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7部分阅读(1/1)

媚人也不藏私,总是细心指点。这一来,她家里的绣品生意非但没减少,反而因为邻居们口口相传,媚人的名声越来越大,临近几条街的小媳妇大姑娘们,都这来这里挑选所需绣品丝绢,是以,媚人家绣品摊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她父母也是实诚人,做生意又公平,寻日买菜,只会多给人家几根葱蒜、几棵菜,断乎不会缺斤少两,很快跟左右邻舍熟识起来,邻居们虽然做着五花八门的营生,却都肯照顾媚人家里的生意,很快一条街的邻居都爱上媚人家里的菜摊买菜。一家子的日子很快顺畅起来。

六月间,媚人等一家子生活上了正轨,便亲自绣了几条富贵牡丹的绸缎手帕子包了,又把自己父亲从乡下淘换回来的新鲜水果,装了几大篮子,送到贾府后街托林之孝家里,托他们转交给府里各位主子及一般小姐妹们,并特特传信于平儿,告知了她家具体地址与他们目前的生活情形。

其实媚人所说这些,旺儿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媚人所说与旺儿所说对上了,心中暗暗嘉许。

就是老太太得了媚人孝敬新鲜水果,又听凤姐说了媚人一家情形,也点头称赞:“是个有脾性的丫头,她这里既没有根基,到底我们府里出去的,府里能照应就照应她些。”

凤姐自是点头答应了。

回头再说袭人,宝玉生日那一日各处忙乱,一直到午饭后略有闲暇时,平儿才请凤姐示下,让人捎话,让袭人悄悄先到后街林之孝家里藏起来,自己插空子出去与她见了一面。

平儿的意思,这一面无论如何要让袭人打消回府的念头。

谁知袭人见面就不停口的询问宝玉的情况,问自己走了,他吃的可香,睡得可安稳,衣服穿得暖不暖和,身子好不好,犯了病没有。

平儿根本插不上嘴,只好等她啰嗦完了方摇头劝说:“你已经小死一回人了,怎么还是这般死心眼呢,这府里各人一番心思,恨不得吃了对方才好,你如今得了自由,不说走的远远的去过自己的日子,还惦记宝玉做什么,他难道还少人服侍吗。”

袭人哪里听得进去呢,噗通一声给平儿跪下磕头如捣:“平姐姐,你帮帮我,救我一命罢,你替我求求二奶奶,求求太太,让我重回宝玉身边去,我心里只有宝玉,倘若让我嫁给旁人,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任凭平儿怎么劝说,袭人只是不听,口口声声要回贾府。

平儿顿时恼了,厉声叱喝:“你个糊涂东西要作死,你且自去,我绝不会帮你,府里事忙,我是偷空出来,也该回去了,我今日到此,就算是全了我们姐妹情分,今后你也别再找我,找我我也不来,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平儿这里别了袭人,气愤愤回府而来,把会见袭人经过情形,一一说与凤姐,凤姐听了一阵冷笑:“枉你这番好心好意,偏遇她个不知死活的奴才,你也尽了心了,今后再别理她。”

平儿虽答应了凤姐,暗地却长吁短叹好一阵子,后来再没听见袭人消息,估摸着她是不是已经醒悟了,这才慢慢放开了。

袭人这一点米粒之花,并没有她自认为那般重要,她是否残败,并不影响贾府的欣欣向荣。贾府的主子们照样金樽玉贵,照样沉迷在纸醉金迷的日子里。当然这里面只除了凤姐。

凤姐的生活异常充实,每日忙碌,不得空闲,除了议事厅理事,大力一家子吃喝拉撒,还要每日奉承贾母,时不时要去黛玉房里关心一番,或是叫了黛玉来说会子话儿,话里话外提点黛玉,无论老太太太太如何说了无须多礼,嘱她每日务必要去王夫人房里一趟请安问好,且别叫人挑理儿,或是给人留下背后抹黑的机会。

黛玉知道凤姐说话必有所指,一早一晚坚持到贾母王夫屋里请安问好,倒也时不时碰上宝钗母女。薛宝钗虽然时时当着黛玉与她母亲摩挲亲热,黛玉因被凤姐打了预防针:“妹妹失母,她失父,做不过是父母不全,她比你还多个混账哥哥,妹妹有什么好羡慕她呢。”也没觉得什么心酸难过,反而是不大愿意再见她们,空闲时间多半来找凤姐迎春消磨。

