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药师鞠尘第16部分阅读(1/1)

怎么了?为什么会变什么这样啊?你说她是不是假装的……”

balabalabala……陆嬅浓被小姑娘的问题砸得满头应接不暇,最后,两个姑娘就着鞠尘的状况讨论起来。

而此刻,房里却是极为安静的。

黄药师面无表情的为鞠尘把脉,再检查一翻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一双幽深难懂的黑眸直直的看着坐在床上一脸懵懂之色的女子身上。

她是鞠尘,但又不是鞠尘。

应该说,此刻的女子,更像……阿蘅?

这个想法令他心头大震,一种苦涩和心情在心头散开,久久难息。

在他深思的时候,床上的女子也是困惑的看着他,脸上的懵懂之色让她看起来像稚儿般,不你做作,仿佛对这一切感到不安。然而,慢慢的,沉凝的冷静之色在她眉间漫开,很快便适应下来,那样的冷静自持、沉凝安静,带着淡淡的可有可无之色,使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刚才那一声“慎之”是错觉罢了。

只是,鞠尘是坚毅而淡薄的,而不是如她般眉稍眼角添了几分温雅柔和的丽色。

黄药师向来聪明绝顶,敢为人所不敢做之事,敢想他人不敢想,虽然头脑一片混乱,但逻辑并没有被打乱,心里隐隐有一种大胆的想法,让他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令他动了杀念。

排山倒海的杀气让空气为之凝固,呼吸急促起来。

“慎之……”

黄药师回神,便见到床上盯着自己瞧的女子面色惨然,被他释放的杀气逼压得冷汗涔涔,揪着被褥的手指关节泛白突兀,晶莹剔透的眼眸里没有害怕,只有难过。

难过他对她动了杀心么?

黄药师冷笑,攫住她的手腕扣在命脉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你是谁?”

黄药师沉声问,迫人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我不知道……”迷茫之色在眼眸漫开,她垂下眼眸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威胁,慢慢的说:“我……记不得了。”

黄药师眯起眼,利芒一闪而过,“你记得我?”她连与她交好的陆嬅浓都不记得,却又记得他这个平日并不受她待见的人?这不是挺可笑的事么?黄药师在心里冷哼。

知道自己心思是一回事,但黄药师还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也弄清楚,他……到底最后想留下的人是谁,阿蘅,或是鞠尘?不可否认,阿蘅一直是他心底不可碰触的存在,最美好的回忆。而鞠尘,他对她的感情还没有深到可以原谅她的欺骗的地步。

如果,她真的欺骗了他,利用了阿蘅,他会杀了她!

“嗯,脑袋里有画面,我知道你叫慎之,好像有人一直这么唤你的。”此时的女子出奇的乖巧听话。

黄药师喉咙干涩,心头千回百绪难以停歇。

“慎之”是他的字,只有亲密如阿蘅方会如此唤他,这世间已找不出第二个会如此唤他的人了。可是,当听到她如此叫唤,只让他觉得满心的愤怒,恨不得当场将她杀死。

她不是阿蘅!!

许久,黄药师终于将混乱的心绪理平,聪明如他,已经能推测鞠尘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终于弄懂了先前鞠尘为何总会给他如此多的熟悉感。

原来,他的阿蘅一直没有死。

或者,也可以说阿蘅已经死了,而那躯壳里不过是个陌生的魂魄罢了。先前的怀疑已得到证实。但是,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

如果是初遇那时,知道自己妻子的身体里的魂魄已改变,黄药师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鞠尘,即便不舍阿蘅的身体受伤害,他也不允许阿蘅的尸体被鬼利用,被陌生的魂魄所占据。但在过了这么久,发生这么多事情,心境早已改变,了解鞠尘是可与妖魔鬼怪沟通的祀风师后,黄药师反而不确实了。不确定鞠尘的身份是否会做出这种干扰死者安眠的事情来。

这世间,仍是有很多人们无法了解的东西,黄药师虽自诩聪明绝顶,但也不是全然的狂妄自大,认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在遇到鞠尘后方发现,鬼神之说不再是那等虚无飘缈的事情。

这一刻,黄药师想了很多,然而却不知道自己竟然在为鞠尘找借口,寻找不杀鞠尘的借口。心意已然改变,黄药师一时迷茫不代表他会一直迷茫下去。

鞠尘一直安静的看着他,直到男人面色恢复自然,心里没由来的感到失落。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一切让她无所适从,只有眼前的人,在记忆里是隐约存在的,有个模糊的人影一直亲密的唤他“慎之”,提醒她,他是可以信任依赖的。可是,又能清楚的分得清唤他“慎之”的人,本不是她,是另一个存在在记忆中的女子。

