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桃花深处(大唐双龙)第16部分阅读(1/1)

出声,青璇忙用一指放在唇上,作了个噤声的动作。m.qiuduge 秋读阁手机版雪鸢会意的点头,慢慢的蹲,往姐姐所在的位置轻挪身子。

石之轩停下脚步,知屋内有人,闭上眼,静听屋中对话。

“莫姑娘,能告诉在下,这是什么地方?”岳山慢慢撑起身。

“幽林小筑。”

幽林小筑,江湖上传言碧秀心小居所在。岳山心中疑惑,莫心然怎会在这?石之轩会让两个女人独处?那年玉妍与其过招时,由她们之间的对话,可知莫心然绝不愿与其他女子共嫁一夫。

让他先养伤,心然留下此话,步出石屋。

夏夜,美丽的月色洒遍小谷每一个角落,屋中烛光摇曳,两个孩子正坐于书房内。书房外空地,借着银色月光,心然抬眸,望向石之轩,一年未见,手慢慢抚上他的脸颊。

“碧秀心已死,我们可离开这。”石之轩笑道,手覆上心然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心然答:“去哪呢?心然在这待久了,喜欢上这宁静之地,留在巴蜀吧!”

石之轩点头,依心然之意。

“心然还未回答鸢儿所问,可知当年谁唤你痴儿?如知那人,心然会......?”石之轩迟疑道。

心然摇头,鲁哥哥还记得这事?未等石之轩说完,答道:“若让心然知那人是谁,定毒哑他,让他再乱说话,可惜之后不曾再见那人。之轩为何问这事?”

石之轩沉默不语,毒哑,像是心然会做的事,她仍记得此事。若心然知晓是他说出,不知会如何对他?无意相告,许时间一长,心然能忘记此事。

想起前些日子,女儿提起的事,心然幽幽长叹:“之轩,他们的女儿,名为师妃暄。”说至最后,对上石之轩露出寒光的眼眸,轻摇了下头。

第52章 ...

一袭黄衫衣裙,身形修长,飘出屋内,衣袖上小袖带在空中划过,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瞧其容貌,清雅秀丽,容色极美,约双十年华。手中拿着半块玉佩,美目望了眼四周,见无人经过,将玉佩收入怀中,用一白纱蒙面,偷溜出府邸。

府外,一棵大树旁早有一匹马儿等待,女子翻身上马,手握缰绳,抽了一鞭子,驾马离开。

书房中,一位身着白衣儒服中年男子手执白子,正独自下棋。看见一人影晃过,起身跟上,走出府时,地上只有马儿离开的蹄痕,命一旁跑来的仆人去牵马儿。

山道间,两匹马疾奔,一前一后,似在追逐。

前方黄衫女子回头望了眼身后追来之人,手中马鞭狠狠抽着,催促着马儿加速。

“驾!”

身后的马儿以至左侧,黄衫女子一惊,甩出马鞭,攻向来人。反被中年男子的鞭子绕上,欲抽回却被紧紧缠着,使自己难以脱身。黄衫女子秀眉微蹙,郁闷的望向中年男子,贝齿轻咬了下唇,轻哼了声。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手一力将鞭子抽回,使得黄衫女子身子被抛向空中。望向空中,神情突变,飞身接住空中黄衫女子,黄衫女子借力稳稳落地,星眸似带怒意瞪向中年男子,却在看见男子手中那半块龙形玉佩,黄衫女子怔住,自己竟未察觉玉佩离身。

男子伸手欲扯下其面上白纱,黄衫女子见状,回过神来,身子轻侧,可惜无中年男子快,面上白纱被扯下,顺势侧头,露出真容。

黄衫女子回过头,噘嘴道:“爹啊!你欺负鸢儿。”

时光荏苒,岁月未在男子身上留下痕迹,男子的容貌依如二十年前,予人之感俊秀飘逸,女子见之定心动不已。中年男子摇头失笑,望向女儿的容貌,像极了她娘,眼睛晶莹澄澈,灵动之极;乌丝垂肩,微微翘嘴的模样,极是可爱。

雪鸢转身走入山林,伸手取一截枝条,眼眸微侧,知身后之人跟上,无聊的抽动着手中的枝条。刚由成都归来,趁娘不在幽林小筑,本想偷偷取得玉佩,游走江湖,谁知惊动了爹。秀眉深蹙,她是不怕爹怪罪,但爹未必会许她离开。慢慢走至一小河边,跳上大岩石,慢慢坐于岩石上,手不停地甩动枝条,似在发泄心中的郁闷。

“鸢儿在生气?”石之轩慢慢蹲,笑道。

雪鸢望了眼爹,视线落在小河,一手撑着下巴,沉默不语。

“为什么偷玉佩?”