凤姐背人处,也时常人点宝玉,叮嘱他喜欢林妹妹放在心里就好,犯不着人前拉拉扯扯,弄的人尽皆知,与林妹妹清誉有碍。只是宝玉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子事情。凤姐也不着急,眼下尚且风平浪静,林姑父尚在,薛宝钗也还盯着宫闱那个馅饼呢。

除了提点宝玉黛玉,凤姐是不遗余力,继续调理她的嫡亲姑妹子贾迎春。

凤姐等迎春把那些账册里的弯弯绕看明白了,便开始教她分辨各种绸缎布料,识别各种古董珍玩,这些都是当家注目应该具备的能力,凤姐甚至把自己掌管藏宝楼的钥匙交予迎春,方便她随时观摩,细心领会。

等她对布料古董有所了解,凤姐便让她正式跟着平儿学习管家之事,学习如何应对家里那些刁钻的管事婆子、媳妇子。再后来见她有所领悟,便开始带着她去议事厅旁听,有时也让她帮着自己处理一些简单的家务。再遇到亲戚家女眷走动,凤姐便把迎春带出去应酬,家里接待女客,凤姐也会让迎春一旁作陪。

迎春原本生性聪慧,只是无人疼爱重视,有些过度自卑自贱,慢慢就长偏了。凤姐这一番提拔调理,无形中提高了迎春在府中的地位,使她有了做主子的自觉性,心情也开朗起来,脸上时时挂着自信得体的笑意儿。

迎春跟着凤姐学些眉高眼低,渐渐丢掉了先前世事不问的懦弱性情,慢慢变得有主见,遇事也不再一味退让,逐渐有了担待。

许是跟得凤姐久了,耳濡目染下,迎春言辞之间也渐渐利落犀利起来,性格也果敢爽快不少,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

再后来,迎春陪着凤姐会亲访友,也能与人说上几句,且言语大方得体,很得亲友赞赏。

迎春又比凤姐知书识礼,家务事上刚巧与凤姐互补,很能帮助凤姐一把,府中大小管事媳妇再要作怪,很难瞒得过凤姐迎春两尊太岁,遂格外小心谨慎起来。

贾府里无论主子奴才,都开始正视迎春的存在,对这位二小姐有了新的认识,再也无人敢轻忽于她。就连她的奶娘奶嫂也没了先前一般放肆,再不敢对她高声大气,随便拿捏,态度越来越恭顺起来。

府里下人也无人背后议论她是二木头了。嘴碎顽皮的小厮们给迎春起了个新的诨号刺玫瑰。

广而告之

所有文下亲亲: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学校期中考试,事务繁杂,实在没时间没精力码字,所以,今明两天停更两天周四周五,周六1o:oo以前恢复更新。

特特通知,亲们见谅

草草上~~~

2o1o1111日

ps:祝文下亲亲情人节愉快又说光棍节,个个如愿钓得金龟婿

草草~~

刘姥姥惶然然打秋风,凤辣子情切切见恩人

却说凤姐这里听闻平儿说有客来访,又说是位姥姥,凤姐暗暗一算日子,就知道这是刘姥姥到了。回想当日恩遇,凤姐顿时心血上涌,脸颊嫣红犹似三月桃花,跟着眼圈也红了。凤姐这里慌忙胡乱吃了几口,就让把饭菜撤了,吩咐请刘姥姥进来。

一时刘姥姥进来,凤姐这里起身,热情招呼刘姥姥落座:“姥姥稀客,请坐。”一见那熟识的脸庞,凤姐虽面上笑着,差点没落下泪来,忙低头拨火,假意打个哈欠,借机擦泪,遮掩过去。凤姐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甜着,仔细听着当年自己没仔细理会的话儿,一边依旧吩咐周瑞家里去回过王夫人。

今日的一番招待比之先前却是大不相同,凤姐一边命人给板儿上了各色各样糕饼点心,一边又命平儿给刘嬷嬷上了上等香片。

刘姥姥哪里见过凤姐这般神仙似的人物呢,尽管她在村里也是个鼎鼎有名的能说会道,村里诸如李家婆媳不和,请她评理,张家妯娌失和请她说和,她言语风趣幽默有见识,善于深入浅出,喜爱将身说法,总会劝的人家婆媳和睦妯娌友爱。这会子见了凤姐这般人品相貌,又对自己这个穷婆子这般礼遇敬重,是又惊又喜又惶恐,心中七上八下,顿时慌了手脚,把平时那股子机灵劲儿小见识都丢到爪哇国去了,言语之间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生硬无趣得紧了。她这里正哆哆嗦嗦,絮絮叨叨说着,外面丫头一连声喜滋滋往内房通报:“东府蓉哥儿来了。”