“你还记得什么?”黄药师迫切的想知道事情是否如自己所猜测的。

“我不记得了……好像脑袋里有人一直在说话,她认识你……”撑着有些混乱的脑袋,鞠尘蹙起眉头,感觉有些痛苦,仿佛脑海里的记忆硬生生被人塞入,将一些不肯遗忘的东西强行剥离了,这让她觉得满心不豫。

鞠尘所表达的“她”让黄药师面色变得很难看,他迫切的想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可是,在她撑着脑袋面露痛苦之色后,又下不了手。半响,黄药师长叹一声,无视于床上的人伸来的手,洒然离开。

鞠尘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青色衣袂,阴约可见晨曦的光中掠过的青影,一下子刻印在心头,久久难息。

一觉醒来,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呢?

陆嬅浓摸着下巴隐身的暗处看着坐在积翠亭里发呆的白衣女子,心里不禁浮想联翩。说来,这事儿可真是够混乱的,就不知道黄药师是怎么想的了。

陆嬅浓暗暗握拳,她真的很好奇这个看起来比较安静娴雅的鞠尘到底经历了什么,使得气质感觉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当然,她仍是鞠尘,这是所有认识鞠尘的人都不可否认的,无论是神态或是性格都没有发生什么本质的变化,仍是那副对事情可无可不无的无所谓,还有些淡薄。但是,只要细心一些便可发现,多了分温婉与人气,不再似曾经的清清冷冷般不近人情了。

如此甚好!

虽然遗忘了很多东西,但现在的鞠尘是出奇的好相处,而且好忽悠!

小说里不就是有很多he的转折点都是与失忆有关么?不得不说,鞠尘这失忆失得好哇,并且只记得男主角更是好

陆嬅浓畅想一翻后,越想越觉得不错,她会努力为了看戏不遗余力的忽悠某位祀风师的。

想明白后,陆嬅浓起身去寻黄蓉了,务必先要与黄家姑娘通通气,计划一翻。

鞠尘从来不是个自寻烦恼的人,而且她也讨厌麻烦。所以即便她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连记忆也是人家硬塞给她的,她也没觉得有多大苦恼。

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没做,但此刻对这个让她觉得很陌生的世界还有些无所适从,所以鞠尘并不急着要做什么。每天很乖觉的配合黄药师的治疗,吃一些味道很怪却没有味觉的药后来才发现是她身体的问题,她没有味觉,吃什么都如同白开水般无味,并且不能多食,否则身体会出问题还有针灸治疗。

没有哪个失忆之人如同她这般冷静自持的了,随遇而安,没有一丝局促难过。

“鞠姑娘。”

惊喜的声音传来,鞠尘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白衣翩然的俊雅公子,面容俊俏、一袭白衣飘然,手执一把折扇,当真是风流俊雅。而白衣公子眼里的喜悦与熟稔告诉她,他们不只是认识的,交情应该也不一般其实也只是单方面罢了。

“鞠姑娘,听说你醒了,身体可无恙?”欧阳克翩然走来,在离她五步远停步,心里猛然忆起黄药师那双冰寒酷烈的黑眸,无端端的觉得自己应该与她保持距离,再也无法挪步。

鞠尘慢慢点头,沉凝的看着他。

欧阳克终于发现不对的地方了,微微蹙起眉头,局促的问:“鞠姑娘,你……怎么了?”

鞠尘偏首,神色平静,“啊,我失忆了。”

那语气好似“今天天气不错啊”般平静正常,让欧阳克吃惊之余哭笑不得。

当然,即便是失忆,鞠尘通身的气势也没改变多少,欧阳克仍是待之以礼,言之以诚,觉得鞠尘除了比较好说话外,也没什么变化。欧阳克与鞠尘慢慢道来他们认识的情景,言语风趣诙谐,娓娓而谈,倒让人觉得他真诚不过,没有丝毫隐瞒。

其实,欧阳克也是一翻好意,他心里对鞠尘有爱慕之心,也有敬仰之心,在黄药师与叔父的干预下,朋友之情大过于私情,是真心将鞠尘当成朋友的。

不一会儿后,欧阳克便告辞了。

欧阳克离开后,鞠尘仍是坐在积翠亭中吹着桃花岛特有的风,慢慢消化欧阳克告诉她的事情,面色清淡,在旁人眼里倒是与失忆前无甚么变化。

哑仆送来清茶与点心,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下,不敢打扰她。

不知过了多久,一件温暖的披风突然落在肩膀,鞠尘抬头,便看到身后的青色衣袍。

“慎……”鞠尘抬头看他,唇角微微往上翘,颊连浮现两个小小的梨窝,“谢谢。”

