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62部分阅读(1/1)

俱全,他手一伸,道:“雍真人,请。”

雍复面上看去波澜不惊,也是说了声请,两人一起迈步入亭。

两人再次施礼之后,便各自坐定,雍复先开口道:“还未恭贺道友接任涵渊派掌门。”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匣,沉沉摆在石桌上,“山野修士,备不得什么厚礼,只一盒琥珀罡英,还望张真人不要笑话。”

张衍淡淡一笑,道:“礼重了。”

琥珀罡英极为稀少,对元婴修士而言,也是难得之物,换做他人在此,早已喜动颜色,可张衍偏偏是个例外,他有钧阳精气在身,自是不怎么看重此物。

雍复察言观色,见他神情竟是丝毫波动也无,不论其是否作伪,都能说明此人不好对付。

张衍也不与谈他事,只是劝酒对饮,说些逸闻趣事。

雍复也是频频应和,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按捺不住,问道:“不知张道友约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张衍笑了一笑,将酒杯放下,坦言道:“无他,只想与雍道友赌斗一番。”

雍复不问原由,只问:“如何赌斗”

张衍淡淡言道:“我欲与道友斗法一场,若是贫道侥幸胜了,还请道友让出仙城执掌。”

他先前在西济海界时,还对仙城感受不深,然而与楚温等人一番谈话下来,才知此实是诸派命脉之所在。

东胜洲宗门多如繁星,只要有仙城存在,就是山门被人打破,只要修士不亡,换个地方依旧可以重立;

可一旦地界上的仙城倒了,无数依附于其存在的门派便就星流云散,无有大门大派支持,休想再回复元气。

好比那仙罗派,原先在北摩海界亦有一座仙城,自被那部妖修占了去后,致使海中所有人修宗门再也无法立足,最后逃散一空。

东胜洲中,衡量一派实力,便是看仙城多寡,似神屋山往南的大楚国,听闻就占有三十余座仙城。

神屋山亦有一座仙城,沈柏霜在时,便是由其执掌,自他去后,又由修为最高的雍复接掌。

如此重要之所,张衍定是要掌握手中的。

只是峨山派可不同于而今的涵渊派,根底深厚不说,山门禁阵极是牢靠,仙城之上也是布有守御大阵,不是轻易可以攻破,若是硬拼起来,极是耗时费力。

而他之目的是要把山门经营好了,顺带使得自己修行更为方便,自是不愿搞得腥风血雨,如是能通过赌斗对方自愿交出,那是最好不过。

雍复听得他的目的,心中却是一沉,声音也强硬了几分,坚定道:“若是他事,我便让与道友又如何,可这仙城,事涉门内诸弟子,我却是半步退让不得,少不得要与道友争上一争,不过若是道友输了,又当如何”

张衍笑道:“若是贫道输了,十年之内,我二人听凭贵派使唤,道友以为如何”

雍复双目放光,若能得两名元婴道人为自己做事十年,那一座仙城又算得了什么

他也是有决断的,当即应下道:“好,那本座就接下此约,不过斗法规矩却需改上一改。”

张衍道:“道友以为该如何”

雍复伸出三根手指,道:“我与道友一日之内斗法三场,两胜者为赢家。”

张衍略微一转念,点头道:“便依道友。”

雍复盯着张衍,又道:“此次斗法,当遍请神屋山界中诸位道友观摩,以作见证。”

张衍点首笑道:“理当如此。”

雍复道:“就此说定”

两人约好斗法时日之后,再击掌为誓,在此又痛饮了一番后,便就各自离去。

雍复回返途中,他身旁弟子忍不住问道:“师父,你可有把握胜得那人”

雍复沉思了一会儿,笑道:“还未比过,怎能知晓,这人道行当在为师之上,观其气势,想来斗法之能也是不差。不过若你大师兄能借来那件宝贝,那便大有胜算了。”

第十章 再练神通

张衍与雍复约战之后,并不急着离去,而是在宿星谷赏景半日,到了午后,这才施施然回转山门。

可当他乘风而归后,却见楚道人不知何故,一人孤零零跪在峰上,心中不觉讶异,降下身形后,问道:“楚师弟,你这是何意”

