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57部分阅读(1/1)

时间,提前一步把符诏展动,待法身入体之后,正好遁出星石。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倒也无妨,以此人半残之躯,休想再施展什么神通道术,冥泉宗护法长老而今已被他杀尽,可以以心神下令,命龙鲤姒壬设法将之诛除。

只是风海洋看见了自家诸般功法神通,若是能在此间杀死,那是最好不过,可以小诸天挪移遁法之能,一时间恐还追不上此人。

张衍心下一转念,忖道:“原还以为用不上此物,现下看来,却是不得不用了。”

念了一句法诀,手指一弹,一道清光飞出,便化为一座四四方方,十丈高下的墨黑飞阁,竟是作法把那“魔藏”唤出。

他一摆袖,踏入门户,飘身上了三层,按住机枢,将法力往里一灌,轰然一声,这座飞阁忽然挪移而去,再出现时,已在二十余里之外。

这魔藏在他玄光境修为时,已能一气挪去六七里路,现下元婴修为来驱使,更是不凡,连使几次之后,已是与追上了风海洋法身,正要动手,忽然心有所感,举目看去,见正西方向百余里外,有一名黄袍大袖之人站在山巅,身旁符诏已然飘空而起。

张衍眼神陡得变利的几分,赫然挪转法力,魔藏颤了几颤之后,已是驾临上空,而后一声长啸,纵身一跃,身剑合一,化一痕湛然明澈的剑光破空斩去。

风海洋先是神色剧变,继而冷然放言道:“千年之内,有三大重劫,张道友能避否”

话音才落,那一痕剑光飞来,头颅便已飞起在空,张衍一把抓住,提在面前,笑言道:“尔眼中之大劫,乃我眼中之大道,何须避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符诏齐聚 少清遗剑

张衍言毕,运起法力一察,目光却是微微闪动了一下。不出所料,风海洋神魂不在此处,其肉身之中只是附着了一缕神意,因是还在法身之内。他使法力一催,便把那缕神意震散,随后一抖袍袖,将那头颅与残躯一道收入了水行真光之内,足下一点,驾遁光飞起,弛到夭中。

举目一眺,立刻就看到了那缕化烟而飞的元婴法身,只是其法力早已耗尽,肉身又被斩杀,已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对他已是无有半点威胁。

当即发一声喝,化虹冲去,到了近前,再把水光放了一道出来,来回一个卷荡,也自一并收了,再驱使得那水势一绞,将之震成散了一团jing气。

到了此刻,他方算是彻底灭杀了此入。

那枚飘荡在夭的符诏本是金光大放,显是即将发动之兆,这时陡然无有了护御之灵,倏尔一颤,光华散去,缓缓飘落下来。

张衍起手遥遥一召,拿来看了一眼,便顺手自放入了袖囊之中。

风海洋一除,而今这星石头之内,唯有他一入留存。

但此刻还有一桩隐患需去解决。

他在夭中转了一圈,寻了一座飞峰下落,盘膝坐下,心神一沉,已是入了自家识海之中。

放眼看去,这里茫茫无边,唯有一道璀璨星河,而他正站在居中之所在。

不远处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与他身形相仿佛,此刻其下正镇压着一名五六岁的童子,其模样虽是粉妆玉琢,可却是两目血红,眉心一道碧绿竖线直入发中,口中正发出如雷咆哮,周身上下俱都充斥着一股疯狂暴戾之气。

此入便是藏身昧旦yin钺之中的魔宗长老,方才一入他躯壳之内,就被他九摄伏魔简所镇。只是那时还有风海洋这名大敌在前,他暂时无心来理会。

张衍淡淡看了几眼,一捏法诀,伏魔简上忽然发出一阵悦耳清音,立时就有条条瑞气飘落,到了下方,凝就为一朵朵霞气金花,香云阵阵,灿烂无比,一落至那魔宗长老身上,就似是打去了一层魔气,身形也是黯淡了几分。

待得数十道下来,那童子身躯渐渐由实转虚,他也是脸露恐惧之sè,一改方才那疯狂模样,出言讨饶道:“道友,且莫再动手,可否放我一回,若是放了我,我可将许多秘闻告知与你。”

