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女配求欢乐第17部分阅读(1/1)

那一群汇合在一起的侍卫们,扑过来保护主子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追上了先扑过来的黑衣人,他们又打到了一处。

至于靖王爷带来的那些官兵,在这些武功高强的黑衣人面前,根本是土枪遇到原子弹,一点作用起不上的,而且栈道地势险恶,都是由木板在岩石峭路上铺出来的,也容不得大军过份动作。

那些军士们,有和没有,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只能消耗黑衣人一些体力。

聂谨言却没能如靖王爷的那些侍卫般,及时扑过去。他被一个实力与他差不多的金衣人缠住了。

在这一群黑衣人里,这个穿着一身金色衣服的人,是最为特别的。阳光下面,那人一身金衣泛出刺眼的光来,张狂得好像要比太阳耀眼。

在连续几个黑衣人,被聂谨言拍飞后,他从幕后现出,死死地缠住了聂谨言。

“没想到慎刑司的聂司公,如此好的身手,今天在下真是开眼了。”

这人闷声响起,失了本真,是刻意变了声的。

聂谨言觉得有些耳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他冷声应道:“阁下哪位”

“聂司公不知道也好,免得麻烦。”

那金衣人说完,再次与聂谨言过招在一起。这时,正是温小婉拉着靖王爷,拼命往栈道前端跑去的时候。

聂谨言与金衣人的缠斗,也延着这条线路,边打边往前移动。

塘州栈道最高的地方在麾天崖,大军行走本不必走麾天崖,只需要绕道而过即可。

看过聂谨言怀中那份地图,也看过靖王爷那份崭新的地图,温小婉即使如何路痴,也不会痴到在塘州栈道只有一条路的情况下,还能迷路的。

只是前方的景况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没有人想到,这伙半路截杀的黑衣人,设想如此周到,竟然还在那处拐弯,也就是麾天崖下面,下栈道的地方也布置上了人。

在前面几个开路的士兵,被那里突然冲出来的黑衣人,一举收拾掉后,温小婉和靖王爷没有办法,被逼无奈地开始往麾天崖撤去。

被人夹击的状况突然出现,再次弄得他们措手不及,靖王爷那张白脸皮,彻底变白瓷了,只是嘴唇灰败得厉害,显见是跑不动了。

“王爷,您老人家再坚持坚持,我们主要是处的地情险要,等到了平整的地方,大军可以施展开了,那些个黑衣杂种,哪个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温小婉不停给靖王爷打气,靖王爷没被温小婉拉着的手,死死摁在胸口,“杂种杂种这种词,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好说出口”

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家伙还能有心情说这个,温小婉要不是冲着聂谨言的面子,都想一脚把他踹下悬崖了。

眼看着就能绕开那几个埋伏在栈道拐弯口处的黑衣人了,而在他们后面的侍卫也反扑过那些追赶着他们的黑衣人,形势大有转好,温小婉几乎能松一口气。

但生活这种操蛋东西,就像个牛皮紧,绷得紧时,你缓缓松开,以为是松了劲,其实却在卸劲的同时,被勒出一道红印。

那个与金衣人可以匹配的黑衣人,就是在这个时候从麾天崖半山腰处杀出来的,比山脚拐弯出的那几个黑衣人,杀出来的还令人惊惶失措,而他手里那把银光闪闪的剑,显然不是随着靖王爷爬上来的那几个侍卫能抵挡的。

“我靠,金银角大王啊,”

温小婉瞧到这个死出后,第一个感叹竟然是西游记,小说真td是妖魔鬼怪的天下,连造型都可以雷同。

可惜她这个感叹还没有感完呢,那位银角大王就近解决了随在靖王爷身边的几个黑衣人,已经朝着他们杀过来了。

下一批的几个侍卫,还没能抓紧赶上来,靖王爷身边只剩一个温小婉了。

温小婉对于保命这事从来都很在乎的,她很清楚她在这本小说里的地位。

在遭遇莫绯漾后,温小婉已经长心眼了。

离开靖王府的那天晚上,她就从厨房大娘那里拐了一带胡椒与辣椒混合物,就想着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这一时空所有武器,她用着都不顺手,惟有用这个最顺手,还亲切。她总觉得她前一世使得习惯的防狼小喷雾,就是用这两种东西当主料制成的、

