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归来时第11部分阅读(1/1)

的兴趣,让你们发现语言的魅力,尤其是古典诗词的魅力。这是白居易的名作花非花。我们请陈若曦同学朗读一下。”

多媒体大屏幕切换,措辞经典雅致的古典诗词,配以以中国古山水为背景的水墨画面,韵味悠长深远。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白居易诗以语言浅近著称,其意境亦多显露,这首花非花却透着股朦胧感,别具风味。

若曦,若曦,福慧看到身边娇娇弱弱的女子挣扎着起身,满意地点头,和这么林妹妹的名字蛮搭的嘛

“发灰发”

娇弱美女操着一口四川普通话,吭哧吭哧半天蹦出三字,却让福慧充分了解到了美女教师的险恶用心,然后用了三秒时间反应,整个教室的人集体喷了。

福慧笑得异常嚣张,眼泪流出来。

“f是唇齿清擦音,h是舌根清擦音,发音的部位不一样,回去多练习,普通话就是靠勤练,没有捷径。”美女老师对四川籍美女发表总结陈词。”

“我呢,不提倡死板的教学方法,所以呢,要寓教于乐。江福慧,”美女教师不怀好意地眯着眼睛看福慧,“请你把这段最简单的顺口溜念一遍。”

屏幕切换,一行一行汉字飞入。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不要把四当成十,也不要把十四当成四十。

连四岁的小孩子都能认全的字,福慧却欲哭无泪。

“”老师,真是见过恶毒的,但是没见过您老这么恶毒的。

福慧所剩无几的脸皮,再度被剥掉一层。

福慧捏着嗓子模仿四川籍美女那一口怪异的普通话,“发灰发”刚开了个头,季从风已经扑哧一声乐了,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

总算有点成果,福慧欣慰。

下车后,福慧才发现竟然又下雪了,细碎如玉屑般的雪花飘落,停在她烟灰色的棉衣上,夜色那般宁静,侧耳倾听,几乎能听见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此刻,她的心是宁静的,好像这样走下去也是可以的,也许她真的能做到呢

季从风将福慧送到楼下,目送她离去。

季从风抬头望着天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反倒洗净了暗沉的夜,圆月破重云而出,皎洁如同明珠悬挂在夜空中。

福慧转过身,安步当车,向着陈旧的居民楼走去,清冷月光下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单薄。

“福慧。”季从风疾走几步赶上去,到了跟前却有些踌躇,嘴唇微微张了张,却缓缓顿住。

“呃”她侧头转身看他。

银白色的月光照在那过分平静的脸上,季从风看着,心莫名地一抽,他略微想了想,决定下一剂猛药。

“其实,”他缓缓将目光移到福慧的脸上,最后锁住她的眼睛,“福慧,在我面前你不用”他刻意缓了缓,“强颜欢笑。”

“轰”一声,福慧的脑袋炸开,长达三十秒的时间,思维和身体一起冻结了,她不能动也不能思考,维持着那个侧身的姿势,僵硬的如同东京都厅广场上亘古不变的雕像。

寂静,那么可怕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雪下似乎的更大了,簌簌而落的声音响彻在福慧周围,她听见自己急促地喘息着,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被看出来了吗她那么努力地掩饰,还是被看出来了吗明明已经做得很好了,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可是,季从风,你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残忍,非要说出来呢为什么非要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再度狠狠地撕开,让它暴漏在这极寒的冬夜里呢

“我会给你时间,”狩猎的男人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藐视自己的猎物,“短时间内,我不会逼你。”

福慧垂着头,额发低垂,掩去眸中的沉痛之色,理智一点点恢复,她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嘴唇张开了又合上,最终颓然无力地放弃。

季从风俯身靠近福慧,抬手拨开她遮蔽眼睛的额发,辗转又一移到她的下巴上。

福慧身体猛然一僵,有种被某种冷血动物袭击的森然恐惧,下一刻,下意识地想要闪避。

然,就在她侧首想要逃脱的刹那

男人的手轻轻一抬,便迫使福慧扬起头来。接着,福慧看到他那副刚刚才吐出冷酷言辞,只言片语便使她溃不成军的唇落下来。

陡然而生的恐惧支配了福慧,那具孱弱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强硬地将头侧到一边,躲过了行将落下的双唇。

