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将军的细作小娇妻(56)(捉虫)(1/1)

心悦她?

余小晚先是一怔, 随即似笑非笑道:“渊儿这是把我当成那宫女的替身吗?”

玄睦赶紧摇头否认,“并非如此!夫人是夫人,她是她,你们二人除了样貌略有几分相似, 脾气秉性南辕北辙,又怎会是替身?”

“若不是替身,渊儿为何会心悦有夫之妇的我?我可长了渊儿不止三五岁。”

玄睦闻言,松开她的手, 垂下了眼帘。

“夫人不信我,我懂。我对夫人亲近,确实是因夫人与她相似,可我心悦夫人, 却是因夫人无惧我的鬼眼。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不怕它, 还夸它美。即便是那宫女,也是不敢看我这眼的。”

这话余小晚是信的, 他的眼, 猩红似血, 古人不知什么是异色瞳,自然畏惧。

若说因她夸赞, 对她心生好感,她是信的。

可若说因此就看上她, 甚至想冒险带她离开, 她却是不信的。

然而不管真假, 都不重要,她总归是不会跟他走的,不如先顺水推舟,洗了胎记再说。

“既然如此,渊儿必然是肯原谅我了?”

玄睦颌首,不等余小晚提胎记,他突然再度抓住了余小晚的手,抓得紧紧的,两手握住,捧到胸前。

“夫人,是我唐突,可我还是要请夫人离开将军府!将军府是是非之地,哪怕夫人对我无意,也请先跟我走!我保证一定护夫人周全,夫人信我!”

他越是急切地想让她离开,余小晚便越是难以信他。

时晟与苍帝本就君臣有隙,若她在这节骨眼上离开,君臣嫌隙只会更重!

假使此时再传出她们母子双亡的消息,时晟又该如何愤怒?

时晟并不知怀孕有假,他必然以为这孩子是他唯一亲子,盛怒之下,一旦有人刻意挑拨,让他生出不臣之心,只怕……

当然,苍国会如何,余小晚一丁点都不关心,她心中的祖国,只有那个红旗飘飘的国度。

可事情她却还是要分析的。

玄睦不惜告白也要让她离开,实在是……太过可疑。

本就怀疑他,如今,更是疑窦丛生。

然而不管真假,她都不打算戳破。

如果他是演戏,她便奉陪。

若是真情……她便只能辜负了。

她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抚了抚玄睦鸽子血般妖冶的血瞳,戚然一笑。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亦老,恨不逢君未嫁时……一切,皆晚矣。”

这些个当年背过的古诗词,用在这里,倒是恰好。

玄睦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神色带上几分难言的期许。

“不晚!如今夫人已和离,只要离开,就不晚!”

余小晚微微摇了摇头,“渊儿是皇子,我却是弃妇,门不当户不对,终究还是一场空。”

玄睦垂眸,思索了片刻,眸中忽而燃起亮色。

“假死如何?我在回国途中,假死遁走,如此,咱们便能双宿双飞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竟激动的向前靠了靠,连扯到伤口也只是皱了下眉头,丝毫没有在意。

“回国之际,途经潘凉湖,往北是玄国,往南便是朱国!我假意落水而亡,咱们一道去往南朱!旁的不说,我的玉佩当了,足够做盘缠。发扣当了,可让咱们安置下来!”

想了想,他又道:“我旁的不会,字写的还好,还会双手同书,届时靠卖字画,或抄写话本,虽不能给夫人锦衣玉食,可吃穿定然是不愁的!再不然,也可以兼顾租上半亩薄田,总归不会饿着夫人。”

他神采奕奕地规划着未来,余小晚却是越发地有些看不透他,明明看着聪慧敏锐,却又偏偏在情爱言谈上,天真的让她想笑。

他真以为他能带着她逃到潘凉湖那么远?

即便她现在假意流产,时晟也不可能眼睁睁看她跟旁的男人走。

更何况,死遁这般容易的?

他可是皇子,怎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跑掉?

如此天真,到底是她高估了玄睦,还是玄睦低估了她?

罢了,他终归救过她,若不是他,她的任务铁定已失败。

还是那句话,不管他是真是假,他要演,她便陪着。

玄睦还在兴致勃勃地畅想着定居南朱的美梦,血瞳晶亮,神采奕奕,竟有了几分鲜衣怒马携手天涯之态。

见她始终沉默不语,玄睦才终于住了声,握着她的手松了松,又陡然攥紧。

“圣旨之事,事发突然,夫人有孕,更是意料之外。与夫人白首,以往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眼下不同,昨夜我辗转反侧,念的都是今日之约,倒是没有好好思量,待我回去想个万全之策,夫人再决定要不要同我走,可好?”