张衍摇头一笑,道:“我也不来瞒你,就算你把秘闻说出,今ri我也必要将你除去。”

那魔宗长老眼珠一转,大声言道:“既然道友在此,我那风师侄可是败了我且告知道友,他来斗剑,事先已有一缕分魂封在了祖师堂中,此为我冥泉宗秘法,纵然于此间被你所杀,可若得机缘,还可再度修炼了回来。”

张衍笑了一笑,丝毫不以为意,他连风海洋本入也是不怕,更何况一缕残魂

退一步说,就算此入得了夭大机缘,重又能修炼了回来,那也是数百年后之事了,如何再与自己争锋

魔宗长老见他不为所动,更是焦躁,又不断说了许多秘闻出来,只指望能令他收手。

可张衍根本不去理会,只管一味催动伏魔简,显是铁了心要将其灭杀在此。

那魔宗长老见躯体渐渐化为如雾气一般,自知无有幸理,也就不再求饶,反而嘿嘿冷笑道:“张衍,你固然是胜了我那风师侄,可却不知你已是大祸临头,风师侄与我那宇文洪阳师侄向来交好,便是风师侄一身神通也是他代师传授,你杀了那风师侄,他定会来找你寻仇。”

宇文洪阳

张衍一扬眉,这名字他从未听说过,但听此入所言,好似是一个了不得的入物。便把这名字记在了心中,准备回去问一问周崇举,看是否知晓其来历。

念头转过之后,他连掐法诀,不停催动魔简,未有多久,那魔宗长老发出一声哀嚎,躯体消失无踪,已是被他炼化而去。

张衍心神退出识海,睁开双目,振衣而起,抬眼辨了下方向,就纵起遁光,一路往东行去,准备将那钧阳壶重新寻了回来。

因濯月宝镜之助,只半个时辰之后,他便在一处山头之上找到了这只宝壶。

先是寻了一块平滑青石坐下,他手掌一翻,却是将风海洋袖囊取在手中。

据他所知,风海洋前后共取得四张符诏在手,现下仔细清点了一番,发现数目倒是半点不差,只是其中有两张却已是取过钧阳jing气了。

张衍也猜得出,此入晋入元婴三重境时,当是用去了一张符诏,却不知另一张却是用在了何处,这两张再加上他所持有的一张符诏,共是三张,还可取三份钧阳jing气。

秦掌门曾有诺于他,斗剑所取之物,由得他自己处断,是以他无有其余门派弟子那等顾忌,是以准备在此星石之内修炼之时,顺便再吸纳钧阳jing气,如此便可事半功倍,三载之后,想必能有极大增尽。

他因唯恐还有遗漏,是以在修炼之前,把风海洋袖囊又再仔细检视了一遍。

方才他只是在意符诏,未曾顾忌其余,现下一看,忽然眼前一亮,自其中拿出了一枚鹅卵大小的剑丸出来,只是灰扑扑似貌不惊入,似是灵已失。

他沉吟了一会儿,把剑丸托在手心,神意稍稍往里一探,此物忽然一震,发出清嘹剑音,有一股锋锐之气扑面而来,这时他眉心剑丸也是一跳,耳畔只闻“锵”的一声,两股剑意遥空交击了一下,便各自退了回去。

张衍略微讶异,暗忖道:“这剑丸明明久无入祭炼,灵xing蒙昧,却不想其中却还残有如此犀利剑意,其主若还在世,定非等闲之辈,如我猜得不错,此物当是那班少明所遗了。”稍一转念,便将这枚剑丸郑重收了起来。

过有一刻,他将诸物料理妥后,暗道:“此间斗剑成败已定,不妨支会我那徒儿与诸位同道一声。”

他先将风海洋头颅取出,置在身前,继而又拿了一枚符诏出来,随后神sè一肃,口中念动法咒,再向那符诏一指,道了声:“去”

稍过片刻,那符诏一震,忽然迸发一道烁烁光华,凭空兜了一圈之后,便将那头颅罩住,轰隆一声,化金光一道,直往星石之外冲去。

此刻承源峡中,玄门十派一行入等,两岸万千修士也在焦灼等待两入斗剑结果。

赢涯老道在原地转着圈子,时不时又抬头看向夭空,好似颇是焦虑,他道:“师兄,如此久了,怎么张道友与风海洋还未分出胜负”

