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15)(1/1)

再睁开眼时, 已是傍晚。

余小晚挣扎着坐了起来,屋内空无一人。

心凝形释吸收了疼痛,这次倒没有初次离魂时那么难受,只是太阳穴有些发胀, 腿脚也有些发软。

刚甩了两下手臂,她突然僵住!

嘶嘶——

尼玛!

余小晚一个激灵,猛地缩到到了墙角!

三角的蛇头,猩红的竖眼, 还有那一身翠绿绿的皮……

不是那条该死的竹叶青还能是谁?!

“你,你怎么又在这儿?”

余小晚想要故技重施,悄咪咪攥住了被角。

嘶嘶——

竹叶青高高扬起蛇身,吞吐着蛇信, 轻蔑地睨着她。

“难不成是那死狐狸让你来监视我的?”

虽然明知它听不懂人话, 可余小晚还是不停说着话, 一来转移它的注意力,二来给自己壮胆儿。

手臂已蓄上了力, 就等着找准时机一撮而起, 猛地将它盖住!

不等她出手, 却见竹叶青突然张开下颚,尖锐的蛇牙泛着森森寒光, 陡然向前一扑!

余小晚吓得魂飞魄散,被子直接甩了出去。

呼——

被子带风而过。

嘶嘶——

竹叶青抻长了蛇身, 竟越被而过, 直冲她的面门而来!

“啊——”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余小晚大白天吓得惊叫出声, 除了这种冰冷的爬行动物不做他想。

她宁愿跟死尸跳舞,也不要跟蛇亲密接触!!!

一点不带说笑的!

余小晚本能地抱住了头,依然没能挡住玄武直扑到她身上,还不紧不慢一圈一圈缠上了她的脖子。

冰冷的蛇头直接搁在了她头上,那一伸一缩的蛇信,不时扫过她的手背,凉凉黏黏,简直难以形容!

余小晚抱着头,虽知它大抵不会咬她,可还是怕得不敢睁眼,只能勉强垂死挣扎着。

“他,他是人,你,你是蛇,你为何要听他的?你,你身为蛇的尊严呢?”

嘶嘶——

竹叶青直接把下巴搁在了她抱在头顶的手背。

“我们打个商量,我,我不用被子捂你,也保证不跑,你,你也别离我这么近,成,成吗?”

嘶嘶——

竹叶青直接收了收蛇腹,缠的更紧了几分。

余小晚欲哭无泪。

它这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她蜷曲着身子抱着头缩在墙角。

它缠在她身上蛇脑袋搁她手背。

一人一蛇就这么保持着诡异的姿势一直待到门吱呀而开。

玄睦将那蝶尾狐面具推到了头顶,一身绯袍,拎着个食盒推门而入。

一见这架势,不觉好笑。

“你们这是在作甚?”

余小晚一听救星来了,赶紧喊道:“你你你,你快让它走开!”

玄睦一副恍然大悟状,信步走到桌前,不紧不慢地将食盒放在桌上。

“聪慧如你,自是该晓得,它不会咬你的,你又怕它作甚?”

知道归知道,怕还是会怕啊!

这就好比,明明晓得恐怖片里演的都是假的,可看的时候还是吓得哇哇叫。

这根本不矛盾好吧!

“你,你先让它走开!”

玄睦转眸扫了她一眼,斜勾的唇角越发轻佻了几分。

“你若不说,我本是要将它收起的,可现下……我倒觉得有它在,或许,更有利于你我商谈。”

商谈你妹!

你这哪是什么商谈,根本就是恐吓加威胁!

余小晚委屈巴巴地错开指缝瞄向他,夕阳隔窗斜照,橘红的暖光擦过他的身前,撒在地上,光束之后,他斜勾着唇角,仿佛隔绝在人世之外,笑得轻佻恍惚。

“你,你好歹是个皇子,怎能出尔反尔?”

“我如何出尔反尔了?”

“我们有约在先,我若坚持到最后,你便放我走,如今却给我上了这蛇锁不是出尔反尔是什么?”

玄睦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撩摆大模大样地坐在了桌边。

“你分明是耍赖,怎能作数?”

