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113部分阅读(1/1)

声一笑,道:“沈道友,你欲拿此物,可自来取之,何必多费口舌。”

沈林图见张衍这回答强硬无比,似是丝毫不惧一战,面色一沉,隐隐也有了几分怒气,道:“既是道友不知好歹,那也无需多言,你我就此地做过一场,以定此刀归属吧。”

他袍袖一拂,倏尔出去百丈之外,回身站定,再把手一扬,便自背后飞出一把长有半尺的两刃飞刀,悬于头顶。

此刀两头尖尖,如梭一般,刀身如玉,比雪还白,在烈阳之下泛出森寒气芒。

既然已是无法谈拢,他也是起了杀心,向前一指,那刀一转,就化一道白光往前斩杀过去。

这刀来得疾快无伦,沈林图只举手之间,就已杀至张衍近前,

元婴三重修士非同小可,张衍先前与列玄教镇教神尊像有过一战,那次是靠了双月峰禁阵将其压服炼化,这次却并无依凭,因此丝毫不敢大意,手中一捏剑诀,只闻一声剑鸣,星辰剑丸倏尔飞出,奋起神威,迎着刀光而去。

沈林图冷笑一声,把法诀一引,那刀刷的一分,变化做两把飞刀,列在左右,本待顺势将那剑光避过,可是星辰剑丸也是陡然一震,亦是变作两道剑芒,分头敌上。

锵锵连声,两方刀剑于瞬息之间相击了数百次,那飞刀此时已是化作二十七数,而飞剑则是抖开十六道剑芒,展开全力与之相斗,虽是数目不及,但仗着飞掠之速快上一筹,也能勉强招架。

沈林图呵呵一笑,道:“倒是有几分本事,这却看你如何抵挡。”

他左手一伸,反掌托出一团氤氲白气来,起右手一指,那团白气倏尔一合,凝成一把白刀,接着他连掐法诀,那白气不断生出,又汇聚成刀,直至又有二十七把,方才停下。

他目视前方,手腕一抖,口中道了声“去”,那二十七把白刀便即飞出。

也不加入先前战圈,而是绕了过去,自旁侧兜了一圈,自空门之处转道杀来,

张衍与崇越真光弟子不止有过一次交手,他还曾从其长老北宫浩处得来过离元阴阳飞刀的修炼之法,对此门道术也稍稍有所了解,知晓这是一门杀伐斗阵的高深法门,练到极深处时,甚至可堪与飞剑之术相抗衡,因此丝毫不起小视之心。

他起食中二指一点,凭空生出一道水光,浪花飞散,潮头涌动,往上一起,那些飞刀被水势一带,刀头一沉,似是要往里投去,

沈林图哼了一声,默掐一个法诀,这些白刀立时震动,忽而化气飞去,摆脱了水光牵制,再合起来时,已是变作漆黑色泽,乌芒道道,似虚影一般,霎时穿透水光,往张衍内圈中杀去。

离元阴阳飞刀号称“刀中藏法,炼化阴阳”,练到沈林图这等境界,阳刀可随时化为阴刀,阴刀亦可以顷刻间转为阳刀,刚柔之势,可凭法诀在斗阵之时变化来去,由心操持。

这法门是乃是这门道术的根本,沈林图之所以要取阴戮刀,就是因为如能持此刀倚为阴刀,再以自身法力炼为阳刀,二者化合为一,就能窥破秘关,进而跨入洞天之境。

因有这一层缘由在此,不得此物,哪怕追至天涯海角,他也是万万不会放张衍走脱的。

张衍看那飞刀尚未临身,已是阴气森森,身上如浸寒水,便一摆大袖,将辟地乾坤祭出,此宝到了外间,感应到飞来刀气,立时放出一道十丈宽的金光帘幕,将他身周尽数围起。

那刀气极是厉害,到得跟前,凶芒连连闪动,将金光斩得不断晃动,荡漾起波,可每当看似要斩破之时,乾坤叶就一个震动,又复将其凝实几分。

沈林图目光一寒,哼了一声,默念了几法诀,再把双手一展,抖了抖肩膀,自他左肩飞出二十七把白刀,他喝了一声,左右刀光再往中间一合,化作一柄五尺长短,浑身精光闪耀不断,散出缕缕烟气的阳刀。

