亲人,也没有家,这么小,在外面会被欺负。”

苏换慢慢收起笑容,认真看一眼霍安,“我们要收留她”

霍安低头写:“这两日,我想托卯伯帮我们找宅子,非燕先跟着我们,过些时日,白少爷还会来保宁,我让他帮着安置。”

苏换这次很快看到重点,“非亲非故的,白大哥凭什么安置非燕”

霍安心里腹诽,因为他算计了老子。

不过鉴于蔡襄并不知晓明先生师徒俩默默闹的妖蛾子,他只好按下不表,含含糊糊写:“他一定会帮忙。”

苏换默默不语了。

蔡襄思忖,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万一这小夫妻俩闹起别扭来,他在这里,霍安很没面子的,走这一趟马回来,大家好歹也算兄弟。

谁知还没等他斟酌完,苏姑娘已爽快地点点头,“说得不错,这么小的女孩子流落在外,会被欺负的。你做主。过些日子白大哥来了,找他想想法子。”

她顿了一下,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另一件大事上去了,“我们在哪里赁宅子”

她说着,和霍安同时去看蔡襄,“襄哥,保宁哪里的宅子实惠”

蔡襄拿着茶盏发傻,不是吧姑娘,你居然闹都没闹一下,一顺溜地就应了,老子是来看热闹的,你让我好失落啊。

但二人殷切望着他,他也不好神游,咳一声说,“这事让卯伯去办,卯伯是保宁人,做这些事是极妥当的。”

他转眼去望霍安,正色道,“霍安,今儿是八月十五,按例明日就是下半月的马市开市了,你收收心,赁宅子的事就交给卯伯去办,找好了你们去瞅瞅,不急于一时,再说马市闭市后,堂子才会分算这一季走马走货的佣金。”

霍安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苏换猛然跳起来,“对了,今儿是八月半,中秋节呢,糟糟糟,我昨晚和覃婶说好白日里做月饼的,睡过头了。”

蔡襄笑眯眯说,“覃婶和我说了,我让她去买食材了,小四,我喜欢吃芝麻馅的。”

苏换点点头,斗志昂扬地开始挽衣袖,“襄哥你放心,我做这些手艺没得挑,保准你吃着跟糕点铺的没两样,还绝对新鲜。”

说着,便跃跃欲试地要冲去厨房大展身手,看得霍安好头痛,苏姑娘你能分清事情轻重缓急否

他板着脸一把揪住她,苏换愣一下,顿时回过神来,哦哦哦,差点忘了,霍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她从床上拖起来,恨不能带她飞出去看大夫。

由于此事还莫须有,二人也不便明说,只和蔡襄说要上街逛逛。

刚练过拳的蛐蛐,这时大汗淋漓地从后院跑过来,听说苏换霍安二人要出门,急道,“四姐姐,都晌午了你们还出门啊吃过午饭再逛嘛,你你”

他又急又饿,忍不住一口喷出心里话,“你出去了谁做午饭啊”

苏换好想跳过去拧死他,姐姐在你心目中,就是个做午饭的角色

就在这时,覃婶笑吟吟的声音传来,“午饭自是我来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覃婶带着非燕从院外走进来,一人提着一个菜篮子,装得满满的。

非燕人小,两手挽着那满满当当的菜篮子,憋得小脸通红,汗水把额发都湿透了。

苏换赶紧戳蛐蛐,“你这个男人大丈夫,还不快去帮帮小妹妹。”

蛐蛐哦了一声跑过去,弯腰想提菜篮子,不料小妹妹很傲娇地一扭,响亮说,“我提得动,我力气大。”

覃婶笑着夸,“襄爷,小非燕很勤快的。”

非燕已把菜篮子提到霍安蔡襄面前,放下来,长长喘口气,眼睛亮晶晶地说,“安哥,我也是有用的对吧”

霍安含笑点点头。

苏换半弯下腰,看非燕红扑扑的小脸蛋,“非燕,听说你跑得很快”

