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69)(1/1)

“他说, 他要使的是无杀门密不外传的抽筋拔骨之法, 任何人都不能窥伺, 便是我与先帝也只能在屏风外等着。我本是疑窦丛生执意不肯,可奈何他那三寸不烂之舌, 轻易便说服了先帝。之后……”

咔嚓一声,时晟猛地折断了手边的枯枝!这乍然一声,余小晚忍不住心脏狂跳了一下。

“之后如何?”

“之后……我闻到了怪异的香气, 只觉浑身无力, 玄睦也察觉不妥,让我赶紧灭灯,可我已神志不清, 根本无能为力,再度清醒过来, 便见玄临渊倒伏在地,先帝身首异处, 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杀了贼子, 却还是没能抵挡住那巫族秘药。”

余小晚愕然。

如此说来,耶律越必然早已知晓午夜之后苍帝要将他去手跺脚,所以本就打算越狱, 才会提前在那烛火中下了药,大约是小呼呼帮忙下的吧, 不然, 以那烛火摆放的距离, 耶律越根本够不到。

也就是说, 即便她不拜托玄睦帮忙,那夜耶律越本也不会有事,可她却沉不住气,害得玄睦……

可当时情形,她又如何能沉得住气?

不管怎样,终是她害了玄睦。

心,难以言喻的抽痛着,余小晚垂着头,强忍着那几乎让她窒息的内疚,道:“先帝惨死,你身为臣子就在身侧却护驾不利,难道一点都不内疚吗?”

时晟垂在身侧拳头缓缓攥紧,“是,是我无能。”

不可否认的,时晟虽霸道暴戾,可真真儿是个忠君爱国之人,平日里决计不会轻易坦诚言错,可在家国天下面前,却不会固守己见。

是个好臣子好将军,却不是女子的良人。

余小晚叹息道:“如今形势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耶律越留在皇城最为安全,他却不顾一切追了过来,显然是带着必胜的把握。你与玄睦虽有大军坐守江南,可玄睦重伤的消息绝对瞒不了多久,届时军心涣散,玄国再来个宫变什么的,玄军随时都可能撤走,根本不能重托。”

这些她之前便分析过,时晟也十分清楚。

她又道:“至于你,你的大军虽比耶律越手中兵丁精良,可他军备粮草充足,你却后援无力,虽说你的大军离皇城近,可你也莫忘了,你的背后还有他的二十万大军,究竟谁困守谁,还真说不准。而且,他还有蛊毒之术伴身,更是难以对付,若等他的大军前来,只怕我们必输无疑。”

时晟沉默了,黑夜遮掩了他的眉目,只能看到他薄唇紧抿,手攥得紧紧的,玄色袍角随着夜风起起浮浮,高绾的墨发之上,珊瑚发扣镀着微光。

余小晚继续循循善诱:“如今是最好的机会,我来做饵,你来替先皇报仇,助幼帝肃清奸佞。你不用担心失败,即便失败你也有足够的时间撤离。”

“牺牲无辜妇孺,非大丈夫所为。”

余小晚怔了一下,“这怎能算是牺牲?还是有很大的几率能成功的。”

“万一失败,你会被抓。”

“你不必忧心我,他不会杀我的。”

漆黑的墨瞳目不转睛得盯着她,“即便不杀,万一他对你不利。”

这个问题之前便讨论过数次了,他怎的又提?!

余小晚颇有些不耐道:“不会的!他不会对我如何,顶多把我关起来。”

“我是男人。”

这话头转的太过突兀,余小晚怔了一下,“什么?”

“男子面对心仪的女子,尤其这女子还背叛了自己,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

余小晚还是有些茫然,“你怕他对我用刑?”

“不止用刑,还可能……”

“可能什么?”

时晟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一个旋身按在了身后的树干!

“还可能……这般。”

说着,他的唇便压了下来,余小晚一惊,赶紧歪头躲开。

“将军请自重!”

余小晚推开他,仓皇地躲到了一旁,抚胸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

时晟沉声道:“我可以放开你,他却不会,若他这般对你,你当如何?”

她不会被抓的,绝对不会!或者说,绝对不能!

她根本不敢设想失败的后果,她承受不了世界崩塌,更承受不了所有人都死掉!

她闭口不言,本能地逃避着这个话题,时晟却步步紧逼。

“你当如何?”

余小晚抚胸后退了一步,依然不语。

“我在问你,若他要强迫你,你当如何?!!”

他为何要逼她去想她不敢想的后果?

他凭什么?!

余小晚突然火往上撞,猛然抬头怒视着他:“耶律越他不是你!不会因一些莫须有的怀疑便断妻腿毁胞子,更不会干那些奸|淫掳掠的勾当?!只有你这般禽兽不如的畜生才会以为旁人都同你一样!”

