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20)(捉虫)(1/1)

玄睦又嘱咐那小厮给他们统统蒙上眼罩, 待夜深人静之时,装入麻袋,丢出府去,这才抱着余小晚转身出了柴房。

“倒是没想到你竟是个心善的, 当日对付茯苓,可未见你如此心慈手软。”

余小晚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就算他俩都心知肚明她是上官锦,可心里明白和面儿上捅破完全是两码子事!

况且, 今日他虽帮她出了气,可黄鼠狼给鸡拜年,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呸呸呸!

她才不是鸡!

换个词,无事献殷勤, 他非奸即盗!

呃……

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

出了当日那口恶气, 余小晚的心情还真是好了不少, 这种当口竟还顾得胡思乱想。

柴房离小院有些距离,来时一路匆匆, 倒也算快, 可回时, 玄睦却走得极慢,踩不死蚂蚁那种慢。

“你能快点吗?”

玄睦垂眸望了她一眼, 逆着光,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很快复又抬头, 依然闲庭信步。

“你这般急着回去, 是想给他庆生吗?”

“庆生?”余小晚诧异。

玄睦顿了下脚,又垂眸望了她一眼。

“你不知?”

余小晚眼神略一游移,“今日难不成是晨之的生辰?”

玄睦自嘲地轻笑一声,“果然是关心则乱,我竟提醒了你,还真是愚蠢。”

余小晚倒是记得,耶律月中原名白盈月,正是十五出生,而耶律越与她双生,自然也是十五,只是她没想到,竟会是九月十五。

这般巧……

不正是送上门的好借口吗?

当日公主宴上,她身上同时浮现三个胎记,右肩“鬼”是玄睦,心口“心”是时晟,还有小腹处丹田还要靠下的位置——“觜”。

她记得清楚,当时耶律越就在那公主宴上,这觜纹胎记必然指的是他。

原来余小晚还在发愁,这胎记的位置这般尴尬,已十分接近私密之处,她该如何开口让耶律越宽衣解带。

这下好了,有借口了。

她这边思量着,右肩的灼热越发明显了几分,丹田处隐约也升起一丝热意。

玄睦突然顿住了脚,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一个轻点,瞬间跃到屋檐上,将她放躺在屋瓦之上,如此一来,只要不过于抬身,屋顶正脊与一侧隆起的飞檐,刚好将他们圈在暗影之中,远远望去,不易察觉。

“你干什么?”

余小晚挣扎着想要起来,还未起身,便被玄睦压下的身形逼得再度躺了回去。

玄睦半俯在她身前,将脸上的面具推到头顶,露出了那双迥异的异色瞳。

“这是什么?”

他探手点了点她的右肩。

余小晚一僵,惊觉不妙,赶紧低头望去。

她的右肩处忽明忽暗,隐隐透出些许赤红的光晕。

若在烛火有明之处,这细微的透光自然不甚明显,可在这暗影之中,单薄的罗衫根本遮挡不住!

这,这……

不等余小晚想出应对之策,玄睦突然单膝跪瓦,直起上身。

月光迎面而来,凉凉地撒在他的身上,如沐银霜,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抬手松了自己的绯带金绦,绯袍、内衫,层层扒开,露出了他的右肩。

那里,临近肩窝的位置,一个不柔不刚隽秀端强的“鬼”纹,顺着笔锋,悄然驿动着赤红的流光。

玄睦只看了一眼那鬼纹,便垂眸望向她。

“它又出现了,明明八月十五那夜未出现的,为何今日又出现了?”

不等余小晚回话,玄睦突然探手,咻的一下,点了她的定身穴。

余小晚大惊:“你,你干什么?!”

玄睦安抚地冲她浅浅一笑,不是平时吊儿郎当斜勾唇角的笑,而是单纯如当日小白兔的笑。

“我,怕你挣扎于伤口不利,先点了,待确认过后,马上帮你解开,届时,你若气不过,要打要骂,都依你。”

说罢,他的视线直接挪到了余小晚肩头那隐隐的赤光,先隔着纱罗轻轻抚了抚,这才小心的松了松她的腰间系带,缓缓扒开了她肩头的纱罗。

余小晚动弹不得,自然无法去看,可她却清楚地看到了玄睦那美丽的异色瞳,刹那间流光溢彩。

他轻抚了抚她的肩,又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肩头,突然一言不发,毫无预兆地压下身形!