季从风微微一僵,然只一瞬,唇顺势落在福慧额头上,“但是,”稍微一顿,“你也要学着适应我。”

那个人刚刚才对她做出那样亲密的举动,可是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丝毫任何的味道。

唇隔着薄薄的额发停留她的额头上,福慧强忍着一脚把他踹开的欲望,垂在身侧的手五指收拢,深深嵌入掌心,那一刻,恐惧和愤怒在她身体内交错纠缠。

雪越下越大,簌簌而落,季从风呼出的热气融化了夹杂在福慧额发间的雪花,冰冷的寒意延伸到福慧心中。

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光洋洋洒洒铺陈,在那样寂清的夜色中,雪,如优雅的蝶,震动着翅膀盈盈而落。他们俩个维持着那个姿势,长达一分钟之久。

“我已经很久没有吻过女孩子的额头了,”季从风终于放开她,调笑,“不过,感觉还不错。”

季从风目送福慧离开,满意地笑了笑,最终她还是没有推开他啊

江福慧,你用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忘记那个人,现在让我来帮你吧,我怎么肯能容忍自己将要迎娶的新娘心中装着另一个人呢

福慧举步离开,脚步迈的又急又快,仿佛即使那追随着她的目光也能将人灼伤似的,恨不得立时逃离,逃的越远越好。

那一夜,前所未有的冷,刺骨的寒意穿透肌肤渗入心脏,福慧蜷缩在床上,用厚厚棉被将自己裹住,层层叠叠如蝶破茧之前的蛹。

那一夜,她彻夜未眠,眼睛睁得大大的,落在虚空的某一处,空洞而茫然。

第 42 章

那一夜,她彻夜未眠,眼睛睁得大大的,落在虚空的某一处,空洞而茫然。

小时候,她有爸爸,伤心难过时爸爸会安慰她,“福慧不哭,来,给爸爸抱。”

后来,爸爸不在了,她有阿迟,“谁稀罕管你,要不是看你哭成那个样子叫考前你抽点时间百~万\小说,你偏跑出去写生,挂科了才知道难受”

再后来

再后来她便不哭了,难受的狠了就仰头看天,将眼泪一点点地逼回去。

也许不是不能忘记,只是从未曾想过忘记。

而今,那个男子眉眼含笑地张臂向她走来,她不能再任性地放纵自己。

福慧轻叹了口气,喃喃,“阿迟,对不起。”

朦朦胧胧的刚有几分睡意,手机闹钟突兀地响起,福慧烦躁地伸手按断,扒开窗帘看了看,灰蒙蒙地一片天色中红彤彤的太阳冉冉升起天确实要亮了。

她随便换了件衣服,在楼下买了早餐,包子塞在嘴角匆匆去赶地铁。

配音部依然热闹非凡,连走神的功夫都没有。

“您好,申江影视配音部,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千篇一律的开场白,福慧抓起电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接了一上午的电话,福慧早已口干舌燥,原本就不算好的耐心,几乎被消耗殆尽。

报纸娱乐版不惜大幅版面,炒作大明星程暮雪为女主角木野狐配音是否是亲情加盟给绯闻男友鼎丰国际老板沈迟捧场。

此消息一出,公司客服部的电话很快被围棋少女发烧友和程暮雪的疯狂粉丝的电话打爆,连配音部也不能幸免。

小何合上手中的报纸

“亲情加盟个屁,”小何啐了口道,“她一个人拿比我们所有人都多的片酬。”

福慧接了杯水一通猛灌,对小何的话深以为然。

接触之后发现,声优的待遇并不高,和影视演员比相差近百倍,人家拍一集电视剧可以拿到几万、几十万的片酬。而大多数配音演员辛苦一个月只有几千元薪水,像福慧这种菜鸟级别的就更可怜。

“江福慧,录音棚,秦部长找你”

“知道了”转头对小何,“帮我照看会儿电话。”

