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归来时第12部分阅读(1/1)

,须臾,淡淡道,“有什么好问的,方才我见沈迟廖程远一行下楼,与宋家的人碰头,然后上了同一辆车离开。既然会议早就已经结束,而你又没有打电话来,现在沈迟又同时与宋家的人碰面。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宋家的人插手了,贷款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解决,还得另想办法。”

“你是说宋家的人也插手了此事可是我刚刚明明听见”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季从风按了接通键。

是冉冉,“爸爸,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我跟慧慧等了好久了。”抱怨的语气,似乎能看见小妮子嘟着嘴不满的样子。

季从风笑了笑,“告诉慧慧阿姨别急,爸爸一会儿就到。”

挂断电话,季从风安慰一脸忧色的蒋碧薇,“贷款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再想其他的办法。”又道,“今天晚上可能不能陪你吃饭了,冉冉催我过去。”

“可是”

季从风打断她,“我答应了冉冉陪她吃饭,我们改天再约。好吧”

蒋碧薇看着季从风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忽然语出惊人,“我要见见她,你口中的那个江福慧,她今天应该也在吧。”

“你见她做什么”季从风微微皱眉,不悦。

“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然蛊惑了沈迟那样的人,又蛊惑了你。

季从风定定看住提出要求的女子,沉思数秒,开口索要保证,“只能远远看一眼,不能说话也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去找她。”

蒋碧薇心中微苦,“在你心中我就那么坏吗”

“不是,”季从风淡淡反驳,“只是她跟我们在商场打滚的人不一样。”

“放心,我就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然后我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好吧。”季从风发动引擎,同时吩咐,“系上安全带。”

德祥楼的大堂中,人来人往,有种宁静的热闹,逸出丝丝缕缕的菜香温情脉脉地撩拨起人的食欲。

“爸爸说她一会儿就到。”冉冉合上手机丢进背包里,朝福慧做了个鬼脸。

“恩。”福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视线随着一对分享一盒冰淇淋的情侣飘远。

冉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吞了吞口水。小丫头临时起意非要在这种寒冬腊月吃冰淇淋。

“慧慧,给你也带一盒吧,我知道你喜欢香芋口味的。”

芋冰淇淋,听起来很诱人

福慧吞了吞口水,忍了又忍道,“不好吧,这么冷的天,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恐怕消受不起了”

“切”冉冉不屑。

德祥楼是老字号,菜色鲜美,口味纯正,即使在这样森寒的天气,仍然很多冒着严寒赶来一饱口福的人。

福慧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低着头思考白天发生的事情,不能因为自己拖累整个配音部,是得想个办法了

“江福慧”一个试探性的女声在她背后响起。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福慧皱眉,果然,另一个她不想见到人。

看来唯一的办法还是躲出上京啊

程见雪将手上的口袋交给她老公,摇身走了过来。

“你不想见到我”程见雪何等人物,生来豪门富户,家道中落,也算是尝尽世间冷暖,修炼到今日早已深谙人情世故,福慧微微一皱眉,她便晓得眼前的女子对往事仍不能介怀。

福慧淡淡一笑,不软不硬回了一句,“我要是表现的很高兴见到你,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你恨我”面对福慧时永远神情倨傲的程家大小姐,难得地,声音带着淡淡的惆怅。

福慧没料到她说话这般直接,愣了一下,缓缓开口,“说不上恨不恨的,都已经过去了。”

第 46 章

“你恨我”面对福慧时永远神情倨傲的程家大小姐,难得地,声音带着淡淡的惆怅。

福慧没料到她说话这般直接,愣了一下,缓缓开口,“说不上恨不恨的,都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我当初的做法很自私,可是不试一试我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不试一试我怎么会死心呢”

她一连数问,咄咄逼人。

福慧在心中冷笑,有些人即使连伤害别人的时候也能这样理直气壮

程见雪惊觉自己的失态,定了定神,看一眼一脸淡然的福慧,所有所思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里,福慧总是嬉皮笑脸无法无天的样子,几时曾有这样平淡到几近哀莫的神情。

