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大堂激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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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靖安县不同的是，严知县从来不公审。
所以，正月二十六辰时，随着“威武”声和刑棍敲击出的震慑人心的节奏，严知县再次升堂。
堂下只有，被窃富户的户主和凌挽情，大堂仍是空空荡荡。
严知县一拍惊堂木，说道：“各位苦主，按被窃日期、被窃物品、价值依次申诉，不得虚报谎报，不得勾结私了，一经发现，从重处罚。”
殷家被偷得最厉害，所以殷山雄最先站住出申诉，蒋富户第二，赵富户第三，等他们逐一申诉完。
主簿按照方才的记录，核实了之前的盗案底录，向严知县行礼道：“回禀严大人，众富户被盗之物的名称、数量、被盗日期和价值，都与案底完全一致。证实他们无虚。”
严知县说道：“凌挽情，这些物品被盗之时，你都在何处？”
凌挽情坦然回答：“回严大人的话，这些物品被盗之时都是深夜，我一名女子，深夜必然是在家中睡觉休息。只是，我父亲凌松寒在大狱之中，无人为我作证。”
严知县又让主簿将悬赏告示读了一遍，问道：“疑犯凌挽情，这些物品合计价值超过万两纹银，按夏澜律，属于特大盗案，办理这些案件，是允许上刑的。你若从实招来，可以免去皮肉之苦。你若不招……”
凌挽情冷冷一笑，大声说道：“知县大人，从升堂到现在，还未到一刻钟，与昨日下午一样，又要对我用刑。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曾习武，无法在屋顶飞越腾挪，只凭身高和相貌，就断定我是盗贼。知县大人断的是什么案？”
主簿又咳嗽一声，暗示严知县不要太操之过急。
严知县发出一声叹息，说道：“你既然如此狡辩，那等我再出证据。来人，传王捕头和差役。”突然，严知县抓起墨砚掷向凌挽情。
凌挽情正转头看证人，被墨泼了一身，被砚砸中了额头，她立时怒道：“严知县，且不说我并非盗贼。就算是盗贼，大堂之上，也不允许你如此羞辱于我？泼墨掷砚伤人，你又该如何解释？”
严知县急忙对主簿说道：“方才手滑，快去给凌姑娘擦一擦，快去给她请老医者。”
凌挽情愈发冷傲，拒绝道：“不用了，严大人。我还有话说，如果你认定我是盗贼，请你去凌家老宅搜，若能搜出赃物、长鞭和暗器，我自无从辨解。你有这些证物吗？”
严知县面带得意之色，说道：“哼，大胆包天的盗贼，狡兔三窟，你并不只有凌家老宅一个地方，凌家铺子下面有个地窖，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来人！带我的搜查令，去凌家铺子一搜便知。”
凌挽情的心里咯噔一下，好在她平日就面冷，旁人看不出她的神色有异。她的长鞭、各式的暗器和夜行衣物，全都放在地窖里。昨晚被看得很紧，她没法离开凌家老宅，这可怎么办才好。
突然，她灵机一动，说道：“严知县，你口口声声称我是疑犯，我深怕莫须有的罪名落在身上。要去地窖搜查，我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我需要去的差役们证明，他们不会循私栽赃嫁祸于我！”
严知县一拍惊堂木，怒斥道：“放肆！疑犯凌挽情，你这是目无上官，狡辩无理，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五大板！”
凌挽情怒目相向：“严知县，你抓不到武艺高强的盗贼，只想对我屈打成招。你安的什么心？！”
殷山雄上前行礼道：“严知县，请让小民斗胆说一句。让差役起誓或立个契约，再去搜查，搜出来就可以盗贼心服口服，无从狡辩。严大人必然清名远扬，不知您严大人您意下如何？”
蒋富户也上前行礼，附和道：“严知县，我等对盗贼是深恶痛绝，只要能抓到真正的盗贼，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严知县爱民如子，让盗贼心悦诚服，方显大人雄才伟略。”
其他富户也纷纷附和。
严知县当堂不能翻脸，又被戴了这么多高帽子，只得让王捕头和差役们立誓立契后，才领命而去。
凌挽情的脸色愈加清冷，本以为严知县断不会让差役们如此做，她才能与他纠缠不清，混淆视听。可是这样一来，只会让她露馅得愈发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摸三刻钟以后，王捕头和差役蹬蹬地赶回来复命。
富户们立刻回头，见王捕头和差役们两手空空回来，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真的没搜到。
凌挽情听到脚步声和倒吸气声，身体僵硬得头都不敢回，不由地绝望地闭上眼睛，只能坐以待毙了吗？
王捕头和差役们行礼后，大声说道：“启禀严大人，我等到凌家铺子的地窖里仔细搜过，只有凌挽情的日常用物和衣物，并没搜到长鞭和暗器。”
严知县立时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凌松寒只说凌家铺子下面有地窖，凌挽情喜欢在里面放东西。他就料定里面一定是暗器和长鞭。这是怎么回事？
富户们相互使了个眼色，朗清疏说得没错，严知县会认定与悬赏令相符的凌挽情，到时，真盗贼依然逍遥法外，随时随地都会再次祸害他们。
严知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再次问道：“你们真的仔细搜过了？没有发现暗格？”
王捕头和差役们再次回禀：“回严大人的话，我们不仅仔细搜过，还将石墙的砖块逐一敲过，并未发现暗格。”
凌挽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暗器挂了满满一墙，长鞭放在鞭架上，一进地窖就能看到，差役们怎么会没搜到呢？
正在这时，守在外面的差役进来禀报：“严大人，朗公子和璃公子听说大人在审盗贼，要求进来指认。”严知县不禁喜出望外，朗清疏的眼力如此出色，璃公子又是心明眼亮的世家公子，他们一定能指认凌挽情。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主簿，快代替本官去迎接朗公子和璃公子，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