一口饮尽杯剩下的透明液体,福慧拎起记事本匆匆赶往录音棚。

秦老魔一如既往地坚持不敲打不成材的原则,异常变态地勒令福慧总揽了片中台词不超过三句的龙套角色,美其名曰磨练变声技巧。

就算俺音域广,萝莉御姐通吃,偶尔变男声也能将就着听听,但连条宠物狗的声音都得我江福慧来配,您老真以为我变形金刚呢福慧哀嚎。

中午,被千奇百怪的电话折腾了一上午,兼职打杂的福慧扶着闹哄哄的脑袋飘到公司食堂。

同事小何端着餐盘八卦兮兮地坐到福慧对面,纷纷不平,“那个程暮雪怎么处处针对你,好像你是她情敌似的。”

不及福慧反应,一个冷冷的女声响起,“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小心一点。”

小何脸上一时青白交加。

福慧侧首,不出所料地看到程暮雪。

她居高临下地扫了福慧一眼,藐视地俯视她,“就你,配做我程暮雪的情敌吗”说完踩着五寸高的高跟鞋摇曳而去。

福慧叹了口气,忍了。

小何瘪嘴,“福慧,你还真能忍”

福慧点头,“在秦部长手下,要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其大事。”她叹口气,又说,“秦老魔那种人物都把她供着,生怕大小姐一生气罢工,我一个小人物还就忍不得了。只要她能把木野狐的音配好,受点气也没什么。”

“她哪里是来配音的啊,分明就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台词没有一句是一次过的,来录音棚之前肯定连瞄一眼都没有。部长的腰椎间盘突出又犯了,坐着疼,站着也难受,天天陪她耗着,2o几分钟一集的片子,搞8个小时都搞不完。等全部声音录制完了,估计咱们部长也该倒下了。”片中两个重要男性人物,由配音部镇山之宝秦老魔亲自操刀。

“很严重吗”

“不晓得,没人敢问。不过每年的这个时候秦部长都会休养一段时间。今年为了围棋少女延迟了。不过应该挺严重的,没看见录音的时候一直扶着腰。”小何担忧。

吃过饭回到录音棚,福慧发现部里的同事个个面带怒气,“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程暮雪溜了”狠声。

紧接着进门的郭品言闻言,瞧了瞧秦老的脸色,想了想,认命地摸出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

郭品言回头,发现一干人等如饿狼般盯着他,艰难开口,“好像被导演叫去说戏了。大概四点半能赶回来。”

除非脑子被门挤了,谁信

“嘭”一声,一只玻璃杯被暴怒的秦老魔扔到地板上,瞬间裂成碎片,顿时,原本闹哄哄的办公室寂静无声。

程暮雪大牌的传闻早已不是什么新闻,见识之后仍让人忍不住咂舌太拽了

福慧低着头,盯着脚尖出神,其实,那个程暮雪表现出的超乎寻常的大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吧。

“秦老师,你别生气。”她有些愧疚地劝暴怒的老人,同时找到洁具清理一地的碎片。

惨了

秦老魔发脾气的时候千万惹不得,谁惹谁倒霉,众人屏气凝神同情地看着新人福慧。

果然,秦老魔将枪口转向福慧,“能不生气吗要不是你连句话都讲不清楚,怎么敲打都没半点长进,我用得着去受一个小姑娘的脾气吗布置的任务完成了吗,别扫了,扫什么扫,扫的再干净也没什么用,你能把普通话讲好我就千恩万谢了”

“”福慧识趣闭嘴。

听见你那口普通话我就闹心

明明被这么训过了,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不要放在心上,秦老正在气头上。”事后,郭品言安慰她。

这种事情,福慧早就习以为常,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恩了一声,感激地冲他笑了笑。

秦老虽然对福慧格外的严厉,责骂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但那都是在私底下,今日这样公众的场合,她该是难堪的吧,换做别的女孩子可能已经哭鼻子了,可是她却只是笑了笑,淡淡的,丝毫不像作假的样子。

那笑晃了他的眼,郭品言有些愣神,眼神变了变,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江福慧,究竟有没有东西是你放在心上的”

他那一问出口,刚消停了一会儿的电话又响起来,福慧匆忙去接,他声音原本就轻,也不知真的是在问福慧还是只是单纯的感叹。

第 43 章小修,可以不看

那笑晃了他的眼,郭品言有些愣神,眼神变了变,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江福慧,究竟有没有东西是你放在心上的”

