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97部分阅读(1/1)

再生变数,使自己能够安稳修炼。

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谋算,便道:“稍过几日,师侄想就要来劳烦师叔了。”

沈柏霜道:“我知你是有主意的人,也不来问你要如何做,这两日我就在这山中住着,你可要把握好机会了。”

张衍行了一礼,便下了峰头,往纵光半山腰一处宫观行去,才方入殿,就觉袖口微微一震,一名留着短须的年轻武将转了出来,瞪着他道:“你是太冥真人后辈弟子”

张衍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尊驾也认得我门中祖师么”

那年轻武将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之事,身躯抖了一抖,色厉内荏道:“你是太冥后人那又怎么样我也不怕休想我奉你为主,若是换了方才那姓沈的倒还不差。”

张衍笑道:“我与尊驾先前约定仍是作数,你若愿投奔沈师叔,我绝不阻拦。”

年轻武将似是陷入挣扎之中,好一会儿后,他撇嘴道:“罢了,你虽道行差些,但我不喜受人驱役,在你这处总还算自在。”说完,他身化清光,往张衍袖里一钻,就自不见。

张衍在原地想了一想,好笑摇头,径直往后殿走去,百步之后,到得一处宽敞洞府内,他发了一道法诀出去,把候在外间的景游唤了进来,道:“去把杜真人请来。”

景游一躬身,立时去了。

不一会儿,杜时巽到得洞府中,大步流星上来,一拱手,宏声道:“张真人。”

张衍拱手道:“杜真人,此番还要谢过你援手之义。”

杜时巽微觉赧然,道:“惭愧,杜某未曾帮得上什么忙。”

早在过元君到来之前,他就到得涵渊门中了,可面这等上古大妖,他也丝毫无能力为,只好助众人守护法坛禁阵,甚至从头到尾也未见过天妖之面。

张衍郑重一礼,正色道:“论心不论事,此次真人能来,甘愿与我涵渊同舟共济,贫道已是十分感激了。”

这话听得杜时巽更觉面皮涨红,连忙还礼道:“杜某也不知阿父是如何想的,死活不与愿遣人来援。”

张衍笑道:“真人误会了,贫道并无讥讽之意,趋吉避凶,乃人之常理,过元君毕竟是上古天妖,哪怕洞天真人对上,也没有必胜把握,杜真人此次回去,请转告乔掌门,同为一门宗掌,贫道也能明白他的难处。”

杜时巽见状松了口气道:“张真人不怪见便好。”

又谈了几句,见张衍有送客之意,他便告辞出来,先是看了看洞府,再是望了望峰顶,暗道:“张真人不在自家洞府修持,莫非那位陶真人还未曾离去”他甩了甩头,“不管这些了,还是先回门中把此处情形报于阿父知晓。”

把身一提,轰隆一声,身化为一道星火,去往云中了。

张衍见他离去,自忖若是不出意外,锺台这处当是能暂且稳住。

此派没了郑惟行这位洞天真人坐镇,也当明白单独对上南三派是无有胜算的,所能选择的也无非是两条路,一是投靠蟒部,二便是继续结好涵渊。

然而蟒部毕竟非我族类,要是靠了上去,也易被南三派找到借口讨伐,选之实为下策。

而涵渊却是不同了,在外人看来,至少背后还有洞天真人可以依靠,他只要稍微释放一点善意,表示对于其不来援手并无芥蒂,想必其应该懂得该如何选择。

他目光闪动,暗道:“下来便是南三派那处了。”

南三派与涵渊不同,各有一名洞天真人坐镇,若不处理好了,待沈柏霜一走,难免又会蠢蠢欲动,甚至不能排除其会推动蟒部来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由过元君之事可以看出,这三派也并非铁板一块。

凤湘苦心二宗被过元君屠戮了近二十名元婴修士,实力大跌,要是洞天真人不为其出头,就无力北上,可以设法威逼打压,而青宣宗则可以设法拉拢。

但这三派与涵渊门往日无有过节,且明面上还算和睦,还曾一起取过真宝,不管其后来用心如何,实际也未曾做过什么,就这么杀上门去,难免显得没有道理,因此需要找一个合适借口。