是以,那位银角大王提剑冲来时,温小婉毫不吝啬地把怀里那一袋子双椒混合物,冲着那银角大王就扔了过去。

别说,总是倒霉的家伙,偶尔也会走走运气。比如这一时的风向,很照顾温小婉。

温小婉那份特殊的暗器,发挥了最大功效,为她和靖王爷逃命争取了最大的机会。

自从上了塘州栈道开始,温小婉就连头都不敢低了。就怕低下去,她自己也会跟着坠下去。

这个地方真是个天然可以玩蹦极的好去处,摔死绝对不见骨头渣的。

所以,温小婉一直注意脚下的同时,两眼绝不斜视。

靖王爷比她能强一点,他的目光偶尔还会注意一下他自己的后屁股,那里凉嗖嗖的,经此几难后,最后一丝布料已经被峭壁刮走,即使没露出屁股瓣,也露了大腿根。

那一包双椒制口,还是借着风向的利害,才使着那位银角大王被暂困一小会儿,缓得有几位靖王爷的侍卫跟上来,但银角大王还是在前面的。

正跑着的温小婉只觉得后颈一阵小阴风吹过,如果没有靖王爷,她只需要稍稍一低头,就可以偏过这一剑,但靖王爷绝对血溅当场。

温小婉强烈地克制住了身体里,本能想要把靖王爷扔出去当挡箭牌的想法,她一秒钟粗略估算后,用大力气把靖王爷推向了前方更远的地方,而她自己在推靖王爷的时候,拿着一直没有扔掉的那把破刀鞘,向后面扫去。

因着温小婉之前扔过一包真东西了,所以她扫这把破刀鞘时,后面紧追不舍的银角大王,是被晃乎了一下子的,动作再次停滞了一下。

可惜,温小婉算中了开始,没有算中结局,她被她脚下一直不敢去想的东西,狠狠地绊了一下。

这一脚踩空,就是万丈悬崖。

温小婉觉得她自己连啊都没来得及喊出来,整个人就如断线的风筝,急速向下坠落而去了。

耳边呼呼的风声刮来,温小婉的头脑里,竟出现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连她自己都嗤之以鼻,想要鄙视她自己的想法d,她算是对得起聂谨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培训来的,汗,先草更上去,明天白天我修修,本文大至还是宫斗为主的,写出这么一个小插曲,完全是为了让两个突破底线的,亲们知道的,没有人的地方,司公不容易害羞,小婉更容易狼性爆发的。

、4o同生共死

温小婉从来没有想过她会以这样一种可笑的方式,结束她自己的生命,就如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莫明其妙穿越进这本小说,莫明其妙对聂谨言这个在她嘴里的死太监感兴趣一样。

温小婉与生命开玩笑,生命必然全程还回她同样的玩笑。

坠落的过程中,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温小婉感觉不到任何别的东西,她觉得就如生命来时的匆匆,离去时亦然。

这辈子栽在聂谨言身上,她认了。原本是想坐聂谨言身上捞着好处的,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没什么好可惜的了。

在这一刻里,温小婉甘愿闭上了眼睛。只是她的上眼睫才搭上下眼睫,双眼还未合实,她不停下坠的身体,竟然奇迹般地停下了。

温小婉大惊失色,比她失足从悬崖上掉下来时,还吃惊。她慌忙睁开眼睛,一张真是谈不上英俊的脸,就在她的视线上方,那双狭长的眼眸,绽出清冷阴郁的光来。

“聂谨言”

温小婉脱口而出,简直是不可置信,仿佛基督徒看到了上帝。

“抱紧我,”

