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61)(1/1)

余小晚被关在那一方竹园整整五日, 她出不去, 也无法了解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晓得玄睦怎样了?

不晓得莫非怎样了?

也不晓得时晟怎样了?

不过莫非与时晟, 她还是比较放心的,这是莫非的副本, 副本任务没提示失败,说明莫非起码还有命在。

同样的,时晟的sss级任务还好端端的挂在那里,说明时晟暂时也还活着。

唯独玄睦, 她无法判断他是否安好。

耶律越用不准离魂来威胁她, 大抵还留了他条命在的吧?

希望留着,不, 一定要留着!

这几日她旁敲侧击了采薇不少事, 只要玄睦还有口气在,她便有法子将他救出。

待救出之后她再找耶律越谢罪,他应该会原谅她吧,会的吧?

玄睦生死不明, 余小晚惶惶不可终日, 白日里忧心, 夜间又睡不安稳,采薇每隔三刻钟便会将她唤醒, 确定她还能答能言,这才放她继续安睡。

余小晚心中明白, 这定然是耶律越吩咐的, 为的便是防着她离魂。

可他为何要如此?怕她发现什么?

她不敢想。

第六日, 接连几日都没曾好好休息过的她,斜在廊下的美人靠上,望着始终未化的满园积雪,抱着手炉昏昏欲睡。

啪啷啷——

院门被推开,铺首轻轻拍打着门板,余小晚并未睁眼,每日的这个时辰,小厮都会过来送刚出炉的茶点。

守在身侧的采薇突然啊了一声,迈步便迎了上去。

小厮的脚步声踩着积雪,咯吱咯吱走了过来,似乎并没有将手中之物交给采薇,而是上了台阶,到了廊下,停在了她身侧。

余小晚此时才觉得不对,小厮一般是不准进竹园的,不,不止小厮,除了采薇,这两日没有一人能进这竹园。

不是小厮,会是谁?

不等她睁眼,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随即唇上一软,温柔却又不客气的吻悄然压下。

她没有睁眼,或者说不敢睁眼。

她怕她再看到那令她毛骨悚然的阴冷视线。

可她最终还是张开了眸子。

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忐忑。

没有预想中可怕的视线,耶律越闭着眼,长睫分明,仿佛再近一些便能刷到她的睫毛。

离的太近,看得不甚清楚,可她依然能分辨出他眼下浓重的青影,还有那明显憔悴的面容。

这个吻并不久,他只在她口中徘徊了一圈,便撤开了唇舌。

长睫微颤,缓缓张开,琥珀色的眸子平静无波,看不出悲喜,也看不出丝毫的阴鸷与冷冽,一切云淡风轻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有那么一瞬间,余小晚甚至怀疑那日在地下暗室所见,不过是一场梦。

“晨之……”

她低声轻唤,耶律越却并未应她,转而起身将她拉起,牵着便入了厢房进了内室。

采薇没敢跟进,规矩的帮他们关了内室的门,又关了外室的。

耶律越立在床边,解了狐裘,随手挂在床头,又探手帮她解掉同样雪白的狐裘,这才撩开锦被,同她一起躺下。

“陪我小睡片刻。”

余小晚没有做声,任他将她搂入怀中,枕着他的心跳,不过片刻,他的呼吸已然绵长。

睡得这般快,看来的确是累坏了。

余小晚抬头,望着他不过短短几日便微微有些塌陷的脸颊,有心疼也有惶惶不安。

即便她不知晓外面发生的一切,可猜也猜得到。

耶律越能从驿站莫非手中将她带回,又能让原本已被查封的国公府解禁,还能安然无恙的重回竹园,已然说明了一切。

新帝驾崩,皇子年幼,耶律越雷霆手段,定会推那不过五六岁的年幼皇子上位,自封摄政王,如今怕是大权在握,这几日必然杀了不少反对者,朝中再无人敢置喙。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时晟与玄睦的精兵都在城外驻扎,他是如何应对的?不怕他们一举攻入吗?

还有那日养心殿大火,为何近万名御林军无一人上去救火,反而嚎啕大哭?

再来便是那日在地下暗室所见,耶律越这般重罪之人,不管在防守重重的天牢,却关在养心殿皇帝的脚下,她勉强还能理解,毕竟他是这全天下目前而言唯一会制蛊之人,皇帝想利用他也是在所难免,可为何暗室之中不见侍卫看守?

即便他们有什么话要单独与耶律越说,也不该半个守卫都没有。

还有,耶律越又是如何在身带枷锁镣铐的情况下,成功反扑了玄睦三人?

她心中有太多疑惑,可眼下都不重要,她如今最关心的是……

玄睦可还有命在?