你道丫头为何这般放诞,贾蓉一个男丁就直统统往婶子房里让,皆因凤姐一贯喜爱贾蓉两口子生得聪明长得伶俐,对他们二人比对别人就格外优渥些,连带这里的丫头也对他们两个也格外亲厚些,贾蓉到凤姐这里,向来就从不避讳,直闯内房。

今日贾蓉进来也是一般,凤姐尚未说声请,丫头们想着不过是个乡下姥姥,哪里有蓉哥儿尊贵呢,照例就放他进屋了,凤姐知道这怪不得丫头们,也就没说什么。

贾蓉这里熟门熟路,嬉皮笑脸给凤姐请安问好,说他老子让他过来问凤姐借玻璃屏风,以便明日请客之时装装门面。

刘姥姥一见有这样光鲜漂亮的男客,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又不知道如何称呼,不免自惭形秽,只觉得自己土头土脑,立时坐立难安起来。

凤姐一笑道:“姥姥安心坐着,这也是我侄儿。”凤姐这话的意思很直白,板儿是她侄儿,蓉儿也是她侄儿。只可惜刘姥姥太紧张,没品出这话的意思。

凤姐见刘姥姥有蓉儿在场十分不安,她本也不愿意与贾蓉多费口舌,依旧笑骂他几句:“碰坏一点,当心我揭了你的皮去,再让你老子打你几十个嘴巴子。”很快就打发他去了。

凤姐回头微微笑看刘姥姥祖孙两个,见那板儿呼哧呼哧咽的太快有些噎住了,一边让丫头喂茶水,一面伸手摸了摸板儿头上的朝天小辫,笑道:“不急,这糕饼果子多得是,你只管慢慢吃,且没人跟你抢呢。”

那刘姥姥自贾蓉进门,先是局促,后来便看得呆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只在心里念佛祖感叹,这城里果然是天子脚下,风水宝地,不但女儿家长的粉嫩娇媚,就连男人也长得这般水灵标致,那嘴巴惊叹之下张成老大一个窟窿,粗气喘的呼呼作响。

周瑞家里见她失礼,一旁急得杀鸡抹猴使眼色,就是平儿也怕刘姥姥失礼,惹恼凤姐,自己担干系,因这姥姥是平儿一时心软做主放进屋里。谁知凤姐这里却瞧着丝毫不觉嫌弃,只觉得可乐,不由抿嘴一笑。她二人也才放下心去。

那刘姥姥被凤姐那里一笑,这才回魂,嘿嘿自嘲着坐下:“老婆子乡下之人少见识,从没见着这般神仙一般人物,倒让姑奶奶见笑了。”

凤姐笑道:“谁敢笑话姥姥老神仙呢,我头一个不依他,姥姥且坐下说话。”

刘姥姥这才落座,吭吭唧唧接着前一番所说,把什么板儿爹妈没饭吃了,不得已投奔的话儿说完了。

凤姐这里点头笑言:“姥姥还饿着吧,先用饭,吃了饭再说吧。”

平儿依言传了一席上等客饭,又命小丫头好生伺候着姥姥,照应着板儿。

却说刘姥姥说话之时,凤姐却时时看那板儿一眼,想起自己当日是把巧姐许了他了,心里暗笑,想自己当日可是受了他口称岳母三叩首的大礼,这可就是我的女婿了。那凤姐起了这心,回头再看板儿,也不嫌弃他鼻涕拉忽花猫脸了,忙着吩咐让人与他好好擦洗了一番,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这边周瑞家里也回来了,悄声学了王夫人之话,什么两家原不是一家,因两家老祖一处做官连了宗,递话让凤姐裁度着接待,只说让不可简慢了,自己却嫌麻烦躲清闲,去到梨香院里去陪她嫡亲妹妹闲磕牙去了。

凤姐耐心听罢,灿然笑道:“我说呢,既是一家子,我如何连影儿也不知道。”曹公原话

再说刘姥姥这边用餐,又是一番感叹,她活了大半辈子,何曾见过这样的美食,爷孙两个大肆咀嚼一番,恨不得咬了舌头。只吃得肚儿圆圆,饱嗝连天,方才放下碗筷,摸着肚皮,咂着嘴唇:“你几时修造福分哟,今天装了这些好东西进去呢。”