侧眸望向爹,雪鸢小声道:“爹是故意的吗?故意让鸢儿看见你将这玉佩放于寝屋。”

“鸢儿为什么不能像你姐姐一样,乖乖待在一处?爹也不会捉你这个小顽皮。”石之轩轻笑道,在女儿接近寝屋时,淡淡的香。与她娘一样,鸢儿喜带有桃花香味的香囊,剑谷独特的桃香,使石之轩早知暗处躲着的是何人。

“爹知道女儿拿玉佩的原由,为什么就不同意让鸢儿行走江湖呢?”雪鸢不解地问。

凝视女儿与心然极似的容颜,石之轩柔和一笑,长叹了一口气,璇儿有几分神似心然,但那是举止间偶露出的小女儿家的娇俏可爱。唯眼前的鸢儿,想当年被他抱在手中,现在竟敢与爹斗嘴。以鸢儿的武功,自是不用担心鸢儿会受伤。圣门中人多半见过心然,鸢儿出现在江湖,恐会被圣门各派追杀。

不想再提及这事,石之轩笑问:“你娘呢?你姐姐怎未与你一同回来?”

慢慢站起身,雪鸢嘴角上翘,心中一计显现。侧身面向石之轩,淡笑答之:“姐姐一人待在幽林小筑,岳叔叔被娘派出送信,至于娘她......”面露为难之色,似有难言之隐,不可说。

“你娘她去哪了?”石之轩微微皱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

与爹对望许久,雪鸢摇头道:“鸢儿答应娘,此事不可说。”慢慢低眸,双手紧握枝条,似内心在挣扎,良久轻叹了口气,抬头直道:“既然爹想知道,鸢儿就告诉爹,您可不能与娘说这事。娘离开幽林小筑前,说往扬州去寻人,听说其中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一点不比爹差。”吞吞吐吐的将此事说出,说完跳下岩石,只因她看见爹眼中透出一丝寒光,忍不住颤了子。

“你乖乖回大兴城。”

只觉眼前白衣闪过,耳边是爹留下话语,雪鸢转过身,四周已无爹的身影。之前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暗暗在肚里偷笑,嘴角微微上扬。萧音忽起,雪鸢纵身一跃,脚下轻点树干,沿河流上游而去。待见青衫淡淡的女子,落于女子身旁,身畔幽香阵阵。

青衫女子手握紫色玉箫,慢慢转身,笑望向雪鸢。此女予人之感恍如精灵,周身似带着一股灵气,灵气中又似带了分清逸。也是人间难得的美人儿,甜美娇柔的声音响起:“骗过爹了?”

雪鸢笑着点头道:“姐姐,我说这个方法一定能骗过爹。”

青衫女子淡笑,叹道:“本是骗不着爹,鸢儿之幸,宇文家战舰正往扬州方向而去,爹担心娘一人在外。”

“鸢儿不知,是近日之事么?”雪鸢见姐姐点头,再道:“姐姐在外要小心!鸢儿终能到江湖上玩上一段日子了。”伸手接过姐姐递来的假面具,转过身欲沿途返回,背向青璇招了招手,离开。

“记住,不可外露真容!”青璇嘱咐道。

雪鸢招手,叫道:“鸢儿记住!”

望着妹妹离开的身影,青璇笑着摇了摇头,真当爹娘会不知吗?鸢儿的鬼主意多,却逃不过爹的眼,恐鸢儿离开之迹,爹定已吩咐仆人跟在她身后。思及娘离开幽林小筑前留下的话,此趟离谷许会遇见她的良人?摇了摇头,世间真有一个心中只有她一人的男子么?