非燕嗯嗯点头,骄傲地说,“蔡老板他们也未必跑得过我。”

蛐蛐鄙夷地打量她一眼,就这葱子高,小短腿,还敢大言不惭说跑得比襄哥快,啧啧,这小姑娘说谎精啊,笑死人。

却不想,他那四姐姐还真信了,点点头,“那好,以后我有话传给你安哥,你得跑快点。对了,叫我四姐姐。”

非燕圆眼睛一亮,曹风诳她,说安哥媳妇会讨厌她,结果这个姐姐笑眯眯,很和气,长得也好,于是终于放下忐忑的小心肝,欢颜一笑,猛点头,“嗯。”

见着时辰不早,霍安二人便出门了。临出门前,苏换做贼一样拽了覃婶低声叮嘱,“覃婶,保密。”

覃婶有些迷糊,迷糊地点点头。

于是苏换兴高采烈地扭着霍安去逛街了。

今儿是个节气,保宁街上好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把爱热闹的苏姑娘高兴坏了,霍安又在身边,她丝毫没有闹妖蛾子的顾虑,一会儿看看路边小泥人,一会儿瞅瞅巷口耍猴戏的,活蹦乱跳看得霍安好心焦,她这个模样,还真不是当娘的材料。

终于被霍安揪着进了一家药堂子,苏姑娘竟然这时有些近乡情怯,捏着衣角踟蹰道,“霍安,要是没有,你会不会生气啊”

霍安好脾气地摇摇头,拉着她走了两步。

刚走两步,苏姑娘又不动了,“那要是有,怎么办啊”

霍安急得好想掐她,有就生呗,难道把他拽出来扔了

推推搡搡磨磨蹭蹭,苏换终于还是进了内堂,坐到那白胡子老大夫面前,忐忑地伸出右手去把脉。

白胡子一边捋胡子,一边半眯眼把脉,半晌没说话,瞧得霍安也忐忑起来。

终于,白胡子他缓缓睁开眼,看向苏换,“小夫人哪里不舒服”

啊苏换呆住了。

她她她没有什么不舒服,戏文里这个时候,不都是来这么一句台词:恭喜夫人,是喜脉。

这个白胡子他怎么忘台词了

不过人家和蔼看着她,她只好吱吱唔唔说,“那那个我有些犯困,胃口也不大好,看着油荤就想呕”

白胡子不等她羞涩说完,哦了一声,“原来这样啊,胃脘胀气,积食不化,想来姑娘这些日子油荤吃得太过。老朽为你把过脉,的确有些脾胃湿热不化,其他尚好,不打紧的,吃一副药,多吃些清淡蔬果,过两日就好了。”

霍安瞬间被雷劈。

苏换也傻住,半张着嘴哧哧说,“没没了”

白胡子已低头开始写药方子,淡定蘸墨,“没了。”

苏换憋了憋气,豁出去说,“那那个月信也有些时日没”

白胡子头也不抬,“哦信期不调呐,不碍事,再加几味药,调理调理就好。”

苏换好想几口老血一起喷出去,干脆大义凛然地问,“不是喜脉”

白胡子抬起头,满面迷茫,“喜脉”

他怔了怔,忽然呵呵一笑,一脸褶子抖开了花,“哦你们想多了,夫人是胃脘积食,信期不调”

苏换严肃说,“你确定”

白胡子瞪眼,“老朽坐诊数十年,喜脉这种寻常脉都摸不出,老朽还有什么脸在江湖混”

没等他说完,苏姑娘站起身来就往外走,霍安赶紧放下诊金,追出去,白胡子挥舞还未写好的药方子,“哎哎药还没抓呢信期不调也可大可小的”

霍安追出去,看见苏换急步往前走,以为她骤然从喜悦期待到失望意外,自是难受,于是去抓她手想抚慰她一下,不想苏姑娘一回头,笑脸灿烂无双,“霍安,好好笑,原来是大乌龙,我实在憋不住,赶紧跑出来笑。”

