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14)(1/1)

余小晚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望着她, “怎么了?”

秦钟燕绞着裙摆,扭扭捏捏道:“我,我肚子疼,想如厕……可, 可一个人有点害怕……”

这么多人就她俩是女的,不找她还真没人可找了。

想到明日便要分道扬镳,甚至可能是天人永隔,余小晚难得发了善心, 起身站了起来。

“我陪你。”

秦钟燕感激地冲她福了福,“多谢姐姐。”

更深露重,乍一出来还有些寒,余小晚俯身捡起方才盖着的大氅披在肩头。

“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走吧。”

荒郊野外的, 自然不敢走出去太远, 依然是那小树林,余小晚守在林外, 秦钟燕稍微进去一点, 不被人看到便好。

余小晚靠着矮树望着火堆, 两个守夜的门人尽职尽责地守着众人,玄睦早在她们起身之际便醒了, 虽未跟过来,却一直留意着这边。

余小晚就当没发现, 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秦钟燕轻声细语。

“姐姐不顺便方便一下吗?”

她不提余小晚还没甚感觉, 一提, 倒真想了。

“等你好了我再方便。”

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我好了,姐姐进来吧。”

余小晚这才转身进去。

月色朦胧,枝斜疏影,她接连走了数步都没见到秦钟燕的影子。

“秦钟燕?”她轻声低唤,不愿吵到不远处酣睡的众人。

远处依稀传来了秦钟燕的声音,“姐姐,我不打算回去了,我想就这么走了。”

声音有些小,余小晚并未听清,“你说什么?”

她眯眼张望着,终于在不远处树旁见到一道模糊的人影,她迟疑了一下,向前迈了两步又停住了。

“有什么你先过来再说,那边太远。”

那人影动了动,却并未过来,啜泣道:“爷耳聪目明,我怕他听见,还是远些好。谢谢姐姐帮我隐瞒,也求姐姐继续帮我隐瞒,千万别告诉爷我染了瘟疫!”

余小晚以为她反悔不肯走,立时冷眉道:“这不可能!”

秦钟燕哀切道:“姐姐先听我说完,我知晓我已活不过几日,若爷知晓我因他而死,必然心里也不会好受,我……”

离得有些远,秦钟燕的声音又小,余小晚竖着耳朵听也仅到了前半句,后面实在听不清楚,犹豫了一下,这才朝她走了过去。

“……爷的事我都知道,每次爷传信过来,或是私下约见兄长,我都会偷听,爷是知道的,却从未怪罪过我。

自然,爷是看在兄长的情面才会对我如此大度,可我依然满心欢喜。

爷是个重情之人,我虽卑贱如尘,可到底助过爷,我死了,爷大抵会难受吧?

我不想让爷难受,哪怕只是一瞬间。

爷是个可怜人,生于皇家,千般无奈,我卑贱如尘,帮不得他什么,只求不给他再添烦扰……”

余小晚还未走到近前,秦钟燕已泣不成声。

“姐姐,求你千万别告诉爷我染了瘟疫,爷若问起,便说我受不起这颠簸之苦,临阵脱逃,他或许还能好受些。”

说罢,她盈盈一拜,“妹妹先谢过姐姐了,今夜便拜别了。”

话音未落,她已掉头朝里走去。

若是方才,余小晚或许真就这么随她离去,可此刻她却是心头一凛!

不告而别?临阵脱逃?

逃?

小逃妻?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

玄睦的cp难不成真的是秦钟燕?!

尚未弄清之前,余小晚如何能让她就这般走了,她紧追两步,急道:“你若这般不声不响的走了,便是背叛了主上,主上也同样不会好受,倒不如实话实说,说不得主上还能救你!”

秦钟燕脚下不停,依然向小树林尽头掩面泣奔。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你别再劝了。”

余小晚又追了十数步,顿住了,不管这秦钟燕是真心要走,或是演戏,这荒郊野岭,她也跑不远,去找玄睦来追总不会错。

这么想着,她转身便往回跑,刚跑了两步便听秦钟燕低呼一声,似是摔倒了。

余小晚迟疑了一下,又转了回来,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果然见秦钟燕趴在地上,自暴自弃般哀哀哭泣。

生死面前,难免让人心软,余小晚蹲在她身侧,劝慰道:“你也说了,主上是重情之人,被信任之人背叛,必然也是心痛难受的,无论你说与不说,主上都一样难受,你又何苦再放弃这最后一线生机?”

秦钟燕的啜泣声渐渐缓了下来,“你说的……不错,横竖都是难受,我又何苦自寻死路。”

方才怎么劝都劝不住,这才只说了一句她便应了,余小晚突然觉得不妥,立时站了起来。

“你若想明白了,便回来,我先行一步。”

说罢,转身便往回走,却不想,不过刚转过神来,迎头便撞上一人!

嘭!

