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药师鞠尘第21部分阅读(1/1)

阳克言笑晏晏,“不知陆姑娘可有第二种办法么?”

陆嬅浓一听,顿时怨气冲天,却又只能忍气吞声的上前将欧阳克抱起上了马车,心里委实气极:若不是看在这家伙也是为救自己才变成这样,她怎么可能允许鞠尘和他同乘一辆马车?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在这古老的封建社会,男女之防还是大如天。

为此,陆嬅浓只得舍弃自己喜欢的骑马,改由陪他们一起窝在马车里。坚决社绝让他们孤男寡女的可能,免得届时黄药师知道,自己免不得一罚。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就允了你这次,可不许打坏主意!”

欧阳克失笑,“陆姑娘言重了,在下自然有分寸!”天下间敢挑战黄药师威信的人还真是不多,欧阳克自认是个惜命的人,且知鞠尘只当他是朋友,断断不会为了私心失去这个难得的朋友。

陆嬅浓狐疑的看他,欧阳克回以淡雅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天特别在意起欧阳克是否有不诡之心,时时防得紧。想起这位少主的悲惨命运,完全是他自取的,陆嬅浓就是心情不爽。

陆嬅浓哼哼的撇过脸,是以没有看到欧阳克眼里浓重的笑意。欧阳克好笑的看着一向大方明媚的女子使小性子找茬,也不恼。偏首注意到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打量自己,欧阳克默默回视。

鞠尘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移到马车里正边嘟嘟嚷嚷抱怨着边从车箱暗格里掏东西的陆家姑娘,心中略有所感,不由对欧阳克淡淡点头,使得读懂她意思的欧阳克觉得有些没面子。

听着车里传来的斗嘴声,车外的一群白衣姬人面面相觑,直到马车里响起了男子的声音,“出发吧!”方如梦初醒。

“书媚姐,她们竟然对少主不敬……”一名白衣姬人气愤的咬牙。原本以为那个陆嬅浓是个好相与的姑娘,虽是东邪徒孙,却不骄不躁,待人诚挚有礼。在欧阳克双腿断后,一直细心照顾着,凡事亲力亲为,连她们这些白驼山弟子都望尘莫及,是以她们对她极有好感。

可谁知自从鞠尘出现后,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人心里极不舒服。特别是她们少主的放纵更让这群白衣姬人愤懑。她们尊贵的白驼山少主几时被人这么不客气的颐指气使了?

鞠尘身为祀风师,神秘莫测,白衣姬人们吃过她的苦头,自然不敢有意见,但陆嬅浓就不一样了。只不过一个武功不咋样,略会使毒的小姑娘,她们还不放在眼里。

书媚制止了几名白衣姬人的话,平静的吩咐她们出发,只是目光显得有些诡异。

马车辘轳声响起,因为鞠尘的身体不宜颠簸,是以马车行得极慢。

陆嬅浓挻直背脊靠着车壁,让鞠尘靠着她的肩头休息。鞠尘的身体总需要大量的睡眠时间来保存为剩不多的精力,陆嬅浓总是担心她随时一命呜呼。

“欧阳克,等此事一了,你的双腿也治好后,有什么打算?” 陆嬅浓闲来无聊的问。自从被欧阳锋逼迫成为了欧阳克的专属女佣与大夫后,陆嬅浓褪去了当初的客气,更喜欢连名带姓的唤他。

马车很大,可容得个人。欧阳克坐在另一头,离她们有些距离,摇着他的那把特制的铁扇,想了下,说道:“回白驼山吧。”

陆嬅浓一脸怀疑,“你肯定?你那叔父可不一定会这么打算哟。”欧阳锋的野心大得很,不仅要夺取九阴真经超越五绝,更是对中原这块宝地虎视眈眈。除非欧阳锋如原著般傻了,不然是不可能允他这个传人独自回白驼山罢。

欧阳克悠然说,“叔父是叔父,我是我,不可同语!”

陆嬅浓挑眉看他。

“我打小生长在白驼山,更喜欢西域的大漠风光与豪爽的人文风情。那儿是我长大的故乡,大漠的宏伟苍凉与雪山的奇峻秀丽,比起中原来说,是全然不同的美丽。离开得久了,总会想念那儿。”说着,欧阳克笑盈盈的看她,“不知届时陆姑娘是否赏光到白驼山一游呢?”

陆嬅浓愣了下,然后哂然一笑,“若是白驼山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去游玩一下也无妨。”

“若姑娘能来,在下必扫榻相迎,当作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之恩!”欧阳克脸庞带笑。

陆嬅浓也笑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的那些姬妾和弟子心甘情愿的服伺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了!”

