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桃花深处(大唐双龙)第3部分阅读(1/1)

旁发呆的师妹,想看看她在想什么,碧秀心似有察觉,回过神来。

“师姐想做什么?”碧秀心笑道。

梵清惠尴尬道:“碧师妹在想什么,你手中玉箫何来?”

“是那位莫姑娘的,她忘了拿。可我送去,她未必会拿回。”碧秀心叹道。她吹奏的箫声动听,传神于听者,引听者同感。

“那便扔了吧!”说完转身离开,梵清惠十分不喜这姓莫的小姑娘,太过张狂。

碧秀心回头望了眼师姐的背影,再次望向心然离开的方向,她的心有灵犀快要练成,这会竟有点后悔自己练功的速度,真想知道莫姑娘心中所想,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平静,至少箫音泄入了她的情绪。望着手中玉箫,手抚过玉箫上雕刻的竹叶雕纹,碧秀心感觉自己还会在见到她,希望能与她成为知己。

若是不能为知己,“那你便是我最大强敌。”碧秀心脱口而出,不知为何?心中会生出这样微妙的感觉。

藏典塔内。

衾缘叹了口气,说:“这个小姑娘不简单,今日之事已然作罢。她的外公修为不在散人之下,不可与之为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缘师姐,你可看出这小姑娘所习的是何武功?”缘灭道。

“只怕是与剑典不相上下的武学,就不知是四大奇书中的〈战神图录〉,还是〈长生诀〉?”衾缘闭上眼道。

静齐听闻两位师叔的对话,暗暗心惊,为何她不曾看出?这并不能说静齐武功弱,心然武功比她高,而是心然的外公所教都是旁人无法领悟的。心然将自己会武功的事掩盖,为让静齐安心,若是动手,出其不意抢占先机之意。

“静齐。”缘衾叫道。

“缘师叔。”静齐答道。

静齐出了藏典塔,想着缘师叔的话,若那小姑娘入江湖,只要不为魔门中人,不得对其出手。让她铭记此话,且传话于静斋众弟子。许是缘师叔不说此话,她亦不会小看这位小姑娘,‘肝俞岤’三字已叫她难忘,师傅圆寂前与她说过这个弱点,少有人知她弱处,更何况是个未曾谋过面的小姑娘,一眼便看出。

心然若是知道这事,定会失笑,感谢外婆留下的手札,云湖医仙可不是徒有虚名。使她能通过‘望’字诀,便瞧出对方的弱点,早知如此,她也不必学武,只此一点可保全自己性命。

马车内,心然低头听着外公的训话,说什么回剑谷后,要把她给关起来,好好修心养性,又道心儿聪慧,怎做出卤莽之事,他外孙女怎会突然变笨了。

心然知外公是担心自己安危,说关起来只是为吓唬自己,外公怎会舍得,凭自己这与外婆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就不信外公下狠心。想让外公不再提此事,嘴角上扬,讨好道:“外公,这离剑谷很远,您不会是早跟着心然了吧!”

“在你这丫头离开太行山谷,我就得知你这丫头要前往慈航静斋。”秦沣道。

心然将视线立刻转向赶车的仆人,还真是他告的密,哼道:“外公,您的仆人真忠心,出卖你外孙女我,下次再也不让人跟着,我才不要不忠心的人。”

秦沣摇头,知这丫头故意说这话,只为转移话题。细想心然幼时便见然儿发病,又少了五年与爹娘相伴的时光,张沁瑶为罪魁祸首,也不能全怪心然。他该去看看女儿,这几年虽知然儿消息,却不曾去见见然儿,只望这五年然儿能安详的与莫染尘在一起。

叹了口气,秦沣命令驾车仆人先去往葬在太行山谷之中的女儿及她夫婿。若外公不说,心然也会提出去那,她说过要用慈航剑典祭奠爹娘。

“爹,娘,这是心儿默下来,以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可惜非原本,希望你们不要生心儿的气。”心然一边对着石碑说话,一边将自己几天几夜默出的剑典燃烧为灰烬,泪又忍不住溢出。

秦沣站在心然身旁,吹奏箫去,箫音环绕山谷,引来山谷间的鸟儿哀鸣。

第11章

七年后,剑谷。

“外公,心然不要出剑谷,心然想待在剑谷一辈子,就陪着您不好吗?”心然的声音从剑房中传出。

秦沣轻轻擦拭着剑身,将剑抛向空中,剑身在空中绕了几个剑花,从心然眼前飞过,直插入心然身后的剑鞘中。

心然望了眼身后的剑,这把剑是外公未闻名江湖时的配剑,名曰‘清风’。外婆死后,外公便将这把剑放入外婆石碑中的隔层。之所以认识这把剑,只因在书房见过外婆画的一幅画像,那是外公年轻时的画像,手执软剑,正是自己身后所摆放的剑。只道外婆画功了得,剑鞘上花纹与此时眼前所见的一丝不差,故心然认出‘清风’。

