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的距离第52部分阅读(1/1)

林曦瞅着她发累,便由着她笑,等她再说。

信水缓过来,继续问:“你再念念,有什么联想”

林曦便又“波奇波奇”的念两遍,正想摇头,看她眼神走样的很,想到刚才所说的话题,忽明白了其中的微妙,立时有种说不出的好笑加尴尬。

信水知她也猜出了,咬着牙笑:“几年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一说我喜欢波奇,他们就鬼笑鬼笑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两个烂人龌龊不是好东西气死我了”

林曦知她必是说苏哲方毅,不好回话,很怪怪的感觉,却又隐着说不出的乐子,当下想微笑带过,但脸上却起了点烧。

信水又翻回妇护,呆看半天,后吞吞吐吐的问:“你说你说,你说做手术会不会影响以后生小孩”

林曦听她冒出这句话,倒是一惊,见她的眼睛看着自己,又热切又恐慌;她忙轻轻摇头:“不会呀,好多人生了小孩后,还会怀孕呢,倒霉得很”

信水又小心翼翼的加:“那做手术时出了好多好多血呢”

林曦看着她的眼神,只觉得除了安慰外,别无他法,忙回:“生小孩也会出好多血,老师说能出一脸盆呢之后还不照样怀孕”

信水吁了一口气,脸上慢慢的笑起来。

林曦看信水沿着街渐渐走远,心里怪怪的,也不知触动了哪里,浑身不舒服。

苏哲急忙忙又输一局,告个罪,溜进林曦房间。

林曦正坐在床头发呆,见苏哲不太高兴的脸往面前一摆:“你们说什么那么长时间也不带我听听”

不知怎的,林曦忽想起秦怡的话,心里不痛快,便斜他一眼:“我们说话,带你听干嘛犯嫌样子”

苏哲看她莫名其妙的给脸色,加上之前憋了半天,也着恼,遂一皱眉:“怎么了我哪儿犯嫌好好的,你发什么脾气”

林曦瞅瞅他,烦得很,更没好气:“你整天跑我家干什么呀你一边呆着去讨厌”

苏哲气得发怔,直站了半晌,一动动不了;再看她把脸一扭,卖个后背给他,自顾自的百~万\小说去了。

听着苏哲跟林蔚天道别的声音,林曦又发呕:好玩呢说都不能说了气性大得很动不动就跑哼有本事就别来

正气着,就见苏哲已走到楼下;他故意从她窗前走,却又故意不抬眼看她,慢吞吞的,存心引她生气。

林曦火往上撞,一把抓起桌上的话梅,“唰”的朝他砸过去。

苏哲想着再缓和缓和,盘算着怎么开口好,忽听脑后风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他赶忙往旁边闪,没完全躲开,后脑勺挨了一下,还挺疼。

林曦看他慌急慌忙的,直摸头,好笑,遂咬住嘴唇。

苏哲回望地上,散了一地的话梅,再看向窗口,见林曦还兴灾乐祸,他只觉委屈加愤慨,遂一转头,大步向前。

林曦看他头也不回、怒气冲冲的走了,也不知是悔是气是郁,直到没了影子,还回不过神。

林蔚天看都要五点半了,还不见林曦出来,忙喊;喊了好几声,一个回应也没有。他便进房来,提醒:“要烧饭了你妈要下班了”

林曦抱本书坐着,头也不抬,发出气呼呼的声音:“你不能烧啊干什么天天都是我烧我又不是奴隶”

林蔚天发愣,正要问怎么了,就见她把书一丢,往床上一倒:“我要睡觉你出去”

秦怡回来,看林蔚天系着围裙,一人在厨房里忙乎。她纳闷,问:“他们呢出去了”

林蔚天没好气:“一个走了,一个睡觉。”

秦怡看他这么不痛快,真是少见;再看林曦的门关着,知道是闹别扭了,便笑:“我来吧,你歇着去。”

林蔚天倒又不过意,忙笑:“我来我来,你都忙一天了,你快去歇歇。”

苏哲气哼哼走出几百米,辨不出东南西北,忽想起都是信水害的,便直奔杜雷车铺而去。

信水正帮着准备晚饭,见苏哲黑着脸进来,她倒好笑:“吔你怎么来了”

