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药师鞠尘第17部分阅读(1/1)

的如幻境里的阿蘅所言,阿蘅已投胎转世,一切是阿蘅所求,他又有什么理由责怪鞠尘?

“为何要那样做?”

黄药师坚信定是鞠尘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在阿蘅死后十几年再次与阿蘅相见。阿蘅消失后,他心头怅然若失,却是了却一桩遗憾。回神时,看到倒在桃花树下的女子,只觉得心头剧痛,与十几年前阿蘅去逝时一模一样的痛楚。

黄药师闭上眼,虽然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但却在了解真相的那一刹那,百般不是滋味。

慢了半拍才知道黄药师说的是在桃花林中她不由自主的推动一身灵力,让留在桃花岛中的那抹无法离去的残念展示在凡人眼前。虽然不知道黄药师看到了什么,但鞠尘却觉得自己是应该那么做,只为了让这个男人好过点。那抹残念一直不离开,为的也是这男人,鞠尘能看见听见,不知怎的,在那时的气氛中,做出了连自己都吃惊的事情。

自从醒来,他们告诉她,她失忆后,这个男人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眼眸里的感情很复杂,让鞠尘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鞠尘总是这样想,但回神时又深深疑惑,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自己为什么总会这么认为?觉得他给她的感觉很亲切,想接近他,可是他却明明白白的表示,他对鞠尘的拒绝。

“我也不知道。”鞠尘慢慢摇头,抱着他不想松手,“她想见你,我也想让她见见你。”

鞠尘只是失忆了,一身本领还在,祀风师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也因为没有了记忆,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让她的身体超出了承受能力的负荷,因此才会昏迷,而前阵子好不容易修练的灵力已耗得差不多了。如果是未失忆前的鞠尘,会很清楚这么做的危害,是绝对不会为这种事情浪费这一身灵力的,根本不想管冯蘅与黄药师之间的事情。只可惜,在失忆后的鞠尘心中,黄药师是重要的人这当然是受冯蘅记忆的影响,所以鞠尘并不觉得浪费一身灵力予他是错的。

黄药师一时间没有反应,心头百感交集。

当知道鞠尘与妻子阿蘅的关系后,他恨不得杀了鞠尘,以为是鞠尘这抹不知道是什么的鬼魂骗取了阿蘅的身躯,让阿蘅死了也无法安息。

而现在,在知道阿蘅死去后,为了他,阿蘅的魂魄十几年无法安息,继而在遇到鞠尘后与鞠尘定下契约,设计鞠尘来到他身边,只为告诉他,她的不悔与担心。鞠尘并没有做错,鞠尘一开始只是忠于自己,所以处处不容情,不给他好声气。

在与阿蘅一席话后,黄药师无法再像之前找借口将恨鞠尘,硬生生将那刚萌芽的感情扼杀。

半晌,黄药师拉开鞠尘,淡淡的交待了声:“你且好生歇着。”便大踏步离开,青色如翡的衣袂纷飞而过。

是夜,黄药师走进当年特地为妻子冯蘅修筑的墓地,亲自将鞠尘放在玉棺上的那只青玉色的锦囊拿起。

那是冯蘅留给他的东西,经过了十几年,借由鞠尘的手。

里面轻轻薄薄的只有一张纸与一封折叠起来的信。

慢慢看完那短短的信,仿佛看到那名女子写信时的模样,一颦一笑皆在心头。

黄药师在墓地里整整呆了一个晚上,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升起时,黄药师离开了墓室,心头从所未有的轻松。

64、我喜欢他

黄药师一夜未归,鞠尘寝食难安。

鞠尘所住的地方是黄药师桃花岛主人所住的主楼隔壁的厢房,当初是为了就近医治鞠尘的病,且桃花岛上素来少客人,所以并未让鞠尘住到客房去。而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即便黄蓉回来,依然没有改变这个安排。黄药师表面上对鞠尘的态度不咸不淡,因此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情,鞠尘就这么住下来,黄药师也没有让她搬到客房之意。

离得近了,倒是对方的生活作息总在不经意间熟悉个透,不管是黄药师的,还是鞠尘的。

一大早,鞠尘便坐在临窗前的长榻上,安静的盯着窗外未退尽的迷雾的院落。

陆嬅浓端着托盘推门而入,有些惊讶的看到鞠尘竟然起了。

来岛这段时间,在陆嬅浓有意的伏小作低与敬慕崇拜黄药师的心态下,无疑是让黄药师万分满意这个徒孙,平时有空便随手指点一下她的医术武艺,让陆嬅浓受益无穷。心思灵巧又安份能干的陆家姑娘几乎成了黄药师得力的一个徒孙兼佣人,黄药师的很多事情都让陆嬅浓接手了。岛上的哑仆都是男性,陆嬅浓的存在可以说是个及时雨,特别是在照顾鞠尘上。黄药师并不乐意让哑仆接触鞠尘,但近段时间桃花岛里多了好几名的客人,加上为了黄蓉的亲事,黄药师这个主人并没有那么清闲。

