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60)(1/1)

余小晚掀开茶盖, 示意采薇添了茶, 这才又问:“如此说来, 他不曾伺候过公主了?”

采薇道:“那是自然,男女有别, 能近公主身的只有小太监,可太监们是不准出宫的,便是公主也不能违背祖宗礼法。”

余小晚并不喝茶, 只端着不住撇着茶沫, 突然就转了话头。

“大玄离此万里之遥,有些传言传到之时已面目全非,辨不出真假, 你给我分辨分辨如何?”

“夫人请讲。”

余小晚随口编道:“当日我曾听闻时大将军爱妻如命,先夫人死后化作凤凰栖身将军府院中梧桐, 可是真的?”

采薇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道:“这自然是谬言, 时将军常年不在府上, 便是真变了凤凰也是随将军飞走才对。”

“也是这个理儿。”余小晚淡淡一笑,又随口抡了一个,“我还听闻, 爷对公主一往情深,公主病重, 爷一夜白头, 这可不也是谬言吗?爷如今可是华发如墨, 怕是连一根白发也不曾有过。”

这话一出, 采薇立时变了脸,她垂眸不语,既不附和也不反驳。

余小晚压根没注意她的神情,心中计较的是接下来要问的。

“我在玄国还曾听闻,爷与刘子都对公主一往情深,有次吃酒喝醉,刘子误闯公主房中轻薄了公主,爷知晓后大为恼怒,从此便对公主冷了心。如今看来,这传言必然也是假的,刘子与爷可是感情甚笃呢。”

采薇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攥在衣摆的手竟将布帛攥出了衣褶!

余小晚微微蹙眉。

“怎的了采薇,为何脸色这般难看?难不成……这是真的?”

那日离魂,耶律越对刘子说的话仿佛还在耳畔。

【你忘了那日酒窖醒来,她说要如何处置你了吗?要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这句话她之前不曾细想,如今想来,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采薇赶紧摇头,“不不,怎么可能!若刘子真……真轻薄了公主,爷如何会饶了他!”

余小晚专程留意着她的神情,说这话时,她眼神游移,额角冒汗,分明是在说谎。

她与采薇可是曾朝夕相处过半年之久的,对她也算是颇为了解,采薇其人一向还算沉稳有度,毕竟是公主身侧的大丫鬟,后宫之中勾心斗角乱七八糟的事,她跟着公主也没少见过,轻易不会失态,跟了耶律越后,似乎也更加沉稳了,为何独独今日失了分寸?

唯一的解释便是,刘子与公主当真有不可告人的干系,且那事还与酒窖那夜有关!

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子与公主与耶律越,甚至包括采薇,这几人之间究竟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采薇。”

“奴婢在。”采薇已冷静下来,不露声色地蘸掉额角冷汗。

“你坐。”

“奴婢不敢。”

“坐。”余小晚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坐下来,“我初来乍到,对这府上不甚了解,也没个贴心说话之人,我看你倒不错,以后少不得还要与常唠家常。你也不必拘谨,陪我好好絮叨絮叨便算尽心了。”

采薇不敢再推辞,乖乖地坐在椅边儿低着头,身子还有些僵硬。

余小晚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不与你见外,你也给我说句实话,爷同公主感情如何?”

“欸?”问得有些突兀,采薇一怔。

余小晚哀叹一声,“我与爷萍水相逢,能有幸得嫁已是福气,本不该再要求许多,可我到底是个女子,自然也希望爷对我是真心真意……你可明白?”

采薇咬了咬唇,再度垂首,“爷对夫人自然是全心全意,无需怀疑。”

“那他对公主呢?”

“对公主……自然也是好的,毕竟爷宅心仁厚,可爷心中只有夫人。”

“只有我?”余小晚突然脸色一沉,猛拍了下桌子,“好你个贱婢!竟敢公然欺瞒主子!”

采薇反应极快,桌面儿还在震颤,她已跪地上俯首便是一拜。

“奴婢该死!奴婢不敢!”

“哼!好个不敢!那我来问你,采琴是何人?!”

采薇瞬间僵住,头埋得更低了,“夫人可是听了什么流言?”

啪啷!

茶盏混着热茶擦过采薇脸侧,猛地砸在地上!

“贱婢!本夫人不过稍稍一试,你便原形毕露!爷亲口说的,他心中最在意之人,便是已去的采琴!你与采琴情同姐妹,还敢欺瞒本夫人!这般满嘴谎话的蹄子,是拔了舌还是撕了嘴,你自个儿选!”

采薇脸色大变,赶紧一叠连声的叩首。

“夫人恕罪!采琴已死,奴婢只是不想徒惹夫人不悦!求夫人宽恕!”

“呵!怕主子不悦便不说实话,那与谗臣奸佞有何区别?!”