聂谨言的声音比他的目光还要冷,却有一丝掩示不住的焦心。他修长的双眉紧紧皱在一起,比中国结还复杂,足足打出了一个塘州栈道的最高峰麾天崖的崖顶来。

在这清冷的声音和这清冷的目光里,温小婉渐渐反应过来了,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她该问问题的最佳时机,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温小婉还记得,在她从崖山腰掉下来时,聂谨言还和那位黄金圣斗缠打在一起呢,离着崖边不远,但似乎也不近啊,怎么也会那么倒霉掉下来,随后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该不会

“你说过,要是有一天我失势死了,你也会像我母亲一样投井的”

温小婉没想到她当时随口说的一句话,聂谨言竟然当真了。

温小婉很想大骂聂谨言几句,嘴却像被什么东西缝上了,怎么也张不开口,眼圈渐渐地微红起来,哽咽了几声,才愤愤地说:“你个死太监,那你就你就真跳下来啊”

那可是聂谨言啊,一肚子阴冷算计、不择手段的慎刑司司主。他活过的短暂一生,从来不吃亏,哪怕他被人陷害至死,还要在临死的时候反咬陷害他的老东家一口。

这个人如今竟然为了她,真的跳下万丈悬崖。这比夏日晴空忽下满天暴雪,还不真实,

聂谨言沉默了一秒钟,才生硬地开口,“我怕再也找不到你这么傻的女人。”

虽然傻这个字,用在自己身上,温小婉一点不认同,但由聂谨言开头说出来,她却只想嘻嘻地笑了。

他们这样的处境,说不上很好。

温小婉能在极速下坠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是被后跳下崖时,强迫内力加速附落的聂谨言单臂捞住的,她此时也如树袋熊一样,紧紧地巴在聂谨的手臂上。

聂谨言的另一只手拿着他的武器。那条精钢打造的银质软链长鞭,此时正紧紧缠在悬崖峭臂斜生出来的一棵短小松树根处。

他们两个谁都知道,这种状况维持不了多久。

那棵短小的松树根,自己生长在环境如此恶劣的悬崖处,尚且岌岌可危,如今又添了他们两个这种下坠重特,立时变得摇摇欲坠,好像随时有连根断掉的危险了。

如果这个时候松开一个人,或许

“聂谨言”

温小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谨言打断了,“别说废话,抱紧我,我会想到办法的。”

温小婉心头一暖,原来聂谨言以为她会如此说,其实,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更没有这么伟大。她想说的是她不会松开,既然聂谨言肯为了她跳下来,她又怎么会松开聂谨言呢。

所谓生死与共,这个时候谁若松开,也就谈不上与共了。

温小婉忽然觉得,其实在这一刻死去,这一生也算圆满了。

但是,聂谨言显然不这么以为。

在他看到温小婉为了保护靖王爷失足掉下山崖时,他只觉得他心口最宝贵的那点肉,被一下子剜走了。整下不全的心脏,支离破碎。

他大叫了一声,“婉儿”,然后连出两招凶狠的招式,甩开缠在他身边的金衣人,在到达崖边时,什么也没有想,就跟着跳下去。

聂谨言神色锐利,在与金衣人交手里,他就已经注意到温小婉的举动了。他十分着急,他甚至有些后悔中午时和温小婉说过的那些话,若是他不说,温小婉就不会

他也不知道他当时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可能遂着骨子里早已练成的那些残酷冷血的因子,板不住在那一刻里,说出含着某着暗示意味的话来。

他老早就知道,早在他们刚刚从靖王府里出来,他就知道靖王爷的侍卫队里,有内j。

他只是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个,所要联系的人,又是哪一方势力的,他没有过硬的证据,而那些人又都是长年跟在靖王爷身边的人。

