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桃花深处(大唐双龙)第17部分阅读(1/1)

石青璇笑问:“怎么,你还喜欢他?”

没了之前的伤感,雪鸢脸上红晕,默然不语。m.xshubaoer她也不知道,回来的路上,不停地说让侯希白被师妃暄害死得了,她才不稀罕!可在听姐姐说爹会要他的命,会为他担忧,只是喜欢这么简单吗?

“小鸢可还记得娘曾说过,是你的,永远不会改变;不是你的,你若想,那便想办法将他得来。”石青璇轻声说,不明白娘此话之意,依小鸢现在的犹豫,此话或许对她有用。

“我不知道,不知道。”雪鸢犹豫万分。

“鸢儿不知道什么?”一道声音由门外传入,雪鸢惊的站起身。

第55章 ...

秋末。

秋风瑟瑟,风入屋中,烛光摇曳,黄衫姑娘用手撑着下巴,盯着书案上砚台发呆。想这白日发生的事,当时她与姐姐正在房中说话,谁知娘的声音传入,不用想也知,娘已知她离府之事,恐她今日之举亦有下人禀告。

回忆跟着娘去往大厅,爹正坐品茶,娘坐下凝视了自己许久,冷声道:“鸢儿,谁给你胆子骗人?”

雪鸢低眸道:“鸢儿知错。”

“鸢儿在外做了些什么?谁欺负我们的鸢儿?”石之轩微皱下眉,鸢儿哭过?

雪鸢摇头,答:“没!没人欺负雪鸢。”

“说实话。”心然冷声道。

雪鸢一惊,身子颤了颤,可以感受到娘的怒意,以影仆的能力,不用多想也知娘已知此事。雪鸢不愿说,咬了咬唇,摇头坚定自己之前所说属实。

“杀了侯希白。”

“不!娘,二师兄他只是一时被师妃暄迷惑。”雪鸢见娘起身,立刻上前挽住娘的手,阻止娘派人杀侯希白。

心然抬眸凝视女儿片刻,哼道:“既有此事,他的命不能留。”

“娘,你若杀侯希白,鸢儿绝不会袖手旁观,你就连女儿一起杀了吧!”雪鸢急道。

“鸢儿,你在威胁你娘!”石之轩用力一掌拍在案上,冷声道。

雪鸢眼神一滞,望了眼娘苍白的脸色,慌张道:“不,鸢儿没有,鸢儿只是不想他死,不想!”说完转身跑出大厅,耳边似听见姐姐的低叹。

想着白日那幕,雪鸢苦下脸来,怎么办?那时一急,竟说出大逆不道之话,狠狠摇头,叹了口长气,她该怎么办?晚膳之分,姐姐来叫她,雪鸢拒了,姐姐留了一句话,‘为了侯希白值得吗?’,值吗?雪鸢面露疑惑。

一阵冷风吹入,雪鸢起身,将窗合上。未曾看见园子里有一道人影,石青璇担忧地望了眼关上的窗,摇了摇头,感应到身旁有人,微微侧头,娘!

心然轻声道:“还是不愿出来么?”

“青璇去劝劝小鸢。”说罢迈出一步,石青璇停下脚步,只因娘阻止。转身,不解道:“娘,小鸢她一天都未进食了。”

“再等等吧!”心然叹道,抬头望了眼天色,时辰差不多了吧!

心然拉着女儿上树,片刻一道身影出现在雪鸢房前,心然摇了摇头,她就知道会是这样。青璇惊讶地望向推门而入之人,那是爹,晚膳时未见雪鸢出现,爹当时生气地说既然不吃,那便随小鸢饿死,这会怎又亲手送来吃的。

诧异地望向娘,只见娘了然于心的神情,青璇嘴角上扬,娘说等等是知爹会来,当时真被爹所说给吓着,现在看来,不过是爹的一时不悦,心里终是不忍小鸢饿着。青璇小声问:“娘,您还生小鸢的气么?”