“呵呵,陆姑娘说笑了,在下句句实属真心,可没有哄你欺你之意。”

相视一笑,恩仇泯,有些事情在这一笑中化为烟云,一种相契的情谊诞生。

马车慢慢的向北进发,经过一个小村落,但见江边远处一弯流水,绕着十七八户人家,远远看去,让陆嬅浓不由想起一首词来。

“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欧阳克对陆嬅浓突然的伤感有些莫名,撩开车帘,寻视一遍,只觉得这是个平常不过的村落罢了,也没甚么特别的。

“欧阳克,这儿是牛家村,我们进去吧!”陆嬅浓侧首看着若有所思的鞠尘,轻声对欧阳克说。

欧阳克挑眉,不知道陆嬅浓为何显得有些淡漠,而鞠尘却皱着眉头。他不知道的是,这儿正是他命运终结的地方,陆嬅浓刚同他释解,不再纠结他的为人,决定交他这个朋友,心里为这个发生太多故事,甚至会葬送他生命的地方伤感。而鞠尘纯粹是因为祀风师的本能在作祟,这儿太多怨冤煞气,让她心里不舒服罢了。

见她们没说话的意思,欧阳克便命一干女弟子进村,却不料马车在村口与一群挤着道儿的人互不相让。

“发生什么事情?”欧阳克问,边撩起车帘查看。

只见村口前,八名伕子抬着两具黑漆的棺木忤在那儿进退两难,有些畏惧的看着这群骑在马上的男装打扮的白衣女子,虽然千娇百媚,但腰佩利剑,神色骄纵。被白衣女子们保护在中间的那辆马车古拙清丽,是上的黄杨木所制,车壁雕着素雅的风景画,那从撩起的车帘后出现的男子俊雅风流,眉眼湛透,仿佛神仙玉似的人物,让这群没见过什么市面的小老百姓心里有几分惶恐。

欧阳克的眼睛掠过几名伕子和棺木,直视走在前头的一名女子,神色讶然。那少女一身白衣素服,白布包头,腰间悬刀,形容憔悴,却掩不住天然丽色,让人不禁眼睛一亮。

那少女原本有些警戒的神色在看清楚欧阳克的脸时,大吃一惊,手下意识的搁在腰间的马上,呛啷一声,腰刀出鞘。

78打起来了

那少女原本有些警戒的神色在看清楚欧阳克的脸时,大吃一惊,手下意识的搁在腰间的马上,呛啷一声,腰刀出鞘。

欧阳克愣了下,却是夷然不惧,几名白衣姬人见状按剑上前。

“咦,是穆家姑娘!”

陆嬅浓挤开欧阳克朝窗外探头,当看到那名正要举刀上撩的姑娘,惊喜的叫了声,让那姑娘委实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探出车窗的陆嬅浓。

“陆姑娘?你怎么和这滛贼……难道他又强将你掳来?”那姑娘大惊失色,愤怒的瞪着欧阳克与那群白衣姬人。

欧阳克摸摸鼻子望天,表示自己好生无辜。陆嬅浓鄙视的睨他一眼,鞠尘抿唇微笑。

欧阳少主,乃的形象真是臭到臭水沟了。

这少女正是穆念慈,曾经三番两次遭欧阳克的弟子掳去以讨好她们的少主,是以对欧阳克等人深痛恶绝。这会见到陆嬅浓,以为欧阳克死性不改,看上陆嬅浓的美貌,将之掳去。

陆嬅浓看到穆念慈,一下子便明白穆念慈此番所为何来,并且也知道那两具棺木想来便是杨铁心夫妇的灵柩罢。见她形容憔悴,比上次分别时越发清缄,不觉心里有些怜惜。

陆嬅浓从车上下来,亲热的拉着穆念慈的手解释,“穆姑娘莫惊,欧阳克已经改邪归正啦,你无需害怕。是吧,欧阳少主?”陆嬅浓冲马车喊,换得欧阳克无奈一笑。

“陆姑娘?你怎么在这儿?”穆念慈收起腰刀,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两人,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陆嬅浓露齿一笑,比了个手势,“呵呵,不只我,鞠姐姐也在哦!”

“真的?”穆念慈大喜,“鞠姐姐身体可安好?”见鞠尘撩开车帘朝自己微笑,眼眶一红,几乎垂下泪来。

眼见牛家村即在,坐了半天的马车也厌了,众人弃了马车步行而入。穆念慈见陆嬅浓将欧阳克抱下车放在轮椅上,不禁瞪大眼睛,满是惊讶意外的看着双腿有疾的欧阳克,还有陆嬅浓的举止。

不过,见欧阳克神色潇洒,却没有以往的轻薄,陆嬅浓鞠尘等人习以为常的样子,穆念慈遂将疑虑搁在心上不提。

“这是我义父义母的灵柩,我要带他们回牛家村好生安葬。”穆念慈伤感的说。她这一路上,可谓吃足了苦头。此时蒙古兵大举来攻,中都面临围城,兵荒马乱之际,一个女孩儿家带着两具棺木,一路上好不艰难,费了千辛万苦,方得扶柩回乡。

正说着,众人走进村里。

现下世道不平,这个小村中尽是断垣残壁,甚为破败,只见村东头一个破酒帘,似是客栈的模样。赶了半天的路,大伙也累了,遂决定去客栈打尖休息一下。店内桌椅陈旧,檐下摆着两张饭桌,柱子墙上剥落下朱红色的漆,但整体看来却又是干净整洁,似是刚整理不久。

陆嬅浓在心里咦了声,没有将疑惑表现出来。众人鱼贯而入。

“店家、店家!”

