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1)

梁沅君没想到齐锐居然狠毒至此, 如果李娇鸾真的遍访各府,那她得被京城贵妇们的唾沫星子喷死, 那些女人有多嫉妒她,她心里太清楚了,她不去理会杜丽敏,只虚弱的看着薛老夫人,“孙女知道了, 后天我准备好礼物, 亲自到齐府去一趟, 其实之前我在路上偶遇过齐家小娘子,看起来并不是个难说话的人, 相信她们也是一时气急了,我过去赔个不是, 再解释解释, 绝不会让咱们侯府跟国公府声名有瑕的。”

“我可怜的女儿, 你这是什么命啊!?”林夫人已经放声大哭, 自己金尊玉贵的女儿, 去给一个丫鬟生的奴才秧子赔礼, “我不许, 我不答应!”

算来女儿的教养都是交给母亲的, 梁勇不满的哼了一声,“就照沅君说的办吧,这事原就是咱们有错在先,记得把礼物备的厚一些, 至于那田家,母亲也别心软,将人远远打发了以后不许再在京城出现!”

他见儿子依然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皱眉道,“我还是那句话,‘文人多狡’,锟儿以后也不许跟这些人打交道。”

如果不是女儿不跟田家人多来往,哪会跟齐锐起冲突?搞得身怀六甲了还要为这些人奔波受气,“沅君也别难过了,吃一堑长一智,世子那里再有这样的事,你多过过脑子,女人家家的平时还是多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好。”

……

申夫人在梁沅君院子里等了好久,愣是没等到梁沅君回府,“这都戊正了,她居然还不回来?”

她呷了口杯中的茶,看着脸色微沉的儿子,“所以我才说,叫她照顾你我不放心,算了,我也不等她了,本来是想叫明澄先给她磕个头敬杯茶的,算了,明澄再是郡主府出来的,也是个奴婢,就先放在你身边服侍着吧!”

简宗颐看着一脸娇羞的明澄,这个丫鬟他也注意过,确实生的极美,甚至某些地方跟梁沅君还颇有些相似,但兴许是出身不同的缘故,明澄身上没有世家小姐的雍容,更多了些小女儿之态,叫人心生怜爱,“还是母亲想着儿子,只是您把明澄给了儿子,您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怎么成?要不明天儿子叫人牙子进府,母亲挑上十个八个,放在身边使唤?”

申夫人看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儿子,轻嗤一声,“外头的人能用?我身边可是从来不放外头来的,行啦,你的孝心娘知道了,我今儿先把镔哥儿接过去了,本来是想跟你媳妇商量呢,你看看她,这天都黑了,人还在外头忙呢!”

妻子很少这么晚过,简宗颐心里也有些不高兴,“那儿子把镔哥儿给母亲送过去。”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就算是搬去祖母那里,简宗颐也得自己看看才放心,一想到梁沅君回来之后只怕又是一场闹,简宗颐心烦的摇摇头,“您别管她了,她成天就是个无事忙。”

…—

“夫人,夫人您醒醒,”寒星见马车停在了二院外,轻声叫着梁沅君,“咱们到了。”

“呃,”梁沅君今天又惊又累又怒,到了车上再也撑不住,便靠在孤月身上睡着了,“叫顶轿子过来接我,我走不动了。”

……

梁沅君一进院子,便觉得气氛不对,“怎么回事?人呢?”

从知道申夫人要把镔哥儿抱走养,静夜便在院子里候着了,“大小姐,不,夫人,您可回来了!”

孤月不高兴的皱眉,“静夜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静夜强压心头的快意,冲梁沅君屈了屈膝,“主要是出事了,偏奴婢还不敢往外送消息,真的是……”

梁沅君已经发现不对之处的,这个时候镔哥正玩呢,听见她回来,必定会让乳母带着来迎她,“镔哥儿呢?”

静夜咬着嘴唇,“夫人来了,说是要把镔哥儿抱走养,奴婢原想说等您回来了知会一声,但世子爷也在,还亲自抱着镔哥儿送过去的,奴婢不敢拦。”

梁沅君只觉两眼发黑,“简宗颐!”

“大小姐!”

寒星跟孤月吓了一跳,半抱半扶的把梁沅君弄到屋里躺好了,见她已经回过神来,“奴婢去请大夫。”

“不许去,别去,我没事,”梁沅君疾声道,她回来的太晚了,等于是把把柄送到了申夫人手上,如果这会儿再请大夫,申夫人更会怨她怀着孩子还往娘家跑,别说要回镔哥儿了,便是肚子里这个,将来也未必能留得住,“我只是累了,”眼泪从梁沅君眼角滑落,“世子呢?”