一通话吼完,耳边传来关节的咔咔声,时晟的拳头越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沉,方才还称得上平静的他,陡然虎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她,那是她许久不曾见过的暴戾视线,仿佛下一秒便要将她撕得粉碎!

糟了!

这些日子的和平相处,竟让她忘了他原本是怎样残忍无情的一个人!

他的手臂抬起来了,他要打她了!

余小晚本能地转身便跑,边跑边飞速翻出积分商城,直接兑换了个心凝形释先吞了。

时晟人高步子大,她只跑了半步便被他抓住。

她惊慌失措,拼命推打着,“你放开我!你可是堂堂大将军,不怕被人看到耻笑吗?!”

如此明显的惧怕,时晟又如何看不出来?

他手下用力,突然一把将她揽紧怀里!抱得紧紧的!

“别怕!我不会将你如何,我只是想问你句话。”

强而有力的温暖怀抱,让她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她想起玄睦说过的话,时晟虽讨人厌,可却也是个言而有信之人,既答应了玄睦不会勉强她,应该不会出尔反尔。

她轻呼了口气,闭了闭眼,“你先放开我。”

抱紧她的手臂不松反紧,“你就这么厌恶我?”

“不是厌恶,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将军自重。”

时晟的呼吸明显沉了一下,“你是我的妻,怎会是授受不亲?”

“将军忘了吗?我已选了玄睦,以后便是他的妻。”

“他已成了废人,只会拖累你!”

“那我也甘愿。”

时晟俯身搂着她,手臂越收越紧,勒痛了她,她却忍着不语。

“你还在恨我……”这一声充满了沧桑与疲惫。

余小晚勉强抬头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夜空,连那弯月都仿佛蒙了尘。

“没有爱又何来的恨?上官锦早已死了,如今的我是莫秋水,将军为何还不明白?”

时晟置若罔闻,依然固执地重复着那同一句话,“你还在恨我,你恨我……”

“我不恨。”

“你恨我。”

“我不恨!”

“你恨!!!”

时晟的声音陡然拨高,气拔山河,远在林外的兵丁都听到了,仗着胆子高唤了句:“将军?”

时晟接连重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回了兵丁,“无碍,你们都出去。”

已经摸索着踏入矮树丛的兵丁赶紧掉转头又出去。

时晟摸了摸她的头,声音近乎带着哀求,“你恨我,说你恨我。”

余小晚似乎隐隐明白了他的心思,却有些难以置信。

这般儿女情长婆婆妈妈之人,真的是时晟吗?

不,他才不是动了什么情,他不过是愧疚罢了。

她直接绕开这些无用话题,直奔主题,“我要以身做饵,求将军不要再阻拦。”

“耶律越不是你的糖吗?你这般害他,于心何忍?”

余小晚心头一跳,她当日为了耶律越以命易命,旁人不知,时晟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他不会是对她起了疑心吧?

她强装镇定胡编乱造,“他的确是糖,在我被你残害致死之后,甜了我的心,让我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可我对他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我也以命易命,算是还了欠他的,如今我只想保住玄睦。”

一提玄睦,时晟僵滞了数息,突然毫无预兆的冲口而出!

“当日玄睦要你随他离开,你一角帕子回绝了,为何今时今日却要如此护他?!难不成你俩其实早已暗度陈仓,却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

余小晚简直无语了,她什么时候装贞洁烈女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放开我!”他手臂收得太紧,她几乎无法呼吸了。

时晟猛地将她带出怀中,拘着她的胳膊让她无法动弹,整个人俯压过来,眸光沉沉地瞪着她。

“你不懂?你敢说你不懂?!当日在将军府,你整日呆在安冬阁都做了什么?!玄临渊身中情药,你从他房中跑出,当真半点苟且之事没有?!他那般奸滑狡诈之人,为何几次三番为你以身犯险?!尤其是在大殿面圣,他明明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却还坚持跪了整整一个时辰为你求情,又是为何?!”

这一连串质问音量并不高,可气势汹汹,拘在她胳膊的手更是用力极狠,满身戾气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你其实早已背着我与他勾搭成奸了,对不对?!”

手臂被他紧箍着挤压在身侧,每质问一句,他便前后狠狠晃搡她数下,虽服了心凝形释屏蔽掉了痛感,可那剧烈晃摆的头晕目眩却依然存在。

她突然觉得好笑,吃吃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时晟咬牙道:“你笑什么?!”

她歪头望着他,面露讥讽,“原来将军放不下亡妻,不是因着愧疚,也不是因着情意,竟是因着你仍旧不信她!那么将军想要我如何回答?上官锦早与玄睦暗通款曲?还是上官锦从未爱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蒹葭~~离岸~~小可爱的雷~~(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