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咸鱼要嘿嘿(1/1)

繁星点点, 花香隐隐。

江羡鱼跟在花祈玉身后, 两人穿过重重垂花门楼, 来到了火星翻舞的剑池外, 打算看看燕七羽铸剑的进度。

剑池整体呈现为八角形, 四周池中是沸腾的铁水,正中央是一座白石砌的锻铁亭,亭外插满了各式刀剑,而燕七羽就站在亭中, 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热浪滚滚,江羡鱼感觉双腿很痒, 便停了在剑池入口处。而花祈玉则向锻铁亭走了过去,问道:“你在磨蹭什么,还要多久?”

燕七羽垂着脸没有吭声, 他家有一套祖传的锻造法, 能在短时间内铸造出精良的刀剑。此刻他正死死盯着铜鼎中的邪剑, 这柄剑他之前锻造到一半,就卷着酬金溜回金州赌钱了。眼下铸造流程已完毕,只需要进行启灵,这柄邪剑就能够问世了。

“我在问你话呢!”

燕七羽还是没应声,花祈玉恼火地踏上石亭,可就在靠近燕七羽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杀气, 步伐顿时僵住。

“你怎么回事?”

燕七羽拔出铜鼎中的剑, 晃晃悠悠地转了过来。花祈玉看到他的脸, 顿时惊得浑身一颤。因为他的双眼黑洞洞的,脸颊上爬满了黑色蛛纹,背后还散发着诡异的煞气。

“是剑诅!”花祈玉惊喊一声,而燕七羽动如脱兔,一剑飞斩而下。他忙不迭拔剑抵挡,却听得一声清脆的划响,自己的宝剑竟被那邪剑削成了两半!震惊之余,燕七羽回身又是一剑,他急忙闪避,一缕发丝被对方削了下来。

剑池外把守的门徒们迅速拔剑冲了过来,不料燕七羽手中的邪剑竟是削铁如泥,寒光伴随着几声脆响,眨眼间碎刃满地。门徒们惊恐地瞪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断剑,有点不知所措。

“把他的剑夺下来!一起上!”花祈玉喝令道,赤手空拳地攻了上去,门徒们也纷纷为他打掩护。

江羡鱼错愕地看着这一切,没想到燕七羽成日叨着剑诅,倒真给这倒霉鬼碰上了。要想破解剑诅,必须先让剑脱离受诅之人,再化解受诅者心中怨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钱!给我钱啊!”燕七羽已经失去了神智,却还在大喊着要钱。他胡乱挥舞着邪剑,平时明明只会三脚猫的功夫,此刻却在邪剑的驱使下变成了骇煞众人的狂魔。

两名门徒齐喊一声,扑在地上用力抱住燕七羽的双脚,另外两名门徒佯攻吸引他的注意力。而花祈玉则趁机骑到他肩上,试图把剑从他手中拽出来,可那邪剑却像是和他的手掌焊到了一起,任凭花祈玉怎么使力都拽不下来。

“钱——我要钱!我要钱啊!”燕七羽狂吼一声,猛地斗转身体,竟将花祈玉抛飞了出去。

一股热浪从身下逼来,花祈玉扭头一看,这才惊觉自己即将坠入滚烫的铁水池中。他脸色一煞,身子悬在半空中无可附着,惊乱时有谁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奋力将他拉拽了过去。而他的衣摆就从铁水池上飘过,瞬间被烤焦了一大块。

花祈玉重重扑倒在地,江羡鱼也被他带倒,感觉身下落地,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江羡鱼是冒险从另一边冲跳过来,强拉着本该坠池的花祈玉落到了石岸上。

这时一队门徒匆匆赶了过来,而燕七羽还在疯狂地挥剑砍人,嘴里大喊着钱,把门徒们撵得四处闪躲。江羡鱼便冲门徒们喊道:“快去弄一箱子钱过来,要金子!快!”

门徒们都是懵的,花祈玉当即下令道:“去库房搬一箱金子过来!”

两名门徒立即跑去库房拿钱,江羡鱼又转向其他门徒道:“快把剑池围住,别让七毛从里面出来,不然他今夜会血洗花家!”

“别愣着,照他说的做。”花祈玉又补了一句,门徒们听令迅速包围剑池,与燕七羽玩起了砍杀游戏。

江羡鱼掂量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派人去把风媚娘抓过来,就用灵蝶传讯,让你们在金州驻守的人直接把她带过来。”

花祈玉想都没想就喊门徒照做了,但又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你这是在指挥我?”