听得平儿并小丫头都乐坏了,她自己见了旁人笑她,不以为意,也跟着呵呵直乐。

待刘姥姥砸着嘴唇回来正房,凤姐原本不欲废话,直接给银子,只因周瑞家里一旁站着,只得微笑说出一番弯弯绕绕的话来,什么论理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照应才是,什么太太原是有名的善人,只是渐上了年纪,一时想不到啦。又说如今贾府外表看着不错,其实已经难符其实了等等等等,总之把那官面上话儿绕来绕去说了一遍。

刘姥姥听了这话,嘴巴再一次张得老大老大的,心里十分沮丧,以为凤姐这话定是分文不舍的推脱之词,看来自己要空跑这一趟了。

她这里正在失望,谁料凤姐话锋一转,说刘姥姥第一次张口,怎么也不能让她空跑,说着就叫声平儿,让把丫头做衣服的银子找了出来交给刘姥姥。

刘姥姥一惊一喜之间,已经浑身颤抖,感激的话儿也说不周全了,竟然抖抖索索说了句文不对题的话儿:“我就说呢,姑奶奶您,您您您,您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穷人家腰还粗呢”

听刘姥姥说这话,凤姐会心一笑,却惹得周瑞家里只翻白眼瞪那刘姥姥。

凤姐一面微笑一面说着,原本想要多给些,莫说几百,就是几千两,凤姐也不觉得多,也抵不过刘姥姥那一番雪中送炭之情,可是舌头打了几个转,灭把那几百几千的话说出来,一为周瑞一旁虎视眈眈,而为刘姥姥初次上门,凤姐怕吓着她,思想转了转,略一迟疑,只是把早先的二十两银子改成五十两,饶是这样,周瑞家里与平儿两个还是吃惊不小。

凤姐只假装没瞧见她们,开口留那刘姥姥住一夜再去,不料刘姥姥一蹴而就,得了这些好处,喜得她归心似箭,好去她女婿乡邻们面前显摆显摆,哪里还坐得住,便执意起身要告辞,手里连连作揖:“姑奶奶一番好情谊,老婆子本不该违拗,只是这年下时节,我们家里穷事多,姑奶奶也贵人事忙,这就不再叨扰了,等明年我们地里收成好了,再来给姑奶奶请安。”

凤姐见她执意要去,想是她第一次见面有些拘谨,强留下她反而不自在,又怕耽搁她赶路,遂忙忙的又吩咐平儿把自己不大穿的大褂子小袄子,贾琏不穿的上好衣衫子棉袍子收拾了两大包袱,又让丰儿把屋里的果子点心,一样收拾了一盒让刘姥姥带上。

刘姥姥这里见了这些锦缎罗衫,喜得哭天抹泪的,只念菩萨:“阿弥陀佛,姑奶奶别是九天仙女托生的吧,这般怜贫惜弱,菩萨心肠,姑奶奶好人啦,老婆子这一去,定要天天替姑奶奶烧香拜佛,祈求观音娘娘,保佑姑奶孙满堂,百子千孙呢。”

说得满屋子丫头婆子都笑了。

凤姐更加欢喜,拉着刘姥姥笑逐颜开:“托姥姥吉言,若果然灵验,我一定封个大大的红包去谢谢你个老神仙哟。”

平儿心里也很欢喜,忙进去把自己一吊铜钱一件半旧的棉袍子拿出来笑道:“这是我的一件旧棉袄子,您拿回去下地穿吧,这一吊铜钱算我谢您吉言,请您打酒吃去。”刘姥姥喜得只作揖:“姑娘说哪里话哟,这好的料子袍子,出客我也不舍得,哪里会穿他下地糟蹋去,罪过,罪过”

一屋子人又被她逗乐了。

平儿笑着凑趣:“求您回去多烧几株香,若果真灵验,不光我们奶奶谢您,就是我也还有重礼答谢您。”

刘姥姥这里又是好一番客套,真是说不完的感谢,表不完的请。

却说凤姐知道刘姥姥仔细,给了钱也不会坐车,吩咐旺儿替她们雇好了车马,凤姐原想亲自送出去,又怕落在别人眼里各色了,便让平儿代自己送出府门。平儿领命去送刘姥姥,一直看着她们祖孙上车去走远了方回。

周瑞家里也告辞凤姐,送走刘姥姥,自去寻找王夫人回话不提。

琏二爷调戏自己妻,凤辣子铲除金钱鼠

凤姐这里送走了刘姥姥,一阵囍一阵嗔,想起前情往事,长吁短叹,泪眼模糊,暗暗感叹人世奇妙。

却说凤姐从大清早起床,结结实实忙碌半天,已经很疲倦了。这里又插空子见了刘姥姥,一阵心情激荡,就更是累得慌,眼皮沉沉,只想瞌睡,因下午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凤姐怕睡过了误事,也就只脱了毛皮大外衣,头上饰物一概没动,抱着手炉靠着引枕,小丫头拿着一对美人捶慢慢替她捶着,她就这般坐着迷瞪着了。

