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21)(1/1)

余小晚望着布巾上那一抹猩红, 剪水般的眸子不自在地眨了眨,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心虚。

“这,这是什么?我, 我嘴上,怎会有血……”

“是啊,你与他嘴上,怎会都!有血?”

耶律越刻意加重了那个“都”字, 声音依然温润,可脸色却结了霜。

余小晚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完美无缺的理由,只得胡编道:“方才……九殿下抓了那日在街上砸了我梨摊子的小贩,关在柴房, 带我过去出气, 然后……”

她偷瞄了一眼耶律越。

“然后什么?”

“然后……”余小晚一咬牙, “然后小厮责打了他们,可能是那时溅上的血。”

哪儿也不溅偏溅到唇上, 还是两人都溅到唇上!

这么烂的搪塞, 傻子也不会信的吧!

然而……

待她再抬眸望向耶律越时, 看到的却是和风细雨般的淡然笑脸。

“今日怪我,我不该带着阿里吉一同出院的, 无论如何也该留个人守着你。”

耶律越重新洗净了那布巾,帮她擦了擦脸, 又净了净手。

余小晚呆愣愣地望着他, 心头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内疚。

“晨之……”

“嗯?”

耶律越抬眸望向她, 琥珀色的眸子温润清透,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一尘不染。

“你,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耶律越笑了,白衣拂过,探手揉了揉她的发。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我自然要对你好,你是我的妻,是要与我白首到老之人,即便将来咱们有了子孙,他们也总有展翅远飞一日,能与我相守一生的,依然只有你。”

白首到老……

相守一生……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她的心隐隐作痛,记忆深处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偏偏不肯出来。

“你怎么了?怎的哭了?”

哭了?

她哭了吗?

余小晚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漉漉的,竟……真的落了泪。

好奇怪,她为什么会哭?

余小晚一脸茫然地蹭了蹭那些泪。

耶律越将那布巾拧干了再度帮她擦了把脸,这才随身坐在了床边。

“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余小晚摇了摇头,她自己也很茫然。

不等耶律越再开口,她转头冲着守在一旁的阿里吉道:“你先回房歇着吧,今夜不必给二爷守夜。”

阿里吉怔了一下,瞟了一眼余小晚,又瞟了一眼耶律越,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状,掩着笑,抱手回了声“是”,赶紧便退了出去。

余小晚望了一眼掩上的门,垂眸擦掉眼角最后一点湿意,转头又对耶律越道:“你去……拴上门。”

耶律越微微睁大眼,“什么?”

“门啊,拴上,免得旁人随意便能闯进来。”

不栓门万一验胎记的时候谁闯进来可怎么好?

耶律越只当她有话要说,也没再多言,起身到了门前,咔啷咔啷两下,拴好了门栓。

再回榻之际,余小晚已飞速叠了绢帕塞在了肩头,遮住了可能会逸出光痕的右肩鬼纹。

不等耶律越坐下,她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青釉烛台。

“灯……”

“嗯?”耶律越这次是真的茫然了,“灯怎样?不够亮吗?我去挑挑灯芯。”

说着,他已走了过去,执起一旁的小枝,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乌黑的双股灯芯。

“晨之……”

“嗯?”耶律越抬眸望了她一眼,温润的眸子仿佛每次见她都会笑,“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总是吞吞吐吐?”

余小晚咬唇揪着被面儿,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今日,今日是你生辰。”

拨弄灯芯的细长手指顿了一下,耶律越再度抬眸望向她,依然眉眼带着温润的笑意。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确实是今日。”

余小晚的唇动了又动,可就是挤不出半个字,那上好的云缎被面儿都快被她揪成牡丹花了。

耶律越放下小枝,走到榻边坐下,牵起了她的手。

“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

“嗯?”

“我……”

耶律越笑道:“与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没什么不好说的,可问题的关键是,她根本说不出口啊!

不是不好意思的说不出口,是她的嘴完全不受控制啊摔!

余小晚简直气到快要吐血了!