心然侧首,摇了摇头,她怎会生女儿的气?只是气鸢儿将生命当儿戏,为了侯希白,她竟愿如此。当真是算漏了鸢儿会出现,由此也知希白这孩子成功了,师妃暄定也信了希白对她有情,下步该是去洛阳了。

屋内雪鸢落坐不久,听闻敲门声,沉默不语,斜目望了眼推门而入的爹,立刻收回视线,低头看书。

“别装了,过来吧!”石之轩叹道。

雪鸢侧身望了眼食物,食物的香味吸引了她的注意,可想到白日爹的话,慢慢低下头,不再看案的膳食。

“过来。”石之轩皱眉,这丫头怎不听话,命令道。

雪鸢起身,慢步走去,至石之轩对面坐下,低声唤道:“爹。”

“还知道叫爹。”石之轩沉声道。

雪鸢低头,爹难得与她说过重话,今日她那话,是真伤了爹娘的心。爹既来此,是不再气她这个女儿的胡话;担心娘仍生气,不敢多问。

“吃吧!怎么说也不能发小孩子脾气不吃东西,不怪希白会这般说你。”石之轩摇头道。

雪鸢抬眸,小心翼翼道:“爹,娘她……”

“你娘可不会与你这丫头生气,若真气你这丫头,你小时候也没少让爹娘为你操心。”石之轩笑道。

得到爹的肯定,雪鸢松了口气,开始用膳,石之轩不时为其夹菜。雪鸢的嘴角边浅笑盈盈,但心中的愧疚感仍在。从小爹娘不曾打过她,就算她再怎么顽皮,娘也只是罚她抄书,姐姐会在旁陪着自己。而希白哥哥不领她意,是没必要为了他惹家人担心,终下决定,不再犹豫半分。

寝屋中,心然站于窗前,身后一双手将她拢入怀中。叹了口气,心然慢慢转身,靠入石之轩怀中。在之轩进入鸢儿屋子,她带着璇儿离开,命璇儿去东平郡,那儿有场戏需璇儿参与,更希望璇儿能见着那个孩子。

“璇儿离开了,这次事过后,她可不再入江湖纷争。我想用不了多久,璇儿的身份也会被大家所知。”心然低语。

石之轩点头,道:“杨广这颗棋子该是被灭之时,我已命安隆传消息给萧清,命她下手。”

萧清正是现在杨广最宠爱的萧夫人,当年杨广存有私心,石之轩派安隆紧盯杨广的一举一动,安排萧清入巧遇杨广。萧清身世清白,杨广自是查不出她会是石之轩下得一个棋子,故迎她入宫,朝中无人不知隋炀帝极宠爱萧夫人。

“师妃暄已下山历练,慈航静斋许是想通过她一改当年之误。”心然笑道。

石之轩低眸道:“她会去洛阳。”

“时候未到,我们会先她一步去洛阳。”心然轻声道,眼中光芒幽深。

石之轩低头,在心然耳边说了几句话,心然脸色红晕现出,低头不答。石之轩笑了笑,抱起心然,走进里屋。心然躺在床间,凝视着上方的石之轩,石之轩微微一笑,指轻轻一弹,床帐慢慢落下,烛光瞬间消失。

翌日。

古亭内,身着浅黄色衣裙的女子站于蓝衣妇人身后,愧疚道:“娘,昨日鸢儿惹娘生气,实在不该,请娘责罚!”

心然微微侧身,望向女儿,示意雪鸢上前。待雪鸢站至眼前,手抚上女儿的发,叹道:“娘怎会生你气,下次可不许说不要命的话。”

雪鸢眼中含泪,摇头直道自己再也不敢胡说这话。

“鸢儿想出去走走,娘自是不阻拦,你已长大,以后的事只能靠你自己,爹娘明日就会离开,你若想入江湖便随你的意,但你要小心行事,勿再出现之前那事。”心然嘱咐道。

雪鸢点头道:“娘,鸢儿不会再出这样的错。”坚定的眼神,使得心然看出这孩子心中似下了什么决心,欣慰不已。

不知站在古亭中多久,直到一件外袍披身,心然才回过神来,侧头望向来人。浅浅一笑,慢慢抬眸,天色已晚,原来鸢儿离开有三个时辰了。

“我们何时前往洛阳?”心然脚软,倚入石之轩怀中。

石之轩拦腰抱起心然,答:“十日后。”说着步出古亭。

一个多月后,慈航静斋,后山听雨亭。

白衣素服女子坐于亭中,望向通往前殿的小道。多年以前师傅常坐于此,那时只道师傅是寻此处静心,现在才知那时的自己想得太过简单,师傅是想着苍生,该如何消除魔门,寻得明君,还天下太平。

眼下魔门又有所动作,以阴癸派为最,祝玉妍门下弟子婠婠是妃暄最大威胁。遥相当年邪王不知去向,静斋助太子杨勇即位胜算之大,怎料少了威胁仍是杨广称帝!梵清惠至今未想出问题出在何处?事实证明杨广是个庸君,但她未能完成师傅遗愿,且令天下百姓受苦,自觉以此因徒惹人笑话,心有不甘。

“师傅。”一袭淡青长衫,背上挂着一把古剑,容貌美如洛水仙子的女子慢慢步入亭中。

梵清惠淡笑道:“妃暄,你回来了。可问出石之轩下落?青璇仍不愿提起他么?”