如果他冒失地指出来,靖王爷一定不会信他,还会说他居心叵测的,这样的冤枉、哑巴亏,他年少时,没少吃过的,所以,他才会想到温小婉。

温小婉是他惟一的信任的人,温小婉也是跟在靖王爷身边,不会被任何人怀疑的人,也是靖王爷目前完全不能离开的人。

这一路上,他说过不少这样类似的暗示的话来,温小婉都照着他的意思做了,而他一直跟随在温小婉的身边,他以为他可以保护是周全,还在好些侍卫里,掺杂了不少他自己的人,保护在温小婉的左右,可谁能想到还是出了事。

温小婉掉下去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没有一点后悔,用自己的命去换温小婉的命,他也不后悔,早知如此,他又何苦悄无声息地利用。

这时夕阳垂落,天边染成了金黄色,高空稀薄流动着的空气,透出一点儿冷冽来,温小婉却对着这样的落日余晖,笑得越发没心没肺。

在这种高空悬置的情况里,她没有半分能想到逃命的办法,因为想不到,所以一切都放轻松了,都交给了聂谨言。

聂谨言的确在四处搜寻,用他平日里不怎么爱睁开的眼睛,尽可以把一切东西都搜索到视线里,看一看哪个可以让他利用上,带着温小婉逃离这份险境。

往上去是不可能了,没有可以踮脚的东西,只有寻找悬崖峭壁处,与这根短小松树植物一样的,可以让他甩出鞭子,就能攀上的物件,一步一步地往山崖下面坠行。

显然他们的运气不太好,除了这棵绝壁独松,被聂谨言下坠时,扔出去的钢鞭瞎猫碰上死耗子地刮住,其它的地方真是光滑如流理台的石面,干干净净,无依无靠。

“婉儿”

聂谨言的声音忽然在上面响起,温小婉还在没心没肺地笑,“什么”

“你有没有后悔和我”

真好笑,如果他逃脱不了死这个宿命,最后想问的,竟是这个问题。

“没有,”温小婉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回答她,“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后悔两个字,聂谨言,你不用怕,即使是地狱,我陪你了。”

温小婉这时候说的话,极其的豪迈。豪迈地聂谨言甚至觉得她不像个女人。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的温小婉就是特别得的、与众不同的,与周围那些女人,完全无法相融的,哪怕温小婉在尽力与之相融。

聂谨言不知道在他所不知的时空里,有三个字形容温小婉这样的女人女汉纸。

哪怕温小婉的名字用着整本汉语大字典里,最显得乖巧柔顺婉约娇俏的字眼,却一直无法掩饰,她本身与这几个词语没有任何联系的事实。

那句即使是地狱,我陪你了,令聂谨言周身的血,都起来,燃烧着他荒废了二十年被压抑着的、实则本刻任意妄为的生命。

好,这样很好,他活着孤单,死却不会了。他不会是孤坟一座,他的墓碑也不会只有他自己的名字,他以前想过的那些凄凉晚景,绝不不会存在。

在这个十分美好的夕阳里,就让他们永远在一起吧。

短小松树的根断裂的声音,吱吱啦啦地传来,温小婉抱着聂谨言的手臂却更紧了。

一起跌落下去这事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抱不紧,他们会分开的。

耳边再次响起呼啸的风声时,温小婉已经没有了最初她自己一个人跌落听到这种声音时的恐惧,她心某处最柔软的地方,竟还涌上一丝甜甜蜜蜜的滋味。

温小婉并不知道这个山崖有多高,她只觉得这个坠落过程,是漫长的,她还能在风声里,听到聂谨言的心跳。

她觉得要是这个时候,聂谨言能大声地说出一句,我喜欢你、我爱你之类的话,那么他们通往的将不是地狱,而是天堂了。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今天更得早了些呢,哈哈,东北的天气冷起来了,哎哎,降温十度

ps: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o131oo1oo:12:53

好久没有看到了,非常感谢亲,抱抱。

、41伤残神马

温小婉在紧紧抱着聂谨言的胳膊,不停地下坠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幸好她抱住的是聂谨言的上半身,要是抱的下半身,依着聂谨言的性子,搞不好会一脚把她踹下去。