于是,陆嬅浓便被黄药师提携为鞠尘的专属看护了,照顾鞠尘这个病人的事情是陆嬅浓接了手。比起一心放在郭靖身上的黄蓉,陆嬅浓跟在黄药师身边的时间更多,更清楚黄药师的作息与情感变化。

对鞠尘,陆嬅浓倒是真心照顾的,无关乎虚伪的老乡情义,只因为鞠尘给她的熟悉感。陆嬅浓确信自己上辈子一定是见过鞠尘。

陆嬅浓每天早晨固定时间为鞠尘送来汤药这是黄药师吩咐的,鞠尘因为身体原因,素来起得迟。若强制要她早起,便会精神不振,神色恹恹的。在现代那种昼伏夜出的夜猫子来说,这倒是没什么,但在古人眼里,鞠尘实在是不像话得紧。

幸好黄药师是最清楚鞠尘身体几次遭遇重创,也不曾强行要求鞠尘改了她的作息时间,连前段时间跟黄药师学琴棋书画的事情也放下,只让她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所以这会儿见鞠尘竟然起了个大早,并且了无睡意的坐在窗前眺望,陆嬅浓是惊讶的。窗前的女子浑身沐浴在快要消散的雾气中,瓷白的脸无一丝血色,美丽精致的面容像具上好的瓷器品,当她安静端坐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冰冷如死物的错觉。

古人尊师重道,恪守礼仪,徒弟徒孙哪敢过去问师父的行踪?且说陆嬅浓并无那个胆子敢去偷窥黄药师的生活,是以并不知道黄药师一宿未回。也就不知道鞠尘昨夜在黄药师走后几乎一宿未睡,直到天亮方迷迷糊糊睡去,很快便又醒了。

陆嬅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端药过去让鞠尘喝下。

“鞠姐姐,喝药了。”

待鞠尘乖乖的喝了药后,陆嬅浓将碗放到托盘中,却并不急着离开,反而慢吞吞的拉了张秀墩坐下,执起鞠尘的手为她号脉。

鞠尘分了些注意力给她,面上的表情很正常,仍是那副冷淡薄凉的模样,仿佛对什么事都是可无可不无。

陆嬅浓感慨不已,若不是真的确信这只失忆了,看到她对黄药师前后不同的态度,她真的以为这只是骗人的了。在丰富多彩、网络发达的现代社会,陆嬅浓见过很多失忆的例子,失忆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性情大变,偏这人还是那性子,云淡风清的告诉别人她失忆了,一丁点也没有失忆之人的不安惶恐。除了没有记忆,这位鞠姑娘可真是没什么变化了,连性子也没改变丁点,先前的温柔雅意不过是受某些东西影响,只为黄药师一人展现罢了。

如果是这样,她便是希望她从此失忆好了,反正都没什么差别嘛。

当然,还是有改变的啦,那便是鞠尘对黄药师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突然间,从陌生的观望与拒绝,到第一眼的依靠与喜欢。

是的,喜欢。

鞠尘明明摆摆的对黄药师有好感,并且产生一种类似男女之情。

而陆嬅浓不知道的是,鞠尘的喜欢到底是因为冯蘅身体留给她的记忆,或是失忆前就对黄药师产生的微妙感情。除了鞠尘,这点恐怕没有人知道了。

“嬅浓,他去哪里了?”

“诶?谁?”正琢磨着鞠尘对黄药师感情变化的陆嬅浓一时转不过脑筋。

“药师。”鞠尘偏头看她,淡淡的补充了句让人吐血的话,“是你的师祖。不过,他一点都不老,你怎么叫他师祖?”

陆嬅浓哀叹一声,很想说:拜托小姐,请你不要如此天然的吐槽,好伐?这跟你的形像一点也不符,好伐?

“师祖就是师祖,规矩是如此,不可改变。”随口说着,陆嬅浓说道:“咦?师祖不在么?”陆家姑娘一脸好惊讶的表情,惊讶得有点假。

鞠尘淡淡的瞥她一眼,点头道:“他从昨晚就没有回来了。”昨晚青衣男人离开时的冷淡让鞠尘心头有些不舒服。

“所以……你一直在等他回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陆嬅浓唇边绽开:“你担心了?”