他那一问出口,刚消停了一会儿的电话又响起来,福慧匆忙去接,他声音原本就轻,也不知真的是在问福慧还是只是单纯的感叹。

“师兄,你刚才说什么,太吵了,我没听清。”福慧挂断电话侧着头看他。

郭品言默了默,笑道,“我说,以后再碰见这种情况不要多说话。”

福慧笑了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又不傻。”

郭品言也笑,却莫名地有些苦涩。那一问最终泯灭在配音部突如其来的噪杂里。

可是有些事情却被福慧放在了心上,她琢磨着找个机会跟程暮雪讲清楚,却直到天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因为程暮雪压根没有回录音棚。

被检查作业的时候,福慧心不在焉的,错的惨不忍睹。

怎么这样不争气福慧沮丧,她垂首,视线落在脚尖上,认命地准备当炮灰。

“走吧,”年近七旬的老人挥了挥手,素日生气勃勃的嗓音难得地带着疲惫,“别在我跟前杵着了。”

福慧蓦地抬头,满目诧异。

秦老脸色微白,皱着眉,扶着椅背缓缓坐下,好像感受福慧的注视似的,抬起手随意朝她挥了挥,却是看也不看她,示意福慧出去。

“秦老师”福慧动容,三两步上前扶她坐下,然后倒了杯水递到秦老手中。

她将放到一边,拉开抽屉翻腾了一会儿,最后扣了几粒胶囊放进嘴里,就着福慧到的白开水送下腹。

虽然只是微微一瞥,但福慧还是意识到了那时什么,曲马多片曾经一度她赖以度日的东西

“秦老师,这个药吃多了不好,疼的话,我送你去医院吧”福慧小心翼翼地劝。

秦老有些诧异地看了福慧一眼,好像对她竟然知道曲马多感到意外,随即想到当下小姑娘乱吃药的坏毛病又释然,淡淡道,“不碍事,我的身体自己清楚。”

福慧张了张口,无从反驳,第一次体会到了她的主治医师李梅面对自己时那种复杂难言的心情。

秦老看了看门,点了点下巴,示意福慧出去。

福慧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瞄了瞄秦老固执的眉眼,作罢。

她心里涨涨的,有股莫名的情绪萦绕,第一次没有被骂,却前所未有地难受。

下班的时间已过,福慧看了一眼仍然透着亮光的部长办公室,沮丧地收拾东西也准备走人。

刚进电梯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冉冉。

她期中考试进步很大,季从风答应她带福慧和她一起去德祥楼庆祝。他提前在德祥楼定了位置,嘱咐福慧先带冉冉过去。

“慧慧,怎么这么慢,我等你好久了。”冉冉在电话那端抱怨。

“今天配音部比较忙。”福慧耐心解释,出了写字楼大门探头张望,“你在哪呢”福慧转了一群搜寻无果,“我怎么看不到你。”

“呵呵,”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冉冉忽地出现在她身后,调皮地伸手掩住福慧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她的手水滑冰凉,湿湿润润的,显然刚刚玩过雪,福慧那样怕冷的人,不禁被冰的打了个激灵,抓住淘气的手掌放进自己温热的口袋里,微微斥责,“这样冷,怎么不戴手套”

冉冉使劲在福慧的口袋里蹭了蹭,握住她的手指,乐呵呵地从斜挎着的背包里挖出一只毛茸茸的纯白色手套,解释,“玩雪时戴手套多没意思。”。

冉冉穿着件火红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跟手套同色系的粗线围巾围巾,那样鲜明的颜色对比,衬着她仍然稚嫩的脸庞朝气蓬勃曾经她也曾有过那样肆意的年华。

可是已经那样遥远,连回忆都逐渐模糊。

福慧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冉冉细密柔软的长发,温言道,“走吧,犒劳一下我们考场上的战将。”

冉冉不自在地扭了扭头,却没有挣开福慧对她爱发的蹂躏,抱怨,“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老是摸人家的脑袋,被你搓傻了怎么办”