黄药师背过手,仿佛刚才为她披上披风不过是寻常用不过的事情,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刻意为自己而展露的小小笑颜。虽然很淡,但对于鞠尘来说已是难得的了。鞠尘的情绪向来极少,喜怒哀乐不显,也让人难以猜测她的心情如何。在她清醒后,不知是否失忆的事情,情绪反而比较多了,并且都是针对黄药师的多。

黄药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鞠尘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对他笑过,而现在,只因没有记忆,却是比之以前显得有感情多了。

“在下是这桃花岛的主人黄药师。”黄药师淡淡的说,语气简练。

“哦,不是慎之么?”鞠尘睁大眼睛看他。

黄药师嘴角微抽,“是表字。”

鞠尘低首想了想,朝他淡淡一笑,“药师!”

黄药师抿着唇,深深的看着面露轻浅微笑的女子。

到底哪个鞠尘好?是那个神秘莫测,无情无绪讨厌麻烦的鞠尘,或是这个会对他微笑、偶尔不经意的流露的柔软情肠的鞠尘?

作者有话要说:擦汗,终于在夜晚来临之前赶出一章了

嗯,也没什么好说的,祝大家新年快乐

62、心随意动

失忆后的鞠尘出奇的好相处,让人不由想亲近喜欢。

本来对鞠尘不冷不热的黄蓉这回跑鞠尘那里倒是跑得欢快,没有了过往记忆与责任包袱的鞠尘变得比较有人情味,虽然仍是有些冷淡,却会对人微笑,认真倾听别人的唠叨,很容易满足黄蓉对年长女性长辈的渴望。

当然,也只是稍微渴望罢了,心里要承认她,还是有些别扭的。所以对黄蓉而言,要对鞠尘如何,便是端看自家父亲的意思了。

当然,此时的鞠尘其实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仍是那副清清冷冷、不紧不慢的样子,却奇异的让人觉得好相处多了。特别是对黄药师的态度,绝对是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变得温和、不由自主的追随他的身影。

“鞠姐姐,你好像对师祖特别的……亲切。”陆嬅浓纠结良久才用“亲切”一词代替鞠尘失忆后的表现,“为什么呢?”

失忆的鞠尘让人想亲近,所以陆嬅浓和黄蓉对她已由“鞠姑娘”改称为“鞠姐姐”了。当时黄药师听罢,脸色有些古怪,尔后也随她们去了。

鞠尘端过陆嬅浓送来的药,味道竟然不似以往的难闻,反而有种淡淡的清香。浅浅抿了口,嘴里依旧是没有味觉。见明媚的少女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等待答案,鞠尘翘了翘唇角。

当然,这个细微的连笑容也算不上的笑痕,又让陆嬅浓震惊了。

“嗯,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觉得很亲切。”虽然是失忆了,但偶尔的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总在告诉她,那个男人是认识的,并且曾是“她”刻骨铭心放在心坎上的。

这算是雏鸟情节么?因为鞠尘醒来第一个见到的是黄药师,所以心生好感是应该的。而且,人家东邪其实也是美男子一枚啊,光那皮相气势,便很容易吸引异性。

陆嬅浓j笑,很多jq不就是这么来的么?呵呵,这失忆还真是时候哇。

清了清喉咙,陆家姑娘向记忆尚空白的祀风师大人灌输自己的理念了,“呐呐,如果觉得亲切便努力吧。师祖可是哔书里称得上号的有名黄金单身汉,绝对的丈夫人选,想当年教多少哔迷们恨不得穿越一场去结识占有……所以,如此如时机绝对要抓住,我看得出来,师祖的性子乖舛孤傲,可是难得对人这么好的,你在师祖心里有绝对的份量哦……”

鞠尘静静的听着,若有所思。

“是么?”

“是啊,你以前可真是浪费时间……算了,以前是以前,现在很好啦,你只要依据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便好了。人生短短几十载,做嘛要畏前畏后的什么都不做?何况,你们先前也全然不是不理对方,对对方没感情的……balabalabala……”

陆嬅浓虽然没有恋爱过,但那时鞠尘与黄药师之间那种似是而非的默契与自然而然的相处之道,还有黄药师在鞠尘受伤时的表现都让她知道黄药师全然不是没有感情的。而鞠尘受性格的影响,即便心里有意,下意识里还是会抗拒,嫌麻烦。况且,他们之间似乎又隔着太多东西,有太多的理由束缚,让这两人一直没办法更进一步。

