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五 第七节 小帅哥偏爱壮大姐(5)(1/1)

社教队党支部会上,我摆出了自己的看法。一是众星捧月不是坏事,锦上添花要适可而止。职工群众反映强烈,焦点是男女恋爱应不应该由领导来捆绑。二是领导干部的子女和亲属,不能在恋爱问题上以势压人。更不能诽谤和攻击他人。三是这件事影响面挺广,震动挺大,不处理不行。处理意见是,第一,挑起事端的一方和先叫嚷打人者,都应该在分厂机关大会上做检查;第二,预先准备打人器物致人受伤者,要受行政记过以上处分,并负责全部医疗费;第三,损坏公物(排球网柱)者要赔偿;第四,受伤一方在斗殴之前不是矛盾激化者,不应该承担损坏公物以外的其它责任。第五,婚姻自由是法律规定,领导不能强硬干涉。如果分厂党委认定技术人员与地主子女结婚就不能继续掌握机密,可以调整当事人的工作。但要继续发挥其专长,安排相关技术工作,也不能因工作调动而受歧视。

社教队以总厂党委副书记为指导员,分厂党委当然要尊重。栾牧凤受了记过处分,通报全分厂;苗挺调任设备维修科仍任技术员;胡瑶姿赔偿工会二十元,用于换排球网柱。

十五天后,苗挺与胡瑶姿结婚了。婚礼之后,苗挺给社教队送来一包喜糖,特意说并非专送社教队,分厂机关楼里的各部门都送了。私下跟我说,胡瑶姿让他告诉白处长(当时本人的正式职务是总厂教育处处长),她更加坚定地相信**是中国人民的救星。

第二批“社教”没结束,*就开始了。先从批“三家村”、“扫四旧”开始,接着横扫“牛鬼蛇神”。有一天,一个叫“飞鸣镝”的造反团贴出大字报,要批斗地主婆的孝子贤孙——贫下中农的异己分子苗挺。五六百人高喊口号来到苗挺家门外(起劲闹的人也就十几个,带红袖标约有二百人,都是总厂子弟中学的学生。其余都是围观者),围得实质性宿舍水泄不通。

苗挺两口子出来了。胡瑶姿亮开大嗓门儿说:“红卫兵小将们,我是地主的女儿,但不是地主婆,而是贫农儿子的老婆。我背离了地主家庭,完全接受丈夫的改造。苗挺他不是地主婆的孝子贤孙,是地主子女完全服从贫下中农子女的教育和管理。我们家的家长是苗挺,他在政治上对老婆有绝对权威,行动上也是领导者。”

领头的红卫兵喊:“我们不听地主婆一派胡言。苗挺你说,你老婆是有名的‘母老虎’,你天天受欺负对不对?”

苗挺说:“她膀大腰圆,学过武、练过功。我要是天天受欺负,还不早被打死了?恰恰相反,我们家的粗活重活都她干,邻居们都看见了。政治上她服从我领导,从来不争权。”

红卫兵头头喊,你们是夫妻,你还能对她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你打不过她,她反攻倒算怎么办?你靠什么管制她?苗挺说,他们家是政治第一、思想领先,教育为主、以理服人,只动嘴不动手。

有个孩子模样的红卫兵喊道,有教育为主,就得有强制为辅。当家长的敢不敢当众打老婆一顿?苗挺说,她又没犯错误,凭什么打她?打人犯法呀。那孩子又说,既然她服从贫农儿子的管制,那就让你打一顿,证明她真不欺负你,我们也就用不着斗你们了,这不很有必要吗?这孩子说着,还把他腰上的酱紫色塑革腰带解了下来。

胡瑶姿说,小将想看力气小的不受欺负,要看贫农儿子打地主女儿,那就打吧!她接过腰带两头对齐,交互苗挺手里,自己转身弯下腰。苗挺左右开弓,朝撅起来的***上抽了十下。痛不痛说不准,反啪啪响。

年纪大些的红卫兵说,这叫什么事啊,快走吧。有人又站出来喊道:“小将们,不要被假像迷住眼睛,他们这是演戏,是地主婆耍弄你们哪!把这对狗男女揪出来,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冲啊!”

