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68)(1/1)

场中四人, 两个主子反对, 两个下属倒是都同意, 可下属如何能敌得过主子?

诱敌之策一时陷入僵局。

余小晚也陷入两难,若她做饵, 耶律越就有危险,可若她不做饵,玄睦就有危险。

可是两相权衡, 若她不做饵, 不止玄睦有危险,莫非,时晟, 映夏……所有人都有危险!

尤其是她自己,耶律越或许的确不会杀她, 却绝对会将她软禁起来,然而即便是这区区的软禁, 也是她不能承受的。

副本任务时限仅有一年, 如今已所剩无多,她必须尽快赶去独悟峰不远处的隘口,再被那些山贼害死。

然而此时此刻的耶律越, 只怕再也不会听她的放她去死,若被软禁, 任务便会失败, 这整个次元空间便会坍塌, 届时, 耶律越会死!玄睦会死!所有人都会死!后果不堪设想!

为今之计,只有她亲自做饵困住耶律越,再来个虚张声势,让莫非与时晟以为他有后招,放弃除去他,选择尽快撤离,或许还能暂保两全。

主意已定,余小晚向上拽了拽狐裘,遮了遮玄睦的头免得他冲风,这才淡淡开口。

“我觉得此计甚好,我做饵,诱他入谷。”

几人同时转头看向她,窗帘随风飘摇浮浮沉沉,掩映着她从容不迫的面容。

时晟紧抿薄唇,一言不发,视线隔着帘缝在她与玄睦之间徘徊。

莫非蹙眉道:“不妥。”

映夏赶紧出来打圆场,“其实我也觉得不妥,反正还有几日,咱们再商议商议。”

高德突然又道:“还有一人合适做饵。”

映夏赶紧追问:“何人?”

高德睨了一眼车厢,他紧随时晟身后,并看不到里面躺着的玄睦,可那视线高度,还是瞬间让人意会。

莫非与映夏几乎异口同声:“不可!”

映夏与莫非同骑,本还好好的,情绪骤然波动,胳膊一挥,不小心撞到了包扎过的手腕,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一边抽着气,她还不忘急切反对:“主上身份尊贵,且正是虚弱之时,万不可担此风险!”

时晟虽不待见玄睦,甚至还有前仇,可此时同舟共济,竟也帮着他说话。

“确实不可,他如今经脉俱碎,便是这般全力相护尚不知能不能保下命来,何况让他犯险。”

高德勒住缰绳,放缓马速,“那便没有办法了,耶律越最恨之入骨的便是玄帝,除了玄帝与莫姑娘,旁人只怕难以让他失去判断闯入多秋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场中再度陷入僵局。

余小晚略一沉吟,道:“我觉得你们的法子都不错,可若只有我们两人中的一个出来诱敌,耶律越未必肯轻易相信,便是换做你们会轻易信吗?”

至少在旁人看来,余小晚与玄睦感情甚笃,玄睦命在旦息,余小晚又怎会轻易与他分开?

莫说什么先行一步寻找行尘,想要诱敌深入,就不能让耶律越有丝毫怀疑,只有他惯性的减少思考,才有可能让他出现瞬间的判断失误,从而踏入那个危机四伏的峡谷。

这是对付聪明人的唯一办法。

只要让他有一瞬间的失误,便足够了。

见众人都不言语,余小晚又道:“我与主上都做饵,这才是良策。”

时晟:“不行!”

莫非:“不可!”

映夏:“不妥!”

除了高德,所有人都在反对。

余小晚缓缓道:“我说的主上做饵,并非让他的真人做饵,而是……找个身形相仿的人代替。”

这话一出,映夏瞬间眼前一亮!

“这法子不错!找两个与你们身材相像之人,假冒成你们不就可以了?”

“主上可以,我不可以。”

“为何?”

余小晚顿了一下才道:“小呼呼。”

“小呼呼是什么?”映夏并不知道那只坑娘的鸟儿。

不等余小晚答她,时晟突然再度插话:“锦儿是他从我这儿哄骗去的,并非我甘愿给他,之后我问他讨要,他却说锦儿已认主,我带不走,我……的确带不走。”

余小晚微微有些诧异,说起来,时晟对锦儿倒是疼宠的厉害,当日还为了它几次登门公主府,难不成这是不想锦儿被关起来不开心,才忍痛割爱?

可他何时竟这般好说话了?自个儿的东西不是毁了也不容许给旁人的吗?当初他的嫡妻他都能毫不顾虑,为何竟会在乎一只鸟儿的感受?

时晟的心思余小晚可没兴趣猜,对于他的解释,她也觉得多余,他何时也成了需要跟别人解释的人了?

是时晟变了,还是她从未了解过他?