鞠尘面无表情的看她,直到将陆家姑娘看到垂首以对,方冷冷清清的说道:“我不知道。只是没有见到他,心里怪怪的,不怎么舒服。”

得,这只原来真的是雏鸟情节了。

看来某人还不清楚自己这行为是“喜欢”啊。陆嬅浓恍然大悟,终于找到那两人一直没有进展的结症所在了。想着,陆嬅浓不禁精神抖擞,发誓绝对要推波助澜一把。她是没那胆子在东邪那儿作怪,但对付一个面瘫天然呆兼感情白痴还是难不倒她的。

陆嬅浓觉得上天让她重生到这个世界,也许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撖合这两只,见证伟大的桃花岛主的情事的。

“咳,鞠姑娘,你喜欢师祖么?”

鞠尘挑起一边眉头,疑惑的看她,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这找茬。半晌,见她一脸认真,方迟疑的说道:“我……不清楚什么是喜欢。”

也许,不管失忆前还是失艺后的鞠尘,都是不懂什么是“喜欢”的。染氏一族加诸在她身上的责任很重,从一开始便摒弃了七情六欲,接触得最多的是世间妖魔鬼怪,对生者反而没什么感情。也不需要感情,那不是她的任务。

陆嬅浓猛然抓住桌子一角以防自己摔到地上。虽然已经知道这位祀风师大人是个感情白痴,但听她如此乖巧诚实的答案,还是让人好生感慨。

“那好吧,我们就来先说说‘喜欢’这个词吧。所谓的喜欢呢,就是一种感觉,喜爱的意思,也有愉快、高兴的意思。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心情,让人感到愉悦的感情……”

用通俗易懂的大白话细细道来,一个搅尽脑子胡掰,一个听得认真,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喜欢一个人,便是当看不到他时,会渴望见到他,为他担心,打从心里期待他的出现,脑海里会出现他的身影,让你吃不香睡不着。如果这样,那么恭喜你,你得了一种病,俗称相思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便是这个道理。当见到他后,便想依赖他,看着他,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他,只想与他在一起,不想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脑海里想的还是他,渴望亲近他,喜怒哀乐皆围着他转,为了他委屈自己也不要紧……”

说到激动处,陆家姑娘猛的一拍桌子,双眼灼灼的盯着最后若有所思的某位面瘫天然呆。这可是她根据小说上所描述的总结出来的东西,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嘛,虽然两辈子年纪加起来老大不小了却没谈过一次恋爱,但却难不倒陆家姑娘。

“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明白了么?”

鞠尘微微蹙起眉头想了会儿,半晌结论道:“哦,那么我是喜欢他的。”

陆嬅浓大喜,还未等她骄傲激动一把,又听某人说道:“但是,好像又跟你说的有些不一样,你说的很多我都不懂,也没有那份闲心整天想一个人,恨不得时时刻刻与他做连体婴,那是不现实也不可能的。书上说连体婴生来就是怪物,世人容不得这般怪物。如果你将来有喜欢的男子,你还是少喜欢他一点。”

祀风师大人正气凛然道,怪物这词让这位祀风师本能而起。

噗陆嬅浓终于吐血三升倒地不起了。

面瘫天然呆神马的,原来是个吐槽君。

一会儿后,陆姑娘终于颤巍巍的爬起身,决定要为自己辩护。

窗外,朝阳升起,朝霞灿烂。

一道青色身影静静的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俊雅的脸庞上的神情随着屋内的对话而有所思,尔后终于忍俊不禁。

当里面的人清冷干净的声音说“我是喜欢他的”时,不由屏息凝神,待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为了她的答案而紧张片刻,像个初出江湖的小毛头般,定力全无。

黄药师哂然而笑,心头一派轻松。

一夜未眠,黄药师却不觉得累,身体及心灵反而是说不出的快活轻松。

怀里揣着那只青玉色的锦囊,仿佛将阿蘅小心翼翼的珍藏在心里,走出那段禁锢了他十几年的感情。心里的阿蘅是他永远的妻,永远的桃花岛女主人,即便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阿蘅,黄药师依然为她保留下一个不灭的位置,任何人无法超越。

而屋里的女子,已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他素来乖张冷僻的心。

阿蘅是他永远的妻,桃花岛唯一的女主人。

而鞠尘,便是他现在放在心头的心爱女子,将会与他携手走过将来所有的岁月。

如此,便够了。

65、了结婚事

当鞠尘身体暂好后,桃花岛上被搁浅已久的客人再次被提上行程。

这一天,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西毒和北丐先以武会友,大打一场,然后才是两个求亲的小辈进行三场比试。

结果,郭靖误打误撞,欧阳克眼望远处翠绿间的白衣人影,心下黯然,有心放水,郭靖赢得一筹。黄药师面沉似水,神色莫测,有意无意提携郭靖,全然不理会欧阳锋阴沉不定的脸色。

