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药师鞠尘第18部分阅读(1/1)

实在是丢人,比蓉儿五岁时还不如。”

鞠尘瞪大眼看他,好奇道:“我有这么笨么?”

“你说呢?”

见她素来清浅的面容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黄药师纵声大笑。不同于蓉儿总是淘气顽劣、娇蛮任性,和他相处如平辈般畅谈。鞠尘是安静的,也很容易接受现实,不太爱反驳那些恼人又糗大了的事情。其实与其说她不爱反驳,倒不如说她有些不谙世事,讨厌麻烦,事实就是事实,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都没什么影响。

黄药师喜欢上拿一些小事臊她,见她不好意思心里特别的开怀。

茶很快沏好了,黄药师煮茶的技术如同他本人般,绝对完美。

茶香弥散在空气中,鞠尘深深吸了口,知道自己喜欢上他泡的茶。

黄药师将一杯色泽轻浅透渐的茶放在她手里,见她小口小口秀秀气气的抿着茶,心里柔软一片。

“你煮的茶真好喝,我很喜欢!”指尖在陶杯透过的热量中温暖起来,苍白如玉的指尖染上一片粉色,很好看。

对于她的诚实,黄药师当仁不让的接受了,说道:“你爱喝,我以后都煮茶给你喝罢!”只要她不离开,不执着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他可以给她一辈子煮茶。

鞠尘浅浅的笑起来,伸出手指,指尖有白光在跳动,粉色的桃花瓣在她手上纷飞。这一奇景黄药师已看过很多次,在鞠尘无所觉的时候,他发现那些落花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旋转飞舞在她身边,留连难舍。这是祀风师的力量之一,灵力越强,越能吸引非人类的东西。

虽然看不见那些非人的生物,但黄药师想它们是存在的。

以前黄药师不信鬼神,自从认识鞠尘,见过鞠尘对战争后惨遭蹂躏的小村子吟咏咒语、超渡亡魂和桃花岛上因她而起的种种奇怪的景况,还有他亲眼所见到阿蘅的残影,终于相信世间有鬼神之说,并不是人类虚构的一种心灵寄托。

没有了纷扰的桃花岛四处留下他们的足迹。

弹指峰、清音洞、绿竹林、试剑亭、河塘边……到处都有他们相伴走过的身影。鞠尘喜爱这份经过雕琢的精致,黄药师享受有她陪伴的生活,日子在黄蓉等人离岛后安静下来。

当然,大多时候黄药师又开始了为人师表的游戏,极喜欢教导鞠尘学习他认为有必要懂的东西,琴棋书画自不在话下即便它们曾被未失忆前的鞠尘评为不能当饭吃的无用东西。

有些时候,黄药师也会给鞠尘演示他精妙的武功,轻功最是一绝,行走间仿佛足不沾地,身形优美华丽,出尘脱俗。可惜相对于武功,鞠尘更爱钻研那些药草类的东西,并且经常拿那条偷溜来找她的翠青蛇作试验品。每每见之,黄药师由一开始的面色森寒到视而不见。

冯蘅的身体并不适合习武,这些黄药师在十几年前就知道了,并没有强求鞠尘与他学武,但偶尔对鞠尘的废柴样有些郁闷。

只是,相对于鞠尘的学习,黄药师更多的时候是放在钻研医术,为鞠尘的身体健康下足了功夫。

鞠尘的体质很怪,体温比常人低,仿佛一具凉玉般就差没终年冰寒了,如果不是能触摸到她跳动的脉搏,黄药师几乎以为这具身体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罢了。鞠尘不经常吃东西,每天摄取大量水份当食物饱腹,没有丝毫营养。黄药师曾经为了让鞠尘能如正常人般吃东西,下足了功夫做出一桌好菜,鞠尘为了不辜负他的好意勉强吃了小半碗菜,最后在面色发青呕吐不止中结束。

黄药师并不气馁,在他接受鞠尘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终其一生要治好鞠尘,只为了让这名女子好好的活着留下来陪他渡过剩余的人生。

虽然享受孤独,但在接受了心之所向后,为何还要让自己漫长的人生在孤独和遗憾中渡过呢?