苏哲一把将她拖出来:“你跟曦子说了什么老实告诉我”

信水看看他的脸,吓了一跳:“我说什么什么我说什么你好好说话,这么凶干嘛”

杜雷紧跟着,看情形不对,忙拉苏哲的胳膊:“有话慢慢说”

苏哲一立眉:“你没说什么那怎么她就不理我还拿东西打我”

信水先发怔,后拍手笑:“活该活该你不该打我告诉她你们欺负我。我知道波奇什么意思了。你们两个龌龊男”

苏哲半晌弄不明白,好容易回过味儿,立时气急败坏:“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长舌头你还跟曦子去说你真是真是不可理喻真是死不要脸”

信水一听他话音,竟是怪她要带坏林曦了,当下一撇嘴:“得了吧,要不是她当老师,我还弄不明白呢”看苏哲又要发急,忙紧着笑:“你还当她什么都不懂是小可爱哼她学的书上什么都有她什么都懂”又拿眼睛上下扫扫他:“我也看过了,现在再看看你,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苏哲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简直不能思考。

杜雷一旁听着,不知是惊诧好,还是苦笑好;再看苏哲那样,又觉得首要该去安慰安慰他。

信水得意,还想说,见杜雷紧给她使眼色,这才生生咽了下去。

杜雷望着苏哲笑:“你别听她的,她是直性子明天叫她去跟小妹解释解释,你别着急”

苏哲发会儿呆,抬脚向外走。

杜雷忙跟出来,一边喊:“吃饭了吃了饭再走”

苏哲只往后摇手,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这边杜雷回来,小小的埋怨信水:“你知道他紧张小妹,你还跟引他们不高兴”

信水好笑异常,便拉他进房间,俯着他耳朵从头到尾说一遍,倒把杜雷弄个大红脸,忙闭上嘴,一声也不敢吭。

方毅打开门,将包往小卧室一丢,哼着歌去找苏哲:“老天助我呀你猜怎么着常州出了惊天大案,我爹连夜过去了,估计一下回不来哈哈哈再回来我也开学了,哈哈哈”

苏哲靠着沙发发呆,也不搭理。

方毅瞅瞅,打个唉声:“你又惹曦子不高兴了”

苏哲先不出声,后回:“我刚去书店了,你猜她们学什么匪夷所思”说着将一本大厚书递过来。

方毅好笑,接过来翻,边翻边笑,待翻到男性生殖系统,立时笑不出来:“不会吧曦子学这东西”又翻回封面,清清的写着“医士护士检验士”专用。他将书一合,拍得“啪啪”响:“这什么学校这什么专业居然教这些东西简直简直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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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

次日,苏哲方毅收拾已毕,坐着说闲话,谁也不提找林曦来。直坐到十点,甚是无趣,遂往杜雷那儿去。

杜雷看这两人到了,大喜,忙着叫小青加菜,要好好的喝几口。

信水一见方毅,跳过来还想翻旧帐。

方毅心里不爽,赶蚊子似的直挥手:“去去去烦着呢”

信水有杜雷撑腰,哪能再受气,一撇嘴,跟瓢儿似的:“摆什么臭架子我想理你我是要警告你,今后别想馊点子欺负人不然,我问林曦去,叫你们一个个露馅”

方毅一听,正碰到郁闷上,脸上越发嫌烦;苏哲亦是,拉个脸,眼角也不看她。

信水看两人异常,倒不敢再挑衅,暗暗纳闷。

饭后,柯静熙来做账,理了一小时后,请杜雷到里间例行汇报。

方毅看信水依旧吃她的西瓜,不动窝儿,低笑:“你不跟着瞅瞅去孤男寡女,别占了你的先”

信水一立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方毅大笑,还要逗她,就见林曦拎着遮阳伞从外面进来。

林曦在家里憋了一个上午,不见苏哲来,空坐在家里又闷,便想着来找小青说说话;谁知一进门,却见苏哲方毅都在。她有些不解,怎么方毅有空出来却不去找她

苏哲一直脸朝外,第一个看见她,赶紧偏了视线,不跟她打照面。

方毅立时也有些不自在,都不知怎么笑好,脸上涩涩的。

信水倒三两步抢上前去,笑:“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林曦问:“什么事”

