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38)[锁章](1/1)

第318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39)

那夜死掉的是西夷将领, 若非问了赵元,余小晚根本无从得知。

那将领被点穴前喊的也并非“放开”的“放”,而是夷语骂人之语,耶律越本想砍下他的脑袋悬在队首, 震慑夷军,可听他声音有些神似玄睦,这才留了下来。

她也当真是关心则乱,便是有几分相似, 以她对玄睦的了解,正常状态下也能听出不妥的,可惜当时太过慌乱,就那么稀里糊涂认错了人。

可即便那人不是玄睦, 却也的的确确是被她一刀刀捅死的, 那种刀入皮肉的真实恐惧, 因蒙眼更加深刻,直到现在想起, 依然让她毛骨悚然。

然而这一切, 都是耶律越造成的, 是他牵着她的手捅死的他,他甚至就在那瞪着眼的死尸旁与他彻夜缠绵, 直到天亮才让人拖下去!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耶律越吗?

他到底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子?

是她害的?

至少她占了绝大部分原因。

赵元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脚链当啷, 乱着她的心。

自打抓到她后, 耶律越突然一反之前慢悠悠的速度, 火速西下,不过半月便攻到了此处,此处是离西夷皇城最近的一座郡城,前面只剩三座小镇数个村庄,攻下此处后,他没再急着行军,号令三军休整三日,她也跟着住进了这府衙大宅。

自然,休整的只是普通兵丁,耶律越与将士们都很忙,尤其耶律越,每日披星而去戴月而归,走时她不知,回时却是不准她先睡的,便是睡了也会把她做醒。

没错,做醒!

不止这两日如此,自打抓到她后,但凡安营扎寨,他必不会放过她,至少要她一次才肯放她安睡。

她倒还好,就是担心他的身子,怕他操劳过度,可又不知该如何劝他,她是哑巴,说不出话,他又不准任何人给她笔墨纸砚,便是有千言万语,她也无处说去。

罢了,今夜是最后一夜,明日便要启程了,待攻下西夷,一切再从长计议吧。

只是不知玄睦与言儿现在如何了?

她别无所求,只希望他们平安,千万……千万不要被耶律越捉到。

当啷,当啷,脚下锁链脆响。

余小晚遛狗似的在廊下踱来踱去,耶律越始终不曾给她去下脚链颈链,受锁链限制,她的活动范围最多只到廊下,再远,一步也迈不动了,为防折流再度作祟,平时她身侧只有赵元一人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赵元可是耶律越的贴身护卫,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这般跟着她,他怎么办?

她倒是不止一次指着赵元提醒耶律越,耶律越只回了她一句:“唯他可信且又武艺高强。”

颈链勒住,她顿了脚,转身朝回走,赵元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像是少跟一步她便能凭空消失了似的,丁点不嫌无聊不嫌累。

余小晚回头睨了他一眼,旋身坐到台阶上,捡了根小树枝在地上划拉,随后冲他招招手。

赵元俯身,地上撩草描着两字。

【赵元。】

“在。”

【你为何不把血书给爷?】

横竖也是无趣,干脆便问了。

赵元站直身形:“属下不懂夫人在说什么?”

不承认?

余小晚倒是有些意外,看来这人还真是不可貌相,看似憨厚之人,不要脸起来,也是个中高手。

【爷又不在,你撒谎给谁看?】

赵元沉默了片刻,望了眼院门围墙,“夫人当真不知?”

余小晚摇了摇头。

赵元深吸了口气,抱了抱拳,“那属下就直言不讳了。夫人乃祸星,也就是民间所传扫帚星,只要夫人在,爷便处处不得安宁,少了平日的沉稳有度不说,冲动起来更是连命的不顾!当日若非追你,爷又如何会万箭穿心而亡!”

赵元越说越激动,“爷是成大事之人,不该为你这般水性杨花之人所累,你根本配不上爷!若非有缠情相累,我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你!哪怕被爷挫骨扬灰我也认了,横竖我的命本就是爷救的!”

余小晚坐在台阶,返身仰头望着他,没有露出半点惊诧,更不曾恼怒,其实这些,她之前已有揣测,不过是想再确认下罢了。

赵元这一番义愤填膺,倒是让她想起了行尘的忠告,行尘说,她与耶律越是彼此的劫,只有老死不相往来才能善终。

以往她不尽信,如今却是信了。

留在耶律越身边,似乎总会给他招惹杀身之祸。

采琴时,害得他险些死于耶律月之手。

当日在苍城嫁他时,又险些害他死于苍帝之手。

尤其在那多秋谷,更是害他一命归西!

若非她有金手指,只怕他早已成了累累白骨。

可反观每次离开他,他都会扩充势力,以高姿态立于人前,不管真敬假敬,总之无人敢置喙他,更无人能伤他半分。

照此看,她的确是该离开他的,赵元这么想倒也没错,是个忠仆值得夸奖。

可……每次离开后再重逢,耶律越的温良淳善便会少去大半,如今竟已变成这般模样。

她不敢想象,若她再离开,又会变成怎样?