霍安再次被雷劈。

苏姑娘你能不能有一点点正常反应

苏换笑了几声,只觉得天光明媚,她的发家大计闪闪发光,搞不好很快就能在保宁买宅子。

笑着笑着,她发觉霍安脸色不对,丢开她手就往前走,她愣了一愣,赶紧小步追上去,结结巴巴道,“霍霍安,你怎么了说好不生气的。”

霍安不看她,闷头走得飞快。

苏换腿没他长,要小跑才跟得上,但她也知不妙,自私奔以来,霍安凡事宠她让她,很少再耍小性子,若非真生气,他不会耍性子,她了解。

她更了解的是,霍大爷生气时,撒娇是绝对不靠谱的,于是老老实实一边追赶一边救场,“霍安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欢喜,我其实也不是不欢喜,可咱们诸事未定,有了身子好多不便,就说下一季你外出走马,我大着肚子在家里,饭不能做衣不能洗可怎么好,拖累你啊。覃婶说孩子也是一种缘分,该来时自会来,我看他聪明得很,晓得这不是来的时候,以后咱们安定了,不慌不忙慢慢生好不好”

霍安的脚步慢下来。

苏换偷偷瞄他气色缓和的侧面,伸手去捉他的衣角,像只讨好的小兔子,笑得呲牙,“再说咱俩现在也挺好,你说是不是孩子嘛,来是缘分,不来也是缘分,我们要尊重缘分。”

霍安被她叽里呱啦说得笑了,终于站住,歪头注视她。

苏换笑着讨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去扭他手,“霍安,我不是不想给你生孩子,你别为这个生气。”

霍安无奈地叹气,原来苏姑娘还是明白他为何生气的。他原本也不失意,眼下并不适宜有孩子,只是苏姑娘笑得那么开怀,实在让他各种郁结。

苏换见他笑,知道霍爷的毛又被她顺好了,扭着他开开心心往前走,“既然没有,那我就能大展拳脚了。”

霍安不知道她要大展什么拳脚,不过他也很快高兴起来,既然她没有,他今晚也可以大展拳脚了。

苏换不知他这些心思,正嚷嚷,“霍安你看这个糖瓜好,我们买一点回去,晚上我做冰粥给你们赏月时吃。”

下午回家后,苏换喜气洋洋,忙得脚不沾地,和覃婶在厨房里做月饼,瞅着没人,顺带把胃脘积食的真相告诉覃婶,倒惹得覃婶好一阵失意,“哦原来我看走眼了,真是功力倒退了。”

蔡襄和霍安去了马市,忙着料理明日开市之事,蛐蛐也兴奋地跟了去。

非燕留在家里,坐在厨房门槛上,捧腮看着苏换覃婶忙活,觉得自己没有用处,好失落。

苏换做好芝麻馅月饼,热乎乎地搬出来,搁案桌放凉,转身时猛然扫到眼巴巴的非燕,便拿了一个热乎乎的月饼过去,友好地递给她,“非燕,先尝尝。”

非燕看一眼黄澄澄的月饼,抿抿唇,摇头道,“我今天下午都没做什么事。”

苏换哈哈笑,坐了门槛上,掰开月饼,和非燕一人一半,津津有味地吃,“你这么小,能做什么事。霍安说你十一岁,我在你这么大时,还和我娘撒娇呢,虽然那时她生病了。”

非燕捏了半边月饼,也不吃,只问,“那后来呢你娘病好了么”

苏换说,“没好,第二年她就死了。”

非燕哦了一声,垂头看自己的脚尖。

苏换说,“虽然我娘不在了,却也不希望我就此难过不止啊。听说你在找你师兄,你师兄还没死呢,一定也在找你,以后他找着你,知道你过得不开心,他会很内疚的。”

她语重心长地鼓励,“所以非燕,你要振作,多笑笑,周围的人才会喜欢你。作用嘛,总是会有的。”

非燕被她鼓励得信心爆棚,咬了一口月饼,笑得月牙眼眯起来,“四姐姐你是好人。曹风说,漂亮姑娘大多不好相与,他是个没见识的骗子,你就不是。”