春光乍泄什么的,对靖王爷没有任何伤害,但对于聂谨言来说,绝对是致命的。这家伙可以死,但绝对不会让人动他裤子的。

在生死关头,温小婉还能想个乱七八糟的,温小婉自觉她已经很有烈士的气质了,视死如归的节奏掌握得很好,可惜天不遂人愿,温小婉没有做成烈士,却做成了人鱼。

没错,没有人知道塘山栈道的背后,那麾天崖下边,竟是一处深不见底的碧绿深水塘。

当温小婉和聂谨言直直摔落进去时,被溅起的水花,生生地拍得浑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掉了。每一块肉好像都被拍得脱离皮骨,单个扔出去了。

温小婉狠狠地咬住舌尖,迫使那里的鲜血漫溢整张嘴,用一股子腥味,冲破被冷水激得发晕的头脑。

她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晕。她若是晕了,那才真是辜负了苍天厚爱,不能没有摔死反而淹死的。

温小婉死死拉住她之前紧抱着的聂谨言的手臂,被呛了一下子的肺管,刚缓和过来,就不停地向后面呼喊,“聂谨言,聂谨言,我还活着,你不准给我死。”

身后没有声音,温小婉心里凉了半截。

这种从高空坠落、跌入水里的事,没有经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是绝对承受不住的。

温小婉这具身体不是她原来的身体,但好在温小婉以前受训的那些基础还没有忘记,她是做过高台跳水的,不是专业的,却也玩了几年。

最开始是因为失恋,男朋友和别的男人跑了,这对温小婉的打击着实不轻,但她不是那种寻短见的人,就开始想各种方式舒解压力,蹦极、潜水、跳水、爬雪山,各种极限运动,她都试过。

即使前一世受过训,知道跳水时的注意事项,刚入水的那一刻,温小婉还有些接受不了,何况像聂谨言这种连跳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说人物。

温小婉心里急得很,她拉着聂谨言的手,指尖几乎要扎进聂谨言的皮肉里去了,死死不肯松开。

她用力地往前划着水,使身体尽可量地探出水面,能够呼吸得到空气,“聂谨言,你给我挺住啊,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大街去展览,你个死太监”

温小婉声嘶力竭地喊着,眼泪夺眶而出,划动着水面的那只手臂,却更加用力了。

她不能停下来,稍稍的放松就可能使她和聂谨言陷入永恒的黑暗里,她宁愿摔死,也不要在这里喂鱼吃。

“你你敢”

温小婉游出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身后传来聂谨言气若游丝的声音。

那一刻里,温小婉觉得身上那点快要被消耗光的力气,又重新满血了,战斗力瞬时满格。

“你看我敢不敢,聂谨言你给我挺住了,我会把你带到岸上的,你相信我,我凫水和水鸭子似的,可好可好的了”

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流淌了满脸。

温小婉知道聂谨言不会游泳,别说在小说里,只说这一时空里,生在北方,又是聂谨言这种背景的人家,也没有几个会游的。

所以,她的手才会死死地抓住聂谨言,生怕手一滑,就把聂谨言彻底沉底了。

身后又没了聂谨言的动静,温小婉也不说话了,她咬着牙向前游着。

也不知道这个水潭到底有多大,哪边又是岸,一眼望去茫茫都是水,看不到边际。

温小婉有些急,她清楚自己的实力,凭着她的小身板,在这种水潭里坚持不了多久,何况还带着一个一点儿不识水性的聂谨言,长久战是打不了的,必须在短时间里,想出办法来。

但举目望去,全都是水,就如之前在悬崖处一般,根本没有可以借力逃命的东西,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温小婉就这样往前划着,不知划了多久,不知到底划到哪里,连视线都已经开始模糊,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似乎前生今世都在这时,化为虚无,惟一记得的只有身后她绝对不能松手的聂谨言。