信水还未开口,方毅插上来,一拍她:“杜雷叫你你快去别废话”一边将林曦转个个儿:“我们回家去”说着拉她往外走。

苏哲看两人一下出了门,忙也跟上。

林曦左右看看,那两人都不说话,却又偷偷打量她。她纳闷的很,也顾不上气苏哲了,看回他,问:“你看我干嘛”

苏哲忙回:“我没看你。”一边将目光移开。

林曦看他当面撒谎,真想发脾气,但气氛怪异,便先搁一边,又望向方毅。

方毅将手遮在鼻子上咳了好几声,冷不丁发问:“曦子,你们除了打针挂水的,还做什么”

林曦听他问得怪,想了想,回:“那要看在哪个科室,一般科室就是常规的护理,还有吸痰、洗胃、灌肠之类的;要是在手术室,又不一样,是手术助手。”

方毅看她神态自若,问不下去,便一个劲儿的清喉咙。

林曦总觉着这两人有事,似说不出来,她不想逼着,遂去厨房里做水果茶。

不一会儿,果见那两人又过来,苏哲站在门口,方毅走到面前:“曦子,今后你别做护士,你想做什么我们把你弄好。”

林曦有点愣神,半晌回:“我除了做护士还能做什么别的我又不会。”

方毅笑:“你什么都能做,就是别做护士。累死了,整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脏得很。”

林曦好笑:“还好的。现在好多活儿都是护工做了,我们做的事不算脏。”

方毅一皱眉:“反正做护士不好,今后你别做这个。”

林曦看他神情烦躁,跟平常大不相同,便望着不说话。

忽听苏哲不悦的口气:“又不是只给女人护理,还有那么多男人,在他们身上摸来摸去的,象什么话”

林曦一听来气:“什么摸来摸去的有本事你一辈子别病你以为谁愿意在你身上摸来摸去的”

方毅忙笑:“曦子你听我说,他的意思是好些男人脏死了,几个月不洗澡,又臭,你想想,你给他们打针呀挂水呀,碜得慌”看林曦不接话,又加:“去年你不是说那个护士倒霉的,真是倒霉,她要不做护士,就不会那么倒霉了。”

林曦瞥见苏哲瞅着她,脸上又气恼又发闷又焦急,她忽有点不好意思,便稍稍侧过身子,去弄她的水果茶,好像没听见。

方毅看她垂了眼,颊上晕了一层粉,不知怎的,他的心猛的一跳,背上隐隐起了一层汗。

林曦提着玻璃茶罐,慢慢的往小玻璃杯里注茶,红的西瓜、黄的柠檬上下翻滚,空气里满是酸酸的甜香。

方毅吹一吹,轻轻的呷一口,点头;再看林曦又给苏哲倒,玉手纤纤,握着透明的罐柄,浑然一体;他心里忽的有种欲望,想一把抓住那手,用力的攒在掌心才好;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莫名的起了懊恼,似是对自己的不良企图,又似对那只生得过于美丽的手。

苏哲看林曦又倒好一杯,直往他手上递,他心里一喜,忙去接,眼睛却望着她的脸,想揣摩揣摩她还有没气了。

林曦觉着他的目光,眼波一转,稍稍瞄他一下,嗔不嗔恼不恼的,说不出的娇媚。

苏哲心花怒放,接过就是一大口,就觉舌上一阵刺痛,烫得他受不了,反射性的全喷出来。

林曦吓了一跳,慌不喋的扑过去,一边擦他的脸,一边急问:“烫到没有烫到没有”

苏哲一个劲儿的呵气,不敢闭嘴。

林曦忙忙的奔进厨房,敲下一块冰来,塞进他嘴里,嘱他含着别咽下,又转脸瞅着方毅:“你慢慢喝,别也烫了”

方毅稍一点头,又轻呷一口。

三人边喝茶边下棋,玩到四点,开始准备晚饭。

林曦正搅着鸡蛋,就听方毅大叫一声,还未等她开问,他已将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举到她面前。