说服莫非并不难,可说服时晟却难上加难,也不知他究竟怎么想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同意让她以身犯险。

她详细分析了目前局势,耶律越有备而来,沿途州县的兵丁都可调用,莫说他带了千余名精兵,便是他带区区百人前来,以他精妙的蛊毒之术,他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想要扭转乾坤,必须诱敌深入。

然而时晟还是不肯点头。

余小晚无奈,只得道:“不如你们先行一步,不必受我等拖累。”

玄睦伤重,整个大部队的速度都被拖慢。

可时晟却又不肯走,“当日能逃出城来,多亏尔等相助,大恩未报,独自离开,岂是大丈夫所为?”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时晟始终不肯她以身犯险,虽说他是苍人,管不了他们玄国的事,可时晟不同意,莫非本就是勉强说服的,也跟着犹豫起来,这诱敌之策还如何进行?

夜深人静,诸人驻扎在郊外,她喂玄睦喝了些鸡汤,想起欠他的排骨面,竟不知何时才能还上。

途中玄睦睁眼看了看她,眸光迷离,没有焦距,也不知看清了没有,很快便又昏睡了过去。

玄睦的体温依旧很低,可这两日他睡得安稳了许多,气色也稍稍好了些,总算让她略略放心。

怀中的玄睦依稀皱了皱眉,通常来说,这是想如厕的反应,当日耶律越抱着昏迷的她,是不是也是如此观察她的神情?

她尚能唤来莫非帮他如厕,耶律越又是唤的谁呢?当日他身侧可并没有丫鬟。

她扬声唤来莫非,并未如往日那般只简单的转过头去非礼勿视,而是直接放下了玄睦,起身出了帐篷。

整日这般抱着,确实是腰酸背痛,哪儿哪儿都难受,也不知当日耶律越是怎么受的?

余小晚苦笑一声,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三句不离耶律越?

时晟正盘膝坐在火堆旁同高德他们研究峡谷的地形,余小晚裹紧披风,站在他身后听了一会儿,篝火燃着青烟,不时烧炸了树枝噼啪一声。

时晟墨发玄衣,身形苍劲,即便坐着也如半截黑塔一般,单只看背影,就让人觉得是个战场之上可以依靠之人。

余小晚在他身后站了片刻,他似有所觉,扭过头来,幽暗的墨瞳漆黑如夜,沉沉的望着她。

“有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

时晟明显怔了一下,也不怪他诧异,鉴于他的累累前科,一直以来她都尽量避免与他单独相处,这种避免有时甚至很明显,他自然感觉得到。

他将手中的树枝扔掉,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走吧。”

说是借一步说话,其实走到哪里都是人,他们带了2000余名精兵,旷野之上,乌压压一片,只有矮树丛中空空荡荡。

时晟引着她入了矮树丛,当真是极矮的树丛,与时晟差不多高低,树丛也不大,两三丈宽,三四丈深,行到树丛中央,压低了嗓门说话的话,勉强不被人听到。

“说吧。”

余小晚这才道:“将军以后有何打算?”

时晟的部下都还习惯叫他将军,余小晚也就跟着这么称呼了。

“纠集大军,清君侧,辅佐幼帝。”

余小晚由衷称赞,“将军果然忠君爱国,便是大权在握,也从未想过谋朝篡位。”

“这是为臣子者应尽之事。”

余小晚微微颌首,“耶律越聪慧,此番追来,只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这是自然,我等更要多加小心才是。”

余小晚微微向前挪了半步,踩过的草叶啪沙作响,“小心?如何小心?你与玄睦都算是武艺高强之人,再加上一个先帝,你们三人都未能对付得了身带镣铐手无寸铁且无半点武功的耶律越,又如何能对付得了他的有备而来?”

这话一出,原本还神情自若的时晟,瞬间脸色有些难看。

堂堂镇国大将军,竟被手无寸铁的囚犯制服,这可是天大的耻辱!

时晟猛捶了一下树干:“那是他卑鄙无耻,用了下作手段。”

“他做了什么?”这是余小晚一直疑惑不解之处,“你们又为何突然同时出现在他的牢房里,连个看门的侍卫都没有?”

时晟道:“那日玄临渊到我府上,说迎娶当日带着囚犯同行是为不吉,要即刻行刑,先行一步将耶律越送走。又说旁人行刑他不放心,坚持要亲自动手。还说,剁手去脚剜眼割舌之流太过骇人,怕吓着你,提议改成挑断他的手脚筋,在他耳中灌铜水,再毒哑他便可。”

玄睦是无杀门的创始者,暗杀技巧自然首屈一指,他说的这些法子,必然是能投机取巧的,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着答应了她,要还她一个完好无损的耶律越。

余小晚心下黯然,垂首听着时晟继续说着那日之事。

“那日牢房本是有侍卫看守的,他们可不只是单纯的侍卫,他们也都是刑房的刑吏,负责日夜拷打耶律越,盘问与他勾结的党羽。那日牢房内外共有五人,是玄临渊让他们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