“你娘当年是偷跑出剑谷,怎么到你这,你却不愿出了。”秦沣叹道。

心然摇头,坚决道:“娘是娘,心然不是娘!心然又不是没出去过,每年爹娘的忌日,心然都会去太行山谷内小住几日,也算是出过剑谷,所以……心然不会随意出谷。”

“不管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你这丫头三日后,都得给我离开剑谷,一年后才许回来。”秦沣轻哼,这丫头怎么和她娘一样,越来越不听话。

心然跟着轻哼:“我就不离开,您拿我怎样?”说着慢慢踏出书房,腿是她自己的,她不想走,外公也拿她无法。

然而才绕过剑房的窗边,外公的一句话,却让心然苦下脸来,什么叫你若不走,我就把你给扔出剑谷,这哪像一个外公说的话,但心然绝不认为外公是与自己在开玩笑。八年前,外公还真狠心将自己扔在了剑冢。那是心然第一次进入剑冢,听云婆婆说那是剑谷内不可进入的地方。

剑冢为一个黑暗的石洞,其名可知里面有剑,峭壁上随处可见插入半分的剑身。心然被关在那整整一个月,用外公的话来说在那方能让她修心养性,可心然却很害怕,因为她怕黑,出来后整整半年没敢说话。

虽说剑冢内的的剑光折射的光芒,整个剑冢似夜晚的星空一般,但是剑冢中偶有风吹入其中,剑身就会发嗡嗡的声响,当所有的剑齐鸣,有如女子或哀怨或尖锐的哭声。外公将她关在那,若不是以长生诀静心,心然怕是挨不过一个月,出来后耳边仍是会响起群剑发出的声响,每夜被噩梦折磨,外公以箫音助她安眠。

持续半年后,心然已经完全克服心中的恐惧,入境也比以前更快,且学会用箫音静心,对自己不熟悉之人也不像以前那般冷淡,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哪怕箫音也不能再透露她心中的弱点。修为大副提升,以〈慈航剑典〉中心有灵犀变可知对方想什么,而心然却不用这般费劲。有此成果外公笑说这便是他想要的。

由此心然终于明白,为什么外公说起他年轻时候的事情,那些人会怕他的原因便在于此,这方法也太变态了,比魔门的人更可怕。当然心然可不敢说出来,外公是为自己好,心然也没因此怕秦沣,反而时常和他拌嘴,个性处事上均受外公影响,云婆婆常到邪乎!

心然走回自己屋里,房门也不关,气愤地将屋子里能砸的全往院子扔,由于秦沣眼高于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入他的眼,所以庄园内的每间屋子摆放的可都是黄金万两也买不着的珍宝,心然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可是古董,别人求也求不了的稀罕物。

“老主人,心姑娘在房间里扔东西,还把您那花费很长时间才收纳的龙凤呈翔图可撕了。”温祥没敢在往下说,瞄了眼仍在剑房中擦拭宝剑的秦沣,见其毫无怒意反大笑而不解。

秦沣笑道:“阿祥,接着说。”

“是。”温祥点头,继续说道:“心姑娘,还骂老主人不守信用,答应的事又无法办到,仆人养的活,外孙女却要往外扔,莫非……”

秦沣咳嗽了一声,‘莫非’两字说了几遍的温祥,壮胆说出莫非您准备娶什么人进谷,才把她给敢出谷,真是唯老不尊。

秦沣听闻,神情一变,用力将剑身射向窗外,直插入桃花树干内,人已经不见踪影。温祥用袖拭去额头的冷汗,暗道不妙,老主人会杀了心姑娘的。忙往寝居方向而去,然而事情没像他所想的那样,反不明白这爷孙俩在想些什么。

“臭外公,坏外公。”心然嘟囔着,不停地砸着屋内的东西,只要能砸的,她都不会放过。见秦沣走进屋来,心然不予理会,继续手中的‘活’。

秦沣望了她许久,跟着也动起手来,将案上姑娘家用的铜镜,或茶具一一往地上砸。心然望了望屋内的东西砸的七七八八,最后将目光转向用于放置东西的方案,谁知被秦沣抢先一步,用力一掌拍在案上,方案化成木屑飞扬在空中。