扬州城,热闹的南门市集上。一蓝衣儒生打扮的俊美男子,手握一把褶扇,慢悠悠的步行着。待过南门的缮食档口,停下步伐,眼望向前方某处。只见两个十五岁左右的小乞丐模样的人,正向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儒生身上动手偷窃,却被迎面而来的官兵吓得跑进横巷。

蓝衣儒生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这便是他要寻的人。

城东一条幽静的横巷内,两位少年正望着偷来的书发呆,露出失望的神情。闻脚步声,两人一惊,站起身望向巷口。非他们所向之人,两人顿时松了口气,本不想理会,只当蓝衣儒生是普通的过路人,慢慢坐回原地。

俊美男子慢慢走近两人身旁,用扇指向那肩宽膊厚,相貌无另一个俊秀的少年。少年眼中满怀戒备的望向男子,只因他用扇指着自己偷来的书。两位少年慢慢起身,动作比之前稍缓,似待时机逃离此处。

“你们害怕什么?”男子打开褶扇,笑问。

两位少年沉默不语,疑惑地对望一眼,这男子不像欲抓他们去官府之人,警惕之心仍在。

“在下只是想向两位小兄弟打探石龙武场的位置。”男子淡笑道。

两位少年注视此人良久,手拿书的少年笑了笑,将石龙武场的方向指出。不时问及男子去那,可是为了要拜石龙为师。男子意味深长的望了眼少年,少年闭上了嘴。

“多谢两位小兄弟。”男子合上手中扇,半转身。似是想到有话未说完,再次回过身,面向两位少年,笑道:“小兄弟帮了在下此忙,在下无特别之物回赠,送两位小兄弟几句话,定比黄金更为贵重。”说完再次指着少年手中的书,留下几句话,转身离去。

待男子身影消失在横巷中,拿书的少年郁闷道:“小陵,你说刚才那人什么意思,帮他忙,不送点值钱的东西也就罢了。反说我们会因此书而大祸临头,又道此书能帮我们一举成名?祸福相当。”

“一本书,能有多少用处?”另一少年摇头道。

两人皆不名男子话中,谁知当晚大祸临头,正因此书得祸,无奈两人只能由东门旁那道通往城外的暗渠偷偷逃出扬州城,福是未见,祸到来得如此之快,两人被吓得不轻。待扬州城七、八里外的山林处,两人松了口气,停下歇息。

昨日市集上遇见的男子,正站在树枝上望向小溪中嬉戏的两人,待见白衣女出现,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她仍未回高丽哩!傅采林收这徒儿怎不听话呢?即是她不要性命,也就由此女去吧!

回想将长生诀‘送’至石龙手中,不出三日,宇文化及派人抢夺。他则四处游走,等待此书真正的有缘人。至城外北郊一座密林处,望向那正有人接近破庙的官兵。一盏茶的时间,破庙中飞出白衣女子,男子纵身跟上。

白衣女似察觉不对,落地站于林间,抬头望向四周,未发现有人跟来,可心中不妥仍在。冷眼望向深林中,叫道:“不知是何高人?请现身一会。”中土武功高者,师傅曾与她说过,出现在扬州城外却是难得,不知是何许人也?

“傅君婥,你不该来此,快些回高丽去吧!”

一道女子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入白衣女耳中,听其声,竟有相隔百里之远,可见此人功力深厚。白衣女在听闻来人一语道出自己的名,脸色骤变,十分难看。来中土,她以面纱遮貌,且未与人说起过自己的名,此人怎知她的名?命她回高丽?

“请姑娘现身,君婥怎知姑娘是敌是友?”白衣女眉头紧蹙。

女子声音近了,幽幽叹道:“本不认识,不是敌,亦不是友。傅采林没告诉你,中土非你高丽人放肆之地么?”

师傅少入中土,此人竟知师傅名讳,傅君婥心中暗暗一惊,复杂的眼神望向四周。这位高人,闻声,清音娇柔,低回婉转,年纪似不比她大,更由此信对方武功非她所能比。向女子告辞,转身飘离。

本以为她会听劝,未想竟不知好歹,到有点像她的师傅。三十年前剑谷外,傅采林执着不愿离去,宁愿受伤,也要与秦沣过招。

白衣女进入林木深处,男子低眸再次望向两位少年,嘴角微微上扬,正欲向身,身子却被拉入熟悉的怀抱,惊讶地望向来人。

“你怎么来了?大德圣僧。”男子讶道,但说话间似带了几分调侃之意。

褐衣男子微皱了下眉,未想其仍记此事。伸手将怀中男子所带的假面撕下,露出那清雅秀丽的容颜,竟是二十年前的莫心然。二十年的时光,未有衰老之色,若与女儿一起,到也大不上几岁。

“两个臭小子有什么好看?我到不知夫人作出窥伺人洗浴之举,不如我们寻一地,让夫人看看为夫。”石之轩瞥了眼慢慢往岸上爬去的两人,漫不经心道。

“你胡说些什么,老不正经。”心然脸上突生红晕,轻声道。

虽隔上一段距离,但两人功力深厚,小溪旁两位少年的对话自是听得一清二楚。稍矮的少年向前冲两步,被石块拌倒。心然笑了笑,望向另一位因清洗过污秽的俊美少年,那个孩子真能得到璇儿的另眼相看么?