“我就是在指挥你怎么了?你成日里疯疯癫癫就算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做事还没个数,明知道有剑诅还让七毛给你铸剑,若他此番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他的凶手!”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我可没有强迫他,是他自己想捞银子才答应我的。我给了他最丰厚的酬劳,他拿了钱却不好好办事,难道还怪我欺负他年幼无知?”

燕七羽越来越魔怔,一时不知砍伤了多少人,甚至有人的手臂被砍了下来。好在金子很快被搬了过来,门徒们将金箱打开踢到他跟前,他看到那箱金子后就没再乱砍了,而是用剑戳着金锭数了起来。

门徒们哭笑不得,“这家伙真是……上辈子是穷死的吧!”

“嘿,早知道他要数钱我们就多搬点过来了。”

看燕七羽在低头数钱,两名门徒伺机冲上去夺剑,可一靠近燕七羽又立即把剑挥了起来。他们只好先按兵不动,看他会数到什么时候。

一阵夜风袭来,夹带着浓烈的腥甜味,江羡鱼立即捂住了口鼻。心跳加快,随之而来的是剧烈刺痛。他知道是石心病发作了,慌忙摁住胸口逃开,可没走几步就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人血的味道不断冲击着他,侵蚀着他的神智,哪怕他将口鼻捂得再紧,就算没法呼吸都闻得见。身下袭来火烧火燎的感觉,他将手探到衣摆下摸了摸自己的腿,皮肤异常光滑,这是即将化尾的征兆!

这副鲛身在渴望水,渴望着人血的滋润!

每一秒都无比煎熬,他疼得冷汗潸然,挣扎着望向剑池那边的人群,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在这种地方,这个节骨眼上化尾了会怎样?整个花家上千名猎鲛师,会把他这个想食人心的鲛人怎么样?

“你的腿突然是怎么了?”花祈玉纳闷地走了过来,江羡鱼又立即在地上爬了起来,就像一条笨拙的大毛毛虫。

“不要你管!”江羡鱼一头钻进了花丛里,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样子,因为他的双腿已经粘在了一起,手臂和脸颊上也生出了浅鳞。

花祈玉愈发奇怪了,但注意力又立即被引向了剑池。因为燕七羽的钱数完了,又开始发狂砍人,甚至比先前更加癫狂。因那邪剑极其锋利,没有兵器能招架得住,众门徒被他逼得不断后退。

“要钱有什么用?她还是不回来!还是不回来!”

“她不在乎!我做什么都没有用!”燕七羽怒吼着,即将杀破重围,花祈玉不得不冲上去阻拦。好在,风媚娘终于被人带了过来。

她眼眶血红,衣发凌乱,显然是一路哭喊挣扎过来的。这会儿又看见儿子持剑砍人的邪煞模样,更是吓得直掉眼泪。

燕七羽忽然停止了砍杀,愣愣望着风媚娘,黑暗的眼底似出现了一丝光亮,“你说,你还要多少钱,我都输给你!”

“不要了,娘亲没想要过你的钱……”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

风媚娘欲言又止,颤颤望向一旁的花祈玉,花祈玉道:“跟他说实话,告诉他你的真实想法,解开他的心结。”

“因为……娘亲想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再留在这个家了。你都是这么大的孩子了,娘亲不可能陪你过一辈子,你得有自己的生活啊。”

“我就知道,你不想要这个家,不想要我了!”

“对不起,是为娘对不起你,是为娘太自私了,让你受委屈了。”

“你就不想要这个家,就不想要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

“够了!我累了,我真的累了……”燕七羽不停摇头,重复念叨着这句。花祈玉看他有些松懈,正要去夺他手中的剑,不料他又突然举剑朝风媚娘砍了过去。

我们一家人就在黄泉团聚吧!

鲜血飞溅到风中,风媚娘软倒了下来,但她只是被吓晕了过去。是花祈玉空手接白刃,用血淋淋的手生硬地把剑夺了过来。剑一离手,燕七羽身上的煞气倏然散去,人也虚脱地跪倒了下来。

几名门徒忙上前查看母子二人的情况,燕七羽脸上的黑色蛛纹渐渐消退,看样子是已经脱诅了,众人长舒一口气。

花祈玉打量着手中邪剑,剑身竟在吸噬他的血液,一股灵光在剑刃上流转,瞬乎变得光华夺目,这意味着启灵成功!这一刻他立即为它想好了名字,就叫——诛魔剑。

战后的剑池一片狼藉,伤员们互相搀扶着退下。

江羡鱼还蜷缩在花丛里,双手紧握着灵枝刺,疼得几欲窒息。这时有谁将花丛扒了开来,他依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将他从花丛中抱了出来,并用披风裹住了他半人半鱼的身体。