所以,这会儿,陆嬅浓只觉得鞠尘失忆失得真是时候,即便黄药师有太多想法,也在失忆的鞠尘面前无法。毕竟,一个已然失去记忆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宛如新生儿一样的女子,你有什么理由去苛责?(这只是陆家姑娘的想法,算不是数的。)

对于陆嬅浓的劝说,鞠尘只是“哦”了声,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了,但至少关于黄药师的话题时,她还是认真的去听了。

于是,陆嬅浓一脸满足的伺候鞠尘喝了药后,两人坐在一起说话当然,仍是陆家姑娘自说自话,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周伯通。

“老顽童这回可真够倒霉的,前儿师祖又与他打了一场,因为理亏,老顽童这一次可是被修理得惨兮兮的。又因为他打伤了郭靖,小师叔(黄蓉)也不依不饶的发了顿脾气……啧啧啧,老顽童招谁惹谁了,被这对父女折腾得这么惨。原本老顽童还说要找师祖报仇,这下子,他做的事情可是让师祖恼火得紧了……”

黄药师关了周伯通十五年,打断了他两条腿,周伯通本是早早想好报复了,只可惜这一切被染氏一族的人给破坏了。染淢出于私心,利用了周伯通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使得根本不曾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的周伯通大呼邪门,又在黄氏父女盛气凌人的质问中心怀愧疚。

后来听说了染淢的事情,周伯通可真是气得直跳脚,发誓有生之年定要将那妖人()揪出来给鞠尘和他的郭兄弟道歉。

鞠尘听罢没什么感觉,陆嬅浓抿着唇说:“虽然很多事情乱了,但也因这事消除了老顽童对师祖的报复,确实是件好事。”

对陆嬅浓来说,当然是相处了段时间的黄药师比较亲近,即便知道老顽童其实是个很可爱很好玩的老小孩罢了,但心里多少都是偏向黄药师的,可不希望老顽童再做那些恶作剧去报复黄药师来释尽前嫌。

“哦,对了,鞠姐姐,老顽童想见见你,如果你有空便去看看他吧,他打算离开桃花岛了。”被关了十几年,难得周伯通想通了,黄药师出了气也不再计较,离开桃花岛是必定的。

陆嬅浓其实也不希望结局像原著里所述那般郭黄二人没有结成亲,最后经历凶险的海上惊魂,差点生离死别,欧阳克断腿,黄药师误以为爱女丧生悲痛欲绝而大开杀戒。现在郭靖会九阴真经的事情还没有暴露,这算不幸中的大幸。希望没有老顽童搅局,郭黄二人能借洪七公之势得黄药师亲自允婚。

“诶?”鞠尘神态清淡,可无可不无的说,“我不认识他。”

“你们以前认识啦。”陆嬅浓憋笑。

“哦。”鞠尘点头。

“所以呢,你想去看看他也没什么。”

“哦。”

陆嬅浓终于忍不住跑出去掩脸大笑,声音清脆悦耳。

原来,失忆后的面瘫竟然是个天然呆,实在是好玩。

黄药师算是放任鞠尘横行桃花岛了,随她自由行走桃花岛中,与失忆前无异。

鞠尘对老顽童没印象,但架不住陆嬅浓的劝说。可以说,自醒来后,在鞠尘心目中的人的位置有了新一轮的排列:黄药师”陆嬅浓”黄蓉”欧阳克”郭靖……周伯通只能算是个陌生人。陆嬅浓可是凭她对鞠尘无微不致的照顾排了个第二,鞠尘自是不会拂了陆嬅浓的意愿。

所以鞠尘便去看老顽童了。

仍是那个岩洞,此时却多了个郭靖。

“哎呀,鞠姑娘终于来了。”远远的看见鞠尘,周伯通一个跟头翻过来直扑向鞠尘,不过还没有近身,便又火烧火燎的跳开了,摇头晃脑的说:“不行不行,老顽童不能言而无信,从今以后绝对不会近你身边半步,不伤你一根毫毛,不然老顽童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鞠尘诧异,老顽童这誓言对于古人来说绝对是厉害狠毒的了。

郭靖看到鞠尘自然欣喜,自动上前问候,嘴巴虽拙,却是言辞殷切,一脸关心。

“听说你要见我?”鞠尘也不作派,直来直往的问了。脸上的神色无悲无喜,与昔日没什么更改,教周伯通一时也拿不准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只觉得鞠尘仍是鞠尘,没什么变化。