与先前那些白刀不同,此刀似是一把宝器,他伸手一探,将其持在手中,对准着乾坤一叶一斩,惊鸿一道,正中其上,只顷刻之间,就将那护法金光斩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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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五章 困锁天地设囚笼

乾坤叶金光一散,原本在外逡巡的飞刀面前已无阻挡,趁隙往里一拥而入,齐往张衍斩来。

张衍眼见飞刀临头,却是不闪不避,大喝一声,起手遥指剑丸,那十六道剑光突地飞起,原本与其缠在一处的二十七把阳刀被尽数甩下,转而向沈林图反杀过去。

沈林图也是暗吃一惊,他没想到张衍这时竟敢弃守不顾,反而与他放手对攻。

在他看来,这分明打得是攻敌必救的主意,好迫使他撤回杀招,以缓解自身危局。

在佩服这份大胆与决断的同时,他心中却是泛起冷嘲,暗忖道:“若是换一人来,不定被你打个手忙脚乱,挣回胜机去,可在老道面前如此做,却是取死之道。”

他身躯一抖,将护身宝光祭出,乃是如烟雾霞,灿灿夺目,同时运法一催,手中那一柄玉刀便就飞起,才去得空中,就倏尔化作五十四数,织成一片绵密刀网,将剑光纷纷弹开。

而张衍那边,刀气方才迫近,还未及沾得身躯,身上那件“经罗遁钧宝佑衣”已有感应,登时撑起一片精光,放出三尺之外,亦是把袭来白刀拒在外间。

那刀芒犀利无比,反复劈斩之下,竟也是将那精芒削去了不少,但终究不能破入。

沈林图一瞥之下,不禁“咦”了一声。

他道行高深,这飞刀之术可不是门中弟子可比,寻常法宝根本抵挡不住。而此刻未能取得战果,显见张衍身上所披道袍,不定也是一件至宝。

他眉头一锁,若是只一件玄器,倒是不难应付,但要是两件玄器护身,那就有些棘手了。除非有一击破敌,否则很难将其拿下。

其实以他元婴三重修为,再加上手中法宝。若能蓄势准备,倾尽全力一攻,未必不能破开。

但这只是纸上谈兵。需知修士并非死物,不会站在那里任人砍杀,稍稍察觉不对,就会躲闪退避。

尤其是张衍这等擅长飞剑之人,飞遁来去,闪挪自如,那更是不可能给他这等机会了。

是以若不想出良策来,再这样斗下去,哪怕到法力耗尽,也未必能分出胜负。

沈林图不禁思忖起来。暗道:“我虽自问遁速不慢,但飞遁掠空,乃是此人所长,我若是衔尾追索,却未免落了下乘。需得设法困住他才是。”

他在这里筹谋破敌之法,而张衍挡住飞刀后,却已是腾出手来,他向上一点,顶上乾坤叶当空一摆,放出一缕云光。如笼罩下,居然把他与那些个飞刀一起圈入进去。

张衍叱喝一声,疾运玄功,接连发出数道紫霄神雷,落在那些飞刀之中,只闻轰轰雷鸣震响,就将其纷纷炸碎,崩散成丝丝缕缕的水精之气。

他知晓这阴阳飞刀能分能合,能散能聚,只要自己放任不管,哪怕没有人催使,这些飞刀不用多时就又会凝合出来,因此把山河图取出,两手一分,将图卷扯开,随后对着那些水精之气晃了一晃,那些精气似被一股无形之力摄拿,皆往图卷之中落去不见。

沈林图正思索时,忽觉那些刀气与心神失了联系,不由一怔,知是被张衍不知用什么手法破去了,惊叹道:“小辈好手段”

要是崇越真观弟子被张衍收去刀气,便还需以水精之气施法凝聚,但以他修为,早已脱出了藩篱,纯凭法力也能凝聚离元飞刀。

他把手伸出,运功一转,掌心之中一道白气升空,片刻之后,骤然一分,竟又是化出许多飞刀来。只是比之先前数目更多,共有四百八十六把,刃光闪寒,似白雪片片,舞在空中。

他掐诀驱使,把飞刀分作三股,每一股有一百六十二数,再一挥袖,其中一股便往张衍正面杀来。

而另两股飞刀也不来却寻他麻烦,而是左右而来,往侧后飞去,看那情形,倒似是要抄掠他的后路。

张衍瞧那飞刀来势,心头微动,他身上无论宝佑衣与乾坤叶,都是能护定周身,任哪一方来攻,都无有那等寻常法宝的空门所在,他不信沈林图看不出来这点,可明知如此,对方却还这么做,那定隐含有更深目的在内。