虽说是抱怨,可被她撅着嘴闷闷地说出来,变成了甜蜜的撒娇。

福慧手上加力使劲揉了又揉,打趣,“人家这不是还没长大的吗”

银白色的月光铺陈,夜色宁静而美好,一大一下两个人影朝着地铁站走去,月光她们的背影拉的长长的,掩盖住深深浅浅的脚印。

依稀传来少女清脆悦耳的威胁,“抓紧机会揉吧,等我长得比慧慧还高了,看我怎么报答你。哼。”

“估计这辈子是没指望了,都已经17了啊,早停止发育了。”

“哼,没听过二十三猛一窜嘛”

“数学怎么学的,没听说过小概率事件是不可能事件吗”

“慧慧你真讨厌”

赴晚宴之前,季从风又一次造访气势恢宏的鼎丰大楼,他激动地看一眼以绝对优势凌驾于商业区众多商业楼层的鼎丰大厦

那一直是他理想啊,在这座名流之都建一座气势逼人的商业大厦。

沈迟生来便是豪门贵族,丝毫不知白手起家的艰辛,季从风嘴角勾了勾,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只是那笑在来到鼎丰前台时又变了,变得从容而高深,同时也夹杂着些许无奈,“你好,我想见沈先生。”

“不好意思,沈先生这个星期的预约满了。”前台小姐笑意盈盈,非常职业地传达沈迟拒绝见他的指令。

毫不意外地被拒绝,季从风却没有即刻离开。

鼎丰国际最为重要的例会正在进行,蒋碧微在鼎丰银行身居要职,答应尽全力为他争取。

“沈先生,”蒋碧薇整理了下手头的资料,抬头看着长桌尽头的沈迟,“景天阁的贷款申请资料我仔细研究过,也实地考察过,一期工程质量绝对没问题。”她顿了顿,补充,“而且,景天阁的地理位置实在好,现在主要是在预售上吃了亏,季唐的贸易生意又出现危机,导致景天阁二期工程资金不足。景天阁的升值潜力很大,问题就是资金不够雄厚,我们鼎丰趁机投资的话,相信利润可观。”

沈迟斜靠在椅背上,十指交握放在腿上,神情有些淡,他静静地听蒋碧薇说完,侧首看廖程远,“廖经理,我记得季唐的案子是你负责吧”

明明已经由你亲自跟进了,廖程远在心里接道,出口却是,“正在考察。”

沈迟满意点头,下达命令,“下一个。”

蒋碧薇不甘心,“沈先生”

沈迟冷冷扫蒋碧薇一眼,轻声出口,“蒋小姐为人仗义,沈某心感甚慰。但蒋小姐为朋友谋取利益之前,请记住自己的本分,你是鼎丰的员工而不是季唐的,况且,商场讲究的是利益,也不是你两肋插刀的地方。”,他又说,“念你初犯,我不予追究,但簪越职权这种的事情,我不希望在我的会议上再次发生。”

他这一席话说的恩威并施,蒋碧薇噤声,再不敢有任何异议。

她与季从风约了晚上德祥楼吃饭,出发前去洗手间补了个妆,她磨磨唧唧十几分钟,不知道怎么面对满怀期待的季从风。

景天阁亟需注资,鼎丰这边态度暧昧不明地压住不放,沈迟在地产界又颇有地位,贷款申请被这样莫名其妙地拖着,纵是他人有心贷款也不敢公然得罪于沈迟。

季从风初到上京,为他得罪上京大名鼎鼎,跺个脚地产界都要抖三抖的大地主,实在是不划算。

况且,他当初拍a8号标地的时候,不晓得行规,不知天高地厚地得罪了不少行内人物,为此,地皮的价格被抬得很高才吃下。

现下,那一撮人巴不得他狠狠地被推倒,摔得头破血流,最好就此一蹶不振,被震出上京地产界。

蒋碧薇叹一口气,从风,真的不是我不帮你,这次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她磨蹭着出门,却在看到顶峰大厦落地窗前闲聊的两人时,悄悄藏了起来。

廖程远,长年不离沈迟身侧的唐衍生。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的谈话一定与被鼎丰拖住的季唐贷款案有关。