是夜,琴声清雅。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妻子好合,如鼓琴瑟。

鞠尘安静的伴在男人身边,闭着眼手心轻拍着节奏应和着那美妙的琴声。黄药师弹得专心,琴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又再低下去,千回婉转,此起彼伏,繁音渐增……

意识渐渐在琴声中成了虚无,浮浮沉沉的不知今夕是何昔。

待琴声渐熄,月光下只有粉色的花影摇曳,那开在初秋的秋菊灿烂的在夜风中招展。

黄药师侧首看倚在他肩头睡着的女子,清缄的脸上一片宁谧,心中满怀柔情。

没有黄蓉陆嬅浓的桃花岛过于安静,但也是属于他们宁静的天地,不受任何人打扰。黄药师素来喜爱这分近乎孤独的安静,但在有了她之后的桃花岛,那样的安静变成一种极致的温柔。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温凉的面容,黄药师将她揽过怀里,低首轻轻的亲吻她没有血色的唇瓣,直到睡梦中的女子微微蹙起眉头方魇足抬首,将她抱起身,走回房。

素白的衣袂垂地,柔软的拖曳出一道剪影。

青衣男子将怀里的女子放在柔软的被褥间,将她身上松开露出晶莹圆润肩头的衣襟拉好,仔细为她盖好被子。深邃的眸一片暗沉。夜风自窗外拂来,吹响了挂在窗棂上的竹风铃。抬指一弹,半掩的窗护轻轻的闭合上,风铃之声嘎然而止。

希望这一夜,她能睡个安稳的觉。

半夜,鞠法尘满脸大汗的从梦中挣扎醒来,白衣已湿透,冷风自门缝间惯入屋内,全身如堕冰窖般冰冷。

手指紧紧的揪住那个绣着鞠尘花的锦囊,鞠尘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要再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梦里白骨森森,穿着黑色袍子的骷髅人朝她怒吼为何染氏一族的祀风师要背弃他们?她不知道染氏一族是什么,她并没有背弃任何人!!

“嘭”的一声,房门突然大开,下一刻她落在了一个泛着清雅药香的怀抱里,很温暖,让她依恋。

“药师,我的头好疼,他们说的东西我不懂……”鞠尘捏紧了拳头忍着脑袋里自神经传来的钝痛,痛苦的低叫。

“鞠尘、鞠尘……没事了,我在这里!”

黄药师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掌心凝力在她背后输入浑厚的内力,直到她叹息着没有痛苦的再度睡去,方收回内力。鞠尘躺在他怀里,指尖纠缠着他垂放在身后垂及股间的发丝,缕缕青丝如丝如绸,光滑黑亮,在她的指尖缠绵出缠绻的风情。

黄药师痛恨起所谓的染氏一族,虽然只是听鞠尘偶尔提过,但在染淢出现并且将鞠尘的记忆封印了后,他开始着手让人调查所谓的染氏一族,然后知道了染氏一族的祀风师的命运,还有他们为了染氏一族的命运,自古以来便让祀风师摒弃七情六欲,将短暂的一生奉献给所谓的神。

鞠尘曾说自己不是神,她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爱世人?

那时他只觉得鞠尘总是为了不相干的亡灵家国而奔波,在大宋日渐式微他心中开始怅叹大宋的命运时,鞠尘这种行为无疑是对生者死灵的一种安慰,他面上虽不显,但也觉得鞠尘此举是对他们大宋枉死的百姓一种超脱。可曾想过那只不过是鞠尘在多年的教育下背负的一个责任,习惯性直面罢了。

他以为鞠尘被强迫失忆,将不会再忆起染氏一族的责任,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如果失忆的代价是她夜夜恶梦难息,还不如找机会让她忆起一切,做回那个不再受束缚的鞠尘。

68天涯同行

早上鞠尘醒来的时候,发现床的另一边陷了进去,隐隐有人睡过的痕迹,还保留着人体的温暖。

她知道自己的体温素来偏低,有时一整夜都捂不暖被子,早上起床的时候被窝里甚至是物体的清冷,没有一丝温度,这些温度自然不是她留下的。枕畔还保留着那人身上特有的药香,让她知道后半夜陪着她的人是谁。

想起这几晚半夜痛苦醒来,都是他在身边,心中一软,抿唇微笑起来。

她不是木头人,自然知道他对自己的好。如果原本的喜欢是建立在身体对他的熟悉上,那么这段日子的相处,让她全心全意的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契合与渐渐加深的感情,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让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那个举世无双的男子了。

她想,自己其实并不是个重情的人,甚至对感情有些冷淡理智。但对他却是无法拒绝的。当黄药师对一个人好时,会将那人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般呵护,让人轻易便沦陷在他织就的霸道与柔情蜜意间。

房内的架子上已经盛好了一盆洗脸的温水,刚梳洗好时,黄药师准时推门而入,手里端着她的药与早餐。

看到晨曦明媚的光中推门而入的青衣身影,风彩翩然的男子,她宛然而笑,真心实意的迎向他。

早餐后,黄药师对鞠尘说:“鞠尘,我打算离开桃花岛一阵,你可愿意随我同行?”