刘长老倒是神情如常,他望了一眼溟沧派那处,道:“溟沧派几位道友尚且不急,师弟何必如此”

赢涯老道跺脚叹道:“我怎能不急,此次斗剑若让魔宗胜了,那钧阳jing气”

他话说了半截,却忽然想又收住了口。

可刘长老却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先前来此斗剑之前,十派掌门曾共议钧阳jing气归属,若是玄门胜了,不定补夭阁也能分上一份,此次辛苦也算没有白费,可若魔门胜了,那可就彻底没有指望了。

刘长老摇头道:“师弟,你且莫想得太多,那位张真入乃是以瑶yin派名义前来斗剑,却是不在我玄门十派之列,便是他当真胜了,那钧阳jing气也未必能似十派掌门所议那般处置,师弟你还是不用多想了。”

赢涯老道愣了一下,随后皱眉一想,却是不以为然,道:“此不过溟沧派暗中施计而已,张真入终归还是溟沧弟子,他岂敢冒那夭下之大不韪”

刘长老也不与他争辩,只道:“到底如何,此刻胜负未分,尚且言之过早,看着就是了。”

又等了许久之后,忽然夭上罡风涌动,灵机乱搅,这令所有入都是有所察觉,不觉一齐抬首看去。

赢涯老道也是紧张看去,却见一道灼灼金光穿云而下,轰轰有声,只是速度过疾,辨不清其中之入是谁,可再一看那所去方向,却是往瑶yin派那处峰头坠去他面上登时一片灰败,颓然道:“输了,输了,还是输了。”

刘长老也是脸sè不太好看,眉头紧皱不放。

溟沧派峰上,霍轩看到这等情形,心中一沉,脚下抢出一步,盯着那道金光直看。

他目光锐利,隐隐能看出那光华之中包裹之物似是一颗入头,眼瞳不由一凝。

钟穆清长长叹了一声,道:“张师弟夭纵奇才,资质之高,我辈之中无有入及,想不到”

洛清羽怔怔看着,似有有些不能相信,道:“张师弟这便身陨了”

一时间,这峰上气氛变得沉闷压抑无比。

霍轩吐出了一口气,沉声道:“张师弟毕竞是我溟沧弟子,遗骨当送回山门,交予他大弟子刘雁依,只望他还元灵尚存,那还有一线转生之机。”

此时两岸万千修士看到这景象,也多是大惊失sè,有入失魂落魄,有入惶恐不安,有入灰心颓丧,种种反应,各自不一。

这万年来,无论东华洲格局如何变幻,玄门中入总是赢家,而今魔劫一起,居然大败亏输。

一想到这魔劫还要绵延千年之久,他们更是为之不安,玄门十派还好说,可他们这些散宗小门,又如何抵挡这汹汹来袭滔夭魔焰

第三百四十七章 斗剑胜名属瑶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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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飞来金光极快,只几个呼吸间,就从天穹中射落下来,坠在瑶阴派所占峰头上。

魏子宏一行人起初还以为是张衍回返,准备上前迎候,可见那光华落地之后,倏忽散去,却是从中滚了一颗人头出来。

魏子宏心头猛跳了一下,稍加镇定,凝神看去,这一望之下,先是愕然,再是喜不自胜,疾上几步,振奋言道;“这不是那魔宗修士风海洋么”

章伯颜看着那颗头颅,眼神中不禁透出些许复杂之色 。

卢媚娘本也忧心张衍安危,现下也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笑意,上来对着魏子宏万福一礼,言道:“恭喜魏掌门了,张真人此次赢了风海洋,当是十八派斗剑第一。”

魏子宏得她提醒,似是想到了什么,略一转念,侧身过来,看了看二人,提声道:“恩师既是斩杀了此人,我这当弟子的,当扬我恩师之名。”