林曦大惊,忙叫苏哲去拿创口贴,自己握紧他那只手指,紧压着,又埋怨:“我说我切,你非要切,你看看,切到了吧”

方毅笑:“切了我不要紧,要是切了你就不得了了”

林曦看那伤口血直冒,知道口子不会浅,心里发急,便回:“你怎么不要紧手上多疼啊”

方毅慢慢的回:“要是切到你,我的心上更疼”

林曦只觉有微风拂过脸庞,仿佛那根本不是话,而是柔柔的风,吹过来,熏然若醉;她诧异着抬起眼,正对上方毅凝视的目光,她认不得的陌生目光。

方毅见她愣愣的,好像愕住了,忙一扬嘴角,显出一抹笑意,带着悠悠的调侃。

林曦不觉也跟着笑,发嗔:“肉麻当有趣”

方毅笑接:“是真心话百分百”

林曦好笑,便回:“那切了你,我的心上也疼”

方毅听着,竟不敢看她的脸,忙偏开视线,大咳。

林曦看他手指上血又涌,大叫苏哲快点。

饭后,苏哲主动去洗碗。

林曦挨着方毅坐下,细看纱布表面有无渗血。

方毅见她担心,忙笑:“不要紧,你的话我都记得了,三天就好”又轻轻抚上她的手:“曦子又要开学了”

林曦经他一提,倒也触动愁绪,不由得打个唉声。

方毅又笑:“也快,三四个月,今后就在南京实习,然后就毕业,我们再不用分开了”

林曦点头,想到一点,笑:“明年就可以给你们过生日了,准日子过,多好”

方毅看她鬓角里落了一缕头发下来,情不自禁的想伸手去理,刚动,忽听厨房里叮当一响,林曦立时起身:“我过去看看,别叫他把罐子打了”

送回林曦,一路行来,直至洗了澡,坐到阳台,都是苏哲零碎的说话,方毅一声不出。

苏哲奇怪,看着他:“你怎么了”

方毅略一摇头,晃晃手里的杯:“那次绍韩不是说要下那半盘棋的,怎么没消息了”

苏哲沉思片刻,回:“可能他忘了”

方毅不说话,缓缓摇头。

不知为何,苏哲总不大愿意提起他,感觉有点怪,遂道:“曦子不会喜欢他的”

方毅轻轻叹口气:“曦子总会喜欢上人,你说我们怎么办”

苏哲蓦的一阵心虚,忙将眼睛转向窗外的天空。

最亮的那颗星已亮起,孤零零,一点光华。

方毅默默的喝完水,慢慢将手放到脑后,眯起眼:“你还相信爱情吗”

苏哲想也不想,直接点头:“信”

方毅似有些吃惊,侧脸望过来,许久不发一言。

苏哲也不想说话,闭上眼,安静如井。

方毅收了目光,双手抱紧头,低语:“我也信”

苏哲不着痕的震一下,微微将眼睁开一缝,余光里,方毅合目如睡,神态安详。

剩下的两天里,三人精打细算、抓紧时间,尽情的玩闹说笑,几乎片刻不离。

苏哲每每想问林曦打他的缘故,总是不得空儿,再者私心里也想有单独的机会能与她耳鬓厮磨一下,偏方正就是不回来,偏方毅就是赖着不走;他在暗自叹气之余,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住间房才是天下最幸福的事,可这种幸福在到来时又被无情剥夺,天下还有比这更凄凉的事吗悲惨世界也莫过于此吧。

晚上回来,方毅叹了好一阵子气,端杯酒,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苏哲也提不起精神,一头钻进房里,倒在床上发呆。

方毅看会儿电视,喝了好几杯,郁郁寡欢,也去睡觉。

苏哲总觉心里放不下,实在压不平,遂蹑手蹑脚的出来,看厅里一片黑,大喜,忙走着太空步移到门口,花五分钟打开大门,毫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林蔚天涮好牙,正要回房,忽听门铃响,他纳闷:这时还有人来过去一看,却是苏哲。

苏哲一脸歉卑的笑:“我忘了句话没说,叔叔,我说句话就走。”