要说凤姐今日打扮,十分惹眼,头上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曹公原文,实在写得好,所以照搬原样了。又因为今日见了刘姥姥心情激动,热血上脸,凤姐本来生就嫩白肤色,这一来白里透红,看起来格外美艳,睡着的凤姐比寻常少了一份精明,平添一份娇媚。

凤姐这里睡的正香呢,谁料贾琏这日自东府喝了酒回来,头重脚轻眼发花,走路飘飘然,本就有了几分轻狂,走进房里,陡见了凤姐这一番活色生香,娇姿媚态,微醺的贾琏顿时被刺激了,心里猫抓似的马蚤动不安,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呢。

贾琏这种风流种子,即使别人家的娘子水灵入了他的眼,他也要想方设法抽个头、揩把油,何况凤姐本是他的浑家婆姨儿,那还不是他身上衣服口中食儿,想吃就吃,想穿就穿呢。

贾琏这家伙可是行动派,回想又能干,立时就忙忙碌碌起来,只嫌凤姐身上那衫儿扣儿碍手碍脚,他是情急慌手脚,盘扣扯坏了不知有几个,衫子胡乱丢满地,只恨不得一口把那凤姐囫囵个吞进腹中去,他才舒坦呢。

却说贾琏挥退了小丫头,上前搂住凤姐不依分说先香一几口,捧着香腮樱唇一阵乱啃,手忙脚乱好一番忙碌,等凤姐清醒过来,早已钗环跌落,衣衫剥脱,散满一地,凤姐更是被贾琏给搓揉的浑身酥麻,只有温顺的份了。

贾琏这里酒催情欲,狂蜂采花心,凤姐那里柔情似水,曲意相迎奉,好一似吕布戏貂蝉,更堪比襄王会洛神,贪欢一夕行,恰似天雷勾地火,其情其景,羞煞个人儿,实实难以口述,我这里取勾放账,至于她们到底如此这般那般的呢,草不便累赘,亲们自己想去也

说来也是恰巧了,正在贾琏胡闹这当口,周瑞家里在从梨香院一番奉承,自觉得了巧宗儿,乐颠颠折回这府里,来替薛姨妈送宫花,顺带再讨各位主子的好儿。

话说她刚进了凤姐的院子,就见丰儿在凤姐门口挤眉弄眼,双手风车似的摇晃,暗示周瑞家里往大姐房里去。周瑞家里以为凤姐午睡,岂敢打扰,忙转身折进大姐儿这边来,与奶妈子闲话说笑,不一刻,忽听得贾琏的笑声,抬眼却见奶妈子满脸尴尬,不由心里一阵窃笑,这二爷二奶奶倒是随心所欲得很,大白天也敢夫妻双修欢喜禅。

这事本不与周瑞家里相干,她倒红了脸儿,猫着又等了一刻,她那心跳平息了,方才慢慢折摸出来找到平儿,说了来意,平儿随手挑了四枝进去,随即又返回叫住周瑞家里,说道:“我们奶奶说了,她徐娘半老的也不消打扮什么,况又是嫂子,哪有做嫂子的抢小姑子先的呢,说让姑娘们先挑,剩下的再送回来也就是了。”

周瑞家里闻言,顿时警醒,先去了贾母房里找到黛玉,后才去三春房里,而后折回凤姐院里来送宫花。

谁知凤姐已经带着平儿去了议事厅里,家里只有丰儿带着些小丫头看守门户,她收下绢花,嘴里说着:“替我们二奶奶谢谢薛家姨太太。”

周瑞家里笑着应下,转身去了,周瑞家里前脚刚离,丰儿这里随即按凤姐的意思,把绢花儿分给了奶妈子与小丫头们不提。

话说周瑞家里这一番送宫花,却是她走了狗屎运,托了凤姐的福,没有缺心眼惹得黛玉不高兴,算她的造化大。,倘若凤姐起个坏心,找个由子把黛玉直接引到老祖宗面前去,今天周瑞家里一顿排揎是少不了了。

这一来是凤姐念她对自己还算恭顺,放她一马去,二来也为了老太太黛玉免生闲气。想她凤姐想收拾周瑞家里这种奴才,且不必接重老祖宗,她自己手里攒着好大的把柄呢,何必多此一举,气坏老祖宗不值得。

