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58部分阅读(1/1)

驾一道剑光纵起,他并不往极天之上借罡风行走,而是沿着成江江水一路向东,如此虽是慢了些,可若有什么意外,也随时可以借水遁遁走。

行去有两刻之后,陡然心生感应,仰首观去,见青天中垂下一缕淡淡白烟,落至前方江面上后,洋洋漫开,自里出来一人,手拿白玉尺,红袍金冠,神容清雅,胸前一把美髯,看去四旬岁数,只是双脚如真似幻,好似被一团烟霞笼住,他宏声言道:“可是张道友在前”

张衍心中略微一动,他看得出来,此人只是一缕分身化影到此。念头一转,便把遁光勒住,踩云而立,从容打了一个稽首,言道:“正是在下,不知前辈是哪一位”

那中年道人对自己名讳避而不谈,只是言道:“我欲请道友去我洞府小住几日,你可愿意”

张衍摇头一笑,客气回应道:“晚辈急着回返山门,恐是不能久留,只能辜负前辈美意了。”

中年道人道了声可惜,又言:“我来此之意,想必道友也是知晓,不过此举似有以大欺小之嫌,便这样吧,我只出手一次,任你用什么办法抵挡,若能接下,尽可离去。”

张衍把手一拱,肃声道:“请前辈赐教。”

中年道人只是把袍袖轻轻一荡,刹那之间,那江上白雾似被飓风吹动,一气狂涌过来。

张衍只觉四面八方都有一股巨力压上身躯,他立时察觉到,此一击虽只是最为纯粹的法力攻袭,可对方道行实在太高,不是自己可以硬挡,因而毫不迟疑将法诀拿动,霎时清光乍现,立有一座硕大云阙在水上现出,他一纵身,化作遁光往里一走,便躲避了进去。

那云烟凶猛冲来,狠狠上去一撞,大巍云阙猛地一颤,发出连声爆响,但却不曾被破。

中年道人摇了摇头,便自收手,背转身,把袖一甩,道:“道友请自便吧。”

张衍再起手一拱,便祭起一道遁光飞去天中,他拿住那枚云阙牌符,起了法力往里一探,发现仅这一击之下,其中禁制竟是被破了半数,若再遇上这般大敌,恐只能再挡得一下。

又飞遁有半个时辰之后,天中远远出现一团如山仿佛的黑云,沉沉压在半空,堵在他去路之上。

张衍神色不变,依旧往前飞驰,到了那黑云下方,耳畔只闻一声清昂啸声,忽然自其中探出一只禽鸟巨爪,大有千丈,趾足大开,遮天笼般地抓了过来。

这一回出手之人,竟是一个招呼也不打,上来便就动手。

张衍神色一凝,他本欲借水遁逃去,可冥冥中却有种感觉,若是真这么做了,任自己往逃去哪里,这一爪也必能将自己擒住,在这危机关头,他眼神闪动了几次,把手中牌符一摇,清光大开,依旧是把大巍云阙祭出护身,那利爪上来一抓,轰隆一声,整座云阙嘎吱作响,似要崩解一般。

那云中之人发力磨挫了一阵后,见并不能将他拿下,便把神通一收,那团悬空黑云竟于瞬息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张衍撤了云阙出来,天穹之中已是云开雾收,澄碧万里,了无浊痕。

他把那云阙牌符一探,发现内里禁制竟已是溃散了九成之上,显是不得再用了。

他面上不禁浮出一丝思索之色,从先前那二人来看,虽都只是分身化影到此,但法力之强横,已至不可思议之境,换了任何一个元婴修士来,都难与之匹敌,是以唯有躲避为上。

他再想了一想,也不急着赶路,而是寻了一处山头,盘膝坐下,运功调息了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他才重新起身,看了一眼前方苍茫天地,便发一声喝,驾了遁光,望北飞去。

此刻极天之上,有一头奇大无比的红睛羽鹤,其背上坐着一名白发白眉,身披大氅的老道人。而先前那曾对张衍出过一次手的中年道人也赫然在旁,他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言道:“不想辛道兄也手下留情了。”

