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怎奈丹萸失安宁(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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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长发简单盘成流苏髻,青色发带隐在发中。绿色窄袖衫外套一件套半臂,下配及膝马面裙,脚蹬一双青玉色小靴子,几节竹子绣于上,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显得生机盎然。

我边吃着蘸糖的土豆边坐在假山上看着丫头们匆匆忙忙、来来去去。

明日即是韩家小姐出嫁的日子了。

我无事可干,只坐在假山上晃着腿,感叹土豆真烫啊。

正在这时,小白衣和苏杨从远处缓缓过来,他怡然自得,同我一样,和这忙碌的韩府格格不入。我把最后一口土豆塞尽嘴里,呼呼哈着气,双手一撑从假山上跳了下来。

小白衣微微一笑,“绿儿这名字很配你,真是万物素裹一根葱啊!”

我刚刚落地,拍拍手掌,踢踢小靴子装作无视他直接走开。不想,他未回头,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那日,当真对不起了。”他说的怕就是怀疑我去偷听然后把我绑起来审问的事吧,我背对着他耸耸肩表示没关系,这时他又补了一句,“傅兄待你果真是好。”

我歪着脑袋,前几日声称不认识我,虽然后来又为我上冻疮膏药,但之后又一句不交代再次玩消失,这个样子怎么能称做好?

想归想,我连反驳小白衣的勇气都没有,这个温文儒雅的大公子心思怕是及其深,我潜意识里有些怕他,觉得还是少招惹为好。

当下只咳了一声,踢着靴子小心地离开了。

是夜,屋内。

我甩掉了小靴子,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两天发生过的事。

先是我在屋顶偷听到小白衣一群人商议着什么大事,然后就看到了梨花小郎君傅易梨,然后他演技纯熟睁着眼睛撒谎说不认识我,之后小白衣又莫名其妙装大侠认我做妹妹,不过还是应了那句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认一个粉嫩小官人做哥哥的好运,这位白哥哥不到两个时辰马上翻脸,把我绑在椅子上,用言语对我进行精神摧残。之后就是挣扎累了的我昏睡过去,醒来之后见到了傅易梨,然后是韩家小姐韩丹宁,两人正在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时候,小白衣又推门而入,我趁机向他撒娇想气气傅易梨,结果他们三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然后,就没有了然后。三人相携出去之后,等我再去找傅易梨时,发现他又跑了。这一幕幕接连在我脑海中闪过。

自此我在别人口中就成了小白衣认的干妹妹,这个身份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概是因为傅易梨和韩家小姐的“哥哥妹妹”的称呼让我很是不屑。

那个多事的晚上,他们三个不约而同出去之后,我在房中愣了好大一会,终于忍受不住好奇心的折磨,拖上鞋便跑了出去。外面风一吹,手背的药膏凉得要命,我龇牙咧嘴地四处寻找,却只看到韩家小姐一人站在月下,看着远处发呆。

我打了声喷嚏,她猛然回过神来,回头看见我,便浅浅地笑了笑,“墨阳是吗?”

我搓了搓胳膊,企图有一丝温暖,这么对着这个在我脑海中的假想敌多少让我有些不舒服,于是便故作镇定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他呢?”说完觉得有些没说清,刚准备再补一句“傅易梨呢?”,没想到韩家小姐缓步过来,挽着我的手,“进屋吧,外面怪冷的。”

这多少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想来,傅易梨和她之间定然是有什么事的,那为什么不避着我呢?我有些别扭,却也只能随她进了屋。

韩家小姐轻轻把烛火挑亮。然后靠着桌子在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我微微一笑,“我叫丹宁,如果不嫌弃,叫我一声宁姐姐吧。”

我只不作声,这么套近乎多少让人不得不防备。她见我这般态度,无奈地一笑,“傅公子果然没说错。。”然后正了正身,道,“墨阳,傅公子侠义心肠,当年曾救过我们一家。我也未有兄长,所幸傅公子不嫌弃,只把我当做妹子了。”

我听着像是解释给我听的,刚想很不屑地说“傅易梨是我的”,一开口成了“我也是傅易梨妹子!”

她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那倒是我误会了,只是傅公子似乎不。。”然后不再说下去,一句话没个结尾。

后来,韩丹宁纵使因为婚事再忙,也会抽空来看看我。她的性子柔和如月,我慢慢便喜欢上了和她说话。

“宁姐姐,你不喜欢傅易梨。”我支着腮帮子,翘着二郎腿,看着她的眼睛说。

“为什么这么说?”她微微皱眉,嘴角却轻笑着。

“因为提到傅易梨时,你的眼睛没有发亮。”喜欢一个人时眼睛会发亮的,像落了星星在里面。

她听了这话,先是柔柔地一笑,然后眼底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

我虽住的地方不偏,但除了小白衣和韩丹宁,谁都没见过,听说韩老将军虽辞去元帅之职,但在二线也是殚精竭虑,为下属起到了模范作用。再有就是这韩府还有一位韩二公子,小白衣的弟弟,小白衣没入八卿,听说这韩二公子倒是接了老将军的位子,入了八卿为上军副佐。