对这个弟子,她是最为满意的,有如自己的女儿。不知为何心中总有隐隐的不悦,随着妃暄的长大,隐约能透过她看见碧师妹的影子。不明自己这是为何?妃暄与碧师妹无任何关联,且说碧师妹逝世多年,梵清惠寻不出原由,只道这是因妃暄是慈航静斋的圣女。

“青璇极恨石之轩害死碧师叔,不曾关心他的行踪,青璇应不知石之轩下落,妃暄在幽林小筑未发现石之轩的踪迹。”师妃暄摇头道。

梵清惠微微皱眉,连女儿的面都不曾见么?石青璇怎说也算是半个慈航静斋弟子,然而对她,梵清惠仍是存有戒心。

见师傅神情略显失望,忆起那日以秦川之名与多情公子侯希白,同游三峡。从他的言行可看出有几分邪派风范,师妃暄肯定此人是魔道,像师傅所说花间派传人,而青璇的爹所学正是花间派心法。该与师傅说吗?侯公子称他已多年不见自己师傅,且他在江湖上以护花之举,得多情公子之称,不曾做过坏事。凝视师傅许久,师妃暄心道:先勿告之师傅。

“昏君已亡,天下不可无主,反军四起,争夺天下。妃暄,你且前往洛阳,寻和氏璧之主。”梵清惠沉声道。

师妃暄点头道:“李渊是今争夺天下最佳之人,其名下有三子......”

“妃暄不必多说,师傅相信你一定能为天下寻得明主,切勿再步你碧师叔后尘。”梵清惠提手,阻止她说下去,嘱咐道。

“是!弟子谨记师傅教诲,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梵清惠眼神一滞,像,太像了!同样的话,二十多年前碧师妹也是站在这与师傅说出此话,那时师傅已有将掌门之位传予碧师妹之意,若不曾舍身饲魔,她这个大师姐恐要听令于碧师妹。更像是两人的神情,那由内而发的自信。

“师傅,师傅。”

梵清惠回过神,她怎又胡思乱想?两人一点也不像,妃暄比碧师妹更为优秀,比其先一步达到剑心通明的境界。

“师傅可是因静斋女弟子之死伤神?”师妃暄担忧道。

梵清惠叹道:“这些年每月十五,静斋必有一女弟子死去,多年来不曾捉到真凶,明日又至十五。”说来奇怪,二十前此事之初,只道是女弟子病逝,然而月逢十五必死一人,才觉此事有些蹊跷。可死去女弟子却查不任何伤痕,且无病痛;二十年来未能查出真凶,静斋同辈中人已不多,着实令她头疼。

“师傅,妃暄晚一日再行,此次定要抓到害死静斋弟子之人,可否?”师妃暄秀眉微蹙。

“不!这事师傅会继续追查。派予你的任务,比静斋弟子性命更为重要,早一日寻得明主,可解救天下受苦的百姓。”

作者有话要说:李玄霸死于614,现在618,所以说是三子

这几章写孩子的是多些,但绝对没有写他们的意思,只是通过这些将原著中有些写出,不知道有没有没看过原著的人在看,所以这些我不能没头没脑就直接写找慈航静斋的麻烦,而且以主角的性子也不会这么做,大概有十个章节左右,我就把这个故事给完结

也许觉得这没必要再写,但故事我还是希望把它给写完整,没多少章节了

很感谢大家坚持买下来,鞠躬,谢谢大家,其实在码文这段期间,压力很大,因为一些事都想过停更了,但是大家在买文,还有你们在等我把故事写完,我坚持把它写完,至少我在码文时会抛开那些事,所以很感谢你们,谢谢

石叔,如果你想要第二胎,就保佑我在完结前,留言破五百吧!上香\

弱弱的问句,现在还在看的有多少人?应个声也好

第56章 ...