几名白衣姬人自动上前喊店家,却无人应答。白衣姬人们一脸厌恶的看着破旧的酒店,暗忖她们尊贵的少主怎么能住这种不符身份的地方?陆嬅浓等人却平静的拉开长条凳子入坐,与穆念慈径自叙起旧来。看得白驼山的弟子暗暗咬牙。

“算了,也许这只是个无人的酒肆,出门在外,将就点吧!”

欧阳克挥手,让一干女弟子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喝的。

吃的用的自然是没有的,酒店虽然收拾得干净,但大多数东西破败凌乱,年代有些久远,没有什么东西,白衣姬人们只得去村里的住户人家里买些能用的东西回来。

不一会儿,白衣姬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些粗粮和看起来过时的野菜,进厨房做了些简单的饭菜。陆嬅浓原本和穆念慈在说话,闻到空气中的微些烧焦的味道,马上一脸便秘的表情。

“欧阳克,你这些弟子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

陆嬅浓感慨,无视欧阳克尴尬的脸色和书媚等白衣姬人的愤怒,晃悠着出了客栈。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穆念慈挨靠在鞠尘身边,一脸警惕的盯着欧阳克。鞠尘瞥了眼,没有说话。

却在此时,门外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陆公子、何姑娘,前方有个客栈,我们……”

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两名锦衣华服的女子与一名男子,三人皆是衣饰华丽,似是个大富人家的公子小姐,样貌不俗。

那三人没料到客栈里有人,愣了下,然而当瞧清楚里面的人是谁时,其中一男一女皆是大喜。

“师父!!”

“鞠姑娘!”

一声疾呼,穿着绿衣的姑娘一个乳燕投怀直扑向鞠尘,抱着鞠尘嘤嘤哭起来。

“师父、师父,阿沅这几天一直在找您……是阿沅没用……”

“阿沅?陆少庄主?”鞠尘拍拍脑腻在怀里的少女,意外的看着欣喜不已的陆冠英,还有门外那名华服少女,见众人的视线投到自己身上,那个姑娘不禁羞红了脸,嗫嗫的说不出话来。当看到欧阳克及一干白衣弟子,不禁面色兀变。

欧阳克自是认得这名女子是宝应县程家的大小姐程遥迦,不禁一阵苦笑。今儿怎么有过节的姑娘都来了?这不是让陆家那个姑娘看自己笑话么?陆嬅浓看似个好相与的姑娘,其实脾气大得很,对自己以前的行为可是讨厌得紧。

何沅君哭了一会儿,方瞧清一旁的欧阳克,不禁柳眉倒竖,娇哼一声,提剑便直杀而去。陆冠英一瞧,便明白此人定是与欧阳锋大有关系,方会惹得温婉柔和的何沅君如此生气,不禁上前助阵。程遥迦曾遭白衣姬人掳劫,早已结仇,自然上前相助。那群白衣姬人自然不愿看她们的少主被人如此无礼对等,纵身上前加入战局。

一时间,客栈内刀光剑影,好不热闹。

当陆嬅浓提着两只兔子回来时,便见到客栈里一群人打打杀杀,穆念慈护着鞠尘站在安全的角落里,面上有些焦虑,欧阳克转动轮椅退至一旁,时不时的与何沅君过招,脸上带着笑容,从容不迫,事不关已,看得她额角青筯突突的跳动。

陆嬅浓憋了口气,注意到战局中还有自家老哥,心知这群人的矛盾,且他们中欧阳克的武功最高,若真闹起来,还是他们不讨好。幸好欧阳克也没有真下杀手,于是拎着两只兔子钻进厨房折腾起来,就让那群人打个够本。

“浓儿!”陆冠英眼尖瞧见她,一剑将一名白衣姬人撂开,拉着何沅君掠到陆嬅浓身边,“浓儿你怎么在这儿?可有人欺负你了?”陆冠英说着看向欧阳克,眼晴里的意思不明而喻。

陆嬅浓扁着嘴,无语的看着因他老哥收手而停下战斗的白衣姬人,见她们一脸愤怒,不禁轻蔑一扫,说道:“哥,呆会再说,我先去厨房弄个小菜出来!欧阳少主,请管好你的弟子,谢谢!”