余小晚虽赢的不算光明磊落,可总归是赢了,多少也有些底气,便反驳。

“你只说了不能碰你,哪怕一手指也不行,可并未说不能昏厥,我能说昏就昏,也是我的本事,怎算耍赖?分明就是你出尔反尔!”

玄睦不置可否,微挑了下眉尖,气定神闲地掀开了食盒盖子。

顷刻间,饭香扑鼻。

山参野鸡汤,端出来了。

糖醋小排骨,端出来了。

清蒸无骨鱼,端出来了。

还有五彩琉璃椒、玉米溜时蔬……等等。

不大的食盒,居然装了整整六菜一汤!

那菜碟精致小巧,汤盅莹润细长,六菜一汤盛在里面,不多不少,倒是刚好够两三人的份量。

玄睦抬眸扫了她一眼,摆出最下层的两碗米。

米香清淡,无污染无添加,只闻味道就知道定然甜韧美味。

“吃吗?”

他遥遥地朝她举了举筷子。

饿了一天一夜,余小晚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本想赌气说不吃,可转念一想,立时回道:“吃!怎么不吃?你先把它叫开!”

“好啊,你先告诉我,那赌约你耍赖了吗?”

“……”

这几个意思?

莫不是她不承认耍赖,他还打算让这竹叶青挂在她脖子上一辈子?

玄睦见她不语,也不急,慢慢悠悠夹起块排骨在鼻前缓缓晃过。

“酱香醇厚,色泽油亮,入口……”

他张嘴轻轻撕下一块。

“入口香而不腻,酸甜得宜,极好极好。”

说罢,他抬眸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嚼着。

一块排骨很快便吃了个干净。

那酱香果然醇厚,飘飘悠悠便进了余小晚的鼻腔,若有似无地搔弄着她的食欲。

咕噜噜噜……

这真不是她的错!

肚子饿了谁也拦不住啊!

玄睦斜起的唇角笑得更轻佻了几分,又夹起一块鱼肉。

“肉质细腻,入口鲜嫩,不错不错。”

望着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余小晚生平第一次这么想掐死一个人!

你说他怎么就能这么讨厌呢?

他嘴长歪了吗?为嘛非要斜着一边嘴角笑?

这样笑虽然的确很勾人,可看上去又坏又邪气还有点轻浮,只会让她更想揍他!

还有,你吃饭就吃饭,为嘛吃一口还要显摆显摆?

这不明显是想让她屈服于毒蛇与饥饿的双重折磨,承认自己的确耍赖了吗?

她会屈服吗?

才……

那个“不”字还未来得及在脑海里浮现,她只觉头顶依稀动了动,岔开的指缝间,突然绿光闪过!

熟悉的三角脑袋,猩红的蛇眼,那蛇大张下颚,露着森森蛇牙,就在她眼前不足一寸之处,一副眨眼便要扑过来咬死她的模样!

“!!!”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惊得余小晚浑身一阵僵硬!

玄睦那欠揍的声音,好死不死偏偏这时响起。

“你耍赖了吗?嗯?”

余小晚紧闭着眼,那扑面而来的蛇腥气,真心快把她吓哭了!

“赖了赖了我赖了!你快让它走开!”

耳边立时传来玄睦得逞的奸猾笑声。

“既然你耍赖,那赌约便作废了,还按之前所说,你证明不了自己不是上官锦,便只能留在我身边。我说的,你可有异议?”

这只可恶的死狐狸!

余小晚下意识地睁开了眼,可只一下,又立马闭上了!

不过手腕粗细的小毛蛇,为嘛嘴能长那么大!!!

小毛蛇!

你一直这么呲牙对着我,你你你,你不累吗你?

还有,你你你,你别靠太近了,万一不小心蛇牙真扎到了我,还得劳烦你家主子救,多麻烦。

横竖这死狐狸也不可能放她走,好女不吃眼前亏,妥协一下又不会死。

余小晚终于在蛇牙的淫威下,做好了心理建设。

“我,我没有异议,你快让它走开!”

