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六 第九节 风雨入室 无端起波澜（上）（1/1）

齐荔似乎察觉了“初人”的心思。她说，sy和pd终究不是一家人，既没有血缘亲情，也没有法定关系。如果有一天结束合同的履行，不知双方的心情会怎么样。“初人”问她是不是盼着结束sy生活，她说不盼，也盼。事物总是要发展变化，人也总要走向未来。合同并没规定sy和pd一辈子不分开。如果不想分开，就得有另一种方式代替合同规定的关系。她问“初人”想没想这一层，有没有什么意向。

“初人”心里挺乱，说他想回去休息一会儿。齐荔不说什么，站起来陪着走。来到自家楼下，她说该去买点儿菜了，让“初人”先回去。

齐荔进家门的时候，“初人”问她父亲那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她说没发生什么事，径直进厨房了。“初人”跟到厨房，说他刚才接了个电话，是“大茶壶”打来的。内容是齐荔她爸这两天一直在等女儿回话儿，不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大茶壶”问是什么事这么着急，齐荔爸不肯说。再三追问，才说他家的房子要动迁，明天是最后期限。齐荔托她同学租了一户临时住处，不知道落实了没有，也不知道那住处在什么地方。“大茶壶”问为什么不直接给齐荔打电话。齐荔爸说，这种事不应该叫初先生知道，齐荔也不允许家里再打扰初先生。

“初人”问齐荔，为什么这么客套，这不是把他当外人了嘛。他让齐荔快给家里打个电话，别让长辈着急了。齐荔边做饭边说，她家没有电话，邻居都搬家了。爸爸肯定是用公共电话找他老师的。“初人”问住处租到了没有。齐荔说她的同学晚上来准信儿。

“大茶壶”曾不至一次告诉“初人”，齐荔是个孝顺孩子，很体量长辈的难处。现在家里房子动迁，两个老人正为明天家往哪儿搬着急上火，她怎么好像没当回事似的，一会张罗买衣裳，一会遛公园照相。嘴上不提家里的事，情绪上也看不出来着急。她这是怎么了？

午饭后，“初人”催齐荔快回去看看。齐荔说她回去也没有用。“初人”问，那个同学办事有没有把握，租不到房子老人明天住哪儿去。齐荔认为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晚上再说吧。初人说，实在没有地方去就搬到这里来，能住下。齐荔笑了，说开玩笑，那不是齐家赖上初家了嘛。“初人”郑重其事，说他不是空说好听话。他寝室的床大，让两个老人住。他住客厅，先睡沙发，得空再买张行军床。八十多平米的使用面积，四口人住也不算挤。眼下正好放暑假，女儿好好陪陪父亲和爷爷，一举两得。为了保险起见，现在去租个车库，雇台车把东西拉进去。老人们带着换洗衣裳搬过来，半天时间足够。

齐荔认真听着，微笑着，不说话。

“初人”又问，这次是异地动迁，还是建后回迁，经费怎么折算。齐荔说，各家可以选择领取动迁费异地购房，也可以选择回迁原址。“初人”问她家原住房面积多大。齐荔说，五十年代的简易平房还能多大，28平方米。“初人”觉得，回迁到建筑面积28平米的楼房，只能是一居一厨的小户型。应该追加投资，要一套两居一厨一卫的。老人岁数大了，好不容易赶上房子更新，别再太挤了。不知道新房子造价多少，原面积回迁需要个人负担多少。齐荔说，公布的造价是两千九百八，原面积折价一半。新增面积不超过原面积50%的部分，按造价交款。超过部分按销售价，三千六百八。“初人”说，那就按四十五平米左右回迁，再投资十万元，连内部装修都差不多。这钱他出。

齐荔还是微笑，还是不说话。

“初人”一脸认真，问齐荔是不是不信他的话。他有个十万元的存折，让齐荔今天就带回家去。

齐荔说她不是不信，是真希望能这么办。只是目前还真不能这么办，理由自己去想吧。她说，午饭后她要出去办点事，让“初人”在家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怎么能不想呢？“初人”躺下就琢磨齐荔饭前说的话。她说她真想这么办，又不能这么办，什么意思呢？从日常表现来看，她这个人为自己花钱特别俭省，可以说到了吝啬程度，除了学杂书费之外不多花pd一分钱。从这一点上考虑，应该解释为她不想再增加pd的负担。那她说真想这么办又是什么意思呢？顺情说好话？不像。想来想去弄不明白，干脆别想了。

不想是不可能的，“初人”干脆不睡了。起床来到窗前，打开窗户想呼吸雨中的新鲜空气。头探出户外不大工夫，一阵斜风裹着大雨突然转向洒进屋来，浇得身上、窗台和脚下地板都湿淋淋。关上窗子收拾一番，想起“大茶壶”还给他发来一份电子邮件，说是齐荔与“蓝玉”谈心时候说出来的一个同学的遭遇。“蓝玉”整理出来，当作论坛“人间情爱研讨”专题的社会特异现象参考资料发给了坛员。还说那件事对齐荔刺激挺大，让她想到了许多问题。还说预备坛员也应该看看，如果认为有必要，可以与齐荔讨论一番。“初人”当时曾问，sy有事可以跟联络员说，为什么不可以直接跟pd说，拐了个大弯儿回来？“大茶壶”说。女孩子嘛，有些话不便于跟异性说呗。他也是从“蓝玉”手中拿到稿子之后才知道，才建议论坛传阅的。

“初人”打开电脑，邮件原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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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农村女大学生的情遇

齐荔有一个来自农村的同岁同学，名字叫小俐。这女孩儿模样特像一个太阳能热水器广告里的女孩儿。她的家境也不宽余，大学第二学期便应聘去一个有钱人家，给小学五年级男孩儿当家教。教了三个月的一天晚上，五十六七岁的男主人趁女主人出门，给男孩儿放假出外玩，神秘地对小俐提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建议。原来男主人四年前丧失了性功能，比他年轻将近二十岁的妻子——小俐估计不是原配——是个性功能亢进者，每周都外出两次，倒贴财物会年轻情人。他一个大男人忍受这种耻辱，独自在家里既悲哀又孤独，也就想找个知心朋友。他说，从小俐到这个家任教第一天开始，他眼里就有了貌若天仙、洁如白玉的偶像，恨不得立即跪在膝边相求。只是不敢唐突冒犯，强压思恋忍耐至今。如果小俐应允这桩天降情缘，只要同意每周约会两次，他就出钱另买房子、买专用手机。报酬是负担小俐的全部学杂书费，每月另付一千元生活补助。如果情人关系保持五年，约会的房子就转到小俐名下。如果定期约会还再延续二年，再赠送一台高档汽车。情人相会的内容并不复杂，就八个字——闲聊、喝酒，闻、温、吻、切。如果能激活他的功能，成功zuo爱一次奖励一万元。小俐问，那不是中医看病的手段吗。男主人说，在应用范围和内涵上有点延伸。第六个字指的是温水沐浴，第七个字是唇舌作业，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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