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朗清疏的情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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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知县最终还是提着礼物灰溜溜地回到了县衙，实在不明白，这是巧合？还是朗清疏一手安排的？
想到这些，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谋划一下。
于是他将富户们召集到县衙，想问问他们与朗清疏聊了些什么。
富户们只说是平日闲聊，再无其他，包括殷山雄也如是回答。
严知县只得派人严密监视富户们、凌挽情、凌松寒和朗宅的动向。
……
半县之隔的朗宅里，贝琉璃躺在卧房，朗清疏陪在一旁。
她自从醒了以后，除了吃饭喝药，剩下的时间，就是搂着疾风，看左手食指。
朗清疏早就看过她的手指，上面有深深的牙印，是她昨晚自己咬的。他实在不明白她梦到了什么，一直从床榻上滚下来，最后还咬了手指。但是，见她闷声不响，还是问道：“有话直说，何必闷着？”
贝琉璃皱着眉头捏着鼻子，一口气把汤药喝完，又往嘴里塞了两根乳酪条，回答：“不爽！”
他好气又好笑地问道：“为何？”他现在已经知道不爽的意思，但每次听到，总还是会诧异一下。
她一连塞了五根乳酪条，才回答道：“我梦到贝家琉璃了。”
“然后呢？”
“她说，白玉玲珑将我们互换了，我在夏澜国，她在我的故乡，还说她喜欢那里。你能不能告诉我，那是梦还是真的？”她突然扭头望着他，非常严肃而且认真。
朗清疏一时语塞，想了想自己匪夷所思的经历，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一到这里就出生入死多少次，想逃逃不掉，想死又没胆量，”她愤愤地戳着乳酪条，“她倒好，承袭了我所有的记忆，说她非常喜欢那里的生活。可是我不喜欢这里啊！”
原来如此，他浅浅一笑：“是谁每次用膳的时候都说，这好吃那好吃，这放心那安心的。是谁说，清泉乳酪是她吃过最美味的？又是谁说，白鱼和地下湖泊的鱼格外鲜美？”
贝琉璃一脸苦闷地瞪他，瞪了一会儿，苦闷变得恶狠狠，为何他的笑脸这么刺眼？
他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容，深知现在不说话比较合适，再说下去，恐怕璃小兔要咬人了。
一个瞪，一个笑，贝琉璃的无名火渐渐熄了。
朗清疏轻叹道：“我只知道，你是上苍给我的礼物，我最珍贵之物。”说着将怀里的紫檀木蛋白石发簪取出来，想伸手触摸她的长发，手在半空中停住，最后还是将簪子放进她的手里。
贝琉璃被口水呛到了，拍着胸口使劲顺着气，他怎么能把这么……这么……深情的话语，讲得比白开水还寡淡？她就这么无力地望着他。
突然，她浑沌的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这……这……算是他在表白吗？她是他的最珍贵之物？
黑暗郁闷混乱复杂的内心，似乎透进了一缕阳光，那样敞亮而温暖。没来由地，她不那样生气了。
朗清疏被她瞪大的黑眼睛凝视得有些不自在，他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最珍贵之物说出去了，可她这是什么反应？为何她没有一点点欢愉的神情？还有点儿失望？
他有些看不清她的想法了，最后不安地问道：“你不说些什么吗？”
贝琉璃被他灰蓝色眼瞳里暗藏的不安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他也会不安？他也会迷茫吗？脑海里终于想到晕倒以前，他愤怒地质问，他格外用力地拥抱，他那样担心自己。
然后她转了转黑得发亮的眼珠，说道：“把眼睛闭上。”
朗清疏不疑有它，闭上了眼睛，却在她凑近的瞬间，睁开眼睛。
贝琉璃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迅速回到原位。
在疾风好奇又坦然的眼神中，她的脸涨得通红，整个钻进被子里。
而朗清疏的大脑，出现了有记忆以来的第三次空白，等他回过神来时，璃小兔变成了璃小乌龟。
贝琉璃的心里有他，她的心里一直有他。
从未有过的雀跃与激动，令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最后，朗清疏不得不到小院中，借着夜幕沉沉和寒风阵阵，让自己平静下来。
李伯从回廊转角处走出来，问道：“公子，晚饭吃些什么？”
朗清疏想了想，说道：“随意。”
李伯的笑容中带着一些狡猾，说道：“吃鱼？”
朗清疏不假思索地回答：“好，有劳了。”
李伯微笑着，日久见人心，朗清疏的心意，总算让贝姑娘明白了。
……
正厅里，大家围坐在一起，贝琉璃开始躲闪朗清疏的注视，假意很奇怪地问道：“雷捕头去哪儿了？为何还不来用晚膳？”
朗清疏吃了一块鱼肉，回答：“雷捕头去办些事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李伯在厨房给他留了一份。”
贝琉璃不再说话，认真地吃晚膳。不禁有些后悔，下午偷亲了朗清疏，现在的他眼神带电，动不动就看得她脸红心跳。
李伯哪能不知道他俩的进展，开了话题：“公子，我见凌姑娘被王捕头抓走，不知现在情形如何？有没有被上刑问话？”
贝琉璃继续扒拉自己的饭，这盗贼被抓，再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伯叹息道：“凌姑娘为父申冤无门，竟然想出这样的主意，先不论结果如何，毕竟是个孝顺的孩子。”
朗清疏无奈地回答：“行事鲁莽而草率，想法幼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这样只会连累她的父亲。盗官印是重罪，幸亏未曾得手，不然必死无疑。”
贝琉璃握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凌挽情欺骗她，将她捆在小屋里，她的确非常愤怒。可是听李伯这样一说，她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忍。
李伯又问道：“公子，如果侠盗案一经落实，凌姑娘按律惩处，又会如何？”
朗清疏叹息着吐出答案，非常沉重：“流放三百里。”
贝琉璃错愕地望着他，问道：“这里已经是边城，还能往哪里流放？”李伯插话道：“已在边城的，男丁没入戍军为仆，女子没入戍军为奴。”贝琉璃的心底涌出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