闻言,周伯通抓耳挠腮,嘿嘿直笑,“也没什么,只是想谢谢你,顺便向你讨些东西。”黄老邪对他防得紧,想见鞠尘一面可不容易,所以老顽童难得聪明一次,托陆嬅浓带话了。

这几天,周伯通与黄药师的恩怨激化得厉害,也在激化到顶点时突然尽释。

求亲三道试题那晚,周伯通被欧阳锋的群蛇发出的声音吓得个魂飞魄散,躲在山洞里不肯出来,后来郭靖无法,便搬了几块巨石将洞口堵上便寻去。

郭靖走后,周伯通坐在洞中,过去数十年的恩怨爱憎,一幕幕在心中涌现,忽然远远听到玉箫、铁筝、长啸三般声音互斗,一时心猿意马,又是按勒不住,正自烦躁,斗然想起郭靖武功不及他却不受黄老邪的箫声迷惑,尔后幡然醒悟,心中一片空明,黄药师对他十五年的折磨,登时成为鸡虫之争般的小事,再也无所萦怀。本来周伯通想一番振衣而去,这桃花岛是永远不来的了,可心里又念着若不留一点东西给黄老邪,何以供他来日之思?于是,心里便有了主义。

然而,却在未有行动时被人用秘术暗中陷害了,可真真是冤。这几天,什么恶作剧的念头在黄药师吃人一样的眼光中,还能使得出来?加之自己害得鞠尘昏迷不醒(误,这只被骗了),心里也是愧疚不已,一时恹恹,也不想与黄药师斗了。

周伯通不再执着于报复,花了无数心力教郭靖背熟了九阴真经,也不过是性子里的恶作剧乍起,想看郭靖真相大白真相大白之际惊得晕头转向罢了。眼见自己这会儿竟然差点伤及郭靖性命,心里愧疚得不得了,哪里还想戏弄郭靖?于是九阴真经之事他也没兴趣提及了,被困在桃花岛已是无聊至极,方想快快离岛。

因有染淢搅局,所以现下周伯通还未明确知道自己已熟习了九阴真经,自然没有那么多烦恼,一心只想见见鞠尘,同她讨些东西方离去。

“你也知道,现下那老毒物还在桃花岛,到处都是老毒物带来的蛇虫,老顽童我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冷冰冰的东西了。”未了,周伯通很不地道的抱怨着:“黄老邪也真是的,常自夸神通广大,却连个小小桃花岛也搞不干净,让老毒物将那些乌龟甲鱼、毒蛇蜈蚣,甚么都给爬上来,害得我现下连这山洞都不敢出,所以也走不了啦。”

“鞠姑娘,不知道你上次给我的那种驱赶蛇虫的药还有没有?”搓着手,周伯通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伤了人家到最后却仍是要向她讨东西,实在是罪过。

所谓的失忆,便是将以前的所学本领全然忘记,自然也不记得在桃花岛时黄药师逼鞠尘所学的那些药草的东西了。

于是,鞠尘很诚实的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周伯通误以为她没有了,想着自己还要留在桃花岛中忍受欧阳锋的毒蛇,不禁满脸悲催。

“不过嬅浓应该有,她擅长使毒,对这方面有研究,我可以替你问问。”

周伯通大喜,像小孩子一样高兴得在山洞里欢呼翻跟头。

回去的路上,鞠尘在失忆后第一次被半途迎来的黄岛主给提溜走了。仍是不怎么体贴的提衣领,使得鞠尘一瞬间觉得无比的熟悉。

“我不是让你不准去找周伯通么?”黄岛主的脸色很差。

鞠尘老实的摇头,慢慢的说:“哦,我忘记了。”

黄药师噎住,然后臭着张脸,拂袖而去。

如此说明,失忆真是个好东西哇,所以她并没有做错事。

鞠尘看了看,朗日清风,阳光明媚,那穿过桃林深处的青衣男子,清俊雅致之极,步履悠闲,如闲庭散步般迤逦而过。

“药师。”

自然而然的,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失忆后的鞠尘,对黄药师好感猛增,自然也愿意对他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虽然黄药师态度暧昧不明,但不防碍鞠尘的心随意动。

陆嬅浓说了,要按自己的心意行动,不必纠结那么多没必要的东西。

蓦地,桃林深处的人徐徐回身,清俊的眉一挑,已全然无一丝怒意。

“嗯?还不过来?”