把孩子抱走这么大的事,简宗颐怎么也得跟自己打个照面解释一句才对。

静夜垂下头,“夫人把身边的明澄姑娘赏给世子爷了,今儿世子歇在书房,世子爷走时留话了,说叫夫人给明澄姑娘安排个住处,以后她就是咱们院子的人了。”

梁沅君再也撑不住了,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跟新欢一夜温存,第二天简宗颐便听说梁沅君病了的消息,他心里一哂,原来从来都高贵大度的妻子也会有吃醋的一天,想到这个,简宗颐发现自己还挺高兴的,一下朝回来,便往梁沅君院子里去。

明澄已经给梁沅君磕了头了,这人睡都睡了,她还能说什么?梁沅君强撑着不适见了明澄,将人打发走了,人还没躺下歇会儿,便听报说简宗颐来了,她不屑的轻嗤一声,扶着寒星迎了出去。

到底是没跟正妻打招呼便收了申夫人的丫鬟,简宗颐有些尴尬,见梁沅君出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觉得还不错,“我听说你不舒服便过来看看,怎么样?可叫了大夫?”

他低头抚了抚梁沅君的小腹,“我儿子可歇好了?”

梁沅君抿嘴一笑,“我哪有不舒服?别听她们瞎说,”她抚住简宗颐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我说是个女儿,你非要说是儿子,不过我猜这回你对了。”

“怎么说?”简宗颐看着妻子娇艳的容颜,想到她怀孩子那么辛苦,自己却连招呼没打就先收了明澄,有些不好意思,神情越发柔和,“是大夫说了?”

梁沅君摇摇头,“就是这几天闹腾的厉害,晚上在我肚子里又是翻身又是踢腿呢,我想只怕这次怀了个小将军!”

“哈哈,那最好,”比起女儿,简宗颐当然更愿意嫡子多些,他扶着梁沅君在椅子上坐了,“你月份越来越大了,千万在保重自己,”

简宗颐轻咳一声,“昨晚听母亲说你回侯府了,她原是想跟你商量把镔哥儿先接过去住一段儿,你身子笨重,万一被镔哥儿那小皮猴冲撞了可怎么得了?”

梁沅君点点头,“母亲这是体恤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左右都在一个宅子里,我得闲儿去看镔哥儿就行了,”她刚将头倚到简宗颐肩上,就闻到一股子脸脂粉气,忙拿帕子在鼻尖上挡了,“孩子大了,总要离开母亲的,我还想着再过两年,就将镔哥搬到外院去住,他是长子,将来是要承你衣钵的,绝不能娇惯了。”

“你总是最明事理的那个,从来都不会叫我为难,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梁沅君一番话说的简宗颐满心惭愧,他有些愧疚的看着梁沅君,“还有一件事,就是明澄……”

“明澄怎么了?世子还怕我苛待她不成?你放心,住处我已经叫静夜帮着准备了,就跟静夜住一个院子,赏赐比着静夜的又厚了两成,毕竟她是母亲赐下的,”梁沅君斜了简宗颐一眼,“世子可还满意?”

简宗颐一把将梁沅君抱在怀里,“满意,你做事我什么时候不满意过?对了,前儿我还得了一套南缅贡上来的老翠头面,你不是最喜欢那个么,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来!”

……

申夫人昨天晚上就等着梁沅君回来跟她理论呢,为了对付这个能言善道的儿媳妇,种种说辞她都想好了,没想到梁沅君根本没提这事儿,消息传过来,说是梁沅君病了,申夫人又是一阵儿冷笑,心道梁沅君又玩这一套。

可梁沅君说是病了,府里愣是没见人出去请大夫,等看到一大早就过来给她请安的梁沅君,“这是怎么的了?既不舒服就好好躺着,这个时候还叫媳妇立规矩,我可不是那等恶婆婆。”

之前因为她让梁沅君服侍,将梁沅君累倒的消息传了出去,京城一片哗然,连她做姑娘的时候如何跋扈的事都被人翻出来嚼咕,害得不但是简占元,就连简宗颐,都好一阵子没给她好脸色。

梁沅君微微一笑,“谢谢母亲体谅,妾身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昨天在娘家的时候,我祖母还特意请了以前给我母亲安胎的太医过来给我扶了脉息,说是我跟孩子都好的很,”

她笑着在申夫人身边坐下,“主要是一天比一天笨重了,才看着跟有多不舒服一样,无事的。”

镔哥儿听说母亲来了,已经在隔壁屋里哭闹了起来,申夫人无法,又不能真的不让人家母子相见,便叫乳母将孩子抱了出来,镔哥儿一见梁沅君,扑到她的怀里就哭了起来。

梁沅君被简镔哭的心酸,但想到如今的局势,实在不是跟申夫人硬碰硬的时候,有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小声将儿子搂在怀里安抚了半天,反复承诺自己会天天过来看他,只要他想回去了,随时让乳母带他回去找自己玩便好,又说了申夫人这里种种好处,直到把镔哥儿安抚住了,才告辞离开。

倒把一直准备跟着梁沅君一战的申夫人弄的一头雾水,奇怪太阳怎么打西边儿出来了?