第 44 章

她磨蹭着出门,却在看到顶峰大厦落地窗前闲聊的两人时,悄悄藏了起来。

廖程远,长年不离沈迟身侧的唐衍生。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们的谈话一定与被鼎丰拖住的季唐贷款案有关。

“我查到了”唐衍生语气激动,狠拍了一下廖程远的肩膀,“据说,那个江福慧和一个叫季从风的订婚了”

“靠”被唐衍生大掌拍的一抖的廖程远开骂,“你以为我是你平时打的沙袋啊,使”后半句“这么大劲儿”被唐衍生带来的消息惊掉。

廖程远用了三秒消化这一惊人的消息,须臾,他明白过来,怪不得沈迟主动要求跟进景天阁的项目。

“这个江福慧还真是可以的,放着沈迟这么活色生香的一极品帅哥不要,非要嫁给一老男人。”半晌,廖程远蹦出这么一句不搭边的话。

唐衍生被气的吐血,“找你商量办法呢,说什么风凉话。”

廖程远两手一摊,无奈,“江福慧变心了,我还能怎么办啊”

“你怎么确定一定是变心,说不定是被逼婚的呢”唐衍生和他拧。

“也是。”廖程远竟然点头表示认可,“我要是女人,遇见沈迟这么一极品男人,非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不可。被他喜欢过一次已经够倒霉的了,竟然初恋,再恋都是他,你说那其他人那不还成了狗尾巴草了,还有能入眼的吗”

“再恋”唐衍生有些理解不了,“什么意思”

“呵呵,”廖程远笑,“我也不清楚,据江福慧吹嘘,她高中时就把沈迟搞定过一回,而且还是秒杀。算上大学那次,可不就是再恋嘛”

“你是说,”唐衍生震惊,张了张嘴,干干道,“江福慧甩了沈迟,而且还是两次。”

“哥们儿,淡定,淡定”廖程远拍拍完全被惊住的唐衍生,语重心长,“不过,你总结的不错,某人貌似确实被甩了两次”

“太拽了”,唐衍生咽了咽口水,感慨,“这让一干上京名媛情何以堪啊”

唐衍生找回被扯远的思绪,发难,“你让我调查,我把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给查出来了,现在该你想办法了,你说,咱们到底怎么办啊”

“凉拌”廖程远不咸不淡回道。

“太不仗义了我今天才发现廖程远你是这么一没义气的人。”唐衍生怒斥。

“得得”廖程远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我还能指望你那脑子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不成。”

“”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用插手,沈迟他自有分寸。”他看了看唐衍生依然迷茫的神情,无奈道,“也就是说,他已经有动作了。”

“哦,”唐衍生恍然大悟状,“沈迟也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应该不会在公事上拿那个姓季的怎么样吧”

“恩,他确实不是公报私仇的那种人。”对唐衍生的疑问,廖程远予以高度认可,下一刻,却话锋一转,戏谑道,“可是,他公报私仇起来不是人。”

唐衍生想起沈迟似笑非笑,冷眼横人的摸样,浑身一抖,不确定地问,“你说他会把那个姓季的怎么样”

“如果你的女人被抢了,你怎么办”廖程远不答反问。

唐衍生毫不犹豫,“老子把他灭了,敢动我唐衍生的女人,不想活了”

廖程远递给他一个你明白了吧的眼神。

“沈迟有三样东西是动不得的,第一,他的书,沈迟的书籍概不外借;第二,沈家鼎丰集团,但凡对沈家发展不利的人和事,一概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挡我者死;第三嘛,就是江福慧,动江福慧者后果自负。”

“为了一个江福慧,他该不会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唐衍生担忧。

“放心吧,”廖程远笑,“沈迟没你那么仁慈。你顶多揣把刀把抢你女人的男人结果了,那是最下端的做法。沈迟呢,他摧毁一个人,一定是从根本上毁掉他,比如说毁掉对他最重要的东西或者人什么的。”

“”唐衍生。

唐衍生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廖程远抬起手肘捅了捅他。

下班的钟点已过去一段时间,幽深空旷的长廊略显冷清,长廊的尽头响起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唐衍生抬眼望去,清冷灯光下,沈迟正缓步走来,神情淡漠的几近倨傲。

