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65)(1/1)

莫非背着玄睦急奔而来, 身后紧追一众侍卫, 映夏到底是女子, 又无负重,身形轻盈一些, 先一步祭出银针扎晕采薇,上前一把将余小晚带进怀里,冰冷的寒刃抵在了她的咽喉。

“都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前排追兵瞬间滞住了脚, 被身后疾跑来不及刹车的侍卫撞上, 差点扑过来!

天呐!

这可是他们爷放在心尖尖儿上疼宠的媳妇儿,若是有个差池,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阖府上下一片惊慌, 躲在暗影中的暗卫摸出了暗器弓弩,不等举起, 映夏迅速摸出一枚丹药塞进了余小晚口中。

“这可是赫赫有名的断肠散!解药在城外!谁敢造次,她必死无疑!”

这一通威胁, 想下暗手的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莫非背着玄睦, 映夏挟持着她,两人就这么背靠背,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府门前。

门前早已重兵堵截, 一个个满弓相向,却无一人敢动手, 映夏抵着余小晚的脖子, 威胁地猛然向前冲了冲。

“让开!不然我死了也要拉她当垫背的!”

重兵举着刀剑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几人如淌在水中一般, 一点点向前淌着路,小巷之中,屋檐之上,到处都是耶律越的人,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刚转过拐角,便听远处传来一阵厮杀声!

子时三刻,天牢劫囚,时晟的人杀出来了。

几人加快了脚步,硬生生逼出一条路来,直朝城门而去!

赵元已率先一步赶到守城将领处,叮嘱了绝不许轻举妄动,摄政王妃还在歹人手中。

夜色朦胧,城门之上火把窜跳,残雪映着刀尖寒光,戾寒肃杀,城外强攻,城内骚乱,城门内外乱作一团,时晟昏迷不醒被高德背着,到处都是厮杀声。

眼前局势不分胜负,可若不尽快出城,待耶律越赶来,谁都跑不了!

余小晚看着眼前退得龟速的侍卫,一咬牙,突然面露痛苦,喊道:“好痛!别杀我!”

脖子随即往前递了递,刀刃划破皮肉,瞬间便逸出了一道血痕。

映夏瞬间意会,将刀刃又往下压了压,“还不快闪开!不然就割断她的脖子!”

侍卫们一看见了血,瞬间便慌了,在这一片喊杀吵嚷中,越发心乱如麻没了主意。

映夏趁机同莫非飞身而起,踩着人头直冲城门而去。

余小晚一路晕头转向,怎么到的城门都不知道,到处都是晃动的火把,喊杀震天,乱舞的刀光剑影恍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高德背着时晟也冲到了城门前,正围困在此出不去,一见她来,高德立马使了个眼色,几人瞬间贴了过来,皆是背靠背,同莫非映夏组成一圈,一致对外。

原本还喊杀得厉害的守城侍卫,瞬间便住了手,一个个举着刀剑面面相觑。

这这这……这不是那个迷得摄政王神魂颠倒的狐狸精吗?

这,这还怎么打?

她要死了,他们一个个都不用活了!

高德怒喝;“还不开门!!”

映夏也按了按刀,“快点!”

余小晚更是配合地惊叫:“还不快开门!我若死了,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余小晚的这一句威胁正戳到众人软肋,几个小兵犹犹豫豫地上前,费尽力气取下门栓。

映夏转过身,挟持着余小晚对着众人,先让莫非背着玄睦过去,又等着高德带走了时晟,这才挟持着她向外退去。

吱呀呀呀——

眼看着城门已错开了一条门缝……

突然!凌空传来一声高喝!

“抓住他们!”

这声音不怒而威,旁人熟不熟悉暂且不论,余小晚却是再熟悉不过。

耶律越!

他来了!

余小晚:“快跑!”

映夏站在最前,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剑直冲她的手腕砍去!

“啊!”

映夏惨叫一声,剧痛难忍,却反应极快的抽出另一只手抵上一把尖锐的短刃。

“别过来!再过来我真杀了她!”

她后退着想离开,却被一旁的侍卫抢先一步一群人同时用身体撞击,硬是撞关上了厚重的城门上了栓,众人再想提剑杀出去,已然晚矣。

完了!

这下真是死路一条!

人群很快散开让出一条路来,耶律越一身单薄的紫金官袍,迎面而来,看得出来得匆忙,连狐裘都没顾得披上。

火把随风窜跳,青烟吹得凌乱,耶律越面沉似水,一步步向他们走来,他步履沉稳,身形颀长,修竹带露,半绾的青丝随风飘摇,掩映着他那无波无澜的眸子。

他越靠越近,映夏也越发的慌张,断腕鲜血淋漓,握着刀柄的手更是不住地抖着。

“别,别再靠过来了,我真的会,会杀了她!”