辛老道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一缕化影分身至此,如何破得开那大巍云阙强行出手下去,怕是连分身也要散了,倒是武道兄先前若能多出得几分力,那老朽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

中年道人呵呵一笑,道:“这张衍如此资质,将来却是大有希望成为我辈中人,若能就此将其打杀了,倒也少了许多麻烦,可而今不能取他性命,只是为了区区一缕精气,结下仇怨,却是十分划不来啊,今日就当卖一个人情了。”

辛老道不置可否,只道:“前面那位,可是比我二人道行更高,也无有那么多顾忌,这张衍没了那大巍云阙,却未必能躲得过去。”

中年道士眯着双目道:“那就看他自家造化了。”

张衍离了成江之后,一路往北而走,行了未久,天际尽头那昭幽山的巍峨山影已是越发清晰。

以他遁速而言,实则距离山门已是不远,至多再有两刻,就能返转山门,若是全力飞驰,时间还要缩短一倍,然而越到这个时候,他却越发不敢放松。

再去得数里路后,前方视界之中忽然现出一团灿烂云光,周沿霞彩飞扬,似有无数乱星在里舞动,横亘在他前路之上,云上站着一名做男装打扮的女子,纤腰收束,身形高挑,头上只简单扎了一个发髻,鼻梁挺直,肤色白皙,嘴唇极薄,容貌虽也极美,可眸中却含有一丝阴寒之气。

张衍凝起目光,仔细看去,留意到其脚下光影如烟,同样也是一道分身化影到此,而他心中却是防备更甚,暗忖道:“先前那二人连番出手,却只是破去了我这护身法器,接下来便未再有什么动作,而按那黄羽公所言,此回返山,当不至那么容易,想必此人才是真正要对付之人,需得小心应付了。”

第三百五十章 宝图宝气两相合

张衍此时与那女子还相隔十余里远,但稍作感应,却能隐约察觉到,自己身周围似被一股无形法力所笼。

此术与禁锁天地之术似有几分相似,但发动之时,却更令人难以察觉,显是洞天真人的神通手段。

一旦双方道行修为相差过大时,任何花巧都成了徒劳之举,对方哪怕只是一缕化影分身至此,也绝非他能够正面抗衡,要想从其手下走脱,寻常办法绝不可行。

张衍脑海中转着念头,身形却是不停,脚踏罡风而行,用不多时,就到了那女子近前,在其冷冽如刀的目光逼视之下,却仍是神色自若,面上浑然无有半点怯惧之意。

那女子负手立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言道:“你便是张衍果然有几分胆色,难怪轻筠亡在你手,不过既是她自家技不如人,我也不来寻你麻烦,今日留下钧阳精气,我放你过去,如若不然,擒你回我山门,倒也不怕你不就范。”

张衍双目微微一闪,先前那二人虽都是冲着钧阳精气而来,可行事上总还有几分遮掩,未曾撕破脸面,可此女这般毫无顾忌地宣之于口,足可见其对此物已是存了必得之心,他起手一拱,沉声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女子冷言道:“我名讳便是说了出来,你也不知,不必多言,予你半柱香,你好好思量清楚。”

说到这里,似是要点醒于他,又言:“此处虽是溟沧派山门前,可休要指望有人前来救你。”

张衍闻言。却是把袖袍一摆,锵声言道:“不必了,既要出手,又何需再等,这便速速来个了断就是。”

那女子未料到张衍回答的如此果断决绝,神色略略一僵,继而浮起一股愠怒之色,恼道:“如此不知好歹,这却是你自找的”

她挽袖抬手。露出半截玉臂,对着前方就是一指,霎时有千数飞星扬起,如夜中萤蛾,化为一道道扑闪不定的流光溢彩。自天地四方划空而来。

张衍那大巍云阙虽是已是无法抵挡此人,可除此之外,却还几件守御宝物,将早已藏在袖中的“金罗地轴符”一捏,顿有一道金光冒出,把身躯牢牢圈围住了,同时心意一引。眉心一道紫光浮出,在那里闪烁不定,似随时可以飞出。