鞠尘惊讶的看他,自从越来越熟悉桃花岛以后,从桃花岛那一草一木一景中,她可以感觉到黄药师对桃花岛的感情有多深,如果没有什么必然的事几乎不离开桃花岛半步,俨然一个典型的宅男。

“是……因为我么?”她短促的问,心头雪亮。

“有一部分原因。”黄药师抚过她没什么血色却熟悉到心坎的脸儿,只有那浅浅淡淡的神情告诉他,这是另一个灵魂。“你不想恢复记忆么?”

鞠尘认真的想了想,给了一个很鞠尘式的答案:“没所谓!”

黄药师一噎,觉得自己突然脑袋短路了才会问她这种问题。

不过,这样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一旦有了感情,极少会轻易背弃。

如此甚好。相信就算她恢复记忆,黄药师也有把握那个冷淡凉薄、讨厌麻烦的鞠尘不会绝然转身离开。

最后,看着青衣男子坚毅俊雅的脸,鞠尘只是浅浅笑着说好。因为他,她最近爱笑起来,浅浅的,淡淡的,弯起唇角,虽然浅淡,却是真心实意为他而绽开。

天涯同行,无论他在哪里,只要他希望,她都跟随。

简单收拾了一下,午时他们就出发了。

海风猎猎,青衣与白衣翩翩飞舞,在风中纠结迤逦。

黄药师牵着鞠尘的手进入停泊在码头的一艘做工精致的船,虽然不是大船,但里面却是另有乾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舒适的坐垫可坐可卧,船壁上有一些暗格,里面放着各种物什,甚至连茶具点心琴棋书画的工具都不少,典型的东邪黄药师式的风格。

待他们进入船舱后,船夫扬帆而行。

黄药师变戏法般从暗格里拿出各种东西,不一会儿,本已够华丽的船舱里俨然一个移动的起居室。

鞠尘拿出怀里绣着鞠尘花的锦囊,仔细感受锦囊里的三颗外表普通却内有乾坤的灵石。虽然失忆了不知道那是重要的四灵玉,但祀风师的本能让她知道这三颗能为她补充生命力的东西很重要。

应该不止这些,还有别的这样的石子罢,直觉里这三颗石子并不齐全,需要她再去寻找与它们匹配的玉石。

“这是什么?”黄药师奇道,近来与鞠尘越来越多的肢体亲密自然知道鞠尘将它们揣在怀里如珍宝般保护着。刚开始时黄药师还暗暗猜测向来对所有东西可无可不无的鞠尘为何会对几颗石头如此爱护小心,甚至在猜测是有人送予她时的暗暗磨牙。

鞠尘将灵石递予他看,“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这石子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总觉得它们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它可以补充我身体的能量,让我像正常人一样。”

黄药师皱起眉头,很快便消化了这匪夷所思的事情。东邪黄药师敢为常人所不为,聪明绝顶,对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接受度自然更高一畴。相信就算他突然穿越时空抵达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不只活得比现代人更精彩,说不定曾遗憾的说全才的黄药师只有怀孕无法做到,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都没问题。

将灵石交还给鞠尘,见鞠尘握着它,不一会儿三颗灵石像千年蕴育的珠宝般慢慢散发出珍珠般柔和的光芒。鞠尘感受着灵石带给自己的舒适感,抬头对他说:“药师,你那么聪明,知道它有何用处么?”

黄药师黑线,这只将他当成如他们一般的异能者了么?虽然觉得自己并不输所谓的“染氏族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拥有灵力的人比起曾通人来说更具有优越性。

不过东邪就是东邪,即便没什么头绪,但一些猜测总是能抓住重点的,“应该不只这三颗,等收集完这些石头你恢复记忆后,就知道怎么使用了。我想它们应该需要一种契机罢。”

自从决定让鞠尘恢复记忆不再受那等恶梦醒来脑袋剧痛之苦,黄药师便能心平气和的和她说恢复记忆的事情。虽然失忆后的鞠尘会对他流露出柔软情肠,但黄药师岂是如此肤浅之人,喜爱的自然是鞠尘本身,并不介意鞠尘本人性格如何,时间会让他们渐渐的性格相处磨合圆融。