他要做什么?

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肩头陡然一片灼热!

那刹那间的滚烫,熟悉又陌生,余小晚真是咬死玄睦的心都有了。

待那滚烫消失,肩头的赤色光晕也缓缓消失,只剩下赤朱的胎记,黯淡无光的留在原地。

他交叠了胎记,尼玛他竟交叠了胎记!!!

“玄!临!渊!你太过……”

话未说完,眼前陡然一暗,玄睦迎头压下,不给她丝毫反抗的机会,铺天盖地般贴上了她的唇。

“放……唔……开……”

余小晚气疯了,真的气疯了!

他强行验了胎记不说,竟还强占她便宜!

身子无法动弹,不代表她牙齿不能动弹,她发狠地猛地合上了牙关!

“唔!”

出乎意料的是,玄睦竟毫无防备,当下便被咬个正着,口中瞬间漫起浓浓的血腥气。

玄睦明显滞了一下,任她又发泄似的接连咬了数下,这才撤身而起。

舌尖被她咬破,上唇也被她咬破,他探出嫩红的舌尖,下意识地舔了下唇伤,舌过血留,不仅没有稍事好些,反而沾染了更多的猩红。

余小晚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还嫌咬得不够狠。

“放开我!”

听到她愤懑的声音,玄睦这才反应过来,探手解了她的穴。

不等他撤回手,却听耳旁风声带过。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他脸上。

玄睦被打得脸微微歪了歪,唇角浮起一丝嘲讽的苦笑。

“我若说,我方才不是有意轻薄,你定不会信吧?”

余小晚冷嗤出声,带着满满的讥讽。

“玄临渊,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你刻意选在傍晚时分强带我去那柴房,又刻意这般慢的送我回去,为的不就是避开晨之,等这结印?如今你点了我的穴,解了我的衣,甚至还强吻我,却跟我说……你不是有意的?!呵!你的确不是有意,你是蓄意!”

这样的一通强白乱石穿云般砸了过来,玄睦滞了片刻,才抬眸望向她,神色竟是从未有过的正色。

“我若真想对你做什么,可以直接点了你的穴带你去别院的厢房,耶律越一样寻不到,何苦随地选了这屋檐棱角,冒着被人看到的风险?”

余小晚冷笑,“不愧是阴险狡诈的玄临渊,设想周密,让人无可辩驳。”

玄睦抿了抿唇,半俯在她身前,神情竟有些哀戚。

“你说我蓄意如此,我为何如此?你于我有何可利用之处?”

余小晚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这要问你,为何问我?你这般满腹阴谋之人,我又如何知道你在盘算什么?”

玄睦仰头,自嘲地嗤笑了两声,少年独特的沙哑嗓音,淡淡地诉在这圆月之下。

“时晟那般对你,你都能口口声声说只心悦他,耶律越才与你相识几日,你也能温言细语相待,为何独独对我如此?我就这般招你讨厌?”

余小晚本想直言“讨厌”,可转念一想,还得指望他的眼泪把这错验的胎记重新洗掉,便没再做声,先集中神识兑换了个【泪过无痕】。

【泪过无痕:清洗道具,可以暂时洗掉身上的胎记,兑换积分三十五万。(需要辅助道具,另一方的眼泪)】

三十五万积分,就这么没了。

单因他一个玄临渊,她已浪费了近两百万积分!

一百万兑换了【百无禁忌】解定身穴,七十万兑换了两个【泪过无痕】用来洗胎记,二十五万用了【未雨绸缪】。

她上个副本基本等于白做了!

想想还真是肉痛!

余小晚心情格外的恶劣,确认使用了【泪过无痕】之后,再回过神来,却发现衣襟俱已掩好,玄睦竟抱起了她,打算跃檐送她回去。

“等下!”

玄睦顿住,并未言语,只是垂眸望向她。

余小晚调整了一下表情,“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美丽的桃花眼微微睁大,带着一分不可思议。

“是,都是真的,我若骗你,便让我这辈子都救不出母妃。”

玄狐狸,你以为随随便便发个誓我就信你了?

这辈子都不可能!

想是这般想,可余小晚却似是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

“那……你既不是骗我,为何要,要……”

玄睦左右望了两眼,不等她说完,已轻飘飘落下了屋檐,疾步走到不远处的假山旁,闪身进了其间嶙峋的假山洞。

刚躲好,便见耶律越与阿里吉疾步而来,朝着不远处的小院儿而去。

待他们走远了,玄睦这才垂眸再度望向她。

“你方才问什么?”