他思谋好的对策之中,这第一步尤为紧要。只有挡得住对方一击,才能言及其他。

然而洞天真人有何神妙莫测的手段,他也无从知晓,无法做出准确判断。是以只能做好万一打算,这金符若是抵挡不住。便唯有祭出最后杀招了。

那散乱星雨过来,须臾间就撞在了法符金光之上,一时打得金芒乱闪乱蹦,颤动不已,看去已是不能支撑许久。

张衍却是精神一振,他要得就是这片刻喘息,此时得了机会,把身一抖,起了小诸天挪移遁法,忽化一道光芒坠地而去,到了地表之后,倏尔没入进去,就此消失不见。

那女子显是未曾料到他有如此能耐,怔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便是遁术佳妙,这方圆五十里内,皆在我法力禁锁之中,且看你能跑往何处去。”

她伸手虚虚往下一按,身畔云光往下一沉,千百点星光齐泄,在地表之上一阵乱打,轰轰震动不已,只眨眼间,就打出了数十个百丈深坑,且还不断往下击去。

此时天云之中,那中年修士与辛老道二人正在观望战局,中年修士玩味言道:“这位周道友好大的火气,这样肆无忌惮,也不怕惹恼了溟沧派。”

辛老道面无表情道:“周如英毕竟初成洞天未久,志得意满,想我等那时,不也是这般张扬”

中年修士点头道:“玉霄派若是拿了精气去,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有先前十派之议,不怕其不分润些许出来,只是今日周娘子得罪了这位张道友,来日可是平白添上一个大敌啊。”

辛老道漠然言道:“周氏有一弟子丧命张衍手中,要说仇怨,早已结下,况且似玉霄这等万载大派,哪会在意这许多”

中年修士嘿了一声,道:“三大重劫一至,若是运数不好,便是我等也未必能躲得过去,还是小心一点为上。”

张衍借了土遁之术,往地底深处行去,他本意是借此拉开彼此距离,只要摆脱了对方法力束缚,那时再往他去,也就容易许多了。

可深入数千丈后,却感觉那法力却是牢牢罩在身上,不曾减弱半分,暗忖道:“洞天真人之法,果是匪夷所思,这法力困锁之术,浑圆如一,竟是不受山水地势所限,看来此法不可行”

他这五行遁法也是神通法术,越往深处去,所需法力是越大,若是执意逞强,恐还未得脱身,法力就先耗尽了。是以去得一二千丈远后,便不再坚持,把身一折,往外遁去,只瞬时间,便出去了十余里。如此他尚还不觉稳妥,接连掐动法诀,三息之后,已是到了四十余里之外。

这时他再欲前行,却感觉到身前似被一堵壁障所阻,不能出去。对此他已是有所预料,所幸与那女子之间来开了一段路程,在对方赶过来的这点时间内,却是足够他施展手段了。

他把身躯往上一引,到了地表之上,手中法诀捏动,一道清气自背后浮出,七十二面“万兽眠月幡”自其中飞了出来,稍一晃动,便如电射而去,飞往各个方位。

这“六返地柩大阵”一排布开来,数十里方圆内登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妖焰大炽,呼号震天。

张衍上了法坛,见卢常素不待他吩咐,就把法阵急切催动,显也是察觉到了此来敌手的厉害,他微微点头,也不去多言,伸手一指,山河图从袖中飞出,立时镇压在了主位之上。若这阵法能拖住此人片刻,他便能安然归去。

周如英凭着方才感应,正朝着张衍所在方位追来,这时却忽见四周风云突变,她只是随意扫了一眼,遁光竟连半丝停顿也无,依旧往前驰去,显是丝毫不放在心上。

非是她大意,而是自恃实法力强横,只要不是山门大阵,根本不用去管那是什么路数,只管强闯过去就是了。

面对如此大敌,站于法坛上的卢常素也是吓得心惊胆战,拼命挥动阵旗,那阵气立化为无数烈火金风,山岩飞石,纷坠而下,可还未到周如英身上,便被其周身一层散逸开来的星光震散。