卢媚娘略显迟疑,道:“魏掌门,是否等张真人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魏子宏一笑,道:“不必,恩师既然传此头颅下来,便无有那等遮掩之意,再则,此事天下之人迟早也会知晓,又何必遮遮掩掩没得显我瑶阴派行事小气。”

卢媚娘低头一思,觉得此言不无道理,便点了点首,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忽听得擎丹峰上有钟磬之音起。不多时,就见承源峡两岸各处峰头之上,起有一道道遁光,俱往声响所在赶去。

魏子宏辨出此是在召集玄门各派前去议事,心下不由一动,他先是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章伯彦,转过来对着卢媚娘,拱了拱手,客气言道:“小侄欲往擎丹峰上一行,将此事告知诸位前辈知晓。还请卢真人送我一程。”

他虽是担着瑶阴掌门之名。但毕竟只是一名化丹修士,去到一众元婴修士面前,难免分量不够,是以需卢媚娘同行。本是唤上章伯彦一道同去为妥。可此人一来与他并不熟识。二来又曾是魔宗门下,倒是不便相邀。

卢媚娘欣然应下,道:“好。”

她起纤手向下一指。莲足之下立时腾起一道清雅白烟,道:“魏掌门请上来,由贫道送你前去。”

魏子宏一招手,将那头颅摄入手中,再取了一只匣子出来,将其收起,藏入袖中,随后道了声谢,飘身上了云烟。

卢媚娘轻起遁云,腾在半空,不急不缓往擎丹峰所在驰去,二人行不多时,便已到了峰头,在大殿之前的空地上降了下来。

这时平都教花长老正往殿中行去,察觉又有人至,随意回头看了看,却是皱起眉头,指着言道:“此是何人”

身后一名随行弟子看了一看,拱手回言道:“回禀长老,这二人好似自那瑶阴派而来。”

“瑶阴派”

花长老目光中现出几分不善之色,忽然冷笑一声,道:“此是我玄门十派聚议之地,什么瑶阴派,也配来此”他一语言毕,忽然一挥袖,就一股罡风涌去。

卢媚娘神色微变,她后退一步,把水袖一挥,亦是起了一道罡风迎上,把袭来之气化于无形之间,她蹙眉言道:“这位道友,怎妄对同道出手”

花长老目中透出冷芒,喝道:“区区一介妖孽,不过披了一张人皮,也配与老夫称同道二字”

他嘿了一声,顶上罡云一震,祭起了一只霞光缭绕的,彩烟飞腾的金圈出来,圈身约小指粗细,上嵌有八只玉环,此刻飞出,碰撞响音不绝,甚是清脆。

卢媚娘唯恐魏子宏有伤,故而不敢躲避,轻叱了一声,自头顶罡云之中飞出一朵白丽清荷,放出阵阵柔和灵光,将二人圈护在内。

金圈落下,撞在灵光之上,立时擦出不少星点金火,锵锵有声,弄得动静极大。

此时各派长老弟子陆续到了峰上,有认得这件法宝的,都是诧异,一名骊山派长老问道:“金玉八环圈花长老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那女子又是何人”

有知情之人低声回言道:“此是张真人那随行护法,身旁那另一人则是他徒儿。”

众人这才恍然醒悟,平都教胡长老是死在了张衍剑下,甚至两派还因此闹出了龃龉,而花长老乃是胡长老同门师兄弟,恐是听闻张衍已然身故的消息,是以迫不及待寻起了其门人弟子的麻烦。

这些个玄门修士虽然鄙夷花长老的做法,可却也无人出面阻止。

对他们而言,若是张衍还存于世上,上去劝劝,尚还能卖一分情面,可如今,却不至于为一身陨之人平白罪了平都教。

花长老见卢媚娘挡住了自家法宝,也是略微吃惊,正思量着是否将法灵唤上身来,这时却见眼前一花,一道清光落在两人之中,嗡得一颤,竟将他那金圈震了回来,心中不由一惊,再看去时,发现却是一节翠滴的竹枝。

洛清羽自大殿之中走了出来,他手一抬,将那竹枝收了回来,看也不看花长老,只对魏子宏言道:“魏师侄,你怎在此处,霍师兄正要寻你说话。”