此次比试没有三道试题中的背书,郭靖会九阴真经之事并没有泄露,加之洪七公的面子,没有周伯通的捣乱,黄药师最终遂了女儿的心愿,将之许配与郭靖。

陆嬅浓带着鞠尘躲在一株高大的树上凑热闹,看到黄药师将爱女许与郭靖,虽然觉得这是原著中众望所归,心里仍是有些失望的失望于鲁直傻气的靖哥哥太过黑白分明,感染力极强,最终将机灵百变、可爱灵气的蓉儿变成了神雕里让人厌弃的郭夫人。如果是配与欧阳克,以欧阳克的性子,说不定十几年后,蓉儿仍是那个令人喜欢的、机灵狡黠的女子罢。

鞠尘没有陆嬅浓的复杂心思,只是看着人群中英姿翩然的青衣男子,默默的关注,表情淡淡的,见到他对女儿的宠溺,微抬眼,却是恞然不动。

接下来,是周伯通出场。

周伯通得到陆嬅浓改良版的专克毒蛇的良药,不再惧怕欧阳锋毒蛇,终于肯走出山洞,参与了这场桃花岛盛事。

周伯通在众目睽睽中拿出那两卷九阴真经,然后双手一压,在黄药师面前亲自将九阴真经震碎成千千万万片,劲力一拂,纸片有如桃花岛纷飞的花絮,随着海风散向远方,再也难寻踪迹。

黄药师冷眼看着,并未将漫天飞舞的纸片放在眼里。多年执着于九阴真经以焚烧祭拜妻子亡灵,而今却觉得这已是没有了必要。

洪七公大为诧异,“老顽童,这是为何?”

陆嬅浓再一次为超出剧情外的事情张大了嘴巴,转眼一瞧,见郭靖面色如常,知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在老顽童的哄骗中背熟了九阴真经。再瞧向欧阳锋,啧啧啧,那脸色,可真是阴沉哎,不愧是玩毒的么?

陆嬅浓摸着下巴,同是玩毒的行家,决定自己绝对不要变成欧阳锋这样的,太人嫌狗憎了。

老顽童周伯通抓耳搔腮一阵,方笑嘻嘻的对黄药师说道:“黄老邪,我伤了你夫人自然该受惩罚。况且我与你恩怨已了,老顽童无意间犯下那等错误,也算是陪罪。”

老顽童这一袭话令在场的人大为惊异,老顽童笑嘻嘻的看着众人,颇为得意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黄蓉惊奇了,“老顽童,你几时伤了我妈妈了?”

“就是鞠姑娘啊。”

“她才不是我妈妈哩!”黄蓉偷偷看了眼父亲,见他神色莫测,并未生气自己的话,于是放宽心。

闻言,周伯通大为惊异,嚷嚷着小黄蓉骗人。如果鞠尘不是黄老邪的妻子,为何黄老邪如此紧张鞠尘,连他这个不通事务的也看得出黄药师对鞠尘的那股情义,特别是在鞠尘受伤后,三番两次遭遇到黄老邪的迁怒。也许老顽童以前是不懂,但在某个古怪的陆姑娘有意无意的提示下,周伯通想不懂也难。

陆嬅浓远目,不忍看周伯通那挤眉弄眼的搞怪表情。

当然,周伯通与黄药师恩怨尽释,可是欧阳锋的目的却是破产了,现下婚事不就,落得一场失意,心情甚是沮丧。心眼一转,却见欧阳克目光直直的望向远处花木葱郁间那两道身影,那两人的武功不甚高明,一出现便让在场几名武林宗师发现踪迹,欧阳叔侄与洪七公心知肚明黄药师有心放纵,便也当作没瞧见。此时见侄儿心心念念与那白衣女子,心下恼火非常,却也有了新的主意。

“药兄,兄弟在此恭喜药兄觅得良婿。然,药兄先前说过,不中选的,也不致空手而回?”

先前三道试题比试求亲,黄药师本以为黄药师本以为欧阳克比武定然得胜,所答允下的一门功夫是要传给郭靖的,不料不过几日,心境全然已变,自也不想与西毒结亲,欧阳克已是看不上眼的了。

黄药师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锋兄武功妙绝天下,旁人望尘莫及,你们是家传的武学,不必求诸外人的了。只是左道旁门之学,老朽差幸尚有一日之长。欧阳贤侄若是不嫌鄙陋,但教老朽会的,定必倾囊相授。”

欧阳锋城俯极深,黄药师说得客气实则不耐,他也不恼,说道:“学武也不是一朝一夕就成了,要耗些时日,不如挑另一些现成的东西好了。兄弟看上桃花岛上的一人,此人是兄弟蛇儿的克星,兄弟初见之下,惊为天人,欲与之结识,不知兄弟可否愿意兄弟将之带回当徒弟呢?”