……

齐锐没有等来梁沅君,却等来的郑老夫人,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夫人,半天才想起来,里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女配薛新桐的祖母,一心把薛新桐送上世子夫人宝座的老太太。

只不过前世任凭郑老夫人跟薛新桐如何努力,都没有成功,最终薛新桐被梁沅君算计,成了简宗颐的姨娘,又见弃于简宗颐,在简家后宅里郁郁而终。

里梁沅君好像对付薛新桐手段挺高明,她满足她的执念,让她如愿嫁给简宗颐,只是心愿实现之后,她不要埋怨理想跟现实的差距太大就好了。

郑老夫人在齐锐简陋的小院儿里打量了一眼,和善的冲孟氏笑道,“这位是孟太太吧,老身有礼了。”

孟氏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为“孟太太”,忙福身还礼,“不敢不敢,老太太您坐,”

她看着一身墨绿柿蒂纹褙子,头梳圆髻,上插素银钗的郑老夫人,只觉得这位夫人不像梁家那些人,个个插金戴玉的,说话也挺和气,便收起戒备之态,“老太太您找我们锐儿哥有事?”

齐秀才轻咳一声,“老夫人见笑了,寒舍浅陋,有什么话您请到书房里跟省吾谈吧。”

齐锐已经大概猜出郑老夫人的来意了,这位老太太为了让孙女儿嫁到简家,那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现在好了,有她在,梁沅君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了。

“老夫人您请,咱们里头说话。”

……

书房里只有郑老夫人跟齐锐两人,郑老夫人也不跟齐锐客套了,“我来是因为听说一事,因为太过骇异,左思右想之下,便亲自过来走一趟,还请齐翰林莫要见怪。”

为了能扳倒梁沅君,郑老夫人早早就在广宁侯府也安插了人手,虽然并不在关紧的位置,但孟氏跟李娇鸾到梁府去动静闹的太大,便是林夫人有心压制,但只要银子使到,郑老夫人还是把事情打听的个七七八八。

齐锐笑道,“老夫人请讲。”

郑老夫人便将自己听闻简家有意把孙女许配给齐锐的事说了一遍,“今天老身过来,是想跟齐翰林表明心迹,我们薛家再不堪,也不会做出逼人停妻再娶的事,我家那个丫头自小便被一家子捧在手心儿里长大,薛家宁愿留她在家一辈子,也绝不会让她嫁到齐家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如果只是来说这些,那就太假了,谁家真遇到这种事,会跑到男方家里说这些?不怕男方是卑鄙小人,反而以此拿住自己?聪明的做法是一问三不知,给孙女大张旗鼓的挑选女婿,赶紧把孙女别嫁他人,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齐锐装作不懂的样子,一脸敬佩的冲郑老夫人一揖到地,“老夫人高义,锐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小人,抛弃发妻的事是绝不会做的!”

“那就好,那就好,”郑老夫人欣慰的看着齐锐,“刚才我看见小娘子,跟齐翰林真是郎才女貌,唉,那些以门第度人的人,才是坏了良心。”

齐锐一脸感动,“老夫人说的是,不瞒老夫人说,前天家母跟内子到广宁侯府去了一趟,已经跟梁家人说清楚的,老夫人只管放心,梁家再不敢使出如此下作的办法了,便是他们有心对付在下,锐也绝不会连累贵府。”

齐锐把话头儿递过来了,郑老夫人怎么会不抓住机会,“老妇人冒昧一问,齐翰林跟梁家到底有什么过节?你别怪老妇人多嘴,薛家是简国公的外家,不然梁沅君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我那个可怜的孙女头上,这无缘无故的被殃及,老妇人也想弄清楚为了什么?万一薛家也跟这些事有别的什么牵扯,老妇人也好有个准备。”

齐锐沉吟片刻,才道,“都是些旧事了,但老夫人跟贵府小姐无故被连累,在下再隐瞒也对不起老夫人,是这样的,”

齐锐没告诉郑老夫人自己的身世真相,只说了“母亲”霜叶当年为什么会殒命,田家又是如何前倨后恭,一定要自己不计前嫌,甚至为了跟他“和好”,还说出了梁沅君要帮他保媒的承诺,“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下不过一介书生,便是入了翰林院,也还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读书人,哪里能够劳动梁大小姐这么惦记?”