这一日晚饭时分,凤姐刚从贾母房里回来自家小院,周瑞家里又折摸过来,在凤姐面前极力奉承伺候一阵,临了,说了她女婿与人争斗,被人下绊子一事,求凤姐为他女婿周全一番。

凤姐想起冷子兴当日的不仗义,合伙王夫人把典当的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这方才使自己无法翻身枉死,原本不予理会,又想起周瑞家里是王夫人陪房,现在还不到跟她们翻车的时候,像周瑞家里这种小人,替人说好话或许不灵,挑祸那是一挑一个灵验,君子好见,小人难防,凤姐决定暂且先放着她,答应让旺儿与她跑一腿。

周瑞家里又把凤姐好一番夸赞,方才欢天喜地去了。

这一年春节与往年无甚特别,左不过吃酒、请客、请戏班、送节礼,因为凤姐慢慢回收放贷本金,不再天天的盘算银子利钱,把时间用在收服贾琏上,与贾琏越来越合拍,夫妻情浓,愈发恩爱,遇事夫妻两个也是商商量量,内外通气。这一年秋下,贾琏接受凤姐提议,在秋收之时,暗中派了凤姐陪房内管事林之孝,悄悄下至各庄子暗中巡察勘验,还真有成效,一下子端了三家私下做养殖生意损害东家的庄主,缴获了他们暗庄子饲养场,归还给荣国所有,光这一项,每个庄子就替府里每年增收一千两银子。

凤姐又想起那几个黑心的掌柜,府里替他们脱籍,让他们帮忙打理生意,这原是双赢之局,岂料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掌柜做得久了,偷钱也偷习惯了,竟然以为铺子就是他们自家的,公帐上年年亏空,他们自己却买房置地养小妾。临了,贾府败了,他们不说感恩拉一把,还见死不救,落井下石,串通外人谋算府里。

凤姐今番重见天日,焉有不报仇清除毒瘤的道理之所以一年没动静,不过是凤姐腾不手来,凤姐首先让旺儿夫妻暗地里把大宗放贷款逐笔收回来,小数额的只需本金也可,再把一干票据销毁的干干净净,总之把放贷之事阴消匿迹方好。

下半年开始,凤姐派遣旺儿两口子私下搜集他们私吞的证据。今日证据在手,贾琏如今又对凤姐言听计从,遂又怂恿贾琏,罢除了一家绸缎铺一家金楼的掌柜,一并赶走了一群狼心狗肺的黑爪牙。

金楼掌柜叫冯鑫,是王夫人奶娘的儿子,绸缎庄的掌柜叫吴德,是王夫人脱籍陪房的儿子,他们这边被贾琏罢免,仗着在王夫人面前有些头脸,哭哭啼啼告到王夫人跟前,一番调三窝四,言说贾琏无辜罢免了他们的差事。

这两家铺子虽然年年亏损,一直没甚进项上公帐,可是王夫人每年却有几百上千的银子进腰包,闻听贾琏凤姐排除异己,安插亲信,断了自己财路,立时横眉倒竖,勃然大怒,使人唤来贾琏凤姐两口子,王夫人是皮笑肉不笑,喝着茶,搭着眼皮子秀她的大家风范,主母派儿:“这两个奴才犯了什么事吗我们这样的人家,只有买人放人,总要与人一口饭吃的意思,哪有撵人出门的道理,嗯凤丫头,你说说罢,我可听说这是你的主意呢”

王夫人虽会筋斗云,无奈凤姐自有通天梯,早就防着他们这一手了。但见凤姐一笑,把准备好的证据一一展现给王夫人,把他们近年如何损公肥私,如何中饱私囊之事,一一列举,不光他们每次私吞多少银子,凤姐也说得明明白白,就连这些人置了多少房子,买了多少地,养了几个小妾,养了多少家丁,凤姐也是一清二楚。

凤姐言称自己完全是一番公德之心,贾府现在日渐衰败,入不敷出,况且府里还有几位姑奶奶没出门子,几位哥儿没成人,需要大把的银子花费,府里再容不得这些背主蛀虫祸害,自己这也是壮士断腕不得已。

凤姐这里有理有据,慷慨陈辞,口灿莲花,挖心掏肝,发自肺腑,直说的王夫人也是哑口无言,张口结舌,无话答对。

铁证如山,不容抵赖,几个恶怒终于气焰萎靡,低头认罪,一个个磕头如捣蒜,声声祈求王夫人开恩。

无奈凤姐证据确凿,王夫人纵有心庇护,可是事关几千上万的银子,人众萧萧之下,王夫人要徇私也就没立场再服众了。

况且,王夫人这会儿看了账本,听了凤姐之言,不仅不愿意搭救他们,心里恼恨他们背叛,巴不得他们立时死了。原来凤姐查出来的亏空,比王夫人进腰包的银子多了好几倍不止,也就是说,她王夫人不过吃些奴才们的残渣剩饭而已。