沈迟扫了一眼莫名其妙盯着他的两人一眼,果断地下达命令,“走吧。晚上不是约了宋家的人在德祥楼吃饭”。

唐衍生抖了一抖,再次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能做沈迟的对手或者敌人,那实在可怕。

蒋碧薇自藏身处出来,她怔怔地看着沈迟一行人消失的方向,许久不能反应。

冷冷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苍白的可怕,她扯了扯嘴角,那笑却是苦的,“就要结婚了吗明明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娶别人的。”

许久。

“哈哈”女人冷笑几声,神情变得怨毒,“可是,背叛是有惯性的,既然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它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季从风,你认命吧,这一辈子你都无法逃脱,无论如何洗不去背叛的罪名”

踏出鼎丰气势恢宏的大门,一阵冷风夹着雪花迎面袭来,激的蒋碧薇打了个冷战,方才因过于激动而涌起的热潮悉数消退。

望着不远处等待的的男人,她笑了笑,淡淡的。

银色月光下,雪花簌簌而落,季从风斜靠在他黑色的奔驰上,支在车顶上的手中夹着烟,却没有抽,只静静看着那淡淡的烟雾徐徐升起,然后上升扩散。指间闪烁的火星映的他的眼睛明明灭灭。

隔着不远的距离,蒋碧薇静静打量这个她心仪多年的男人。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界人士,他无疑是个复杂的男人。对人处事圆滑却又不失坦荡磊落,可是笑容太多太灿烂,反倒让人难以分辨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她忽地想起会议上沈迟似笑非笑恩威并施的摸样,竟然觉得两人在某些地方有些相像。

蒋碧薇小心翼翼地靠近,脚踏在薄薄的积雪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季从风感觉到那灼灼的视线,偏过头,抬手招呼迎面走来的女子。

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蒋碧薇顿住,逆着月光再次打量他。

那个男子身上有种超越年龄的睿智动容,那种气度衬着他整个人看起来很年轻。

那种中年男人才有的独特气质更是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像鸦片一样,不尝的时候不屑一顾,一旦沾染则是欲罢不能终其一生无法戒掉。

衣着得体,妆容清雅的女子淡淡一笑,摇身走到他面前。

“等很久了吗”

季从风直起身面对她,垂着双手,烟却没有灭。于是那缭绕的烟雾飘渺地在他指间缠绕,然后上升飘散。

“也不是很久。”季从风笑了笑,亲切和善。

蒋碧薇忽而又想起了鼎丰国际那位高高在上的沈先生,那个人他一贯也是这样笑着的,即便是面对鼎丰内部最下层的员工,笑得亲切而和善,可是那样的笑却透着莫名的疏离,叫人仰望而不能靠近。

而面前这个男人,他笑着的时候也是令人无法琢磨的飘忽。

这两个男人在某些地方惊人的相似,静时看似慵懒闲逸,动则雷霆万钧势在必得。

她想起廖程远和唐衍生的谈话,不由在心底冷笑。

如果季从风铁了心要令一个女人爱上自己的话,那个女人定将无路可逃,即便是沈迟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1 网友:o123o7 评论:燕子归来时 打分:2 发表时间:2o1o1o28 17:37:24 所评章节:43

大人上的菜不够塞牙缝。

坚强的女主和深情的男主,依然老套的话题-8年重逢,加上新鲜的无素围棋的因缘,重逢的波折,但大人为你展开一个精彩的故事。

本人从事言情小说14年只是看的,没有写的份,力荐这本小说,好文虽然留言不多,长评木有,但质量上乘。

作者加精 删除评论 清零 投诉 回复

1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o1o1o3o 2o:3o:26

”虽然留言不多,长评木有,但质量上乘。”