楚道人把首一低,言道:“小弟犯了大错,是来是特意向府主请罪的。”

张衍目光微凝,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楚道人不敢有所隐瞒,把苍朱幼苗被伐高仲元破门出逃一事如实道出,最后道:“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明,致门徒悖逆,至宝残损,还望府主责罚 ”“ 。”

言罢,默默俯身一拜。

张衍听完之后,却是笑了一笑,上前将楚道人搀扶起来,言道:“楚师兄,快些起来吧,我岂会为此等小事责怪于你。”

楚道人踌躇了一会儿,低声道:“不瞒府主,少了这株苍朱幼树,许是殿宇再也无法兴建了。”

只损毁一根苍朱幼树,他本还不至于如此惶恐,可原先他曾应允张衍,再在这山门之中辟建出几处洞府来。而三株幼树就算作价抵出,也不过堪堪凑合,如今少了一株去,哪里还办得成此事倒还不如早早过来请罪。

张衍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兴建洞府之事不必急躁,待我执掌仙府之后,再作详议。”

峨山派能这般兴旺,便是因为雍复乃是仙城执掌。修道外物从无匮乏,神屋山中数十宗门皆需奉其为宗主,等他成了执掌之后,大可以借其壮大山门。

楚道人惊喜道:“原来府主早有成算。”

张衍淡淡一笑,道:“昨日我着你挑选几名弟子,可曾有合适人选了”

楚道人赶忙回答道:“府主嘱咐,小弟岂能不放在心上,昨日细心挑选后,共是择出了七名弟子。”

张衍点头道:“稍候命他们过来见我。”

说完之后,他便往洞府内迈步进去了。

楚道人出神望着张衍离去背影。他觉得自己十分捉摸不透这位府主的想法。回想适才情形,好似并无责怪自己之意,不觉略微宽心,脚下一跺。便飞下峰去。

他不敢耽搁张衍之事。到了半山腰后。立刻把那七名弟子召集起来,再起了一阵烟煞,裹住了这几人一齐往峰上去。

张衍现下所居之处。乃是苍朱峰顶,四周皆是绝壁,终年为冰雪所覆盖,无有藤索攀援,弟子若无飞遁之术,绝然无法上下,而涵渊门中几驾飞舟也早被拿去换了灵贝,因此楚道人只能亲力亲为。

到了洞门之外,在外禀告一声之后,汪采薇走了出来,道:“恩师请楚师叔入内说话。”

经历了方才那一事,楚道人总觉得自己哪里做得有些不妥当,下意识就想回避张衍,便道:“我便不进去了。”

他转而神色一板,对那七名弟子言道:你等切记,府主要你们做什么,皆需遵令,若有违背,回去定不轻饶”

七名弟子连忙应下,随后往洞府中进去,不出三十步,便到了里间,见洞壁之内已是挂上玉珠明灯,将此处映照得如同白昼,一只香炉摆在正中,正冒出宁神清香,而张衍则在玉榻之上端坐,众人神色一凛,急忙上来拜见。

张衍目光投下,自这些弟子脸庞之上一一划过。

七人连忙低下头去,因不知新府主挑选了他们几人来此为何,心中俱是略带几分忐忑。

张衍看过之后,言道:“你七人资质在诸多弟子之中只能排在下等,今世想要长生,已是无有此望了,我这有一门法诀,虽无法增添寿数,可若习练纯熟,好处却是说之不尽,你们可愿学”

七人对自家之事也是心知肚明,他们皆已修道七八十载,自开脉之后,功行便迟迟不见进展,除非是得了天大机缘,否则再怎么修炼,也是白费苦功,其中有一个身着蓝衣的弟子站了出来,大声道:“弟子愿学。”

有他这一带头,其余六人也是纷纷出声同意。

张衍衣袖一甩,共是发了七道法符下来。

“此符之中,录有一门推演蚀文之法,你五人拿去参悟,三日之后,再来我处。”