她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侧了侧头,视线在虚空中某一点定住,自顾自说道,“从始至终,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企图让他注意到我,学他喜欢的围棋,刻苦地学习,参加班里所有的活动本来我就快要做到了,他已经开始注意我了。可是你出现了,然后轻而易举地摧毁原本可能属于我的一切。”

她的声音平静,好像述说的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你知不知道,江福慧,我当时有多恨你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突然有一天,你顶着他女朋友的头衔出现在我面前,圣江所有学生的面前。他竟然说你们俩个一见钟情,呵一见钟情”

程见雪突然侧首,原本停留在虚空的目光蓦地投射到福慧身上,那目光森冷,激的她浑身一颤。

只听那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化作利剑,直逼已然溃不成军的福慧。

“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如果当年你离开时生不如死的话,那我又何尝不是呢”

怎么能一样呢八年实在太久太久,久到她甚至失却了重新踏上上京这块土地的勇气;那场车祸也太惨烈,惨烈到几乎泯灭了她活下去的信念。

残破的手指躲在深色的手套里,被她刻意收在大衣的口袋,福慧张了张口,想要辩驳,然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叹了口气,默默面对眼前女子。

“如果你样样比我强,我就认了;如果你比我更爱他,我也认了。可是你呢,傻里傻气的永远不知道照顾他的感受,我偷偷观察你们,曾无数次见过他被你气的怒不可遏,却又强忍着不发作的样子。”

面对这样的指责,福慧垂下了眼睛,黯然的情愫流窜在她体内那个时候的她,无知而懵懂,唯一执着的事情便是欺负阿迟,不把那个淡漠到几近倨傲的男孩子气的跳脚决不罢休。

福慧苦笑,跟那样一个丝毫不晓得照顾他人心意的她相处,他该是难堪的吧可是记忆里,似乎从未听他抱怨过,想必他忍得很辛苦吧

“那个样子的你们,怎么可能是情侣呢然后,我偶然听到你们拌嘴,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你使诈赢了他,他承诺当你男朋友而已。”

使诈怎么会是使诈呢,那个时候的阿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呢

暮春三月,满园的海棠怒放,彼时已经清俊非凡的少年立在盛开的花树下傲然宣战。

那个时候的她被人孤立,太孤单,太寂寞,太需要人陪伴,邀战的少年向她伸出手,那样巧合的机缘,顺理成章地被她握住。

阿迟认输时尤自不能置信的神情历历在目,那么生动,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可是已经十年之久。

垂着的眼眸动了动,一丝笑意浮上眼底,极淡,然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程见雪顿了顿,目光静静落在福慧身上,似乎寻找着什么,然,那样子垂首沉默的福慧,却激发她莫名的怒气,“我去找他,可他竟然对我说我们的事情不要你管。”

“我们的事情不要你管。”她冷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两个被她咬着牙一个一个蹦出来,似乎恨极,至今仍不能释怀

“后来你突然就走了,我以为一切都会不一样了。是啊,确实不一样了,他变得格外的沉默寡言,提也不提你的名字,好像你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说道此处,那原本已经淡然的语气忽地变得怨毒,冷笑连连,“那时的我真傻啊,竟然还没意识一切已经不一样了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他只身跑到千里之外的a大,我还是没有意识到不可逆转的改变已经悄无声息发生了,直到见到你,见到你我才发现他不远千里考到a大竟然是去找你的。”

福慧蓦地抬头,怎么可能阿迟考到a大是去找她的吗

看着吃惊的福慧,程见雪冷冷的嗓音里难得地带了伤感的味道,几近沉痛,“我心心念念追着他跑了将近十年,江福慧,你让我情何以堪啊”

这一刻的程见雪,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程家大小姐,孤注一掷地将多年来沉寂在心底的伤口一点点暴漏在她最不愿示弱的福慧面前,罕见的软弱的姿态。

福慧嗫喃着,想要道歉,却在视线触及不远处耐心等待着妻子归来的男子时,顿住她是来彻底了结最后残存的那点情感的,就像她自己也曾试图跟阿迟彻底告别,这样子的程见雪,并不需要她的任何安慰。