床上两道身子紧贴,不时传出女子暧昧的笑声,男子的笑语。一道风将阖着的门推开,屋内烛火熄灭,男子目光一冷,起身望向门外,却不见任何人影,眉头微皱。一道低沉的声音入耳,男子脸色骤变。

“大公子......”床上女子娇声唤道。

冷眼望向床上美艳女子,男子不悦道:“出去。”

女子欲抚慰,却在看见男子阴沉的脸色,立刻下床,跑出屋子。

“李公子不缺佳人,在下到是不知李公子会为了这等美色而弃太子之位。”一道声音响起。

李建成脸上顿时无了之前的冷静,神情阴霾,望了眼四周,无法捕捉到来人的身影。听见来人冷哼,忙道:“怎会!这些年多谢高人指点,爹对建成的态度日渐改善。爹虽对二弟有传太子之位的意念,但也在思虑之中,不知今日高人来此有何指教?”

十年前,遇此人,不曾见其容貌。除那日初遇危险之时,得其相救,至此这位高人在他困难之时,会悄悄出现为他出谋划策,解了他的难事,使爹对他有很大改观。如今世民帮爹夺天下,是与他争夺太子之位的敌手,高人既说他有机会得太子之位,想来已有良策,怎能让高人此时离去!

“得皇位,必先得民心,当年杨广利用此点夺得皇位。李世民争战既得民心,且握兵权;你仅是长子,故已失良机。”

若此时李建成走出房间,抬头望向屋檐一角,定能发现此人,身着蓝衫,目光凝视李府园心。

李建成脸色难看,这是不争的事实,失此良机非他所愿,只因爹更看重二弟用兵之能。迟疑道:“不知高人有何良策?”

“你前往洛阳,会有一位名为‘秦川’之人,此人实乃慈航静斋圣女,女扮男装寻天下之主。她会来见你,达到洛阳少做风流事。若她问起什么,你按这上面写的回答便是,太子之位,措手可得。”声音远去,一封信笺飞入屋内。

李建成伸手接过,那位高人已然离去,拆开信笺,望了眼信中所写。目光深邃幽远,心中疑惑难解,慈航静斋圣女能轻而易举帮他夺得太子之位?手中无兵权,爹也曾许诺过将太子之位传予世民,怎会如此简单?

“高人不会骗我,那便试上一试。”李建成将信折叠放入袖中,自语。

小河边岩石上静坐一气质淡雅的女子,凝视着流淌的河水,女子的秀发被风吹起,红唇略张,发拂过脸颊,女子正欲提手挽发。身后多了道人影,来人将女子的发往后挽起,手中一支发簪固定起女子披散的发。女子浅浅一笑,微微侧首,石之轩坐于她身旁,望着朝夕相处的女子,低头覆上女子的唇,极尽缠绵的一吻。慢慢低眸,将心然沉溺在这吻的神态纳入眼底,她似永远带着魔力,使他沉迷。

心然回过神来,双颊红晕,微微喘息,不解地望向石之轩,每次都这般,也不怕人瞧去,想到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心儿,我们回去吧!”石之轩侧头,唇紧贴在其耳畔道。语气暧昧,说完轻吻了下心然耳背,心然身子微颤了下。

侧头假装未听见,二十年来,每当他唤自己心儿时,心然定能明他所想。柔声道:“心然坐在这的半个时辰里,想了许多事,想着我们与慈航静斋的恩怨,似乎牵扯了许多人入这盘棋局,本是件小事,却要将其变大。心然迷惑了,这是对是错?到时候能否脱身?”

“心然之所以有此感,是因这盘棋的赌注是天下。要灭慈航静斋,于我们太过简单,达不到我们想要,唯有破了她们的意念,比杀人更有快意,让她们一步步自取灭亡,感受走向绝望的恐惧,”石之轩将她拉入怀中,手抚着心然的发一字字道。

“正因如此,心然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怕,这还是心然吗?”心然闭上眼低喃。

石之轩眸色一敛,能感受到怀中人的害怕,轻声安抚。这当然是她,一如当年,只是那时的心然将内心的深念藏得很深,使人无法琢磨。对于心然的改变,石之轩又怎会不知,他希望心然能坦然面对这样的自己,一味躲避不是最佳的方法。

突闻耳边笑声,心然正视石之轩,疑惑道:“你笑什么?”心中疑虑,因他的长笑而抛出心头。

“你是邪王夫人,若说变,也是因我而变,夫人要怪就怪为夫吧!”石之轩笑道。

提手轻捶了下石之轩,哼道:“我为什么要怪你!或许心然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你会不会后悔娶我?”虽不是不经意的说出,但心却也因自己的话,多了几分忐忑不安。凝眸望向石之轩,等待着他的回答。

石之轩神情凝重,似真难以作答,面有难色。待见心然脸色转变,提手轻刮了下她的俏鼻,笑道:“心然说为夫该怎么罚你呢?”