余小晚微微颌首,“好。”

话音未落。

吧嗒!

眼前晃过一道微光。

一滴眼泪突然打在余小晚被紧握的手背。

“夫人可否……再说一遍?”

余小晚一怔,望着他那不知何时熏红的桃花眼,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

“待我想出万全之策,夫人便同我走,可好?”

跟之前问的差不多,余小晚想都没想就颌了首,“好。”

答罢,她突然惊觉不对!

之前他问的是,待他想好计策,她再决定要不要跟他走。

她答的“好”,是说,到时候再决定。

可这次他问得却是,待他想好计策,她便跟他走。

她答的“好”,便是同意走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两句完全不同的话!

怎么突然有种被坑的感觉?

不等余小晚改口,玄睦抬手,泪眼带笑,缓缓抹下两滴眼泪在指尖,轻轻涂在她肩头的鬼纹上,又抹了另一只眼,涂在自己的鬼纹上。

“夫人说要交叠方能化解夙世心结,该如何叠?”

泪已涂上,余小晚哪还顾得解释什么此“好”非彼“好”,赶紧将自己的肩头靠了过去。

玄睦坐在角落,左侧为墙,右侧为木质靠背,他身上有伤,自然不能让他主动,可他再如何是个少年,依然比余小晚高上一些,尤其是靠得这般近,更显出他高了许多。

余小晚平移过去,根本够不着他的肩膀,若是扒着那靠背抬高一些,右手反手又扒不住右肩的襦衣,鬼纹就会被挡住。

这还真真儿是两难。

余小晚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不由蹙眉。

玄睦忍了又忍,突然抬手帮她扒住了襟口。

动作倒是挺利索,出口的话却结结巴巴。

“唐,唐……唐突了。”

余小晚抬眸,看到他红透的脖颈,不由轻笑,随即肩头下垂,鬼纹瞬间交叠。

刹那间,仿佛烈焰焚烧一般!

肩头一片滚烫!

“啊!”

余小晚大意了,不防如此,低呼一声。

玄睦也瞬间绷紧了肌理,虽未出声,可手下一紧!

呲啦!

一声裂帛响!

他竟不慎,撕破了她本就脆弱的襟口!

“啊?”

方才烈焰焚烧都没出声的玄睦,这下却惊得低叫了一声!

他举着手,看了看手中扯裂的布缕,再看看余小晚光洁润滑的肩头,桃花血瞳微微睁大,丰润的唇动了又动,情不自禁地探手过去,缓缓抚上。

“没了?竟真的没了!”

余小晚的肩头,一片白|皙,方才深入肌理的赤红鬼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小晚也探手摸了摸他的肩头,还真是不见了。

两人各有各的感叹,一时竟也没察觉两人如此衣衫不整互相抚触,到底有多暧昧!

不等收手,却听轰咚一声巨响!

房门猛地推开!

长生一脸惊慌地闯了进来!

“不,不好……”

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望着眼前惊世骇俗的一幕,长生惊得眼若铜铃,嘴张得恨不得吞进两个鸡蛋,手指着门外点了又点,硬是没能挤出那后半句话来。

玄睦这才惊觉不妥,第一反应不是撤手避嫌,竟是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挡住那走光的肩膀!

“出去!”

“可……”长生急得一头汗。

“出!去!”

尚还带着少年音色的嗓音,陡然这么一高,居然也透出一丝说不出的凌厉!

长生嗫嚅了两下,只得暂且退下。

余小晚惊疑不定地趴在他的胸前,浓重地草药味混着淡淡的男人香,竟莫名的有些好闻。

她的鼻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玄睦的心跳有些快,又等了片刻,才像是突然想起似的,赶紧将她推了出去。

“抱抱抱抱抱……”

绕了半天,一个“歉”字始终都没能绕出口。

余小晚瞥了一眼他红的几乎滴血的耳朵尖,再看了一眼那隐约有些透出腥色的绷带,微叹一声,掩好肩头。

幸而襟口撕裂的不算明显,坐着轿子回去,大抵不会被人察觉。

“你的伤……回去记得找赵淳再看看,时候不早了,我便回了。”

玄睦没敢睁眼,只微点了下头。

离开之际,她望了一眼长生,问道:“方才何事那般慌张?”

长生正急着没法插嘴,赶紧回道:“我方才听楼下的人在议论,说是时将军凯旋而归,抓了不止一名刺客!”

余小晚一惊。

时晟回来了?

遂又安下心来。

时晟回来必然先进宫复旨,无碍的。

乘着软轿一路回了将军府,刚拐了转角,便见时晟一骑绝尘,正朝这边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