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64)(1/1)

余小晚越来越不懂耶律越, 以为他心软, 去了又回, 没想到却只肯留半个时辰,以为他对她无情, 半个时辰一定会走,却又一拖再拖,直到她睡着才离开。

自然, 她本是不知道他几时走的, 是采薇说的。

采薇打她起来就沉着个脸,虽也一样伺候的恭谨有度,可这般明显的不满傻子也看的出来。

余小晚不问她, 采薇的性子,通常不会随意将负面情绪表露在主子面前, 能这般明显那就是快憋不住了,憋不住了自然会说, 用不着她问。

果然, 吃罢晌午饭,采薇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夫人,奴婢斗胆, 请夫人体恤爷。”

这话前日方才说过,怎的今日又旧事重提?

她还不够体恤吗?昨日那般费力挽留, 只是想让他好好休息。

“此话从何说起?”

采薇磕了个头, 期期艾艾道:“爷身子有伤, 又连日忙碌不得安歇, 难得挤出片刻安枕,夫人为何还要言而无信?”

余小晚眯了眯眼,“言而无信?”

“是,夫人前日方才说过会体恤爷,昨夜便又……又不顾惜爷的身子痴缠房|事,这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世人都知,男子精华去多伤身,爷又……”

“够了!”余小晚拍案而起,本起腹痛不适,再听此言,越发的烦躁,“谁准你听墙角的?主子的房|事也是你该听的?居然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是仗着爷疼你是吗?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采薇噙着眼泪,起身出去,回身关门时看她的那一眼,满是怨怼。

余小晚起身朝内室而去,翻身上了榻。

采薇以下犯上倒不是真正让她气恼的因由,她恼的是她分明听了墙角却还指责她,她也不想想,这是她愿意的吗?她阻拦过耶律越,也想让他好好歇息,是他不肯的,如今怎的反倒成了她的错?

耶律越也着实奇怪,原本不着片缕坦诚相对他都能坐怀不乱的,自打那日开了个头便突然索求无度,如今这般状况居然还要占用休息时间行此琴瑟之事,到底是因着什么?

他并非那种重情|色之人,为何还非要如此?

不懂啊,不懂。

转眸睨了一眼小呼呼,它吃饱喝足刚刚睡下,若无人打搅,起码要睡到晚饭时候的,采薇也被她借机赶了出去,倒是个离魂的好时候。

【宿主:离魂结束后,立刻将我电击醒!】

【系统:电击用多了对灵体无益。】

【宿主:顾不了那么多了,拜托你了。】

相处了这么久,她觉得系统其实也满人性化的,虽给她的任务大都很坑爹,可它也只是奉命行事,好几次还给她破例开了后门,她对它早就没有当初的厌恶,反倒上升到了革|命友谊的高度。

系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提醒过后,还是无奈地答应了她。

【系统:下不为例。】

【宿主:就知道你最好了~~么么哒(づ ̄3 ̄)づ╭~】

【系统:……】

最后又确认了一遍小呼呼睡熟了,她这才点了离魂飞身而出。

熟门熟路的摸到公主小院,一路潜下地底,若非灵体视觉强悍,这般阴森之处,绝对能吓死鬼!

至少余小晚这只半鬼心里一直毛毛的。

她不想看见敦贤公主,一点儿都不想,那样子只看一眼就够她做十天噩梦了。

她先顺着左侧军备库寻了一圈,没有玄睦,无奈,还是得转入粮库查看。

三个丫鬟,一人在院中火房烧水,一个在石门小屋守门,用膝盖想也知道,采桂必然在里面看守公主。

她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怕不怕,自己就是鬼,还怕个毛线!

调整好情绪,她这才飞身往里进,一间又一间蛊屋穿过,再进就是公主的囚房,她也没停,一鼓作气穿了进去。

唔!

好呛人的血腥气!

旁的味道她都能过滤掉,唯独血腥气最是敏感。

下意识地抬手扇了扇,她这才抬目望去,屋内一如当日,最深处是一张木床,床上躺着面目全非的敦贤公主,余小晚不敢直视,只扫了一眼赶紧转开了视线。

屋内空旷,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并没有玄睦。

不在这里?

她把视线放在了下一道石门,那门上次来时还是封死了的,里面囤积的是满屋粮食,这会儿再看,地上明显有石门开合蹭过的痕迹。

这么厚重的石门,又没有机关,开合一次并不容易,怎的开了有关?

余小晚想都没想,直接穿门而过!

身子还未穿过,只头过去,那刺鼻的血腥气便呛得她险些呕吐!公主这边已经够呛人的了,这边更是甚之又甚!