苏换想起她装鬼揪曹风的趣闻,忍不住捂嘴一阵笑,拍拍裙子站起来,向非燕招招手,“好了,吃饱了就做事,过来和我一起摘菜。”

非燕点点头,她觉得她遇到了不错的人,以后找着师兄,一定要重重感谢他们。

这晚月色极好,毫不愧对八月半月正圆的民间俗谚。

蔡襄今日在马市,得了隆叔探听来的消息,说是因着边境起乱,这一季保宁马帮走回的马,大多成色平平,像他们一样,从夜乌买回良种半马驹的,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定能卖个好价钱。

因此蔡襄十分心情舒畅,邀了人到家中来过节。孟先生与好友有约,隆叔要和家人团聚,因此来的都是尚无家室的汉子,永荣曹风阿丘。

人来得多,让苏换和覃婶忙得团团转,又急忙赶着添菜,非燕不大会厨房这些事,但苏换发现这小姑娘极好使唤,优势就是快,譬如说她喊,非燕拿几瓣蒜来,话音才落,非燕就已捧着蒜立在她面前了,而蒜其实它挂在厨房外屋檐下。

这传说中跑得飞快的小女侠,名不虚传啊。

蛐蛐跑来馋嘴,苏换趁机吩咐,“蛐蛐,去问问襄哥,今晚吃酸辣豆腐汤还是青菜面絮汤”

蛐蛐哦了一声,还没迈步,非燕已积极道,“我去传话。”

蛐蛐说,“哎”

他刚说了一个字,惊奇地发现那小丫头已化作一股蓝色轻烟,消失在他视线里。

不是吧,真跑这么快

还在发怔,蓝色轻烟又飘回来了,面不改色气不喘,“四姐姐,酸辣豆腐汤。”

蛐蛐崩溃。

晚上便宴设在中庭里,天上月莹莹,灯烛光溶溶,清风微拂,虫鸣几声,觥筹交错,笑语欢言,一桌人十分热闹。

苏换觉得,她从没过过这么好的中秋节。

她去看霍安,眼波流转,觉得这个男人他不会说话,可是实在万幸,她遇上了他。

蔡襄永荣他们,倒似常在一起过节喝酒,只是今年多了霍安苏换,还多了个小非燕,又热闹许多。

这只是平常人家的生活,花好月圆人团圆。

男人们喝了酒,杯盘狼藉,覃婶和卯伯收拾,苏换跟去后院帮忙,蔡襄兴高采烈地挥挥手,“走,金玉楼。”

曹风扶着桌子笑迷迷,“人家霍安有漂亮媳妇。”

阿丘兴奋地去戳撑着腮发呆的永荣,“永荣一起去吧,我跟你说,少壮不快活,老了徒伤悲。如今阿婆也去了,你一个人,要对自己好点。”

永荣摇摇沉重的头,表示自己要回家。

曹风说,“阿丘你就别劝了,人家永荣要保持圣洁身,直至遇到心上人。”

阿丘哈哈笑。

永荣微有恼怒,起身来要走,结果脚下一趔趄,霍安扶了他一把。

他抬眼看看霍安,笑了笑,忽然转身和蔡襄说,“襄哥,今晚你请”

蔡襄长笑一声,“永荣,做人就是要想得开。”

于是四个男人高高兴兴酒气冲天地去寻乐子了。

霍安抬头看看天,月亮又白又圆像银盘,于是难得风雅一回,想和苏姑娘静静赏赏月。

蛐蛐端了一托盘冰粥出来,却见院里空空,只剩安哥在那里弯腰扶凳子,大吃一惊,“襄哥他们人呢”

卯伯走过来,拿了竿子挑下灯笼,“他们去金玉楼了,说你们若愿赏月,便在院子里坐坐,今晚他们夜不归。”