“我也是这么想。”鞠尘浅浅的微笑。

黄药师决定先和鞠尘一起去归云庄寻找何沅君,相信为鞠尘徒儿的何沅群、君应该知道这石子的来历。对鞠尘有利的东西,黄药师都打算去偿试一下。

船行半个钟头后,四处只有茫茫海水。

鞠尘精神渐渐不济,黄药师将她揽到怀里,任她就那么倚在他温暖的怀中安然入眠。

怀里的女子是如此纤细瘦弱,几乎无法想像初见面的她那样冷漠凉薄让人无法将她当成一个小女子看待,当她躺在他怀里方发现,她原来是如此的娇小脆弱,精致美丽的脸庞无一丝血色,身体总如玉般冰凉。

才不过几个月时间,心情起伏如此巨大,直至终于爱上她,仿佛经历了许多许多的事情。再回首时,经历了挣扎后悔,已生不起拒绝之意。

情之所至,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以指慢慢梳理着她黑亮如绸的发丝,黄药师仿佛揣着一个举世无双的珍宝,惜之怜之,不忍她受一丁点伤害。

看着怀里的那张容颜,眉间是鞠尘特有的轻浅淡漠,让他如此清楚的知道她是鞠尘,不由得痴了。

紧紧的将她揽在怀里,他希望她拥有足够的生命可以陪他走完这一生,彼此都不再孤独。

不知睡了多久,鞠尘突然被悠远绵长的箫声和尖利的啸声吵醒。

沉沉浮浮间不知所以,习惯性的伸手一摸,再也没有一只温暖的手掌在她扬手时将她冰凉如玉的手搁置在掌心。

鞠尘坐起身茫然四顾,却看不到黄药师的身影,到外头询问摇船的船夫,那人是岛上的哑仆,比着手势说他不知道。

原本碧海的天空,一片诡异的乌云无风飘来,笼罩那一片天地,不觉一阵煞气冲天。鞠尘一呆,仿佛心有所觉,挑起窗口的布帘察看。

一声长啸,声若龙吟,悠然不绝。

煞气越来越重,须臾才慢慢散开。

这是人之将死的前兆,却在片刻奇异的峰回路转,戾气化为虚为。

鞠尘怔怔的发起呆来,不知道一瞬间为何自己竟然懂得那片黑云所代表的含义。

船身突然的摇晃令鞠尘回神,抬首便见黄药师身形踉跄而入,万念俱灰,眼神悲恸万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鞠尘的心为他的样子拧紧,怔怔的看着桀骜不驯如他竟然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见到船船舱里的女子,一代宗师武侠高手竟然站立不住颓然倒在鞠尘身上,伸手紧紧的拥着她,哑声说:“鞠尘,蓉儿他们……死了。”

先前在鞠尘睡着时,他们遇到了金国王爷完颜洪烈的船。

意外的竟然在船上见到了欧阳锋,却不见黄蓉等人,顿时心头疑窦大起。为了不吵到鞠尘他让船夫将船摇开,自己一个人上了那艘船,却不料在那里得释黄蓉等人遇到了暴风雨,竟然葬身海里。

因为与黄蓉等人有隔阂,欧阳锋与他们并不是坐同一条船离开的,加之欧阳锋有意隐瞒,是以黄药师并不知道他们在明霞岛时欧阳锋对洪七公郭靖等人几番逼迫陷害与黄蓉那丫头斗志斗勇的事情,欧阳克甚至为了黄蓉而断了一双腿。

他心狠手辣,喜怒无常,唯有在至亲至爱面前才尽显温柔慈爱。自从获释噩耗,一阵沸热,就如当日爱妻逝世时一般,难以自持的在她面前显现出他伤痛的一面。他本以为蓉儿她们有洪七公周伯通二大高手照顾,又有郭靖护着,怎么想都不会出意外。

他最疼爱的女儿与聪明的徒孙,一下子天人永隔,怎不教他伤痛非常?

鞠尘却是奇怪的看他一眼,说道:“你说什么呢?蓉儿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啊。我……并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死亡。”她垂下眼眸,掐着手指算了会儿,低声说:“他们应该已经平安无事了。”然后有些奇怪自己的举动,不知道自己为何第一时间掐指就能算出,并且如此笃定。

黄药师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面上一怔,突然想起鞠尘可是与妖魔鬼怪打交道的祀风师,对死魂感知最是强烈,可以与鬼魂精怪沟通。若他们真的死了,即便是做鬼也会回来告诉他们一声,鞠尘没道理不知道。

黄药师心中大定,短时间内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精神越发的坚韧,浑厚的内力在筋脉间横行,然后如百川归海般化为娟娟细流浸透四肢百骸,无形间前阵子凝滞的武功竟然更上一层。