果然,程见雪深吸一口气,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渐渐恢复正常的色泽,她的情绪也逐渐平复。

稍许,似乎是调整好了情绪,她看着福慧,缓缓开口,“江福慧,对不起,时隔八年,我郑重向你道歉。”她凝视着福慧的双眼,说的真诚,却在下一刻话锋一转,“可是我并不后悔,对自己所为争取沈迟,争取自己可能的幸福所做的一切,我一点也不后悔。毕竟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人活在这世上是谁也靠不得的,只能靠自己。在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之前,在不确定自己的幸福之前,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争取。”

“也许别人会因为我的不折手段说我自私,也许你会恨我,但是我并不后悔,我努力过了,我尽全力试过了,然后我知道不行,所以我放弃了。”

程见雪就是程见雪,那样一席话,竟被她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让人无法反驳。

福慧看着发泄似的一口气说了许多的程见雪,竟然丝毫没觉得生气,反倒笑了笑,淡淡的竟真的认命了吗她在心底轻轻地问自己。

两人各怀心事,都有些怔忪,各自静默在噪杂的厅堂之中。

正是用餐高峰期,德祥楼大厅中人来人往,两位年轻的女子静静对持,形成诡异的气氛,惹得路过的行人频频狐疑地观望。

“真的就那么恨我吗”程见雪率先反应过来,笑了笑,淡淡地追问,“不可以原谅”

原谅福慧困惑,像程见雪这样子自我为何会执着地求的她所谓的原谅,她缓缓抬眼,目光掠过女子下意识停留在小腹的手掌,恍然顿悟,“恭喜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程见雪须臾怔忪,顺着福慧的目光,了然,“谢谢。”

沉默再一次降临。

程见雪静静将她望着,誓不罢休的样子。

“说不上原谅不原谅的,”福慧笑了笑,淡淡道,“如果从未恨过,又何来原谅呢”

程见雪睁大双眼,明显的不可思议。

“真的。”福慧复又笑了笑,解释,“我对你顶多算是气愤吧,而且早就忘记了。”或许说是迁怒更合适吧

“怎么可能”程见雪惊呼,不可置信,“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迫离开,而且一去八年之久。我不信你会这么大度”

当初她离开,程见雪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因素,甚至是促使她离开的导火索,可是

又能怎样呢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福慧淡淡道,见程见雪疑惑的神情,她只得继续解释,“我离开,并不单是因为你,其中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只是”

“福慧。”季从风步履从容,款款而来,停在福慧身侧,手臂伸出,揽着她的肩膀,同时招呼,“陈夫人。”

福慧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然最终她没有刻意迎合也没有刻意闪避,只是维持着最初那个姿势,温顺地沉默。

那样适合倾述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男人打破,程见雪不悦地皱眉,抬眼看向来人,那目光自上而下,落在搭在福慧的肩膀上,“季先生是”

季从风笑了笑,看一眼乖觉地沉默的福慧,解释,“福慧是我的未婚妻,年后会举行婚礼,届时还请陈夫人光临。”

闻言,程见雪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打量低头沉默的福慧,看似不经意地问,“江福慧,你确定要在上京举行婚礼吗”当着他的面嫁给另一个男人。

自季从风出现便乖觉异常的福慧终于抬头,然她只是笑了笑,似乎是默认了,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

程见雪的心微微刺痛,她几时曾见过那样的福慧,笑容微凉,甚至带着无奈,生平第一,面对着眼前的女子,心底升起浓重的愧疚。

谈话不可能继续,双方寒暄几句告别。

季从风揽着福慧转身向包厢走去。

当年那个横行无忌的女子,沉默而乖巧地任那个中年男子亲密地揽着腰,温顺听话的简直不像话,更不复记忆中明媚张扬的笑颜。

那样强烈而鲜明的变化,使原本心境平和的程见雪怵然心惊该是怎样深刻的伤痕才能如此彻底地扭转一个人,那样的悲伤,连掩饰都丧失力气。

“见雪,”见福慧他们离开,不远处等待着的男子体贴地回到妻子身边,“怎么了”