命,固然重要,可心,亦不能轻易丢弃。

待这次回转,她定要恳求耶律越准她去趟独悟峰,好好问一问行尘大师,除了老死不相往来,可有别的法子可解?

若,若她先死,可行?

死一次不行,三次五次,八次十次,百次呢?可行?

她不想耶律越死,也不想他失了本心,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莫非的死,她无法释怀,可她又该怪谁?怪耶律越?可分明是她错误估判才累得莫非受难,她又如何能将一切罪责推着耶律越身上?

还是她来承担吧,死十次百次千次万次,无论多少次,只求耶律越能安稳度过余生,温良不移。

是夜,耶律越披月而归,她正在榻下阅书,朦胧的烛火也遮掩不住他眉宇间的疲惫。

他过来,拦腰将她抱起,转身去了榻边,去掉脚链,独留锁在床柱的颈链,宽衣解带,先将她安置躺好,这才一件件去掉自个儿身上沉重的盔甲。

撩被而入,抚过来的掌心带着几分夜寒按在她的肩头,探过来的唇冰凉凉的,吻过她的额角,鼻尖,脸颊,厮摩在她的唇。

一如这些日子来的每一日,他嵌身而入,抱她抱得极紧,仿佛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无法自拔,却又仿佛是种仪式,可以让他安心的仪式。

帷幔摇曳,床板咯吱,耶律越越动越慢,尚未达到极致,突然便停了,趴在她身上,许久未动。

余小晚尚沉浸其中呼吸微乱,平息了许久才总算抚平躁动,然而耶律越,依然未动。

她微微撤开头,昏暗中看不清楚,只感觉到银丝散在她的脸侧,不断喷洒的气息悠远绵长。

抬手轻摸了摸他的眼,闭着的,他……

睡着了?!!

若是平日大抵会想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够,可今时今日,她反倒松了口气。

他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能多睡会儿再好不过。

小心翼翼动了动身,锁链细碎当啷没吵醒他,噗叽一声连理退出,倒让他手臂猛地一紧,险些没勒死她!

“咳咳!”

她赶紧推了推他,没推开,倒换来他更紧的拥抱。

这可不行,这要真这般抱一夜,绝对会缺氧而死的!

怎么办?

她的呼吸已经有些困难了。

喊醒他?

老实说,有些舍不得。

可也不能憋死自己!

算了,还是先唤他松一松吧。

“啊……”(晨……)

刚“啊”了一声,耶律越突然动了动,摸索着,再度嵌身,共结连理,然后……又不动了……

这……

庆幸的是,他的手臂总算稍稍松了些,虽说依然很紧,可好歹能呼吸了。

耳畔气息依旧绵长,耶律越像是根本不曾醒来,方才的动作不过是无意识的本能。

余小晚试着又动了动,却又被他按了回去。

这……

这什么情况?

她不懂,却也不敢再乱动。

身上压着个人睡,着实不舒服,更不利睡眠,不过她白日无所事事睡得多,这会儿倒也不困,睡不着可以不睡,可……她实在是不习惯他这般嵌身而睡,跟嘴里叼着鸡腿睡觉似的,浑身不自在。

搂了搂身上人,又清瘦了许多,背上椎骨凸显,腰上劲瘦无肉。

她无声轻叹,这让她如何忍心再唤他?

罢了,就这么着吧,他总不至于一夜如此,总会下去的。

横竖是睡不着,点开系统翻小说。

一个时辰过去了,耶律越纹丝不动。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耶律越还是未动。

再半个时辰,天色微亮,脸侧终于动了动,余小晚转眸睨了一眼,逆着晨光,银丝微芒,如玉的面容一如当年,温润俊朗,尤其是那好看的唇,染着一抹晨色,光润诱人,若是能再笑一笑便更好了。

长睫轻颤,眼看便要张开,她赶紧闭眼装睡。

脸侧依稀有些痒,像是银丝搔动,耶律越微动了动,似乎是在看她,气息有些凝滞,沉默了半晌,他似是终于发现了连理尚在,呼吸骤沉,猛地抱紧她,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然穿云破浪。

叩叩叩!

门外响起赵元的声音。

“爷,有急报!”

耶律越气息沉乱,猛地抓起床幔,将那缝隙处遮得严严实实。

“等着。”

赵元一怔,“爷,这可是火漆急报!”

耶律越按紧她的手臂,垂首狠狠吻了下,波澜不惊的神色与他满身的热汗凶猛的举动,判若两人。

“那也等着!”

“可是!”赵元一咬牙,大声禀道:“时晟带十五万大军数日前已入西夷,只怕来者不善!求爷速做决断!莫要沉迷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