七人虽不知蚀文为何物,但也知是自家机运来了,只看能不能抓住了,强自按下激动心绪,对张衍拜了一拜之后,便一个个退出洞府,各自回往居处琢磨内中玄妙。

修道之人不觉时日流逝,一晃之间,便匆匆过去,到了第三日,这一行人又由楚道人送至洞府之中。

张衍问道:“我那日所传之法,你等可曾领会”

先前那蓝衣弟子站了出来,道:“府主所传之法甚为奥妙,弟子不敢说领会,只是略窥门径。”

张衍伸手一指,地上便现出一个蚀文来。道:“你把内中所蕴真意解出来我看。”

那蓝衣弟子略显紧张,不过很快就镇定心神,拿出竹筹,慢慢推演起来。

足足用了一刻钟,他才停下动作,擦了擦头上汗水,拿出了一张纸,提笔写下了自己推演出来的真文,恭恭敬敬递上。

汪采薇上去一步接过,转呈上来,张衍接过后扫了一眼,却是不置可否,摆在了一边,对那另外六名弟子言道:“你等莫要站着,也来给我解一解此字。”

那六名弟子先前看到此字时,也是试着在心中暗做推演,可无有竹筹,多数人只推算了一会儿,便感觉难以为继,唯有一名身材娇小,面容娟丽的女弟子,却是早已解出,在张衍发话之后,只一会儿,便把自己所写之文呈了上来。

张衍看过之后,心中便已有了决定,把那仍在苦苦思忖的五人点了出来,又发了一枚玉符下去,淡淡言道:“你五人拿了此物去,何时研习透了,再来寻我。”

这五人面露失望之色,可听张衍之言,好似还有一线希望,勉强振作精神,各自心思复杂地退出去了。

大殿之中只剩下二人,张衍神色缓和了一些,言道:“自今日起,我便传授你等禁阵之道。”

那二人听得是要传下禁制之术,皆是露出大喜之色,东胜洲中擅长禁法之人,皆是住在仙城之中,地位之高,就是一些宗门之中的长老也无法比拟,就算不能长生,也可过逍遥过上数百载。

然而他们却是会错意了,张衍虽是传下法门,可是绝不会令他们出得山门一步。

东胜洲宗派对仙城依赖太大,一城兴衰,便能决定界内宗门生死,他却不愿涵渊别府也是如此。

千年之内有三重大劫降下,虽第一重魔劫暂且只在东华洲中,可之后二劫那是要波及天下九洲的,天下修道士,除却那些大能之辈,无人可以避过。

在此等情形下,他绝不许一门之根本握于他人之手,必定要设法将之改变。这便需在门内布置玉液华池,地煞灵脉等等必不可缺的修道外物,还要培养精擅炼丹布阵之人,这样哪怕封起门来,弟子也可修行,也不至于道统断绝。

不过并非朝夕可成之事,还需一步步来,眼下他便是由阵法入手,准备用上一二百载,摆脱对仙城之依赖。

他把早已写好的一卷道书赐下,叮嘱道:“此书且拿了去,你二人需的好生研习,待闲暇之时,我自会前来考校。”

两人恭敬接过,再跪下一个叩首,便退了出去。

汪采婷见张衍虽是传下了法门,可连那二名弟子名字都不曾问过,就知他其实对那两人并不如何满意,她秀眸一转,道:“恩师,可要采婷为你找些灵秀弟子回来”

张衍笑着看她一眼,这个徒儿确实聪颖过人,这几人确实不怎么合他之意,只是在如今的涵渊门中,却也找不出更为合适之人了,只能先如此将就着。就是那先前退去的五人,他也不准备就这么舍弃了,而是想另外传以丹术。

他略作思忖,道:“过些时日,为师便要命你们二人出去游历,自家去找化丹外药。采婷既然愿意为师分忧,那便顺带办妥此事,勿要令为师失望。”

汪采婷听得老师愿意放自己出去游历,心中喜悦不已,几乎要欢呼出来,万福一礼,道:“弟子领命。”

张衍摇头一笑,道:“为师不日要与那挥了挥手,命二人退了下去。

待二人出了洞府之后,他伸手一点,以法力在门口布了一层禁制。而后便在榻上坐定。

与雍和斗法是在一月之后,尽管对手修为并不如他,可他并不小看任何一个对手。

尤其是那日说话时,他隐隐感觉倒,此人似与楚国锺台派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是不能大意。