“他们说的书,可是长生诀?”石之轩问。

心然点头,知之轩并不看好这俩少年,只因他们已过练功的最佳时期。

“其中一人油腔滑调,另一人到是显得文雅,可惜已过习武年纪,皆非练习长生诀最佳之人。”石之轩叹道。

心然嘴角边逸出一抹深意地笑,自信道:“夫君,这次可是看走了眼。他日二人定有作为,且我们布置这么多年的局,由他们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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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

滚滚江水,渔船摇晃,断断续续的琴音,传入对峙的两人耳中,岸旁的宇文化及微微皱眉。以这琴音懂乐曲之人判定是初学者,然而这非他皱眉之意,此时周身如被一道无形的气流控制般,动弹不得,内力因琴音压抑,似慢慢在体内流失。

则白衣女与之相反,身受重伤,体内四涌的真气渐渐平稳。身后两人借着风力扬帆,渔舟愈驶愈快,远离江岸。待琴音消失,白衣女吐出了一口鲜血,用剑撑着,慢慢坐于甲板处。琴音在起,却与之前所闻全然不同,非同一人弹出。

古典的琴音渐近,船上掌舵的少年望向远处朝他们而来的小船,张口叫道:“又追来了!”

“闭嘴!”白衣女睁开双目,呵斥道。接着起身,跪于甲板处,谢道:“多谢高人一曲相救。”

雅致小船慢慢靠近,船头站着一白衣男子,冷眼望向渔船上的三人。而弹琴之人是一妇人,一袭白衫,比男子的白衣更惹眼。愿望其容,可惜白纱遮貌,如白玉般的纤手正缓缓拨着琴弦,似有魔力般令闻曲之人心情归于平静。然而琴音突变,妇人一指用力勾弦,一道劲气随琴弦齐动,射向白衣女。

妇人目光瞟过两位少年,慢慢低眸,冷声道:“傅君婥,滚回高丽去!”

白衣女脸色因那道劲气难看至极,听闻妇人声音,知其便是那晚深林中遇见的女子,嘴角边血慢慢滑下,只是体内乱窜的真气因那道劲气闯入,渐渐归于平静。

傅君婥不敢多语,这位女子已是不悦,且自己绝非这二人对手。未露真颜的妇人仅凭一曲断续的琴音压制宇文化及,站立的男子目光冷冽,沉默间予人高深莫测之感。

两位少年暗暗一惊,白衣女竟是外族人!

“两位小兄弟别来无恙。”妇人声音突转,似带男子磁性之音。

“你......你是那个向我们打探石龙的人?”当年手中拿出的少年,伸出一指指向妇人,惊讶道。

妇人望向两位少年,目光柔和些许,笑道:“你们两个快些离去吧!”说完,提手一道白绫飞出,绕上傅君婥腰间,手轻轻一扯。

两位少年惊讶地望向越来越远的小船,当白衣女被带至小船,脚下的渔船似活了般,自行远去。

翌日,小山丘上。

“小陵,你说那臭婆娘会不会出事?虽说她开口闭口总称呼我们为臭小子,可也救了我们一命。”说话之人正是那指过妇人的少年,此人名为寇仲。

“仲少,我看你本意非是提及那白衣女,你是想问那对夫妇吧!”俊美少年名为徐子陵,笑道。

寇仲叹了口气道:“小陵,你怎就说得这般直白。那对神仙似的夫妇武功定比那臭婆娘还高,只一曲音律便死死压制宇文化骨,如不是臭婆娘亲口说出这高人相救,我们谁会知晓原由?”