她原本是想说,她昨夜做了梦,梦见自己前世是个小和尚……巴拉巴拉的,总之就是糊弄时晟、玄睦的那一套。

然后,再说,梦中有仙人传语,说是所欠之人生辰那日,身上会浮现胎记,如何如何的。

这样便有借口让耶律越宽衣解带验胎记了。

可,可她支吾了半晌,每当想诉出口那些话,舌尖便像被点了穴似的,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之后,系统突然就蹦出一个提示框。

【即日起,自动开通宿主禁言功能,凡是系统认定不能说的话,一律禁言。】

尼玛辣鸡系统!

不是说只要不泄露任务相干就随她的便吗?

这突然蹦出个禁言功能是怎么个意思?

还嫌她的任务难度不够高吗?!

即便她狂飙了三个信息框不带重样的国骂经典台词也没用,系统鸵鸟一样,直接匿了。

无奈之下,她又想了几套说辞,可但凡牵涉什么前世今生,或者主动开口提胎记的,一律被系统禁了言!

现在该怎么办?

再临时编别的也不知会不会被禁言,况且她一时也编不出旁的。

“琴儿?”

耶律越的疑问声还在耳旁,余小晚也顾不得多做考虑,冲口而出一句:“我想你送我个礼物!”

耶律越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温声道:“好,你想要什么?”

什么叫她想要什么?

余小晚怔了一下,这才惊觉,她刚才一时情急,竟说反了!

她明明想说的是,她想送耶律越个礼物……

譬如,把自己送给他。

这时候再反嘴显得自己好蠢,余小晚支吾了一下,眼珠一转,随手指了指紧闭的纸窗。

“我呢,最喜欢那天上的明月,待我生辰之时,你便送我一轮如何?”

“月?”

耶律越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眼纸窗,有窗挡着,自然看不到窗外的圆月。

“对啊,月,我就想要天上的月。”

耶律越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倒是越发调皮了,这礼物倒着实让我有些为难。”

想了想,他又道:“罢了,总归还有些日子,我再好好想想,到时,定送你一轮明月。”

这一番话下来,余小晚方才受制的状况总算稍得缓解,再度指了指那烛台。

“灯,熄了。”

耶律越诧然:“熄……灯?”

“对,熄灯。”

“为何要……熄灯?”

他竟问她为何熄灯?

他怎么问的出口的?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熄灯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他俩明明已经那啥过了!

然而,耶律越是真的不懂,琥珀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满是不解。

正人君子什么的,太讨厌了!

余小晚欲哭无泪。

这样倒好像是她有多放|荡似的。

“那个……你熄了灯之后,自然就知道为何了。”

耶律越不疑有他,未再多言,起身过去吹灭了烛火。

这一灭,房中立时便黑了下来,幸而纸窗隐约还能透过少许月色,勉强还能视物。

耶律越复又坐回榻边,温声问道:“到底何事,还得这般小心?”

余小晚还在不断做着心理建设。

勾引耶律越只是为了任务,为了任务,为了任务!

等下撩出火来,她只消一个离魂,任耶律越随便怎样都行!

想到兑换离魂还要花积分,余小晚又是一阵肉痛。

系统个辣鸡!辣鸡!

又在心里默骂了系统两句,余小晚这才终于鼓起了勇气,欠身而起,上去勾住了耶律越的脖子。

刚勾过玄睦又来勾耶律越,余小晚突然好想哭。

她又没有穿成青楼妓子,干嘛总在做这种事?

她这边还在怀疑人生,那厢,耶律越已然僵住了。

“你,你这是……”

余小晚转念一想,横竖自己都是个炮灰,早晚是要死的,耶律越待她如斯,必然会伤心,不若……

不若趁此机会惹得耶律越讨厌,让他误以为她是个轻佻之人,或许……将来便不会那般伤心了。

主意已定,余小晚这才贴得更近了几分,耳鬓厮磨。

“晨之……”

“嗯?”

声音依然是波澜不惊,可身子却还是僵着的。

他紧张,余小晚反而不紧张了。

“你方才说,待我生辰,要送我天上的明月,可对?”

耶律越缓缓放松下来,颌首道:“对。”

“可是我的生辰还要很久,我等不及了,怎么办?”