心然终于望向五步之遥的外公,两人眼眸对望,笑出声来。心然笑望了眼自家外公,又望了眼屋子四周一片狼藉,尴尬的低下头,道:“外公,心然不想出谷才扔东西,您扔什么。”

“谁叫我有个胆大包天的外孙女,竟敢说你外公我唯老不尊,且不听外公的话,怎叫我不扔东西?”秦沣嘴上说的严厉,可瞧他那神情是笑意十足,一点也不为这些珍贵之物被毁而生气。

“外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心然嘟嘴道。

秦沣摇头,这丫头的心思,他这个做外公的再清楚不过,可他不得不让这丫头离开剑谷,他也有事要办,留这丫头在身边,只怕会坏事。

心然明白这事已成定局,一个月前外公就说过此事,如今外公再次提及,想借毁这些珍贵之物,望外公能将注意转移,不提此事。现在看来外公是铁了心,定容不得她不愿,不然真被外公给扔出谷去,这可是件丢人的事。

三日后,剑谷的桃花林中。

“去吧!”秦沣慈祥的笑。

接过云婆婆为自己准备好的包袱,再次道:“外公,万一心然得罪了江湖中人,被他们追杀,您可就再没亲人了,七年前是丧女,七年后没了外孙女。”

“你这丫头是我亲自教出来的,有几分能耐,我再清楚不过,死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别让‘清风’瞧不起你这个新主人。”秦沣笑道。

心然叹了口气,颓废的模样转身往桃花林外走去,回头时桃花树中设的迷阵悄然改变,外公还真是不许自己回头。算了,就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剑谷外,一位黑衣仆人早已准备好的马匹在那等候。心然上了马,对黑衣仆人道:“我不喜欢有人跟在我身边,别查我消息,否则我见一个便杀一个。”驾马狂奔于沙漠之中。

黑衣仆人顿时僵着身子,这语气和老主人如出一辙,小主人的话自是说到做到,先回去禀告老主人再说,还是听候老主人安排,哪怕小主人真动手杀了他们,他们誓死听从老主人的命令。

书房内。

黑衣仆人将心然的话原封不动,一一相告,秦沣闭眼听之。等黑衣仆人默默站在屋外良久,最后将案前的十几个竹筒,命令黑衣仆人将其传出剑谷,对黑衣仆人说:“从今日起,小主人就是你们的主人,小主人的命令就如我亲口所说。”

黑衣仆人单脚跪地,道:“是,老主人。属下们从今日起听从小主人命令。”接过秦沣射出的竹筒,离开庄园。

“老主人,您真的要……心姑娘要是回来,该怎么办?”温祥叹道。

“阿祥,放心。心儿自有她的命运,我不可能陪她一辈子,这丫头以后的路还很长,她需要的是另一个人的陪伴。‘破碎虚空’后,我便能再见青湖,这里就教给你们了。”秦沣笑着走出书房。

温祥望着老主人的背影,他和阿云来剑谷时,少主人那年二十岁,如今少主人已死去七年,小主人转眼十七,他还是没找到女儿的下落。老主人今年该有八十多了,但容貌随着高深的武功修为,容貌不老反而更显年轻,连白发也慢慢变黑。希望老主人‘破碎虚空’后,能找到他的夫人,自己亦不会放弃找寻女儿的踪迹。

心然离开剑谷后,赶路前往太行山谷,拜忌爹娘。

“庭姨做的菜还是这么好吃。”心然笑道。

庭儿温和一笑,道:“小小姐,你的嘴可是越来越甜,瞧把我给夸的。明日小小姐离开这,准备去哪?”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四处游玩。”心然摇头叹息,谁叫她有将近两年的时间得在外漂泊。

庭儿望着对面的小小姐,容貌清丽脱俗,比小姐更要美上几分,身披着轻纱蓝衣,若落入凡尘的精灵,温柔一笑,有如天仙下凡的感觉,这样的小小姐,若是入了江湖,等引来多少人的注目。

第12章

翌日。

云烟飘渺的山谷,一蓝一黑两道身影显现。庭儿送心然出谷,不停地嘱咐心然,入了江湖一定要小心行事。一个女儿家,身边没个人照顾,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庭姨,就送到这吧!你说的那些,心然知晓,自会注意。至于勿染风寒,你忘了我的医术如何。我会照顾好自己,庭姨不用担心。”心然坐上马,笑道。