话音未落,玄睦肆意的笑声毫不遮掩便传进了她的耳朵。

那笑声太嚣张了,余小晚气得直磨牙,她现在收回刚才说的话还来得及吗?

显然已来不及了。

玄睦笑着唤回竹叶青,还不忘调侃她。

“当日见你泰山压顶尚面不改色,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哪曾想,竟会怕这区区长虫。”

这该死的臭狐狸,还不都是他害的!

他竟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余小晚真真儿快要呕死了。

本来就怕蛇,被咬之后就更怕了!

想想以后还要做他的副本任务,余小晚就觉得鬼生一片灰暗,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这边苦哈哈地准备下榻,那厢玄睦已端了铜盆过来。

“来梳洗。”

说着话,一条拧干的布巾便递到了她手里。

余小晚有些受宠若惊,不仅不接还向后缩了缩。

“多谢,我不洗也可以。”

他要不这么殷勤地给她端水,她自然是要梳洗的,可他这么积极……

余小晚被坑怕了。

这死狐狸不防不行啊!

玄睦睨着她警惕的眸子,微挑了下眉尖,突然抬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着她的后脑勺,直接上手给她擦在了脸上!

“唔!你干嘛?!”

无视她软手软脚的推砸反抗,左脸右脸鼻子额头眼睛下巴,全擦了个遍之后,他这才收手,敛目望着她,笑得一脸促狭。

“有没有觉得……嗯?”

话说一半留一半。

余小晚一惊,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对我做了什么?”

玄睦但笑不语,洗了洗那布巾,重新拧干,这次又是趁其不备,上手给擦了个干净。

余小晚这次倒没怎么反抗,横竖已经中招了,再反抗又能如何?

她只怒目而视,愤然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玄睦瞟了她一眼,斜勾的唇角怎么看怎么招人恨!

任他洗干净布巾又帮她擦了手,再用了漱口水,又被他推着背过身,任他随意梳通了长发。

找了一圈竟没有可扎的头绳,他干脆把自己头上的绯色发带扯下来给她松松地系在脑后。

“我不会绾发,横竖就是吃个饭,等下还要上床歇息,就这般将就一下吧。”

“……”

折腾了这么半天,还以为他多厉害呢,不会绾发干嘛松开她的发髻?

她也不会好吧!

上官锦有喜儿伺候,采琴又有耶律越伺候,根本用不着她出手。

当日莫非拐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随意一绑糊弄的。

结果他也不过与她水平一般而已。

“好了,用饭吧。”

不过吐了两句槽的工夫,玄睦竟直接将那红木小桌,连菜带桌一起搬了过来。

余小晚看了一眼六菜一汤,带着几分赌气道:“不吃!”

玄睦撩摆坐下,“哦?为何?”

余小晚冷嗤:“九殿下的饭菜我如何敢吃?指不定里面加了多少料呢。”

玄睦笑着摇了摇头,“好,你不吃我可吃了。”

说着,他也不客气,夹起鱼肉便吃。

“无骨鱼,难得,美味。”

再夹一块兔肉。

“软烂而又不失劲道,极好极好。”

又夹……

又来了,这该死的臭狐狸!

方才已经用过的手段还用!

黔驴技穷吗你?

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法子?

明明心里槽得他天上人间绝无仅有,可该死的肚子一点也不配合。

咕噜噜——

余小晚突然觉得自己真傻,赌这份气干嘛?

她粗鲁地拿起桌上的筷子,夹起菜就吃,嘴里还不忘给自己辩解。

“横竖方才已中了你的招,吃与不吃又能如何?倒不如吃饱些,也好有力气对付你!”

玄睦刚喝了口汤,瞬间呛了,斜身边咳边道:“你是要打架吗?还要力气,你打得过我吗?”

“你只要别用轻功,别用暗器,别用招数,且让我双手双脚,再让我三十招,你看我打不打得过你!”

余小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还真是撕破脸了,什么礼仪修养,什么古时女子该有的温婉贤淑,全都喂狗去吧!