当眼前的白茫茫变成黑乎乎时,温小婉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刮破了她身体某个部位,她听到了衣料破碎的声音,这是她最后一点知觉,很快,意识就彻底消失了。

温小婉的意识并没有失去太久,只有几个时辰。

等她睁开眼睛,她才发现,她已经不在水潭里面了,不知是她自己游上来的,还是被水流冲击上岸的,总之,她趴着的地方是一片碎石滩,而她抬眼望去,满天稀疏的星星,已被东方微露出的鱼肚白冲得越发浅淡,似乎转眼即逝。

天快亮了。

温小婉努力地挣动了几体,只觉浑身酸疼,好像刚经历了一场凌迟大刑,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翻身了。

“聂聂谨言聂谨言”

温小婉强撑开干哑得要淌血的嗓子,连续唤了几声聂谨言的名字,都没有人应她,而她拉着聂谨言的那只手臂,因着用力过猛,已经僵硬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了,维持一个姿势,几乎到麻木。别说能不能感知聂谨言的存在,就连感知一下她自己,都感觉不真切。

温小婉有些急,也是趁着这股子急劲,竟努力地把身体翻了半个过来,另半边却怎么也翻不过来了。

她抻长了脖子往自己那边身子处看,只模模糊糊的一眼,心口的慌乱就大定下来。

她看到她被拉得脱臼的手臂,挂着另个人的半边身子,那人挽在头顶的长发,几经折腾已经散落下来,披得满身后背都是。那人的另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

黎明前的黑暗,静悄得无声,温小婉停止挣动后,几乎可以听到挂在她手臂的那个人,微弱的呼吸。极轻,细若游丝也罢,总是平稳地呼吸着的。

温小婉忍不住抿起嘴,嘴角挑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来,这个死太监,还没死,真真好啊。

既然动不了,那就不动了。温小婉决定她好好倒腾倒腾气息,歇歇缓缓,等着天亮后,再动作。

温小婉再次趴在石子上面,好在这些石子常年被水冲刷,如鹅卵石般润滑,到也不觉得如何硌得慌。

夜幕之下,除了波光闪闪的河水,什么也看不清楚。

温小婉一点儿打算也想不出来,也不知道聂谨言怎么样了,自己的手臂都被他拽脱臼了,想来聂谨言也受了伤。

论体力,聂谨言比她好多了,可连着她都醒了,聂谨言还没有醒,温小婉直觉不太好,聂谨言受的伤不会轻的。

总算挨天到天亮,温小婉也缓过来些,她又试着叫了一声聂谨言,那边仍没有回答。

温小婉不由得心气一沉,这么久了,还没有醒,这该不会是撞成

她不敢再耽搁了,吃着劲,勉力把半边身了撑坐起来。她只有一条手臂能用,另一条被聂谨言紧紧抱着呢。

聂谨言昏迷着,整个人无知无觉,如石块一般,好似没有生命,只有抱着温小婉的一只手臂,像是要与温小婉的手臂紧紧连在一起似的,温小婉想抽出来,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聂谨言抱着是一股子死劲,而她的手臂脱臼,也用不上力气。她坐起来后,只能慢慢往聂谨言身边移,再用另一只能动的手,抱着聂谨言往她身边拖。

聂谨言身上那身素白色滚银边的锦服,经过坠崖和坠潭,又有一些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波折,早已经不复当初的华彩,湿淋淋的不说,还有好几处已经扯破。

温小婉查看了主要几个部位,觉得大至还好,一会儿即使有幸,有人发现他们,也不会通过那几个破裂的口子,觉出他们有什么不同的。

这样就很好。她要在聂谨言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尽可能地维护聂谨言心底最为看重的东西。

最简单的,如果此时聂谨言的裤子被刮坏了,她会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给聂谨言换上。