张衍自袖中拿了一封书信出来,微微一笑,此是观潭院掌院吴素筌发来,言愿举派投奔涵渊,只是此人因恐凤湘剑派追杀,此时还不敢露面,仍与章伯彦藏身外海,正好用此事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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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碧幽篁府 残碑含明珠

第二日,张衍往峰上来寻沈柏霜,见礼过后,便言道:“虽然大妖已灭,但师侄还需往封禁之地去一次,看是否还有什么遗漏,望师叔成全。”

天妖已亡,去不去那处封禁实则已是无关紧要,这不过是个借口,好借沈柏霜之势前往南洲威慑一番,好叫两派日后不得妄动。

沈柏霜也不多言,把手一指,自平地升起了一座精舍,待开了门户,便举步往里跨入。

张衍随之到得里间,在外看来,这精舍不过占了丈许之地,而里间却颇为宽敞,溪流潺潺,亭台楼阁无一不缺,不远处还有一个池塘,有不少金鲤在里跳动。

沈柏霜也不去管他,自顾自到得那处池塘前,找了一块青石,在上盘膝一坐,再把肩上鱼竿朝前一甩,将饵钩沉入水中,便在那处悠然垂钓起来。

张衍扫了几眼,缓步踱上了一座石桥,走到尽头后,发觉踏上了一条曲折回廊,沿此行去,不多时被一块被竹笋包围的怪石所阻,这时里间出来一名娇俏女子,见他过来,善意一笑,起纤指朝某处偷偷一指,随后一转身,便就不见了踪影。

张衍看出那是石中精灵,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就往其所指方向走去,过了一处葫芦门洞,眼前一阔,前方乃是一片数亩大的竹林,篁阵幽幽,翠烟轻分,鸟鸣声此起彼伏。

走不出百步,却发现高处有一座小亭。自茂密竹枝处,悄悄探出一个檐角,沿着一条碎石小径兜了一圈,出现一堆碎石台阶,便移步往上,不一会儿就到了亭内。

这里摆有石凳石桌,还隔着一个倒伏书箱,几卷书画凌乱散布着,好似被人随手扔在此处。

他上去拿起一卷书画,却见方才那女子就在里间。冲他盈盈一拜。眼眸中流露出一股恳求之色。

张衍稍稍一想,便大略猜出因果,笑道:“只要此间主人愿意,我可助你脱困。”

收起画卷。正要沿着原路出来。眼睛景物却忽然一变。发现自己已是回了初始到来之处,侧目一顾,见沈柏霜还在那处。不过已换了一套白色道袍,手捧香茗,慢慢细品,显得怡然自得,下前摆了一只红泥小火炉,热气腾腾,炉火烧得正旺,一只肥硕白兔拿着一把大蒲扇,正在那处卖力煽动,不远亭中,有一名清雅少女在那里抚琴清唱,歌声婉转清澈,仿若桥下流水。

张衍走了过去,方要开口,沈柏霜却是摆手,道:“你若得了什么,那便拿了去,无需告我。”

张衍笑了笑,就将那画卷打开收入袖中,看了看四周,问道:“敢问师叔,此处为何地”

沈柏霜道:“此本是我游历他洲时无意中闯入的一座洞府,名为三碧幽篁府,成就洞天之后,便将其炼做了一座精舍,不过此洞府虽入我手中,却还未曾尽知全貌,是以里间有些什么,我也无从知晓。”

张衍来了兴趣,道:“师叔如此做可有说道”

沈柏霜笑了一声,道:“留着一点,兴致起来,便可去寻幽探胜,方才有趣,事事皆明,那也太过无聊。”

就在这时,他神色一动,抖袖站起,言道:“已是到了地界,随我一同下去吧。”

张衍微讶,他方才一个来回,至多小半个时辰,这法器飞渡也太过迅快了一些。

沈柏霜瞧他一眼,笑道:“师侄,这洞府别有玄妙,你入此间,虽只觉过去片刻,实则已然过有十日,这其中还有些好处,我不与你细说,将来便知。”