要知道凤姐只是清理了最近三年的账簿,更遑论之前几年,他们该是私吞了多少呢。

狗奴才竟然蒙骗自己,王夫人现在比凤姐更憎恨他们,发话说:“这种刁奴,将恩作仇,着实可恼,凤丫头,你不必看我的面子,限期令他们偿还银两,若不够的抄了他们家财,再若不够,送官究办,也不必来回我。”

王夫人这个大善人言出如山,此后果真再不过问这几个奴才死活了。

凤姐原本想要放他们一马,只是罢免他们的职位,让他们归还铺子本金,意在情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谁知他们狗咬吕洞宾,不知好歹,兀自找死,凤姐也就不客气了,不仅撸了他们掌柜,再请了府里清客懂得经济者,逐年清算,把历年利润估算出来,让他们如数归还,凤姐原话是:“怎么吃进去,就怎么吐出来,否则,就别怪姑奶奶心狠手辣了,把你们统统发买了抵债去。”

凤姐虽然说得厉害,其实还是预留了空间,这些被贪墨银钱再生的资产,凤姐并没贪图他们的,只叫他们退还铺子里应得利润。已经挥霍的钱财,凤姐也没去抄家,只是派人把他们家眷看守起来,限他们三天凑齐银钱归还贾府,否则送官究办。

冯鑫,吴德两人一场忙碌一场空,不是凤姐松松手,他们非睡大街不可。

他们现在倒不那么恨凤姐了,只是暗地把王夫人诅咒了千遍万遍有富裕。虽然凤姐只要他们退还本金利润,他们也够呛了,孝敬王夫人的银子蛇进洞了拔不出来,好在他们乡下有地,城里有宅子,卖了田产宅子堵上亏空还略有结余,一家子转回乡下也不至于饿死,只是白日富贵之梦破了,从此要挨苦日子去了。

唉,他们如果奉公当差焉有今日又或者,他们见好就收,赔了凤姐本钱何至于此可是他们偏偏自寻死路,告到王夫人跟前去,落得个惨淡收场。

这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得无厌的下场头哟

冯鑫的老婆还哭哭啼啼跟他吵闹,被冯鑫扇了几个大嘴巴子:“臭婆娘,要不是你嘴碎,怂恿着娘去府里闹,二奶奶也不会这般下死手,我也不过丢了差事,现在还有田有地,锦衣玉食呢,你敢再哭闹一声试试,老子立时休了你,扶正杏花儿。”

冯鑫嘴里骂骂咧咧,挽了小妾杏花儿进屋去了,他老婆直气得仰倒不提。

回头再说凤姐,这一番整顿家务,把冯吴私吞的银两入到铺子公帐,光这两家铺子本金翻了几番。

其实这两家铺子之所交给脱籍的旧仆打理,也是凤姐当日听了可卿之言,一番未雨绸缪之举。她唆使王夫人开了这两家脱离贾府的铺子,为的是预防万一,这样就是府里一日败了,也不会殃及旧奴家财,到时候总有一线生机可寻。当然,凤姐当日不是这般说法,她说的是姑侄们攒几个私房银子化用。

谁知事与愿违,真到了那一日,他们竟然翻脸不认账,还反过来帮着外人挤兑府里。

这一番收回铺子,凤姐想着,倘若贾府任然难逃一倒,这两家贾府隐秘的铺子,正好可以养活贾府之人不至饿肚子。只是这打理之人要好好审慎一番。

却说凤姐一番响动,很有成效,今年府里进项比往年多收了五千银子,这可不是小数字,抵一个郡王俸禄了。鸡鸭牛羊梅花鹿等进献数目又还比往年多了一倍。又有林姑父家贴补银子也到了,加上林姑父采买的大批土仪,年节也正好用得上。

凤姐这一年又说服贾琏掐紧了些府里的开支,宫里头来人也被凤姐悄悄打了好几次回票,光这一项,就节损两千银子,那夏公公因为之前银子没还上,倒也不敢跟凤姐翻脸儿。

这也是凤姐想着元春封妃实在是得不偿失,她想悄悄捣捣鬼,到时候元春出宫另嫁豪门,对贾府或许更有利些。凤姐种种举措,每一项虽然节损不多,加起来就可观了,贾府这年也就没了去年那般拮据了。