知道蓉儿他们并没有死,黄药师心中大定的同时却脑恨灵智上人的欺骗,当时应该在船上就将之杀死方才解恨。还有西毒欧阳锋,虽然没有做帮凶,但却言语模糊不清,几句话把自己的担子推卸了,双方不得罪。想着,不知不觉浑身杀意全开,满脸森寒,煞气冲天。

若不是当时心神大乱,悲恸万分,黄药师却是大开杀戒了。却在最后念及熟睡的鞠尘,只想回到她身边因而放过了他们一码。

黄药师纵横江海多年,结束在他手上生命无数,杀一个人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如同吃饭般自然简单。此时满脸煞气却让鞠尘难受的青了脸,额间泌出层薄薄的虚汗。

仿佛又看到了方才云朵上的煞气,鞠尘苍白的脸色青如死灰。

此时此刻,鞠尘方感觉到自己与旁人如此不同。

第一次,她质疑起了自己的身份。

黄药师很快便发现了她的异样:“鞠尘,你怎么了?”

黄药师大惊,鞠尘的样子吓到了他,一瞬间沾惹了无数生灵的死亡煞气尽敛,赶紧将她揽过怀里动气为她调理体内的躁动,安抚她凌乱的内息。

鞠尘虚弱的躺在他怀里,抬头看他,阗黑的眼眸晶莹透澈,如蒙上一层冰晶。

“可否告诉我……我,到底是何人,为何我会看得到死亡?”

69惊梦悔悟

“可否告诉我……我,到底是何人,为何我会看得到死亡?”

看得见死亡,并非一件好事。

这个世界固然动荡不安,固然因政权的积贫积弱一片黑暗,固然人命如蝼蚁,但历史却自有他的轨迹前进,看见死亡,只会让人背负上更多的责任,曾经的教条让人无法视之不见。

黄药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神色已然告知她,他是知道的。

鞠尘近来觉得身体困倦得厉害,比平常人需要更多的睡眠来弥补身体的遗失的灵力。她常常蜷缩在黄药师的怀里,不知不觉陷入睡眠中,然后会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一个充斥着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与会飞的铁皮箱子的世界,明明是很莫名其妙的东西,但却觉得无比的熟悉,反而是这个没有空气污染与噪音的世界,给了她太多的陌生感。梦里总会有穿着古怪的黑袍子的人对她呼唤着什么,然后在惊梦中醒来,脑仁开始疼得厉害。

没有了记忆的鞠尘,虽然祀风师的本能仍在,但到底是不懂得怎么在日常的修行里调理这具本不属于她的,于是身体在一天天衰弱下去。

黄药师看在眼里,心中大痛。

他已经失去阿蘅了,难道还要失去鞠尘?

曾经他想,若果知道阿蘅会那么早离开他,他定然会珍惜与阿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而现在,鞠尘的衰弱开始让他再次品偿到阿蘅离开他时的那种痛彻心菲。如果知道有一天,自己会为了这个女子放下所有的成见与心防,自己会爱上她,当初是否会好好待她,不会三翻两次的让她受伤,最终导致如斯境地呢?

说到底,鞠尘的身体会越来越差,与他们相遇以来,几次交锋在黄药师手里所受的伤有关。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似乎鞠尘的每次受伤都是与他有关。

怀里的女子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抱里,神色宁谧缠绻,淡淡的清冷之色在眉稍眼角缠绕,形成一股独特的风情。鞠尘已经习惯于这个怀抱,似乎每当惊梦时,唯有这个怀抱才会让她感觉到安宁,淡淡的药香,独特而安神。

黄药师低首,薄唇轻轻的吻上怀里女子冰冷的唇瓣,淡淡的粉色,却冷得让人心都痛了。

第一次情不自禁的亲吻她,是在欧阳锋师侄来桃花岛求亲的那天晚上,因为在一时失神中错将她当成了阿蘅,待回首时,她已经被他没有掩饰的力道击伤了。那一晚,为她疗伤时,她也是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睁眼里的清冷淡薄,闭上眼睛的她,眉宇间添了几分安谧缠绻,让人怔忪。

常常如此碰触她,不带丝毫的,只是突然想借由肢体的亲密,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不会像阿蘅那般最终只留给他无限的记忆追悔。不是特定的那个人,黄药师宁缺毋滥,十几年守身如玉,视天下众女子如粪土,只有心爱如她,才能得到他的柔情与亲密。