余小晚装腔作势,一脚将她踹翻,虽没用力,可震慑作用绝对不小。

采薇手按上了茶盏碎渣,手心见了血,她也不敢查看,赶紧再度跪趴下去。

“奴婢有罪!求夫人责罚!”

以这半年来耶律越对她的宠爱,也怪不得采薇如此惊惧。

余小晚并未让她起来,压迫感可以让一个谎话连篇者不敢轻易造次。

“罚是自然要罚,不过不是现下,待本夫人问完了,再有欺瞒,数罪并罚!”

采薇头也不敢抬,趴上地上连连称是。

余小晚这才慢悠悠问道:“说吧,爷同公主感情如何?”

采薇战战兢兢道:“爷……爷是被迫娶的公主,顶多只有敬重,真的没什么夫妻之情。”

“即便如此,爷这般大肆娶我,公主为何没有半点反应?”

“公,公主……”采薇结结巴巴,“公主她……她在别处静养,并不知情。”

“呵!”余小晚冷笑,猛地拨高了嗓音,“别处?!你还真当本夫人是个傻的吗?!”

采薇肩头抖了下,吃不准余小晚究竟是诈她,亦或真知晓了什么。

“公主她,她病情严重,已神志不清,自然不会反对。”

“哦?好端端的,公主为何突然病倒?还病得神志不清?”

“是因……”

不等她说完,余小晚冷声提醒,“别说是因着采琴!”

采薇趴在地上,不敢吱声。

余小晚怒道:“说!”

采薇一咬牙,猛地抬起头来,眼角通红,神情带着几分惊惧。

“求夫人放过奴婢,奴婢真的不敢说,若夫人想知,大可以去问爷,奴婢不过小小贱婢,便是有一千条命都不够爷惩处的!”

“你怕爷惩处,就不怕本夫人要了你的命?!之前的采菊你都忘了吗?!”

采菊便是当日耶律越临时安排来伺候她,却没能阻止她入公主小院,同那看门的侍卫一起被打到卧床足足两个月才勉强下地,差点丢了性命的小丫鬟。

采薇颤着唇,勉强抖出一句:“奴婢……实在不敢说……”

“哼!”余小晚陡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那本夫人便撕了你的嘴,再罚你五十大板!”

采薇面如土色,紧咬下唇,依然不肯多说一个字。

眼看着软的硬的都不行,询问陷入僵局,余小晚眼神微一游移,突然俯身笑盈盈将她搀扶起来。

“傻丫头,果然如爷所说是个忠心的,我方才不过试你一试,你确实是个可信的好丫头,如此我也敢放心用你了。”

这弯儿转的太快,采薇一脸懵然,余小晚抓着她的手,一副主仆情深状。

“其实爷都告诉我了,公主囚在那小院之中,为爷所用,爷对她恨之入骨,这其中主要是因着采琴,也有……”顿了下,她仔细观察着采薇的神情,“刘子的因由。”

采薇的手立时颤了一下,神色划过一瞬间的震惊,半天才回了声“是”。

余小晚到底还是了解她的,一番威逼利诱,再加之循循善诱,终于引着采薇一步步说出了来龙去脉。

当年耶律越受伤而归,一心只求出家远离世事,公主却不肯放手,还逼他服下禁药……

那是余小晚不知晓的一切,耶律越饱受折磨之时,她在做什么?

她离魂在那酒窖,因连续使用太多,灵体虚弱,不能离开肉身丈许之遥,她甚至记不清之后发生的一切。

她死了,解脱了,魂转成了那条小青蛇,耶律越呢?

正常的发展不是应该是中了禁药的男女主天雷勾动地火吗?

可他竟将公主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塞给了刘子!

公主当时还不能死,所以他给她解了药,那他自己又是如何解的?

这问题她接连试探了采薇数次,她都闭口不言,看那神情极为复杂,有悲伤有惊惧也有心痛。

难道耶律越的药是她给解的?

宁愿碰一个丫鬟也不愿碰恶毒的公主吗?

不过,如此一来,她倒是明白了耶律越为何突然提起给刘子娶亲了。

公主美艳,阖府上下又有几个男丁不仰慕的?只不过有贼心没贼胆,甚至连贼心都不敢起。

刘子身为家生子,从小在公主身边长大,耳濡目染,对公主该是更为不同,他大概万万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同公主有鱼水之欢。

高岭之花入怀,哪怕是朵毒花,对没有丝毫男女经验的刘子而言,必然也是终身难忘的。

刘子是最初跟在耶律越身侧之人,耶律越对他十分信任,若因公主让他对自己生了嫌隙,便是不值。

所以耶律越才想帮他寻门亲事,稳住他的心,同时也算落了把柄在自己手中,为了妻儿,刘子也当更忠心才是。

了解了来龙去脉,余小晚心中五味杂陈,她突然又想起那日耶律越同刘子的对话。

刘子:【今儿个西边来消息……】

耶律越:【他要送死,何必拦住。】

难不成耶律越早已预知这次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