鞠尘浅浅一笑,白色衣袂翩然,晃过灿烂的桃花林中。

如此自然而然的,慢慢的走近,彼此相视微笑,至于那些沉埋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在这一刻,慢慢沉淀,没有人愿意提及。

63、残念残念

阳光晴好,鸟语花香。

一青一白的身影,慢慢的穿行过红粉纷飞的桃花林,漫天的桃红迤逦了整个世界。

黄药师背着手,脸孔清俊雅致,神色淡然,似笑非笑的唇角翘起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世界,落在身边的女子身上。

鞠尘抬首眺望岛上缤纷的桃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承接从枝头跌落的花瓣,指尖跳动着一个小小的长着透明羽翼的小东西,发出咯咯的欢笑声,细碎的光如梦幻般在她手上闪烁。

鞠尘瞪大眼睛看着那欢快的小东西,然后看向黄药师,却发现男人根本看不见那小东西。

“这……这是什么东西?它会飞么?”

青衣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黄药师看到她手上如粒子般点点跳动的白光,很温暖柔和。黄药师虽然看不到那指尖跳动的精怪,但那萦绕不退的白光已让他心里百味陈杂。这种象现其实他经常在鞠尘身上看到过,未失忆前,鞠尘就很喜欢这座桃花林,经常漫步其中,或是盘腿打坐,说是修习灵力。那时的鞠尘,身上总是会散发着淡淡的光华,纯粹如华,让人感觉到温暖,欲亲近。

鞠尘说她是祀风师,能与妖魔鬼怪勾通,是阴间的使者,靠灵力支撑一身血肉。

想罢,黄药师心神微动,这一刻恍然大悟。

鞠尘见他不答,也不以为意,放飞花瓣里的精怪,伸出手依凭着感觉释放全身的灵力,霎时间,青云白日中,桃花如雨,夹杂着璀璨的光芒将世界装点得如梦似幻,花瓣围绕着一青一白的两人纷飞跳动。

黄药师仿佛跌入梦中,细碎的花瓣在风中飞扬散落,落在他发上、眉睫上、肩膀上、衣襟上,不由自主的眨眼,掠过眼帘的花瓣仿佛跌落水中激荡,带来了熟悉的笑靥、约婉的身影。

似曾相识,揪心难抑,再回首已如隔世。

心头蓦然大痛,黄药师痴痴的看着那幻境中,清雅的小屋前温柔雅意的女子,眉稍眼角笑意盈盈妙目流盼,脉脉欲语,一颦一笑皆是如此熟悉。

阿蘅。

黄药师眨也不眨眼,近乎贪婪又怀念的看着桃花纷扬处一身繁华的女子,仿佛听到了她美眸流盼间的笑语如珠。

“慎之,与你夫妻一场,能得到你这么多年的情痴真爱,我心愿足诶。当年看到你那么不快活,我宿夜难安。你是我的丈夫,我自然希望你一生快活,所以方会不顾身体为你默下经书,以为这样你便会高兴,谁知最后却累得自己这条命枉逝,害得你痛苦这么多年……慎之,我只是希望你快快活活的过完一生,不因我的拖累让你半生孤苦……”

言语殷切,眉眼温雅,泪盈于睫。

这么多年,整个桃花岛里都有她的影子,但却芳踪难觅,夜夜吹箫,只盼她魂魄入梦来相会,却难以得到她一丝一毫的音容笑貌。他心里千个万个的盼望,只希望她的魂魄入梦来一见,诉说相思。

“阿蘅……”

他伸出手,想如曾经年少时对妻子的深情爱恋触摸到她,而她则会巧笑嫣然倚在他怀里微笑。

可是,她摇头拒绝了他,目光温婉柔情,满含爱意与歉意。“慎之,对不起,我已离世踏上轮转台,这只是我的一抹残念。我只是太想见你和蓉儿,方会请求祀风师大人帮我……”

冯蘅是真心真意爱着她的丈夫的,爱到心甘情愿为他死,爱到不忍看她死后他孤独漂泊半生,不想他的痛苦延续到老。冯蘅所做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付出代价后回馈的是什么,到底值不值得,一点也没有想过要后悔。她只是个那个时代中的一个典型的女子,做个以夫为天的女人,为丈夫的开心而开心,为他的失意而焦急。

她从来不后悔自己为丈夫而死,只是心疼他在她死后的孤苦。

她只是一抹残念,很快便会消失。

看着丈夫熟悉却染上悲痛的容颜,她婉然而笑,告诉他,她一直不后悔,只是希望他一生快活。

芳魂消散,身影渐渐逝去,如那漫天的花瓣飞离尘世,消失在桃林间。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阿蘅”了。

她已经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

黄药师失魂落魄,手心里空空如也。

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阿蘅已经不在了,连魂魄也不存在。

突然,物体訇然倒地的声音响起,黄药师猛然自幻境中醒来,睁眼,便看到那白衣女子面色惨白倒在地上。

目眦俱裂,窒息的痛楚从心头漫开。

未来得及思量前,身体已比理智快一步的上前抱起地上的女子,紧紧搂在怀里。

他已经失去阿蘅了,难道连她也要失去么?