说完,姑娘她大步流星走进厨房,顺便将那几个不会做饭的白衣姬人轰了出去。

陆嬅浓走后,不受待见的白驼山庄一伙人搭桌坐在另一张桌上。陆冠英等人上前与穆念慈见礼。

“师父,幸好你平安无事,阿沅找了你很久了。”说着,何沅君又淌下泪来。自欧阳锋将鞠尘掳走,虽不过几日,却让她担足了心。

真是个爱哭的小姑娘。鞠尘想着,摸摸她的脑袋问道:“我走后,可有见到黄岛主?”

见何沅君和陆冠英摇头,鞠尘蹙了下眉,心里有些失望。

“师父,这是宝应县程家的大小姐程遥迦姑娘,是全真七子中的孙不二的徒弟。她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郭靖郭兄弟的,我和陆大哥与她在城外遇见,便一同结伴而来了。”何沅君说道,“程姐姐,这是我师父鞠尘。”

程遥迦羞羞嗒嗒的上前见礼,然后躲在一旁不说话了。

鞠尘也没介意,对着门口发起呆来。

不知道黄药师去哪里了,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鞠尘此时对黄药师说不出的思念。

待陆嬅浓做了几样味道不错的小菜出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吃起来。

饭后,陆嬅浓先是伺候鞠尘吃药,然后上楼收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从马车里搬出一套新的被褥,燃上香草驱除房内的异味后让鞠尘休息。几名白衣姬人见陆嬅浓擅自做主,将唯一好东西全拿走,不禁暗恨。因客栈破旧,楼上厢房大多数被白蚁蛀烂,是以众人皆在大厅休息。

待鞠尘睡下后几人方开始叙话。经陆嬅浓说起自己近来的事情,又特地为欧阳克说了些好话,何沅君才不甘不愿的放下找欧阳克麻烦的心思,一股脑开将满腔愤怒怪在欧阳锋身上。陆冠英向来宠爱这个妹妹,见鞠尘也没受伤,不愿多结个武功高强的仇敌,遂没再理会欧阳克,倒也相安无事。

陆嬅浓看向她家的哥哥与神雕有名的第三者何沅君,不禁内牛满面。白痴都看得出来她家老哥与何沅君两情相悦,而官配程遥迦此时心不在蔫,心心念念的都是郭靖,这剧情……真是让人特想哭。

她虽然不喜欢程遥迦忸忸捏捏的性子,但也未必想要何沅君配与她老哥啊!

嗷嗷嗷黄药师你的徒孙误入岐途了,快点出来捧打鸳鸯吧!

鞠尘满脸虚汗醒来,手指扯住床上的被褥,指节泛白。

半晌,方匀了呼吸,鞠尘将脸埋入被褥间。

周遭的光线有些迷蒙,楼下传来阵阵争吵声无比的吵耳。

鞠尘刚做了个恶梦,浑身冒虚汗,头疼不已。楼下的争吵声只让她觉得更加难受了。

慢腾腾的穿好外衣,鞠尘披散着一头长发,打开门便见何沅君守在门口,神色焦急的频频探头往楼下看。

“阿沅,怎么啦?”

听到鞠尘的声音,何沅君欣喜于鞠尘睡了近一天终于醒了,赶忙说道:“师父,陆姐姐和全真教的人打起来了。”

79勉力一救

“师父,全真教的人和陆姐姐打起来了。”

全真教?鞠尘惊讶。

在鞠尘心里,陆嬅浓并不是一个好斗的姑娘,并且懂得审时度势,横权利弊,颇为识时务,怎么会在自知自己三脚猫功夫不到家的情况下跟全真教的人打起来?

“为何?”

何沅君嘟起嘴巴,“因为那个欧阳少主呗!”何沅君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对欧阳克没好印象,现在依旧如此。相比欧阳克的恶行恶状,秉性颇为正派的陆冠英在她心里简直是十全的好男人(这是偏见,情人眼里出西施)。

鞠尘微挑眉,正待下楼去看看,不想被何沅君拉住:“师父,您别去,刀剑无眼。”见鞠尘一双乌黑如墨的眸子直望而来,何沅君收回手手指扯着衣袖抚着袖子的滚边,嘟着嘴说:“全真七子和尹志平道长俱在,他们说欧阳少主作恶多端,要为民除害。可陆姐姐不乐意,就打起来啦。”

当然,这事还得说到程遥迦身上。程遥迦是全真教孙不二的俗家徒弟,曾遭欧阳克及一干白衣弟子掳劫。虽然后来被郭靖等人救回了,但程家老爷中年才得这么一女,在事情发生时就火燎火急的修书告知孙不二此事。孙不二向来是个脾气冲动爆躁的,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这会见到欧阳克,听他上报姓名时,正义的全真七子自然要为民除害了。陆嬅浓方与欧阳克释尽前嫌引为知已,哪里肯依?