徐子陵点点头,真想不到是那非曲的音律救了他们。

“可惜未能和他们说上几句,没准拜他们为师,如学成什么绝世武功,他日我定要向那可恶的宇文化骨,害我们背井离乡!”寇仲不解气道,显然因宇文化及想取他们性命之事,对此极为痛恨!故称其为宇文化骨。

“好饿,仲少,我之前似梦到自己又去向贞嫂讨菜肉包呢!”徐子陵叹道。

“小陵,真会岔开话题,说来我也饿了!几日没吃东西,我们去前面小镇瞧瞧。”寇仲笑着点头道。

小船之上,白衣女被点了岤般,倒在甲板上不能动弹,一连几日无人理会,终冲破易解的哑岤。脸上露出喜悦之情,闻脚步声,抬头见向自己的走来的妇人。

“前辈!你如此对晚辈,有失身份。”傅君婥声音略显沙哑。

心然慢慢蹲,凝视傅君婥片刻,高丽人来此安不得好心,且说高丽与中土之战,皆因之轩的几句话,还是快快令人将她送回高丽。

起身望向江面,笑道:“傅采林真不会教徒弟!若依我二十年前的性子,只你此句话出半句,再无生还之机。明日我会派人将你送回高丽,将这封信交予你师傅。”说完,心然重新封住了她的削,将一封信笺放于傅君婥手中。

傅君婥紧握信笺,此时的她只有握信的右手能缓缓动作,其他岤皆被心然封住,连听觉也被封住,无法出声,有如聋哑人。紧盯妇人离去背影,狠狠咬唇,师傅说过中土高人,非要名闻江湖,此人定是师傅所说的人外人。

进入船舱,心然慢慢坐下,执起黑子放于棋盘上。

“何不杀了她?”石之轩道。

心然淡笑道:“杀她费力,且非我来此之意。派人将她送回高丽,她师傅他日来中土,也该知如何做。”

翌日,待傅君婥进入另一条前往高丽之船,回头望了眼那小船上的夫妇。想了整整一宿,未曾忆起他们是何许人,但妇人的话,似识师傅他老人家,许只有师傅能帮她解惑。

石之轩迎风站于船头,问:“岳山送信之地,可是岭南宋家?”

“正是,是去再会他们的时候了。”心然点头道。

寇仲与徐子陵本以为此次难逃一死,恐宋鲁也无能为力,趁宋鲁与宇文化及对话之迹,偷偷下船早早离开,身后传来宇文化及的怒喝声。两人使出全身力气,拼命的跑进山野深处,不知跑了多远,无力再跑。寻了一个两边山石草树高起的浅岤,两人正要入岤洞中,宇文化及已至。

宇文化及卓立一块巨石上,笑道:“你们无法再逃,交出长生诀,姑且饶你们性命。”

两人对望,“不如交予他得了,我们也看不懂。”寇仲用眼神示意道。

“给他也是死!以宇文化及的武功杀我们轻而易举,他这般说是怕那白衣女在此。”徐子陵摇头。

两人一阵无声商量,齐向宇文化及摇头。

“小陵,你说那仙子姐姐怎么找吃的这么长时间?”寇仲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道出。

瞧仲少爷对自己眨眼,徐子陵会意道:“仲少,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仙子姐姐的琴音美妙,等她回来,我定好好求她再弹一曲。”

“对!小陵深知我意。”寇仲瞟了眼宇文化及,只见此人正一脸戒备的望向四周。面露惊讶之色,忙叫道:“仙子姐姐,你怎么站在宇文化骨的身后呀!”宇文化及猛然转身。

两人相视一笑,看来宇文化骨被那日的琴音给吓破了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两人立刻转身,往山下跑去,徐子陵回头望了眼追来的宇文化及,脚被一石绊下,滚下山去,寇仲未能拉住他,跟着一齐滚下。

滚至山下,两人喘着气忙爬起身,未走上几步,被身怀武功的宇文化及拦下了去路。

“你别过来,仙子姐姐快来寻我们了。”寇仲边往后退边叫道。

宇文化及冷哼:“可恶的臭小子。”

徐子陵望向宇文化及身后的深林,高兴道:“仙子姐姐,你来了。”

“还想骗我,这次你们休想活命。”宇文化及冷笑道。

宇文化及运起内力,欲结束二人性命之迹,突感体内不适,似有什么压着喘不过气来,脚下如有千斤巨石压着,不能动弹。抬眸望向眼前两人,身侧分别出现一条白绫,绕上二人的腰,二人被白绫拉着飞起。

猛然跪地,双掌撑地,宇文化及抬头,脸色苍白至极。那道压抑的气墙消失,慢慢起身,望向身后树林,林中似无人出现过,这两个臭小子所言不假。刚才的窒息感,以那高丽女子的武功不可与之一比。仙子姐姐?那日弹琴之人是女子?此女定是武功深厚,否则琴音使他误认是男子所奏?