他把手一挥,传来竹帘轻摇之声,洞府大门豁开,四面有泊泊流水漫出,到了两人脚下,清流激荡,将他们缓缓推送出洞府。

张衍随那缕清泉出了此间,发现仍是身在天中,伫云望去,见底下乃是一处山谷,连着数座山峰,看得出昔日皆存宫宇楼台,可眼下到处是碎砖烂瓦,方圆百里之内,还被一层青黄色的毒雾所笼罩,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沈柏霜摇头道:“下面地脉灵机已是被人刻意毁去,便是毒气驱散了,也是一片绝地。”

他运起灵机下去一探,转了一圈后,便道:“那封禁之中并无异样之处,我赐你一道护身法符,可进去一探,但万勿过久,半个时辰内需得回来。”

说着,屈指一弹,就有一道金光缠至张衍身上。

张衍一拱手,就起了土行遁法,往下一纵,身影倏忽隐去不见,在底下穿行千丈之后,便来至一处空旷地岤之内。这里满是碎石断片,堆积如山,观其轮廓,依稀能辨出原先乃是一块石碑。

他心下一动,暗运法诀稍作推演,待理出头绪,把袖一挥,无数碎石飞起,一块块落下聚集,不多时还了原貌。

凑上去仔细一看,见上面刻有密密麻麻无数玄理图纹,与许多蚀文混杂一处,看去混乱,又好似极有规律,他一时看也不明白,索性把水行真光一起,将之收起。

去了此物,眼前一空,这时他再目光一扫,却在角落处意外发现一枚圆玉,只是其色鲜红,好似一块淤血,也随手摄入囊中。

又在里间转了一圈,见再无他物,就纵身回了天中,待见了沈柏霜,并不隐瞒,将里间所见之物告知于他。

沈柏霜略一思索,言道:“那石碑应是祖师当年镇压这天妖所用,既是你取得,当小心收好了,莫要让他人拿去,倒是那块血玉,你拿来我一观。”

张衍取出那物,把手掌一摊,却见那血玉一抖,在烈阳之下居然蠕蠕动了起来。

沈柏霜看了几眼,啧啧称奇道:“若我没料错,此物当为传言中含明珠了。”

张衍问道:“此物作何用途”

沈柏霜道:“就如你我所用乾坤袖囊一般,此是天妖拿来装敛外物的,只是此物可吞入腹中,随自身精血而行,外人休想得了去,若有那妖物精血,但是可以启看一观,不过那过元君把此珠抛在这里,里面也当无有什么好物了。”

张衍知道沈柏霜说得不错,要是有什么珍贵物什,过元君多半不会把其丢在这里。不过万年下来,这东西还可保持灵性,必有其不凡之处,就算里面没有东西了,也是值得收了起来,说不准未来还有用处。

沈柏霜对这两物都什么没兴趣,这时忽然抬头看了看,道:“他们当时是知晓我到了。”

他到得此次后,并未刻意收敛自己气机,自然立刻把三位洞天真人惊动,然而此时却并未往此处来,而是先往一处地方聚去,显然是想抱团之后,再寻了过来。

这也怪不得这三人如此,沈柏霜方来洲中,就把郑惟行法相打散,其所流露出来的实力强横不说,行事又好似无所顾忌,他们哪能不小心应付。

沈柏霜挑眉道:“我不耐等他们,张师侄你可还有何事要办顺带一并料理了。”

张衍想了一想,道:“我府中一名客卿就在此处不远海上藏身,那处本有一两名元婴同道要率众投我门下,只是因怕被凤湘剑派半路截杀,方才躲着未出,现下倒是可将其接了来。”

沈柏霜当即道:“就往拿出去。”

他一扬袖,只闻一声震响,平地起了一阵云浪,搅动起浩荡气罡,就轰轰隆隆往天中而行。

小半日后,就到得南广海界,不多时就找准了那处仙城。

这处仙城乃三大邪宗被灭之后,残余修士来此建立,平日依托在苦心门门下,

苦心门也并非不知其来历,只是他们每年的会献上不少妖魔皮骨及海中珍宝,很是恭敬,又不出来闹事,因而也就眼睛半睁半闭,由得其去了。

这数百年下来,此处都是风平浪静,只是沈柏霜这一到,霎时风卷云动,掀起无边狂浪,底下修士感受到铺天盖地而来的灵潮,个个惊恐万分,慌作一团,若不是此处四下被一股无边气机困住,根本走出不去,早就不知逃了多少了。