“罚我?”心然因他的举动,心情微微好转,这个动作只属于他们两人。

“此问可是怀疑之轩,心然不是说既嫁之轩,便是全然相信。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心然垂下头,是呀!都二十年了,怎又说出这话,当年她也曾因之轩的误解而不悦,此时他亦是吧!静静不语,想着如何化解这影响二人的问题。

石之轩叹道:“还是早点将两个女儿给嫁了,以免心然因她们而胡思乱想。”

嫁女儿?心然抬头,她却是因两个孩子越大,越不想将她们牵扯到这场对弈。那些人如何。如她无关,唯有两个女儿的安危,令她担忧,雪鸢可以有希白,青璇呢?有些东西已由他们改写,徐子陵是否会成为璇儿的夫?如他对师妃暄有一点情谊,心然绝不会将女儿许给他。

手被握起,对上石之轩的眸光,心然听到了四个字,嘴角慢慢上扬,放下心中大石。

一切有我!这四个字足矣。

心然慢慢靠回石之轩怀中,浅笑道:“当年是谁说会养女儿一辈子,随女儿。”

忆起当年自己对两个女儿所说,石之轩恍然,接着一笑:“小时候的事,她们未必还记得。若真不愿嫁,不是还有她们的娘劝说么?”

“你答应的事,怎扯到我头上?”心然轻哼。

“那我们不说这事,下一步须在李世民进洛阳前,先寻到他所在。”石之轩严肃道。

半个月后,客栈雅间。

“公子,有位孔先生派人送信,邀您晚上前往城外树林一聚。”一位仆人恭敬道。

李世民点头,招手让此人退下。孔先生,定是那位孔玄老先生,那个自他幼时起便教导他的老先生,无人知其存在,他亦不曾亲眼见过这老先生的面,每次相见,老先生隔上一道画屏,背立与他说话。只能通过孔先生沙哑虚缓的说话声,推断他是位年迈的老者。

“二哥,秀宁怎从未听说你有这么一位朋友?可是来者不善?”李秀宁担忧道。

李世民摇头:“不会,秀宁不必担忧,他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不常见面。”

“我陪二哥前去。”李秀宁再道。

“不必,这位先生是位世外高人,不愿多见他人。放心吧!”

林中深处隐约响起古雅的琴音,李世民慢慢步入深处。只见一头白发的男子,背对着他,双腿相盘,可见古琴放于腿上,李世民停下脚步,这是他与老先生的约定,不可见他容貌,许是老者容有残缺,为不愿视人之因。

琴音渐弱,老者慢满抬头,凝视前方,声音沙哑道:“世民,老夫前日算得一卦。”

“愿闻其详。”李世民慢慢坐下,望着老者的背道。

“丘尼涉政,国之必失。”老者一字一字道。

李世民眸光一敛,爹入长安称帝,至今已有半年,怎会丘尼扯上关系?‘丘尼涉政,国之必失。’,孔先生的意思是让他小心尼姑?以免得来的天下脱手于他人?孔先生最厉害之处,是他的卦象精准,即天意得来,定有发生此事。

“不知先生可否告之,此人再何处?”

“天意不可说。”老者摇头,转而又问:“隋之灭亡,原在何处?”

李世民答:“昏君无道,民不聊生。”

“前史可有同例?”老者沉声道。

李世民想了想,说:“秦之灭亡,亦在此因,失民心。故群雄起义。西楚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皆出乱世而争天下。”

“前朝君主亡,不可只道其害,而忘其利。于后者方用前者之利,记其害而改之。”老者叹道。

“多谢孔先生指点。”李世民道。

老者手在古琴底轻拍,古琴受力飞起,直立于前方。老者慢慢起身,双手抱起古琴,迈步走向林间小道。李世民跟着起身,凝视着老者离去的身影,想着与孔先生的对话。耳边似有一句话飘进,微露错愕的神情。

“山川相连,困难重重,于过者不利,见之绕道。取通畅之道,行之时长,命留于后,终达心之所向。”李世民重复着老者赠言,慢慢转身返回来时之路。

距洛阳五十里外的山谷中,隐蔽处。

山谷茅庐前,一袭白衣,赤着双足的的女子停于花圃中,闭上眼深深呼吸,花的清香使她多日来的忧愁皆数置于脑后。门开,一名俊美白衣衣男子坐于活动的木椅上,笑望向白衣飘飘的女子。随后望向四周,神情又略带失望。

女子慢慢走近,柔声唤道:“影帆哥。”

男子回过神来,笑道:“婠婠怎么来了?”