余小晚根本一丁点都懒得再装,真脾性彻底败露。

玄睦被她这一本正经的耍流氓怔住了,好半天才笑着摇头。

“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正气凌然,高风峻节,公平公正,绝不会占旁人半点便宜,更不会提出无耻要求的高尚如昭昭明月之人。”

别以为她听不出他这讥讽她!

余小晚狠狠剜了他一眼,把嘴里的兔肉当成玄睦那可恨的嘴脸,发狠地嚼了个稀碎!

一顿饭气哼哼地吃完,余小晚盘腿坐在榻上,坐等玄睦方才下在那布巾上的药生效。

等了半天,玄睦都把桌子重新搬回去了,她这边还没什么感觉。

玄睦拎着杯盘狼藉的食盒出去,不大会儿又回来,手里端着跳动的烛台,还有碗散着苦味的汤药。

“喝药。”

简单的两个字,余小晚不满地瞪向他。

横竖已经撕破脸了,她也不客气。

“你干嘛不早点给我喝?喝罢再吃饭还能压压苦味。”

玄睦挑眉,“你一个灵魂尚未融合之人,连剧痛都察觉不到,还怕苦?”

“……”

玄临渊!

你不是欠揍,你是真欠揍!

苦哈哈的一口气灌完那药,余小晚赶紧指了指茶壶,示意他倒杯水漱漱口。

玄睦过去,拎起茶壶哗啦啦倒了一杯,端了过来。

余小晚立时伸手去接。

玄睦撩摆坐在床边,执着那茶杯绕过她的手,引着她追了大半圈。

眼看就要被她抓住。

他突然一个反手,从她手下钻过,绕回自己唇边。

绯唇白瓷,轻抿一口,顺便再发出一声满意地的水啧。

饮罢,还不忘抬眸诧异地望了一眼余小晚,又望了一眼她举在半空的手。

“怎么?你也要喝?怎不早说?”

余小晚气得手都在抖!

玄临渊!!!

咱俩的仇结大了!

总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狐狸皮当垫子坐!

望着她那快喷火的眸子,玄睦突然顿住了,原本轻佻的笑意悄然隐去,竟缓缓抬手抚上了她灵动的眉眼。

“真……好……”

美丽的桃花异瞳一错不错地望着她,眸中光华夺目,丰润的唇嗫嚅了数下,诉出的话语仿佛叹息一般。

然而……

好你妹!

余小晚可没有他那好心情。

一巴掌拍掉他吃豆腐的手,她怒道:“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玄睦微怔,“什么?”

装什么糊涂!

“那布巾,你做了什么手脚?”

玄睦恍然大悟,桃花眼略一游移,斜勾了下唇角,突然靠了过来。

“你猜。”

“……”

麻烦你离我远点好伐?

你那点撩妹手段在我这个刷遍韩剧台剧欧美剧,兼看遍绿jj小说的穿越女面前,太小儿科了!

余小晚当真嫌弃地把他往外推了推。

“我猜不到,不如你直说吧,两厢省事。”

玄睦绕开她的手,再度靠了过来。

“其实……是和午后你中的那药一般无二的药。”

“什么?!”余小晚瞠目结舌,“你不会还想再赌一次吧?”

“有何不可?”玄睦撑着床沿,一点一点向她逼近,“这次,你不仅不能碰我一根手指,还不许闭眼,更不许昏厥,否则,便算你输。”

余小晚觉得她不用离魂,现在已经马上要自行昏过去了。

气昏的!

死狐狸欠扒皮啊欠扒皮!

“不必赌了!你到底想怎样便直说吧,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若是我能做到,我定然倾尽全力助你,当然,你也要放我走。”

这话一出,斜勾的唇角缓缓落下,桃花血瞳中的神采也跟着黯淡下去。

玄睦撤开身,撩起散落身前的发挂在耳后,不再看她,而是望向窗前跳动的烛台。

“你觉得我是想利用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合一~

感谢所有留评的宝宝~你们是我的动力~

感谢曦辰小可爱~阿门小天使~没有时间玩游戏宝宝~恻隐者宝宝~蓁蓁小可爱~给文文浇水~

耐你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