蛐蛐没了趣,非燕吃得饱,两个都还算半大孩子,呵欠连天,覃婶卯伯年纪大了,自然也不爱这些风雅,于是都回房睡了。

苏换走出来时,霍安正转头冲她笑,走过来,不等她说话,抬手蒙上她的眼,揽过她腰肢搂进怀。

苏换只觉得身子一轻,慌张地抱紧他,睁眼时,居然已身在屋脊上。

她轻声喊,“霍安。”

霍安一手抱着她,伸手指天上圆月,于是二人并排坐着,仰头赏月。

但苏姑娘始终是静不下的,她扭了扭说,“霍安,其实保宁有个钟楼,那里好高,你说在那里看月亮,会不会更圆些”

霍安低头看她,姑娘,你高标准高啊。

苏换嘁嘁一笑,“你飞得上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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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今天居然挤出时间6ooo更,觉得自己好彪悍。苏姑凉想发家了,霍大爷妖蛾子来了,好忧伤。

还有那个啥咱们明天群里共享见,换地方,更欢快。

哦哦哦好不纯洁的咬姐掩面而去

江湖远 第八十四章 霍爷你成长得好快

苏换觉得,像他们一样,突发奇想跑到钟鼓楼上来看月亮的,真心没有几个。

保宁的钟鼓楼坐北朝南,在百顺大街的尽头,楼高三层,重檐庑殿,二楼大殿里南置大钟,北置皮鼓,四面置格扇门,门左右置楹窗,各层大殿外建有楼台,以大青条石建成,并无阑干,颇似城门那哨岗楼台。

所谓晨钟暮鼓,钟鼓楼是用以全城报时,钟鸣,城门开启,万户活动,鼓响,城门关闭,实行宵禁。因此,钟鼓楼里长年除了一个敲钟鸣鼓的守更人,并无他人,十分安静。

这时已值夜深,全城宵禁,大街上一片安静,连钟鼓楼里的守更人都已入睡,霍安和苏换正并肩坐在最高的那层楼台上,悠悠闲闲将腿吊在半空中,高高兴兴赏月亮。因为楼上风大,霍安有备无患地带了条薄风氅出来,给苏换围上。

苏姑娘觉得,这种赏月着实风雅中有些新鲜,新鲜中略带刺激。天上圆月薄拢青纱,脚下房屋鳞次栉比,清风徐徐,长发飘飘,内心真是好舒爽。

霍安刚带她爬上来时,她还略有紧张,怕被人发现呵责,但很快她发现,这钟鼓楼着实幽静,宵禁过后,连鸟雀都不见半只,更别说人了。

看了一会儿月亮,觉得月亮除了圆,也别无其他看点,又低头看了一会儿百顺大街,刚开始还偶有匆忙夜归的小贩,摇摇晃晃的醉汉,又或悠然串街的更夫走过,渐渐就没了,空空荡荡一片宁静,也看得苏姑娘没了趣,于是她伸手去掏霍安怀里兜来的零嘴吃,“咦,糖瓜呢,你怎么没揣两条糖瓜来”

她两只爪子在他怀里挠来挠去翻糖瓜,挠着挠着就挠得霍安不大纯洁了,看着月色溶溶落在她嘟起的红唇上,低头就去啃。

苏姑娘吓了一跳,赶紧推他,“这不好吧万一有人”

霍安不理她,啃得固执,这时大街空旷,能有什么人,就算有人,谁没事儿抬头瞧钟鼓楼啊。

苏换只好放弃翻找糖瓜的打算,仰头让他啃,因为她闹的那个假害喜大乌龙,昨晚霍爷想压又不敢压,偏偏她羞答答的手上功夫也十分不纯熟,让霍爷各种不满意,憋了一肚子火。

但啃着啃着她慌了,霍安你手往哪里伸呐,大庭广众不带你这么奔放的啊,好吧就算这时鬼都没有半只,可也不是在家里啊,于是她激烈挣扎,低声劝导,“霍安你疯了”

她力气和霍爷悬殊太大,挣扎得长发凌乱衣衫不整香汗淋漓,才勉强和他分开,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走走走,回家”