张衍微微一讶,他早已料到这座大阵困不了此人多久,可未想还是低估了对方,哪怕以山河图镇压大阵,也不过延缓不得半分而已,如照这般下去,自己脱身大计却恐难继续。

他略一沉吟,伸手入袖,取了一团钧阳精气出来,毫不犹豫地往山河图中投入了进去。此气才一入内,那副画卷之中便猛然放出条条毫光,如同沐浴在流虹彩影之中。

这时灵光一闪,山河童子转了出来,躬身道:“多谢老爷赐宝。”

张衍笑道:“这一份精气本也是要用在你身上的,现下大敌当前,不便多言,我来问你,你能拖住此人多久”

山河童子想了想,道:“小的虽有钧阳精气相助,可仓促间只能炼化些许,至多只能拖住此人半刻左右。”

张衍点首道:“足够了。”他再不迟疑,伸手入袖,将那大巍云阙的牌符取了出来。

这件法器有内禁外禁之分,方才虽是被破了九成以上外禁,可只要内禁不坏,还可以回去祭炼复原。不过他此刻并非用来守御,而是要借其之力,强闯了这片天地去。

他脚下一点,飞身入了殿中,坐定之后,把牌符一摇,就把这座云阙催动,缓缓向外驰去。

此物虽是飞遁慢了些,但此地已是距离山门不远,只要去到外间,他便可展开遁术,火速回转山门。

用不了多时,他耳畔听闻轰隆一声,不觉精神大振,抬头一看,见青碧在上,白云悠悠,知已是突破出那层法力罗网,便把牌符一晃,收了大巍云阙回来,而后往地下一投,身躯忽然消隐不见,已是借了土遁之术行去了。

这神通法术虽是耗损法力,可只要及时能入了溟沧派地界,任对方手再如何厉害,也是拿自己无可奈何。

行去百息之后,眼见还有一二里路,他便可入了昭幽天池禁阵之内,这时背后忽然一声震天爆响,一道星光冲霄而起,如匹练一般,急骤追来。

张衍自地下一跃而出,回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脚下一踏,倏忽间挪了千丈远,往禁阵之内步入进去。

周如英怒不可遏,她没想到区区一个元婴修士也能从自己手上脱逃,叱喝一声,也不知使了什么道术,竟是于晃眼之间,便追了上来,只是在踏入禁制的一刹那间,她脸上忽然露出错愕惊怒之色,忽然自天外飞来一道雷光,只闪了一闪,喀喇一声,就将她整个人劈了个粉碎。

长观洞天之内,孙真人金袍高冠,坐在玉台之上,对着一面水镜冷声言道:“在小辈面前输了阵仗,还穷追不舍,如此不要脸皮,真当我溟沧派好欺不成”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山门之外有天地

周如英一缕分身顷刻间便被打散,那观战的中年修士和辛老道都是脸色一变,不约而同往远处急急退去。

分身化影乃洞天真人一点心血,运以法力炼聚而成,若是被毁,虽对其自身损伤不大,但也需数十数载光阴才能修炼重凝出来,他们可不愿受那池鱼之殃。

两人对视一眼,既是结局已定,自也无心再留在此处,各把身躯一晃,化为流虹飞去。

这二人离去之后,黄羽公自空中缓缓浮现而出,他面上略带几许失望之色,朝昭幽天池所在望了几眼之后,摇了摇头,脚下一跺,亦是化光遁走。

张衍初时瞧见周如英气势汹汹杀来,还准备借阵禁回避,可乍然间,却见其被一道雷光击中,化作为了无数似光非光,似霞非霞之物,散在四处,看去有些灵性意识,似欲往外逃逸出去,可此间已是昭幽天池禁制所在,故而只是无头无脑地乱撞一通。

这时他耳畔边忽然响起声音道:“此是象相真人气血英粹,收了去,自有你的好处。”

张衍神色一动,方知是方才那道雷光是孙真人所为,便遥空拱手道:“多谢孙真人出手相助。”

孙真人声音又响起道:“我不过是看不惯那周如英嚣张行径罢了,倒是你日后需要小心她把这笔帐记在你的头上。”

张衍淡笑了一下,道:“弟子心下也同样记着一笔账。”