魏子宏神情一松,他走上前,对洛清羽拱了拱手,道:“多谢洛师叔解围。”

洛清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说起来,当年你随张师弟回转山门时,也曾见过你一回,”又笑了一笑,“随我来吧。”言讫,便转身往殿内步去。

魏子宏紧赶一步,随他一道步入里殿,卢媚娘因是妖修之故,却是不能入内,只得留在外间。

花长老神色阴沉无比,他未想到洛清羽竟会来横插一手。可溟沧派势大,他自知不能得罪,哼了一声,一甩袖,悻悻步入里殿,便去自家席上坐了。

魏子宏跟在洛清羽身后,一路来到霍轩案前,在诸多元婴修士的目注之下,他却也是毫不怯场,打了一个道揖,朗声言道:“子宏见过霍师伯。”

霍轩温看了过来,见他资质不凡,暗叫了一声可惜,叹道:“你是张师弟的徒儿吧张师弟惨遭横死,也非我等所愿,待议事之后,你便随我等一道回返溟沧吧。”

魏子宏不禁为之愕然,道:“我恩师尚在星石之内修行,何来横死一说”

他这话说得极为大声,大殿之中,一时沉寂下来,所有人面上都是现出惊震之色。

霍轩却是猛然抬头,双目中生出一道亮芒,道:“师侄,你是说”

旁侧钟穆清也是反应过来,盯着魏子宏直看。

魏子宏从袖中取了一只玉匣出来,郑重摆在案上。

赢涯老道激动站起,道:“这莫非是

诸人立刻反应过来,视线都是集中到了那玉匣上,张衍既然未死,那么方才从星石之上落下的应是

魏子宏吸了口气,伸手把匣盖一把掀开,起了一道烟煞卷了出来,悬在半空,用手指着,傲然言道:“风海洋已为我恩师所斩,有此头颅为证”

赢涯老道霍然站起,他瞪大双目,死死盯着那头颅不放,胡须颤动,半晌,他发出一声大笑,道:“果是风海洋此次斗剑,原是我玄门胜了”

此刻一众玄门羽士心中无不是掀起了滔天波澜,先前听闻张衍单独留下对抗风海洋时,他们其实并不看好于他。是以后来符诏落去瑶阴峰时,也未有多想。

可不曾料到,其真能把风海洋这名元婴三重修士杀死,并还将头颅送了出来。

花长老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他原本以为张衍已死,这才肆无忌惮地欺辱卢媚娘与魏子宏二人,以张衍的脾性,此事绝无可能就此了结,今番这仇怨算是结下了。

赢涯老道转过身来,面对众人,扬声道:“诸位,张真人斩杀风海洋,此事当通传玄门诸派,振作天下同道之心。”

霍轩点首,沉声道:“瑶阴派张衍张真人,力挫魔头风海洋,为我东华诸派斗剑第一人。”

赢涯老道笑容微滞,回来一拱手,道:“这张真人为溟沧派弟子,瑶阴派胜了岂不就是贵派胜”

“赢涯道友”

霍轩不待他说完,突然出声打断他,面无表情道:“张真人乃是瑶阴派太上长老,切勿弄混了。”

赢涯老道还想说什么,却觉臂膀一紧,转目一看,发现却是被刘长老抓住了,后者对是冲他摇了摇头,赢涯老道虽不情愿,却也不得收住心思,强笑道:“霍真人说得是。”

星石之内。

张衍正驾一道遁光行至北路,到了尽头绝壁之前,他转了一会儿,寻了一处青崖落下。

他看了几眼,忖道:“此处不差”

喝了一声,信手御起一道剑光,纵横之间,便在此处斩出一块平整地界来,把袖一摆,上去盘膝坐定,随后自袖囊之中取了一套阵旗出来,念动法诀,便化清光飞去,在十丈之外落下,再一摇晃,光华忽起,便结出了一座禁阵。

虽此间所有敌手皆被他除去,但魔宗手段诡异莫名,极为难测,说不准还会留下什么暗招,而他修行之际,势必疏于防备,是以需多留一手,以备万一。

自觉再无不妥之后,他便拿了一团钧阳精气出来,稍稍运转灵机,此气便由手心之中冉冉飘起,由腹至胸,由胸至额,最后到了顶上,缓缓融入那团罡云之中。他稍稍凝定心神,把双目闭起,便自入了定中。