“她说她要在上京举行婚礼。”程见雪喃喃低语,望着福慧近乎怯懦的背影,她心潮起伏,沉浸自己的思绪里,久久不能回神。

“婚礼”男子似乎有些吃惊,“沈迟的动作挺快的嘛”,转瞬又释然,“也不算快了,毕竟已经等了那么久了”

世上再没人比他更清楚等待的痛楚煎熬,以及那几乎微不可察的甜蜜。

“不是沈迟”程见雪伸手握住丈夫的手掌,温暖而宽厚的触觉传递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不是沈迟,她要嫁给别人。”

“怎么可能”男子惊呼,明显的惊异,“沈迟知道吗他那样的一个人,怎会允许”

福慧的身影隐没在走廊的深处,程见雪依然遥遥望着,似乎没有听见丈夫的询问,只转身挽了丈夫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然后抬眼看他,,“岩,我以前做了许多错事,现在为了我们将要降临的孩子,我想做些补偿,我们送江福慧一份礼物吧。”她顿了顿,忽而展眉一笑,“岩,我想找个机会见一见沈迟。”

“好的。”男子没有任何迟疑,想也不想立刻答应了妻子的请求,并且贴心地呵护,“需不需要我陪你”

程见雪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很淡,却带着不言而喻的温馨。在人来人往的厅堂中,她也不避讳,缓缓地将头埋进丈夫胸膛。

这样热闹的场合,有熟人跟男子打招呼,暧昧地笑,男子有些尴尬地轻唤,“见雪。”

幸福的笑纹浮上唇畔眼角,她轻轻道:“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本来我觉得这一辈子都可能体会到幸福的味道了。谢谢你,岩”

第 47 章

这样热闹的场合,有熟人跟男子打招呼,暧昧地笑,男子有些尴尬地轻唤,“见雪。”

幸福的笑纹浮上唇畔眼角,她轻轻道:“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本来我觉得这一辈子都可能体会到幸福的味道了。谢谢你,岩”

怀抱着两盒硕大的冰淇淋,冉冉一路欢快地蹦跳着返回德祥楼,将厅堂扫视一周没有寻到福慧熟悉的身影,却看到最不想见到的人。

蒋碧薇暗藏在一棵巨大盆景的阴影里,望着季从风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全然没有留意到冉冉的逼近。

“你死心吧”少女原本明媚的笑颜顷刻消失,冉冉冷笑着,神情怨毒,“我爸爸他不会娶你的。”

刹那的僵硬,蒋碧薇瞬间恢复正常,“我知道。”

冉冉冷嗤,“那你还不知廉耻地缠着我爸爸,害死了我妈妈还不够吗现在又想祸害慧慧”

少女毫不掩饰的厌恶多多少少刺伤了她,蒋碧薇脸色苍白,强撑着仪态,“在你心里,蒋阿姨就那么坏吗,为什么非要认定是我害死了你妈妈呢你妈妈的事蒋阿姨也很抱歉,但她的车祸纯属意外,怎么能把过错全部推倒蒋阿姨身上呢”

“呵,是吗”冉冉再次冷笑,充满愤恨的面上狰狞而可怖,全然不复在福慧面前的乖巧摸样,“可是如果不是你,我妈妈怎么会跟爸爸吵架呢如果他们没有吵架,我妈妈又怎么会出车祸呢如果不是那场车祸毁了妈妈的手,让她再也不能作画,我妈妈她又怎么会自杀呢”

冉冉一连数问,语气又急又快,最后已然激动的喘不上气来,胸膛剧烈起伏着。

她一直以为,遇见福慧后,那些伤口在她温柔的安抚下已然淡去,可是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即便是结痂的伤口,依然是伤口,哪怕是轻轻的碰触,仍然让人疼痛难忍。

蒋碧薇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尽,白纸一样的苍白,她颤抖伸出手试图去搀扶剧烈喘息的少女,却在触及少女那冰冷如同寒冰的目光时,蓦地顿住那样强烈的恨意,自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竟然使得早已在职场、社会、生活各方面修炼成精,甚至可以说在面对任何情况均能从容应对,刀枪不入的蒋碧薇,遍体生寒