她没防备,直接撞得鼻头泛酸!

她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仰头望去。

只一眼,她便彻底……惊呆了!

是他!怎会是他!

她微微睁大眼,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忘了呼吸,忘了眨眼,忘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忘了自己如今是谁。

昏月懒星,疏林暗影,披着黑色大氅的耶律越,眉目清冷,琥瞳幽暗,如玉的面容无波无澜,仿佛真回到了当年。

当年也是这般的月色,这般的林子,他在一片幽篁之中质问她:为何骗我?

如今,他同样在质问她。

“重情之人……”

“背叛……”

“心痛……”

“你是在说他,还是在说我?”

浅淡的声音缓缓流出他的唇齿,如雪夜流淌的深谷小溪,不复春日的温润,只有夜雪的清寒。

扑棱棱——扑棱棱——

他的肩头突然一动,陡然飞过来一团灰影!

余小晚呆愣愣地望着这午夜梦回都让她心痛不已的面容,根本不曾注意到其他,那灰影直接飞落在她肩头,啾咪啾咪,叫的欢快。

娘亲娘亲~~小呼呼好想你~~

不染纤尘的眸子睨了小呼呼一眼,向她迈近一步。

“怎么不说话?他是重情之人,被背叛了会痛,我便不会了吗?”

余小晚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呼吸短促凌乱,脑中更是乱作一团。

这是哪儿?她是谁?采琴还是莫秋水?耶律越到底在说什么?她该如何答?

乱了,全乱了!

她退一步,耶律越便近一步,她再退,他再近……

她仓皇失措,越退越心悸;他看似从容有度,却在步步紧逼。

嘭!

后背撞上一人,随即便是一声冷笑:“秋水姐姐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的看见爷的死对头不上去一决高下,却如老鼠见了猫,恨不得尾巴都夹起来!”

话音未落,耶律越突然一把拽过余小晚,抬手便冲她身后挥去!

啪!

清脆的一记耳光。

余小晚踉跄着抱住他的胳膊,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再度响起皮肉声!

啪!啪!

又是两记耳光。

余小晚这才回头,秦钟燕捂着脸靠着矮树一脸的懵然。

“你,你为何打我?我都按你说的做了!”

耶律越波澜不惊地望着她,一贯的云淡风轻。

“这三记耳光,一记打你在主子说话时随意插嘴,一记打你在主子面前唤旁人爷,一记打你敢对主子的人出言不逊!”

前两条秦钟燕都听着,可最后一条……

“什么?什么你的人?!你抓这贱人不是要当人质的吗?”

耶律越扶起震惊的都忘了从他身上起来的余小晚,不紧不慢地解开她脖间的大氅系带。

“人质也好,什么都好,总归都是我的人,便是打骂剐杀,也只能我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他猛地拽掉余小晚身上那本属于玄睦的黑色大氅,狠狠砸在地上!

如玉的面容依然波澜不惊,没有哪怕一丝的变化,却惊得秦钟燕不由打了个寒颤。

余小晚垂着头,脑中没有逃,也没有留,就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身上突然一暖,扑鼻而来的不再是那熟悉且安心的兰草香,而是同样熟悉却让她心酸的淡淡墨香。

同样的黑色大氅,暗月之下,辨不出纹路的不同,仿佛还是方才那同一件,却早已变了。

温润的指尖带着微凉抚上那系带,仔细地帮她系好,温热的呼吸隐约带着丝丝白雾呼在她的脸侧。

春寒料峭,这旷野的夜还是有些寒的,她下意识地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一声怒吼!

“放开她!”

玄狐狸!

不等余小晚点脚望去,耶律越突然俯身,一口携着怪异香气的呼吸吹在了她的脸上。

刹那间,天摇地晃!

所有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昏迷的瞬间,她仿佛恍到了玄狐狸那猩红似血的桃花眼……

……

唔……

头好痛……

是谁?谁的手在她额头冰着?

凉凉的,好舒服……

那手冰了一会儿便挪开了,头立马像炸开一般疼痛难忍!

她下意识地一把抱住那手重新按回额头。

呼……

舒坦!

她怕那手再离开,一直抱着,抱得紧紧的,不知不觉再度睡熟。

晃动的马车里,夜明珠晕着莹润的光,一盏小小的紫金香炉散着袅袅青烟,满厢弥散。

手的主人微微动了动,却换来她更紧的搂抱,琥珀色的眸子驿动着细碎的薄光,默默瞧了她许久,这才转眸冲车帘外吩咐。

“把冰片雪玉膏给我,再续些安神香。”

帘子一挑,贴身小厮刘子进来,先续了安神香,这才在耶律越怀中摸索了一圈,摸出一个小盒。

余小晚躺在耶律越怀中,枕着他的右臂,搂着他的左臂,睡得正沉,根本不管手的主人还有没有多余的手做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