凤姐一番筹谋,多方出击,不仅抽出了自己去年贴进去私房银子,赎回了自己璎珞金项圈,几件玉器古董,结余银子支应元宵听戏与日常开支多多有余。

这一次凤姐夫妻联手,大获全胜,两口子终于认识到夫妻一心其利断金的威力。贾琏至此对凤姐佩服的五福投地,拜倒在凤姐石榴裙下,那一番缠缠绵绵,唧唧歪歪,难以言表,夫妻感情更进一层,说是蜜里调油,毫不为过。

凤姐初次整顿荣府,就连收租子的周瑞也因为与桩头们私下分账,差点丢了差事。若依凤姐的脾气,是要革了他春秋两季收租子的差事,换上自己信赖之人。

凤姐且不会傻到相信周瑞说辞,什么对庄子上事物一无所知,凤姐觉得那都是周瑞红口白牙瞎扯淡,想他不过是得了好处,睁一眼闭一眼罢了,这种不长眼的奴才不要也罢,凤姐一怒之下,就要一并拔出周瑞。

还是贾琏顾忌王夫人面子,怕她们姑侄失和,做主只把周瑞狠狠呵斥一顿,又把他的劣迹告知了王夫人,只说他错不过是王夫人陪房,也不是主犯,就开恩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如果再犯,定不轻饶。

王夫人前几天被奴才背叛打脸,气得她胁下郁气疼了好几天,她也不好意思请太医,只好让彩云偷偷熬了苦藤水喝着散气,这天刚好些,又出了周瑞的事情,直觉得没脸没皮了。王夫人觉得贾琏实在很给她留面子,着实夸了几句贾琏会办事。

贾琏一走,王夫人暗地里把周瑞两口子骂的狗血淋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怂贪,一个从管钱粮的成了专管勤杂接送的嬷嬷子,一个又差点丢了收租息的差事,我是怎么看重你们,你们就就这样回报我我的人怎么这样脓包不成器呢,一个个被革职的革职,撵的撵了,留着也丢了核心差事,被丢到外围去管着无关痛痒的事情,我在府里都快成了聋子的耳朵了。”

周瑞两口子哪敢龇牙半句,周瑞家里苦的鼻子都歪了,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都是奴才们不争气,可别气坏了太太,太太实在不解气,就打我们一顿出出气也好,千万别气病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些了,可是依然不能平气,张口骂道:“还不快些滚下去,好好想想今后如何办好差事,若有下次,再被逮到什么一差二错,我也不保你们了,自己也别来求我,自己收拾行李滚回老家去。”

当夜,王夫人气疼病再次发作,第二天已经起不来床,凤姐忙着请太医延治不提。

慈父遥寄平安果,宝玉醉酒摔茶杯

却说这一年年关,姑苏林姑父除了送银票送土仪到贾府,另外派人运了好几大篓子南方的时令水果来。更特特送了两大瓮苹果来,办差的奴才言说,其他东西是给府里的年仪,这两瓮苹果,指定是给他们小姐的私有物品,是他们林老爷特特从山东买回。

黛玉听说爹爹千里之外送了苹果来京,心里欢喜自不必说,喜悠悠亲手把那盖儿一揭,好家伙,满屋子香气弥漫,闻着喷香不说,还让人心情特别舒爽平顺。

凤姐立时凑趣:“瞧瞧林姑父,这把林妹妹惯成什么样了,嗳哟,这一份福气,我是赶不上啰。”

旁边的三春以及来凑趣宝钗,口里不言,心下都是好一阵羡慕。宝钗一贯在黛玉面前秀她的母女情深,这会儿见林姑父如此钟爱黛玉,自己从小丧父,有哥哥却不着调,心里不免酸酸的,不过宝钗一贯深藏不露,心里波涛汹涌,面上纹丝不动,看着她的脸色比之三春还平静些,三春姐妹满脸的羡慕,满口赞誉,而宝钗确实就那么淡淡的笑着,不喜亦不忧

凤姐冷眼旁观,各人脸色神态尽收眼里,此刻不免感叹,薛宝钗一个商贾之女,自己潜心修炼成这一番宠辱不惊之态,真是难能可贵,让凤姐不得不心生佩服,若不是凤姐前生做了农夫了招蛇咬过,说不得就要惺惺相惜,帮衬她一把了。

现在呢凤姐一笑,可是不能够啰,遂掉开眼去与贾母凑趣儿。

回头再说这苹果,原也是黛玉给父亲写信之时随口一提,说自己对熏香过敏,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