“冉冉”一时间,蒋碧薇无所适从,颤抖着,下意识地轻声唤少女的名字。

“冉冉是你叫的吗”少女厉声斥责,那般的咄咄逼人,“我的名字叫季冉,请叫我季冉。不,你根本没有机会叫我名字的机会,因为我连看都不想看到你也请你识趣一些,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失态只是一瞬之间的事,蒋碧薇毕竟在职场打滚多年,理智逐渐回笼,只是脸色仍然苍白,声音冷冷的反击,“不出现在你面前恐怕很难,你爸爸还要我替他办事呢”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一个早已过而立之年的成年人,真是被气疯了,怎么这般没水准,竟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较起真来了

冉冉被气的不轻,跳脚,“你真是不要脸面,又要来破坏爸爸和慧慧的婚事吗告诉你,也许慧慧虽然软弱好欺负,但我季冉早不是五年前那个季冉了,不会放任你欺负妈妈那样欺负慧慧,我会保护她的,我一定会保护她的”

“我会保护她”,那五个字被她一连重复了数遍,每说一次她的信心便坚定一分,直至最后那个看似负气少女的随口承诺化为坚定不可动摇的信念。

慧慧,我一定会保护你,就像你当初守护者迷失的我那样

“这一次就算没有我,他们注定也是无法有结果的,沈迟那样子的人,怎么”被少女爆发出的强大气场镇住的蒋碧薇喃喃低语,望着少女逐渐远去的背影,她忽而扯扯嘴角,唇角浮出凉凉的笑意,语带讥讽,“还真像啊,真不愧是季从风的女儿,可是那个样子的季从风,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他的事业吗”

这一次,你会如何选择呢,季从风

蒋碧薇冷笑连连,低声喃喃,“我会拭目以待的”。

“你怎么认识程家大小姐程见雪的”季从风翻着菜单,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在他的印象里,福慧因该跟那样子的人好不沾边的。

“哦,”福慧正在倒饮料的手微微一顿,“我以前在圣江中学读过一段时间的书。”

“没听你提起过”手中的菜单被翻了一页。

“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连一个学期都不到就走了,没什么好提的。”福慧淡淡道。

闻言,季从风哦了一声,略一沉思,抬首浅浅笑着看福慧,“鼎丰的沈迟好像跟程见雪一起读的书,既然你认识程见雪,那也应该认识沈迟吧”

第 48 章

“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连一个学期都不到就走了,没什么好提的。”福慧淡淡道。

闻言,季从风哦了一声,略一沉思,抬首浅浅笑着看福慧,“鼎丰的沈迟好像跟程见雪一起读的书,既然你认识程见雪,那也应该认识沈迟吧”

她轻轻将果汁盒推到一边,趁势微微侧过头,眼帘低垂,淡淡反驳,“不认识。”

翻菜单的手指微微一僵,季从风原本淡淡的目光忽地有些莫测,但他不再追问,话题一转, “福慧,你喜欢吃什么”男子垂首看着菜单也不看她,随口问。

半杯温热的饮料被福慧握在手中取暖,闻言,看一眼正点菜的季从风,温顺道,“随你吧,我没关系。”

“帮你点些素菜吧,这边的几个素菜做的不错,挺有名气的。你太偏食,这对调理身体不好。”季从风笑了笑,替她拿了主意。

福慧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了眉,然终究她只是哦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冉冉愤恨难平,怏怏地奔向自家包厢,直到站在包厢门口仍是气鼓鼓的,她深一口气,定了定神,伸出小手拍拍胸口,推开门,咧开嘴,甜甜地叫,“慧慧,你怎么不等我就回来了,害我在大厅找了你一圈。”

“过来这边。”福慧如蒙大赦,乐呵呵地笑着招呼她,“你爸爸来了,我就进来了,你又不是找不到地方。”

“那是”冉冉得意,“我又不是你,屁大点地儿都能迷路,连个包厢都找不到。”