头仍有些晕眩,倒不是睡太久,而是身体已经虚弱到一个极限了。见鞠尘晃了下,何沅君赶紧上前扶住她,面带忧虑。见鞠尘执意下去,心里又慌又急,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全真教等人此次前来也是为了与黄药师一段小恩怨,牛家村中,黄药师为寻爱女黄蓉和郭靖来到此地,却不想遇着傻姑与尹志平,那尹志平言语间得罪了黄药师,被黄药师打落半口牙齿,着实气不过,忙去临安城禀告师父。邱处机听罢惊怒之下火爆性子发作,就要去会会黄药师。马钰等人拗不过他,恰巧全真七子此时都在临安附近,于是一起约齐了赶往牛家村而来讨教一番。来到此却不知黄药师早已离去,遇到的是陆嬅浓这一群人。

恰巧的是,因与黄药师这段过节,使得全真教的人乍然听闻陆冠英兄妹是桃花岛徒孙时,心里早已低看一眼,面露不悦,将对黄药师的不忿发泄在这两兄妹身上,又见他们与欧阳克相交,更是气怒,口口声声骂妖女,气得陆家兄妹与何沅君等人够呛。

刚下得楼,便见楼下分成两派人对峙,以全真七子为首一派,另一派却是陆冠英兄妹与白驼山等人,程遥迦、穆念慈已不在。

全真教自持身份,倒不至于亲自出手教训,只让尹志平去与陆冠英相斗,陆嬅浓双目灼灼的盯着两人,手指漫不经心摸着腰间装着毒物的荷包站在欧阳克身边,面色阴冷,大有一把毒物撤出去的可能。欧阳克把玩着手里的银梭,同带微笑,几名白衣弟子站在欧阳克身边护卫,个个皆是目光不善。

鞠尘到来时,正见陆冠英的单刀被被尹志平的佛尘向外引开,倒转把手,迅捷异常的在他臂弯里一点。陆冠英的单刀脱手,尹志平得理不容情,刷的一佛尘往陆冠英遥上扫去。那佛尘是马鬃中夹着银丝,这一下若是扫到了,陆冠英脸上非鲜血淋漓毁容不可。

“陆大哥!”

“哥哥!!”

何沅君与陆嬅浓同时惊叫,欧阳克的银梭已出手,硬是插一杠将尹志平逼退。邱处机等人哪可能会让全真教弟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赶紧甩起佛尘一抛一收便将那银梭击落,同时拎起尹志平的后衣领后退避开陆嬅浓丢来的毒粉。

孙不二见漫天粉末纷纷扬扬,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赶紧捂鼻闭气,待粉末散去,不禁怒道:“好狠毒的妖女,竟然使这等下作手段。”

“小小年纪如此毒辣,贫道今天倒要代黄老邪好生教训你们。”邱处机此时也看陆嬅浓极不顺眼,本就恼恨黄药师打伤尹志平,如今见陆嬅浓对欧阳克诸多维护,此时已认定其“妖女”本性了。

陆嬅浓恼恨全邱处机孙不二等人对自己及黄蓉一口一个“妖女”,又对欧阳克如此苦苦相逼,此时真是恨不得欺上前去抽他们一顿,或毒个半死不活才解气。

“邱道长、孙道长,嬅浓念你们是长辈,莫要一口一个妖女的污蔑人。你倒是说说我们做了什么事危害武林了?”陆嬅浓恨得牙痒痒的,讽道:“我一个桃花岛小小的徒孙何德何能让全真七子的邱道长亲自出手教训?明知我与哥哥才疏学浅,武功比不得你们,倒是理直气壮的以教训之名相欺,如此便是自诩名门正派的全真教做法么?”

此话真是直白不客气,全真教等人当下差点被气了个仰倒,冲动如孙不二厉喝一声已猱身上前佛尘直取陆嬅浓面门。陆嬅浓使毒本领不错,但武功实在是不行,孙不二又被她气得理智全失,只想给她个教训,力道全然没有收敛。当下陆嬅浓反映不过来,眼见那佛尘就要削去她半个脑袋,离得较近的欧阳克腾身而起,持剑欲架住却已是不及,正暗暗焦急后悔中,一道朦胧的白芒激射而来,“铮”的一声脆响,孙不二手中的佛尘竟然从中间断成两截。

欧阳克见状右手持剑以剑尖点地支撑身体,左手揽了陆嬅浓的腰后退,坐回轮椅。

“浓儿,怎么样了?可无碍?”陆冠英惊了个魂飞天外,抓着妹妹的手细细询问。

陆嬅浓刚经历生死关头,却是有些迷糊懵懂,讷讷难言。孙不二本来怒极失了理智,眼见陆嬅浓不躲不闪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对这个武功不怎样的小辈出手太重,却已是收势不及。然而在亲眼见伴她好几年的佛尘断成两截,不禁怒火滔天。全真教等人也被这一变故惊了,怀疑暗处有高人助他们,不知是否是黄药师。

众人正迷糊着,却听楼梯口处传来一声惊呼,然后见何沅君扶着一个吐血的白衣女子惊慌失措。

“鞠姑娘!!”