有了这插曲,余小晚的戏精差点破功,勉强又捡回来点,说道:“你既不是骗我,为何要吻我?”

玄睦抱着她稍稍向上托了托,“我从前不是说过的吗?我心悦你。”

余小晚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勉强自己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

“那不是糊弄我的吗?”

“不是。”玄睦微微摇头,假山洞里光线格外昏暗,只隐约有光痕勾勒着他的身形,“不是糊弄,我是真的心悦你。”

真的心悦她还能害她死那么惨,要是假的岂不是要直接生吞了她?

余小晚自然丁点不信,可面上却还装出一副犹疑的模样。

“真的吗?这次我真能信你?”

“信我。”

“那……我能再看看那结印吗?”

玄睦不语,蹭着假山嶙峋的石壁,勉强盘腿坐下,这才腾出一只手松了绯袍里衣,露出了那鬼纹。

这乌漆墨黑的,自然看不清楚,他刻意往洞口方向侧了侧身,依稀能恍到一点鬼纹轮廓。

余小晚也跟着悉悉索索地扒掉了自己肩头的纱罗,露出了鬼纹。

“其实我骗了你。”

“嗯?”

“我欠他们的是命,我欠你的……是情。”

“情?”

余小晚向前靠了靠,刻意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在他的脸侧。

“前世,我的确是个小和尚,可我踩死的鸟儿是时晟,所以,我要还他一命。而你,是个女施主。”

玄睦明显顿了一下,“女,女施主?”

余小晚听出了他的纠结,突然有些想笑,稍稍忍了下来。

“前世你家便在小庙一侧,几乎日日都来参拜佛祖,还尤其喜欢追着我问听不懂的佛理。天长日久,你情窦初开,便心悦于我,而我虽心动,可……一入佛门,如何能再生那儿女私情,便……辜负了你。”

玄睦纠结了许久,才犹豫着吐出一句:“是……这样吗?”

“自然是的,你前世便生得貌美,今世虽为男子,却一样的风华绝代。说起来,你一个男子,生得如此貌美,难道从未有人夸赞过你吗?”

这话一出,搂在她腰际的手臂,陡然收紧!

玄睦这突如其来的紧绷,倒让余小晚有些诧异。

他似乎……十分不喜有人夸赞他的容貌。

玄睦顿了一下,不答反问:“所以,你是想说,你欠时晟的命比较重要,便还他不还我?”

“不是不还你,只是……还情不比还命,是要一生一世的,故而……我只能先把欠的命还完,才能再来找你。”

“你会再来找我?”

“会。”

“真的会?”

“真的。”

昏暗中,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缠着,压低的嗓音更是染上几分说不出的暧昧。

玄睦停了很久才再度开声问道:“你突然对我说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

“……”

虽然知道瞒不住他,可被这么赤果果的指出来,还是很尴尬啊摔!

“不如让我猜猜?”玄睦稍稍向后撤了撤身,头紧紧抵着身后的怪石,“你这般说,不过是想像上次那般,哄我再洗了这结印,可对?”

余小晚:“……”

她果然很讨厌这只死狐狸!

玄睦见她不语,又道:“若我猜的不错,这次,还是需要我的泪,可对?”

余小晚:“……”

你都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玄睦几不可查地微叹了口气,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

“亲我一下,我便哭给你。”

余小晚:“!!!”

你丫死狐狸,眼泪这么现成的吗?

“不亲便算了。”

玄睦作势要起身,余小晚一惊,赶紧勾紧了他的脖子。

“等一下!”

玄睦又坐了回去。

“如何?亲吗?”

玄睦!玄临渊!

你这死皮不要脸的臭狐狸!

你卑鄙无耻下流下贱,你好色贪心流氓浪荡!

你简直天上人间绝无仅有世纪大渣!

余小晚翻来覆去把所有会的词儿全骂了遍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壮士断腕一般,硬着头皮凑上去,蜻蜓点水,轻触了一下他的唇,赶紧闪开。

“可以了吧?我的泪呢?”

玄睦舔了下唇,上面还带着残留的血渍。

“还真是敷衍。”

他之前在屋檐强吻她的帐,她都还没找他算呢,他竟还嫌弃她!

余小晚强压了压怒火。

“你不会言而无信吧,我的泪呢?”