胡瑶姿直起腰来吼道:“好哇!‘疯母狼’终于露出尾巴喽!我们两口子演戏给小将们看,‘疯母狼’看可不行!有本事你站出来,咱俩一对一辩论,看看到底谁害怕谁?中央强调要文斗,你敢煽风点火搞武斗,一切后果就得你负。我‘母老虎’在此,谁敢动我丈夫一指头,我就像摧排球网柱子那样对付她!请大家让开!我‘母老虎’早该会会这匹‘疯母狼’了。”说着就往栾牧凤身边走,红卫兵谁也不阻拦。

“疯母狼”哪敢对阵,转身逃之夭夭了。

全国的*形势迅速升级,红卫兵的斗争矛头开始指向“走资派”。“飞鸣镝”首先“炮轰”“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在‘社教’运动中的急先锋,白专教育道路的总头子”。他们在总厂机关大门台阶前支起高音喇叭,冲进办公室把我揪出来,挂上打红叉的大牌子,摁下脑袋要我认罪。就在那一刻,一面“看今朝红色革命派”大红旗飘扬而至,几十个职工在胡瑶姿带领下冲进包围圈。她扒拉开摁我脑袋的红卫兵,摘下牌子,一掌拍得粉碎。怎奈高音喇叭声音太大,她的嗓门被盖住。她跑到喇叭杆子前,一掌摧倒木杆子,扯断电线。“飞鸣镝”的人都知道“母老虎”力大无穷,谁都不敢阻拦。

站在台阶上的苗挺吼道:“大家看清啦!这位是十几岁就投身抗日的老干部,是革命路线的忠实执行者。什么人要把斗争矛头对向老革命呢?有充分证据表明是‘社教’中受处分的‘疯母狗’!小将们又上阴谋家的当啦!你们让她上台来摆事实讲道理,她敢吗?有胆子就站出来!”

围攻的人走了不少,围观的人为苗挺鼓掌的倒挺多。人群里有人喊:“革命战友们,他娶的是地主婆子,根本没有资格谈论革命路线。我们必须扳掉革命的绊脚石,把他打倒在地。冲啊!”

胡瑶姿站在丈夫身边大吼:“谁敢胡来!你们懂政策吗?我这叫地主家庭出身,更叫贫下中农儿子的妻子。按政策我是地主子女,与地主分子不是一回事。嫁给地主那才叫地主婆子,把贫农儿子说成地主是混淆是非,是转移斗争大方向。党的政策是有成分论,但不唯成分论。‘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来打地洞’,那是反动血统论在当前形势下的变种,那才是资产阶级反动口号呢!把她揪出来!”

又有人喊:“我们是全总厂最早的造反团,根本不承认什么‘看今朝’。你们纯粹是一群保皇狗,必须统统滚开!揪出白专教育路线总头子就是革命大方向,冲啊!”

胡瑶姿像座门神,掐着腰护在我面前。苗挺吼道:“这是谁的论调哇?连革命不分先后都不懂。为什么躲在背后煽阴风点邪火啊?见不得人的嘴脸应该曝光啦!谁敢动武就上来,革命派有权自卫!你们好好看看,‘看今朝’除了一个女队员之外,清一色的纯工人阶级分子。谁敢对我们动武,谁敢对老革命动武,我们就砸烂谁的狗头!我劝真想革命的小将们好好想一想,什么人要转移斗争大方向。你们的父母能赞成你们替‘疯母狗’当炮灰吗?她要把你们引到哪里去呀?”

围攻的人群没剩下多少了,这场闹剧也结束。胡瑶姿小声对我说,白处长快回去吧。再有事就打电话,或者让人找他们。

又有人喊:“我们是全总厂最早的造反团,根本不承认什么‘看今朝’。你们纯粹是一群保皇狗,必须统统滚开!揪出白专教育路线总头子就是革命大方向,冲啊!”

胡瑶姿像座门神,掐着腰护在我面前。苗挺吼道:“这是谁的论调哇?连革命不分先后都不懂。为什么躲在背后煽阴风点邪火啊?见不得人的嘴脸应该曝光啦!谁敢动武就上来,革命派有权自卫!你们好好看看,‘看今朝’除了一个女队员之外,清一色的纯工人阶级分子。谁敢对我们动武,谁敢对老革命动武,我们就砸烂谁的狗头!我劝真想革命的小将们好好想一想,什么人要转移斗争大方向。你们的父母能赞成你们替‘疯母狗’当炮灰吗?她要把你们引到哪里去呀?”

围攻的人群没剩下多少了,这场闹剧也结束。胡瑶姿小声对我说,白处长快回去吧。再有事就打电话,或者让人找他们。小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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