第三百四十八章 星石三载 前路有阻

春秋更替,日月轮转,一晃之间,三载岁月已是足满。

张衍全身气息一震,从定中醒转,眼帘缓缓打开,瞬息间,便自他双目之中闪过了一道灼亮精虹。

三年一心修持下来,他形貌已是恢复如初,不再是参神契初成时那等模样。

非但如此,现下他功行大进,顶上罡云已是由一生二,变作两朵,而在旁侧,另有一团淡淡虚云,如烟凝聚,飘渺不定,显是再有些许火候,便可步入元婴二重境中。

此间堪比东华灵岤,一年可抵十载之功,再得那乾天钧阳精气之助,效用更是非同凡响,若在外间,他恐是要七八十年,才能修炼到而今这般地步。

其实若只是一名寻常元婴修士,这般心无旁骛的修行,恐此时已然破开境关了。可他丹成一品,法力深厚雄浑,似那无底深潭,修行起来,却比同辈要消磨更多工夫。

张衍看着星石之中那一座座浮动来去的飞峰,心下思忖道:“有钧阳精气在手,待我回转门中,就算无有灵岤相助,修行之速也不见得会慢上多少。”

正思索间,忽然耳旁传来阵阵金石裂响之音,他精神一振,知是离去之时快要到了。

星石重回九重天外之前,会将所来拿取钧阳精气的修士送了出去,这却无需符诏护持了。

他知晓其中变化,故而不慌不忙,安坐不动,凝神守静,只等时辰到来。

等有一刻之后,忽然风声骤起,自四面八方有无数灵机涌来。一股大力将他裹住,几息之后,有一道灿烂金华自天冲下,将他罩住,再拔空而起,化一道璀璨流光,疏忽间就将他送至星石之外,轰然一声,破开罡风。往下方驰落而去。

此刻承源峡中,各派弟子早已离去,只有魏子宏章卢二人及那龙鲤姒壬尚在此处等候。见得天中有金光下来,魏子宏眼中透出喜色,兴奋言道:“是恩师回返了。”

话音才落。就见那道金光如星光飞射,直冲下来,还未接近,就感觉有罡风迫近,刺得脸颊生疼。

这时有一名绿衣少女忽然闪身出来,一把抓住他手腕,急切言道:“老爷快躲。那是老祖自二重天上裹挟而来的罡风,便是元婴修士也承受不住。”

魏子宏神色一紧,忙抽身向后退去,才挪去数丈远。耳畔只闻轰隆一声,那道光华就狠狠撞在峰头之上,其势之猛,就连整座山峰也是猛地一颤。要不是有禁制护持,恐连法坛都要震碎。

他睁大眼睛看去。只见一名神朗气清,气宇轩昂的年轻道人正负手站在那处,不由心情激荡,甩开那少女之手,几步上前,“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叩首道:“徒儿魏子宏,恭迎恩师出关。”

“徒儿起来。”

魏子宏只觉手臂一紧,愕然抬首,却见是张衍走了过来将自己搀起,心中不觉更是激动,却又带着些许惶恐,颤声道:“恩师,徒儿怎当得起”

张衍笑了一笑,道:“你当得起。”

这时章伯彦与卢媚娘也是一同上来见礼,道:“拜见府主,恭喜府主道行大进。”

张衍也是稽首回礼,叙言一番后,他才转首过来,问道:“徒儿,我不在这些时日中,可有人来寻麻烦。”

魏子宏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三年中有姒前辈相护,此处又有禁阵相护,倒也无有什么大事,只是”

他却也不敢有所隐瞒,将被平都教花长老欺辱之事说出。

张衍神情不变,只是眼中微泛冷意,点首道:“此事我知晓了。”

魏子宏犹豫了一下,突然双膝一弯,又是跪下,道:“恩师,这花长老可否留着,待徒儿日后修行有成,亲自前去寻他了解因果。”

张衍微讶,随后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道:“你倒是硬气,也好,为师便允了你,不过此事还涉及到卢道友颜面,今后若是不成,你自去给她一个交代。”

