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怎奈丹萸失安宁(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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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盯着里面的情况,可是两人都不再言语。

那名男子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往旁边的小酒杯里缓缓倒了杯酒,拿了起来,我从他背后看出他似乎没有饮下的意思,又轻轻放下。

韩丹宁敛了敛神,恢复了往日的柔和,我总觉得那柔和的面容下有一种赴汤蹈火的悲壮。她缓步上前,轻碰触他的手,然后顺势把那酒杯取了过去,仰头一饮为尽。

再次看向男子时,不知是因为酒的辛辣还是别的原因,她的眼睛开始泛红,随即木然地一笑。

我心中甚是疑惑,正猜测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眼前一黑,随即不省人事。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当我睁开眼时,发现了自己又被带回了之前被苏杨绑在椅子上的房间,只是现在这房间烟雾氤氲,四周都看不清楚。

我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心下想摸清情况,果然不出所料,小白衣自己推着轮椅从雾中行出。

“你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吗?”看到他时,我的紧张稍稍缓解,最起码是自己认识的人。但一想又是觉得这行为甚是可恶,不由拿话呛他。

“我不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但你再看下去就会成为地府的鬼魂。”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问我,“刚煮的,你要不要喝?”

我停下寻找鞋子的动作,歪着头问他,“你说再看下去会怎样?”

他轻嗅着茶香,没有答话。

我不由叫屈,“我可是一点有意义的画面都没看到,一点有意义的话都没听到;不对,应该说他们一句话都没说,我只看见韩丹宁饮了酒,而那个对面的人根本..”

“嘟”地一声,韩无忌把茶杯重重落在桌上,茶汤撒了出来,溅了他一手。但他好像浑然不觉似得,未有下一个动作。

“怎么了吗?那个人?”我心下一颤,但不肯表露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是要穿过我的身体一样,“忘掉你看到的吧,那位,不是你可以随便提的。”

我抿抿嘴,不准备答话。

他顿了顿,态度转缓,“一切等明日过后再说吧。你走吧。”

我巴不得不和他再多待一刻,穿上鞋子便匆忙离开了。

转了一圈再回到我的屋内时,仿佛经历了好多。天微微发亮,我总觉得有一股什么重大的事情潜伏在这热闹的表象下。

正在这时,有敲门的声音,我应了一声,外面便道,“姑娘准备一下吧,小姐请您过去呢。”

我现下才反应过来。我曾自荐为她着嫁衣,她很是开心,拉着我的手说,“墨阳,我从小没有什么朋友,如今要走了却交了你这么个妹妹,你若肯送送我,我自是开心。”可是昨天晚上一阵折腾竟把这事忘了。

到韩丹宁的院子的时候,被这隆重的景象吓以一跳,虽是出嫁姑娘,可是是嫁到不与中原相通的异族,这等隆重倒像是嫁给王孙贵族。

不过如此做大概是要给北戎一个示好的理由,顺便给出嫁的姑娘一个心理慰藉吧。

我不多想,便自己跑进了正室之内。此时的韩丹宁坐在临窗的镜前,她嫁衣已穿,一袭大红,鲜艳明丽。有三个丫头在一旁整理外披,另有两个年纪略大些的妈妈在打理头发、整装头饰。

我不有得赞叹,“真美啊!”

她对着镜子里的我淡淡一笑。然后便命旁边的妈妈和丫头先行出去一会。我微感诧异,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吗?

等到屋里只剩我们俩时,我抢先开口,“宁姐姐,今天你真漂亮,是天下最好看的人。”

不想她并未接我的话,只正色道,“墨阳,不说这事。我只告诉你,你今天哪里都不要去,只在韩府待着,这里还是安全的。也不要问为什么,傅公子让我照顾好你,可是我只能照顾你到这里了,今日过后,傅公子就会来找你,所以你只要待在这里就好,哪里都不要去。”

我一时没消化过来,愣愣地看着她,这话里的信息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

她不理会我的困惑,仍旧说着,“墨阳,答应我好吗?”

“可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说韩府安全?外面很危险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满是困惑,一下子冒出很多问题。

“你且不要问,傅公子回来会跟你解释的,如果..”她突然不再说下去。

“什么?”我急忙问道。

“墨阳,不要问了。现下你安全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我看着她坚定到决绝的神情,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点点头,“好,我听宁姐姐的。”

她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转头之际,低语了一句,“他们这般斗,为了国家也好,为了权利也好,范不着把无辜的人牵扯进去。”

“什么?”

“没什么。”她缓缓走到镜子前,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但随即又莞尔一笑,“墨阳,帮我把这金玉钗戴上吧。”

我没有帮人做过这般事,手脚有些笨拙。她却毫不在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地说道,“傅公子对你当真好,倘若我有你半分运气就好了。”最后那句话成了嗫嚅。

我未作声,她猛然回过神,“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回道,“我知道,昨天我看到了。那个人..”

她身子一震,回头惊恐地看着我。我直直迎接她的目光,“姐姐你喜欢他是不是?”

她盯了我好大一会,终于气势退减,痛苦地闭上眼,“是。”

我步步紧逼,“那你可以为了他冒任何危险吗?”

她猛地睁开眼,“不是可以,是甘愿。”

“所以姐姐,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她先是困惑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墨阳,你何必?”

“你也说了,是甘愿。”我深吸一口气,“傅易梨有危险是不是?”

她看我的目光从先是震惊,到后来理解,随后是凄凄然,“女子总是这样。”然后摇了摇头,“不能说危险,也不能说安全,各有一半。我只能告诉你,从来君王不能容忍威胁到自己权利的任何东西。”

我刚想再问,她直接直视着我,目光灼灼,“墨阳,你自问你能帮他什么?你待在这里就是对他最好的帮助,不要给他添麻烦,你甘愿为他冒危险,但只会无知地把自己置于危险,你的危险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傅公子的打算自是对你最好的,你在傅公子心中是什么地位自己不清楚吗?从来喜欢一个人就会对他负责,对他负责也包括对自己负责。或许我一个外人这么说多少会让你觉得身在事外只逞口舌,可是外人尚且明白,你这么聪慧为什么要做糊涂事呢?而且,我又何尝不是事中人呢。”

我愣愣地看着她,突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不敢直视她,刚才自己的气势是多么可笑,那个“喜欢一个人就甘愿为他冒险”的理由是多么脆弱。我突然害怕起来:我是累赘吗?我是依附于大树的藤蔓吗?我是你眉间紧缩的皱纹吗?

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将我湮灭。

我愣愣地坐着,直到垂在衣裙间的冰冷的手被另一只手附上,“墨阳,我说话有些重。但是这些道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不忍看他眉头紧缩,不忍看他忧愁。纵使不配和他共担风雨,哪怕减去他一丝的烦恼也好。我甘愿用一生换他眉头片刻舒展。”

我被她眼中的炽热的坚定感染,现下这华丽的妆容好像一首悲壮的离别曲,“可是你要出嫁了..”说完猛然惊醒,“你要出嫁了!这是不是就是你..”

“是我的冒险,为他心甘情愿的冒险。”她目光纯净。

“以你的和亲换取中原的安宁。中原的安宁是他所求。”我嗓子有些干涩,“墨紫长衫,他是,晋国国君。”

对面的新嫁娘不置可否,只浅浅笑着。

我们相对良久却不再言语。这时,外面响起了通报声,册封使到了。

我看了韩丹宁一眼,她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柔如水的韩家小姐。淡淡一笑,清风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