霍安见她慌里慌张的模样,一时兴味大发,倒是觉得好有趣好有趣,坐在那里伸出手去,抓住她一只脚踝,就不让她走。

苏姑娘都要哭了,站在那里弯腰挣了半晌挣不脱,一边去理衣襟一边哭丧脸,“霍安,我错看你了,你这假正经。”

霍安心情极好,见调戏她到位了,放开她足踝,跳起来将她打横抱起,跑到钟鼓楼另一面楼台去,这面楼台朝北,看出去就不是百顺大街了,而是绵延的城外青山,月辉轻洒,望出去黑鸦鸦一片,别有静谧风情。

苏换不敢大声说话,只好拼命去掐他腰,不想霍安低头看她,忽然展齿一笑,张嘴无声道:苏换。

苏姑娘认得这口形,一下被点中死岤,呆呆看他,“霍安你又叫我啊”

霍安笑眯眯点点头,趁着她失神,抱着她坐在楼台上,让她面对自己,用风氅将她裹在怀里,觉得这姿势不错,得意地张口又无声说了一句话。

苏换急得去揪他,“你刚才又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看清楚。”

霍安开始手脚不老实,闭着嘴就不说。苏姑娘好着急,坐在他身上扭来扭去躲他,“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不然就马上回家”

霍安终于抬起头来,慢慢地张嘴,慢慢地又说一遍。但这次很可气,苏姑娘怎么都瞧不懂他的唇形,急得全无旖旎之心,霍安叹气,只好拉起她手心,慢慢写。

苏姑娘瞬间就被定住了。

他写:我要你。

她气得张口哇呜去咬他脖子,含糊道,“害我白激动,我以为你说我爱你,啊啊啊混蛋不正经”

不正经就不正经呗,霍安笑得好开怀,抬起她身子往下一按,苏姑娘果然全身一抽筋,猫咪一样呜呜两声,斗志全无,吊着他软成一滩水

第二日醒来,苏换还难以置信地摸摸床褥又捏捏枕角,昨晚她做了一场春梦

翻个身,不见霍安,她软不拉唧坐起来,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确定昨晚不正经的霍爷,的确是在深夜的钟鼓楼上,将她就地正法,而非她做了一场春梦。

她回想起在桃花村初遇的霍安,老实得像个傻孩子,有时还会红耳根子,如今

啊,她以手蒙面,好摧毁,霍爷你成长得好快。

这日是八月下半月马市开市第一日,是为官市,十分繁忙。苏换晓得蔡襄霍安他们忙,决定等马市结束,再把自己的想法和霍安好好说说,看他什么意见。

没过两日,卯伯兴冲冲地来和她说,“四姑娘,我帮你们打听到一个宅子,挺好,就在隔壁巷子,离咱们也近,以后也便于往来。”

苏换一听,激动得两眼发亮,丢了手里的绣活,“走走走,先引我去瞧瞧,晚上霍安回来,再和他说。”

非燕也没事做,赶紧跑过来,“四姐姐,我和你一起去。”

苏换于是牵着她,和卯伯覃婶一起,高高兴兴出去看宅子了。

宅子很普通,但苏换第一眼看着它,就喜欢上了。推开大门进去,就是一个小院子,院中立一棵浓荫如盖的大槐树,大树后是一个正堂,待客吃饭皆可,穿过正堂,便见一个花庭,或是久无人居,花庭里长满杂草,花庭一左一右,分别有两间厢房。

花庭正对着有一面影壁,画了鲤鱼戏莲叶的水墨,颜色虽已黯淡,但也不失美丽,转过影壁,后面是厨房和杂物房,还有一扇小小的后门。

总之,这宅子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格局十分清晰,有小院有花庭,不失为普通人家居住的好地方。