宇文化及慢慢往回走,脸无血色,双腿无力的挪动着小步子,不甘心的回头望向树林深处。

半个时辰后,幽静的山谷之中。

两位少年躺在地上,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喜悦,警惕之心放下,无力再爬起。

“这点小事,也值得被吓成这般。”一道声音传入二人耳中,两人慢慢支起身。

女子柔声道:“杀了他?”

褐衫男子摇了摇头,目光再次转向坐在地上两人,微微皱眉。

地上两人被这寒冽的目光吓着,打了个冷颤,僵直了身子,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想杀了他们吧!

“你吓着他们了。”白衣女子笑道,手一伸,地上掉落的书飞向女子。

寇仲回过神来,那是他们偷来的书,也是因此书,他们被宇文化及追逐。似听见女子与他二人说话,却没听清,摇了摇头。徐子陵则听得仔细,一同摇头,他们两人将这书看了不下百遍,仍是看不明白其中意思。

“他们早过最佳习武年纪。”男子沉声道。

女子则不以为然道:“不懂,这便对了。初见此书,我也不明这些意思,若非当年爹在旁解释,恐也无法领悟此书要领。”

寇仲这才听明女子的意思,起身道:“这书是仙子姐姐的?”

“仙子姐姐?”女子一时不明他意,重复道。随后笑了笑,这小子的嘴到是挺甜,望向身旁夫君。原冷眼望向两位少年的男子,听闻此称呼,嘴角微微上勾,对他们的印象似比之前好了几分。

“报上你们的名。”男子命令道。

两人点头,说出自己的名。对望了一眼,接着齐向眼前之人鞠躬。感谢夫妇的救命之恩,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他们的忌日,且他们是孤儿,更无人挂记在心。

“可想知这书中之意?”女子只觉二人说话伤感,执起书道。

寇仲笑说:“这书是仙子姐姐的,那便不再敢知。如若仙子姐姐未说此话,只要此书在我们二人身上,总有一天能悟出书中意。”

“自信是好。”女子点头。望向徐子陵,笑问:“可想学?”

徐子陵摇头,有礼道:“我与仲少想法一样,既物归原主,不敢在对此书存有它念。”

女子凝视了徐子陵片刻,想着他将来的路,慈航静斋圣女对他刮目相看芳心暗许,璇儿许会因他离谷。而寇仲则会争夺天下,亦使慈航静斋惊恐,而改变他们命运正是长生诀。

“胸无大志!”男子冷哼,用力甩袖。

两位少年受力向后飞去,落地吐出一大口血,闭上双目。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所有留评的朋友

谢谢337516.jj 的霸王票,本文的第一张霸王票,非常感谢(从没想过会收到霸王票,很感动)

第54章 ...

芳草萋萋,群山环绕,山谷里不时有鸟儿的叫声传出。小溪边,两位少年平躺在岩石上,脸色已无昨日苍白,渐渐红润。两人慢慢睁开眼,被明媚的阳光照得猛然闭上,微微侧头,再睁时两人对望,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

“小陵,我们不会是死了吧!”寇仲惊讶道。

徐子陵欲答,却被眼前香味四溢的烤鱼给吸去注意,忘了回答。寇仲亦被其所吸引,狠狠吸了吸香味,随着烤鱼慢慢上移,两人跟着爬起身,视线皆落在眼前的食物上。

“死人会想着饿?”女子笑问。

两人抬头,望向站于身前的女子,虽不见其真貌,但那身上淡淡的香,在与那俊美男子站在一起,心中已然认定这仙子姐姐比白衣女更美。轻摇了下头,两人这才发觉昨日逃命时的脱力消失,被打伤的疼痛感也没了。体内似有新生之感,顿时神清气爽。

“是否觉得体内气血比以前更通畅?”将手中叉着烤鱼的木枝递给二人。

两人咽了咽口水,点头。什么气血之说他们是不明白,身子似有不同,却说不出原由。这是怎么回事?