她慌忙四下张望,这里并未移空,大部分粮食都堆了一侧,连往下一个粮仓进的门都堵上了,腾出了半间屋子的空间。

空间太小,没有床,也没有桌椅任何,只有一张草席随意丢在墙角,勉强隔绝了地面的脏污。

草席上趴着一人,竖着趴的,只能看到他满是血污的脚底,采桂半跪在一旁,剜着草药正在他脚踝附近抹着,如豆的油灯随着她的动作不时摇晃一下,光线昏暗。

余小晚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儿,之前一路急切找寻,此刻却突然不敢上前。

那是……玄睦吗?

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可是与不是,不是她说了算的。

她战战兢兢上前,明明是灵体,却沉了身子一步步迈进,每迈一步,那人的身形便越发清晰几分。

他盖着单薄的破被,露出的一只脚,后踝几乎被切断,被采桂上着草药,即便好了……只怕也再不能行走。

再靠近些,蹲伏在他面前,仔细去看他的脸,他趴着一动不动,露在被子外的脑袋披头散发,遮挡了面容,可靠的近了,依然能从乱发缝隙看到那熟悉到让她想哭的面容。

玄睦啊……

臭狐狸……

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心疼……

我明明不欠你什么的,明明不欠。

为什么就是不忍心看你受苦?

她飞身而起,轻飘飘叠在他身上,第一次这般从头到尾从内而外全部交叠,飘渺的裙裾摇摇曳曳如星尘般逸散,呲呲拉拉的绯色电流流窜着,仿佛带着细微的温度。

“唔……”

身下的人,不,应该说,体内的人,她与他完全重叠在了一起,比拥抱更深的拥抱。

体内的人微动了动,艰难地挑开一丝眼缝。

眼前流窜着奇怪的绯色火花,如雨夜所见雷电一般,却又比那美丽了无数倍。

这是……什么?

挑断手脚筋的痛苦还残留在记忆里,寒彻骨髓的冰冷明明方才还在,这会儿却感觉不到丝毫不适,温暖得如在云端。

他这是死了吗?

都说人死为鬼,该是飘来飘去不受限制的,为何他的身子这般沉,动也动不了?

动一动啊,动一动……

他想再看她最后一眼……

一眼便好……

可为何动不了?为何?

傻蛇啊……傻蛇……

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

……

大年初一,子时将至,耶律越始终未归,只有采薇一人陪她在这冷清的竹园。

约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余小晚吩咐采薇:“去煮碗面,清汤的便好,多放些葱花。”

采薇喏,转身去了火房,前脚刚走,后脚莫非便轻飘飘落在了她面前。

余小晚飞快地将事先写好的字条塞给他,指了指公主小院方向,莫非没有多言,转身便走。

余小晚又等了片刻,约摸着莫非差不多进了地下通道了,这才起身端着烛台进了内室。

这是耶律越住了多年的卧房,也是她与他的婚房,耶律越恋旧,便是如今身在高位也依然长住不换的家,马上便要被她毁掉了。

晨之……

对不起……

不,她没资格说对不起,更没资格求他原谅,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确实该让他恨毒了的。

可她不能不救玄睦,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玄睦受尽折磨而死。

她似乎隐约明白了行尘大师所言,她是他的劫,注定给不了他幸福。

是留在他身边恕罪好?还是死的远远儿的永远别再回来更好?

她大抵是不能再回来了,她的时间不多了,也该……死得远远儿的了。

可笑她昨日还对耶律越说,让他给她下魂蛊,即便当时是真心,如今再看,连她自己都怀疑那是虚伪之言。

端起地上的炭盆,将烧的火红的银碳倒在床上,一个个炭盆倒过,床褥被子已然烧起,她这才端着烛台点了床幔,点了纸窗,点了衣橱的棉衣狐裘,点了所有易燃之物。

趁着采薇尚未察觉,她又来到外室,望着耶律越细心保存了这么多年的满架子的书,一咬牙,点了!

书案上的画卷宣纸,点了!

墙上挂的耶律越亲笔所画,点了!

屋里所有能点的,全都点了!

不过片刻,火势燃起,烧毁了耶律越最后一丝家的留恋,也彻底毁掉了他对她最后的一点信任……

余小晚站在火海之中,望着狂烈的火焰,泪如雨下。

她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任务者,对任务主动情,对非任务主又狠不下心。

系统,你到底为什么选我?

“夫人!!!”

采薇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她冲进屋内,拽着她便往外跑,竹园的厢房主体便是竹子,烧起来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已熊熊而起,惊动了府中诸人。

一时间,兵荒马乱。

丫鬟小厮,包括许多侍卫都匆匆赶来救火,余小晚被采薇护着先出了竹园。

“夫人到前院先避一避,已有小厮去宫里送信儿,想必爷一会儿便能……”

话音未落,采薇已软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坚守本心,橙汁,你千万别忘了呀!

小晚会放不下狐狸是有历史渊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