耶律越已睡熟,身上浓重的草药味昭示着他的伤还很严重,这几日不过是勉强撑着,可他说了小睡片刻,便是一会还要走的意思,如果他走了,再回来还不知又要几日,若眼下她不问个清楚,只怕还要继续忧心忡忡。

她想把他唤醒,问上一问,又心疼他伤重疲累,又怕吵醒惹怒了他,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睡不着?”耳畔突然传来沙哑的嗓音。

余小晚一怔,再度抬眸望向耶律越,耶律越双眸紧闭,并未睁眼。

“晨之……”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自己几乎都听不到。

“若是要紧的事便说,若不是要紧的,便等过几日再说。”

余小晚可不想再这般整日惶惶不安,咬唇说道:“明日便是除夕,你不回来吗?”

“明日便是除夕……”耶律越喃喃着,仿佛方才意识到般,“那我明晚回来。”

“你……再忙也要顾惜身子……”

这是真心话,也是她不敢直接问玄睦的托词。

耶律越将她的头按在胸前,淡淡道:“忙完这阵子便好了。”

“嗯……”

“可还有事?若无事我便睡了,顶多半个时辰,刘子便会来唤我。”

问了半天,还没问到重点,余小晚如何能让他睡?

“晨之……”

“嗯。”

“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谁?”

明知故问。

余小晚伏在他胸前,心悬到了嗓子眼,“时晟,莫非,还有……玄睦,你打算如何处置?”

没有预想中的愤怒,耶律越的声音依然平淡无波。

“时晟与莫非都是任务主,不是不能死吗?”

“欸?”万没想到,他竟还惦记着这个,“那……玄睦呢?”

“他不是任务主,是生是死又有何干系?”

余小晚心头咯噔一下,“你答应过我的,不杀他!”

“那么你呢?”

耶律越张开了眼,琥珀色的眸子透着几抹疲惫的血丝,若是往日余小晚绝舍不得再继续追问,只想让他好好休息,可今日……

她忍着心疼,问道:“我怎么?”

耶律越突然探手抚上了她的脸,细细的摩挲着。

“你答应我的,又做到了多少?”

“我……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吗?那我来问你,你答应我绝不离开竹园,你做到了吗?”

余小晚搂住他的手臂,慌忙解释道:“当时情形,我若不走,他们必然会与赵元打起来,赵元仅有一人,便是武艺再如何高强,双拳也难敌四手,倒不如我束手就擒,给赵元逃走之机。”

“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而是当时确实对方人多势众!”

耶律越淡淡的又重复了一遍。

“你不信我。”

余小晚眼神微一游移,“难不成……你还有后招?”

耶律越道:“我既那般嘱咐,必然不会让旁人轻易便将你带走,你可知我的竹园中藏了多少条冬眠竹叶青?”

余小晚愕然,“即便真有,你不在,也无人可操控它们。”

“无需操控,只消让它们发疯便好。赵元手中有特配的药粉,只要你不愿,他撒下那药粉便能刺激沉睡中的竹叶青,届时群蛇疯魔,赵元自然能带你安全逃离。”

竟是如此……

“那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我?或者让赵元告诉我?”

细腻的指尖游移到她的唇上,淡淡的描绘着她的唇形。

“我若告诉你,又如何会知晓你究竟对我撒了多少谎?”

余小晚微微睁大眼,一股寒意在心头缓缓蔓延。

“你……不相信我?”

琥珀色的眸子,无波无澜的望着她。

“你让我如何信?你说我的任务早已完了,却又突然蹦出了一个新任务,这任务需要我没有怨恨,需要我爱你,还需要我亲口说出心悦你。你往日里为做任务可以丝毫不顾虑我的情绪,如今突然对我这般好……换作是你,你会如何想?”

她本是怕他疑心才和盘托出,没曾想正是因为和盘托出,反而更增加了他的疑心。

耶律越又道:“若是没有任务,你会嫁给我吗?”

“会!我会!”

“呵……”耶律越低笑一声,指尖擦在她唇上,一遍又一遍,“那你便当真是个银妇了,夫君方才出事,你便迫不及待的要嫁给旁人。”

“那是因……”

耶律越打断:“因你心中之人本来便是他,你只是想在我这儿完成任务,加之身中蛊毒不得离开我超过两日,所以才迟迟没有离开,如今你的意中人回来了,还带着去蛊之法,你自然再无顾忌!”

他这一连串波澜不惊的指责,彻底惊呆了她。

她知晓她当年骗狠了他,从未奢望他能全然的信她,却也不曾想过,直至今日,他们成了夫妻,日日形影不离,夜夜切肤缠绵,不再对他说谎,也从不拒绝他什么,哪怕是她身子吃不消,只要他要,她从未不给,却依然没能换来他哪怕丁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