他一时虽看不出来,但也不能让对方如意,因此并不与那一股袭来的刀芒纠缠,而是起了剑遁,闪身避开锋芒。

沈林图却是不依不饶,连连驱动那数股飞刀,兜转一圈,又是形成品字形包抄之势,似是总想要把他封堵在内。

见得这等情形,张衍更是确定心中所想,仗着剑遁之速奇快,一道剑光满场绕走,总能从刀圈之中及时脱身出去。

他虽是飞遁挪闪,但也并不是一味退避,而是在暗中寻找反击良机。

不过沈林图并不因他是元婴一重修士而放松守御,自身门户守得异常严密。

运使飞刀之时,也并不是一股脑地放出,而是总留有数道刀芒在后,能随可以回援,再加上那如云霞一般流遍周身的护身宝光,并不是轻易能攻破的。

沈林图竭力催动飞刀,接连拦截追剿,就是无法将张衍困住,如此数个时辰过去,他也是渐觉不耐,手一翻,拿了一只银圈出来,看准张衍飞遁势头,往外就是一丢。

张衍一直在留意他的动作,不待这法宝临身,就喝了一声,将“福寿锁阳蝉祭”出,一点清光直奔此宝而去,“叮”的一声脆响,就已附着在这法宝之上,将其牢牢定在半空。

沈林图嘴角有些抽搐,他几次出手,皆被张衍用法宝化解,且件件皆非凡品,他也是惊凛不已,便是他身为崇越真观长老,也没有这般丰厚的身家。

自忖若是不出手段,再这般耗磨下去,就算战上数日夜结局也未见得会有两样,不禁暗道:“原想捉了此人去,再把阴戮刀逼问出来,不想如此难缠,索性就先斩杀了,再拷问元灵便是。”

他原本并不想和溟沧派撕破脸皮,可是目的无法达成,他便成道无望,那就唯有下得杀手了。

东华洲如今大劫在起,他却不信对方能分散力量,杀到崇越真观门上来。

至于张衍说此刀赐予了自家徒儿,他认为那是在诓骗自己。

杀伐真器百中无一,极是难寻,就算崇越真观有三大重器在握,但能用于争斗伤敌的,也唯有这么一件而已。

他不认为张衍会看不清其中价值,因此更愿相信是阴戮刀不愿供其驱策。

他心中这一动杀念,出手便不再有所保留。

眼帘一垂,默运玄功,法力层层攀上,霎时顶上升起一朵氤氲白雾,到了云中后,再往外蔓去,不过片刻功夫,就密布十余里方圆上空,一时阴霾笼顶,蔽日遮天。

张衍忽觉一股无形之力笼将下来,似是身上压了巨石,转挪时比之前颇有不如。

他身形不过是滞了一滞,这一线之差,那些追索而来的飞刀便抓到了机会,忽然往外一散,已是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住了,不过却并不急着来攻,而是隐隐将他去路封住。

张衍目光环扫一圈,他能隐隐察觉到,这些飞刀暗含某种玄奥法门在内,倒是有几分类似阵法,已将这一方天地给困锁了,容不得自己再飞遁出去。

他顿生警凛之心,当日列玄教神尊像与他斗法时,感觉难以下手时,也是使了类似法门,方才出手摄拿他。

前鉴不远,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沈林图起手作势,连掐了几个繁杂法诀,身后隐隐有灵气鼓动,忽然之间,就有一道刀芒冲霄飞起,半黑半白,凶芒不停暴吐,由海至空,足有千仞高下。

他默持良久,忽然一睁眼,双目光芒大盛,暴喝一声,突然向张衍伸手一点,背后刀芒倏尔颤动,如山岳倾颓,猛然劈斩下来,似是要一鼓作气,将他斩于刀下

这一道刀虹横空经天,足有数里长短,耳膜中只闻隆隆大响,还未下落,底下海浪就从两侧分开。

只看此刀威势,张衍就知非是能硬抗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脚下一点轻云,立起了小诸天挪移遁法,霎时之间,就去得百丈之外,只闻身后一声大响,回首一看,见那一刀竟将底下宫观一斩两断,劈开一道宽十余丈,有数里长短的沟壑来。