玄睦张开手臂,“抱紧我。”

“干嘛?”

“你不是要泪吗?配合我就有了。”

“……就信你这一次!”

余小晚气恨地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胸前。

玄睦也向前微微靠了靠,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埋在她颈窝深深地,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

余小晚无聊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

酝酿个眼泪这么难的吗?

之前装小白兔的时候,看他哭的明明那么顺手的,这会子装什么呢?

“唤我声渊儿……”

余小晚想翻白眼,可还是乖乖配合地喊了声:“渊儿。”

“再唤。”

“渊儿。”

玄睦蹙眉,“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余小晚不免忿忿,挣扎了一下,“谁不认真了!明明是你自己夸下海口,说什么要哭给我看的!”

玄睦埋头在她颈窝,半天才闷闷地挤出一句。

“可我今日……太高兴了,哭不出来……”

余小晚信口回了句:“有什么好高兴的?又不是登基做了皇帝。”

玄睦不语,蹭着她颈窝拱了拱,小狐狸撒娇似的。

“你再唤我声,像当初那般。”

当初哪般?

当初余小晚可不是演戏。

余小晚略一思索,微微偏了偏头,离他的耳侧更近了几分,吐气如兰,轻声细语。

“渊儿……”

“再来。”

“渊儿……”

“再……”

……

待洗了胎记,被玄睦抱回厢房之时,余小晚倒还好,玄睦的眼角却还红着。

余小晚丁点都不同情他,明明早就落泪了,却不吭声,若不是她发现,他还打算赖在她身上听多少声“渊儿”?

耶律越并不在厢房,独留阿里吉在房中候着。

一见她来,阿里吉紧走两步上前,连声问道:“夫人这是去了哪儿,二爷都快急死了,满院子找没找到人,这会子不晓得找到哪儿去了。”

把阿里吉留这里等着,自己跑去找,看来耶律越是真的着急了。

余小晚狠狠瞪了那死狐狸一眼。

“都怪你!还不走!”

玄睦蹙眉瞟了她一眼,小心地把她放在榻上,再抬头时,唇角已斜勾起一抹轻佻的笑。

“翻脸无情,你属第二,谁敢称王?”

说罢,他望了一眼她刚刚洗掉,却再度因为月圆之夜隐隐散出赤色浮光的右肩。

“还有一事忘了问你。”

“什么?”

“他是最后一个吗?”

“什么?”

“你欠的。”

余小晚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他是问耶律越是不是她所欠最后一人,换句话说,还了耶律越她就该还他了。

虽然不懂玄睦究竟为何要装出一副对她极为在意的模样,可她终究担心节外生枝,便随口敷衍他。

“是,最后一个。”

玄睦没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又顿住,也不管还有阿里吉在场,回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

“他的结印在哪儿?”

余小晚鬼使神差地指了指自己的胳膊肘。

玄睦盯着看了许久,这才终于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迎面正撞上匆匆回来的耶律越。

“二哥?何事这般匆忙?”

玄睦没事人一样打招呼。

耶律越的视线借着飘摇的纸灯,淡淡扫过他还沾着一丝血迹的唇,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可是你带走了她?”

玄睦抬手扶了扶自离开假山洞便戴回的蝶尾狐面具。

“不过是带她去出了出气罢了。”

耶律越绕过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端亲王方才四处找你,你我身份有异,请顾全大局,无事莫随便出府。”

听到了耶律越的声音,榻上的余小晚下意识地正襟危坐,还理了理耳旁的碎发,拽了拽袖角襟口。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如此,总有种背着夫君刚爬完墙回来的诡异错觉。

耶律越的身影一出现,她便忍不住乖巧地送上如花笑靥。

却不想,耶律越行得越近,眉心蹙得便越紧,待行至榻边,眉心已然拧成了个疙瘩。

他一言不发,先去取了布巾沾湿了,哪儿也不擦,独独擦了她的唇。

擦得有些粗鲁,竟隐隐有些疼。

“晨之?”

耶律越一言不发,擦过后,攥着那布巾缓缓摊在她的面前。

布巾上带着一抹猩红,不甚明显,却格外的刺目!

定是她方才亲玄睦时沾上的!

玄睦一路将她送来,不可能注意不到,竟一声也不曾提醒过她。

这死狐狸,太过分了!

耶律越摊着那布巾,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似是在无声地要她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