“陆姐姐,鞠姐姐呢?”黄蓉扒开窗户,看到屋子里只有陆嬅浓一个人时,心下纳罕。

陆嬅浓放下手里的医术,笑嘻嘻的说:“她去找老顽童了。”

一听老顽童,黄蓉便是满脸不高兴。

“找他做甚么?老顽童没轻没重的,外一又伤到她怎么办?”黄蓉嘴巴撅得老高,可以打壶酱油了。

“郭兄弟应该也在那里。”陆嬅浓说。

黄蓉瞪眼,猛然跳起身:“什么?靖哥哥又去找老顽童了?难道他忘记老顽童差点害得靖哥哥死掉了?那时若不是师父,靖哥哥说不定真的……”生生逼回眼泪,黄蓉犹记那时郭靖呼吸孱弱的倚在她怀里,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想着,黄蓉心里可不高兴了,气哼哼的翻窗进来,在屋子里踱步。

她当然是希望马上去将郭靖与老顽童隔离开来的,但陆嬅浓曾经说过,一个好女人是不能插手男人太多的事情,不然男人会反感的。虽然她觉得靖哥哥的事就是她的事,而她自己也什么都可以和靖哥哥分享,但却不得听从陆嬅浓的建议。比起在男女之事上懵懂纯真,只凭感觉行事,什么都不懂的黄蓉,陆嬅浓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看过无数小说漫画,说大道理、分析情感纠葛自然比黄蓉这个小姑娘更有煸动性,让人更信服,也将死心眼的小姑娘哄得一愣一愣的。

见陆嬅浓只是笑笑不应和,黄蓉眼眼一转,便有了主意。

“陆姐姐,鞠姐姐身体还没好,她自己跑出去的话爹爹知道又会生气了,不如我们在爹爹没发现之前去将她接回来吧。”这样的话就不是她自己去找郭靖了,而是去接受伤未愈的鞠尘回来,顺便将郭靖和老顽童一起分开,一举两得。

陆嬅浓为小姑娘的心眼大笑,最后在黄蓉期盼的目光中合上书本,一起出了门。

方出门,便见黄药师沉着脸抱着昏迷的鞠尘踏着轻功而来。

当看清鞠尘的样子,陆嬅浓在心里惊呼。鞠尘闭着眼睛显然已是人事不省,满脸冷汗渗透,那样惨白无血色的脸庞,着实让人心惊。

“爹爹,鞠姐姐又怎么了?”黄蓉总是很勇敢的在父亲沉下脸时挺身而出。

黄药师瞟了这两只一眼,哼了声,“无事,只是体力透支罢了。”说着,便寒着脸抱着不知生死的鞠尘离开。

黄蓉吐吐舌,出于对其父医术的信心,也不怎么担心了。拉着若有所思的陆嬅浓去周伯通所在的山洞。

路上,遇到翩翩公子欧阳克。

陆嬅浓上前见礼,黄蓉虽不再见面就喊打喊杀,却未曾给好脸色,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朝他扮了个鬼脸,哼道:“鞠姑娘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

欧阳克失笑,“在下与鞠姑娘只是朋友,黄姑娘又何必拿它来编排在下的不是,坏了鞠姑娘的名节?”

此言一出,黄陆二人意外不已,看向欧阳少主的眼神真真是诡异。特别是陆嬅浓,心里怀疑这个坦荡君子的欧阳少主是不是假的。知道欧阳克德行的人都不会相信那个风流到几乎下流的欧阳克在有生之年会说出这种话来,俨然一名磊落君子。

这就跟2012年世界末日的预言一样恐怖。

欧阳克被两个小姑娘的眼神看得无比的郁闷,改口道:“好吧,在下虽然是爱美之人,素来喜爱美女,但对鞠姑娘却是真心诚意的,克拿鞠姑娘当朋友,定然不会拿朋友开玩笑。”

欧阳克一脸真心诚意,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黄蓉盯着他半晌,语气有些松弛:“你这家伙虽然坏,但也并不是无可取嘛。”

欧阳克苦笑,朝黄蓉拱手,正色道:“黄姑娘,若在下有得罪之处,还请原谅。有些事情,一开始克也是听命行事,并不是存心与姑娘作对。况且克也并未曾对姑娘与郭兄弟下过狠手。”

其实欧阳克与黄蓉郭靖的仇还真是结得莫名其妙,欧阳克从一开始便没有将郭靖放在眼里,自然没想过要杀郭靖,对黄蓉也因为鞠尘而留意三分,加上两分戏耍五分好奇,并未下过狠手。除了来桃花岛求亲一事,这三人的恩怨几乎只是一些小打小闹与正邪思想的不对头罢了,如此说来,结症便在这求亲上。