又拿她出了洗手间找不到回来的路的事情说事

福慧翻白眼,拜托,这种迷宫似地的地形迷路很正常的好不好

见福慧被噎着,冉冉欢快地挑眉示威,顺便掀了冰淇淋的盒子,插好勺子放到福慧面前,卖乖“香芋的,我最爱的和路雪推出的新品种,试试看口味如何”

为毛她江福慧现在已经落魄到在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片子面前威严荡然无存的地步了,福慧皱眉思考是否该反省一番,却在闻到香喷喷的香芋味时,没骨气地弃甲投降,欢快地挖了满满一勺,然后心满意足地送进嘴巴里,完了还孩子气地砸吧了下嘴。

待福慧回味完毕,正要挖第二勺时,才发现气氛不对,抬头恰好对上季从风一双晶亮的眸子,诡异地盯着她,福慧习惯性地心虚,“有什么不对吗”

闻言,季从风微微侧首,轻轻咳了一声,淡淡道,“没什么,就是你身体不好,这么冷的东西还是少吃些的好。”

福慧哦了一声,顺口保证,“知道了,以后少吃些。”她嘴上答应的好,话刚出口第二勺已经祭了五脏庙。

这么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不知道谁惯出来的毛病,季从风哭笑不得,只得亲自动手落实某人的承诺,伸手将某人吃的不亦乐乎的冰淇淋盒一把抓住移到自己面前,重申方才的建议,“刚说过少吃些的,那就这些吧,”顺便提议,“剩下的归我吧。”。

“”福慧囧,看着被洗劫的冰淇淋敢怒不敢言。

冉冉看愁眉苦脸的福慧一眼,复又看自家云淡风轻的爸爸一眼,笑得好不暧昧。

福慧顿觉尴尬,讪讪喝茶水,心不在焉的一不小心呛着了,拼了老命咳嗽。

许是实打实地被呛着了,福慧右手捂着胸口死命地咳,左手摸索着找水。季从风反应极快,端了茶水迅速起身递到福慧手上,冉冉极懂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忙顺气。

直到咳的满脸通红,福慧才缓过劲来,顿时觉得分外丢脸,脸火辣辣地烫,幸亏咳嗽过的面颊已经够红,此时再添一层也无碍大局。不然还不得被人笑死。

她一紧张就丢人的毛病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屡试不爽啊

福慧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本着少说少错,多做多错的至理名言实行缄默政策。

66续续地开始上菜,福慧避开几道绿油油的青菜,专拣各类肉食下手,埋头苦吃,竭力弥补冰淇淋被抢造成的伤害。

跟福慧同住过几个月,对她的饮食结构早就习以为常的冉冉早已见怪不怪,神色如常地夹菜吃饭,偶尔看一眼表情纠结的爸爸,颇觉好玩。

季从风终于按耐不住,举筷夹了几颗青菜放到福慧碗里,亲切叮嘱,“多吃些蔬菜。”

作为专一的肉食性动物,福慧向来秉性良好,对于杂食的习性一向不屑一顾。

福慧颇嫌弃地拨拉拨拉碟中绿油油的青菜,为难地望了季从风一眼,很是悲壮地舀了一根慢吞吞地放进嘴里。

那表情活生生让季从风觉得自己干了多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其实也就是逼她吃个青菜而已嘛

季从风颇是惊异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吃一口青菜有那么痛苦吗”

“恩。”福慧闻言抬头,嘴巴里含着的青菜尚未吞下,那副分外委屈的摸样让季从风和冉冉很是乐了一会儿。

冉冉笑嘻嘻地说,“爸爸,你不会明白的,慧慧是那种只要不吃肉,就连画画都没灵感的人,可神了”

画画两字一出,饭桌上原本融洽的氛围顿时一滞那是福慧说不得、提不得、碰不得的伤口,他们以及福慧皆小心翼翼地避开,而今不经意出口,干练沉稳一如季从风也没有反应过来。

福慧的神色暗了暗,然也只是一瞬之间的事,她笑着打哈哈,“反正我现在已经是老胳膊老腿了,又不是正在长身体的二八少女,不用讲究饮食结构合理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季从风暗暗松了口气,配合着转移话题,“不过青菜还是要适当吃些的,不止冉冉”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

