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1)

薛老夫人见时候不早了, 便叫人摆饭,申夫人心里想着要把孙子接到自己身边教养的事, 也没有多留,自带了明澄告辞。

“等着吧,且有一场要闹呢,”薛老夫人抬眼看着兴冲冲离去的申夫人,撇撇嘴, “那位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郑老夫人扶着丫鬟从炕上下来, “不痴不聋, 不做阿翁,大姐你只管吃好喝好玩儿好, 小一辈儿的事,叫她们自己缠磨去。”

“唉, 我不是心疼占元嘛, 还有宗颐, 这女人们闹起来, 烦心的还不是自家男人?我这个儿媳妇强了一辈子, 连我这个婆婆都要退避三舍, 那个孙媳妇呢, 就更是个心高气傲的, 别看她成天在我跟前恭眉顺眼儿的,祖母叫的亲热,其实我心里清楚,那也是个谁也瞧不上的, ”

一个出身高贵,一个性子高傲,薛老夫人想想都头疼,“只怕她们将来闹起来,我这个当老的的,也安生不了,”对于薛老夫人来说,申夫人跟梁沅君谁赢了都无所谓,她看着就好了,但不要闹到她这里来让她为难。

想到即将到来的大战,薛老夫人顿时没有胃口,“唉,那两父子就没一个肯听我的,当初如果定下新桐,哪里会有这些事?”薛新桐是她看着长大的,再温顺不过的一个人,又有她这个姑祖母在,跟申夫人是绝不会起冲突的。

郑老夫人呵呵一笑,“这不是缘分未到嘛,其实也怨我了,信了外头算命的话,非要留新桐在身边多呆两年,差点儿把她给耽误了,这些天我已经托人帮着打听了,她的婚事得赶紧说了,不然,唉,”

薛老夫人遗憾的点点头,“是啊,这都十八了,再拖下去,好儿郎都叫人挑完了,这次的新科进士里头,你就没有留意留意?”

郑老夫人眸光一暗,一脸为难的看着外头,冲薛新桐道,“我突然想吃虾了,你叫厨上给做道丝瓜虾仁过来,虾仁你去看着他们挑。”

薛新桐应了一声,带着丫鬟出去了,郑老夫人才凝眉把梁沅君要给薛新桐说亲的事跟薛老夫人说了一遍,“虽然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话,但也把我骇了一大跳,这算什么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个齐锐是有妻室的,咱们薛家再不值一提,也不能担个逼人停妻再娶的恶名不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那齐锐答应了,我也不会同意的,不然薛家哪还有脸在京城呆?那种一富贵就□□子的男人,我也不放心把新桐交到他手里啊!”

薛老夫人已经气的拍桌子了,拉拢新科进士可以,侄孙女委屈一点儿嫁个有出息的寒门子也行,但这种坏名声的人选不能挑到她娘家人身上,郑老夫人说的没错,如果这事成了,薛家跟薛新桐,都得叫人戳断脊梁骨!

……

薛新桐走到路口,冲身边的小丫头道,“你表姐不是在这府里嘛,玩去吧。”

小丫鬟笑嘻嘻的一福身,“谢谢小姐!”

薛新桐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丫鬟,笑了笑往大厨房去了,她觉得离她嫁进简府的日子不远了。

……

梁沅君在外院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梁锟,心里越发上火,她听到传话人的口气不对,所以她还没出府,便先派人赶到侯府找梁锟了,今天他不在西大营当值,家里出了什么事,两人先见个面通个气她才好进内院去。

“沅君,你在这儿做什么?”梁勇下衙回来,路过梁锟的书房,一眼扫见院子里人影幢幢的,他拐进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女儿,“找你弟弟只管去你母亲那里等着,我叫人去叫他。”

梁沅君没想到自己呆在梁锟外院的书房,却正被梁勇撞见,“父亲,”她灿然一笑,走过去拉住梁勇的手臂,“我好久没见您跟锟弟了,想着在外院等着你们,给你们个惊喜,然后咱们一起到里头去给祖母请安。”

比起儿子,梁勇更喜欢活泼乖巧的大女儿,“你呀,都快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女儿到现在还这么依赖自己,梁勇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只是以后有事不要到前院来了,你弟弟的书房平时看的挺严,呃,我不是说你啊,就是,”

梁沅君抱着梁勇的胳膊晃了两下,“我知道的,父亲是怕我带的人里头万一有个眼尖嘴快的,您就放心吧,您、母亲还有锟弟,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了,我怎么舍得你们有事?”梁锟现在跟着安王周世润,这外书房自然也是机要之地,也是因着这个,梁沅君才更愿意在外书房见梁锟。

“大小姐?大小姐怎么在这里?”海棠捧着一匣子墨刚一进院门,便一脸惊讶的看着梁沅君,“老夫人跟夫人在里头等您一个多时辰了!”