庭儿不放心的再次嘱咐道:“小小姐,你要小心。”不要像小姐,被人卑鄙的偷袭。

心然笑着点头,朝马后抽了几鞭子,赤红色的马奔驰而去,越行越远。林间,心然慢慢的走着,心然没有牵马的缰绳,好在马儿是特别驯服过的,对第一位驾驭它的主人身上的味道会特别敏锐,识其为主,所以此时马儿正悠闲的跟在她身后。

“马儿啊马儿,这样叫你真是不习惯,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儿。”心然边走边道,话音落回头望了眼赤马。

赤色的马儿,停下来对心然回答了声,嘶

心然当它是同意自己的看法,笑着点头道:“不愧是精挑细选的宝马,听得懂主人的话,你是公的,自今日起你便叫‘赤焰’。”说完身后抚摩着马头,跟着抚摩着马背,再次靠上马儿的耳旁说了便它的名。

马儿突然提起前身,叫了声向前方跑远,心然莫名的望着它远去的方向,这马儿该是高兴吧!但它也不能把主人给扔在这,才夸过它是匹好马怎就跑了,自己还指望它游玩江湖。

没过半会,‘赤焰’返回,朝心然一叫,心然笑着飞身上马。坐在‘赤焰’身上的心然,说:“赤焰,我们去江湖走上一遭。”林间奔驰的马蹄声响起,不时传来女子的笑声。

行了五日,进入兰州地界。

怕容貌为自己引来不便,用面具遮住了容貌,心然眯着眼,悠闲的坐在马上,任‘赤焰’自行寻路。突闻一阵花香,心然睁开双目,深深吸了口气,暗道:此闻桃花香,定有桃花林。

心然对桃花算不上特别喜爱,但剑谷内处处弥漫着桃花香,使得对桃花只作欣赏的心然,却习惯了桃花的香味,她的房中总会放上几株桃枝,惟有桃花的香味安能伴她好梦。知心然的习性,出谷时云婆婆将装有干桃花瓣的香囊交给她。不得不叹习惯比喜爱更可怕,喜爱一样东西,时间一长,可以改变;然而习惯却使人有了依恋,永不变。

下马进入前方的桃花林中,闭上眼闻着四周散发的桃花香,花瓣随风轻点,花香四溢。顿感心情无比舒畅。

桃花深处,两个男子正在过招。周身散发的杀气,使得宁静的桃花林,少了分安逸祥和的气息,多了分杀戮之意。

心然慢慢走走,感应到周围多了几分带有杀意的气息,有高手在此,这个想法瞬间充斥脑海,是走是留,一时间心然竟拿不定主意。

“石之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身黑衣的易,用剑指着前方身着白衣之人道。

白衣儒服间点缀着血迹,轻风拂过,有如一幅风景墨画,寒风中摇曳着点点红梅。白衣男子脸色苍白,左手捂着右肩仍在流血的伤口,点了周身大岤,但血依旧未止,嘴角边的一抹血痕,可见男子受伤不轻。

身为补天阁杀手,无不希望成为下一任继承人,易自不例外,这次阁主得知补天阁心法被盗,派他们前往追捕,说若谁能取得此人的项上人头,必是补天阁下一任继承人,这是他梦寐以求之事,所以在追捕石之轩时,他才等到同行者一一与石之轩打斗过,等着坐收渔翁之力。

那些死去的杀手在补天阁杀手排名中远在他之上,现在只剩下他一人,以石之轩现在虚弱的模样,不断流失的气血,足以令石之轩一剑致命。提剑间快速向石之轩所在刺去,花瓣伴随剑气飞舞在空中,然此等美景亦无暇欣赏,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又或是低估了此人。

白衣男子温柔一笑,眼见剑就要他的心脏处,突然旋转,以极快的速度闪躲过这致命一击。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优雅的身姿道不尽其外露的风流,丝毫不像一个受重伤之人。在躲过此剑,白衣男子已经来到易的身旁,温和的笑容下,出手间竟是狠毒之至,用力一掌将易拍飞。

倒在地上试着爬起的易,几番挣扎亦无法站起,惊讶地望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白衣男子,诧异道:“你竟用一年的时间学会了补天阁心法!刚才你躲过我手中剑行的步法,是……花间派武学……你是……是……”手指着一米之遥的白衣男子,话终究未能说完,一口血雾喷出趴下,瞪大双眼望着前方鼻息全无,似是死不瞑目。

白衣男子嘴角上扬,加上那抹嘴角滑落的一抹血滴,为男子俊美的容貌添上邪魅的气息,转身欲离开桃花林深处,在走到已不能瞧见那倒地尸首的距离,因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心然想了许久,‘赤焰’继续往桃林深处而去,由不得心然考虑,马儿已经为她做了决定,想象着桃林深处高手过招的激烈情形,忍不住兴奋。按理瞧过外公比武的心然不该这样激动,可谁让心然更好奇,林中是否是当今武林中年轻的高手?