“和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夫人竟将为夫亲手烤的食物送人?”男子走了过来,轻哼道。

女子笑了笑,道:“夫君勿生气,妾身再为你烤吃的,当赔礼。”

昨日男子非是对两位少年下杀手,而是帮他们打通经络,使其淤阻的脉络气血通行,故二人会吐血昏迷。吃着食物的两人也不傻,知身体不寻常定与这位高人有关,待吃完充饥后,走至正在烤食物的夫妇不远处,齐跪下答谢。

“你们得了它,便是有缘。”女子声音温柔婉转,岩石上的书在女子衣袖轻拂过后,飞向二人。

“长生诀是你们的。”伴随着此话,寇仲接过飞来的书。

山谷之夜,明月倒映在水面上,水流缓缓流淌,使得水中月不规则的映入眼帘。耳边蛐蛐的叫声,一两只萤火虫在草丛间舞动。

远处岩石之上,两个对坐的少年,双掌相对,互压制体内不适。夫妇两人满意的点头,相视一笑。

“他们悟性高,半个月的时间,已经领悟出一图。”石之轩点头道。

心然淡笑道:“与我们过招,能屡败屡战,不曾灰心,方有今日所成。出了这山谷,宇文化及想对付他们可谓是难上加难。”

夫妇两人转身,心然慢慢坐下,视线落在小溪里的水中月,头靠在石之轩怀中。一只萤火虫至眼前飞过,心然伸手将其控制在手心上方,嘴角微微上扬。抬眸望向石之轩,笑问:“还记得当年那小潭边的事么?”

石之轩淡笑不语,只是周围不知何时多了些萤火虫,环绕成圈,将两人围在圈内,形成了山谷中美丽一景。心然手慢慢放下,萤火虫飞离,四周的萤火虫跟着散去。二十年弹指一挥间,两个女儿长大。当年所经历的事,显得平淡至极,然而却深深的留在心中,成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若我当年不去幽林小筑,是否我们一家已归隐山林?”心然轻声道。

“心然应有答案。”

心然慢慢闭上眼,摇头道:“不,不会。之轩不会放弃布置的一切,心然亦不会阻止,随夫君而为。”

“知我者,夫人也。”石之轩笑道。不会放弃,也知心然会陪在他身旁,故心然当年所做决定,今日看来,比他计划更为完美。

太阳慢慢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岩石上的两位少年收掌,慢慢睁开眼。激动的眼神,所学武功又有新突破,感官比之前更为敏锐,感受周围勃勃生机,体内充满活力。

“好香啊!一定是出至师傅之手。”寇仲笑道。

徐子陵叹道:“可师傅每次都不许我们称她为师傅。”

“这点小陵就不知了,师傅不愿承认我们,可我们承认不就成了。许是我们无成就,若他日江湖上人人知我二人,到时候我们报上师傅之名,还怕师傅反悔。”寇仲不以为然道。

“你是说师丈称呼师傅为心然?可那是名,我们连师傅的姓氏都不知。”徐子陵泼冷水道。

“好你们两个小鬼头,敢背后干坏事。”

两人一惊,立刻起身望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石之轩赫然站于两人身后不远处,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冷哼:“若你们说出,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因此她不愿收你们为徒。”

篝火旁两人不时望向对面的师傅,师傅的容貌是白衣女所不能比,而她周身冷淡的气质,无法使人对其有任何亵渎之意,与师丈一起可谓是天作之和。得师傅教诲,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想起白日师丈所说,心中疑惑难解。

“你们想问什么?”心然接过石之轩递来的食物,笑问。

两人猛然摇头,低头吃东西。心然见之,微微皱眉,他们心中有事!不愿说?算了,许是想问傅君婥。

寇仲饱后,终是想道出心事,开口道:“我们能叫您师傅吗?”

“相同的答案,我不会再答。”

“其实我也不想叫你师傅。”此话一说,寇仲身子一颤,好冷。但还是坚持将话说完,继续道:“这些日子,师傅师丈对我和小陵有如亲生,教我们武功,准备食物。小仲斗胆认你们做爹娘,可好?”