蹲,抬头望向男子,会意一笑:“你不要怪师傅,因听闻长生诀可医你的腿。婠婠没用,没能抢来长生诀。此次师傅亲自前往洛阳,欲夺长生诀为你治腿。”

男子无奈的笑了笑,摇头道:“没用的,这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根,你去告诉娘,不必为我的事忧心。且此事由娘动手,可见对方实力之强,勿因我而受伤。”

“影帆哥!师傅认定的事,无人能改变。你就安心的在此等待,总有一天,你能站起来。”婠婠坚定道。

影帆一愣,凝视着她,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女子,初见婠婠,她的眼神充满着排斥。在见他不能行走,且是师傅的儿子,婠婠会帮着照顾他。虽小,却也不能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妹妹照顾自己,不过因婠婠的出现,他不再害怕寂静。婠婠常说因他而更加开朗,他亦是如此,所以他会宠着婠婠,将她当作亲妹妹。

被望的有些尴尬,慢慢转身,视线落在花圃。婠婠想起一人,那个和影帆哥性子有几分相似的少年。

“婠婠,去将鞋穿上,不是告诉过你,武功虽能护体,赤足待老会有病根。”影帆的目光落在那双赤足上,劝说。

婠婠轻侧首,浅笑道:“影帆哥,你的医书看得不少,越来越向个大夫了。可婠婠不能依你,穿上鞋,总是被束缚之感,婠婠会不舒服。”

“你......”影帆摇头失笑,他到是说不过这丫头。就算现在听话,过不上半日又是赤足,十年的习惯,怕是无法再改。

婠婠笑道:“影帆哥,你还是想想腿好后,你想先去哪瞧瞧?”

“好后,去哪?这我还真没想过。不要有太大希望,你们听得也只是传说,得了长生诀,这双腿也未必能直立。”影帆抬头望天,苦笑道。

夜间的山谷寒风冷骨,烛光下影帆手执一本医书,望了眼床上睡着的女子,微微皱眉,放下医书,推动木椅至床边,为女子将被盖好。

翌日。

影帆睁眼,直起身子,顺手合上书。摇了摇头,昨夜竟趴在书案上睡下,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一件外袍,慢慢滑下,侧手扯下外袍。目光转向床榻,昨夜睡着的人已不见踪迹,不用细想也知婠婠离开,余光被案角的纸笺引去注意。伸手执起纸笺,

长生诀定能得手,影帆哥,相信师傅。

叹了口气,影帆心叹:她们何必如此?从未因双腿残废而怪过娘半分。娘,你终究不明孩儿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原著中,李建成这时已是太子,这里推迟,表示剧情需要,见谅

第57章 ...

三个月后,洛阳城某处小宅。

“我输了。”心然放下黑子。

石之轩笑了笑,答:“夫人可要遵守诺言,输上一局,去一件衣。”

心然瞪着对面那正在邪笑之人,心中气闷,提手脱出外衣。久久不曾开口,这些日子不让她出府,说是怕被人圣门中人认出,对他们不利。这分明是借口,她的武功不需将那些人放在眼里。不让她知外面的情况,问原由,竟称怕她胡思乱想。只与她每日下棋,更是提出如此羞人的条件。

“夫人,我们‘继续’。”石之轩轻笑道。

沉默不语,凝眸望向石之轩,不悦道:“不愿说外面发生的事,怕是另有原因,告诉我。”今日她一定要知,若不愿说,只能破门而出,自寻答案。

感受到心然不悦的目光,石之轩摇头,近日并无大事,只是收到一些人的行踪知晓,自觉没必要。

“真这么简单?他们速度也太慢了。”心然秀眉微蹙。

石之轩执起白子,慢慢道:“夫人,今日的棋局未下完。”

