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五 第二十节 爱神甘拜猴子为师（5）（1/1）

因为勾搭女人，赵占江还得了一个外号。有一次在宾馆，他从一个女木材客商的房间出来，被熟人碰到，问他做什么。他说，客户求他代买寒区的养殖人参。从那以后，他的办公室和宿舍总保存一些人参，每次到宾馆，提包里常常带一些。这个秘密被传了出去，大家私下就叫他“人参菓”。“草花q”混进省领导机关以后，他还常去“拜访老领导”。要不是“草花q”垮台，接任管理局二把手（一把手由当地政府一把手兼）班的，就很可能是他了。这些都是后话喽！

我们三个人山上谈话过后不久，艾珊果然回机械科做原来的技术员。那个“肥差”果然是一个叫安山的人顶上了，果然是人事科说他们理解错了，觉得挺蹊跷，又不好意思细问新领导。局里果然下文侯自成为贮木场副场长。只不过本人坚决不到职，局里说，那就让他继续兼任第一工段工段长吧。

从此以后，不管什么人向艾珊求婚还是介绍对象，一概拒绝。“猴子”看好的人选，伸出五个指头了，她也置之不理。以“猴子”的聪明早就明白原委了。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他也始终不认真对待。但他坚守一条原则——不首先跨出师傅和“表哥”这条身份线。在他看来，别人对他的信任，是不能作为资本，或者阶梯去为自己谋取什么的。更何况自己反复介入过人家的那一领域。自己率先跨过那条线，就等于一开始便动机不纯。

两年后，“猴子”不再兼工段长了。有一天艾珊找到他，说，她已经二十五岁了。老爸来信说她再不结婚就成了嫁不出去的“守娘女”了，让师傅想想该怎么办。“猴子”说，什么样的人你都看不上，发誓再也不找对象了，师傅有什么办法。艾珊说，她发誓再不找对象，是因为有了心上人，人家不娶她。“猴子”问她看上谁了，说出来他去做工作。艾珊说她这辈子，除了“表哥”谁也不嫁。“猴子”早就看透艾珊的心思，嘴上还是说，“表哥”文化水平低，相貌配不上“爱神”。“表妹”还是另选佳偶吧。艾珊说，文化低能当师傅，相貌配不上“表妹”，配徒弟可绰绰有余。她老爸说，女儿嫁给师傅他称心，快办手续吧。“猴子”说，他当保护伞，把保护对象保到自己家来了，有点不仗义。艾珊说，别假正经了，三十多岁不找对象，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说她下定这个决心快到一千天了，牛郎不过河就得织女过了。男的熬到四十岁还是一支花，女的过三十岁就是豆腐渣了。现在谁也别不好意思了，是明天登记以后再说，还是现在就甜甜蜜蜜，这权利留给被动方。先打开僵局的一方总得有点优惠，她要先入为主，规定今后的相处方式。从现在开始，伸手指头的权利归她。伸一个指头，表示以师傅和徒弟身份相处；伸两个指头，以表哥和表妹身份相处；伸三个指头，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伸四个指头，是“爱神”耍弄“猴子”；伸五个指头，是高傲公主支使奴仆。不管别人同意不同意，都必须这么办，没有商量余地。

这些话，都是后来写信或打电话告诉我的。“猴子”早就当上林业局长了，艾珊是机修厂总工程师。他们的孩子已经上大学。他俩个出差来省城，必定来我家做客。说好的，他们退休之后也来省城买房子，争取与我们住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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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娘”说，她的故事讲完了，精彩不精彩她说不准，真实性是绝对可靠的。算是站在正方立场，还是支持反方观点，也由大家评说吧。

“四川腔”吼道，当然是正方立场喽！夫唱妇随嘛。

“浪里白条”也喊，什么夫唱妇随，狗狗儿的，你们家是祖传“妻管严”，正而巴经的妇女唱丈夫随。你也不仔细想想，“爱神”一进院儿就直奔“猴子”而去，一看字就灵魂出窍，那就叫灵感对上光了。七折八拐终究要走到一起，那叫狗狗儿的缘分，那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四川腔”吼道，纯粹胡说八道。原本看不上眼，只能做练字师傅，对外宣称表兄妹，就是为了避免误会。几十个人比来比去，最终认定“猴子”最好，相处几年思想交锋，摩擦出火花才成正果。那是我们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我们两口子。你算哪一份嘞？

“白雪”认为，感情还是在接触中产生的。她说，我党的创始人李大钊，我党杰出领导人任弼时，都是家庭包办婚姻，都是少年甚至童年订亲，都是男小女大。他们的爱情生活都很幸福，感情都很专一纯洁。旧社会这类情形很多，都是共同生活时间越长感情益深，日久见人心嘛。

“浪里白条”说，白大姐讲的是事实，也有道理。狗狗儿的，我说李大钊和任弼时都与媳妇有缘，谁也驳不倒吧！旧社会的包办婚姻很多只为了传宗接代，根本没有感情和幸福，这也不错吧。

众人乐了，七嘴八舌。有的说正方有理，有的站在反方立场，阵线划分仍然没重大变化。“蓝玉”建议老校长评论一番。“大茶壶”说，还是“黄的卡”的“宏论”有说服力。“川娘”说，她也最爱听黄哥哥“宏论”，“友部”全体随声附和。“朋部”的“四川腔”等人也鼓起掌来。

“黄的卡”微笑着说，他可没有什么宏论，他的话也没有多少说服力。这场争论开始的时候，他表达过一个观察和辨析情爱生成的另一条脉络——情结的存在及其作用的发挥。他想就此谈点看法，只算是探讨，不能当成科学结论。没得到全体坛员一致认同，没得到“蓝玉”和她信赖的学者认可之前，不能作为论坛观察和对待情爱的根据。

他说，社会现象不同于自然现象，不同于物理和化学现象。氢二氧一合而为水，那是化学规律；钻木取火，那是物理规律；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在爱情领域里，这种真理就不多见了。因为影响情爱产生和消失的主客观因素，太多、太复杂了。人的手印和脚模没有完全相同的，这是生理现象。感情现象比生理现象更复杂、更千姿百态，完全相同的爱情就不可能出现。那么，是不是情爱就没有规律性的东西存在呢？当然不是。只不过这些规律性的东西不像铁轨那么固定、那么明显。而像风云雷雨那么看似飘乎不定，那么不规则。但是，风云雷雨也有规律可循，社会现象包括情爱现象也有规存在。只不过这种规律更隐蔽、更难把握，它的覆盖面更不确定、更不易测量。

“黄的卡”自问自答，什么是情结呢？不妨以“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为例。应该说那就是一个偶然事件引起的一个潜在意识——不经思考就能引发激烈反应的一种……权且叫它“神经纽”吧。本人认为那就是情结，有的书翻译为“情意综”。再如，朱元璋贫困潦倒的时候，讨得一碗豆腐渣，觉得那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这是他的潜在意识中形成了一个偶发事件引起的美味情结。后事他当了皇帝，这个情结演变延伸为扶贫济困情结。有的情结不是偶发事件引起的，而是潜移默化形成的。比如，小孩子吮乳，手还摸着另一只乳。这种习惯形成了，可能演变为恋母情绪。一个孩子的教育如果主要由父亲实施，教育方法又得当，这个孩子有恋父情结的可能性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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