城中某处高阁上,吴素筌本与章伯彦正在对弈,感觉这庞大气机压来,手一颤,棋子落在地上,脸色灰白望着城外,道:“不好,祸事来了,这定是凤湘甘真人前来捕抓我等。”

章伯彦神情却还镇定,看吴素筌这模样,暗自冷嘲一声,“这吴道友未免太过高看自己了,我等才区区几人,岂值得洞天真人这般大动干戈若是知晓我等在此,遣使过来与此处城主说一句也就是了,他哪里会为了我等强项到底”

他转眼一看,见身旁侍立的一名小童也是毫无慌张之色,便问道:“审峒,你却不怕么”

吴素筌摇头一叹,道:“他一稚龄童儿,又知道些什么”

审峒躬身一礼,道:“真人不怕,小童便不怕,章真人怕了,小童怕了也是无用。”

章伯彦见他说得有意思,便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审峒低头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

章伯彦眼中冒出一抹碧火,不停跳跃,冷声道:“为何”

审峒认真道:“真人若是要小童为徒,早便收了,不会等到今日,可见不是诚心,只是拿小童开心。”

这时门外却是传来一把清朗笑声,道:“章道友想来是与你无缘了,我这有一门传承之法,你可愿学”

第一百三十四章 道统终得续 四真动海潮

ps:周六两更。

随着话语声起,就见一名英挺俊逸的年轻道人收拢大袖,自外步入里间,就见其顶上罡云融光聚气,似分似合,焕发五彩,浑身罡气涵澹澎湃,如潮如海。

章伯彦吃了一惊,站起来道:“府主”

他随即反应过来,看了看外面,压低声音道:“外面那位真人,莫非是府主门中长辈”

张衍微笑颌首。

章伯彦面色微变,后退了两步。

他虽是投在了张衍门下,可总也是出身魔宗冥泉,若是一个言行不慎,犯了那位洞天真人忌讳,被其找借口顺手料理了,那却无地说理去,是以缓缓退去一旁,不再做声了。

而座中吴素筌听得原是涵渊掌门到此,面上不由泛起喜色。

适才他可是听得明白,外间那位洞天真人乃是这位师门尊长,那要护住他们,想必也是不难的,也是站起身,打躬道:“这位便是张掌门么,在下吴素筌,这里有礼了。”

张衍起手还了一礼,笑道:“原来尊驾便是吴掌院,前些时日接着章道友来书,言及吴道友愿举派归附我涵渊门下,不知可是如此”

吴素筌摇头一叹,满是哀容道:“吾辈弟子无能,护不住山门,愧对祖师,而今无去可去,幸得章道友引荐,有心托庇于道友门下,只是吴某也知此事牵扯了凤湘剑派,若是张掌门不愿接纳,在下亦不敢有怨言。”

张衍稍稍一思。问道:“现如今吴道友身边还有多少观潭院弟子”

吴素筌深深叹息看:“我一行共是一十九人,其中一位乃是在下师弟,也有元婴修为,另有弟子一十二人,余者皆是童子婢女。”

张衍微微点头。笑道:“贫道此行,非是别事,正是来此接应诸位道友。”

吴素筌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张衍,颤声道:“张掌门是说,愿意接纳我等”

他踌躇了一下,小心问道:“那我观潭院若是入了贵宗门下,可还能开院收徒么”

他最怕的就是入了涵渊门后,再也不能传继本宗道统,要真是如此。他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张衍摆手道:“你观潭院便算作我涵渊下宗,而吴道友和贵师弟可为我门中客卿,可在神屋山中择一地而居,开门传道,无有拘束。一如在南武山中。”

