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40)(1/1)
那日耶律越最终还是做完了才离开, 赵元在门外铿锵有力的纳谏,声声刺耳。
什么红颜祸水,女色殃国,千万要以大局为重, 吃了败仗尚有转圜余地,亏空的身子却是千年人参万年灵芝都难恢复。
耶律越走后,她睡到后晌才出来,赵元看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憎恶, 大抵是捅破了窗户纸,也懒得再装。
时晟来势汹汹,据传折流也在其中,有他相助, 自然难对付许多, 即便他巫蛊之术远不如耶律越, 可起码能见招拆招。
耶律越连夜拔营,原本的二十万大军, 加上投诚的大半玄军夷军, 已有四十万之巨, 西夷守城兵丁不过三五万,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一路杀到皇城脚下, 无需叫阵,只将那些不肯投诚的西夷战俘押在最前。
传令兵一声声高宣着耶律越的原话。
“撞开城门, 一律释放!”
前有城门, 后有刺刀, 人拥人人挤人,若不举起原木撞开城门,便只能惨死在家门前,他们别无选择。
城墙上的西夷弓箭手,举起箭矢,对准自己族人,这里面甚至有他们自个儿的亲人朋友,这让他们如何下得去手?
然而军令如山,最终一支支冷箭还是对准了自己人。
“甲队,放!”
“乙队,放!”
“丙队……”
城墙下,哀鸿遍野,城墙上,悲怆震天,一个个战俘倒下,一个个战俘被迫填补,人海战术,再如何坚固的城门终究还是被撞开。
若非亲见,余小晚简直难以置信,当日在西甲关,耶律越尚还不忍伤害族人,所有战俘悉数释放,为何今日会如此残忍?
踩着尸山尸海踏入城门,大部队还没进完,战斗已结束。
耶律越带兵直入皇宫,拓跋呼和吓得浑身发抖,跪地求饶。
“我是听了你妹妹挑唆才会如此,求二皇子开恩!”
二皇子,这个多年未曾有人称呼过的称谓,居然在这时候被提起……
当年他心灰意冷,拼尽所有只想死在故土,死在族人的怀抱,却在半路被自己的亲哥哥算计!亲妹妹剑杀!被所有族人遗弃!
这时候唤他二皇子……
呵……
呵呵……
所有人都望着耶律越,望着他不时痉挛一下的脸,所有人都知道耶律越变了,变得嗜血而可怕,所有人都觉得拓跋呼和死定了!
耶律越举起长剑,越举越高,陡然刺下!
拓跋呼和吓得脸色惨白,张着嘴瞪着眼,眼睁睁看着寒光闪来,连眨眼都忘了。
当啷!
剑擦过拓跋呼和坑坑洼洼的脸,扎进地砖,溅起的砖屑啪沙啪沙打在他身上,堂堂藩王,拓跋家族少主,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满殿尿骚味,熏得众人捂鼻子,拓跋呼和被带下去关进地牢。
耶律越一步步登上高台,端坐王座,振臂高喝:“即日起,孤便是西夷王!”
西夷二皇子,再如何也是西夷血脉,又有如此雄厚实力,何人敢置喙?
殿下山呼震天。
耶律越一刻未停,所有参与反叛的朝臣兵将,一律斩杀!重新选拔!
这意味着什么?
赵元纳谏。
“请陛下三思!斩尽朝堂旧臣,势必会造成朝政瘫痪,举国混乱!便是立时安排新臣也需老臣辅佐,且一时半刻难以胜任!”
耶律越淡扫琥瞳,不怒而威,“那又如何?征战本就乱了俗常,趁机大改有何不可?”
“可是……”
“没什么可是,当日我一念之仁,立那拓跋呼和为藩王,饶过他们这些乱臣,却换来如今几番征战,民不聊生!你可知我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
“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耶律越起身,一步步走下玉阶。
“我明白了,想要的东西一定要牢牢抓住,不然,失去的只会更多。无论是信念,还是……人。”
赵元自然不知他的爷口中的信念究竟是什么,只当是这一统天下,但是人却是晓得的。
那祸星!妖女!究竟要怎样才能除去?!
若无论如何都除不掉,那便只能转移爷的注意力。
他跟了爷这么久,从未见爷碰过旁的女人,或许这才是症结所在,若爷尝了旁的滋味,就不会只沉迷这一盘小菜。
可一般女子也不好随便塞给爷,起码得寻个对爷真心实意的,还需得是爷一觉醒来便是知晓被算计了,也不忍杀掉的那种。
他家爷抱着那妖女在殿中泉池沐浴,水声哗哗,压抑低沉的喘声清晰入耳,有他家爷的,也有那妖女的。
他守在殿门口,琢磨着合适人选。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
有了!
立时吩咐一旁侍卫取来纸笔,唰唰几行,塞入信封,交代下去,快马加鞭,越快越好!