当然啦,像老将军有几位夫人啦,最喜欢那个呀,小白衣有没有相好啊,没成婚是不是不喜欢女的呀,这二公子帅不帅啊,性格好不好啊,大的不好教坏小的,跟他哥哥一样不成婚到底什么原因啊这类的八卦,我每日无所事事,全靠打听这些过日子。

丫头们起初对我还恭恭敬敬、甚是拘谨,不过后来看我在小白衣面前无足轻重,也没有架子,整日和她们厮混说些有的没的,也就渐渐熟络起来,偶尔还会打趣地叫我“葱小姐”。

但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所想的除了怎么再抓住傅易梨就是哪种绳子绑人绑的结实。

等下次傅易梨再出现,二话不说,直接绑上,再也不许消失了。

外面灯火通明,韩家小姐韩丹宁明日便要出嫁了,近半年的筹备已进入尾声。今晚是新嫁娘拜别父母的时刻,明日便要以公室之女的身份送入轿中,由特选御史公族大夫也就是小白衣加上下军将军栾魇、新军将军赵辛以及新军副佐魏将护送入戎,跨过那道绵延万里的八达岭就是北戎了,那个山行山居,以射禽兽猎物为食,以猎皮为衣的异族了,由是在再想家,也一辈子不能再见了。

不过最伤心的还是韩家小姐真正的父母吧。

我用手绕着头发,也想到了父亲母亲还有疼爱我的大哥,想到了小哥哥,想到了小哥哥对我说“不知父母安好”时眼底的悲伤。

越想越乱,我觉得脑子里有一团线全绕在一起,解也解不开。于是胡乱穿上靴子,走到窗前,看着月光如华,倾泻而下,虽然底下稍显热闹,但只望着天时,一切又显得那么静谧。

我心里没来由地乱糟糟的,当下把已经乱蓬蓬的柔发全散开,然后只简单扎成马尾,跨门而出。

外面一片喜庆地场景,府内张灯结彩,只等着明日天一亮,君主的册命使执君主册命一到,隆重的和亲就要开始了。

我的一身浅绿色的衣服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不合时宜。不过我没有心思在乎这些,只想着可以寻些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不用这么焦躁。

我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只在韩府逛来逛去,盯着月亮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的喧闹声逐渐远去,我看着周围的环境,觉得有些熟悉,猛然想起来,这里不就是那天我爬在屋顶上偷听别人谈话偶遇傅易梨的地方吗?

这里四面环着青竹和假山,看起来很是隐蔽,若不是那日随苏杨来,我就算在韩府逛再久也找不到这里,而如今,我竟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这地方。

这是一间比正堂要小的房子,可是那天我在屋顶所见与正堂的屋内摆设又没有区别,大概可以算作正堂的缩小版吧。

这时,我现下走进才看见房子的左侧内室的屋子亮着,刚才由竹子挡着,断然看不见。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不是被你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折磨死的,就是满足好奇心后却被那个被你发现秘密的人杀掉的。

这是傅易梨评价我的话,如今我是切实地体会到了。

我盯着那个亮着烛光的内室,心里像有一百只小蚂蚁在啃噬一样,又痛又痒。我像只耗子一样,来来回回好几次还是下不定决心。

最后,我意识到,如果我不听,现在回去,我会被折磨死;如果我听了,就有一半不被人发现的可能,假如被人发现了,也有一半被人放回去的可能。这么想来,我下定了决心,眼睛放光,猫着腰颠着脚尖慢慢地靠近了内室的窗子。

我在窗子最底部小心翼翼地捅了一个窟窿,然后睁大眼睛看向屋内。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男一女,而那个女子竟然是本应该拜见父母的韩丹宁,我立时警惕看向那名男子,不会又是傅易梨吧!

却见那男子身着紫黑色矩领窄袖长衣,不是夜行衣那样的突兀的黑,而是介于浅黑和深紫之间的颜色,长衣上绣着暗红色的纹路,看不真实是什么图案。衣服袖口以两指宽的暗红色裾条绣上,似乎也有什么纹路在上面。

他的全身散发出一种贵气,虽背对着我,但那站立的姿势气宇轩昂,岩岩巍峨。

之所以那么仔细地观察他的服饰,只因我隐约记起了《周礼.衣饰》里的一句话,“衣者,察人事,守其礼,因节而重。王室以墨,公以墨紫,侯以紫,伯以熟褐,子以赭石,其下以棕。”

我心中有万般的疑惑,既不明白这男子的身份,又觉得这每日所见的宁姐姐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但现下我一转眼看见了韩丹宁的眼睛就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她的眼睛是发亮的,像落了星星在里面。

我侧头思考,这男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