沈林图见他躲闪,冷笑一声,再挥一刀,这一回却是斜斩而至,张衍身形忽闪忽现,再次遁去百丈远,耳畔中听得轰隆一声,却是将壁礁府一面珊瑚城墙削去一截。

沈林图连挥几刀,如今每一刀皆有宏大威能,极是耗费法力,如不是将张衍困住,他也绝不会这般使用。

不过他也并没有指望能凭此就能斩杀了张衍,只是用此法逼得其不停躲闪,从旁牵制,令其无有余暇顾忌其他。

而在同一时间,他却催动刀底下那四百八十六把飞刀不断向内迫近,将张衍可以躲闪的空间慢慢挤去。

眼见得再出得几刀,就可使得张衍毫无闪躲余地,沈林图自觉已然胜券在握,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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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六章 借刀龙鲤

沈林图又接连使得几次神通,刀芒过处,将张衍所能回旋的圈子逼得越来越小。

再过得片刻,他自觉时机已是成熟,就将浑身法力凝聚一处,默默运转了一会儿,他猛然大喝一声,探手一指,一道惊雷掣电般的华芒便闪空劈下。

这一道飞刀这是沈林图运足全力所出,若是斩中,哪怕张衍有两件法宝护持,也有极大可能置他于死地。

可就在这时,沈林图视界之中,却见一点清光飞出,眨眼就化作一座长宽各有两百五十丈,遍体绕有云气,四角各是望阙的飞宫来,刀芒往上一斩,却似柳叶轻羽拂过,只是使得禁制光华泛起轻微涟漪,除此之外,竟是别无动静了。

张衍站在殿中,看那刀芒消弭而去,不由微微一笑,将手中牌符一晃,脚下庞大宫阙轰然作势,蛮横往外一冲,立时将那些围在四周的飞刀撞得稀烂,轻而易举就脱身出来。

沈林图膛目以对,他心中又惊又怒,万万没想到,张衍还有此宝在身,登时有措手不及之感。

等他反应过来时,见张衍已是向外而走,怒骂道:“1小辈,岂能让你脱身”

化连喝几声,不断使出阴阳飞刀,向飞宫斩去,可此举徒劳无功,飞来刀芒似是浪拍礁石,只撞自身粉碎,却撼动不了飞宫分毫。

就算修为到了他这境地,要想对付这此物也是妄想。

这星枢飞宫本就是溟沧派中给门中十大弟子护身保命之用,哪怕遇上洞天真人,也能抵敌一二,更何况居中主持的张衍亦是元婴修为,这便不是沈林图所能攻破的了。

沈杯图试了数次,弄得自家气虚力怯,却仍是奈何此物不得,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恨恨言道:“若是有阴戮刀在手,此宫我一刀可破,何至顿步于此”

张衍把身一纵,到得星枢飞宫殿顶之上,目光中泛出思索之色,他此时也在想着如何对付此人。

他入道至今,所遇到的对手但凡修为高于他的,多数都是放手来攻,可沈林图却是个例外。

此人出手严谨,步步为营,不因为道行高过自己而有所懈怠,哪怕占得绝大优势时,也没有放松警惕,疏忽守御,很是沉稳。

这等对手其实最难对付,因为身上没有多少破绽可寻。

张衍将自己所能动用的手段寻思了一遍,倒是有数种方法将其击败,但要杀死此人,却是极难。

对付守御上佳之辈,张衍的想法与沈林图也是一致,就是设法将其逼入绝境之中,才有可能赢得。

但是沈林图这身躯为元婴法身,非是肉躯,非但飞渡重云快如轻虹,且若无一击溃敌之能,就能让其逃了去。

张衍认真思索了不一会儿,心中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主意来。

他低头想了想,再把头抬起时,双目中奕奕有神。

把手中牌符一晃,星枢飞宫化一点清光落入袖中,随后一展剑逍,驾起一道精芒,往来路飞退,心中则道:“只看你上不上钩了。”