黄蓉回想过往,发现确实如欧阳克所言。

“那你又为何要来桃花岛求亲?明知我有靖哥哥了,你还要让你叔父来向我爹爹求亲。”黄蓉不高兴的问。

欧阳克摸摸鼻子,叹道:“那是叔父的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在下不忍叔父失望。”

“那你叔父真是个坏家伙,我讨厌他。”

“黄姑娘,那是在下的叔父,不管他再坏再讨人厌。”欧阳克正色道。

闻言,黄蓉满脸同情之色。

陆嬅浓看这两人渐释前嫌,只能在心里感慨。黄蓉再聪明,其实也是个感性的小女孩啊。如果不是郭黄二人早早定情了,说不定黄蓉与欧阳克还真的比较相配哩。

可惜,这一切一开始便不可能了。先不说欧阳锋万里迢迢的赶来,除了替侄儿联姻之外,原本另有重大图谋。欧阳锋得悉天下奇书九阴真经重现人世,现下是在黄药师一个盲了双眼的女弃徒手中,便想与黄药师结成姻亲之后,两人合力,将九阴真经弄到手中。如此心态,怨不得最后落得那等下场。而欧阳锋一意孤行,未知欧阳克并未真的想娶黄蓉的。

待黄蓉去寻郭靖和老顽童后,陆嬅浓特地慢留几步。

欧阳克挑眉,对于陆嬅浓,欧阳克先前有再多的想法也在知道陆嬅浓是东邪的徒孙后收敛起来,特别是她与鞠尘的关系,让欧阳克对陆嬅浓礼让三分。那种风流公子的德行也收了起来。

“欧阳少主真是好生厉害,三言两语便让小师叔对你释尽前嫌。”

欧阳克唰的甩开折扇,唇角含笑,“陆姑娘严重了,在下对黄姑娘并未有一丝欺瞒。”

陆嬅浓撇撇嘴,“其实你也不必这么伏低作小嘛,我才不信小师叔的态度对你有什么伤害。”如果是书里的欧阳克,陆嬅浓还相信欧阳克如此做的目的,毕竟那个欧阳克对黄蓉可真是一心系在美人身上无法自拔。而这个嘛……哼哼,多了个神秘的鞠尘和她这个不存在剧情里的人物来搅局,欧阳克这个人只能重新估量了。

欧阳克神色淡淡的说:“第一眼见到黄姑娘时,我以为她是鞠姑娘,不过很快便发现原来不是了。”风流公子言语晏晏,深邃的眸里掠过丝丝黯然,“黄姑娘与鞠姑娘如此相似,在下心里自然是礼遇几分的。”

陆嬅浓深深的看他一眼,婉然而笑。

“好吧,我相信你的说词。”

阳光寸寸挪移,鞠尘悠悠醒来,转过脸,便见到窗前的青衣男子负手站在那儿,脸部陷在阴影中,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药师?”鞠尘挣扎起身,只感觉到身体沉重不已,仿佛流失了大半的生气,连动个手指也觉得疲惫不堪。“我……怎么了?”

瞬间,脑海里翻汹着一些奇怪的画面。紧紧的皱起眉头,鞠尘抱住头,不知道脑海里那一幕幕的东西是什么?很混乱,一时无法理清楚那些莫名的记忆,奇装异服的人们,冰冷的水泥建筑,还有永远清冷黑暗的石室,一个小小的女孩灿烂的笑脸,偶尔还有一个总是穿着黑衣服面无表情的少年总是抱着剑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师父!!

那个笑容可爱的女孩朝她大叫着,灿烂的笑声将石室里的孤冷寂寞冲散。

“啊啊……”

难受得呻吟出声,鞠尘一时无法承受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

直到一个泛着药香的怀抱将她纳进温暖的怀里,那人的手指不知道施展了什么魔法,按揉着她颈项的岤道,很快让她的疼痛舒缓。然而,随着疼痛的舒缓的是,那些欲理清的记忆如水般沉没,仿佛一道被渐渐关上的门,收回了所有让她觉得痛苦的记忆,无法再窥伺一二。

将脸埋在熟悉的怀抱里,鞠尘伸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男人的身躯猛然紧绷,僵硬着任她依靠。

半晌,黄药师终究没有将她推开。

那种“他已经失去阿蘅,不能再失去怀里女子”的感觉让黄药师苦恼万分。不敢尝试的“失去”滋味让这个桀骜不羁的男人束手束脚。

如果,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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