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何事忧愁胡不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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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靖侯之孙名宾,自立栾氏,称栾宾。副佐公子成师治理曲沃。曲沃灭掉晋国大宗后,栾氏地位大增。晋献公之时,栾氏拥立公子重耳,后晋惠公夷吾即位,栾氏不被重用。公元前636年,流亡十九年的公子重耳回国即位,是为晋文公,栾氏再度兴起。栾氏宗主栾枝、栾盾先后入卿。栾盾之子栾书于晋景公十三年任中军元帅,统领晋国大军。公元前573年,公子周即位,立韩厥为中军元帅。此时,晋国君上笼络荀、韩两家,削弱栾家。栾氏地位大降。

茶肆内熙熙攘攘。我手捧着青色的茶杯暖手。看向外面,春寒料峭,天地一片澄明。谁能想到前几天恐怖的气氛还笼罩在绛城的上空,这才几日。城中又恢复了安宁。

我坐在茶肆的二楼隔间内,指指站在隔间口的苏杨,“他不进来吗?”

坐在对面的小白衣笑着摇摇头。

我吹着滚烫的茶汤,看向肆内搭建的戏台子,“这是绛城最大的茶肆吗?”

“是啊,胡不乐在迁都之前就是晋国数一数二的茶楼,迁都之后,更是名气大增。再普通的茶到这里,价钱都是翻一番。”小白衣瞟了我一眼,意思是茶是要品的,你那是喝水。

我不理他,只喃喃着,“名字有意思,胡不乐,为什么不快乐呢?”

“你今天扯着我来这里,怕不是讨论这茶馆的吧。”

我翻了个白眼,傅易梨不肯找我,总得有人给我解释一下吧,于是就只好威胁你请我喝茶了。

当然是以“那天我看见韩丹宁和。。”为筹码。我既知道那人的身份,自是不敢乱说,只是心里实在痒的难受,不知是傅易梨骗了我,还是韩丹宁宽慰我,总之“傅公子会来找你的”这句话始终没有实现。于是我只好去找小白衣。

他一开始紧紧盯着我,我挑眉回视,最终他还是被我要挟到了这里。我心里明白,他早就知道我要问什么,说与不说全在他,他也只是给傅易梨个面子。毕竟这件事整个晋国都传遍了,无所谓瞒不瞒我。

和亲那日,挑选的护送队伍本身就是个局。新军两大将领赵、魏率领整个新军,而下军将领栾魇只带了一半的兵力。

归回途中,君上的册命突然而至,栾氏作乱,欲图篡位,命立即将栾魇捉拿。同时晋国国内,上军将军荀偃、副佐韩起包围栾府,栾氏一干欲反抗者,杀之。

这不再是打压了,这是灭族。

我突然想到韩丹宁的一句话,“从来君王不能容忍威胁到自己权利的任何东西。”

我想到了那天趴在屋顶听他们说的话:如今木家这位公子倒是好,看着自己的父亲吃了这等苦头,还不知收敛,如今坐在上面那位可容不得这样的人。

想来木家就是他们称呼栾家的代称吧。

栾氏气焰太盛,不知收敛,祸端早见端倪。

“为什么选在那日呢。”我一口灌下了茶杯里的茶。

小白衣大概实在看不惯我这般喝茶,欲言又止。自己轻抿了一口茶,方道,“栾魇所领的下军,不少是只识将军不认君的。若在国中围了栾府,恐怕下军不少人要作乱,到时候定是一番恶战。不如把他们的兵力打散,在回途的郊外,只对付。。”他见我不是认真听的样子才惊醒,“你的意思是。。”

“苦了宁姐姐。”我叹了口气,那些争斗谋划我不甚了解。只是每个女孩子出嫁,即使是远嫁他国,哪个不希望自己是那一天最美的人,可是对于丹宁,她出嫁的结果本就是为了国家片刻的安宁,不想即使出嫁的过程也是一次策谋。好像一定要榨干这一场出嫁所有的价值,那她的价值呢?

小白衣不曾答话,只细细品着茶。

我们两个安静下来,各自想着心事。底下嘈乱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多亏了咱们的国君英明,撤下来这赵辛的职务,换上了赵家正宗赵大公子赵武做这新军将军。要不然在岭下那一仗谁输谁赢都不一定呢!”

“这你可不懂了,听说那是咱们的温良大夫查出来及时上报君上的呢!”

“这你怎么知道?”

“哈哈!我家的婆娘在韩府上作活,好歹也是能说的上话的呢!”

我嘻嘻一笑,“不会是胖土豆吧!”

小白衣疑惑地看向我,我一笑,“温良大夫,你在民间的呼声很高嘛!”