当心然找往里走了三十步时,见‘赤焰’站在不远处,而它的蹄边正躺着一个身着白衣之人,走上前一看,竟是一俊美的男子,脸色苍白,倒在地上略显狼狈,仍有着迷惑女子的英俊模样。

望着脚边的这个男子,心然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身型高挺的人影,也是身着白衣儒服,使得心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有些面熟,似在哪见过。

“赤焰,谁叫你乱跑的,走吧!”心然已经感应不到刚才那股压抑的气流,看来这个男子是胜利的那方,只不过若是得不到治疗,用不了多久也得去见阎王。她可没有多管闲事的闲心,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谁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赤焰’没有动,嘶的一声叫出,低头往地上的白衣男子身上拱了拱。

“你是想让我救他?”与赤焰相处了几日,心然对这赤色马儿的脾气到摸了个透彻。

‘赤焰’跺了跺前蹄,伴随一声嘶鸣,表示这正是它所想。

心然蹲下身望着地上的白衣男子,良久后摇头站起身,不理会‘赤焰’,往桃花林的另一侧走去,不愿救此人,身后的马叫声不断,心然这次没有停下脚步,这马儿和别的宠物一样,你越宠着它,它越得寸进尺。要她就那个男人,得花费她用五年时间研制的续命丹才能救活,且保证他武功不失,叫她用来救一个陌生的男人,她岂不是亏大了。

快要出桃林时,身后出现了马蹄声,心然知是‘赤焰’,暗道:最后还不是得跟着我,干嘛为了个陌生男人与她别扭。笑着转身,正欲好好教导它一番,却看见马背上趴扶着的正是那白衣人,顿时傻眼。

‘赤焰’连续嘶叫了几声,越渐尖锐的高鸣,心然忍不住捂上耳朵,叫道:“别叫了,别叫了,我是不会救他的。”

谁知此句一出,‘赤焰’叫的更加起劲,心然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人路过,不然定会误会是她打伤马背上的公子,且被公子的马追逐讨帐。

心然在经过‘赤焰’的恐怖叫声折磨后,万般无奈下答应救此人,找了个僻静的山洞,望着地上的男人,叹道:“你是男的,赤焰可是公的,它为什么让我救你?这段日子到是挺乖的,怎么见了你之后,就变的不正常呢?难道‘赤焰’是玩马同性恋?喜男不喜女?”

想到‘马同性恋’一词,心然觉得自己这个想象力太过丰富,完全说不过去,荒谬之论!谁让‘赤焰’对这个陌生男人比对她这个主人好,竟然不听她的话,还威胁她救人,若不是要靠它赶路,自己一定扔下它走人。

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方盒,解下白衣男人的衣裳,将方盒中的药膏,慢慢将他右肩的剑伤处完全涂抹,这可是她利用外婆留下的方子制作成的独门秘方,这要拿到长安大街上卖这一盒,换来的五铢钱可以买下一府邸。

若说动态时的心然有着精灵的魔力,安静为病者上药时的她,温柔的动作带了几分仙子的气息。可惜配上心然现在的假面具,实在不搭。心然将男子的衣裳披好后,手探向他的右手为其诊脉,三个手指分别按寸,关,尺三部位,心然闭眼细探,而后先喂其服下一颗朱红色的药丸,两个时辰后再服下续命丹。

第13章

待到三日后,男子体内混乱的真气逆行,已经随着续命丹的引导,及朱红色药丸调节经络被血堵住的不通畅。心然纠结的探着脉,为什么他的体内会有两股相对抗的真气在旋转?若不是有续命丹,他就算不是死在别人剑下,也得因体内的真气而命丧黄泉。

“你的命,我是救回来了。可我的药却没了,这可是想买都难买得到,万两黄金也未必能得之,最重要还得看我心情……”心然似自言自语道,没有察觉到男子有醒来的迹象。

心然在这三日里,可谓是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搜了遍,除了下半身,上半身该摸的地方全摸了,可就是没带银两。瞧他穿着似富家公子,不会和人打斗时,把银子给掉了吧!由于外公对古物珍玩的喜爱,她才能识别出这男子腰间系着的一块龙腾玉佩,实属上品,为北魏年间雕刻的物件,想是这男子的传家宝。