沈林图见他突然把飞宫收起,去了自家最好凭籍,不由一怔,不知张衍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只是见其飞去,面上犹豫了几下,终是舍不了阴戮刀的诱惑,亦是起了逍光,追了过来。

两人这一番追赶,忽忽就是两日过去。

张衍在前飞逍,忽听得远远有雷声响动,心中已是有数,暗道一声:“来得好”

他回头对沈林图一笑,随后沉身往下一落,还未得海面,一掐法诀,整个人便忽而不见,不知去了哪里。

他这是五行逍法神通中的水逍之术,只要有水之地,弹指之间,就可遁至数十里之外,只是他尚未练至纯熟之境,否则方才海上就算被禁阵困牢,也能借水逍出来。

沈林图从未见过这门神通,不知就里,只以为张衍往深海中去了,他哼了一声,也是往下冲来。

只是冲入海中之后,连下十余里,也未见得张衍身影,心中极是纳闷,暗道:“小辈与我不过前后相差一脚,怎可能跑得如此之快难道又是什么宝物不成”他转了一同之后,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正烦躁时,忽然察觉到东南方向有灵机涌动,似往海面而去,他睁目一看,正是张衍无疑,他不及多想,立时化作虹光一道,追寻过来。

他须臾到撞破海水,到得海面之上,却见面前是一座岛屿,张衍正站在峰上,手中持有一朵紫花,衣衫飘飘,面上微微而笑,似是正恭候于他。

沈林图立在空中,沉声道:“张衍,你弄什么鬼”

说话之间,他也不客气,抬手发出一道刃芒,往下劈斩而去,正欲再使得神通,可手中却是一顿,愣然看着前方。

令他难以置信的,他随手居然一刀下去,居然就将张衍一刀斩作两截,鲜血流了满地,再仔细一看,已是发现了端倪,不禁怒道:“小

辈原来使得假身道术。”

可他未曾发现,那一刀非但将张衍假身斩毁,也将那朵“瑶紫簪花”一起斩碎了。

他虽为元婴修士,可也从未听说过此花,不知这是龙鲤最是欲得之物,是以就算瞧见了,也没有放在心上,可就在这时,他忽隐隐听得一声怒吼,似从数百里外传来,震得海天隆隆而响,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心中暗付道:“听这声势,莫非是那头龙鲤不成原来是闯入这老妖的地头了,这老妖脑袋也不太灵光,但道行倒是不浅,倒是不宜与其照面,可恨那小辈定是还未走远,却不知此刻在何处。”

龙鲤乃是异种,修不成人身,只是寿数悠长,甚至有活过万载之辈,这头龙鲤自沈林图修道时就在海上出没,已是享寿数千载了。

这片海域乃是这老妖地义,沈林图也是知道的,不过老妖平日甚少出来,因此他一时之间也未曾想及。

他并无心与这龙鲤遇上,但娶就此离去,却又有些不甘心,正犹豫不定之时,只见一道剑芒跃出,张衍却是在不远处现出身来,对他微微一笑,道:“道友可是寻我”沈林图一怔,随即目露喜色,道:“张衍,你胆子倒大,还敢来我面前,这回看你往何处躲,他把衣袖一抖,精光爆射,数百飞刀竟是一齐挥洒出来。

张衍却是一笑,一道剑光腾起,将身子一裹,霎时化芒飞去。

“你往苹里走”

沈林图好不容易才见得他身影,哪里再肯放过,使力把刀芒催动,纵身一跃,身形与刀合一,汇成一股如虹天矫的白光,紧紧追在他身后。

张衍虽是飞逍在前,却只是兜圈子,并不离开这片海域。

两人转了三四圈下来,就见远方就有一阵百丈高的浪头涌至,一头龙头鱼身,顶上生角的妖物在其中载沉载浮,身后跟着不下百条蟒精,千头妖鲨,其余鱼鳖精怪,更是数不胜数,正掀起滔天巨澜,往此处奔涌而来。