“石之轩,你一个人下吧!”心然窘迫道。这些日子来,亏他想出这个法子,哪次不是被他给骗得带进寝屋。

起身欲出书房,未曾想到身后人跟来,心然轻哼,这次他休想得逞。身子轻侧,反手攻向石之轩。下手丝毫未留情,两人皆无兵器在手,心然一掌重推,石之轩一惊,侧身退了三步。知其实力,不予他机会,甩出白色绫带绕上石之轩双臂。石之轩双手被绑,轻挑了下眉,望向心然,只见心然嘴角上扬,终赢了一局。

摇了摇头,石之轩双手用力内侧,欲用内力挣脱双手之困。一道内力由白色绫带的另一端袭来,与之内力比拼。

“夫人玩够了么?”石之轩邪魅一笑,双手握拳,白色绫带自动向外飘离。手握上绫带,用力一扯。心然惊讶地望向石之轩,一时忘记反抗,随着白色绫带飞向他所在的位置。回过神时,人已被石之轩困在怀中。

心然叹了口气,道:“之轩,不能怪心然不相信你,而是你每次有事隐瞒,皆是用这类法子对心然。若是过去,到也罢了。可我们早说过这场棋局由心然执棋,且现在是重要的一步棋,你不应该瞒心然。”

石之轩眼中闪过一抹笑,他终究是没能瞒过夫人。祝玉妍想夺长生诀,虽不知她夺来何用,毕竟两种武学略有不同,祝玉妍不会涉险,再还未知其真正用意前,故不愿说出此事,告予心然。

“原来是祝玉妍来此。若是她的话,心然是知道原由。”心然沉声道。

石之轩侧首,凝视怀中人,她竟知?可惜得到的是心然的摇头,不愿多说。

心然眼一撇,哼道:“石之轩,看来不下狠手,你是不会说实话。”

嘴角微微上扬,石之轩低笑:“夫人,不用这个法子也可以,另一个法子更容易。”低头在心然说了句话,心然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站起身,石之轩抱着心然走出书房,心中笑叹:何必动武?终还是入了他的怀。石之轩思及对手,眸光深邃幽寒。最后的赢者仍是石之轩!无论对手是谁,都不可伤他在意之人,石之轩必用万人血相祭。

同日,洛阳的某个酒馆内,只剩三人。

“秦川?”李世民一惊,尾随他而来。

双方对话一阵,徐子陵起身告辞。李世民也不愿多留,此人分明是女子,却对天下大事知之甚详,这会欲问他为君之道,故称有事,朋友已离,不再久留于此。秦川劝留,李世民只是谦和的笑了笑,他日再遇再言不迟。

踏出酒馆,李世民听见身后一声轻叹,眉头骤然紧蹙,未曾回头踏步离去。路上,身后仆人跟着,李世民忆起那日孔先生留下的话,徐兄弟称秦川为佛门中人,其未否认。

丘尼涉政,国之必失。孔先生那日意有所指得便是这秦川?一个女子,竟不请自来,问他为君之道,当真是另有图谋,谋得是这天下?不,许是他想得太多,但此人不得不防。

师妃暄先拜见过李元吉,此人好色之徒,城府极深,不宜为君。转而跟随李世民,听得其一番内心言语,本以为寻得天下明主,谁知其言语温和,却疑心至此。此人有才,却不信他人,他日若为君主,恐听不进臣之善言,失去资格。如今只能去拜访李建成,人言其千般不好,唯有亲眼见之,听其话,才可定夺。

“大公子!府外一位名曰秦川之人,拜见公子。”一位仆人急忙跑入大厅。

抬头,李建成激动道:“高人不愧是高人,快!快去请此人进来。”

“是。”

目光落回书上字迹,李建成眼中闪烁着异样光芒,按高人信笺上所写,定能得太子之位。

“李公子,秦川有礼了。”师妃暄轻点了下头道。

李建成提手合上书,温和道:“秦公子不必多礼,坐。”

师妃暄坐定,视线落在李建成案上之书,论语。此乃儒家经典,人之品格,政治理念从中皆受益匪浅。难以相信连自家兄弟也不曾看好之人,会读此书,可见此人未必如传言中所说。既在此时不忘读书,怎会是昏庸之人,另一个炀帝?