心然手握龙腾玉佩,对地上的男子道:“看这块玉佩是你身上唯一值钱的,就当便宜你了,拿玉佩抵那些药。”说完站起身,朝山洞外走去。

白衣儒服男子微微睁眼,望向光线处的一袭蓝衣,慢慢走出山洞,而她手上拿的正是自己的玉佩,直到人影不在,洞外由近至远的马蹄声。闭上双眼,动作缓慢的坐起身,发现自己的肩上已无疼痛感,本欲运功疗伤,却发现自己体内的两股真气似被什么压制。

想到那个女子所说的话,白衣儒服男子笑了笑,望着手中那带有淡淡桃花香的香囊。

一个褐衣长衫的男子,手提着一把重剑,走到山洞入口处,瞧其容貌似拥有绝色美貌的女子。若不是手中重剑,及其身上散发的阴冷厉气,似在提醒旁人他为男儿身,否则叫人误以为此人是女扮男装。

“尊上,石斐终于找到您了。”褐衣长衫的男子进入山洞深处道。

白衣儒服男子站起身,道:“可有什么消息传出?”

“补天阁阁主在得知手下均被尊上杀死大怒,不过他并不知道是何人盗取补天阁心法,而知道尊上身份的杀手都已死去。”石斐详细说道,望着白衣儒服男子,微露担忧的神情。

“我的伤已好,你来此可有看见什么人骑马离去吗?”白衣儒服男子微笑道。

石斐想了想,说:“有一位身着蓝衣样貌普通的姑娘,骑一匹赤红色的马离开。尊上,有何问题,是否要派属下去杀了她。”来的时候,他便觉得那姑娘不寻常,荒山野岭一个姑娘家骑马,虽说那姑娘样帽一般,但身上的衣着及她的马却非普通人家所有。

“不,不用!你既看见她的容貌,便告诉安隆,让他找到这位姑娘。”白衣儒服男子摇头,命令道。

“是。”

一个月后。

“傲娇马,你给走,再不走,我就不要你了,你去找那个俊美公子吧!”心然手指马儿,没好气的叫道。

自离开兰州郡,‘赤焰’就开始傲娇,没有以前听话了。自见过那陌生俊男,心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它主人,若不是骑着它出剑谷,她真的觉得这马不是剑谷养的马儿,到像是偷来的马。

“嘶”赤焰叫道,摇晃着脑袋,在原地跺步。

“你到底想怎么样,再这样我真的不要你了。”心然一边抚摩马背,一边嘀咕。

‘赤焰’扭转方向,朝管道边的茶肆走去,而目的地显然不是为了茶,进入茶肆朝正在喝酒的大汉碗中,舔了舔。这一舔竟是大半,然后走回心然身边,心然翻身上马欲离。

几个大汉见此情形,立刻站起身,被马舔过酒的大汉对心然怒骂道:“臭丫头!竟敢叫你的马,喝老子碗里的酒。”

“臭丫头骂谁呢?”心然反问之。瞪了眼身下的马,‘赤焰’这臭马竟给她惹来麻烦。

“臭丫头当然是骂你。”大汉立刻答道。将心然瞪眼误当作是对他,竟抽出桌上的大刀,指着心然。

心然怎么听都觉得这大汉回的话别扭,细想之,笑出了声。转眼见几位大汉,手中拿着大刀,围在马的身边几步之遥,似要对她出手,几把大刀直指着她的周围,叫她难以动弹。

随手将几铢钱扔在桌上,轻哼了声:“不就舔了你的酒!这些钱够不够你们的几碗酒钱,别挡了我的道。”

“臭丫头,你可知道你爷爷我是什么人,敢这么嚣张的和你爷爷说话。”大汉哪容她轻易离去,凶神恶煞道。

“我爷爷,你也配;瞧你那五大三粗的体型,外加‘丑陋’的嘴脸,看了就恶心,我管你是什么人。本想息事宁人,谁道你们不知好歹。”心然笑道,敢做她爷爷,胆子不小。

话音落,几位大汉同一时间倒地,驱着‘赤焰’踩过地上的‘尸体’,心然跳下马来,走到茶肆,对茶肆老板道:“老人家,您这还有酒吗?”