沈林图虽也是察觉到了,知是他那老妖到来,心中有几分忌惮,不过张衍不走,他也没有不离去的道理。

那龙头鱼身的妖物转瞬便至,一声啸吟,裹挟巨量海水,轰隆一声跃出海面。

此妖长须阔唇,貌甚威严,身披如铠金鳞,在艳阳之下,泛出耀目光泽。躯体大有百丈,腹下只得双爪,掌有三趾,有一团周环缭绕的黑云托在下方,悬在两人跟前。

这等大妖在前,沈林图与张纤两人也是一分,各自往后退开百丈,暂且罢手休战。

张衍见这老妖此时瞪着一双龟眼死死瞪着沈林图,就知自己使计已然成了。

先前他路过此处时,这龙鲤不过闻到瑶紫簪花的味道便就出来寻他,因此猜测此花对这妖物诱惑极大。是以故意设下局面,使得沈林图上套,若是两者能够斗起来,那他便可从中渔利。

此举其实也是他灵机一动,也不知是否能算计到沈林图,那头龙鲤究竟上不上当,也是不太确定。

不过只要有三四成的把握,那就值得他去做了,左右也不过舍了一朵花去。

以他眼下修为,就算布下大阵,引得这龙鲤前来,也未必能将其活捉了来。

沈林图此时也是察觉到有些不妙,因这龙鲤老妖对张衍理也不理,却把九成以上的关注投到了自己身上。

他眼皮跳了几下,咳嗽了一声,稽首道:“道友请了,我二人有一桩因果要了,乃是误闯道友宝地,不是有意犯得贵界,还望海涵,

如是不喜,贫道这便退去。”那头龙鲤却是不说话,沈林图还想说什么,心中忽然起得警兆,暗呼一声:“不好”

他还不及躲避,一条满是鱼鳞的如山巨尾自海下窜出,猛地拍在他护身宝光之上,虽不曾破开,但也打得他在云头上跌了一跤。

沈林图在云上一滚,才站起身来,神情却是羞怒交加。

他没想到这头老妖竟然如此不讲道理,上来便与他动手,身为崇越真观长老,却被一头妖怪打了,这脸面他实在是丢不起,咬牙道:“尔这披鳞带角,不龙不鱼的蠢虫,莫非以为本座好欺不成”

最快更新,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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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隔岸观火 从容收官

沈林图一语说完,当即发难,大袖一挥,舞动出百数把离元阴阳飞刀,寒光道道,斩将下来。

龙鲤体型硕大,来不及躲闪,所有刀芒一个不落,俱是砍杀在它背上,顿时传来阵阵金铁交击之声。

只是其浑身金鳞坚固无比,飞刀俱是撞成一团团精气飞散,竟是连个印痕也留不下。

这头妖物并无敌友之分,只是因为沈林图毁了瑶紫簪huā,方才对他格外仇视。

现下这一动手,却也是被激怒了,喉中发出咆哮之声,身后大尾裹起狂风巨浪,又自抽了过来。

沈林图已是吃过一次亏,不敢硬捱,欲从旁遁走,只是才出去数丈,张衍却是一揌袖,水行真光荡出一第两百二十七章隔岸观火从容收官道,将他身形扯了一扯,缓了这一步,便没能躲得过去,背上又结结实实吃了下,再次跌侄。

哪知他吃下这个闷亏后,却是一声不吭,黄是一起法诀,匆忙驾光飞去。

此时他也反应过来,若是张衍与这龙鲤一起为难自己,那也是遮拦不住的,是以想要先离了此处,回头再找二人算账。

张衍好不容易才把他拖入坑中,怎会放他走,当下一个踏步,以挪移之术转到其前方,把星辰剑丸祭起空中,遥遥欲斩,同时抬手发出一道紫霄神雷。

沈林图见一道紫芒过来,其势威烈无伦,迫不得已,只得停下身来防备。

只是就在这时,那头龙鲤老妖突发一声厉吼,张口喷出一道深红光气,上了天穹后,便迎空散开,化作一团如霞如火的厚重彤云。

而底下却是海水如蒸,化作雾气袅袅上飘,方圆数十里水域尽笼于一片烟霸之中。

沈林神情不禁一紧他认出那是龙鲤练就腹中的一口,香精元罗气”此气能大能小,能散能合,极是坚韧难破,平时放出去时,能一第两百二十七章隔岸观火从容收官气拖回百里之内的水族回来供它吞食。