梁勇认得海棠是儿媳杜氏身边的大丫鬟,“老夫人知道大小姐来了?”

海棠给两人行了礼,才一脸奇怪的答道,“老夫人一早就派人去给大小姐传话了,让她立时回来,她有话要问大小姐的,”她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多了,紧张的跟梁勇解释,“今天瑞福堂出了事,世子也受伤了,少夫人这才命奴婢把给世子准备的徽墨送到外书房来,随便交代一下青松,这几日世子爷过来的少,他把门户看紧了。”

“锟儿受伤了?”梁勇未及多想,抬腿就往后院走,“伤的如何?”

海棠目的达到,把墨匣往青松手里一塞,提裙跟在梁勇后头,“只是一些小伤,世子是被人咬的,侯爷不必担心,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也敷了药了。”

梁勇停下脚步,“咬的?谁敢咬我儿?”

海棠为难的看了梁沅君一眼,“这事奴婢不敢乱讲,侯爷和大小姐到了瑞福堂便知道了,大小姐您快去吧,老夫人已经叫人去门上看了几回了,都说您没有回来呢!”

梁沅君脚下一滑,若不是寒星跟孤月托着,几乎要摔倒在地,她没想真的出了事,更没想到杜丽敏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摆自己的一道,“我知道了,我是家里有点儿事,才误了时辰,走,咱们快过去看看。”

……

见梁沅君陪着梁勇进来,薛老夫人已经沉了脸,“我不是叫人跟你说,让你接了信立时过来吗?”

“母亲,沅君上头有两重婆婆呢,哪里是一个小媳妇能做主的?”林夫人忙帮女儿解释。

薛老夫人并不理会林夫人,转头看着梁勇,“你下衙了?难得你们父女碰在一起。”

这么多年,母亲已经收敛了当年火爆的脾气,今天突然发作,梁勇有些不适应,“是,我下衙回来在外院遇见沅君,又听说锟儿伤了,便一道过来了,锟儿呢?我去看看他。”

“一点儿皮外伤,什么时候梁家的男人也这么娇弱了?”薛老夫人哼了一声,“去将世子请出来给侯爷还有大小姐看看,”她可不惯孙子这娇气的毛病,“当初你爹身上中了五箭,照样端了山匪窝!”

所以才会英年因为旧伤复发,早早的离世啊,提起自己的父亲,梁勇也是一阵儿难过,如果他还在世的话,凭着跟皇帝的旧情,广宁侯府何至于处处看人脸色?

梁锟看过伤之后,被灌了一碗安神汤,这会儿功夫已经在碧纱橱里睡了一觉了,他也听海棠回禀了在外院遇到梁沅君的事,神色微沉看向杜丽敏,“你怎么不叫醒我?”

杜丽敏一脸讶然,声音不由就高了,“叫醒世子做什么?去见大姐?可大姐并没有叫人送信儿过来,说她在外院等着你呀?”

梁沅君真想冲进去给杜丽敏一巴掌,一荣俱荣的道理都不懂?非要盯着她跟梁锟咬,别说她跟梁锟没什么,便是有什么,闹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弟妹别误会,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才到外院想看看锟弟回来了没有?”

薛老夫人冷哼一声,看着林夫人,“长辈见召,来的时候已经耽搁了,到了府里还不着急,又跑外院去了,”她目光深沉的看着梁沅君,她是从哪里听说了消息,才不敢直接来见自己?想让梁锟一起过来帮她求情不成?“你可知罪?”

林夫人已经急的满头是汗了,“母亲,沅君身子重,您让她先坐下好不好?这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人家简家也不会答应的。”

薛老夫人盯着两张全无相似的脸,这亲生母女,便是五官再不像,气质脾气也要有一点儿相似之处的,可她愣没从这两人身上找到一点儿相像的地方!

“坐着说吧,”薛老夫人冲梁沅君点点头,一指从碧纱橱里出来的梁锟,“你可知道你弟弟是为什么受的伤么?”

梁沅君看向梁锟的目光中满是关切,她走到梁锟身边扶住他缠着手臂,“伤的重不重?大夫怎么说?”

梁锟不敢看梁沅君的眼睛,齐家的事是他没有处理好,如果他早些过问,哪怕心狠一些,拖着齐锐不让他下场,甚至直接将人结果了,哪有后头这些事?连带着梁沅君也跟着受委屈,“小伤罢了,”

梁锟不以为意的甩甩胳膊,“没什么大碍的。”

“世子小心!”杜丽敏在后头已经惊叫出来,“你别乱动呀!”

