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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高兴,收起欠条,命人端香茶来。

贺济义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情喝茶,草草一拱手,背着新新的一千两的债务,辞了出来。

回到家中,二妮和齐佩之听说事情办妥,大松一口气,商量着晚上要整治几个好菜,庆贺庆贺。

“吃,吃,吃,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就只知道吃,不晓得我如今欠了一屁股的债吗,哪还有钱来买菜?”贺济义怒气冲冲地骂道。

“债?甚么债?”二妮和齐佩之俱是一愣,齐声问道。

说起来都是丢人的事,但此时贺济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五一十地将所欠的两笔债务,讲给她们听。

不料二妮同齐佩之听后,都认为贺老太太偷卖箱笼,是她做人不地道,孟里要价四千两,还算是厚道的。至于容夫人那里,确是贺济义坑人在前,也怨不得别个。

贺济义见他两个妻妾联合起来数落他,怎一个羞愤了得,袍子一撩,就朝严大司客那边去了。

他此去找严大司客,本是想告诉他,容夫人告状的事业已解决,谁知才到门房,就听闻噩耗:严大司客已不准备再用他,让他结算了工钱,卷铺盖回老家。

贺济义一听这消息,怎一个震惊了得,当即要求面见严大司客,但那门房任他怎么哀求,也不肯放他进去,只将一只钱袋丢到他怀里,道:“大司客多给了你一个月的工钱,这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

贺济义捧着钱袋,忍不住放声大哭,惹来门房里无数鄙夷的目光,但他已顾不得这许多,直哭了个鼻涕一把泪一把,才揣起钱袋归家去。

二妮和齐佩之见他满脸泪痕的回来,都是一惊,却不敢上前去问,生怕又触了他的眉头。最后还是贺济义自己觉得瞒不下去,将钱袋子丢给二妮,道:“收拾行李,咱们带着儿子回家去罢。”

“回家?”二妮惊讶道,“容夫人那边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怎么还要回家?”

“难道你另谋到了更好的差事?”齐佩之欣喜问道。

贺济义各横她们一眼,没好气道:“严大司客不要我了,不回去还能作甚么?”

二妮与齐佩之对视一眼,都觉得很奇怪,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严大司客没道理解雇贺济义呀?

贺济义自己也是想不通,便揣了银子重新出门,去打探消息。这回门房收了银子,很爽快就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原来贺济义的官司虽然已了,但却带累严大司客被好几位同行指责,怪他对下面的小司客不严加管束,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事,严重毁坏了他们这一行的声誉;严大司客哪肯为了一个贺济义而得罪同行,自然就把他给解雇了。

第一百五十章 贺济义落魄归家

既然是迫于同行其他大司客的压力,那看来严大司客是铁了心要舍弃贺济义了,贺济义感到十分沮丧,双腿软,跌坐在门房前。门房的人看在银子的份上,许他多坐了会儿,但不久便开始赶人,称若被严大司客看见,大家都不好过。

贺济义拖着如同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挨回家,瘫倒在椅子上。二妮同齐佩之都不敢去触霉头,自顾自收拾行李。他们来扬州后攒下的那点子家当,几乎全赔给了容夫人,如今屋中空空,行李收拾起来倒也简单,到第二天下午就全打点妥当。

贺济义舍不得走,本来还想在扬州多待几天,但第三天头上,严大司客就派了人来收房,他只得带着妻小和几个奴仆,到码头雇了艘最便宜的船,朝老家而去。

便宜的船,行得慢,加上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过了大半个月,他们才到家,一个个已是累得不成样子,孩子还因为路上吹了风,病了。贺老太太见着贺济义一家子,倒并不觉得奇怪,上前抱过孙子,欢喜道:“你们是特意回来分家的罢?”

贺济义懒得搭话,没好气地白了贺老太太一眼,甩手朝归田居去了。齐佩之脚跟脚地随了去,二妮想留下,但踌躇一时,还是跟了去,临走时提醒贺老太太:“这孩子这几天直流清鼻涕,大概是病了,娘,你给请个郎中来瞧瞧罢。”

贺老太太这才朝怀中去看,只见她的宝贝孙子果真鼻涕流到了嘴里,正咂巴着小嘴舔得欢呢。贺老太太心下一酸,忙抱着孩子朝第三进院子跑,一气奔到孟瑶面前,央道:“济礼媳妇,借几个钱给我,我去给孩子请个游医。”

孟瑶朝她怀中看了一眼,只见那孩子着实可怜,她也是当娘的人,如何不心软,再说大人间有再多恩怨,孩子也是无辜的,遂忙叫知梅取了银子,使人去甄家医馆请郎中。

贺老太太是知道甄家医馆的出诊费的,生怕钱用多了日后还不起,忙道:“不消请那么好的郎中,到街上随便叫个游医来便得。”

“别请个江湖郎中来,耽误了孩子的病。老太太不是最心疼孙子吗,今儿怎么小气起来了?”孟瑶不依她,执意让知梅去了。

贺老太太叫她说得脸上一红,忙抱着孩子跟知梅一起去了。

过了一会儿二妮过来,先同孟瑶见礼,送上一份扬州特产,然后朝四周看了看,问道:“听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