孙真人大笑一声,道:“不错。我溟沧门下就该有这份豪气,日后修行之上如有疑难,可来长观洞天问我。”

张衍拱手了行一礼,过了片刻,再无半点声息传来,知是孙真人已去,便回转身来,起了水行真光往那“气血英粹”上一刷,将之全数收摄了进来。

而后他摆动袍袖,踏云出了禁阵。未有多久。回了方才布阵之地,把手一招,那七十二面万兽眠月幡与山河图俱是化流光飞来,齐齐落入他袖中。

他于心神之中稍作感应。察觉到龙鲤姒壬还远在数千里外。非短时可至。便不再等待,把袖一摆,起了一阵罡风。托住身躯往昭幽洞府回返。

只是他方才行至半途,忽见有一名道童乘鹤而来,在天中大声言道:“昭幽府主张衍,掌教真人有法旨,命你稍候去浮游天宫一见。”

张衍忙把身形稳住,稽首道:“弟子领命。”

童子手中托起一物,道:“此是出入法符,张府主收好了,莫让掌门久候。”

他把那法符往下一抛,随后轻轻一拍胯下仙鹤颈脖,但闻一声清唳,这仙禽便扑闪翅膀,升入云中,眨眼化为一个黑点远去。

张衍伸出手去,把法符接了过来,他稍稍思忖,觉得回府不必急于一时,倒是掌门似有要事,当先去拜见。

想到此处,他把那法符一拍,其上立时闪出一道柔和光华,将他全身裹住了,随后化一道长空金虹冲天而去。

这法符飞遁迅疾,过有半炷香的功夫,就冲入溟沧派山门之内,在龙渊大泽上方驰有片刻之后,再见那光华一折,往千丈高空行去,须臾就到了浮游天宫之前。

阔别三年,再来此处,张衍却是另有一番感触,他目光一转,在三大殿上一一扫过,在经过渡真殿时,却是多看了一眼。

这时他忽觉身上一松一沉,眼前光华散去,却是已在原先来过的那处偏殿之前落了下来。

方才站定,就见远处值役童子主动迎了过来,对他打了一个稽首,恭敬言道:“张府主,掌教真人有言,若你来了,不必禀告,入殿见他便可。”

张衍点头表示知晓,他把袍袖稍作整理,便昂然迈步,往殿中跨去。不多时,便到了里殿之中,稍稍抬首,见掌门羽衣星冠,手持拂尘,高坐于星台之上,不敢失礼,走上前去,打了一个稽首,道:“弟子张衍,拜见掌门真人。”

秦掌门看他片刻,点头赞言道:“张衍,此次斗剑,你做得极好。”

张衍稍稍躬身,抱拳言道:“不敢当掌门夸赞,不过沾了少许运气罢了。”

秦掌门眼中流露出嘉许之意,又道:“那钧阳精气除霍轩与清羽二人所得,余者是否皆在你手”

张衍并不隐瞒,坦然回答道:“不错,除却那魔宗弟子所用,此次弟子共得精气”

说到这里,秦墨白却是笑着伸手按了按,阻止他说下去,道:“你拿一份精气出来。”

张衍并不迟疑,依言而为,从袖中取了一只玉瓶出来。

秦掌门把手一招,便把这那玉瓶摄了过来,叮嘱道:“此事到此为止,以后无需在我面前提及了,你可知晓了么”

张衍心中微微一动,躬身道:“弟子明白。”

看此刻掌教真人的态度,似是对这钧阳精气并不怎么看重,便是拿了一份去,也只是用来安他之心。

可先前既然做了那许多谋划,布下明暗两路,不是为了夺取精气,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正琢磨之时,秦掌门却又是言道:“今次召你来,乃是另有要事寻你。”

张衍拱手道:“请掌门示下。”

这时外间有一名值役童子走了进来,禀告道:“掌教,沈真人已是到了,正在外间等候。”

秦掌门把手中拂尘一摆,道:“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就见沈柏霜踏入殿中,他上来一礼,道:“柏霜见过掌门师兄。”

秦掌门呵呵一笑,道:“师弟不必多礼,且坐下说话。”

