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45)(1/1)

余小晚惊呆了。

肩头被按着, 下巴被箍紧,两腮更是捏得生疼,可她已完全注意不到这些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唇上近乎暴躁的亲吻。

那唇好烫, 舌尖更是像刚从开水中烫过一般,灼热的让她心碎。

她颤巍巍地张开眼,看到的是近在眼前的如玉面容,耶律越双目紧闭, 长睫轻颤,毫无章法更无半点技巧的吻着她的唇,像是溺水垂死之人拼命攫取着最后一点空气,急切、焦躁、如痴如狂!

余小晚被他一路痴缠, 含吮噬咬, 辗转无度, 耳旁灌满了彼此短促的呼吸与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含糊水声。

春日晨起,小屋门后, 躲在暗影之中痴缠的两人, 仿佛背世偷|情一般, 明明银靡旖旎到了极致,却偏偏让她生不起半点孟浪的心思。

她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望着他紧锁的眉心,带泪的长睫, 还有那眼下晕着细碎微光的清透水痕。

心, 刀绞般的痛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泪载满悲凉, 一路淌至他的唇角,涌入他的唇舌,混在了两人的唇齿之间,也浸透了她的心。

他按压在她肩头的手渐渐松懈,一路顺着她瘦削的肩头滑过手臂滑至她温热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一起。

余小晚抬手,想推开他,可抬了抬终究还是放下了。

她不忍也不舍打破这最后一点残破的温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唇已被他吻得隐隐发麻,小院中隐约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还有采薇的喝令。

“快快快,都快些准备,稍后公主与时将军一同回府,院中犄角旮旯的,半点脏污不准有!采莲,快去火房吩咐下去,午饭要按宫宴规制,一十八碟一十八碗,热菜凉菜荤汤点心,一样都不能少,快去!”

又杂七杂八地吩咐了许多,采薇这才又喝令一小厮道:“你,随我来,公主新近帮侯爷置了身新衣,上头的仙鹤可是公主亲自绣上的,你给侯爷送去,嘴皮子活络点儿,若待会儿午饭时侯爷能穿着过来,公主定会赏你。”

那小厮笑逐颜开,连声称是,谁人不知耶律越最好说话,稍稍一个提醒,这赏银不就落自个儿手里了吗?

院中的声音渐渐杂乱起来,下人们各忙各的,耶律越也终于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头抵着门板,脸擦在她的耳际,细微的喘着。

他放开了她的下颌,却并未放开那十指相扣的手,余小晚正忧心院中处处是人,他该如何不露声色的离开之际,却听身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采琴,在吗?我进去了?”

话音刚落,门被人使劲向里推了推,惊得她整个后背都绷直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抵着门板!

耶律越垂眸望了她一眼,也帮衬上了一只手,帮她按着门。

这时候再栓门已然来不及了,稍微一动门栓外面就能听到,只能这般挡着。

采薇见推不开门,只道里面拴上了,既拴着,那必然是有人,便继续说道:“你还未起身吗?不要紧,我就是奉公主之命与你说一声,稍后时将军要来,指名点姓要你伺候,你赶紧收拾一番,免得待会儿误了时辰。”

时晟来便来吧,干嘛要她伺候?!

余小晚心头咯噔一下,一个抬眸正对上耶律越讳莫如深的眸子。

没得到回应,采薇也不敢走,大抵是怕她没听到,届时真误了事,便又唤了两声。

余小晚无奈,小心地从耶律越抵门的手臂下穿过,想走到床榻附近假意回采薇一声,免得她一直杵在门前。

可走了两步便走不动了,耶律越紧紧握着她的手,相扣的手指不肯挪开。

眼看着采薇已挪到了窗前,打算敲窗了,窗子并未栓上,向外一拉就能拉开,万一采薇察觉,真开了窗,那岂不是一切都暴露了!

余小晚心急如焚,哀求似的望向耶律越,使劲抽了抽那手。

耶律越却依然不肯松开,清透的琥瞳死死地盯在她脸上,像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望着她一般,连同相扣的手指也陡然收紧!

余小晚忍不住蹙起了眉心。

疼!

即便他的指甲修剪的短而平整,可挡不住他太过用力,五片指甲,各个深嵌,在她手背嵌下了五个力透纸背的深刻甲印。

采薇的身影在窗前晃了两圈,又喊了两声,见还是无人应答,便抬手按上了窗棂,眼看就要拉开那窗子!