她不觉得走光算什么事,比着她以前穿的比基尼、超短裙,被刮破的腿子,那都算是保守派的,但聂谨言不同。

虽然聂谨言从来不说,但温小婉就是能感觉得出来,这人啊,太倔强、要强,还自尊得要命,眼看着快三十年,活下来没累死,已是奇迹了。

大致瞧过衣服后,温小婉的手开始在聂谨言的身上摸了起来。特别纯洁的,不掺任何颜色思想的摸。

聂谨言到现在没有醒过来,定是哪里受了硬伤。天亮后,温小婉已经瞧到聂谨言之前趴着的地方,有一小滩被河水冲得已经淡了的血涸。

这么从头顶一直往下顺着的摸法,直到摸到聂谨言的右腿时,停住了。

这回不用摸了,直接去看,也能看得清楚了。

聂谨言的右小腿骨折了,一根白色的骨头已经森森地捅破了皮肉,支了出来。

温小婉深吸了一口气,额上的冷汗立时淌了出来。

她的手臂脱臼,说来不算什么大事,接上就能好,但聂谨言骨折的腿

这个时空的医疗技术水平十分有限,何况他们现在处的这个地方,温小婉只觉得她眼里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不由控制地淌了出来。

“聂聂谨言”

她哽咽了几声,又生生地忍住了。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能流露出任何软弱的情绪的,她应该庆幸他们还活着不是吗

温小婉又把聂谨言往她的身上拉了一些,聂谨言那一头鸦羽一样的墨发,湿淋淋地铺到了温小婉的腿上。

温小婉的手心,温柔地抚在聂谨言苍白如纸的脸上,那双紧拧在一起的眉头,还有那双紧闭着的眼睛,都让温小婉心里酸苦得不是滋味。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

温小婉打量完他们所处的地方后,开始扯脖子喊上了,“救命啊,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人家更新好早好早了,要奖励噢。

ps:新收到的呢,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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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言大家的

温小婉扯着脖子的喊,是有原因的。越是天亮,温小婉越是发现,她和聂谨言所处的这个地方,应该不是荒山野谷,而是有人烟的。

不远处的那丛野草里面,有黑葡萄粒大小的羊粪。一个一个小蛋似的堆积在那里,而更远的那边有一条是长年踩踏出来的小路。

路边还有几堆大坨的大牲畜的粪便这里一定是有人家的,还不只一户。

如果温小婉没有记错,她看过的聂谨言和靖王爷手里的地图,都显示着挨着塘州,往北去是蜀州,就是过塘州栈道后的地界,而往南来则是攸州。

攸州与塘州其实很近,就在塘州的后面,更准备的说应该是在塘山的后面。

因为塘州有一座地势险要的塘山存在,搭建塘州栈道,把两个本来相隔很近的州,生硬地隔开。

温小婉觉得要是她没有估计错,她和聂谨言从塘州栈道最高处的麾山崖掉下来后,掉到的就是塘州背靠的这个攸州境了。

那个深水潭也不是死水,在她的几经挣扎里,她应该是游到了往山外流淌的水道上,并被湍急的河流冲下了山来。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已是下游了。

温小婉用尽了身体里,最后剩余的所有力量,拼着命地叫喊,真有些气震山河的架势,上空过往的飞鸟,都被她的狮子吼,惊得翅膀扑凌着,要往下坠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温小婉这顿鬼哭狼嚎,总算是见了些效果,大约半个时辰不到,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温小婉心头大喜,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对于她来说,总比没有人强。她和聂谨言如今这状况,等着自救,那就如同等死一样。

温小婉对于她自己的先天优势,还是了解些的。比如她擅于胡说八道,还擅于诓人骗人,可这些的前提,是得给她个活着的人。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温小婉提前做好准备,转变了戏路,她开始把她母狮子的形象,换成小鸟依人的温婉模样,最先的转变是哭。