如果可以她真想给梁沅君一巴掌,她在后头看的清楚,这女人低头看梁锟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哪是一个姐姐该有的?

还有梁锟,明明刚才还大呼小叫的,仿佛一条胳膊都被咬折了,可在梁沅君跟前,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就为怕她担心?

梁沅君立马摁住梁锟,“别乱动,你不在意,弟妹也会心疼的。”这个时候,她绝计不能激化跟杜丽敏的矛盾。

“既没事就都过来坐吧,”薛老夫人看了杜丽敏一眼,“杜氏也留下吧,一家人我也不瞒着你什么了。”

“母亲!”女儿跟儿媳自来不睦,若是叫杜氏知道女儿做的事,她以后还怎么回娘家来,“杜氏你退下吧,要不锟儿也回去歇着吧,侯爷,您也……”

“啪!”薛老夫人一掌拍在桌上,“林氏,你要护她护到什么时候?”她一指梁沅君,“她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你惯坏的! ”

林夫人委屈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她嫁进来这么多年了,婆婆居然当着满屋子人的面斥责她,“母亲您怎么能这么说?沅君是出嫁女,她的脸面更重要,出了这样的事,原也不是她想的,便是她一时鲁莽做错了什么,咱们关上门慢慢教她便是了,可你让锟儿跟杜氏都留下,沅君以后该怎么办?”

而且梁沅君怎么就是她惯坏的了?女儿未出阁前,明明天天都呆在瑞福堂里,跟薛老夫人的感情比跟自己还好呢!

梁沅君强笑一下,“母亲别这样,祖母让大家留下自有祖母的用意,自家人有什么话不能明说的?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万一因为这个再生了嫌隙,更不好了,”

她目光诚恳的看着薛老夫人,“祖母您有话就说吧,孙女听着呢!”

梁沅君的坦然叫薛老夫人有些犹豫了,但她到底是个果决的人,片刻犹豫之后,还是将今天孟氏带着李娇鸾过来的事说了一遍,“我就问你,你怎么敢叫田家人跑到齐家去胡说八道那样的话?我已经叫人将田嬷嬷一家关起来了,这样的奴才放在外头,只会丢主子的脸,但你做为他们的主子,错更大!”

听薛老夫人说田嬷嬷一家被关起来了,梁沅君肚子一直发沉,她扶了扶小腹,起身跪在薛老夫人跟前,“是孙女让田嬷嬷去跟齐家人说的,”这个时候她想不认也不成了,薛老夫人的脾气梁沅君也清楚,她认定的事,必要查清楚的,与其她去审田家人,再审出更可怕的事情来,倒不如自己把什么事都担了,就如林夫人所说,她如今是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怀着简家的孩子,梁家能把她怎么办?

“你,”梁勇也被梁沅君的话吓了一跳,“那个齐锐早已成家娶亲,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梁沅君眼眶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她紧紧握着小腹前的玉佩,“父亲,我是梁氏女,但也是简家妇啊,世子说安王殿下看中了齐锐,把这件事交给我了,我原是让田嬷嬷过去哪怕是负荆请罪呢,将人劝好了,可齐家根本不肯点头。”

她抽泣一声,“后来世子便想了这么个主意,而且世子连人选都有了,我哪里敢劝,他不只是让我去跟田嬷嬷说,还吩咐了静夜,我跟静夜虽是主仆,但同样是靠着世子活在这世上的,便是再不愿意,也只能应了。”

林夫人被女儿说的也跟着大哭起来,她扑通一声跪在梁沅君身边,“母亲,就当是媳妇错了,都是媳妇的错,媳妇没有管教好下人,您就看在沅君是双身子的份上,让她先起来吧!”

见梁沅君认的这么痛快,而且主谋也不是自己孙女,薛老夫人心里好受了点儿,冲杜丽敏道,“去把你大姐扶起来,叫人过来给她诊个脉息,再煎个安胎的汤喝一剂。”

杜丽敏心里不耻梁沅君为人,但薛老夫人的话她还是得听的,忙过去同林夫人一起将梁沅君扶在高背椅上,又拿了靠垫掖在她的腰后,“大姐小心一些。”

薛老夫人见梁沅君神色回缓了一些,“夫妻敌体,世子有不妥之处,你做为妻子的就应该规劝,而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难不成他叫你去杀了齐锐,你也二话不说就去拿刀?什么叫你是靠他活在这个世上的?简家生你还是养你了?便是没有简家,你梁沅君还是广宁侯府的大小姐!照样活的风风光光的。”