余小晚心跳如擂,再顾不得许多,抬手使劲扒掉了耶律越紧扣的手,三步并做两步,奔到床边,急声喊道:“我晓得了!我马上便起身!”

已拉开一点的窗子顿住了,随即咔哒一声合上,采薇在窗外笑着摇头道:“我的姐姐,你也睡得忒沉了些,唤了这么多声方才唤醒。”

余小晚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咳!今个儿起早了,转了一圈儿回来有些累了,就又睡了个回笼觉。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这就起身。”

采薇应了一声离开,余小晚这才抬眸再度望向耶律越。

耶律越还举着那只被她狠狠扒掉的手,掌心朝上,孤零零地悬在半空。

他望着那手,缓缓握紧,也不看她,只一字一句的缓声说道:“你当日为我险些丧命,又为我失了清白,如今种种,便当是我还你吧。从今往后,你我二人,形同陌路,再无……干系!”

说罢,他走到窗边,稍稍推起一角,望了一眼院中情形,见无人注意,这才开门匆匆离去。

至始至终,他都不曾再看她一眼。

耶律越前脚刚走,余小晚便再也压抑住,泪如雨下。

她俯在床头,无声地啜泣了好一会儿,这才抹掉眼泪,稍稍梳妆整理了一番,出了房门。

她本就是一等一的大丫鬟,只负责号令便好,如今采薇都吩咐完了,她倒也没甚事,只稍稍督促了一番,只等公主回府。

采薇见她眼角微红,还关切了一番,被她随意搪塞了两句蒙混过去。

午时将至,公主还未回府,采薇在廊间踱着步子,跟她唠叨着再不回转菜凉了还得重做。

正心急如焚之际,却见晴空浮云之间,依稀飞来一抹黑影,不等人看清,它已穿过廊檐,扑棱棱落在了余小晚肩头。

余小晚不必低头去望已然知晓,正是那坑娘的熊孩子小呼呼!

“好了,不必忧心,公主马上便回府了。”

采薇正好奇地探手去逗小呼呼,一听此言,立时诧异地抬头。

“你如何知晓?”

余小晚微叹一声,转身下了阁楼。

“走吧,去府门恭迎公主。”

几人一路到了府门前,刚刚站定,便见时晟骑着高头大马,随着公主的软轿远远过来。

余小晚领着众人齐齐行礼,公主雍容下轿,时晟也翻身下了马,墨瞳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她肩头的小呼呼。

公主自然也看到了那只土肥圆,不由轻笑出声:“倒还真是应了将军所言,这鸟儿果然与我们采琴有缘。”

余小晚上前搀扶住敦贤公主,乖巧地回道:“公主有所不知,当日在端亲王府……”

余小晚将那日卖梨偶遇小呼呼,又被时晟追了整条街,差点吓掉半条命的事说给了公主听,自然不是险象环生的说,而是故意说的诙谐有趣,逗得公主不住掩嘴轻笑。

敦贤公主果然是美人,晏晏一笑满园生辉。

采琴也是个杏眼桃腮、娇俏灵动的美人儿,可比起公主的富丽美艳,确实小家子气了些,一看就是炮灰的料。

如敦贤公主这般的倾国美人,大抵耶律越要不了多久便会移情别恋了吧。

她这并非是看轻耶律越,认为他是那种只看美色的肤浅之人,而是,敦贤公主不仅貌美,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也算平易近人,又有几个男子不喜欢呢?

余小晚揣着几分小女子的苦涩,一路搀扶公主到了前厅,耶律越也已候在厅里,穿的依旧是平日的素服白衣。

敦贤公主微有些失望,却也并未在意,几人见礼落座,先随意聊了两句这才入席。

敦贤公主蕙质兰心,见时晟的目光一直跟着余小晚打转,便笑道:“采琴,去,伺候将军用饭。”

余小晚纵有千般不愿,也只得依言过去,脸上还得陪着乖巧的笑。

伺候用饭,便是随着主子心意夹菜,通常都是贴身下人做的,也只有贴身下人最了解主子喜好,无需主子多言,爱吃的菜便已夹进碟中。

余小晚自打进了前厅便一直心神不宁的,几次偷眼去瞄耶律越,却次次只看到他淡漠的侧脸,要知道,以往只要她抬头,总会撞上他含笑的眸子,如今却……

想想自己也是好笑,明明走到如今这个局面,都是她自己一手设计的,她怎的倒又矫情起来了。

这边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着,那边还不忘给时晟夹菜,时晟起先倒也没甚反应,与公主说起玄睦一事,神色也甚是严肃,可待酒过三巡之后,他突然回头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那冰冷的视线,虽比之当初望向上官锦暖和那么一点,可还是冻的余小晚心头发颤。