他一愣,“这话不能乱说,”然后淡淡地转开话题,“赵辛叛变,勾结栾魇,可是消息还没传给栾魇,自己就被撤职囚禁,”随即一笑,“应该说先被绑了再被撤职。这件事发生在一夜之间。确实及时的很,但他们夸错了对象。我只是个传话的。”

“你还挺谦虚。”我不由一笑。

“确实不是我查出的,”他微微一顿,“你知道那晚傅兄为什么说不认识你吗?”

我一愣,这和傅易梨什么关系,莫不成?

小白衣看出了我的心思,点点头,“是傅兄查出来的,可是当时赵辛在场,他又不能保证所有人都是清白的,因此为了不把你牵扯其中,才矢口否认。”

我微皱眉头,原来是这样。

小白衣自嘲地一笑,“可是我竟认你做妹妹,可不是又把你牵扯进来了吗?”

我赶忙说,“你也是为我好嘛,不然我一个陌生人趴在屋顶偷听别人谈话,不招人误会才怪呢!”

他目光柔和,“这可真好笑,你竟然也会不好意思。”

我撇了他一眼,心想,从什么时候他也会和我说笑了。

我把最后一杯茶一饮为尽,小白衣正在轻舀茶叶再煮一壶茶,看了我一眼,还是不习惯我的喝茶方式,我怕刚熟络他就找机会教育我,于是抢先问道,“你和傅易梨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很好的关系。”

“这个回答不算,太敷衍。”

他略一思考,“那这么说吧,我可以不叫他傅兄,叫他易梨,他叫我无忌。就是这种关系。”

我惊道,“你们?你们不会是。。”

小白衣刚把匙里的茶叶拨到茶壶里,听见我这句话,一脸好笑,“想什么呢!”随即无奈地想用茶匙点我脑袋,一想又觉得动作有些不妥,落得一只手停在空中,进退不是。

我快速地一把抢下茶匙,伸着身子又舀起一把茶叶放入茶壶,“你煮的茶我尝着太淡,不好喝,不如多加些茶叶。我喜欢浓茶。”

他微微一愣,放下落在空中的手,也不去阻止,由得我加。

茶叶静静地在茶壶中旋转,我问他,“和亲那天傅易梨也在是吗?”

他看着茶壶,“是。”

“后来呢?为什么又跑了。”

“不知道,傅兄的事情很难说清,只让我照顾你。”

“谁让你照顾,他自己怎么不来。”我意识到自己失了言,连忙捂住嘴。

他却当没听见。当茶汤咕嘟咕嘟沸腾的时候,他笑言,“这下子,你要尝苦茶了。”

我看着窗外,“尝着苦总比心里苦好。”

底下,戏台上,声音淡淡,音乐乍起,我想着心事,却不知这唱书的时间到了。

台上,左侧两个身着粗布青衣的男子吹着埙,看样子只二十出头,右侧另有两个年轻一点的,一个吹着排箫,一个弹着箜篌,最中间的是一位年纪约莫有五、六十的老者,身上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长衫,正抚琴而弹。瑟瑟琴音,从苍老的手指下缓缓流出。

“这唱书也是胡不乐的特色之一。”小白衣看我盯着台上,遂自行解释道。

音乐缓缓而起,起初清幽明净,如和煦春风,慢慢随着琴音一转而止,埙接连而出,然后排箫不留余地,直驱而入,连带着箜篌也不甘寂寞,激扬跟上,三种乐器合在一起时,古琴仿佛很满意自己适时退出,看着火候已到,像光明磊落的公子一样言笑晏晏,和大家一起又合在一块,说说笑笑不失礼节。

一曲已毕,底下人的反应不大,仍旧和旁边的人喝茶谈笑。这闻乐品茗于他们或许是常事,我却再也坐不住,只觉得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有了眉目。

小白衣看着我的表情,笑道,“听懂了吗?”

我有些不悦,“这有什么听不懂。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这是借赞美卫武公的诗来赞美晋国君上吧。”

他对我欣赏地点点头,“不知道你也懂音乐啊。”

我却觉得这欣赏多少有些居高临下的意思,“又不是多深奥的音乐,这诗岂不是普通民众感念卫武公恩德唱出的吗?又不是宫廷音乐。况且,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我只说了一句话,你就呛了这么多句。你倒说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轻轻笑着。

我看着台上的他们换了乐器,在准备下一首曲子。韩丹宁那句“你自问你能帮他什么?纵使不配和他共担风雨,哪怕减去他一丝的烦恼也好。”这几日像魔咒一样紧紧栓着我的心,现下,看着台下的乐师们,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冲着韩无忌喊了一句“你等着!”就匆匆跑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