若是一旦被此气裹住了哪怕以是他的修为,也不敢说有把握冲得出去。

虽此气无法伤敌,但要是被其拖入深海之中相搏,那便要大大吃亏了因此未敢迟疑,即可纵身往外遁走。

张衍见妖云漫天,滚滚而来,似要将海天拢在一处,他并不识得此是何物,但也看出此气极是不同寻常,留在此处怕是连自家也被牵扯进去因此把身一纵,化一道祥光往天外奔走。

心中则暗道:“修为至这等境界,似都有这等困锁天地之术,修士若无有遁身法门在手,怕难以与其争锋。”

想到此处他忽然想到,自己所习得五行遁法神通似也有这等法门心中却是若有所悟。

那妖云渐渐合闭,不过须臾,就只剩一线缝隙。但二人遁速都奇快无伦,若是无有意外,都能在赶在围合之前冲了出去。

张衍不多时就到得那元罗气的所及边缘之处,眼见得再有千丈,就能脱身,这时转首一看见沈林图亦是朝此处化光飞身而来,心中一动,忽然把身一横,拦在出路前方,对着其骈指一点发了一道紫霄神雷下来。

沈林图见张衍在前,一直忍耐着不曾出手本想着到了前方再暗算其一把,却不曾想到张衍抢先动手,此时他若是躲闪,那势必出不了此处,因此暗骂一句,硬生生挨了一道雷法,震得身形晃了一晃,依旧向上冲来。

哪知张衍却得势不饶人,又接连发了几道雷术下来,他不得不运起法力硬扛,嘴中则道:“张衍,这头老妖善恶不辨,敌友不分,你休以为它会帮你,你我有何恩怨,稍候出去再谈”

张衍笑了一笑,却是并不答话,手中攻势却是更疾了。

沈林图眼见那条缝隙越合越小,心中却是大急,哪肯与张衍在此纠缠,仗着法力高深,把护身宝光持定,张嘴一喷,倏尔一道如虹刀芒,霎时从雷芒之中穿出,直奔张衍面上去。

张衍知晓自己一旦避让,必定让沈林图得了机会冲出去,那时逼不住此人尚是小事,若是此人先一步出得此间,必会反过手设法将自己堵在这里,因此不闪不避,神色一凝,将乾坤叶祭在前方,再把浑身法力催动,身上宝衫精光大放,恰似一轮明月悬空,耀目至极。

那光华过来,只闻一声清鸣,乾坤叶竟被震了开去,而那光华也是势头尽了,张衍一看,却是一把如雪搓成,柳叶形状的小刀,不疼不痒在他护身宝光之上斩了一下,便即飞回。

沈林图伸舌一舔,将那小刀重又纳入口中,再次向前冲来,还未出去几丈,却见眼前一暗,出来一只通体由黄烟凝聚的大手,如山岳也似,压将下来。

他忙把手一搓,一道犀利刀光飞出,撕开一条去路,把袖一摆,乘光驰去,可方才跃身而过,却见面前又出现一道黄光横亘在前三番五次被阻,他恨得直咬牙,只是此刻也顾不上喝骂,御使了百数刀芒上前劈杀,意欲破开去路,可这道光芒如浑厚无比,刀锋竟然不能一斩而断,原本如飞矢般的去势不免又是一滞。

张衍此时撇见那妖云即将收拢,不慌不忙运起小诸天挪移遁法,霎时闪身出去,临去之时,还不忘又打了数道神雷下来。

待沈林图破开那一道土行真光出来,方冲至关口,却又被那神雷生生打得退了几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妖云合拢,只闻轰隆一声,便看不见到他踪影了。

张衍出得云圈,未免那老妖转头来找自己麻烦,就把身一晃,借水遁去了数十里外,再破空飞去,转了几圈后,寻了一处无名孤岛落下,往高处一坐,遥遥关注着战局。

虽是隔了如许远,但他依旧能听闻海上隆隆回响,显是二人争斗极为激烈。

此时那笼在海上的“香精元罗气”却渐渐缩小,自远处看来,倒似是一囊。直至亩许大小后,只见那老妖口衔此气,摆动身躯,往海中沉去,过不了多时,就消失不见。

张衍看得也是心中微惊,他知晓那红气有古怪,却他没有想到这般厉害,谣林图竟是未能曾逃得出去,龙鲤乃是水族精怪,海中之能更胜陆上数倍,这回沈林图恐不讨不到好去了。

张衍摇头一笑,此人即便得以脱身,恐也是元气大耗,自己只需耐心在此调息等候二人分出胜负便可。

他这一等,就是十余日过去。

海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总不见有人出来,那龙鲤更是不知所踪,仿佛没了声息一般。