且与她之前所看好的李世民一比,两者态度截然不同,前者不愿与她过多相谈,对她心存芥蒂,却又口是心非。而眼前之人,听陌生之人拜访,却如何热情好客,礼数周道。之前人言,现今却在师妃暄见其人后,大为改观。

“不知秦公子是何人派来?拜访所谓何事?”李建成微笑道。

师妃暄了然,这李大公子也是谨慎之人,道:“秦川只是想问李公子一个问题?不知公子可否答之?”

知他定会说此话,李建成仍露出疑惑的神情,点头答:“若是建成知晓,三个问题又何妨。”

“公子唤在下秦川便是,秦川前来想向李公子请教为君之道。”师妃暄缓缓道。

果真与信笺上所说相似,李建成内心一阵兴奋,面上却谦虚道:“敢问公子为何问这个问题?建成方答所想。”

“只是个问题罢了,何必知其因。当今天下仍处纷乱之时,李公子之父虽入长安称帝,却也未平天下之乱。待大乱之后,李公子认为该如何实现大治?”师妃暄淡淡道。

“战争纷乱,苦于民者。待天下安定,战乱无存,民生为国之根本。为君者,自身行节俭,思政首当以民为主,不可再行前朝奢华,除去害民之策。轻赋税,予民之便,与邻邦修好,减少战乱,还民太平天下。”李建成严肃道,其神情似真为天下百姓所想。

师妃暄点头,李建成所答全然为民所想,这番话一出,竟与外人言,予她之感判若两人。慢慢起身,二人说了几句,师妃暄离去。

凝视着秦川离去的背影,如高人所说,秦川问过后会立刻离去,可他想要的答案没有得到,眉头紧蹙,心中略有忐忑不安。不知站了多久,李建成叹了口气,他不该怀疑高人的才华,等等吧!踏步出了待客厅,依高人指教,他只带了两个仆人前往洛阳,爹不知情。二弟同身处洛阳,不可与他相遇,落下口舌,必须尽快回长安。

翌日,洛水扁舟上。

“师妃暄入了迷局,真希望这个局待到最后才被她知,慈航静斋的信念彻底被打破。”心然淡笑道,头靠着石之轩的肩。

石之轩笑道:“她不会发现的,至少在李世民称帝前不会发现任何不妥。李建成比不上他二弟,却也非是李元吉那般鲁莽,否则他不会听一个从未谋面之人的话。”

话音猛然落下,石之轩的目光移向岸上热闹的街道。

心然抬头,不解地望向石之轩,发现了什么,令之轩骤然不语。顺着他的视线落在岸上。柔声道:“鸢儿,她怎来了洛阳?”在雪鸢离开成都前,心然提醒过女儿,不可出现在洛阳,长安两地。微微皱眉,这丫头真是不听话,她竟忘了这孩子,你越是不许,她便越是好奇。

“让她去吧!清风剑未必会有人认出。”石之轩收回视线道。

“每次都是你当慈父,我来做这个恶人。若是被祝玉妍发现,鸢儿怎么办?之轩可别忘了,心然与祝玉妍交过手,她定会认出清风剑。”心然皱眉道。

石之轩摇头,女儿已长大,终不能限制她。祝玉妍,江湖上信了石之轩移情别恋爱上碧秀心,不知她可信此事?依他对祝玉妍的了解,信或不信皆无区别,心然令她受过伤,其绝不会忘记此仇,鸢儿易容,应不易被认出,只需阻止她们遇上可无事。

对上之轩的眼,心然明了他的意思,点头道:“随鸢儿吧!希白应快至洛阳,他不会让鸢儿受伤,至少暂时虚彦会护着她。”她似瞧见了虚彦的身影,尾随鸢儿。

转角小道内,长衫男子望了眼四周,怎会不见?听见身后衣袂声响,正欲转身,却发现一把剑正搁在他脖子上。嘴角上勾,运起身法,躲过剑身。怎料身后之人不容他愿,用力刺向他要害,险险避过此招,抽出手中剑,正面向身后人。

只见雪鸢嘴角上扬,淡笑道:“你是谁?谁派你跟着我的。”说着运起娘所创下的清风剑法,攻向长衫男子。

杨虚彦神情无奈至极,小师妹分明认出他来,却故意装不知,是想逼他过招,多年不见,若不是瞧出师母的剑,还真认不出小师妹来。显然小师妹未露真颜,这和她小时候可是两张不同的面孔。

“小师妹,点到为止。”杨虚彦用剑身压向清风剑,劝道。

雪鸢轻哼:“谁是你小师妹,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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