亲前面的话让大大很激动,然后看到这句,伤感了

,亲以你看了14年小说的经验给大大整个长评吧,这光秃秃的长评栏,大大心里咯硬的慌,写不出来了。

等亲的长评出来了,大大更文。

各位催更的亲找o123o7君吧。

大大这就顶着锅盖遁了

第45章

这两个男人在某些地方惊人的相似,静时看似慵懒闲逸,动则雷霆万钧势在必得。

她想起廖程远和唐衍生的谈话,不由在心底冷笑。

如果季从风铁了心要令一个女人爱上自己的话,那个女人定将无路可逃,即便是沈迟的女人。

季从风默了默,看了一眼蒋碧薇,掐灭指间的烟,没有说话,也没有急着追问贷款的问题,反倒打开车门,平静道,“上车吧,外面有些冷。”说着取了车顶上的烟灰缸随手丢进车厢。

车体宽大而温暖,连带着心里也暖了暖,也许这不过是他习惯性的动作,可是她却分外的眷恋。

车厢里很安静,季从风轻敲着方向盘,沉吟不语。

“你不问我事情进展的是否顺利吗”她沉不住气地问。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为难你拜托你做这种事情,尤其是在沈迟那种人的眼皮子底下。”季从风扯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

蒋碧薇微愣,继而心底涌上一股暖流,感动,“是我自己愿意的。”

雪还在下,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季从风侧首望着窗外,淡淡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你要结婚了,所以我连帮你做事情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季从风原本平静的面庞微微动容,回头看着出言指责他的女子,略一沉思,“你知道了我原本正想着告诉你呢。”

他竟这样直接承认了,连花心思欺骗她都不愿

蒋碧薇在心底苦笑,冷冷逼问,“你说过不会再结婚的”

“是啊”季从风微微叹息,视线越过冷冷逼视她的女子,透过后车窗看着外面的落雪,像是想到了遥远的往事,“我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要这样度过,永远无法解脱。”视线调回,迎上女子的眼睛,“可是我遇到了福慧,救了她的同时上苍也给了一个解脱的机会。”

脑海中,面容扭曲的女子吐出恶毒的诅咒季从风,我的手是因为你才废的,我也是因为你才死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绝不。我要让你后半辈在对我的悔恨中度过,永远不能解脱。

永不能解脱

些微的刺痛袭来,季从风微微闭上眼,虽然仍然痛着,可是他明显地感觉到曾经尖锐的无法忍受的刺痛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那你爱她吗”似乎被男子的情绪感染,女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伤感,“还是只是个替身而已”

闻言,季从风没有立刻回答,历经沧桑依然英俊逼人的脸庞微微仰起,淡淡的月光透过车窗玻璃在落线条分明的五官上蒙上层淡淡的银白色光泽,他缓缓开口,“你不明白,”声音那样轻,“她是我的救赎。”

那样轻的声音,不惊轻尘,然却透着无法动摇的坚定。

原本抱着那点奢望亦被打破,蒋碧薇颓然,微微偏过头,不经意间撇到被男子随意丢到一边的烟灰缸一节一节的烟灰短棒整齐有序地躺在一起。她肃然心惊,那件事后,季从风那样一个嗜烟如命的人竟在戒烟吗

“你在戒烟吗”为了那个女子,后半句泯灭在她的舌尖,没有出口。

“恩。”想起福慧闻见烟味时眉头直皱的摸样,季从风笑了笑,带着淡淡温情,“她对气味很敏感,那场车祸后身体很不好,受不得这些。”

“季从风,你一定要这样刺激我吗”气苦。

“碧微,你知道。”季从风叹了口气,“就算没有福慧,我们俩个也不可能。”

“为什么”忍受了那么多年,蒋碧薇终于爆发,追问,“唐姗的死与你与我都无关,是她不能忍受右手废掉,不能再画画的事实,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归罪在我还有自己的身上”

“真的无关吗”季从风冷冷自嘲,“就算她的死不是由我亲手造成,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是我的妻子,而我却没有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守护好她,这难道不是我的过错吗我明明知道失去右手不能画画对她意味着什么,但是却还是忽视了她,那场悲剧明明可以挽回的,可是我还是让它发生了。这难道就不是我的过错吗”

他一席话说的既轻又淡,却在最后一句蓦地沉声,透着无边的伤感无奈,自责。

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平日淡淡笑着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可是一旦目标坚定任是谁也无法动摇。

蒋碧薇收起失落的心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你不问问贷款的事情吗”

季从风沉浸在伤感的情绪久久不能回神,闻言,愣了愣,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