哭这一招,温小婉在宫里那位主子嘉嫔娘娘是极擅长的,而原主婉儿在嘉嫔身边久处,自然也学得一些,而温小婉来后,对于这一招,更是悉心研究了很久。

温小婉猜得没有错。这片地方,正是攸州境所属的一处村庄,叫小刑庄。

温小婉听到的那些脚步声,正是听到有人拼命呼喊着救命,匆匆赶来的小刑庄的村民。

等着五、六个拿着锄头、铁锹的农家汉子跑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抱着一个躺在她腿上的男人,正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温小婉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是极适合哭的。

她哭起来,不会使任何人觉得厌烦,反而会有另外一种赏心悦目。

哪怕这些庄稼汉,根本不懂什么叫梨花一枝春带雨,却不能阻隔他们见到柔弱女子时,一起跳动起来的保护欲。

“这这位姑娘”

领头的汉子看起来,有三十几岁吧,挺高的个子,人长得很结实强壮,红色的脸膛浓眉大眼的,透着一股子憨实,“你你们这是”

未等他问完,温小婉早已经把她之前想好的故事,连演带说地表达出来了。

“奴家与相公被歹人打劫了”

温小婉抹着眼泪,故意说得错乱不堪,“各位乡亲,你们也看到了,奴家身上穿的是男装,还是兵士服,实在是奴家的相公前几天刚刚换防退役归来,想着接奴家一起回蜀州老家看父母双亲,知道这一路不好走,为着方便,特意把他的衣服拿给奴家穿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还是遇到了”

温小婉很轻松地把她一身男装还是官兵服的事情,给拖解过去。

至于聂谨言那身衣服,刮破得烂七八糟,量这些个乡村小民们,也看不出来贵重在哪里。

聂谨言平时的穿着打扮,十分应衬温小婉来的那个时代的一句广告词:低调的奢华。

这怎么说呢就是如果你不知道1v这个牌子,看到大街上有个人背个1v的包,你还得以为是哪家超市年终赠礼,免费送的呢。

聂谨言那身无比奢侈的白色滚银边的锦服,就具有这种效果。但凡不懂得欣赏的,根本看不出来价值所在。

几个农户人家的男人,互相望了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还是那个领头的开地口,“姑娘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小刑庄附近,没有没有土匪啊”

他们住这么久了,好几代人世代相传,这里民风一向淳朴,从未听说过有人聚众抢劫啊。

温小婉就知道会有这种质疑,无奈叹息道:“各位乡亲还看不出来吗奴家奴家和奴家的相公,是是被他们从上游扔下来的”

完美地解释了他们为什么出现在溪水边,还摔断腿的原因。

“上游啊”这时,又有一个汉子开了口,“上游是闹松岭那儿,怪不得呢”

闹松岭那儿有个翻天寨,是个聚众的土匪窝,攸州衙门派人缴了好几回,皆因那地方地势凶险,没有成功。

那地方,攸州地界的人都知道。外地人在那儿遇到土匪,并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什么寨奴家实在不知”

温小婉继续哭上,她低头的那一瞬间,隐约觉得躺在她腿上的聂谨言似乎动了一下,不知是肩头颤了,还是嘴角挑了,总之是动了。

温小婉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死太监,醒了也不知一声,只看着她一个人演独角戏,真应该看着他活活疼死才好。

不得不说温小婉用她极具欺骗性的外表,蒙骗了那一伙子的乡土大汉,她和聂谨言被救了起来。

领头的那个人,很有领导能力地吩咐了其中一个,回村去找担架。

他自己又亲自动手,想要把温小婉的手臂,从被聂谨言紧紧抓着的手里拿出来。

乡野田间,男女授受不亲这六个字,是很少被提及的。男女大防,没有那些高门大户里,管得严格。

只要没有做出真正的男盗女女昌之事,人们并不觉得有什么的。何况像现在这般救人之事。

那汉子的手,才要碰到温小婉的手臂,聂谨言的眼睛瞬间睁开,绽出寒冷冷的光来,直把那大汉看得抬起的手,竟然不知如何放下了。

这回轮到温小婉抽嘴角了有没有搞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