“我出去接个电话。”他朝着福慧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出了包厢。

季从风刚转身,冉冉原本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一凛,眉头直皱,筷子摔在一旁,竟是连饭也不吃了

福慧以为她又为季从风不陪她而生气,打趣,“非得帅哥配着才能下饭啊,想我江福慧也算是略有姿色啊,怎么就这么入不了咱家冉冉的眼,悲催啊悲催,晚上回去把上一周学过的单词默写一遍吧”

冉冉扑哧一声笑出来,笑完又怏怏不快,慧慧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懂,肯定是蒋碧薇那个坏女人又来烦她爸爸,果然。

“冉冉,让福慧阿姨先陪你吃,爸爸出去办点事,晚点来接你们。”

“恩,好的。”福慧含笑点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冉冉若有所思地看一眼福慧,她不禁纳闷,慧慧这个人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却又傻得的可以,世界上怎么又这么奇异的人呢

“哎,”福慧推推神情郁郁的冉冉,转移注意力,“上次你跟我说过的那个小帅哥,怎么样,泡到手了没”

“咳”冉冉刚入口的一口茶水直接赏了地板君,她一脸扭曲地瞧着神情坦然的福慧。

抱怨,“慧慧,拜托,俺还是小姑娘一枚,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用“泡”这么辛辣猥琐的字眼”

“猥琐吗”福慧心虚地问。

“”冉冉含泪点头。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小坡混太多了,随便用个词儿都这么儿童不宜

福慧态度良好,立马反省,“那换一个”福慧装模作样思考一番,最后慎而重之地选择了“勾搭。”

“扑哧”将将入口的新茶,再次赏给地板君。

冉冉丢了茶杯恶狠狠地瞪福慧,她真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指望着能从慧慧嘴里蹦出什么好话来。

福慧满意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冉冉,默默赞了自己一声,糊弄个把小朋友还是非常之游刃有余地。

“慧慧,他说他马上就要出国了。”冉冉拨拉着盘中的青菜闷闷地说。

方才在蒋碧薇面前张牙舞爪盛气凌人叫嚣着要保护福慧的的冉冉,这一刻在福慧面前却显得伤感无助。

福慧哑然,抬手揉揉了冉冉柔软细密的长发。

在手指触及肩膀的那一刹那,眼泪不争气地溢出,冉冉的声音闷闷的,“国外就那么好吗,为什么要巴巴地跑到国外去读大学呢”

“你可以跟他一起去呀。”伸臂抱着哭泣的少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

“可是我不喜欢国外。”

“那你还可以请求他为了你留下来啊”福慧再度提议。

“你说他会为了我留下来吗”冉冉仰首,眼睛红红的,满含希冀,“他会为了我放弃去史丹佛的机会吗”

福慧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他一定不会放弃的是不是那可是史丹佛啊,谁会为了一段前途未卜的感情放弃那么美好的前程呢”

福慧惊异地看她。

“吓着你了吗”冉冉扯了扯嘴角,竟然笑了,“曾经我可是名副其实的问题少女啊”

吃完饭离开,在走廊的尽头快到大厅时,福慧习惯性地摸了摸手提包,“呀,手机忘包厢里了”

“拜托。”冉冉翻个白眼,很是无奈地推了推福慧,“快回去拿,我等你,快点啊。”

隔了好一会福慧才回来,等的不耐烦的冉冉挖苦她,“不会是找了一圈发现在衣服口袋里吧”

福慧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反驳,“怎么可能”

没有注意到福慧怪异的神情,冉冉的注意力被前方的场景吸引住。

不远处的一间包厢门打开,走出几名相貌出众的男子,其中最扎眼的当然是沈迟,他如众星拱月般走在前面,正微微偏着头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话。