说着,欧阳锋有意无意的看向树影中若隐若现的那一抹白衣。

鞠尘神秘的能力与群蛇对她顶礼膜拜的神奇之事令欧阳锋在意,而且未来桃花岛之前就听闻侄儿早已一心系在她身上,既然黄蓉不成,九阴真经又已毁,欧阳锋此时倒想成全了侄儿,又可以从黄药师手里抢人看他变脸吃亏,何乐不为。

且,刚才黄老邪父女皆否认鞠尘与桃花岛的关系,想来鞠尘并不是桃花岛之人罢,带走了也不打紧。

黄药师面色一寒,冷声道:“锋兄名满天下,只需放声出去,怕是来拜师的人踏破白驼山,哪里需要在桃花岛里寻人?况岛上都是些哑仆,想也不是锋兄会嘱意的。”

欧阳克听黄药师之言,心里微微苦笑,没料到叔父竟然还不死心,没有了黄蓉也要另寻办法。只是这会,看来鞠尘虽然身份不明,却是东邪表明要保护的人,甚至为了她推迟了爱女的亲事,其中之意无需言明。

虽是如此,但欧阳克却仍是想再留桃花岛些时日,私心虽不是为黄蓉也无需言明,欧阳克心想:“我要选一样学起来最费时日的本事。久闻桃花岛主五行奇门之术,天下无双,这个必非朝夕之间可以学会。这样与鞠姑娘也可多处些时日,作为朋友也可关照她一番。听闻桃花岛主素来喜怒无常,从刚看来,鞠姑娘留在桃花岛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实在是教人担心,我这一生虽与她无可能,但也是希望她活得好好的,与我做个知已朋友。”于是在黄药师与叔父打太极拳后,黄药师乖张霸道惯了赢得了一筹后,便躬身下拜,说道:“小侄素来心仪伯父的五行奇门之术,求伯父恩赐教导。”

那边陆嬅浓一听,呆了一呆,心中杀机顿起,想起欧阳克后来得到桃花岛地形图后给桃花岛招来的祸事,实在是令人恨得牙痒痒的。

“怎么了?”鞠尘奇怪的看她一眼,视线移到陆嬅浓捉着自己手腕不放的手上。陆嬅浓也发现自己的举动,脸一红,讪讪的放开鞠尘,再度专心看起戏来。

黄药师沉吟不答,心中好生为难,这是他生平最得意的学问,除了尽通先贤所学之外,尚有不少独特的创见,发前人之所未发,端的非同小可,连亲生女儿亦以年纪幼小,尚未尽数传授,岂能传诸外人?且欧阳叔侄二人心术不正、目标不纯,竟然肖想鞠尘,他怎么能让他们如意?想罢,看向欧阳克的目光说不出的森寒锐意。

欧阳克心头一凛,在黄药师的目光中仿佛觉得自己的目的已教他识破,不禁心下忐忑,只得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去,心道这桃花岛主真是邪门得紧,不只年轻得过份,连目光也似能杀人无形,让人心生畏惧。

“奇门之术,包罗甚广,你要学哪一门?”黄药师悠然问道。

“小侄见桃花岛上道路盘旋,花树繁复,心中仰慕之极。求伯父许小侄在岛上居住数月,细细研习这中间的生克变化之道。”

欧阳锋表面不显,心里却是暗赞侄儿聪明,这个法子倒好,留得越久机会越大,谁知后来会不会还有变故?若是为那身份能力神秘的鞠尘,也不枉他们走这一遭。

黄药师脸色微变,向欧阳锋望了一眼,心想:“你们要查究桃花岛上的机巧布置,到底是何用意?”

可惜,黄药师先前在欧阳锋提出要带走桃花岛一人时,便晓得欧阳叔侄对鞠尘抱有不纯的目的,哪有可能接受?想着,面上不由带着一丝怒气,心头肝火大起,瞥了眼鞠尘二人所在位置,烦躁不已。

黄药师是个聪明强势的人,自是不会给大小欧阳留在桃花岛虎视眈眈的机会。当下传音吩咐看戏的某个丫头去书房取一样东西带来。

陆嬅浓暗暗吐舌,看了眼鞠尘便飞身而去,可不敢在太岁头上捊虎须。自从黄药师对鞠尘的态度改变后,陆嬅浓与鞠尘相熟,心里有了倚靠,开始放肆起来,幸好黄药师并不追究,不然这丫头总是掇蹿鞠尘涉险的事情,黄药师非整治她一番不可。