所以,鞠尘,你一定不准离开啊……

鞠尘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上岸了。

车轮声辘轳,车内仍是桃花岛主式的奢华舒适,五脏俱全。

她的头枕在黄药师的腿上,一只手正与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相扣,那温暖与坚毅的力道像一道暖流熨帖着身心,使她向来清寡的心添上几分柔软。抬眸便看到头顶上的男子单手托着腮思索着什么,一缕光滑乌黑的发丝垂至脸侧,清俊的脸庞在白日的光线中显得无比的俊美。

鞠尘从来不会注意人类的长相,认为人的美丑无关重要,只是一层皮相罢了,数百年之后还不是黄土一坯?可是,当睁开眼睛看到那个人,却会打从心里觉得他长得真好看,甚至让她心跳有些快。

鞠尘微微蹙起眉,虽然这种感觉不坏,却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是因为心么?

“怎么了?”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

修长的指腹抚上她微蹙的眉心,黄药师低首好奇的看她。只能说以前的鞠尘做面瘫太成功,皱眉这种事情是从来不会的,是以黄药师初见之下,着实好奇了一阵。

事实上,当她醒来时,他就知道了。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当下并不说破,男人心里有一种满足感,好生得意。

“你长得很好看!”鞠尘老实的说,然后听到男人像是含在喉咙里的笑声,浑厚性感。

黄药师低首慢慢的亲吻她的唇,一会儿后在她唇边暗声问道:“醒了,可有不舒服的?”

不知从何时起,她似乎已经习惯他的亲吻了,显得两人更加的亲密如斯。

绯色染上白晰的脸庞。鞠尘摇头,慢慢的从他腿上坐起身,低首看了眼他的腿,心里想着自己一路拿他的腿当枕头,不知道他的脚会不会麻?但见他神色自若,想到他的武功精深,自是没有这点困扰的。

接过黄药师递过来的特制药丸吃下,鞠尘慢慢饮了口茶。

天气慢慢凉起来,但车子里却是温暖如春。

将垂在颊边的发勾回耳后,鞠尘眸色平静的问他,“我们要去哪儿?”想来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相信黄药师是不会与她乘坐马车慢慢的在路上耗的。

见她披散着一头长发,黄药师从车箱内的一个暗格拿出一把玉梳为她梳理一头长发。鞠尘从来不会梳这个时代女子的发型,总是随便将之束在脑后了事,相处几个月,黄药师对她的性情颇为了解,自也明白她对一头没辙,每当黄药师性起之时,都会执梳为她绾发,灵巧的手为她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

第一次为她挽发时,黄药师的娴熟还让鞠尘侧目了一阵,直到黄药师解释是以前蓉儿小时候,都是他为蓉儿梳头时,鞠尘方“哦”了声,转过头不再说话。

“本来打算去归云庄的。”

“本来?”

鞠尘扭头看他,清透如冰的眼眸里没有好奇,只是询问的看着他。这般的信任,也只有失忆后的鞠尘能全心全意给予。

黄药师点头,“我们去临安。”

天下之奇皆在皇宫中,相信皇宫里应该有一些珍奇难寻的贡药,黄药师打算去看瞅瞅,现在他为了鞠尘的身体,可谓是不放过一点机会。

鞠尘挑开盘花窗帘,看着外头飞溅的秋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招唤她一起,让她心甘情愿的前进。鞠尘若有的思的看着沿途江南渐深的秋景,回头看向身边正盯着自己看的男人。

“药师,也许临安有我要找的东西。”

黄药师很聪明的例出关健:“就像这些石头一样?”

鞠尘很想反驳他,那些不是石头,是……是什么她一时又说不清楚,只得闭嘴不言。

黄药师微微挑起唇瓣,伸手抚过她的肩头。

鞠尘回首弯起唇角,露出一抹浅浅淡淡的微笑,很浅,却很美丽。

黄药师心一动,突然明白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不只是她这个人,还有她的喜怒哀乐。只为了她这一抹笑靥,不管未来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希望她能呆在他身边。

临安原是天下形胜繁华之地,这时宋室南渡,建都于此,人物辐辏,更增山川风流。放眼望去,但见金钉朱户,画栋雕栏,屋顶尽覆铜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巍峨壮丽,光耀溢目。

刚下过一场秋雨,临安城内的青石地板湿湿漉漉的。一辆名贵清奇的马车缓缓使过繁华的临安城街道。马车车壁呈暗赭色,隐隐透着琥珀般的光泽,翡翠绿的窗帘绣着素雅精致的花纹,紧闭着,让人看不清里面坐了什么人,只能看见两匹神骏的马,赶车的是一个精瘦却神色漠测的中年男人。