如今他距离元婴二重境界,尚还需要一段时日的打磨,短时之内是无法提升功行了,是以他准备趁着这段时日,先把掌门传授于他的那门神通练会了。

稍稍凝定心神之后,他念头一起,便有一排排以蚀文写就的妙法自心海之中浮出,先前他已是猜出了这门神通的来历,此刻稍作推演,便解了出来,不由一笑,以指为笔,在身前石案之上写下五个大字,“紫霄神雷网”。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紫劫珠果

ps:第二更稍微晚了点,还有一更,因为明天要早起办事,要早睡,晚上来不及了,会在明天中午前后补上。

紫霄神雷在溟沧派十二神通之中排名第二,仅次于龙盘大雷印,然而张衍先前与人斗法时,却是发觉这门神通威力并不如何厉害,至少与九岳清音皓夷三阳气等神通相较,还是差了一筹。

虽此术在克制邪魔之上似是有几分门道,可比起那偌大威名来,却似有些名不副实。

他之前运用此法,也多是仗着自己高人一等的深厚法力,凝聚出数十乃至上百道神雷齐轰而下,如此那对敌之人,多半是要暂避锋芒,可要是换做他人来使,那便是在挥霍法力了。

当时他便觉得这神通当不至如此简单,定有自己尚且不明之处,直到得了掌门赐下的这门法诀之后,才算验证了心中所想。

他先前所炼,对这门神通而言,不过是稍窥门径,用来筑基之用,而唯有学到之后的运用法门,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将这法诀学了个完全。

“紫霄神雷网”能展布雷霆,罗织电网,修士一旦被困入其中,便可以雷霆之力将其炼化。

张衍感叹了一声,要是在斗剑法会之上便会这门神通,那斗起风海洋来,就又多了一门克制手段了。

不过再仔细一想,若不是自己为门中立下大功,也休想得到这门法诀,且此法威力宏大。要练到那等收发如意的地步,还需勤加修行才可,要想大成。还不知要耗磨多少岁月。

他摇了摇头,把脑中杂念尽数抛开,定下心思,按照法门上所载诀窍缓缓挪转气机。

峨山派后山,千洞岩。

雍复正坐法坛之上,问话道:“徒儿,各派书信可都送去了”

白季婴回道:“三十八家宗门世家之中,除了龙湘宗与史氏因主事之人不在门中。不曾见得外。其余宗主皆是亲口允诺,愿在斗法那日前来做个见证。”

雍复唔了一声,道:“史家族长上月往楚国去了,此事我也知晓。想里到斗法那日。能够回转。至于龙湘宗”他语声顿了顿,道:“就由得他们去吧。”

白季婴点头应下,峨山派执掌仙城两百余年下来。因雍复手腕高明,所定规矩也不严苛,是以神屋山中宗门皆是顺服。

唯有龙湘宗却是不同,此派是在百年前才来到此处,似是背后有些来历,雍复曾多此叮嘱,命他们不得得罪,后来他曾找机会问了几次,可雍复却是对此讳莫如深。

雍复此刻看去心情极好,道:“差不多有半月功夫,我就可将那法宝祭炼由心,为师不在这段时日,便由徒儿你安排斗法事宜,若是有各派宗主到来,你不得怠慢,要招待好了。”

白季婴道:“恩师放心,徒儿有数。”

雍复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天色,道:“时辰快到了,你先出去吧,免得我祭炼那紫劫果时伤了你。”

白季婴把身一俯,打了个躬,便就退出洞府。

雍复坐有一会儿,就起法力封了洞门,随后拿了一只通体碧绿的珠果出来,往半天中一祭,张嘴吐出一道内息,将其托住,而那顶上罡云也在不停旋动,自里放出一道道罡雷来,噼啪震响,不断轰击在那玉珠之上。