众人大惊,特别是陆家兄妹更是胆战心惊,生怕鞠尘有个好歹,届时不用黄药师怪罪,他们也会以死谢罪。

“鞠姐姐,适才是您……”陆嬅浓声音中已含哭腔,却是情真意切,此番心思哪有平日的计较,只想着鞠尘被自己连累,心如绞痛,“嬅浓死了又如何,何苦累你如此这般、这般……”两世遇见鞠尘,她如何不知方才孙不二的佛尘莫名击断是她所为,却不知鞠尘救她一命,要付出什么代价。

全真教的人见刚才还嚣张乖舛的少女此时泫然欲泣,皆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鞠尘,刚才她出现时,他们见她面色灰白,印堂发黑,想是活不久之人,倒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听陆嬅浓之意,刚才孙不二那一招倒是这位没有武功的姑娘所为,怎不教他们吃惊?

鞠尘只觉得全身突冷突热,难受得不行,方才见陆嬅浓身处险境,才勉力一救,身体内的灵力几乎被掏空了,四玉不齐,补救也没办法。耳边听到陆嬅浓等人的哭声,倒是忍了下来。虽然平时有些冷情,但却耐不住小姑娘的哭声,特别是眼前这两个姑娘,总会让她想起无数破碎的梦镜中,一个叫染相思的很爱笑的小姑娘,不由将她们重叠了,下意识的不想让她们为她伤心。

陆嬅浓等人扶鞠尘坐下,又喂了她一些药丸后,陆嬅浓冷笑看着全真教的人,恨声道:“若是我鞠姐姐有个好歹,你们全真教一个个我都不会放过!”

此话是陆嬅浓盛怒之下的狠语,倒显得情真意切,无半点虚伪造作,一时俨然已忘记了全真教是大派,不是她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姑娘能奈何得了了,只是想如此宣泄出满心不安怒火罢了,却不料让全真教等人的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被此等狂妄的气语挑了起来。

鞠尘此时的神智已有些迷离,见陆嬅浓摸着腰间的荷包,知她已是动了狠劲,死伤不计也要报得仇来,却又知道此时全真七子俱在,他们这些人是讨不了好的。于是忍耐着身体一叫嚣的痛楚,站起来拉住陆嬅浓。

“嬅浓,不可对几位道长无礼。”

陆嬅浓吃惊的看她,手心被鞠尘冰冷如寒玉的手指一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瞬时醒神过来,平时的小聪明劲儿回笼,明白鞠尘此下之意。陆嬅浓暗恼自己沉不住气,哪知鞠尘睡了两天会在此时清醒呢?瞄了眼黄蓉郭靖藏身的地方,算算时间,今天已是郭靖疗伤的最后一天,他们是万万不可能出来相助的,只能靠自己了。

为了个欧阳克搭上他们这一群人,陆嬅浓说不出后悔与否,只是回眸间见欧阳克一双俊眸星目灼灼的看着自己,眼中似乎千言万语难以分辩,恍然间又有些不悔罢。

虽不知鞠尘身份,但见她一身伤骨,身姿渺渺,行举间一种说不出的气息直压而来,以正派自诩的全真教人并不欲为难于她。脾气较冲的邱处机与孙不二却是忍不下这口气,哼了一声正待再说,见鞠尘一双清冽平和的眼眸直直望过来,不知为何,倒是熄了几成躁意,抿着嘴瞪着他们。

马钰见状趁机出来打圆场,与鞠尘见礼。鞠尘方才露的一手让他们有些疑惑,见她虽是一身病骨,神色冷淡,一身气息却外分亲和,让人不由生出些亲切感,心知此人非等闲人物,倒不想与之交恶。

突听村北隐隐有人呼啸,两个人一前一后,倏忽间已到了店外。客栈里的人不知是敌是友,俱是凛神而待,全真七子面色兀变,也不管陆嬅浓等人,在邱处机的吩咐下布天罡北斗阵。

他们要等的人业已到了。

80说对不起

奇异的啸声已然在门外,邱处机叫道:“谭师弟,布天罡北斗!”