已是暮色四合,马车驶到御街西首,在一家大客店锦华居中停下。

锦华居中的店小二见马车清贵无比,马上殷勤的走过来点头哈腰,热情无比。

那赶车的中年男人径自下车,伸出枯瘦的手将一张纸条递给店小二,然后直接驱车从侧门进了店栈,从始至终里头的人都没有露面。

马车停在锦华居里的一处偏僻的院子里,那中年男人随即隐身不见。过了会儿,车帘挑起,青衣俊雅的男人下了车,然后探身小心翼翼的将车内的一披着白色披风的女子抱下车。

温暖的气温让鞠尘脑袋开始清醒过来。

冰冷的手心里正握着一只温暖的大手。

鞠尘睁开眼睛,然后对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男人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药师,我又做梦了。”她突然说,抿了下嘴,“我梦见自己已经死了,魂飞魄散……我甚至能感觉到原来灵魂被撕裂时也会感觉到痛……”

鞠尘坐起身,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没有看到男人眼里一闪而逝的惊愕,然后是滔天的沉痛。

宁去伦回做人,也莫要魂飞魄散,承受那地狱之苦。

“饿了么?”黄药师细心的为她披上更厚暖的衣裳。

虽然再多的衣物年身也感觉不到暖意,但鞠尘不想辜负他的好意,任由他为自己系好衣领上的带子,方摇头,“你知道,我感觉不出饿的。”

黄药师身形微顿,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为她斟了杯温水,从一只青色瓷瓶里倒出药丸看着她吃下。

习武之人就算三天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她只是一介平凡之躯,根本不会丁点武功内力护体,如何挨过身体本能的饥饿感?还是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能再进食,只能以液体维持的地步?

次日,天气放晴,黄药师见鞠尘精神略好,并不急着去宫内探索,携了鞠尘,如同那千千万万平凡的男女夫妻一般畅游杭州,享受那西湖美景。

70再遇黄蓉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自古以来,西湖便是一个文人马蚤客辈出的地方。西湖之美,美在湖山与人文的自然相融。而西湖十景,更是湖光山色与人文历史的丰富结合。

黄药师携着鞠尘慢慢走过苏堤,时不时的同鞠尘讲解周遭的景色,苏堤上的六座拱桥,自南向北依名为映波、锁澜、望山、压堤、东浦和跨虹,岸边柳条依依,微风拂面,让白衣如雪的女子露出浅浅的微笑。

黄药师低眸看她,唇角的笑容融化了他脸上的冷峻之色,整个人显得儒雅年轻,让苏堤上许多游玩的年轻女子羞红了脸。黄药师却是习惯了这些视线,扶托着鞠尘的手臂,配合着她的步划,徜徉在优美迷人的山水间。

其实桃花岛景天下一绝,黄药师对于西湖之景并没有多少赞叹,但他喜欢陪着鞠尘走过这些地方,觉得人生得意莫不过如此,有恋人陪着,无论天涯海角随行而至。

“累了么?”

黄药师见鞠尘素白美丽的面容上染上薄薄的红晕,虽然难得,却是知道她现今的身体状况,一个时辰的赏景,运动过量,让她的脸蛋生生憋红了。

鞠尘面上微露疲态,但却摇了摇头。

见她目光莫测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黄药师面色微沉,不动声色的将她带走。虽然知道鞠尘是祀风师,能看常人所不能看之物,与妖魔鬼怪打交道,但黄药师却是不乐意她将精力花在这上面。此时正处乱世,大宋积贫积弱,外族虎视眈眈,朝臣不思安邦卫国,使百姓安居乐业,耽溺于享受,金人不断南下欺压百姓,生灵涂炭,天下冤魂恶鬼横行,她能管得了多少?

两人来到断桥边,是西湖十景之一的“断桥残雪”,桥下荷叶田田,分外翠绿,环境甚是优雅静洁。黄药师瞧罢,心头满意,见远处有一家小酒家,想来鞠尘也累了,便携她过去。

当走近时,却看到那酒肆却只是一片断垣残壁,不成模样,远处瞧时倒不知道它竟变成这般模样。一群酒客与店主人围在外头,看着一个文士打扮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挣扎着从一个大酒缸里爬出来,纷纷七嘴八舌的叫骂着。