随着时间流逝,此珠色泽也是由碧向红转化,洞室之内,先是一阵森然寒气,顷刻间染上了一层冰霜,再是冒出一阵炙热,连杯中之水也于瞬息内蒸干了去,连续九次之后,这洞室之中的禁制已是经受不住,不停发出爆裂之声,再这么下去,恐连这洞府亦要崩塌。

雍复赶忙把动作停下,出了洞门,又往左近另一处洞中走入进去,重又祭起玉珠,还是如之前一般施为,可一旦禁制有溃散之象,他便要再换一处山洞。

一连祭炼了二十余日,雍复连换了三十余处洞窟,这时面前那珠果只是剩下如米粒一点。

他自觉火候已是差不多了,就把玄功一收,将此珠缓缓吸入腹中,磨转了足有三刻钟后,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后站起身来,自语道:“终于大功告成,有此水火劫力在身,就算那张道人当真是二重境修为,我也能与之一斗了。”

他又调理了一番,把门前禁制撤了,正要走出洞府,门外忽然响起清清磬玉之声,仔细一听,大声道:“是哪位老友来了”

话音才落,只听一声朗笑,一个高大人影大步踏步进来。

此人青衣短袖,身后背着一只竹篓,发须凌乱,似是久未梳理,见了雍复,他双手撩起额前长发,笑道:“雍兄,小弟路过此地,特意问你讨杯水酒喝,不想一等就是十日啊。”

雍复一怔,惊喜道:“原来是姜道兄,你怎到了此处,快请里面坐。”

那人也不客气,到了里间坐下,前些日子小弟奉六皇子之命,捉拿那窃了秘图的安鳄妖王,一路追他到了北摩海界,惜乎我虽在陆上技高一筹,可其入了海,小弟也就只能干瞪眼了,想到峨山派就在近侧,便想请雍兄与我一道,看看能否一起擒捉此妖。”

雍复微微一叹,稍带几分歉意,道:“姜兄来得不巧,为兄还有半月便要与人斗法,脱不开身待此事过后,再与姜兄同去。”

姜姓道人有些奇怪,随即一琢磨,蓦然醒觉道:“可是神屋山中又有成就元婴了”

雍复摇头道:“倒也不是,而是那沈真人的师侄回来了。”

姜姓道人神色微微一变,道:“可是那涵渊派的沈真人”

雍复道:“正是,这位沈真人的师侄才回上门,就要从为兄斗法,以决仙城归属。”

姜姓道人道:“道兄可有把握”

雍复自信言道:“要是十天前,为兄还不敢说,可那张道人自恃道行高深,容我有时日慢慢准备,如今我已是服下了紫劫果,又向房道友借来了一件防身法宝,倒是有不少胜算了。”

“紫劫果”

姜姓道人吃惊地看着雍复,“雍兄你当真是豪气,连如此至宝也是舍得只这一枚,可抵得上半座仙城了吧”

雍复轻抚颌下美须,微笑道:“宝物便是拿来用的,否则便是一文不值,我当日千方百计找来此物,就是为了应付强敌,况且只要保住仙城执掌一位,花费些时日,也未必不能找来更好的宝贝。”

姜姓道人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此番我这不相干的人倒要留下来看看,能逼得雍兄你连家底掏出来的对手,到底是何等样人物。”

铁兵山,宿星谷。

因张衍与雍复斗法之地便定在此处,随着斗法之期越发逼近,此谷之中已是变得喧嚣异常,天中虹霓乱窜,光影飞闪,一道遁光不时掠过,却是神屋山中各派各家掌门在往此处赶来。

胥易门掌门孙童则是满脸堆笑,亲自站在谷中相迎来客。

他身边三子孙修成却很是看不惯,道:“阿父你也是一派掌门,何必讨好这些人”

孙童喝骂道:“闭嘴,我胥易门弟子不过十余,不交好同道,如何在屋山中立足”

孙修成嘀咕道:“雍真人与斗法,却要在我山门地界上动手,这是什么道理,要是雍真人胜了还好说,要是输了,那位张真人说不定便会拿我伍家开刀。”

孙童大怒,道:“住口你懂什么雍真人道法高妙,仙城之中又有不少宝物,又怎会输了此次正是我胥易门千载难逢机会,你少在那里乱说话,要是被峨山派的人听去了,我也保不住你”