林蔚天一皱眉:“你明天不能说几点了曦子都睡了明天再说”

因天热,林曦的房门一向不关,她本没睡着,听着苏哲的声音,忙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脚抢到门边,探出半个脑袋:“有什么事”又冲林蔚天道:“爸爸,你先睡,一会儿我关门。”

林曦屈膝半坐到床边,笑问:“你忘了说什么了”

苏哲一见她,竟又忘了要说的,只跟着笑,脸上傻傻的。

林曦瞅瞅他,捂上嘴,强忍着不发出声。

苏哲看她穿着宽松的暗绿色睡裙,肩头如雪、细骨玲珑,正想再近一步,就听林蔚天在外面来回走动,他一惊,忽想起要问的话,忙坐到椅子上,微微皱眉:“那天你干嘛打我”

林曦想不到他会问这个,睁大眼睛看他,末了一撇嘴:“你讨厌呗”

苏哲黯然,便不说话,垂下目光看着地。

林曦呆看他的脸,半晌,倒又伤心――要12o天见不着;他训练那么苦,万一生了病,都没人照应;他还马虎,喝茶都能烫了,万一不小心碰到了摔到了,那可怎么办他脾气也不好,万一跟哪个较了劲,人家背后使坏,他会吃亏

刹那间,思绪数转,林曦只觉心都拧起来了,疼痛不安。

她探一脚下地,身体前倾,靠近他,抱住他的脖子。

苏哲轻轻扶住她的腰,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胸腹间,一片温软;他嗅到她身上的香气,似花非花,似草非草;他闭上眼睛,不知身在何方。

林曦轻轻的说:“谁叫你走的我又没有真生气,你走干嘛还没拿石头打你呢”

苏哲满腔愁绪风吹云散,耐不住的要笑,他想憋着,憋不住,便顺其自然。

林曦被蹭得发痒,又被热气呵着,忙挣开他的手,坐回床上。

林蔚天看有一会儿了,苏哲还不出来,因房门开着,他不好多话,忽听里面还笑起来,忙急走两步,探头看:“你说了多少句了快回去明天曦子要早起”

苏哲不及回话,林曦倒发急:“爸你睡你的觉吧,我白天睡过了,不困”

秦怡听见动静,也起来,看看情形,道:“不困也得睡,明天要坐那么长时间车子再说两句吧”说完,看一眼苏哲,和林蔚天一起回房。

林曦听他们房门关上了,偷偷冲苏哲笑。

苏哲再忍不住,伸手揽她入怀。

林曦先害羞,缩着不动,后慢慢的放松下来,抱住他的腰。

苏哲估摸着有两分钟了,慢慢松开手,轻声道:“我走了”

林曦竟觉得舍不得,仰脸凝望他,想哭。

苏哲看她的嘴唇就在眼下,诱惑的一抹红;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令他不敢看。他缓缓提了一口气,抬手遮住她的半边脸,在他的掌心下,她的睫毛轻轻颤动。

林曦看着站台慢慢后移,不自觉的,一阵心酸,薄薄的泪立时漫了上来。她怕人看见,忙低下头,拿手遮在额上。

半晌,忽觉有人坐到了她的身边。

这趟是始发车,空位不少,她对面也是空的,这人干嘛往她身边坐林曦想着厌烦,遂往旁边挪,一边将脸偏向窗外。

片刻,她就觉得异样,那种熟悉的温暖的气息绕在周围,不是陌生人。她唰的一转脸,正对上方毅的眼睛,笑意荡漾。

林曦一下指着他,几要尖叫,分不清是高兴还是惊诧。

方毅看出她的欣喜,笑意更深,从身后摸出一盒酸奶放到她面前。

林曦想问他怎么没走,话到嘴边,竟问不出――似乎也不必问,她都明白。

林曦喝完牛奶,稍侧脸,轻轻的说:“有天我和苏哲出去,看见kk了她的新男朋友一般般我们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小家子气”

方毅微微的笑:“他先妒嫉苏哲长得帅,再惊艳曦子长得美,吓得不敢理”

林曦本有点伤感的,听他这一说,不禁又笑。

方毅看着她的脸,慢慢道:“有曦子在我身边就行别人走了不要紧”