“姑娘,小老儿开的是茶肆,本不卖酒,若不是这几个恶霸,也不会有酒在此。我昨日到是买了几坛酒,今日还剩下一坛,送给姑娘。姑娘快走吧!等他们醒来,可就来不及了。”开茶肆的老者指着地上的一坛未开封的酒道。

“不用的,这是买酒的钱。”心然提着小坛子酒,走到‘赤焰’身前,将坛子打开。‘赤焰’低头舔着坛中的酒,不亦乐乎。

待坛里的酒被‘赤焰’舔尽,望着‘赤焰’满足的叫声,心然将坛子扔进酒肆,用力拍拍马背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嗜酒的马儿,为了点酒给我惹出事来。”

‘赤焰’低呼,示意自己被拍疼了。

上郡谁人不知上官翼之名,吃喝嫖赌的公子哥,家大业大,而他有几个高大凶猛的手下,仗势欺人。在得知几个手下被一个小女子欺负后,怒斥手下,几个大汉连一个小姑娘都制服不了,这传出去叫他的颜面何存,哪还有人怕他。

“说,那个小姑娘在哪?打狗还要看主。”上官翼气愤地说。

“在上郡最好的‘明绘’客栈。”大汉中体型最魁梧的人回答道。

“多叫几个人,去把她给公子爷抓来。记住这次机灵点,别什么都没做就趴下了。否则……就不用回来见公子爷。”上官翼冷哼。

“是。”几个大汉点头,立刻退出屋子。

入夜,当小二将饭菜送入退出房间后,心然望了眼案上的饭菜,有谁想对她下药,连下药都不会,还想害人?若她不曾学医到是可以骗过,菜盘边的白色粉末还未擦去。

心然一笑,服下散雾丹,慢慢享用晚膳,若不是有人下了点料,这菜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不愧为上郡最好的客栈。用完晚赡,等到小二撤下碗盘,早早吹灭屋内烛光,悄然离去。

子时,几个大汉进入心然所住的雅房,瞧屋内空无一人,床边用小刀钉着一张有字迹的纸。

纸上写到:笨蛋,下药时,记得擦下周边的粉末。

“该死,让那臭丫头逃了。我们回府,将此事告诉公子。”大汉中的头头咒骂道。

“可是公子不是说我们若办不好此事,就不要回去见他么?”一旁的手下说。

头头听后,用力敲了此人脑袋一下,道:“你个傻子,我们没趴下。”

心然驾着‘赤焰’,清晨城门一开,速速离开上郡,只为她昨天抓住那个端菜的小二,逼问是谁下药,得知是上郡人人不敢得罪的上官翼,于是她去了上官府,送了点礼物给这位公子爷,礼尚往来这种事,心然可不会忘记。

“公子爷,让那个臭丫头先行跑了。”

“笨蛋,笨蛋……快去给我请大夫!哎呦……我的肚子!”

第14章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而江湖人多口杂,短短两个月间,江湖上出现了一位怪医,问为何道之为‘怪’?

只道此人为中年女子,相貌常常,医术非凡。本被人称之神医,却弃之不救,道其名号不符她意,立下四条规矩:一为穷人一粒米,富人万两金;二为是男人不救,心情好不救;三为江湖中人,以上条例皆可弃,不要米来不要金,交出秘籍治你伤。四为最重要的一条她每月只治十人,无论是你王亲贵族,还是病入膏肓,十人一满,就是皇上亲求亦不出手相救。怎一‘怪’字了得?

“怪医?怪医?赤焰,你说我有那么怪吗?这称号太难听了,他们就不能想点好听的名吗?”心然悠闲的趴在马背上。

此刻心然身着深蓝色儒服,不想被人知道她便是‘怪医’,选择她最不喜欢的方法女扮男装,骑马行走在山林之间。

表示认同,‘怪医’之名不是一般的难听,和它主人一点也不搭调,最起码是个老头儿,怎会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赤焰’又一声叫唤,叹息。

过荆州之地,心然牵着马儿到一家客栈,正欲用午膳,却被旁桌的对话引起的兴趣。

“你可听过‘怪医’之名?”

“大哥,‘怪医’何人也?与飞马牧场有何相干?”一人不解道。

“怎不相干!飞马牧场场主正派人寻访‘怪医’,为其父治病,不惜万两金,只道有人知其下落,其父病愈,便可得之。”被称大哥之人回答道。

“看来谁要是找到这‘怪医’,岂不衣食无忧?”