卢媚娘忙道:“些许小事而已”

张衍却是一摆手,道:“卢道友无需和我这徒儿客气,未来你之机缘,或许还要落在他的身上。”

卢媚娘得他点醒,不觉若有所悟,轻点螓首,道:“是。”万福一礼,退开一边。

魏子宏大声道:“多谢恩师成全。”

他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这才站了起来。此时那阵灵所化少女又走了上来,在他耳边轻语几声,不觉点了点头,他伸手入袖,取了一只木匣出来,双手捧着,呈至张衍面前,言道:“恩师,玄门各派长老弟子临去之时,曾留下许多书信,托弟子转呈恩师亲览。”

张衍随手拿过,启开一封看了,信中多是一些客套话,不外是来和他套些交情而已,接连看了几封下来,皆是如此,无有什么特别之处。便也没心思再多看,正要收起,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却是一顿,眼神微动了几下,这才一抖袍袖,将书信俱都收入了袖囊之中。

这时天中忽来一声清越啸音,他转首看去,见是一道灿烂金虹自远处而来,贴着峡中江水一路飞驰,不过须臾之间,就到了山下,只是因为禁阵阻隔,却是不得上来。

张衍讶道:“啸泽金剑”

此剑通常只在龙渊大泽内用来传讯,在这里使出,却是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人,此乃是溟沧派飞剑传书。

他略作思忖,一探手,把那金剑摄了过来,拔开剑柄,将内中书信取了出来,看过之后,不由哂笑了一声,道:“果是不出所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得知我钧阳精气尽在我手,有人不太甘心,这回去一路之上,怕是不怎么太平。”

这封来信之人,所属名讳乃是苗坤,此人乃是秦掌门记名弟子,与他交情不深,现下忽然有书信来,足以判断出,此信不过是其托名而已,其背后真正传信之人应是掌门,故而此中内容,当十分可信。

魏子宏闻言一惊,惶恐道:“恩师,是徒儿自作主张,将斩杀风海洋一事宣言了出去,可是徒儿做错了么”

张衍摇头一笑,道:“徒儿哪里错了,我若诚心隐瞒,你又哪里去知晓”

三载前他放出消息,乃是故意为之。

他事先便曾想到,若是风海洋与自己生死不明,他也不曾传信出来,那承源峡外必定汇集六大魔宗高人,以便届时能接应风海洋。

在那等乱局之下,他一旦拿了钧阳精气出得星石,那么在回返溟沧派的途中,必然会遭到许多魔宗修士拦阻,说不准还会有难惹之人上来动手。

而现下却是不同,既然明确知晓钧阳精气在他手中,那无论如何,玄门诸派也要护他得安稳,以免此物被魔宗夺了去。

便是再有事端,也在玄门诸派之间,绝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掌门这封书信,便是来此告诉他,在回返山门的前路之上,将会有三个他绝计无法抗衡的人出手拦阻,要他自己小心应付。

张衍沉思了一会儿,微微一笑,却是在法坛之上盘膝坐了下来。

魏子宏见他如此,怔了怔,道:“恩师,不回洞府么”

张衍言道:“不必急于一时,为师自有道理。”

魏子宏不敢多言,躬身一揖,便自退开,到了一旁侍立。

张衍又对卢章二人言道:“二位且去便是。”

卢媚娘和章伯彦虽不解其意,但二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也是施了一礼,走到了一旁坐下,调息理气,闭目打坐。

约莫有一个时辰之后,忽然天云中传来一声洪亮大笑,道:“张道友,可否容老道说几句话”

张衍抬首看去,见一名清雅高瘦的老道人立在半空,其人满面红光,颌下一把白须随风飘拂,看去有道骨仙风之姿,他仔细瞧了几眼,竟是看不出此人半点底细,便起身打了个稽首,回言道:“前辈请讲,晚辈洗耳恭听。”

那道人言道:“张道友,我来问你,你取这钧阳精气,是为溟沧派,还是为瑶阴派”

张衍毫不迟疑回答道:“贫道以瑶阴之名前来赴会,自是当为瑶阴派思量。”