吴素筌听了。不禁满心欢喜,这分明就是将观潭院庇护在了涵渊羽翼之下,他不免感激涕零,一掀衣摆,下拜道:“张掌门大恩,吴某此生怕是无望报答了,日后只要是观潭院中弟子,必奉涵渊为主,永不相叛”

张衍上前一步,将他搀起。道:“日后便是一门中人,吴掌院不必拘礼。”

他初时留意观潭院,那是为了方便插手封禁之事,也并未想过将其纳入门中。可现下对方既然愿意投靠过来,他也不会外往推,毕竟其院中还有两名元婴修士,值得自己出手拉拢。

至于凤湘剑派会如何想,他却并不在乎,此行目的本就是来寻苦心凤湘这两派晦气的。

这时站在一旁的审峒走了上来,学着大人模样对着张衍一揖,睁大眼睛,仰头问道:“道长方才曾言,有一门传承要授予小童,不知可是真的”

吴素筌忙说道:“此是我审师弟之子,名唤审峒,此番若非审师弟甘愿替我留下,我等绝计无法顺利脱身出来,唉,说来也是我愧对了他们父子。”

张衍目光转了过来,道:“你当真愿学”

审峒用力点头,道:“小童愿意。”

张衍语声放缓,言道:“你是吴院主子侄,又是观潭院门中长老之后,自能承袭门中玄功道法,以你资质,如得悉心栽培,未来成或还能吴院主之上,而我这门传承虽是来头不小,但断了传承已有数千载,能指点你之人却是不多,还有可能接下极大因果,你当真想清楚了么”

他既然取了九命元珠,那便该为归灵派寻一位传人,虽不知归灵派有无通往大道之路,但至少有成就洞天之法。若是有一根性深厚,心志坚定的人得了去,不说开宗立派,成为一方之雄不是难事。

眼前这小童却是一个合适人选,但此派昔年被大弥覆灭,一旦接下道童,这因果却是需其来承担了。

审峒小脸上露出坚定之色,道:“阿父曾有言,观潭院功法并无门径入得洞天,小童想便是练了,此生至多也是止步在元婴境中,永无希望报得父仇,与其如此,和不如另择门户,求道长成全。”说着,便就跪了下来。

张衍笑了一声,道:“好,我便看你能走哪一步了。”

他自袖内将一枚玉符出来,把法力一运,上前一步,朝其额上轻轻一拍。

审峒朝身体不自觉向后一仰,可只觉额上一凉,小手上去摸了摸,却发现那玉简已是不见了。

张衍道:“待来日你开脉之后,自能观览其中经文,眼下却不必着急。”

审峒跪下磕了一个头,道:“多谢真人,传道之恩,小童不知该如何报答,望真人准小童执弟子礼,在座前服侍。”

张衍瞧他了一眼,淡淡一笑,道:“不必了,功法上你如有不明之处,准你一年来我这里请教一次。”

吴素筌心里一沉,着急道:“糟了,我这侄儿是机灵聪慧,可这回却是聪明过头了,求人指点,大大方方说出来便就是了,张真人是那传法之人,又岂会置之不理此回莫要惹得他生厌才好。”

审峒轻轻一颤,显然是明白张衍看破了他的小心思,伏在地上半天不敢起身。

吴素筌一叹,上去将他扶起,面色肃然,谆谆言道:“峒儿,我辈之中,聪颖之人何其多也,而真正能有成就者却是寥寥,修行之道,终究还是要靠自身正心诚意,努力修持,切切不可去耍弄什么歪心思,那绝非正途”

审峒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头道:“是,峒儿谢过师伯教诲。”

章伯彦在一旁听了,却是嗤之以鼻。

修行之途,你争我夺,只是一味修行能有什么出路心机手腕也是必须的,见到机缘,那就要不顾一切抢了过来,处处退让谦和,又如何争得过别人

观潭院怎么说也有三名元婴真人,千载传承,若不是处处软弱,又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他并不认为审峒方才那点小心思是错了,反是生出一丝爱才之念了,可先前审峒在他身边这么久,却也未动过这个心思,只能说两人并无师徒缘分。