“采琴。”

“是,将军。”

“果然是个玲珑剔透的。”

余小晚一头雾水,陪着笑微微福了福。

“将军谬赞。”

时晟神色一如往常,即便不愠不怒,也是冷若冰霜。

他回眸瞥了一眼碟中菜肴,说道:“并非谬赞,我的饮食喜好,你竟比我都记得清楚。”

余小晚一怔,也随着他望了一眼那碟子。

还真都是他爱吃的。

说起来,这可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当日喜儿总在她耳朵边唠叨,什么时晟不吃辣,爱食咸,口味重,喜砂锅煨鹿筋、山珍刺龙芽,还有五香熟芥、花菇鸭,喜儿说的顺口溜似的,她不想记住都难。

况且,当日上官锦时,她偶尔与时晟用饭,为表痴心,也会给他夹菜,夹的自然都是他爱吃的。

方才她信马由缰只顾得惦记耶律越,没曾想马失前蹄,竟忘了如今的身份!

眼下……

她能申请退回重夹吗?

当然不能。

这可如何是好?

若只是下人揣摩主子心意,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偏偏时晟十分顾忌苍帝,虽不知那夜狼符一事他与苍帝到底是怎么计较的,至少她清楚一样儿,当日时晟可是曾因着亲信李忠给公主府递了他的饮食起居录,一怒之下让其尝尽七十八道酷刑,凄惨而死,据说尸体拉出之时,已是面目全非。

如今,她一个几乎与他从无交集的公主府的丫鬟,居然能深谙他的饮食喜好,显然是看了那起居录的,而她偏巧又是公主指过去伺候他用饭的,这般明目张胆的作为,何止是揭了他的疮疤,更像是公主对他的公然挑衅!

想到此处,余小晚突然心头咯噔了一下。

当日她记得时晟曾说过,李忠是因一小丫鬟才背叛了时晟,那小丫鬟必然是公主亲信,而公主身边亲信也仅她与采薇两人,难道说……

不,不会吧!

即便不能百分百确认,可至少她有一半的几率可能就是那丫鬟。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糟透了!

时晟虽宰了李忠,可到底是他多年亲信,他必然最恨的还是她这个始作俑者。

等等!

她干嘛这么急着就往自己头上扣帽子!

她依稀记得当日时晟的语气,那丫鬟似是勾引了李忠的,采琴心悦耶律越,大抵是不会如此行事的,那应该是采薇了。

余小晚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一口气尚未松完,却见众人都还望着她,甚至连耶律越都抬眸睨了她一眼。

她心头微乱,面上丝毫不显,垂眸又是一福。

“是奴婢僭越了,奴婢方才曾瞥见将军视线扫过这几样,便擅作了主张,求将军恕罪。”

时晟夹起那鹿筋入口嚼过咽下,也不看她,又兀自仰头饮下一杯御酒,这才冷声道:“原来是你观察入微,我还道是李忠告诉你的呢。”

!!!!!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余小晚此刻的心情,那一定是——真特么日了狗了!

不等余小晚再开口,敦贤公主凉凉一笑,红唇微启,幽幽道:“说起那李忠,倒真是有些可惜呢!当日采琴与他也是惺惺相惜,两情相悦,一个将军府总管事,一个公主府大丫鬟,倒也算是门当户对的一门好姻缘,只可惜李忠命薄,稀里糊涂便得病去了。”

不知听到了哪一句,耶律越抬眸又扫了她一眼,只一眼,很快便再度垂下。

余小晚倒是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她的心头早已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公主这什么意思?拿她当枪使呢这是?

时晟抬眸看向公主,微勾了下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倒也没甚可惜的,李忠毕竟有过亡妻,膝下还有子嗣,这小丫鬟聪明机灵,虽不及公主貌美,却倒也颇有几分手段,给他续弦才是可惜。若不是她,那日在林中,末将只怕未必能那么快便带回侯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多一点~

谢谢无名宝宝~小恭迷宝宝~游走时间的魂宝宝~~给文文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