林曦一听,不由自主的回望他,见他嘴角一丝笑意,眼神溺爱。刹那间,她突然想起苏哲,他的嘴唇那样的柔软她望上他的眼,轻声道:“你是我最好的哥哥,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方毅一顿,微笑:“你从来也没叫我哥哥过,你不是都叫苏哲哥哥的”

林曦忙道:“谁叫你总欺负我头发都被你揪光了”

方毅心里一黯,脸上仍笑着,伸手揽住她的肩:“行,方毅好哥哥再也不揪你头发了”

林曦吃了两个大面包,有点困,想趴在几上睡一睡。

方毅拍拍肩头,微笑:“好哥哥借你一用”

林曦抿嘴一笑,靠近他,将头枕上他的肩,闭上眼睛。

方毅别过脸,看着她的侧面不动――光洁的额上有细细的绒毛,小小的鼻子只露个尖,淡淡的一弯眉似有似无,飘在空气里的发丝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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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语

秋荻算着林曦该到了,因正好要买点日用品,便去路口的超市,边吹空调,边往外看。

约半小时,果见林曦过来,浅蓝的牛仔中裤,小腿笔直,走得却慢;旁边一个男生,身如玉树、头发飞扬,但脸上精神不振,竟是方毅。

秋荻看着,忘了出去,眼见他们都走过了,她赶紧跑出来,大声呼喊。

林曦一回头,总算起了点喜气,张开双臂等她上前。

秋获见林曦比先前更娇嫩俏丽,一双手滑软如绸缎,她握着都不舍丢。

方毅微笑着打过招呼,提着行李和她们一同进校。

林曦本想催他快走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他多留一刻,她就多安心一刻;再者,绝大多数的学生还未来,曝光率不足为患。

祁秋离握着一张纸条,要去超市再添点东西,正走着,见林曦等迎面过来。他一愣,站着不动。

林曦看见他,有些纳闷,问:“你怎么早来了”

祁秋离一扬眉:“你规定的我不能早来”

方毅见这男生脸模子挺秀气,但骄纵之气却重,跟林曦说话的口气还老到,当下不爽,遂一扯嘴角,笑:“人不大,脾气倒不小”

祁秋离早认出这个男子是谁,今看他一脸嘲讽,也不高兴,正要反驳,就听林曦已开始介绍,他遂咽了话,看着方毅,目光不善。

方毅似笑非笑,慢慢伸出手来。

祁秋离只得也伸手。

方毅一把抓住,骤然加力,钳得祁秋离面色一变,差点叫出声来。方毅一招得手,随即放开,还是微微笑:“到底是小孩子,手可真嫩”

祁秋离只觉一只手全麻了,恨不得甩甩才好,又丢不起这个脸,遂硬忍。

林曦看出祁秋离吃了暗亏,但心里还是向着方毅,忙道:“你去忙吧。晚上严隽开会,你也来。”说着,笑看方毅:“走吧,天好热”

林曦简单收拾一下,急着要送方毅下楼。

方毅看她鼻尖上隐着汗,拦着不让:“你别跑了,太阳还毒呢,脸都晒黑了我自个儿能走”

林曦望着他,说不出的难舍,强忍着,道:“过五个小时我去外面给你打电话,你一下火车就去他那儿。”

方毅轻轻点头,低语:“记得我们在南京我们等你回来”

林曦满心凄凉,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你们你们要好好的有事,多给我写信”

方毅碍着秋荻在,本不想上演生离死别,但听她话音断断续续的,心上一痛,不自觉的,脸上还是显出伤感来。他忙急走几步,到秋荻面前:“曦子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们要互相照应”

秋荻看着他的脸,竟也伤感,遂道:“你放心,我们最好的。不然,我还会今天来吗”

方毅微笑:“这就好”说罢,急步出去,再不看林曦一眼。

林曦扶着栏杆向下看,时间不长,就见他已到中轴路上,白衣飘飘、大步向前;不迟疑,也不回头。她看着,忽觉悲上心头:“看人的背影怎么这么难受”