张衍这时神情一动,露出倾听之色,过了一会儿,他沉声言道:“章道友,你先带吴掌门一行回往山门安顿,此间有我师叔在,不必担心有人会来阻拦你等。”

章伯彦应道:“章某明白了。”

吴素筌拱手道:“小道这就去安排。”

两人俱对张衍一揖,便带着审峒出了门去。

观潭院弟子到了这处仙城后,为防备出得什么意外,都是聚集一处,只片刻功夫,就俱都找了来。

众人做了少许商议,便迅速上了飞舟,再把牌符摇动,舟下就有一团轻云托起,载了他们出得仙城。

只是出于谨慎,并未直直向北,而是先往西行,准备自西济海界绕行至神屋山。

只是他们才出去三四百里地,忽然舟身颤动,灵机如潮涌来,舟中之人都是东倒西歪。

吴章二人见势不好,忙与另一名钱阁主忙起法力压制,又行去百里地后,才平息下来。

众人惊魂甫定,也不知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这时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朝后方一指,道:“快看”

众人回首一看,只见天中浮现出三道通天贯海的清气,翻翻腾腾,自三面而来,虽是隔着数百里地,可海上宽阔,一览无余,隐隐能辨别出其中廓貌。

北面过来的,似是一杆被祥云笼裹的大笔,金杆银豪,舞墨云中;东来是则一如符如剑的盘凤大碑,尾羽款摆,飘星流彩;而南方,却是一圆盖无耳的宝鼎,瑞气纷呈,文箓环飘,三尊法相展开千里,正呈出合围之势。

吴素筌僵住有了好一会儿,才失声道:“那,那是南洲三派洞天真人”

那名钱阁主也是惊得不能动弹,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回过神来,急急言道:“师兄,洞天真人若是动起来手来,可绝非我等能抵御,需得火速离开此处啊。”

吴素筌心忧道:“那可是三位洞天真人,也不知张真人那位师长能否应付”

章伯彦冷笑一声,他虽不知来得是溟沧派哪一位洞天真人,可也不认这天中三位是其对手,只道:“吴掌院担忧这些有何用,钱阁主说得不错,洞天真人若是动起来,千里之内怕是要翻江倒海,还是快些离开此处为妙。”

便在这时,忽然天地间一声震动,海破浪裂,天中矗起一座拔天山岳,云绵千里,水霜倾空,声势浩大,与那三尊法相遥遥对峙,非但丝毫不落下风,反而隐隐有盖过之势。

他们身下飞舟也被涌来灵气推得不停摇晃,几要翻覆,好不容易才又稳下,这回却再也不敢多看了,把操驭牌符连连晃动,化起轻虹,急急忙忙朝西飞驰。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划江定山门 密海小仓境

南洲三位洞天真人原本是想先合力示威,好叫来者有所忌惮,可半天过去,见始终未能压过对面之人,怕如此下去弄得当真斗了起来,便就一齐主动撤去法力,还归原貌,甘守廷自里走了出来,高声言道:“对面是哪一位真人到此”

天中灵机一转,清浊之气一分,沈柏霜收了法相,回言道:“贫道沈柏霜,数百年也曾至东胜一游,不知诸位可曾听过”

这名字三人都是有所耳闻,甘守廷好似恍然道:“原来是沈真人,久仰了,久仰了。”说着,朝前方拱了拱手。

他面上虽是轻松,可因曾亲眼目睹沈柏霜打散郑惟行法相那一幕,知晓眼前这人极不好惹,是以心下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一旁杭雨燕虽是女修,可性子却烈,不愿弱了自家气势,冷言道:“这里乃我苦心门地界,沈真人不曾知会一声,便就来到此,是否有些不妥”

甘守廷朝她使了个眼色,呵呵笑言道:“杭道友言重了,沈真人乃是外洲修士,想也不明我东胜地理,这南广海上又无界碑,也就不必苛责了。”

沈柏霜却是淡声道:“我知晓此是何地,也知此处是你苦心门界下,此行便是专程来会一会几位的。”

“哦”甘守廷有些诧异,随即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暗含几分戒备道:“原来沈道友是特意来见我等,不知是何要事,却要劳动道友亲来此处”