“素描男”冉冉脱口低呼。

第 49 章

不远处的一间包厢门打开,走出几名相貌出众的男子,其中最扎眼的当然是沈迟,他如众星拱月般走在前面,正微微偏着头和一个中年男子说着话。

“素描男”冉冉脱口低呼。

他们这一层是高档包间,隔音效果极好,即便各个包厢人声鼎沸,走廊里也是静悄悄的只有两个男子低沉的交谈声,此时冉冉的惊呼显得那么突兀,惹得那一行人个个诧异地看她。

沈迟狐疑,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微一僵。

衣服的下摆有些褶皱,福慧低着头轻轻扯着试图弄平,闻声,抬头,然后侧开。

走廊乃离开的必经之道,沈迟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迎面走来。

那一日,她最后一次见他,他声色俱厉地吼她:“江福慧,你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面”

福慧脸色微白,侧身面对墙壁,不想看他。

擦肩而过的时候,沈迟微微侧首看了一眼成心躲避他的福慧,眸色一沉,紧抿嘴唇,也不做声。他身侧的廖程远却笑容满面地打招呼,“江福慧,你也来这边吃饭啊,真巧啊真巧。”

躲避不过的福慧冲廖程远点点头,没有进一步寒暄的意思。

沈迟脚下不停,缓步离去,江福慧的态度冷淡,廖程远尴尬地呵呵两声,尾随离去。

大厅里告别宋家一行几人,沈迟却没有立刻离开,偏过头问唐衍生,“刚才她说什么”

明明连嘴巴都没动,还能说什么啊

唐衍生为难,“江小姐压根没说话啊”

沈迟轻咳一声,有些别扭地侧过头,“我是说那个小女孩。”

唐衍生特种部队出身,目力耳力惊人,略略回想,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什么,素描男。”

好像有什么东西错过了,可是具体是哪里又想不起来。

沈迟闭上眼睛,一边沉思一边将“素描”二字连说了三遍,“素描,素描,素描”,忽而灵光一闪,眼眸蓦地张开,“她的手”

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此刻才想起江福慧那样一个丢三落四的人,竟然每次见她的时候都是带着手套,电梯里几次遇见她的时候带着,甚在程见雪的婚宴上也带着,刚才,烟灰色的手套自咖啡色的长袖中微微露出

他一直纠结于她淡漠的态度,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办点事情。”沈迟心神不定,看也不看唐衍生廖程远二人,随口吩咐。

“你刚刚喝了酒,不能开车,我留下开车吧”唐衍生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提议。

“恩。”沈迟疾走几步,站定,眼睛盯着走廊的出口,不知听到唐衍生在和他说话没有,一番不置可否的样子。

“那我在车里等你”唐衍生试探着问。

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沈迟的回答,他就那样突兀地站在那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走廊的方向。他们早就见识过沈迟的执拗脾气,见惯不惊了,自顾去车里等着。

季从风扶着醉醺醺的蒋碧薇在大厅等福慧和冉冉,看到俩人自走廊走出,招手。

冉冉拉着福慧的衣袖不依不饶,“明明就是素描男呀”

“不是。”

“明明就是,以前你画室里有好多他的画像。”

“你认错了,”福慧抵死不肯承认,“只是长得像而已。”

见福慧这么坚决,冉冉挠挠头,开始有点不确定。“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你爸爸在等我们。”福慧果断地打断她。

沈迟一直专注地盯着福慧,见她笑意盈盈地招手,微愣,须臾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双眸一沉季从风。

沈迟默默瞧了一会儿,忽地嘴角抽动了一下,笑得有些苍凉。

“季先生。”

沈迟步履从容,款款而来,满面笑容地打招呼,更主动伸手于多日来被他刻意冷处理的季从风亲切握手。

季从风也是多年商场打滚的人物,亦笑,“沈先生,好巧。”

隔着几步的距离,福慧看着沈迟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头皮发麻,想调头就走。

可是,她不能,那将置季从风于何地。

“沈先生。”福慧淡淡地打招呼。

“江小姐,多日不见。”沈迟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竟是要跟她握手。

福慧迟疑数秒,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沈迟,看一眼兴致勃勃研究沈迟的冉冉,再看一眼同样面无表情的季从风,抖了抖,颤巍巍地伸出手,准备碰一下就离开。

沈迟怎样的人物,岂会就此放过她,仅仅扣住急于离开的手掌,“江小姐不知道带着手套与人握手是很不礼貌的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