耶律越顿了一下,“那……我便尽快。”

“可我现在便想要。”

余小晚自己都不可思议,从来不懂“撒娇”两字怎么写的她,居然能这么自然而然地对着耶律越耍赖。

耶律越有些为难,“那,我现在便想办法。”

“好,给你三声数的时间去想。”

“三声?”

余小晚不理会他的诧异径自数道:“三、二、一!好了,时间到!给我,我要月。”

耶律越已然被她气笑了。

“你啊,以往调皮不过像个三岁的娃儿,不是磕了便是碰了,稍不开心便要我哄,自打离了公主府,你倒是越发调皮的让我应接不暇了。”

余小晚闻听,故意嗔道:“这么说,你是疲于应付咯?”

昏暗中,依稀看到耶律越摇了摇头。

余小晚又故作刁蛮道:“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如今的?”

耶律越沉吟了片刻,诚恳回道:“以前的你,我只当是妹妹,如今的你……”

“如何?”

“……是我的妻。”

一听这话,余小晚忍不住挑了下眉尖。

这么说来,耶律越对采琴更多的是责任咯。

“那……既是你的妻,你为何还不懂呢?”余小晚的手顺着他的肩头一路下滑,滑到了他的袍带之上,“我现在便想要……月……”

想要月。

想要越。

余小晚已然暗示的这般明显了,耶律越再如何心无邪念正人君子,此刻也不可能意会不到。

“你……”

即便是一贯波澜不惊的耶律越,此刻也忍不住迟钝了一息。

余小晚微微向后撤了撤身。

来吧!

横竖也是为了验胎记,赶紧的开始,赶紧的验完,再之后她一个离魂撤离也就是了。

余小晚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耶律越却迟迟没有动手。

她疑惑出声,“晨之?”

话音未落,耶律越突然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烫。”

“什么?”

不等余小晚反应过来,耶律越竟轻轻推开了她,起身便往外走。

余小晚愕然道:“你做什么去?”

“我先帮你燃上灯,再去寻了府医过来。”

什,什么?!!

余小晚如遭雷劈!

不带这么正人君子的吧!

她主动勾引,他居然以为她有病!!!

耶律越竟真的走到桌旁,摸索着重新点上了灯。

烛火跳动下,那一袭白衣,端方雅正,皎皎如月,回眸望向她的视线,干净得不染半点尘埃。

余小晚不由喃喃道:“你找府医作甚?”

耶律越过来,又探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一脸正色道:“玄临渊此人,诡计多端,我怕他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所以说,他以为她方才的主动,是被下了什么奇怪的药?

余小晚灵机一动。

对啊,就假装被下药好了!

这样一来,胎记一验,她离魂抽身岂不更好解释?

再者,听方才耶律越的意思,他对采琴更多的是责任,那就算她不故作轻浮惹他讨厌,她死了他大抵也不至于痛彻心扉。

那就这么办吧。

主意已定,余小晚不露声色地抚了抚额。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觉得头有些晕,还有些热。”

耶律越立时蹙起了眉心,“你且等着,我这就唤阿里吉去找府医。”

说着,他起身便要走。

余小晚赶紧拉住了他,也不管胸口还有伤,硬是把他拽了过来,搂在了怀里。

“琴儿?”

耶律越生怕压到她的伤,赶紧撑起手肘,挣扎着想要起身,可余小晚抱的很紧,还不住声地唤着。

“晨之……晨之……我难受……”

烛火摇曳,床幔飘摇,光影交错下,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目含湿意,两腮桃红,微启的唇晕着浅淡的光泽,嫣红诱人。

琥珀色的眸子,明显驿动了一下。

耶律越一错不错地望了她许久,直到余小晚偷偷摸索着解了他的袍带,敞开他的白衣,一路探到他小腹那灼烧般的胎记,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琴,琴儿,你等下,我,我这便去唤府医。”

他略有些慌乱地起身,随意掩了下白衣,转身便要走。

还未离开床榻,余小晚突然起身,也不顾不得脚踝的伤,迎面直扑了过去!