须臾,陆嬅浓回来了,恭恭敬敬的将一卷卷轴递给黄药师。

“这是桃花岛的总图,岛上所有五行生克、阴阳八卦的变化,全记在内,你拿去好好研习罢。三月之后我派人前到临安府取回,图中一切,只许心记,不得另行抄录印摹。”

陆嬅浓眼巴巴的盯着那份桃花岛地图,看向欧阳克的目光带了几分毒意。

欧阳克原是想找机会留在桃花岛的,却不料得到这个东西,当下心知肚明桃花岛主是在赶人了,心下苦笑。抬眼便见一向待人客气有礼安份守几的陆姑娘瞪向自己诡异的目光,更令欧阳克心下难安。

罢了,来日方长,他也不急于一时。

黄药师又与欧阳锋客气几句,语气里的逐客令说得客客气气,却又让人无法反驳,陆嬅浓终于体验了一把东邪说话的艺术,哽得欧阳锋无反驳之力,周伯通与洪七公大笑。

黄蓉也趁机取出那只藏有“通犀地龙丸”的小盒交予欧阳锋,算是还了他的聘礼。

如此,桃花岛之约就此落幕了。

解决此事,黄药师袖摆一扬,扬长而去,直接掠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上,轻飘飘的站在一条细细的树枝上,青衣飘然,悠逸如仙,俯首看着瞪圆眼看着自己出现的女子。

“药师,你来了?”鞠尘倒是很高兴他出现,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以后,想见他的念头越来越止不住。

“哼。”

“咦?你不高兴?”鞠尘歪首看他,先前看他一派傲气凌人,好不威风,现在近距离一瞧,脸色却黑如锅底,不知是谁惹他了。

黄药心头恼火的是大小欧阳对鞠尘的不良动机,自是不会告诉她的,见她扬起脸儿目光纯粹的看着自己,眉稍眼角的淡薄清冷还在,却已会为他展现她的柔情了,不禁心头发软,探手将坐在树干上的鞠尘搂过怀里,当着众人的面,飞掠而去。

这也旨在告诉欧阳叔侄,鞠尘是桃花岛的人,别白费心机了。

66、离别时刻

曲终落幕?

啧,哪可能嘛!

先不说黄蓉与郭靖姻缘得谐,喜不自胜,这会即便是对大小欧阳也消了憎恶之心,此时此刻,只觉得天下个个都是好人。感激父亲允婚,即便看到父亲当众与鞠尘亲昵,抱着鞠尘离开,心里也没有太多别扭心情,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所以说,身在幸福的人,比起不幸,更能宽恕体谅容忍他人,恨不得身边所有的人都感染自己的幸福心情。

然而,事情落幕之后,便是离别了。

周伯通早已呆不住了,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困了自己十五年的桃花岛。

郭黄二人之事既已成,洪七公便起意离开,洪七公本就是漂泊的性子,大江南北居无定所,极少在一处地方呆上十天半个月,若不是为了郭靖黄蓉,他也不至于留在桃花岛如此多时日。更因为丐帮不日就要在湖南岳阳聚会要听他指派丐帮头脑的继承人一事,非赶着走不可,也一同告辞了。

而欧阳锋叔侄嘛,黄药师既然已下了逐客令,他们也不好再呆在桃花岛了。

当晚,黄蓉难得没有去缠洪七公与郭靖,反而跑到黄药师的书房里献殷勤。

此时,黄药师正在指点陆嬅浓的医术。

黄蓉特别乖巧贴心的做了些美味精致的点心,泡上一壶父亲常喝的茶端到书房里。

“爹爹,明天靖哥哥和师父就要离开了。”

虽然黄蓉说得乖巧,但黄药师只消一眼便看得出女儿心里打的小九九,不禁心里感慨一声“女大不中留”。然而,这婚事到底是自己允诺的,女儿大了,虽然不舍,但总不能将她拘在岛上一辈子,总要让她到外头走走,增长些见识。且有洪七公周伯通二大高手在护着,女儿又聪明机变,决不会有事,何况,还有郭靖笃诚敦厚,武功精进,相信女儿也不会吃亏。

陆嬅浓捧着医术,挪了挪身体,旁观这对父女斗法。

黄药师心里日早有定夺,表面却是不显,淡淡的“嗯”了声,算是回答了女儿。

见父亲神色淡然,黄蓉心里忐忑。

她得父亲允婚,本是欢喜至极,还想着要和郭靖在桃花岛住多一段时间,好承欢父亲膝下,谁知洪七公有事要急着离开,而郭靖也急于向师父们回报喜讯,不能再留桃花岛。黄蓉舍不得郭靖和洪七公,想先陪郭靖去见江南七怪,顺便化解他们与梅超风之间的恩怨,事情了结后再回岛伺奉父亲膝下。