“你果然是染了石心病……”江轻魂眼神复杂,他能够感觉到江羡鱼的疼痛,那种痛真的让人生不如死。

他抱着江羡鱼转身,正巧撞见花祈玉迎面走来。

“今夜可真热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摆平了一个小魔头,这会儿又来了一个大魔头。唉哟,你的小情人在我这儿受委屈了。”

“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既然你都送上门了,也省得我再去找你,就让我试试这诛魔剑如何。”花祈玉说着就挥开了诛魔剑,剑刃上散发出浓烈的紫黑煞气。

“他疯了,别跟他打。”江羡鱼虚弱道。

花祈玉携剑雷厉风行而来,江轻魂立即抱着江羡鱼闪开,对方却穷追不舍,剑气横扫在地形成一道道炙痕。门徒们见状正要助攻,却被他喝了一声:“都闪开!这个人只能被我杀掉!”

江轻魂抱着江羡鱼无法施展手脚,便把他抛向了一旁的叶临川。

“接着!”

叶临川本来木讷地站在那里,但听到江轻魂这声竟伸出了手,稳稳地把江羡鱼接入了怀中。与此同时,他胸口的聚魂符灵光流转,而江羡鱼手中的灵枝刺也在微闪,二者的光芒隐隐辉映。

看到魂牵梦萦的那张脸,江羡鱼忽然咧嘴笑了,还能见到他真好,哪怕此刻是在做梦,他也觉得值了。

叶临川身体一震,灰暗的眼瞳渐渐恢复光彩,千思万绪潮涌而来,让他不知身在何方,所为何事。他怔愣地看着怀中人,张了张嘴,生涩地喊了他一声鱼儿。

“水……我要水。”

叶临川即刻抱着江羡鱼去找水,而江轻魂则在和花祈玉激战,花家门徒都在旁边围观,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他抱着他狂奔了片刻,终于在后阁的花丛间找到了水潭,便抱着他游走入水中。

池水幽深,星光洒落水面,随着水波荡漾开来。灼热的鲛尾得到了水的滋润,疼痛总算是有了些许缓解,江羡鱼虚弱地睁开眼睛,刚好对上了叶临川疼惜的眼神。

“我病了。”江羡鱼伸手勾住叶临川的脖颈,贴在他耳畔道:“我说过的,如果我得了石心病,第一个就吃了你,把你的心挖出来给我吃掉怎么样?”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说着还用指尖在他胸口打圈儿。

“对不起,我的心给你吃掉,我现在就掏出来给你。”叶临川说着就到处找灵枝刺,江羡鱼嗤笑一声,“吃掉你的心,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我可舍不得。”

“可是你……我不想你这么辛苦。”叶临川感觉江羡鱼随时都会断气似的,显然是忍着剧痛跟他说笑。

“有人告诉我,只有两种方法能缓解疼痛,一种是吃人心,一种是找人交尾。可我不想吃你的心,也不想和别人交尾。”

叶临川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恨自己这段时间恍恍惚惚,没能护好他。

“要是我能和你交尾就好了,只要对象是你,做什么都可以。”江羡鱼说着鱼尾就缠上了叶临川的双腿。即便泡在水中,叶临川还是感觉到他的鱼尾很烫,甚至能感受到鱼尾上有脉搏在跳动。

“为什么你希望是我?”

“你傻啊,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一句玩笑似的话,却在叶临川心中惊起了滔天骇浪。少年时江羡鱼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他的感情很迷糊。叶临川一直觉得,江羡鱼对自己的感情就像对照水江轩一样,是一种无邪的亲情,不会多一分。所以江羡鱼说这种话的时候,他总是莫名心动又伤感。

“你再说一遍,真的喜欢我?”

“喜欢你,总想着你,有人说我是断袖,现在我终于意识到了。但我不是喜欢男人,我仅仅是喜欢你啊。”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喜欢你,被困于石窟时甚至因为想你而动情,因你而中诅。

叶临川只感觉心口狂跳,这句话他等了十年啊!他偷偷喜欢这个人十年了,从他的前生到今世,无论鲛身还是魔身,都只为他疯魔!

情愫溢满胸膛,他抬起江羡鱼的下巴吻了上去,舌尖难耐地探入他口中,与他吮咬纠缠。江羡鱼动情地闭上眼睛,欲拒还休,故意挑逗。可他的肩膀忽的又颤了一阵,似乎疼得连接吻都不能了。叶临川怜惜地捧住他的脸颊道:“要不我们试试交尾吧?”