张衍也是诧异了,自语道:“莫非沈老道从他处走了不成”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这龙鲤在东海之上活了数千载,先前也不是未有大能之士打过它的主意,只是此妖一来道行不浅,二来有潜避深海之能,是以难以捉拿,要是这二人在海下打斗时去了别处,倒是很难觅到踪迹了。

他思忖道:“再等上十日,如是还不见人踪,那便无需再等了。”

又过了五日后,他忽见海面上灵机涌动,似是煮沸的水一般翻腾起来,不由站起,抖擞精神看去,只见水上出现大片大片的鲜血,几乎将这一片海域都染红了,不但如此,其中还有数百片巴掌大小的破碎鲸片浮出。

张衍看了几眼,把手一抓,摄了一道鳞片过来,放在目下一辨,见其金光耀眼,坚固柔韧异常,却又轻盈如羽,只是其上犹带血渍,正是那龙鲤身上金鳞。

他眼睛微微一眯,只此看来,那龙鲤必是遭了重创,就是不知沈林图到底如何了。

再等得足有半个时辰,忽然有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其中有一人影,甫一出海,就匆匆往西北方向而走,张衍仔细一看,观此人身影,正是沈林图无疑。只是此刻却是道髻散乱,身上衣袍更是千疮百孔,破破烂烂。

张衍目芒微微一闪,沈林图乃是元婴法身来此,所着冠袍本是法力凝聚而出,此时却连修补一下也不曾为之,可以想见,是窘迫到了何等地步。

想到此处,便纵身一跃,乘风追去,不过他向来谨慎,只是远远吊在身后,并不逼上去。

他一路细细观察,却是瞧出了一点端倪来。

沈林图法身身形面目与真人仿佛,但此时却是忽隐忽现,似是一团虚影,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其吹散而去,不但如此,其飞纵腾身之际,也是歪歪斜斜,跌跌撞撞,明显是受创颇重。

看出此人虚实之后,张衍哪里还会客气,把玄功一运,轰然一声大响,元婴自顶门遁出,背后五色光华之中,就有一道蓝芒落下,往前涌动卷去。

沈林图惊觉回望,不免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张衍不但未曾离去,还在此恭候与他。

见那蓝芒之中似有无边巨浪过来,已是来不及躲避,急把玄功催运,驾起宝光,死死稳住身形,不至陷落进去。

张衍朗声一笑,他把肩膀一抖,身后那五色光华之中,就有一道刺目红芒横空闪出,似是流火大炎,熔燎而来,只是一触,就将那护身宝光录去了。

沈林图大惊失色,可毕竟还有几分法力在身,再把宝光祭起,可那红芒再度刷来,一扫之下,又将宝光销去。

来来回回三四次之后,沈林图已觉力不从心,一个疏忽,便被那火芒带上一点,惨呼一声,倒跌下来。

张衍一声喝,一抖袖子,将乾坤叶往下一丢,金光一抹,就将他罩了进去。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八章 真火炼法身 入海擒龙鲤

张衍眼中露出丝丝冷意,此战他非将沈林图这法身灭杀不可,否则其一旦逃脱回去,休养一段时日后,恐又会出来寻他的麻烦。

此时虽将其罩进入乾坤叶内,但他也知,只如此还杀不死这具法身。

元婴法身与血肉之躯有所不同,为修士毕生修炼的元精所化,受创之后,只要根本不坏,寻一僻静之所吸纳天地灵气,用不了多时即可复原。

只此也可以看出,那海下龙鲤也多半也是未死,不定还有几分战力,是以沈林图才匆匆奔出,甚至连停下喘口气的机会也无。

张衍身后五色光华一转,那飘飘如火的红光又是落下,绕着乾坤叶所放金光转了一圈。

霎时烈焰第两百二十八章真火炼法身入海擒龙鲤朝天,若从远处看来,如同在空中点燃了一团井熊篝火,映得云如血染,半天皆赤。

他在云头一坐,掐诀而起,把那火芒驾驭起来,不断次入其那金光之内。

沈林图被困在乾坤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