“爹爹,蓉儿舍不得你。”黄蓉跪在黄药师面前,将脑袋趴在黄药师膝盖上。

“傻孩子,那就别离开桃花岛了,爹爹养你一辈子还养得起的。”黄药师抚着女儿的脑袋说。

“爹爹!”黄蓉扭着脑袋,不依的嗔叫。

黄蓉师见她小女儿娇态,终于笑起来,托起女儿,叹息一声,终是没再为难允了她离岛的要求。黄蓉既是高兴能与郭靖一起离开不分开,又有些难过与父亲分别,一时间心头酸酸涩涩的,鼻头泛红。

黄药师不再看她,朝一旁的陆嬅浓说道:“嬅浓,你也收拾东西明日随蓉儿他们一起离开吧。”

“啊?”陆嬅浓下意识的叫了声,看了眼黄药师,却不敢有什么异议,恭恭敬敬的朝黄药师跪拜,应了声“是”。

“太好了,陆姐姐也和我们一起走。”黄蓉拍着手笑道:“当初来岛时,陆姐姐不是说要去找你师父么?没想到会在岛上耽搁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误了陆姐姐的时间。”

陆嬅浓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姑娘现在才想自己是她当初硬骗来桃花岛的,是不是太不将旁人放在心上了?说来,她也只是个小小的徒孙和小龙套,真是没存在感啊。

黄蓉欢天喜地的走了,经过鞠尘的卧房,看到里面灯亮着,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衣女子在灯下捧着一卷书阅读,神色淡淡的,半倚在榻上,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恍然间将那份清冷淡薄的气质减了大半。

这鞠尘看起来虽然不近人情,其实某些小性子倒是可爱。黄蓉觉得她挺喜欢失忆后的鞠尘的,这几天来也与她亲近不少。现下想起,若自己和陆嬅浓都离开桃花岛了,岛上便只有父亲一人,其余的都是哑仆,父亲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人,那将会是多么孤独?幸好,现在还有鞠尘。

黄蓉现在倒是庆幸有鞠尘陪着父亲,以前对鞠尘的敌意是因为私心觉得鞠尘会抢走只属于自己的父亲,父女俩相依为命十几年,对父亲的依赖独占欲让她根本不喜欢鞠尘。而现在成郭靖好事将近后,体会到那种与喜爱的人双宿双栖的美妙滋味,倒对父亲多年孤独单身伤心黯然。

“鞠姐姐,明天我们要离开啦。”黄蓉推门进来,对面色平淡的鞠尘说道:“我爹爹就有劳鞠姐姐你照顾了。”

鞠尘挑眉,看向小姑娘真诚的眼睛,点点头,心里却想的是:自醒来以后,自己似乎一直受黄药师照顾呢。以后不知道要被照顾的那人是谁?

“鞠姐姐,对不起。”黄蓉为她以前对鞠尘所做的事情道歉,虽然只是些小事情,不值挂齿,但现在黄蓉不讨厌鞠尘了,便想道歉。黄蓉上前大胆的握住鞠尘的手,尔后露出吃惊的神色,只觉得这双手如冰块一般冷瑟,怨不得父亲总要在药房里忙着为她配药研究她的病情,原来她的身体真的很不好呀。

想着,黄蓉心里又有些担心了,鞠尘身体这么弱,能陪得了父亲多久呢?最后会不会又令父亲伤心呢?

鞠尘摇头表示并不在意,收回手淡淡的说道:“你自己且小心,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黄蓉漫不经心的点头,犹豫了会儿,终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给鞠尘,“喏,鞠姐姐,这是你上次被老顽童捉走时掉的,被哑仆捡到了,还给你。”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荷包,绿湖色,上面绣着一株鹤子草与一朵鞠尘花,绣功极好,像是为她的名字量身做的。里面坚硬的触感装着的应该是玉石的东西。鞠尘接过时,只觉得荷包里的东西仿佛有灵性一般,与她的身体产生一种强烈的契合共鸣,脑海里莫名掠过一些画面……

鞠尘撑住胀痛的脑袋,连黄蓉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只觉得脑仁一阵发疼,忙不迭的将那荷包丢到一边的矮几上。过了会儿,待疼痛减弱后,鞠尘方拿起那只荷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的果然是三枚看起来很普通的石头。当然,只是看起来,事实上在鞠尘眼里,它们很特别,特别在昏暗的灯光中发出像珍珠一般柔和的白芒,承接在手里,仿佛能补充给她身体很多难以言喻的精力,便是黄药师拿再多名贵的药给她灌下去也达不到的效果。

鞠尘冷着脸,心里囧然,难道她是妖怪,要吸食石头里面的妖气方能保持身体精力充沛?

