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四第二十节 春催诗兴 茶翁咏塞翁（上）（1/1）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江岸上的迎春花开了，又谢了。杏花、桃花、梨花，也相继开放了。嫩芽初展的柳条正摇曳不停。杨枝上的“毛毛狗儿”也享受着清风地抚mo。一串串丁香花蕊随风摇摆，等待着播洒芬芳时刻的到来。

每年清明节前后，老头湾论坛便从坝下移至堤上。头顶蓝天，和风拂面，空气清爽，阳光明媚。脚下绿草成茵，背后野花蔟锦。眼前大流浩荡，南来的水鸟游弋在褪去冰雪外衣的洁净水面上。不知天上人间的感觉油然而生，诗兴随之而来。

碧波、和风、清明，塞翁禅坐江东。遥指彩云化金符，驱邪护羔羊。

“四川腔”连喊好诗，说他最欣赏的一句是那句“遥指金符护羔羊”。接着吼道：“茶翁不愧是本地学究儿之首，称为‘塞翁’恰如其分，真可谓词如其人喏”。

“大茶壶”连连摆手说，老弟差矣。老头湾论坛的“塞翁”大有人在，唯“大茶壶”不敢当。运筹帷幄指挥若定者为其一；神通广大呼风唤雨者为其二；左突右防冲锋陷阵者为其三；形如罗汉心细如丝者为其四。真可谓老骥伏枥、老马识途、老当益壮、老有所为。更有“塞娘”、“塞姑”，春风化雨普渡众生，不是塞翁胜似塞翁。而身为退休的教育工作者的他，启动“三网工程”时就信心不足，实施中的贡献更微不足道。只有惭愧在胸，岂敢以“塞翁”自居乎。

“胶东仙”说，茶翁不必过谦。刚过去的乙酉年的后一半，是咱老头湾论坛创建二十多年来，最活跃、最辛苦、最精彩的一段时光。“三网工程”似乎让这些“干巴佬儿”又回到了壮年时代。茶翁身为联络员之一，时髦词儿叫项目经理，竭心尽力了嘛，愧意何来？

“黄的卡”说，不错。他本人还真有那么点儿类似当年参加第二批地方“社教”工作队的感觉，仿佛又在“与资产阶级没落思想争夺青少年”了。“工程”还在运作中，评价不敢过高。要说进展比预想的好，大概不算吹牛。今天是星期六，该开“三网”碰头儿会了。干脆来个阶段性小结怎么样，一年之计在于春嘛。

“三网碰头会”一周开一次，大多在周末。今天照例还是“大茶壶”先汇报。他说，本“网”联络员，应该以“蓝玉”为正，他副之。“蓝玉”与齐荔每月两次“兰芳阁”清谈或者网聊。他只与“初人”联系。情况大体可归纳为如下四点。

一是，“蓝玉”现在认为齐荔的“招包广告”，应该看成是一部分工人子女，不满其父辈从社会主流被边缘化的情绪宣泄。也可能说那是一种申诉，一种抗争，一种呼号。孩子的本质是好的。去年夏天开学之前，她天天穿起“初人”淘汰的工作服粉刷房子。刷完一间，马上收拾利索。“初人”回家只见屋子鲜亮，不见半点施工痕迹，更不影响正常生活。“初人”不忍女孩子干那种活，两次找来装修工，都被齐荔打发走。他让齐荔常回家帮助长辈打理家务。齐荔照办，但不影响送、迎“初人”上下班。开学后，她乘公交车走读，学习成绩上乘。下课回到“初人”身边，角色像学生对导师，也像女儿、妹妹对父兄。寒假期间，“初人”让她多回家陪陪爷爷和爸爸。她依然是送走“初人”再走，“初人”下班回来，她已做好饭菜在桌旁迎候。

二是，“蓝玉”问齐荔目前如何看待pd。她说“初人”让她感受到了血缘亲属以外的温暖，她相信人间有真情了。现在她还理解宋庆龄为什么能和孙中山构建跨越代沟的伟大爱情了。寒假之前，“蓝玉”问她对pd的温暖有什么表示没有。她说，有时候散步，她情不自禁地挽过“初人”胳膊。看dvd，她不自主地靠过“初人”肩窝。她问，这些举动对于女儿与父亲来说，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对于sy与pd来说，又该怎么算呢。她自己也弄不清那是一种依赖，一种享受，一种感恩，是在履行sy的义务，还是书上说的情感萌动。反正与《招包合同》无关。对此，本联络员曾问过“初人”怎么看。“初人”说，年轻人情感活跃，即兴外露，限度还是有的。他有他的原则，那就是，真情必须排除私心杂念，容不得半点商品交换成分，否则就是亵du人性。他认为本科生可以交朋友，不应该恋爱结婚。如果齐荔愿意，他准备本科之后供她读研究生。研究生可以结婚，他会尽pd责任，协助sy物色对象。寒假过后，齐荔跟“蓝玉”说，pd这个人可敬可亲。pd的家，给她以归宿感。她觉得自己像一条小船，真想以pd的胸怀做港湾。但她知道自己年轻，又有招包风波在先，如果情绪过热，可能会让pd产生放荡女孩儿的印象。她说，日子长着呢，日本前首相田中有句名言——坐久的石头也会变暖。pd在培养她，她也在影响pd。现在才本科一年，不知道三年以后会怎么样。她有足够的时间，现在也不是没有想法。如果将来不能长相厮守，那就当干爹、当亲叔叔对待。pd老了，她会像对父亲一样侍候。

三是，他们两个联络员分析认为，pd以同情之心、仁爱之心善对sy。sy对pd的感情，似乎处于亲情、友情和爱情交叉的混沌状态中。打个比方，就像他“大茶壶”当年做青年教员的时候，在临时党校学习的前半期，对他的教导主任的那种心态。

四是，他们两个联络员都认为，在“三网工程”中，本“网”的初期目标已经率先现实。下一步的工作打算是，保持联系、继续观察，定期分析、适时引导。后果如何，乐观而无定论。

“黄的卡”对着“无线麦克风”，问另一位联络员有什么要说的。“友部”那边的蓝玉娟摇了摇手。“黄的卡”又问大家对此有何议论。

“四川腔”扯起大嗓门儿说，本论坛搞的“人间情爱研讨”，联系对象全是姐弟恋、姨甥恋。虽然说这与向世俗的老夫少妻宣战的动机有关，终究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两条腿才好走路，这们缺一条嘛！我们当时都明白地表示大妻少夫和大夫少妻一样，只要是真情就都支持。现在出现这种苗头，何不来个顺水推舟，成全这起叔姪恋嘞？

“浪里白条”也认为，如果那女孩儿人真有那意思，论坛不妨促成这桩婚姻。这对那位因初恋伤了心而长期独身的人来说，岂不是好事吗。对女方的家庭也有好处哇。

“大茶壶”说，他与“蓝玉”、“白雪”、“胶东仙”都沟通过。大家觉得，一是sy才上本科一年，以后双方的感情如何变化难以预料。二是pd坚守他的原则，第三方不能强求。我们的基本态度是，既不期待他们俩萌生“跨越代沟的伟大爱情”，也无意阻止他们之间真情的出现。既因为慈善是不能附带条件的事，也因为慈善是不能排除爱情的事。我们这一立场与“人间情爱研讨”的精神相行不悖。大家以为如何？

多数人认为目前应该如此，此论题便宣告结束。

卷四第二十节 春催诗兴 茶翁咏塞翁（上）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