秋荻听她带有哭音,忙上前,拍拍她的背:“你不是说想和我说话吗我也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秋荻知她心思不顺,便主说,捡二个月里的好事先来,一直说到吃晚饭。

林曦缓冲二三个小时,心里总算好受些;看时间不早,惦着要开会,忙和秋荻去食堂。

食堂里已零散的坐了二十来个,林曦扫一下,干部们几乎全在,还有一些性急的学生,却没祁秋离。

严隽吃一半了,看见她们,便端着盆子过来,未及坐下,先笑:“告诉你件事儿你那个副部长前三天就跑来了,他自己不带宿舍钥匙,也不跟人说,自己把门撬了,重新换把锁,另配了一大串钥匙,今天想起来了,递一把到姜烺那儿,一句话不说,跑了你惦量着看,是不是跟姜烺打个招呼去。”

林曦刚含了一口饭在嘴里,立时忘了嚼;她本就有莫名的怨气,如今两两相冲,直要拍案而起。

严隽看她神色变幻,似气得很,跟以往不太一样;遂侧脸去看秋荻,笑着问候:“你好啊,欢迎与我们同甘共苦”

秋荻微微一笑,稍一颔首,并不回话。

严隽又看回林曦,一本正经:“属下只是属下,又不是孩子,实在看不顺眼就一脚踢出去,别伤自己的肝”

林曦点头:“是呀属下明白了严主席的肝也得多保重些”

严隽听她还是牙尖嘴利,心里一缓,回:“林部多虑了,我的肝从来强壮,因为属下个个出色。”

林曦动动嘴角,似笑,后埋头吃饭。

饭后,严隽开个小会,安排迎接新生事宜,因多数人都经过,所以皆是泛泛而谈,不消半小时,众人散去。

苏哲等方毅放下电话,发问:“你怎么送曦子到学校”

方毅先看着地,后抬眼道:“我不放心”

苏哲一口喝干杯中酒,带着怒意:“你干嘛不早说”顿一下,加:“下回我送曦子”

方毅瞅着他,忽觉胸中蹿出怒气,遂一拍桌子:“你谁啊我做事还要向你请示”

苏哲把眉一拧:“你什么意思”

方毅怒气更重,厉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曦子不是你的”

苏哲原本也要发怒了,一听他这话,倒忽的平静下来。

方毅看他一言不发,静若止水、稳如泰山,忽觉心里针扎一般,刺得他千疮百孔、鲜血淋漓;想也不想的,他举起手里的酒杯,用力一掷,随即一转身,甩门下楼。

林曦打过电话,总算定了心,但又牵起些离愁别绪,一路回来闷闷不乐。

秋荻忙提醒:“严隽说的事我看你也是先去说一下好。”

林曦想起这个茬儿,心里发恨:“最后两个月都不让我安生,我哪辈子欠他一百吊钱了”

秋荻听着好笑,还不能太显,便道:“我陪你一起去吧。不是大事”

林曦想想正好,有她在,应该更好办。两人遂进了男生楼。

2o5里拥了一群人,严隽董植等都在,正要切西瓜,见她俩来了,皆往里让。

程浩宁迎面笑:“你们的西瓜都拿过去了,怎么过来蹭我们的吃还是我们的好吃些”

林曦见他睇着秋荻,话中带话,心上起恼,遂笑:“程部不要小气,我们就是来蹭吃也不会蹭你的吃。”说着,望向姜烺:“姜部,你的地盘你做主你给个话”

姜烺两月未见秋荻,心里总有点紧张;再看她穿着白底黑点的连衣裙,大大的裙摆,很是美丽,便又多了两分紧张,一时竟接不出话。

董植便笑:“我们姜部一高兴就沉默是金,那我就来做主,原本是一人吃四片的,程部还是四片不动,我们每人各减一片,请两位女士吃。大家说好不好”

陈翰第一个叫好,又夸张的挤开要切瓜的人:“我来我来,别把程部的切少了,我的手准。”

旁人心里多是有数,便望着程浩宁笑,有人也瞄着秋荻笑。

林曦瞥见秋荻一脸淡然,还算镇静,放下心来;想着不便再追,免得引人注目,遂冲董植微笑:“那就谢谢你了。”