一场沐浴,沐了足足两个时辰,别说赵元看她不顺眼,她自己都看自己有点不顺眼。
耶律越那么辛苦,怎能占用宝贵的睡眠时间行那累人之事?
啪了两个时辰,却只睡了半个时辰,实在搭配不合理,平日里好歹是反的,今日到底怎么了?
耶律越好似心情极佳,攀上极致时,竟还唤了她声“晚儿”,这次重逢,他从来都是你啊你的唤她的,从未这般亲昵称呼。
他究竟在高兴什么?
自封为王,高兴?
还是……有人唤了他二皇子?
耶律越只睡了半个时辰便走了,阖宫上下翻了个遍,到处不见耶律月的影子。
前方递来消息,三弟四弟五弟协同先王妃,数月前带着旧部投诚时晟,时晟突然带兵而来,极有可能与他们有关。
而那在西夷督查司失踪的两万兵丁,正是一路追踪他们而去,如今潜伏在时晟大军身后,伺机而动。
余小晚也是从赵元口中套了话才知,时晟之所以臣服耶律越至今,竟是因着耶律越在他身上下了蛊,如莫非当日所中蛊虫一般无二,名为,破甲蚁。
此蛊入体时,不过毫厘细卵,只有耶律越的笛声能催动起破卵而出。
一旦蛊虫沾血,便会飞速长大,破体而出,寄者肠穿肚烂而亡。
时晟受制于此虫,不得不暂时放下恩怨,先辅佐幼帝,随耶律越折腾。
如今既然无惧蛊虫,显然是折流想到了压制之法。
时晟长驱直入,直朝皇城而来,耶律越倒是丝毫不急,整顿军务,安置朝堂,终日忙碌,只是无论再忙,哪怕无暇沾枕,他依然每夜都要过来寻她,也不休息,要她一次便走。
赵元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憎恶鄙夷,她也觉得耶律越如此执迷的要她,已近病态。
可即便知道又如何?她不过是个哑巴,如当日耶律越所说,她的嘴只用来吃饭亲吻便好,再无他用,而她这个人,仿佛也只剩取悦他这唯一的用途。
时晟大军未到,前方又来消息,耶律蛟竟跑去了朱国,带着数万残兵,伙同三朱藩王一同闯入西夷。
余小晚这才恍然大悟,耶律月还真不愧是耶律越的双生妹妹,聪敏不在哥哥之下。
她一招连环计当真用的巧妙。
趁着耶律越刚刚攻下朱国,政权不稳,先以她诱走他,再让早已潜伏的耶律蛟勾结三朱,国难当头,便是朱钰与晋王之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也必然会先放一放,一致对外。
联朱不过是其一,时晟也在她拉拢之列,折流是拉拢的关键,只有他能确保时晟不受蛊虫所扰。
朱苍全部拉拢后,便只剩玄国,可玄睦心思难测,想要拉拢只怕有些难度,便是拉拢过来,也难以驯服,一个不小心,只怕还会被反咬一口。
耶律月便以那书信试探,却不料,玄睦捷足先登,救走了她。
即便如此,朱苍加上西夷旧部一同攻打耶律越,胜算依然不小,可耶律月还不放心,又弄了那什么神女献祭,虽然明知不科学不可信,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隐隐不安。
这几日,耶律越不再将她独自放在殿中,而是走到哪儿将她带到哪儿,脚链不去,颈链改了手链锁在他手腕。
随处一走,丁零当啷。
赵元极力劝谏,“如此岂不是自负枷锁?万一有个差池,她只会拖累陛下!”
然而耶律越根本不听,仿佛一眼看不到她,她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耶律越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她就在他身边,乖乖地任他予取予求,为何他反而越来越不安,越来越不理智?
时晟他们随时可能杀来,这可如何是好?
不久后,时晟大军兵临城下,却未攻城,在城外半日路程处安营扎寨。
又过了半月,耶律蛟偕同三朱也赶了过来,依然未攻城,与时晟一同安营扎寨。
时值初冬,西夷的冬与旁处大不相同,西夷的冬格外的冷,比之北玄还要冷上数倍,北玄昼夜温差不大尚能活人,西夷却是白日勉强活人,入夜却是冻死熊的。
不过刚刚入冬,已开始飘雪,雪落不化,彻夜积寒,人在殿中烧着炭火裹着狐裘尚且觉不出暖意,何况户外寒风呼啸。
这还只是初冬!
时晟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趁着还未冷透赶紧攻城,难不成还打算冻死在隆冬暴雪中?
他们不攻城,耶律越也按兵不动,一夜暴雪,万里寒骨,只要隆冬一场雪,所有兵将都得冻死在外,他在城中自得安乐,何必着急?
天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厚,这夜,窗外暴雪狂风,赵元突然闯入殿中。
“陛下!城门急报!敌军攻城!”
耶律越披衣而起,看了一眼窗外暴雪,迟疑了下,果断转身,帮她穿上棉衣披上狐裘,暖炉抱了数个,手链也没忘了,锁在两人手腕,抱起她,朝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