沈柏霜把目光投向三人,道:“南武山中有一处观潭院,早已投在我涵渊门下,而你凤湘剑派却遣人打杀门中长老弟子,毁去灵脉,此事我不得不讨个说法。”

甘守廷一怔,观潭院此观不是他凤湘剑派下宗么。怎成了涵渊门下了

而是他觉得此事太小,不值得洞天真人亲自出面,说到底观潭院又非凤湘剑派本门弟子,若是其来封书信,分说一二,求个人情,他也不会不给脸面。

再一仔细琢磨,他却是回过味来。一位洞天真人,当真会为了这等事兴师动众么显然不是,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上门示威来了。

吉真人在那里笑嘻嘻道:“看来沈真人是来挞伐问罪的。”

甘守廷与欲闹翻。也不去辩驳里间是非,斟酌语句道:“那真人以为该当如何”

沈柏霜直截了当道:“从此五龙江以北,为我涵渊门界下。”

此语一说,他态度已是明朗,示意涵渊门要把北洲收入囊中,而背后有其坐镇,南三派不要再妄图染指。

杭雨燕几次要说话,都被甘守廷以眼色止住,这次却是忍不住了。尖声道:“若是不从又怎样”

沈柏霜轻描淡写道:“我已杀了一人,却不介意再多杀几人。”

这话杀气腾腾,听得杭雨燕眉上作色,似乎就要发作,可是想了想,终究迫于沈柏霜实力,咬牙忍了下来。

甘守廷觉得自己一人无法做主。便退了回去,与两人商议了一会儿,才出来道:“沈真人此议,我等可以答应下来,但却也有个条件,贵派若有弟子到我南洲界下,也需事先告知。”

沈柏霜淡淡言道:“便就如此吧。”他扫了一眼三人,身形一转。但见一缕清气升腾,已是不了影踪。

甘杭二人本想用观气之法探明他去了何处,可是看了下来,却骇然发现,竟是丝毫感应不到其身在何处。

两人脸色俱是不太好看,这意味着对方有藏匿气机之法。可以随时出入南洲地界而不被察知。

他们平日又不聚在一处,若是此人心怀杀机,那便极易被各个击破。

吉襄平这时打了个哈欠,道:“此间既然无事了,那我也回山去了,两位不必送了。”

他拱了拱手,就起了一道清云,闪身往东去了。

他这一走,杭雨燕转首看了过来,道:“你当真打算答应那沈道人么”

甘守廷点头道:“那是自然,若是不从,我又何必应承况且你也瞧见了,此人神通不凡,可将自身气机隐去,这等对手,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杭雨燕咬唇道:“我却是些不甘心”

甘守廷叹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眼见轩岳派烟消云散,锺台派也再无洞天真人坐镇,正是其虚弱之际,正可三家一同出手,将其侵占了下来,可眼下却是平白让涵渊门捡了便宜去。

甘守廷见杭雨燕还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模样,便劝说道:“暂且不用多想了,而今时机不对,只依靠你我两家门下弟子,就算对上锺台,也是有心无力。”

与过元君一场好斗,两派门下元婴修士折损了大半,若是青宣宗不出力,仅凭门下这点实力,还撼动不了锺台,

杭雨燕恨恨道:“吉襄平只想着明哲保身,毫无半点进取之心,若是他肯真心与我两派联手,当日轩岳一亡就可压上门去,哪会让涵渊做大”

甘守廷道:“雨燕你也不必懊恼,我料涵渊想收服锺台,也绝非一帆风顺,”他起手朝北指了指,意有所指道:“需知盯着北洲的并非一家。”

杭雨燕反应过来,道:“你是说海外妖蟒”

甘守廷笑道:“正是,郑老道一死,我却不信他们还能忍耐的住,那罗梦泽道行也是不浅,先前顾忌我五家联手,才被压制在了海外,我等只要做出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说不定就能挑动两家相斗。”

杭雨燕想了想,赞同道:“此言有理,那我等需好好回去积蓄实力,等待机会了。”