这还有完没完了?梁沅君凝眉垂眸,听着薛老夫人絮絮的教导,她当然知道夫妻平等,女人要独立自强。

但这是什么时代?真搞平等那一套,早被男人给厌弃了,上辈子她就是因为太强了,男朋友才跑了,这辈子她才不做前世的傻货,只管在男人跟前表现的娇娇的,将他们捧的高高的,至于自己到底有多厉害多能干,自己知道就行了。

梁勇见女儿被薛老夫人训的不敢吭声,样子实在是可怜,逮着话缝儿道,“母亲您息怒,这事沅君是有错,但她是人家的妻子,宗颐发话了,她也不好直接拒了,”但叫人停妻再娶,也着实荒唐了些,“有机会我见到世子,跟他提一提,那齐锐是一甲探花,这读书人心眼儿多的跟筛子一样,哪里是咱们这些人能摆布的?还是算了吧。”

梁锟哼了一声,“什么狗p的读书人?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不过就是当年那点儿事,霜叶是田嬷嬷的女儿,霜叶没了,田嬷嬷没人养老,拿点儿东西怎么了?齐家没那些东西,不也没饿死?这会儿发达了来算后账,有意思么?”

薛老夫人愕然的看着梁锟,儿子当年被她跟丈夫训的太狠,反而把人教的少了锐气,到孙子的时候,薛老夫人便没有过于伸手,全权交给儿子媳妇来教养,却没想到一遇到事,才发现居然是个是非不分的,“田嬷嬷无人养老?谁家是女儿养老的?田定山兄弟是死人?田嬷嬷没了霜叶,还有两个儿子,齐锐没了霜叶,就没了亲娘!没饿死是齐家人自己的本事,不是田家没有做错!”

杜丽敏这会儿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确切的说,是她的父母瞎了眼,怎么就觉得梁锟少年有为,可以以女妻之呢?但长辈在她没有插话的资格,只能失望的将头偏到一边,悄悄的端详着梁沅君,她根本不相信梁沅君的那些话,简宗颐贵为护国公世子,一个小小的探花郎,便是想要拉拢,也没必要做的如此急色,一次两次的跑到齐家去,恐怕紧张齐锐的,是梁沅君吧?

梁沅君为什么那么紧张这个姓齐的?杜丽敏想不通,但她笃定,自己的丈夫是绝对知道的。

被薛老夫人教训,梁锟心里不服,但也知道不该还嘴,梁沅君却被梁勇的话吓着了,“父亲千万不要跟世子提及,反正齐家人没有答应,世子知道了想来也会收手的,但若是让他知道我把此事告诉了家人,女儿,”

她绞着手里的帕子低头垂泪,半天小声道,“女儿之前怕家里担心,从来没有说过那边的事,我不怎么得婆婆喜欢母亲也知道的,世子他,我们院子里也不算太平,女儿若是管的太严,反而会被世子怨怪,”

她盯着自己微微耸起的小腹,“镔哥儿马上就要有弟妹了,万不能因为我连累两个孩子。”

她把事情全推到简宗颐头上,就是知道梁家不可能告诉简宗颐,但如果梁勇去简宗颐跟前摆岳父架子,拿此事教训他,叫简宗颐知道自己把锅推到他身上,定然不会跟自己干休的。

梁勇没想到一向幸福的女儿其实在夫家日子过的这么艰难,长叹一声,“当初是为父油脂蒙了心,将我儿嫁了那样的人,委屈你了。”

梁沅君看了梁锟一眼,“父亲不要这么说,简家来提亲,是女儿自己点的头,这些都没什么的,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倒是难为弟弟了,为了让我的日子好过一些,一直在努力帮我。”

“你们是亲手足,原该如此,”林夫人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最为得意,“只是你有什么事再不许瞒着家里,你是梁家的女儿,便是嫁到了简家去,家里也不会不管你的。”

薛老夫人轻咳一声,“难得你这么懂事,但今天齐锐也说了,要想将此事了结,必须你登门道歉。”

梁锟已经拍案而起,“凭什么?他也配?”

“就凭这件事是沅君有错再先,就凭齐锐一句话,沅君休想在京城立足!”薛老夫人不满的瞪着梁锟,这孩子真的是叫教坏了,脑子不不清楚不知道审时度势这一点,尤其叫人头疼。

“他敢?我杀了他!”

“世子!”

杜丽敏再也听不下去了,“世子是准备把广宁侯府推到风头浪尖上吗?齐锐是才刚金殿题名的一甲探花!”

见过蠢的,没见过蠢的像梁锟的,现在要做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不是惹是生非,杜丽敏看着梁沅君,“大姐您最聪明了,您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