耶律越气定神闲,不愠不火,“那便杀,我看着你杀。”

映夏更慌了,身子不住往后退,紧贴着身后的时晟旧部。

余小晚的心也跟着沉入了谷底。

她本就是无杀门人,又是莫非视若亲人的长姐,更是玄睦所爱,除非映夏疯了,不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她。

耶律越聪慧如斯,又怎会不晓得这是他们的里应外合?

眼看胜利在望,却功亏一篑,怎么办?眼下该怎么办?

“你,你别过来!我,我真会杀了她,真会!”

映夏太过慌乱,手上也有些控制不住力道,不断往下压着刀刃。

脖子越来越痛,皮肤肌理被隔开的感觉清晰入脑,温热的液体瞬间便涌了出来,余小晚情不自禁地蹙眉放缓了呼吸。

耶律越的步子明显顿了一下。

他……迟疑了?

虽只那一下,可余小晚却燃起了一丝希望。

“晨之!你别过来!她不是别人,她是映夏,是竿子的妻!竿子惨死,她恨毒了你,更是对我颇有怨言,若不是我,竿子又怎会遭此死劫?你别逼她,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这话既是说给耶律越听的,也是说给映夏听的,生死交关之际,映夏的反应也极快,很快便明白了余小晚的暗示。

“没错!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若死了,定要拉一个当垫背的!”

这般拙劣的骗术,根本不可能骗得过耶律越,可眼下再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耶律越果然不信,依然闲庭信步,步步紧逼。

映夏一咬牙,刀刃狠狠往下压入几分,“我真杀了!真杀了!!!”

“唔!”

余小晚瞬间疼出了满头冷汗,这可不是装的,是真疼,刀刃都嵌入寸许。

映夏常年在江湖飘荡,无杀门干的又是暗杀的勾当,自然最是能把握分寸,这一刀斜割而入,出血多,看着吓人,却不伤喉管。

眼看着猩红的鲜血铺了满脖子,不过片刻便染红了衣襟,耶律越终于在两三步之遥处,住了脚。

琥珀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盯着映夏,明明无波无澜,却偏偏带着迫人的威压,映夏几度呼吸凝滞,最终才结结巴巴抖出一句。

“开,开城门!快点!”

耶律越移开视线,先看向昏迷不醒的时晟,又看向人群后面最靠近城门的莫非与玄睦,这才转眸看向余小晚,余小晚哪里敢与他对视,她垂着眼帘,尽量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可依然止不住刀刃在皮肉中随着呼吸刮割的疼痛。

她没有用心凝形释,不是自虐,也不是恕罪,只是因为她怕她用了之后,没办法在耶律越的注视下装出很疼的样子,还是真疼更让她心安。

额角的冷汗一层一层冒着,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们这边,耳边静的只剩下风过火把的呼呼声,还有穿在城门洞的风啸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刻钟,也或许仅有几息,带着一丝沙哑的温润嗓音终于缓缓响起。

“开城门。”

什么?!

余小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群中传来了阵阵唏嘘,到底是狐狸精,竟能迷得摄政王众目睽睽之下放走重犯!

映夏却不敢放松,一直警惕地举着匕首,直到城门缓缓而开,莫非背着玄睦率先跑出,紧接着便是高德,随后一众人等都出去了,她这才挟持着满襟鲜血的余小晚一步步向后退去。

余小晚始终都没敢抬头,可越是不敢看,越是无法控制,连眼角的余光都背叛自己,专注地落在他身上。

耶律越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无波无澜的面容看不出嗔喜,只那么望着她,望着她……直到她彻底退出城门。

城门洞里灯火通明,城门洞外北风呼啸,映夏刚一出来便有人飞速驱马上前,先捞上余小晚,再捞上映夏,随即调转马头,直朝队伍深处奔去!

耶律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身后,掩护的兵丁扎好了架势准备迎战,可城门里静悄悄的,直到他们全身而退,都没有半个追兵追来。

怎会这样?

耶律越追来,余小晚倒是安心,他不追,她反倒心神不宁。

可此刻正在逃命,也顾不得考虑那么许多,时晟伤得不重,不过是中了迷药昏迷不醒,玄睦却是真真儿的伤重,背上的一刀虽不致命,可到底扎了个窟窿,怎可能无碍?

最要紧的是,他不仅被挑断了手脚筋,全身筋脉也都震碎!

死是死不了,可即便活着也是全身瘫痪,动弹不得,彻底成了废人。

他没有家室,也没有子嗣,这般样子还如何称帝?只能退位让贤。

可即便如此,只怕他的无杀门也是保不住的,新任皇帝必然会斩草除根,以防那万分之一的东山再起。

玄睦以后该何去何从?

余小晚乘马颠簸了一夜,天不亮便腹痛如绞,她一路忍耐,直到按计划让几人乔装成他们带着数千精卫从另一条小路赶往玄国,这才稍缓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冷啊冷啊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