东浩海界,魏道姑正在一堆乱石礁中乘风飞渡,行有数个时辰后,天色渐暗,她忽然眼前一亮,到了一块嵯峨怪石前,用手抚了抚,自语道:“就是此处了。”

她往后退了退。脚踏罡风,绕石转了三圈,随后起指一点,道:“开”

那石随声轰轰向下一沉,水中好似煮沸一般,不停翻滚,半晌之后,水下浮出一座灵光四溢的阵门。

少顷。一名少年走出,望见是魏道姑,忙躬身道:“原是师叔来了。”说着,侧身让了门户。

魏道姑整了整衣衫。往里步去,到了阵门之内,一到里间,入目处是一盏盏牛角珠灯,一路顺着石阶往上去,直至通入望不见尽头的迷雾之中。

她无奈叹道:“何需如此小心”

抖了抖袖子,露出一截臂膀,起门中法诀认真推算了半刻,便脚下踩云。飞身到了第三十七盏牛灯,把袖一拂,眼前景物又变,恍然来至一处恢阔洞府之内。

她面前是一十余亩大小的汤池,洒满艳丽花瓣,五彩缤纷,香气浓郁。池水热气腾腾,氤氲飘渺,两侧洞壁之上有一个个细小孔洞,自外透入进来一道道光华,与烟气交织一处,晃得此间似若有虹霞跳跃。

这时水中泛波,一条白鱼游了过来,到得面前。便化作一貌相温婉的女子,窄腰长腿,银袍高髻,她上得岸来,半跪在地,托举起一只玉盘。启唇道:“还请魏道长沐浴更衣。”

魏道姑看着盘中放着一身道袍,有些不情愿,蹙眉道:“师兄又在搞什么名堂”

她身为修道人,身上就算有污垢尘埃,法力一转,也能打理清爽,根本无需再去洗浴,对此便有些排斥。

那女子露出一副可怜模样,道:“此是境主特意关照的,还望魏道长不要令奴婢为难。”

魏道姑无奈,犹豫了一下,只得卸除了衣衫,下了汤池之内洗浴。

半个时辰之后,她出得水来,换了盘中袍服,由那女子引路,沿着汤池后一条架于两崖之上的藤桥,来到了一处孤峰之上。

四周放眼望去,尽是云海奔腾,茫茫天地之间,仿佛只余脚下这一方立足之处。

那女子指着山壁之间嵌着的一座石府,道:“境主就在里间等候,魏道长请自入便是。”

说完,她福了一福,就退了下去。

见四处已是无人,魏道姑上前一把推开石门,怒气冲冲朝闯了进去

洞府内有一名唇若含丹,眉清目秀的美少年坐于案前,正手捧一卷竹书细细品读,显是看到精彩处,不免眉飞色舞,见她进来,惊喜站起,将书卷一抛,道:“师妹来了,快些过来坐。”

魏道姑本是有些不满,见他这幅样子,却是发作不出来,哼了一声,在一旁坐下。

那少年眼珠一转,笑道:“师妹可是为方才洗浴之事动气,为兄也是不得已,这几日来东胜洲局势变化极快,外间有几名邪宗弟子,似是要趁乱想要找出我小仓境所在,为兄这也是防备有人在师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魏道姑虽不服气,可也知晓说得有理,冷声道:“若非你传书唤我,你以为我愿意来此么”

那少年笑着一揖,赔礼道:“都是为兄的不是了。”

魏道姑不耐烦道:“快些说吧,你找我来,到底为了何事”

那少年回了案后坐下,定定瞧着她道:“师妹可还记得上回问我讨要的三味灵药么此次想请师妹再往涵渊门送去一些。”

魏道姑一怔,前次因欠下张衍人情,她好说歹说,才从这位小气师兄中拿得些许灵药来,却不信隔了这些时日,对方就变得突然大方起来,不由狐疑看去,道:“师兄,你又在作什么算计”

那少年往后一靠,用手敲了敲桌案,嘿嘿笑道:“我当然也不是白给的,你去与张掌门说,灵药我这处有的是,只需他拿炼化天妖后的宝材来换。”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lwen2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lwen2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