孙修成撇了撇嘴,道:“阿父不是说与白季婴交情好么连儿子都保不住,我看这交情也不怎么牢靠,我胥易门还是早些散伙吧。”

在外人看来孙童与白季婴交情极好,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只不过是他厚着脸皮百般巴结,甚至还动过把女儿送给其做道侣的念头,便是如此,白季婴也并不怎么搭理他,此刻被儿子戳中心中隐痛,不由恼羞成怒,骂道:“你个逆子,给我滚,莫要让我再看到你”

“走就走,不要找我回去。”

孙修成根本不怵他这父亲,把身一展,腾起一道玄光,望天飞去,他到了半空中,眼珠转了几转,看了看北边一座高峰,把法力一催,便往那处飞去。

半个时辰之后,他便到了涵渊派山门之前,对山前守门弟子一个拱手,道:“这位道友,请进去禀告楚师伯,就说胥易门弟子奉掌门之命来访。”

守门弟子听闻此言,哪里敢怠慢,立刻进去禀告,不过半柱香,就见楚道人乘一团烟煞飞出。

孙修成嘿然一笑,道:“楚师伯,多日不见,功行越发精湛了。”

楚道人见过孙修成几面,和气言道:“原来是孙师侄,今日来此,不知是为了何事啊”

孙修成嘻嘻一笑,拱手道:“楚师伯,小侄斗胆问一句,自张真人成了涵渊府主之后,这神屋山中三十七家宗门,可有谁来拜见过张真人的么”

楚道人一怔,他皱起眉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孙修成神色一肃,郑重打了一个稽首,道:“小侄今日来此,便是要说,我胥易派愿奉涵渊派为宗主。”

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冰盘石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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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三,正是峨山派与涵渊门约定斗法之日。

宿星谷内,于一月之中连起了数十座高阁广厦,处处皆是楼台水榭,山亭曲桥。百余名捧壶端盏的仆婢侍女,身着彩衣秀服,往来穿梭于流水虹廊之间,楼中笙歌曼舞,丝竹声声。

谷中一方数亩大的池塘上,半铺荷叶,一朵由青烟凝聚莲花之上,正有一名青衣少女,藕臂雪肤,唇点胭脂,白玉般的足趾轻点荷尖,在那里翩翩起舞,纤姿丽态,碧波清影,称得上是美妙绝伦。

然而坐于楼阁之中的各派宗主却此刻却无心赏曲观舞,正自聚于一处谈论斗法一事。

有人出声道:“诸位以为,今日之战,谁人能胜”

一名世家族老捻须道:“那位张真人乃是外来之人,根基浅薄,又如何能在神屋山中立足老朽却是看好雍真人。”

又有人道:“那却不好说,涵渊一门也在我神屋山中立派三百载了,昔年沈真人在时,也曾执掌仙城,这位前辈能做到,诸位又怎知这位张真人不能”

先前那族老忽然发笑,道:“道兄说笑了,若果真是如沈真人一般的人物,雍真人一见之下,怕早就把仙城拱手让出了,还用得再行斗法么”

胥易门掌门孙童站起来,张开双手,道:“诸位,诸位。听在下一言,任长老说得极是,雍真人道行高深,法力无边,行事常常谋而后动,若是无有胜算,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是在在下以为,此次斗法,雍真人已然胜券在握。”

孙童本是情绪激昂。可一语说完。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无人应和,于是干笑了几声,讪讪坐下。心下暗骂道:“枉我费尽心思招呼你等。却连这点脸面也不给。当真可恨”

胥易门不过是个十余人的小派,孙童又是山中樵夫出身,无人瞧得起他。是以说得话根本无有什么分量,更何况此语有拍马之嫌,上去接言是自贬身份,是以都不去理睬。

众人正说之间,忽闻天中有仙乐奏起,抬头看去,见有一团祥云飘空,承托一驾鸾凤大舟,四名化丹修士齐着杏黄色道袍,脚踏烟煞,在前开道,大舟之后,乃是三十余名服色整雅的玄光修士。