“人和鲛要怎么做?我们还都是男人。”

“我也不知道,水里不行就在陆上,尾巴不行就用嘴,把能试的都试一遍,实在不行我就把心挖出来给你。”

“好啊。”江羡鱼拉着叶临川沉入水中,又在水面下和他热烈拥吻。

——人鲛水陆十八式专用和谐线。

另一边战况正烈,两人斗得惊天动地,花家门徒甚至不敢靠近。

江轻魂不慎又挨了一剑,杵着破军枪半跪下来,而枪柄上已被砍出数道裂痕。他怎么都没料到,自己被砍了两剑居然会觉得痛,那种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撕扯而来,竟让他浑身颤栗。他的行动也因此迟钝许多,再要被砍上一剑,估计就玩完了。

花祈玉正拖着剑向他走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杀你吗?”

“我说过了,不知道。”

“因为你偷了那壶花蜜酒!在偷酒的同时还偷走了我妹妹的心!我家落雪天生丽质,温婉可人,从小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可她偏偏看上了你这么个人渣,为了你离经叛道,甚至丢了命!可你呢,从始至终都没有用正眼看过她一次!”

江轻魂这才回忆起来,那夜在花家寿宴上偷酒时,似乎撞到了一个小姑娘。但她身上有着浓郁的花香,他最闻不得女儿香了,甚至没来得及看对方一眼就溜了。却不知就是那一瞬,缘分就注定了。

花家女儿酿的酒,是不会随便给男人喝的,因为那花蜜酒是她们为将来的良人酿造的,只给意中人品尝。可他却于众多酒坛中,独独相中了她酿的那一坛,这就像极了一种暗示。偏偏他人又生得英俊,很容易让小姑娘一见倾心。

“每次你来香岭,落雪都会为了你精心打扮一番,挑最美的衣裙,梳最美的发簪,然后央求我带她去见你。可你从来不会多看一眼,甚至见了她就躲,为此她还伤心了好久。”

“你成日里就只知道猎鲛,带着一帮男人打打杀杀!落雪就误以为你会喜欢女猎鲛师,她那双手从来就只会捏绣花针,却为你勇敢地拿起了剑。为了练剑她还常常把自己划伤,半个月下来就伤痕累累。无论我怎么劝她都不听,就盼着有一天能和你一起猎鲛。”

“不知折腾了多久,她终于能够勉强随我一起猎鲛了,可每次猎鲛遇见你,你还是对她不屑一顾。你眼里永远都只有叶临川,还有陆与安那一堆狐朋狗友!我都说你喜欢男人了,她也不信,坚持认为是自己不够优秀,等她优秀了你就会注意到她。”

江轻魂始终一脸冷漠,而花祈玉已经眼眶泛红。

“我从来就不屑于搭理你,谁不知道你当年去北渊就是送死的!要不是为了江天宝库,谁会理你?可是落雪着急呀,她怕你在北渊有个不测,苦苦央求我带人过去助阵。我和我爹都不同意,她就以死相逼,最后实在没办法,我才带人随你征战北渊。”

“可我万万没料到,落雪竟也悄悄跟去北渊了。那时你已彻底杀红了眼,她在战乱中奔着你去,却被飞矢射中倒在了你身前,你仍旧在杀杀杀一刻不停,直到她死了你都没有看一眼!!”

花祈玉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了,“那时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血流个不停,却还拉着我说,想告诉你她的心意,想最后再多看你一眼。可你呢,我当时差点就跪下来求你了,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

“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也是有妹妹的人,你懂的吧?看着亲妹妹的感情一再被人作贱,你也会疯了一样想把对方杀掉吧!”花祈玉说着,剑就怒指在了江轻魂鼻尖上。

江轻魂面不改色,他不认为自己有错,因为他没有招惹过花落雪,全是她自己在误会。同时,他也不认为花祈玉有错,因为换了他,估计早就把糟践自己妹妹感情的人杀了几百回。

“下一剑,我就会要你魂飞魄散,你有什么遗言想说的吗?”

“你是个好哥哥,我也想做个好哥哥,所以我没打算死在这里。”江轻魂说着便拔枪站了起来,同时脚下浮现出了一圈血光。

花祈玉这才惊觉,自己不小心走进了对方的护阵内。江轻魂脚尖一点就退出了阵外,转身逃向剑池另一边的茶花林。

“站住!别跑!”花祈玉狂挥几剑破了阵法,飞身追了过去,花家众门徒也跟着追了过去。

江轻魂跌跌撞撞地在夜色中奔走,只感觉灵力一点点的消散,身体竟也不听使唤了,忽的一歪就扑倒了下来,再也动弹不得……

※※※※※※※※※※※※※※※※※※※※

咳咳,人鲛水陆十八式,有多少人想看的?我先悄咪咪统计一下,人多的话后面就写个全套,单独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