沈柏霜再拱了拱手,便到了一旁坐下。

秦掌门神情和蔼。言道:“沈师弟,我与张衍正好说起那事,你却是来得正好,便由你来说吧。”

沈柏霜正了正身子,道了声好,他转首过来,对张衍言道:“张师侄,昔年我去东胜洲游历时,曾奉门中之命,在那处为溟沧派另立了一座分府。只是此次我回返门中。却是准备静心修持。以待破境天时到来,不再外出,可那处若无人接手,未免不妥。而今商议下来。掌门师兄却是属意于你。我也认为颇为合适,也不知你是意下如何”

秦掌门微笑道:“张衍,若你不愿。那也无妨,只是这百年内不要出去招摇,在府内潜修就是了。”

张衍心下不禁一动,掌门令他去接手沈柏霜所立分府,这其中颇有几分微妙,只是后者看上去也并无什么情愿,那应已是早已商量稳妥。

不过他再仔细一想,却是暗暗叫了声妙。

掌门这安排之中,暗含着些许回护之意。

世人皆知他是夺了大部钧阳精气,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虽则他并不畏惧,可去了他洲,非但可以暂避风头,还可以安稳下来好生修炼,且眼下魔劫已起,自己去了东胜洲,就算魔宗之中有人来寻自己,也至多一二人而已,不会大张旗鼓。

而在府中修炼,却并不见得如何安稳,不说玄门诸派,就是溟沧派中那些长老弟子,知晓钧阳精气有不少在他手中后,多半会前来寻他,还不如出外修行来得耳根清静。

盘算了一会儿后,他便下定了决心,高声言道:“既是掌门与沈师叔的安排,哪有推脱之理,弟子愿往。”

沈柏霜听他此言,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欣然道:“我在那处曾收了好几个记名弟子,还不算正式入了门墙,师侄你去之后,可替我好生考校一番,若是有不争气的,尽管处置就是,无需看我的脸面。”

张衍也不客气,笑言道:“既是师叔弟子,那也算是我师弟,师侄定会替师叔好生管教。”

秦掌门点了点头,道:“你去之后,昭幽府中弟子自有山门为你看顾,无需忧虑,我会遣人前去传授神通道术,不至耽误了。”

张衍心中大喜,只此一桩,便值得他前去一行了,躬身道:“弟子代门下谢过掌门。”

秦掌门微微颌首,道:“至多一二百年之内,那隐匿于世的四座魔岤,必有一座现世,那时我玄门魔宗之间当有一场杀伐争斗,望你那时功行也是更为精进,好再回来山门出力。”

张衍心中一转念,六大魔宗此回斗剑失败,怕是会蛰伏更深,等到机会到了,再行发力。毕竟等了数千上万年,不至于这区区一二百年都忍耐不住,只是到了那时,自己即便无有元婴三重修为,也当早已迈入二重境中了。

秦掌门又言道:“先前你斗剑胜出,虽是以瑶阴派名义而去,却也是为我溟沧派争了不少脸面回来,当要褒奖于你,我便先赐你一门法诀吧。”

他起手一指,就有一道金光灿烂符箓飞入张衍额心之中,

沈柏霜见状,笑道:“既要张师侄出力,我这做师叔的,当也不能白白差遣于你。”

他也是伸手一点,一道红光便入了张衍袖中。

秦掌门看了一眼,讶道:“沈师弟,那可是你昔年临行之前,卓师叔赠你那法宝么”

沈柏霜点头道:“不错,只是此物如今对我而言,已是用不上了,而今转赠给了张师侄,也算是物尽其用。”

张衍打了一个道揖,道:“弟子谢过掌门沈师叔之赐。”

秦掌门把手中拂尘一摆,关照道:“此事不可外泄,你且先回府安顿,待事毕之后,择日便可成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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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法身之妙