董植笑回:“客气客气。”扭脸去看严隽:“你们学生会真是挺有趣,聚餐时不会上演全武剧吧”

严隽呵呵一笑:“我鼓励他们多活动,消化得快,不会积食省得花钱买健胃消食片。”

林曦秋荻各吃了一片西瓜,就不吃了。董植原想劝,陈翰眼急手快,“嗖嗖嗖”,把另几片全堆到程浩宁面前:“程部,你喜欢吃,那就多吃点”

程浩宁看他故意帮着林曦挤兑自己,来火,但他脸上又笑得无邪,还不好发脾气,只得说:“我吃不下,你们吃。”

陈翰便一回头,问:“你们还有谁吃啊”

众人谁会来吃这个,皆笑着摇头。

陈翰遂温声细语的劝:“他们都不吃,浪费了也不好,你多吃点吧”

林曦看旁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只程浩宁份额重,还没解决。她便笑:“今天来学校第一天,真是高兴。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同乐同乐,你们听不听”

众人都知她能说笑话,她还主动要说,哪有不听的理,一齐拍手叫好。

林曦便一清喉咙,道:“有一个杂货店老板姓王,这天晚上,王老板正在看店,突然跑来一个乞丐,问他要一个牙签。王老板想想也不值钱,就给他一根。谁知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乞丐,又问他要一个牙签,他便又给一根。谁知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乞丐,又问他要一个牙签,他只好又给一根”

众人听她一会儿一个乞丐一会儿一个乞丐,禁不住都要笑。

程浩宁原捧着西瓜啃,听着听着,也慢慢抬起头。

林曦继续正色往下:“不一会儿,又来了第四个乞丐,王老板不等他开口,便问你又是来要牙签的那个乞丐摇头,说不,我要个吸管。王老板纳闷,问为什么人家都要牙签,你却要吸管那个乞丐叹气,说你不晓得,刚才有个酒鬼在街角吐了。我来得晚,能叉起来的东西都被他们叉吃了,我只好要个吸管去吸点剩的。”

众人先怔一下,后哄堂大笑;想想,又感恶心无比,一个个皱眉紧脸;再想想,又好笑,遂一齐望向程浩宁。

程浩宁手里还捧着半片瓜,吃,吃不下;丢,不好丢――不是正进了她的套。

林曦扫一眼四下,独见严隽瞅着她,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再看陈翰又一脸无邪的去劝程浩宁不要浪费;她紧忍着笑,喊姜烺:“借一步说话,我跟你请教件事”

林曦想想还是一鼓作气吧,遂挽着秋荻又上三楼。

祁秋离正坐在床边吃泡面,前面凳子上放着一盒无锡酱排骨,还有一盒什么菜,看见她俩,慢慢站起来。

林曦暗想:他还真会照顾自己,日子还真小康再看他脸上不怎么友好,便笑:“你吃你的,我说句话就走。”

祁秋离立回:“你先说,说完我再吃”

林曦听他口气横,心里上火,恨不得转身就走才好,但既然来了,不得不说,遂轻咳一下,慢慢道:“以后你丢了钥匙,可以先找生活部要,私自撬门换锁不好”

祁秋离把下巴一抬:“你怎么知道我没找他我没找着我等了半个小时,他都没影子,我才撬的”

林曦看他理直气壮得很,真压不住火;再想自己已经够和颜悦色了,他还端着一张脸,简直是给脸不要脸,遂一皱眉,声音也高了:“你等半个小时了不起啊人人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撬门,这宿舍楼不用管了”

祁秋离上下看看她,鼻子里哼一声:“你干啥你干啥你是不是男朋友走了,心里不痛快,找人发火啊”

林曦不想他冒出这番话,气得发抖,眼睛紧瞪着他,烈焰熊熊。

祁秋离不听她回话,再细瞅一下,脸都青了;他也有点发悚,遂往床边一坐,想埋头吃面条。

秋荻知道林曦为离开苏哲方毅郁闷,这祁秋离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又看她真是变脸了,遂上前一步,冲祁秋离道:“林曦是好心才跟你说这些话,不然,由你去,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