因事有变,全真教的人已然顾不上鞠尘她们,几人开始摆阵。陆嬅浓倒知道正是梅超风来了,心下一喜,边示意欧阳克的众弟子保护好欧阳克边和何沅君揽着鞠尘后退,好让出道来迎接梅超风到来。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门震开,一个道人飞身抢入。顷刻之间,那道人已同赶到身后的敌人对过几招。

见邱处机与王道一齐飞身抢出同那道人一起袭击,陆嬅浓眼珠子一转,正想不顾江湖道义给全真教的牛鼻子道士添些堵时,被鞠尘及时按住手腕,见鞠尘侧首望了自己一眼,微微摇头,只得遗憾的放弃偷袭的念头。

可以说,相处了一段时间,鞠尘还是有点了解陆嬅浓为人的,这个姑娘眦睚必报,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认定的人,即便死也会护他周全,憎恶的人即便违背道义也要让他吃亏。也为了陆嬅浓好,她并不赞成陆嬅浓得罪全真教其实已经得罪透了。那边的尹志平可是火眼精晴的瞪着她们,随时准备报刚才的仇呢。

陆嬅浓当然也不客气的瞪回去,即便这个小道士眉清目秀,道貌岸然,也不能掩盖他n年后变成强x犯的事实,鄙视之。

“谭老道,老娘若不是瞧在你师兄马钰的份上,在道上早就送了你的性命。你把老娘引到这里干什么?刚才出掌救人的是谁?说给老娘听听。”

静夜之中,梅超风的声音极尽阴森,宛如袅鸣般难听,此时虽当盛暑,众人背上也都不禁微微感到一阵寒意。

“是梅师叔!”

见自家哥哥和何沅君皆是一脸不自然的怖色,陆嬅浓低声说。想起梅超风会在今晚命丧此地,陆嬅浓皱起眉,心觉不妥。梅超风这一死,牵涉的麻烦太多,单就黄药师那性子,也够人喝一壶的了。

片刻间,邱处机与王处一已与梅超风接了一掌,谭处端已乘这空隙窜进门来。而梅超风也已跟进来,仍是那副披头散发的模样,背着月光看不清楚脸。

欧阳克本是惊异于来人,眼角瞥见一旁的鞠尘,几乎忍不住吃了一惊。如水的月光下,鞠尘的脸色已经接近青白,不像是人的正常肤色。难道刚才那一击,让她耗尽所有的力量了么?

“鞠姑娘……”欧阳克担心的唤了声。

欧阳克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店里清晰可闻,这也让已然进入店里的梅超风醒觉,虽然不知道刻意敛了声的全真七子的方位,但却摸清楚了欧阳克等人的位置,二话不说便欺上去。

全真七子此时对陆嬅浓一行人恼恨不已,觉得他们的计划生生给某个妖女破坏了。更让他们仰倒的是陆嬅浓接下来的举动,可谓是引狼入室,惹得一身臊。

“梅师叔,住手,是我们!”陆嬅浓可不敢接梅超风的一掌,赶忙出声大声叫唤。

梅超风眼睛虽瞎,耳朵却极为灵敏,记心又好,声音一入耳中,历久不忘。当日在归云庄中,遇见恩师黄药师被施以附骨针许诺完成三个条件,一年后恩师方会为她拔针。当时离开时陆冠英兄妹前来给她拜礼,听过陆嬅浓的声音,自然记在心里。

掌风急急煞住,梅超风反手一抓,将挡在鞠尘面前的陆嬅浓抓来:“你是陆师弟的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嬅浓瞅瞅气得面色发白的全真教等人,嘿嘿的笑着:“梅叔师,不只嬅浓,还有我哥哥和鞠姑娘都在呢!”

“鞠……鞠姑娘?!”梅超风声音徒然拔高,自然是知道鞠尘的。那日在归云庄,黄药师将鞠尘带走一事,陆乘风偷偷暗示过她,知道鞠尘与黄药师之间暧昧的关系,还有鞠尘的长相极为肖似他们早逝的师母冯蘅。

梅超风眼睛看不见,有些急切的抓紧陆嬅浓的手,想见见那个极为肖似他们师母的女人更重要的原因是黄药师的态度,梅超风对师尊又敬又爱又畏,自然对黄药师放在心里的女人不敢造次。

陆嬅浓见梅超风不再理会全真教的人,而全真教也因为多了他们几个而有所忌讳,不禁暗暗满意,赶紧将梅超风与鞠尘引见。

“鞠、鞠姑娘……”

梅超风忐忑不安的叫了声,鞠尘一手撑在一旁的桌沿上,眯着眼看她,轻应了声便没了动作。只有她清楚,灵力的枯竭与身体的不适皆折磨着这具身体,现下的她只是在硬撑罢了。梅超风因鞠尘过于单调的反应有些不知所措,碍于黄药师的关系,又不能把鞠尘如何,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极为想知道鞠尘是不是师母,她的声音是否如记忆中那个温柔清雅的女子。

“呵呵,梅师叔,鞠姐姐不太爱说话啦,您别多想!”