其实,不是妖力是灵力啦,鞠尘的身体本来是冯蘅死后十几年方附身,可以说完全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罢了,全靠她灵魂里带来的灵力与后天修习的灵力蕴养而成,四灵玉是上古灵玉,蕴含着难以想象的丰沛灵力,可以说是祀风师最好的粮食了。

第二天,众人向黄药师告辞。

黄药师作为桃花岛岛主,自然亲自来送客。鞠尘本来是想送陆嬅浓与欧阳克的,被黄药师以她身体不好为由驳了。

周伯通瞅了瞅,没看见鞠尘颇觉遗憾,开口欲询问黄药师,但很快在黄老邪明显突变的脸色中换了口:“黄老邪,我要去了,你还留我不留?”

黄药师道:“不敢,任你自来自去。伯通兄此后如再有兴枉顾,兄弟倒履相迎。我这就派船送你离岛。”

众人来到来海边,只见港湾中大大小小的停泊着六七艘船。

这次离开的人中,有自己的爱女与女婿徒孙,黄药师是不可能让他们乘坐有问题的新船离开,更不想他们发生意外葬尸海底,便不管周伯通吵着要乘坐新船,只叮嘱三个小的几句话,便让他们离开了。

黄药师说:“明年华山论剑之后,你们二人就成亲罢。”

郭靖和黄蓉都是脸上一红,心中一甜。洪七公抚须大笑,连声叫好。老顽童对成亲没什么慨念,只是觉得两个小的反应好玩,也跟着嘻嘻笑起来,笑得郭黄二人面色更红,黄蓉索性跺脚朝周伯通怒目,然后躲到也是笑眯眯的陆嬅浓身后。

目送船影渐淡,只余海浪击岸声的海边,青影飘然,修长的身影越见孤傲。

热热闹闹的喧哗渐渐淡去,桃花岛再次恢复它的安静。

黄药师慢步在桃花林中,穿过地形复杂的桃花林,走到积翠亭时,便见白衣墨发的女子坐在亭里,面色古怪的看着桌上的古琴。

定睛一看,待瞧清那张琴时,黄药师心头一跳,面色有些不好看。

那是断了一弦的焦尾桐琴,是鞠尘初学琴时总不得要领,硬生生的拨断了一根琴弦,那时黄药师还被她理直气壮的反驳“黄岛主,这琴应该是放久了罢,有些不耐用了”这一说词给气乐了,冷嘲热嘲了一番还给了她好几天的冷脸,顺便灌了她几天味道难闻的药。后来见她半夜不睡花时间去修琴却是越修越糟糕,黄药师心中好笑,本应将这坏了的焦尾桐琴束之高阁,却不知怎的,在见过她认真修琴的模样时还是将那琴挂到了书房的墙上,只要一抬眼便看到了。

黄药师心中怅然,想是那时自己已心动不自知,兜了这么个大圈子才发觉自己的心意,徒然让她吃了那么多苦,身体越见败坏。

只是,她为何要将这废弃了的琴拿出来,并且神色如此古怪?

难道,她恢复记忆了?

67琴瑟好合

鞠尘对这张断了一根弦的焦尾桐琴有一种熟悉感。

那种特殊的感觉让她打从心里想微笑,带着一种怀念的感情,觉得失忆以前,她一定是碰到这把琴,就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挂在书房那么显眼的地方。

虽然失忆了,但鞠尘却觉得自己打从心里了解那个男人,知道他脾气不怎么好,别扭又骄傲,有严重的洁癖,要求克善克美,一丁点的瑕疵都无法忍受。按理说,这张断了弦的琴黄药师应该将它束之高阁,眼不见为净的即便它是一张难得的名贵好琴,天下珍品。然而,它却仍好好的被搁放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一抬眼就可以看见了。

失忆前的她一定抚过这把琴,只是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弹琴的。

鞠尘并不在意自己失忆与否,想不起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顺其自然的跟随心而走。只是因为对这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所以一时的将它带出来了。

突然感觉空气有些异样,不用抬首就能从四处翩跹的桃花妖精中知道那人回来了,鞠尘抬首,见到亭外神色莫测的青衣男子,微微弯起唇角,说道:“药师,你回来啦,蓉儿他们走了么?”

黄药师面容稍霁,提步走进来。

坐在她身边碰了碰她冰凉的手,黄药师招来哑仆送上茶具在积翠亭里煮起茶来,瞥了眼石桌上那把焦尾琴,不甚在意的说:“好好的做什么将这断了弦的琴拿出来?如果你想弹琴,书房的架子上还有一张好琴。”

鞠尘拨弄那断了的琴弦,摇头说,“我不会弹。”

黄药师睨她一眼,唇角的笑容越发的生动,俊容尔雅迷人,“那倒是,教了你一个月,才会弹那几个音,实在是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