苏换好高兴,急急忙忙问卯伯价格。

卯伯说,“这宅子原是空置的,听说从前是一个读书人在这里住,那读书人出自乡绅之家,想来保宁考取功名,于是买下宅子在这里静心读书。不想,后来功名未能考取,倒是在保宁娶着一个美娇娘,干脆回老家去承继家业了,空下这宅子已有一两年。原本是想百两银子卖掉的,后来又说赁赁也无妨,我才来和四姑娘说说。”

苏换眼睛一亮,“百两就卖”

卯伯点头。

苏换说,“卯伯,你不是说保宁的宅子,就算普通的,也要三百来两,这宅子怎么这样便宜莫不是凶宅”

卯伯摇头,“我打听得清楚,绝对不是煞气之宅。只是这宅子地处巷子底,偏了些,又久无人气润着,有些破败,再加上那读书人回乡安了家,只想将这宅子处置了,所以价格便宜不少。”

苏换说,“那卯伯你瞧着这宅子如何”

卯伯眯眼四处瞅了瞅,“瞧这格局,光照通风都还好,至于风水嘛,咱们普通人家不像达官贵人那么讲究,四姑娘,倘若你们要定居保宁,不妨买下这宅子来,也是极划算的,稍微修葺一下就好了。”

苏换兴奋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一定要宅子大,有个家就好,这里安静,转个巷子就是你们家,走动也方便啊。”

晚上,霍安回家后,苏换赶紧就把他拖到房里说了这回事,然后两眼放光地建议,“要不我们干脆买宅子吧反正要定下来,一百两,可遇不可求啊。”

她不等霍安表态,又屁颠颠地跑去搜银子,一会儿从衣柜里摸出一小包,一会儿从枕头下抠出一小包,末了还捧出两只红匣子,献宝一样全堆在霍安面前,“今天我算过好多遍,咱们银子够。”

她积极地开始数银子,笑得像花儿一样,“你看,那次你驯马得了六十两,咱们盘缠还剩五十两,霍安我们有一百一十两银子呢。”

霍安笑了笑,拿过木牌写:“你喜欢就买。”

苏换说,“明早上你跟我去看看,也不耽搁你去马市。”

霍安点点头,看着那两只红匣子,好奇地拿过来看,一打开,金光灿灿耀花眼。他看了苏换一眼,苏姑娘你什么时候有私房钱了

苏换急忙提醒他,“霍安那晚我原本要和你说的,结果你就想着那事,哼。你不在家时,成蕙和成成来过,她送了礼物给我,很贵重的首饰,我推脱不过,就收下了,要你觉得不好,咱们改天还给他们。”

霍安微眯眼,把玩那玛瑙簪子,给苏姑娘簪上了,嗯,蛮好看。

苏换忐忑问,“这个我们该不该收”

霍安爽快地写:“咱们又不是白收。”

苏换想,也对,霍安说来帮了他们两次,那是命啊,真金白银也买不来的,他们不算白收。

沉吟片刻,她取下头上簪子,又忐忑问,“咱们把这些卖了吧”

霍安正把玩那黄金镯子,抬头瞧她。

苏换赶紧说,“要不先当了今日这宅子我去瞧着,好是好,就是要添置家什,可咱们没钱了啊,我想了好久,只能动这簪子镯子的主意。”

霍安原本微弯的唇角垮下来,放下镯子,黑睫毛微垂,半晌后才写:“不担心,堂子马上要分这一季的佣金,这些你留着。”

苏换道,“我平日都不戴这些的。”

霍安微微一笑,写:“要戴,以后我给你买。”

苏换笑眯眯,仰头去亲他一口,满心喜悦,“那咱们就快有家了。霍安,其实我想过,我们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霍安却打了个呵欠,似今日很累,抬手揉了揉她头发。

苏换于是推他,“你快去睡觉,明日要起早,咱们去看宅子。”

霍安也累了,点点头起身来,又指指她。苏换赶紧说,“我要数银子。你先睡。”

霍安笑了笑,任由她去了,转身去睡了。

苏换坐在花窗前,夜深人静兴致勃勃数银子,窗外还是好月色,苏姑娘满心喜悦,觉得未来无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