峨山派大长老雍复坐于楼阁之顶,一名发须遮面的老道坐他身旁,两人正有说有笑,周侧有十几名手捧法器的童子奉侍。

各派宗掌一见之下,顿时失色,不想峨山派一方,此次竟是两名元婴真人到来。

修士到了更高境界之后,结交之人也多是修为相近之人,雍复虽只一人,可神屋山中修士皆知他交游广阔,只要付出些代价,也能找来许多同道相助,这对山界之中的宗门有极大震慑。

反观张衍,他到来之后,虽也有人动了心思,生出想去投靠的念头,可一想到他是外海来修士,说不定总有一人会如沈柏霜一般离去,便就又熄了这心思。

诸派掌门纷纷上前与雍复见过,一番寒暄之后,峨山派众人便落在北位主座之上。

才坐定之后,有人道:“涵渊派也来了。”

众人转首看去,见自西北飞来一座云筏,张衍一身玄袍,坐于正中,背后汪氏姐妹左右侍立,章伯颜则站于他左侧,稍稍落后一步,其后楚牧然温道人赵革三名化丹修士。再往后去,是由两名玄光境弟子带领的七八名门中修士,此次倒是把门中实力带出来了大半。

有人惊呼道:“那位道长便是张真人么他身旁那位道长,怎么看去好似也是一位元婴真人。”

在场之人见到又有两名元婴修士到来,都是倒抽冷气,神屋山本是东胜洲偏北之地,向来荒僻,此次却是一下出现了四名元婴真人,怎能让人不惊。

雍复目光在章伯彦身扫了几眼,心下暗惊,他本还想着借姜姓道人之势,先压住张衍一头,不想这名对手也不简单,身旁竟亦有一名元婴同辈随行。

胥易门掌门孙童此刻却是浑身发颤,他见自家儿子孙修成正站在那些涵渊派弟子之中,见他望来,还冲着自己挤眉弄眼,顿时气得眼前发黑,若叫峨山派发现此事,那么胥易门怎么也撇不清干系了。

雍复见云筏眨眼就到了近处,便自坐上起来,踏起罡风,主动迎上前去。

张衍也是起身下了云筏,飘身向前。

不多时,两人在场中碰面,互相见礼之后,先是谈笑了几句,便就转入了正题,雍复言道:“张道友,先前我曾言,与道友斗法三场,只是你我皆是一门之掌,修到这一步皆是不易,赤膊上阵,未免有份,不如换个法子。”

张衍道:“那依道友之意,该是如何”

雍复抚了抚胡须,好似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我各从门下选一名化丹弟子来,赐其法宝,由你我分别以道术相击,谁人门下支撑得长久,便就算赢,道友你看怎样”

张衍目光微闪,雍复也算是用了心思的,他身为元婴真人,对上一名化丹弟子,当着神屋山所有宗主之面,势必不能不要脸面将其打死,这便极其考验下手分寸了,如此一来,却是最大限度的把修为上的给优势弱化了,不过他却并不在意,微笑道:“客随主便,便按道友所言。”

雍复打了个稽首,回了楼中,稍有片刻,他门下大弟子白季婴踏飞烟而出,到了张衍面前,执礼道:“在下白季婴,见过张真人,稍候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张衍看他几眼,这白季婴口鼻外有烟火外泄,显然在尝试凝聚法力真印,应是化丹二重修士,修为比楚道人还要高上一层,点首道:“你有什么法宝,可先祭了出来。”

白季婴再施一礼,随后往后退去数十丈,到了远处,他扬手一挥,抛出一幢有无数毫光映射的五层金阁,在半空中旋了一圈之后,往下一落,便将自己身躯牢牢护住。

底下人惊呼道:“金阙宝罩”

又有人道:“原来雍真人底气在此,有这法宝在,张真人恐要犯难了。”