徐子陵眼中含泪,提起爹娘,他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在破庙长大,名字是一好心的老先生取的。不知有爹娘的感受,这些日子,他只盼时间能停留,这夫妇二人不仅救了他们,且给了他们从未有过的温馨,他亦有仲少之想,却无仲少这般快语。

心然惊讶地望向两人,侧首再望向之轩,他亦没猜着这二人会有此想。

“收起这想法,好好练功吧!”心然起身叹道。

翌日。

当寇仲和徐子陵醒来,发现岩石上刻着字,一看才知师傅已离去,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两人苦下脸,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三个时辰后,方才振作。

“小陵,我不会放弃的!从今日起,寇仲发誓一定要称霸天下,找到师傅他们。”寇仲露出坚定的眼神,叫道。

耳边是仲少的叫喊,徐子陵微微皱眉,叹道:“既是无缘,仲少何必执着。”

两人商议一夜,收好师傅留下银两,离开了这令有着美好回忆的小幽谷。

然而两人不知,心然夫妇二人并未离开小幽谷,而是默默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更是将他们在谷中的对话记在心里。无奈地摇头,心然长长叹了口气,有些事他们已改变,而这接下来所发生的,只能靠他们自己去谱写。

“寇仲那小子有霸心。”石之轩长笑道,眼底精光闪过。

心然柔声道:“使我们多分胜算罢了,碍不着我们原来布下的局。”了解石之轩的,唯有心然,这笑中带着的冷意,她怎会不知。

“旦愿如此。”石之轩沉声道。

心然手覆上他的手,笑道:“我们也离开吧!去成都看看我们的女儿。”

两个月后。

黄衫女子哭着跑进刚开的大门,仆人错愕不已,忙望向二小姐跑远的身影。

“什么!她回房了?”石青璇手握着书,惊讶道。

“二小姐在房间哭得伤心,奴婢们不敢靠近。”丫鬟点头回答。

石青璇秀眉微蹙,这才三个多月,怎就哭着回来了?谁欺负小鸢?担忧地走向雪鸢所居园子。小鸢从小到大,就算被娘责罚也不曾哭过。闻其声,哭得凄凉,这还是头一次见小鸢哭得这般伤心。枝枝去世时,虽知她心中伤感,但也不曾哭过,只是一天一夜闷在房中。

提手敲了敲门,柔声道:“小鸢,开门。”

“姐姐,你别管我,让我一人待着吧!”雪鸢泣声道。

石青璇皱眉道:“告诉姐姐,小鸢这是怎么了?你不说,这事可是会传到爹娘那耳中,快快开门!”

雪鸢一惊,不能让爹娘知道,忙道:“不,姐姐不能告诉爹娘。”

“你不开门,将实情道出,姐姐也只好让爹娘来问你了。”说罢,石青璇转身离去。

未踏出小园,手被拉着,回头见是雪鸢。眼红红的,脸颊上留有泪痕,瘪着嘴拉着青璇,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去。轻咬了下唇,雪鸢拉着姐姐入了寝屋。

两姐妹坐于床沿边,石青璇轻轻拭去那滑下泪珠,柔声问:“是谁欺负我们的小鸢,怎害得你如此伤心?”

雪鸢沉默,不再流泪,但不愿说出发生何事。

细想了下,石青璇叹道:“你不说,姐姐只能想到一人,可是侯希白?”

“不要提他。”雪鸢气愤道。

果真是她所想,雪鸢小时候常常见侯希白,妹妹的心思,做姐姐怎会不知?侯希白出师之时,雪鸢派人寻了把特殊的扇骨,更是求着爹教她雕刻,为扇骨上雕纹。可侯希白似只将小鸢当妹妹看,小鸢终有一日会伤心。

“姐姐,他明知自己是魔门中人,对师妃暄暗生情愫,与她共游三峡。我不过是说师妃暄女扮男装骗人,他便说我发小孩子脾气。”雪鸢是替他担忧,怕他被师妃暄利用,没想他会说出此话,叫她怎不伤心?她莫雪鸢虽喜欢侯希白,但也不是无理之人,他若真只将她当妹妹,她亦无话可说,可希白哥哥怎不明她意?

“他真喜欢了师妃暄?”石青璇是知妹妹性子,绝不会是无理取闹之人。

雪鸢点了点头,自小与希白哥哥相处,怎会不知他的心思,那眼神分明是动心。

“即是如此,爹若知道此事,他也难逃一死,小鸢勿伤心。”石青璇叹道,喜欢上慈航静斋圣女,别说爹动手,先动手的可能是娘亲。

“不,姐姐不能让爹知道。”雪鸢忙道。

石青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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