刘雁一身藕白深衣,以玉环束发,足踩清烟,仙姿袅娜,立在昭幽洞府前。

因得知张衍即将回返,故而率一众人等在天池之顶等候。

此间除了田坤汪氏姐妹韩佐成之外,翁知远与袁燕回师兄妹二人也是站在列中。

再往后去,则是一对少男少女,则是刘雁依的徒儿左含章与林思雪。

左含章向林思雪那里凑了一点,小声道:“师妹,你可知此次师祖得了十八派斗剑第一么”

林思雪瞪大了秀眸,道:“师兄从哪里听来的”

虽斗剑结果三年前便已通传天下,但是这数载以来,他们俱是在府中闭关潜修,并不曾听闻外界之事,还是半日前闻得师祖张衍即将归府,方才出得关来。

左含章得意言道:“师兄我方才收到了谢家兄弟的一封飞书,这才知道了。”

林思雪呀了一声,道:“师兄能仔细说说么”

溟沧派各府各岛,弟子地位高低,皆是看府中师长。

昭幽府虽在山门之外,但弟子出行,溟沧派无论同辈晚辈,对其都颇为客气,这全是张衍在门中威名所致。尤其是成就元婴之后,更是不同以往。

而今师祖又成了斗剑第一,不用多想,也知昭幽天池在门中地位又要拔高许多了。

左含章眨眼道:“师妹你若愿把你那蓝玉炉借给为兄几日,师兄我便与你说知晓,怎么样”

林思雪美眸一转,抿嘴笑道:“师兄又来讹人,罢了,小妹也不来问你。师祖若是回来,魏师叔想必也是一定跟着回来,到时小妹问他就是了,总比你道听途说的来得强些。”

左含章还想说什么,忽见天中有一道金光遁空而来,破空之声响遏行云,气势极宏,他不由身躯一震,低低惊呼了一声。道:“是师祖回来了。”

刘雁依上前一步,当先跪拜在地,道:“弟子刘雁依,恭迎恩师归府。”

昭幽府中门人弟子也是一齐跪下,此刻无有一人敢随意出声。

张衍乘风而来。自云中缓缓飘落,双足站定之后,目光环扫了一遍,对诸人功行已是了然于心,微笑言道:“都起来吧,随我回府叙话。”

他信手一指,面前立有一座阵门升起。再把袍袖一卷,平地旋起一阵罡风,便将所有人都卷入了进来。

到了府中大殿之后,他因想到自己即将远离。且此去时日颇长,是以把弟子门人逐个唤了上来,各自考校指点了一番,便是三代弟子也是未有漏过。

左含章和林思雪知道这位师祖甚少亲身传法。如今能得指点,心中俱是激动振奋。

罗萧对张衍行事很是熟悉。见他如此,面上若有所思,低声对站在身侧的商裳言道:“商妹妹,你去准备些灵贝,数量多些,或许老爷用得上。”

商裳也不问缘由,螓首轻点,依言去了。

约莫有一个时辰之后,张衍才传法完毕,继而把一众弟子俱皆屏退,独把大弟子刘雁依留了下来。

“为师此次回府留不得许久,便要出外游历,至于去往何处,不便说明,此次外出,恐要一二百载才能回返,这门中诸事便交由雁依你做主了。”

刘雁依脸容平静,也不问具体为何,只是认真点了点头,道:“徒儿明白了,恩师放心。”

张衍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又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事,雁依你需往方尘院一行,昔年我曾答应一名为许经的道人,三载之后,把他收入我昭幽门下,此事我不便出面,由你代我一行。”

刘雁依玉容一正,道:“徒儿领命。”

张衍道:“为师走后,门中会有前辈来教授你等神通道术,此事乃是为师事先安排,不必有所顾忌。”

再交代了一些事宜之后,已是过去半日,便命这大徒儿退了下去。

他心中暗忖道:“此去东胜洲,临行之前,倒是需去周师兄处知会一声。”