耶律越一惊,下意识抬手接住她。

耶律越本就因情动有些慌乱,如今这突然的一扑,只顾护她,根本无暇顾得自己,头毫无防备地狠狠磕在了地上,轰咚一声,听着就疼。

余小晚趴坐在他身上,抬眸望了他一眼,见他眉心紧蹙,眼也闭着,似乎还在晕眩中,忍了忍,没敢问他如何,先慌手慌脚地扯开了自己的裙带,露出了晕着薄光的觜纹胎记。

刚扯开,耶律越也张开了眼。

余小晚怕他起来,赶紧又去扯他的衣袍。

耶律越的衣袍方才已被她扯掉袍带,轻易便露出了小腹,只是那胎记在丹田之下,还藏在里裤中,并未露出。

她刚想探手去扯,却被耶律越一把抓住了手。

“琴儿!不可!”

“为何不可?”

余小晚抬眸望去,却见耶律越竟不敢看她,转过一旁的侧脸隐在暗影中,微露一点的眼角似是有些泛红。

“起来……”

“为何不可?”余小晚又问了一遍。

“我,我不能趁虚而入。”

“可上次你不是已经趁过了吗?”

这话一出,耶律越立时闭上了眼,烛光勾勒着他温润的侧脸,映着一抹紧抿的唇角。

“当日是迫不得已,今日,你尚未看过府医。”

余小晚本想再跟他辩白几句,可转念一想,她一个中了药的人,如何能有如此清晰的思维?

于是便不说了,趁着耶律越顾忌她的伤,不敢强行把她推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匆忙扯下了他的里裤。

当然,只稍稍扯下一些,仅露出了那觜纹胎记。

她会把里裤扯到哪里,她心中自然有数,可耶律越却不知道,一察觉她竟真动了手,猛地张开了眼,本能的去拦她!

余小晚见状,赶紧俯身趴下!

嘶嘶——

刹那间,余小晚仿佛听到了烈火灼烧皮肉的恐怖声响。

好痛!

好热!

好难受!

整个灵魂都仿佛被丢到了油锅里炸!

这是不同于时晟,也不同于玄睦的灼烧感。

耶律越也同她一样,痛得明显颤了一下。

幸而,这痛不过一息之间,眨眼便过,留下的只有酥|麻的余韵。

成了,终于成了……

余小晚精疲力尽地趴在耶律越身上,微微喘着气。

喘了会儿,发现似是有些不对,身下似乎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悄悄变化。

方才明明还没有的!

余小晚只用了一秒便猜出了那是什么。

虽说她寄居的肉身不管是上官锦还是采琴,都是有过那种经验的,尤其是上官锦被时晟折腾的简直死去活来。

可这并不代表她这个灵体有经验好不好!

方才是为了验胎记,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会儿再看自己襦衣大开地趴在耶律越微微汗湿的胸前,还有身下那诡异的不明变化,余小晚简直羞得无地自容!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未动,耶律越反而快她一步小心地抱起了她。

“很难受吗?”

尽管已经情动,耶律越的声音依然温煦,就连神色也依然是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余小晚微微动了动唇,下意识地回了句:“难,难受。”

琥珀色的眸子晕着细碎的微光,耶律越抬手,缓缓伸向了她的身下。

“莫怕,有我。”

余小晚一惊,想都没想,迅速点下了事先准备好的【离魂】!

离魂一出,身子陡然一轻!

再睁开眼时,已在半空。

余小晚轻吁了口气,连看都不敢往下看,身形放轻,打算撤离现场。

刚飘了两下,便听身下传来耶律越略有些焦急地轻唤。

“琴儿?琴儿?”

她下意识地垂眸望去,却见耶律越不知何时竟已掩好了她的衣襟,连裙带都给她系的规规矩矩的。

这,这这这……

怎么这么快就整理好了?

这么短的时间照理说不可能的,除非她还未昏厥时他已在着手帮她穿了。

这么说……他压根就没打算对她做什么,而她却蠢的浪费了一个离魂?!

余小晚只觉眼前一花,好悬没气晕过去。

看了一眼仅剩的七十万积分,心都在滴血。

之前五万积分她还是不大在乎的,可如今,五千她都心疼。

都怪那只臭狐狸,自打重遇他,就没一件好事!

耶律越帮她整好以后,起身匆匆唤了阿里吉。

不大会儿,府医来了,探了半天脉,只得出一句。

“她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