郑老夫人心念电转,却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如果仅仅是旧年间事,梁沅君不必如此失常,她想着昨天留在简府的丫鬟回来禀报的话,一向要强的梁沅君,儿子被抱走,院子里还被申夫人又塞了个申家出来的通房,居然还不动声色,跟申夫人不吵不闹,跟简宗颐和和美美,护国公府和谐的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郑老夫人却认为这“和美”是表面的,梁沅君在孟氏跟李娇鸾去过广宁侯府之后就赶了回去,直到戊时方回,回来之后就遇到这么多烦心事,怎么可能挺得住?

她一定是真的病了,但一个孕妇病了却连大夫都不敢请,还强装出无事的模样,这里头必有大缘故,“确实是有些奇怪了,齐翰林没有问过为什么么?”

齐锐苦笑一下,“我倒是也想知道,田家那边什么也不说,梁大小姐么,”他摇摇头,把梁沅君有意接近李娇鸾的事跟郑老夫人仔细说了一遍,“其实我家娘子提出要她到家里来道歉,也是想有机会当面把话说清楚,但梁大小姐显然并不愿意,”

郑老夫人没想到自己走这么一趟,居然打听到这样的事?梁沅君还在背地里弄这些小动作,让登徒子去调/戏人家妻子,这不止是无耻,还很恶毒了,如果遇到想不开的小娘子,或者是不讲理的男人,女人就得以死铭志了,“梁沅君这是要置尊夫人于死地啊!这也太……”

幸亏齐锐闲着没事就给李娇鸾洗脑,不然真出了事,他就算是拿刀捅了梁沅君也无法弥补了,“是啊,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才让梁大小姐恨我至此?”

他又给郑老夫人递了个线索,“我原是想亲自见一见田嬷嬷的小儿子的,她们一家虽然脱藉,但一直为梁沅君所用,在这些事里又奔走的格外积极,眼里只有梁沅君这个主子,根本没有我这个外孙,想来他们是清楚其中缘故的,没想到那天过去,广宁侯府的薛老夫人居然下令将人全都抓到她的庄子上去了!”

齐锐说着又是一阵儿摇头,“算了,反正我已经和梁家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如果梁沅君还是不知以收敛,也别怪我不体恤她是一介妇孺了,毕竟我也是有家有室的人,跟那些权贵们折腾不起。”

田家人被关在了薛老夫人的庄子上?

郑老夫人将这个消息暗暗记下,“齐翰林说的是,不过今天你对老妇人坦诚相告,也愿意相信薛家跟此事完无干系,老妇人感激不尽,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薛家相助的地方,只管到府里找我去,大忙帮了不了,小事情老妇人还是可以伸一伸手的。”

她倒是想坐山观虎斗,但孙女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实在是等不起了,而且梁沅君现在身子笨重,又刚折了左膀右臂,趁这个时候将她扳倒是最佳时机。

齐锐见郑老夫人起身,忙抢先一步将门打开,“老夫人的话锐记下了,您小心脚下。”

郑老夫人出了书房门,抬头看见坐在廊下的李娇鸾,饶是她见惯了美人,也不能不承认,齐锐这位小娘子,确实是个难得的漂亮姑娘,她笑眯眯的冲李娇鸾招招手,“小娘子。”

李娇鸾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到郑老夫人跟前,“娇鸾见过老夫人。”

郑老夫人把腕上的一只玉镯褪下来,齐锐见她要给李娇鸾戴上,忙握住李娇鸾的手腕,“老夫人使不得,”他跟薛家非亲非故的,干嘛要她的东西?

“老身倚老卖老一回,就当是长者赐,”只要是跟梁沅君敌对的人,在郑老夫人眼里,就是自己的朋友,何况齐锐不为高门所诱,厚待发妻,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年轻人,郑老夫人坚持把玉镯塞到李娇鸾手里,“我家里有个孙女,跟你年纪应该差不多大,等以后有机会了,你们也认识认识,做一对闺友。”

简宗颐对拉拢齐锐表现的十分热衷,她这个时候跟齐家打好关系,等将来孙女嫁到简家,这条路就用得上了。

李娇鸾羞红了脸,但她绝不会收郑老夫人的礼物,“妾身怎敢奢求结识贵府大小姐?老夫人的好意娇鸾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老夫人的赏娇鸾不能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