黄药师看罢,哼了声,看到这种情景,心里不悦,本想直接走人,鞠尘在此却扯住了他的衣服。

“这位小哥,请问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清冷的声音分外清脆悦耳,一名十几岁穿着百姓布衣的纯朴少年转过头便见到不远处的一对俪人,不禁愣了愣。那青衣男子一袭文士打扮,但见他形相清癯,丰资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神色却是清傲冷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轻狂傲然之气,不怒自威,甚是邪气古怪。他身边被他占有性揣扶着的女子肤色苍白,一脸病态,却是容色秀美绝伦,气质出尘脱俗,不染尘色。一袭白衣洒然,无一丝颜色修饰,乍然看下,仿佛那不近尘俗的世外之人。

见问话的是一名美丽无匹的女子,那布衣少年手足无措,虽然她神色冷了些,但不知怎么地,却让人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站在男人身边的她淡淡的,与那男人的冷峻邪气融合成一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气息。平常的小老百姓哪里见过如此精彩的人物,这一对男女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皆是上乘,一眼便会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哼!”黄药师微微拧起眉头,心里不喜这少年看向鞠尘的眼神。

鞠尘朝他轻轻一笑,拍拍他的手,然后回头再向布衣少年问了一次。

那少年打了个激灵,在桃花岛主如电般冷峻的目光中回神,结结巴巴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其实事情也很简单,要从一对来酒肆中闹事的年轻男女说起,为了酒肆里的一架屏风上的一首诗,那对男轻人与一个文人打了起来,那文人不只被其中的一名女子一脚踹进酒缸中,另一个看似憨厚的少年也跟着打断了店中大柱,使得小酒肆成了这副模样。众人不知那一男一女的两个少年是何方来的疯子,哪敢追赶,好好的酒肆却成了这样,只得骂骂咧咧的自认倒霉。

“那名少女是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穿白衫,头发上束着一个金环,与我长得很相似呢?”

鞠尘继续问道,黄药师听罢,讶然的看着她。

那少年仔细看鞠尘,叫起来,“是啊是啊,那姑娘与姑娘您长得可真像……”

鞠尘回头,对神色有些松动的黄药师说,“是蓉儿呢,另一个少年一定是郭公子。”

虽然在海上鞠尘信誓旦旦的说黄蓉没有死,但作为父亲,岂会不担心?即便没有出什么意外,但在那种情况下却是担心女儿会不会受伤或者饿到。现在听到女儿不只健健康康的活蹦乱跳,还伙同郭靖一起拆了人家的酒肆,正是蓉儿那人、种性子会做的事情,黄药师心里大为安心,眉间的冷峻之色稍融。

离开断桥边,黄药师携着鞠尘慢慢往回走。

鞠尘仰头见身旁的男子唇边噙着似有若无的笑纹,知他心里必然是十分高兴,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也许是感情越放越深,她的心情渐渐会受到他的影响,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转换。

接下来因为鞠尘的身体状态,看看时间,黄药师决定带鞠尘回客栈休息。

锦华居里客人不多,但却显得喧哗。

走进一看,即便是淡定如鞠尘黄药师都有些吃惊。

锦华居外,只见一个发色灰白的人背着着他们蹲在地上与六七个孩童正在玩掷钱游戏,输急了想混赖,那些孩童不依,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可是周兄弟?”

黄药师扬声问道,已收起了脸上的吃惊。

听到黄药师的声音,那人吓了一跳,唬的站起身左右张望,“谁在叫老顽童?”待看清楚店前的那两人,显得很吃惊,“啊呀,鞠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鞠尘朝周伯通点头,说了句废话:“因为我们也出岛了。”虽然周伯通有时不着调,但却是个性情纯真灿漫之人,在桃花岛与他只有几面之缘,但周伯通对她的热情与好感,让鞠尘并不觉得不讨厌。

黄药师哼了声,心里对周伯通不喜,特别是周伯通对鞠尘的态度,更让黄药师心里有疙瘩。他可没忘记鞠尘无论是失忆前后因为周伯通几次将他的话当成耳偏风,专门给他找不愉快,这个莫名其妙的干醋,黄某人喝了个够。

“黄老邪,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周伯通搔搔那头乱发,突然想起屋里受伤未愈的洪七公,难得正常了点,急哄哄的说,“太好了,黄老邪你的丹药不是很灵么?老叫花快要死了,郭靖那小子急得不急了,你也快点去看看吧。”

说着,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一样连跳带蹦的进了锦华居内堂的厢房。

不要以为周伯通真的是为洪七公担心,他只是想起在海上四人漂行时,茫茫大海中只有他们几个,郭靖和黄蓉担心洪七公?br ”txt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