他略微一思,因唯恐周崇举不院中,便拿诀作法,发了一封书去,不多时,便有一封飞书回转,却被告知周崇举尚在炼丹,至少还有五日方能出关。

张衍放下书信,再想了一想,忽然把身一纵,却是直下水府,须臾便到了昭幽天池的深处。

才到了这里,便觉灵潮汹涌,一股股汇成暴猛旋流,齐往一处汇聚而去。

他凝目看去,见那神兽卵胎安然在水中一快石上静卧,那涡流便是其吞吸海量灵气所致。幸好这处乃是洞天上府,否则哪还存得住它,早已被其吸摄一空。

张衍绕着此物转了两圈,察觉其远还未到出壳时机,便不再多留,纵身回了洞府,上了玉台一坐。便入定去了。

这一坐,便是数日过去。

到了第七天,他自定中醒转,默默一察,便纵身而起,驾起一道遁光往丹鼎院而去。

入了山门之后,一路通行无阻,未有多时,便到了那艘渔楼之前。

周崇举感应到他到来,却是从舱中出来,神情甚是喜悦,道:“师弟,为兄早已等候多时了。”

张衍把身落下,欲要行礼,周崇举一把搀住,笑道:“你我师兄弟,就不必这么生分了。”

张衍也不勉强,随周崇举到了里间,双方坐下之后,便互叙了一番别情。

闻得张衍归途之中,有一名玉霄派的洞天真人与半途截,周崇举眼神一凝,沉声言道:“我已知晓此事,此人名为周如英,与我本是同辈,她乃是周家庶脉出身,因为资质出众,是以被灵崖那老匹夫收在座下传授道术,不想而今已是成就洞天。哼,周族之中的洞天真人却是又多了一人,却比往日更难对付了。”

提及周族中人。他神情虽是平静,但眼中却是冰寒一片,这时他似是想起什么,道:“师弟你也无需忧心,此人这次拦你,不过是借了玄门十势之势而已,以你而今之身份,此去东胜洲,也不用怕他来寻你麻烦的。否则我溟沧派必不会与其干休。”

张衍微讶道:“原来周师兄已是知晓此事了。”

周崇举笑道:“掌门与你详谈之前,却是已先与我说过了,为兄也是赞同的,你此去东胜洲,不定是一个机缘。”

张衍听他话语。似是另有玄机,问道:“师兄可是有还什么话要交待”

周崇举笑了一下,道:“师弟此次斗剑,听闻那风海洋借了钧阳精气,突破了三重境关,”

张衍点头道:“确实如此,师弟我也是侥幸才胜。”

周崇举详细问了一遍之后。把胡须轻抚,沉声道:“如此看来,这风海洋之法身,当是度灵法身无疑了。否则你应付起来,还要难上许多。”

张衍疑声道:“度灵法身”

周崇举看他一眼,缓缓道:“此事不录道册,乃是诸派口传心授。是以师弟并不知晓。元婴修士之法身,实则有四等之分。其中最劣者。名为藏相法身,乃是修行之中用了五类杂气,功法不纯,致使化身之后,断了前路,无缘大道。这却不必多说;而往上一等,便是灵度法身,天下修士,成就三重境界后,多是凝此法身。我听你言语之中所述,风海洋这法身当是匆忙成就,若不出意外,也当为此等。”

张衍从未听说过此事,不觉问道:“不知前二等为何”

周崇举道:“再往上去,则名为通照,通照者,内外明彻,气行无阻,比度灵法身又厉害了许多。”

“至于那第一等,名为元真法身,此法身乃是先天化聚,能以一气通玄,非成丹二品之上者不能试,在我辈修士之中最难成就,溟沧派中我并不知晓,但周族之中,万年以来,只有寥寥几人曾有此成就。”

说到此处,他转过身来,郑而重之地言道:“师弟,未来若要得大成就,便必得成就此等法身。”

张衍虚心请教道:“不知师兄可有妙法教我”

周崇举敲了敲桌案,沉声道:“修炼此法身甚是不易,修士入了二重境,便需以天地纯灵之精修行,不得沾染丝毫杂气,而你得来的钧阳精气,恰是二精之一。然则除了此精气之外,却还差了一物。”

他自袖中取出了一只皮囊,起双手递了过来,道:“师弟你好好收着。”

张衍接过之后,他指着言道:“此物名为白月英实,乃我以周族之中秘法采集数种灵物所炼,内蕴坤灵之精,你入二重境后,与那钧阳精气一同炼化,当收奇效。”

张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