这金阙宝罩是雍复自好友房真人处借来的至宝,乃是一件玄器,修士躲于其中,好似藏身于阵法之中,极是难以打破。

张衍稍作思量,随后微微一笑,手捏法诀,立时聚出一滴玄冥重水,再把法力汇集其上,过有片刻之后,屈指一弹,只见一滴毫无烟火气的墨黑水滴飞出,须臾便砸了在宝罩之上。

白季婴见那水滴毫不起眼,本是以为张衍只是上来试探,还未真正动手,哪知这一撞之下,陡闻耳畔传来一声大响,震得他头脑一晕,再看去时,却是目瞪口呆,那金阙宝罩已是化作一道金光,飞去天中不见了。

雍复顿时吃了一惊,这等情形,分明是这法宝有了损伤之后,主动往其主手中回返。

这到底是何手段,竟能把一件玄器当场击伤纵然此宝物只是由化丹修士操持,可也不该败得如此之快啊。

白季婴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匆匆一礼,回至雍复身边,跪下道:“徒儿无能,请恩师责罚。”

雍复轻轻一叹,道:“不关你事,是为师看轻了对手。”

白季婴既败,便轮到涵渊门弟子上场,因下辈弟子之中无有化丹修士,只能有由楚温赵三之中挑出一人,商量一番后,楚道人走了出来,到了雍真人面前,道:“请雍真人赐教。”

雍复想了一想,突然道:“这一场不用比了,本座认输。”

他很是清楚,楚牧然身上有一件沈柏霜赐下的护身法宝,他觉着自己如不下死手,绝无可能如张衍一般这么快将其击败,那还不如就此藏拙,把手段留在后面再用。

张衍挑了挑眉,这雍复倒也果断,笑了一笑,出声问道:“雍真人,不知第二场又如何比”

雍复把袖一挥,便有四名力士抬了两块磨盘大小的冰块走了出来,这冰块晶莹如琉璃,剔透澄净,在烈日之下毫无溶解迹象,更是奇异的是,这两块冰中都封有一只拳头大小,腹背满是硬刺粗毛,肢节形如甲胄的狰狞怪虫。

他指着说道:“此物名为冰盘石胎,是我神屋山中独有,本是由软玉芯笋与神鸟唾液相凝,又在寒冰之下掩埋数千载而成,那其中怪虫乃是一对千年蝎蛛,这第二场斗法便落在此物身上,你与道友各以法力炼化冰盘,而不能伤那了蝎蛛分毫,谁先放了这毒虫出来,并将之降伏,此一局便算谁胜。”

底下各派掌门皆是脸上变色,千年蝎蛛凶性十足,全盛之时可是能与元婴三重修士相斗的毒虫,虽是在冰中被封了不知多少年月,必是实力大损,可一旦放了出来,那也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有两只在此,也不知雍复和张衍二人能否压制的住。

张衍听闻蝎蛛之名,却是神色一动,朝着那冰盘看了几眼,他忽然一笑,道:“雍道友,若你能将这两只冰盘石胎送与贫道,此场比斗,便算我输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虹烟遁法

雍复怔了一下,当即就有几个念头在脑海里转过,猜测张衍如此做得用意。

对方向自己索要此物,究竟是不愿与他斗上这一局,还是说此物另有妙用,他一时也是猜之不透。只是心中却觉得,自己倒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做些文章。

想到此处,他摆了摆手,笑道:“这对冰盘石胎可以送与道友,但本座亦有一个条件。

张衍神色不变,道:“道友请讲。”

雍复言道:“下场比斗,便是侥幸平局,也要算我峨山派胜出。”

张衍略微一想,点首道:“此议合情合理,贫道应了。”

雍复听了此言,心中已是有数,对方多半是冲着那冰盘石胎来的,而并非是畏惧比斗。

可冰盘石胎在神屋山中也并非什么稀罕货色,只是内中封结的虫豸鸟兽有所分别罢了,对方竟能为了此物舍弃一场比斗,莫非是为了那其中的两只千年蝎蛛么

可这等毒虫,一旦身死,全身精气便就泄了,只余一具毫无价值的皮囊罢了,从来不曾听过有什么用处。

雍复心下暗暗下了心思,若是有机会,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他自思索中回神过来,瞥眼看了看章伯彦,对张衍道:“前次在谷中与那位道友见过一面,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张衍言道:“那是我府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