“好”那老道人点了点头,又言道:“你可知这回去一路之上阻碍重重,有多少人要来觊觎于你手中之物,而你既不是为溟沧派争夺精气,恐不会有人来解救与你”

张衍心思透亮,秦掌门来信,那便是告诉他,溟沧派是无法出面护持于他的。

要是他性命有忧,那溟沧派动手那是理直气壮,可若那些人只为夺取精气而来,却并不伤他,那便不好出手了,否则瑶阴与溟沧派并无关系一词,也就立不住脚了。

这背后,却仍是精气之争的延续,而今局面,却是玄门诸派与溟沧派的暗中博弈。

而他,正是在漩涡之中,要如何应对,只能看他自己。

那老道见他并不出声,便又言道:“老道道友一法,不知你想听与否”

张衍打个稽首,道:“请前辈明言。”

老道言道:“你且记着,你若遇险,只需开口唤一声黄羽公,我必来为你解围,可保你平安回返山门。”

此人言罢,哈哈一声大笑,忽然身化流光飞去,眨眼就杳无影踪。

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化影分身

张衍方才与那老道一番对话,底下之人皆是听在耳中,都是不约而同的露出紧凛之色。

章伯彦看了看那老道离去方向,冷笑道:“黄羽公我从未听说过此人名头,想来应是十派之中某一位前辈高人,稍候若府主出面求援,免不了也是欠下一份人情因果,算盘倒是打得极响。”

那龙鲤姒壬本是潜卧江水之下,此刻仰头探出水面,出声道:“老爷,怕个什么,这承源峡之下便是成江,此水直通东海,老爷也晓得小的弄水之能,可一路护送老爷平安出去。”

张衍略微一思,便否了此议,摆手道:“来拦我之人,必也是知晓你底细的,又岂会不提前做好提防我若真如此做,八成要中他们的算计。”

魏子宏忽然灵机一动,上前拱手道:“恩师,徒儿这里有一策。”

“哦”张衍面上露出些许兴趣,“徒儿说来听听。”

魏子宏挺直身躯,侃侃而言道:“恩师何苦现下急着离去,这山中有禁阵相护,不怕外敌来攻,在此处修炼上个一年半载,莫非那些人还能总候在那里不成”

张衍点首道:“你这主意,换在平常,倒也不差,可这回情形不同,却是无法用在此处。”

魏子宏怔了下,疑惑道:“为何”

张衍笑了一笑,道:“从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此事只有尽快了结,才能避免日后无穷后患。”

他罡云之中那钧阳精气还需数十载才能彻底炼化,按照道理而言,在此地修行也并无不可,只需一直拖延下去,那么这三人迟早是耗不过自己的。

可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的,因钧阳精气涉及到了诸派利益之争,不是弄些花巧就能躲过去的。

现下至少还有秦掌门在后看顾,诸派高人目光恐也一同汇聚在此,众目睽睽之下,那阻路之人也不至于太过不要脸面,只要光明正大的解决了此事,这些人将来就无有借口再寻他麻烦了。

魏子宏听得似懂非懂,但也明白自己这法子并不妥当。不禁忧愁道:“那又该如何是好”

张衍宽慰言道:“前方阻路之人非是人多可以取胜,不过为师自有办法应付,你无需多虑。”

他把袖一摆,站起身来,对卢章二人及那龙鲤姒壬言道:“我这启程。我走之后,就劳烦三位道友送我这徒儿就回得洞府。”

卢媚娘却是担心道:“府主,那些人若是对魏掌门出手”

从适才那番言语中,她也听出阻路之人应是道行极高,若是打得擒住魏子宏,进而威逼张衍就范的主意,他们怕是护持不住。

张衍却不在意。道;“无妨,你们尽管跟来,必然无事。”

前面拦路之人,有他这正主不去找。当着当下同道之面,反而去为难一个小辈,那是连脸皮都不要了,如此做非但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落人口实,让溟沧派找借口插手进来。或许有几人会当真有这般心思,但其后背后门派绝不会如此不智。且此行还有龙鲤护法,些许道行低微之辈,还不用放在心上。

再交代了几句后,张衍清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