可惜答案非此人所想,另一人说出怪医的四条规矩,就算他们知‘怪医’在何处,若‘怪医’不出手,他们亦得不到这万两金。

心然旋转了下手中的茶杯,飞马牧场,有这等事,她正愁手中无银,去去又何妨。规矩虽说她定不治男,可没说她心情好,这第二条的他们怎么就不明白,这得与她心情好坏有关。此刻心情郁闷不已,是男是女,疑难杂症,只有她规矩不破,都会出手。更何况她亦想见见,那书中所说爱上鲁哥哥的女子。

连夜赶路,心然本欲让‘赤焰’吃点苦头,让它知道傲矫是不对的。谁知这马儿欺她,‘赤焰’竟是匹日行千里的马儿。之前的路途,这马儿懒散原是伪装,叫心然怎不气愤。

飞马牧场,当心然以知道‘怪医’在何处而进得其中。走在飞马牧场的所驻的城堡内,在路过看似一望无际的草地,马儿自由奔跑的景象,似到了美丽的草原,可惜这有奔腾的骏马,却没有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再往里行,堡内主人的会客之门大开,又是另一番景象,假山花卉映入眼帘,亭台楼阁间相连,却不失独立楼台,予人一目了然。

去往会客大厅,踏看一小桥,桥下是一小湖。侧头观之,湖中小鱼儿游上水面,有的吐一串串气泡。小湖中央的荷花含小苞尚未到开放季节。进入大厅,主座上正坐一青衣劲装的姑娘,英气逼人,微微上扬的嘴角,为她又多添了几分娇柔,好一个美人场主,心然暗叹。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青衣劲装的姑娘问。

“莫。”心然坐于客位,简答之。

商青雅微愣,神情严肃道:“莫姑娘,可否告之,‘怪医’现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信与不信,皆在于尔。”心然淡笑答曰。

商青雅激动站起,来到心然身前,激动道:“莫姑娘竟是‘怪医’,青雅请姑娘救救家父。”

商父之病,原于心,其夫人之死而悲,其女迟迟未嫁而忧,故悲忧之极令其数日于床不起。心然为其开了祛风寒之汤药,告之青雅,身之伤易治,心之伤难解。她亦非仙,只能去其表,里该由场主亲自下药,方可药到病除。

商父发青的脸色药到微转好,可心中忧愁不解,难以解开心结,仍卧病于床,长叹之。

商青雅端着空药碗走出房间,将其递给丫鬟,摇头叹息似先行回答心然欲问之话。

接过十天的相处,心然与飞马牧场内的人一一熟悉,被待之为上宾,但却一定也不摆‘怪医’的谱,为人和蔼,得大家喜。在和商青雅畅谈了一夜,虽聊得是商父之病,但却与商青雅心中人有关。至天明,两人笑叹,若不相遇,竟错过一知己。

“青雅姐,商伯伯他还是没好转么?”心然问道。

商青雅走向亭中,叹道:“爹他还是老样子,再这样下去,他恐怕……”想到可能发生的事,不愿道出,眼中悲伤显现。

“为了一个人不甘于留在此,心在她人身上的男人,你不悔吗?”心然忍不住问,暗骂鲁哥哥竟放弃了这么好的女子,难怪十几年后后悔以是不及。

“三年我都等下来,又怎会后悔?只盼君心早回转。”商青雅摇头,接着又道:“爹是知道他的,只要他入赘娶我,可他却连夜走了。爹会如此生气,罪在我这不孝女。”

一边是爹,一边是心上人,真是难以则选,心然无奈,她是帮不了青雅姐,不明白她所说爱一个人感觉,但她知道爱就该像爹爱娘,生死相随;外公爱外婆一般,十年如一日,在碑前吹曲给外婆听,痴心不改。

“我再去为商伯伯把把脉。”心然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真是死脑筋,最后还不是嫁给别人。

拦住青雅姐,叫她不要跟进里屋,心然踏入里屋内,望向脸色由青转白的商父,坐于床边,为其把脉,仍无好转,心然纳闷,她可是能治杂症的‘怪医’,怎会被心病难倒,若问题真在青雅姐身上,不可能没丝毫原谅之心,看来她将症给诊错了。

“商伯伯,我知您不想说话,飞马牧场花重金请我来为您治病,您的病没治好,但我可以拿黄金离开,您也不愿可以买下这半个牧场的黄金没了,您这祖上传下的基业,被您给拜光吧!”心然笑道。

商父无神的眼眸,闪过一丝波澜,仍不愿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望向窗外。

心然见他如此,似自言自语说:“其实您这么做,是为了青雅姐能幸福,不再执迷。可惜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您又怎知你女儿以后不能得幸福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过这是我最初给您定下的病症,现在看来我错了,你的心病似在女儿,其实与您夫人逝世有关吧!您爱您的夫人,青雅姐的娘亲。”

商父眼角滑落一滴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被心然给猜中了。

商父终是开口,沙哑地声音:“没错,雅儿的娘竟先行一步,我亦想随她而去,可雅儿该怎么办?鲁妙子不喜欢她,这傻丫头痴痴的等了他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