陆嬅浓说,拉了拉何沅君让她帮下忙。何沅君不情不愿点头,尔后想起梅超风眼睛看不见,只得轻轻的“嗯”了声,心里对梅超风有些畏惧的。

那边,全真教将梅超风引来可不是为了让她们聚旧的,而是想借由她引出她背后的桃花岛主人黄药师。终于由脾气最冲的邱处机打断了他们的话:“妖妇,快快叫你师父来见识下全真七子的手段!”

梅超风还没反应,陆嬅浓早已勃然大怒,“不是妖女就是妖妇,你们就不能换个称法么?难道全真教的道士嘴巴都是这么不干不净的?!”

这话实在是以偏盖全了,气得孙不二等人脸色涨红如猪肝。梅超风哈哈一笑,当下不再纠结于鞠尘的反应,转身面对全真七子,朗声道:“嬅浓且看着,今日便由师叔给你们教训教训这些牛鼻子老道。”

梅超风也气邱处机言辞间对黄药师的不尊重,特别是在知道陆嬅浓他们与全真教的过节后,桃花岛之人护短的性子发作,哪管在场的是全真七子,不高兴照样上前拼一拼。

梅超风飞身跃起,认准了邱处机发声之处,直取而上。

正当梅超风与全真七子斗得难舍难分之际,忽听得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药兄,来得正好,是你先出手呢还是让兄弟先试试?”

室内的人一惊,陆嬅浓、欧阳克等人已认出声音的主人正是欧阳锋。何沅君、陆冠英全身紧绷,护在鞠尘身边。

陆嬅浓欣喜若狂,已听清楚那句“药兄,来得正好”,能让欧阳锋称“药兄”的人,天下只有一人,想来正是黄药师来了。当下不管不顾,马上朝屋外大喊:“师祖、师祖,鞠姐姐在这儿,您快来啊!”

话声未落,如水的月光中,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眨眼间青色的衣影如烟般掠过眼前,回过神来,一身青衣的男子小心的将白衣胜雪的女子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

“你……咳咳,你来啦……”鞠尘弯起唇角,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等了这人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他来了。不知这是否是将死之人最后的愿望呢?

黄药师大惊,“鞠尘,你怎么了?”

鞠尘想对他笑,但一开口却忍不住咳出声,腥红的血从她嘴角滑落,映衬着如纸般透明惨白的脸,有种惊心动魄的妖异感。原本被欧阳锋捉去时身体情况已经勉强到极点,而刚才为救陆嬅浓可以说是耗空了她所剩无多的灵力,让她有种再度濒临死亡的错觉。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她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这种死亡的滋味,无比的清晰,也让她感觉有些抱歉。

她的身体比预想中的还要糟糕,本是强弩之末,是黄药师用天下最珍贵的药为她蕴养着这具身体。本以为从皇宫里寻齐的四灵玉能救得了她,可是那天听闻黄蓉出事,黄药师临走时,出于私心将天玉带走,而她也在阴错阳差之下被欧阳克捉走,失了最好的治疗时机。四玉不全,其他三玉就像是普通的石头般,对她的身体没有丝毫用处,佩带在身上根本于事无济。

心里突然有种不甘心的感觉,强烈的冲击着她素来平静到无情的心绪。为了那股不甘心,她硬是咬牙撑到他出现,撑着见到他最后一面。

其实,她真的很想陪着他走完这一遭的……

“师父!”

“鞠姐姐!”

“鞠姑娘!”

陆嬅浓等人骇然大叫,眼睁睁的看着鞠尘软倒在青衣男子怀里。

黄药师飞快的点了她的几处岤道,掏出几粒丹药喂她服下,见她困难的几乎咽不下去,不由低头以口哺喂过去,然后运功为她化解药性。见她唇角翕动,黄药师不由贴耳倾听。

“……对不起……”

黄药师心中大恸,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鞠尘的意思。

她说“对不起”的意思是,不能陪伴他了……

黄药师全身紧崩僵硬,心中冰冷一片。铺天盖地的痛楚从心口漫开。这种痛,比起当初阿蘅的去逝有过之无不及。

不知过了多久,或者也只是一瞬间,因为梅超风仍在那边与全真七子相斗,陆嬅浓等人面上惊骇的神情也没有消失,而黄药师已在悲痛欲绝中,感觉怀里的人呼吸渐弱,软软的躺倒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的,仿佛那个月夜。然后,滔天的怒意将悲痛吞灭。

冷厉的气势从青衣男子身上迸发,英俊的脸在月光中有种修罗的阴森冰寒,那样勃发的怒气连屋外躲在那儿偷看的欧阳锋都有几分惧怕。陆嬅浓更是承受不住后退几步,何沅君早已在鞠尘突然的倒下而吓住了不敢置信。

“呵,你以为一句‘对不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