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赛马大会第一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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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琉璃见朗清疏神色不对,问道:“大人,怎么了?”

朗清疏将纸条递了过去。

贝琉璃接过一看:“疏,祁山隘口坍塌,埋二十五人。合三县之力修整,暂缓回程。靖安安好。岑字。”

哦哦,这是除夕要在清泉县过的意思吗?她还想回去显摆喜洋洋呢!随即,仍不死心地问道:“朗大人,不能绕过祁山隘口吗?”

朗清疏轻轻摇了摇头:“别无他路。”

贝琉璃无限感慨:“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唉,本来就是异客了,也就是在靖安县能有点家的感觉,现在可好,要在清泉过除夕,这不是异客,这是异异客啊。

朗清疏立时眼前一亮:“好句。”

贝琉璃一把抱过疾风,抵着它的毛毛脸,闷闷地说:“伐开心,要抱抱。”

大眼瞪大眼。

天知道朗清疏多想把贝琉璃和疾风一起搂进怀里,但他还是忍住了,劝慰道:“多待几日,就可以多吃些清泉乳酪和烤肉。”

贝琉璃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还是抱着疾风。

朗清疏又劝道:“赶紧歇下吧,别着凉。”说完离开了。

贝琉璃栓上房门,抱着疾风一起入睡了。

朗清疏回到屋中,负手而立,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现在看来,事情已随着他的改变而改变。原本熟悉的事和物,如今又变得未知。

凌铸师的铺子为何突然关闭?为何路人对此言辞闪烁,避如蛇蝎?

祁山隘口是商旅必经之路,经过特别加固,寻常积雪和大雨无法使之坍塌。这是意外?是巧合?还是……阴谋?

他在房中踱来踱去,最后仰躺在床榻上,头枕双臂,任思绪随意起伏。

他坚信,贝琉璃一定会签署契约,可是,她会在何时签署,尚且是谜。

希望越快越好。

……

天刚蒙蒙亮,十匹快马穿梭在清泉县的大街小巷。

马背上的人,左手持小张宣纸,右手持浆糊刷,轻微的啪啪声响过,一张宣纸就牢牢地粘在木门之上。

等清泉县的百姓像往常一样出门时,都看到了贴在自家大门上的告示:“即日起,在西北角马市草原,举行赛马大会(共九项),赛时三日,每日三项。若自带马匹能胜过参赛马匹,胜者可以任意带走马栏内的良马一匹。有意者至马市入口处报名。公证人,清泉严知县;监督人,清泉差役。腊月二十六。”

清泉县的马市已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但是百姓家的马与马贩们的良马同场竞技,还是第一次。最重要的是获胜的奖品很是丰厚。一时间,百姓们选了自家的好马,潮水般涌向马市入口处。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朗清疏和贝琉璃此时正在草原上骑马,毫不知情。原因无他,朗家宅子的木门实在太光滑,宣纸没粘牢被风刮走了。

他俩骑够了,就牵着马一路散步回去,两位清俊的男子,一匹纯黑神驹,搭了一匹杂毛矮大肚。变成了清泉县城一道奇特的风景。

当他们经过马市入口时,被聚集在这里的人群和马群给惊到了。

除了美食,贝琉璃不爱凑热闹,牵着喜洋洋,继续走。

“哎,这位小公子,请留步。”

贝琉璃一看,挡路的正是卖掉喜洋洋的干瘦男子,淡淡地问道:“不知有何贵干?”

干瘦男子立刻递上告示,兴奋地唾沫乱飞:“你看,你看,这奖励多丰厚。它可以参赛,不,你一定要让它参赛。这些项目,我都让它练习过。没问题的,它一定能赢。”

正在受理报名的马贩们哈哈大笑:“你这混帐小子,一定是在给赌局拉投注呢!赌大小,是不是?!”

干瘦男子用力一拍胸膛:“小公子,你看,去参加有八成的赢赛希望。就算比输了,也没什么损失。别犹豫了,报名吧!”

马贩们笑得前仰后合:“这个混球儿,今儿可不只严大人和差役在场。还有不少是驯马师,他们要在比赛中挑选良马。就你这猴样养出的矮大肚,能赢就是个笑话!”

“不就是赌大小吗?我赌了,如果矮大肚能赢,这位小公子可以任意挑走两匹良马!”

“哟喝!这等于是头奖翻倍了!小公子,快报名吧!”

贝琉璃胸膛的怒火越燃越烈,这群人是怎么了,喜洋洋招谁惹谁了?要被他们这样耻笑?凭什么!

她挤进人群,拿了两张报名表,一张填喜洋洋,一张填追风。

马贩一看追风要参加,立刻嚷嚷道:“小公子,这可不行!追风是南皖国进贡的神驹,不能参赛!”

贝琉璃一看,这摆明了欺软怕硬嘛,正要与马贩们争论。

朗清疏拦住了她:“追风的确是南皖国进贡的神驹,我费了半条命才驯服的。让它参赛,确实不公。算了吧。你带着喜洋洋参加就可以了。”

贝琉璃想了想,把追风的报名单撕了,牵着喜洋洋走进了赛场。

赛场周围全是观众席,正如马贩所说,不少驯马师坐在席位上,神情各异地打量着每一匹进场的马。

贝琉璃不屑地哼了一声,看就看呗,既然来参加,就不怕被人看。

清泉县知县严守一大人,在观众席的最高处,奋力敲着一面大鼓,敲了一下,马贩们敲着其他的鼓附知着。严大人敲一下,马贩们敲一阵,他连敲六下以后,宣布道:“清泉县第一届赛马大会正式开始。今天比试的项目是身高、肩宽和速度三项。”

第一项,测量马匹的身高。

马贩和差役们通力合作,将参赛的六十八匹马的身高,全都测了一遍了。

最后结果是,马贩的南皖白马最高,贝琉璃的喜洋洋最矮。

这毫无悬念,只是让观众们多了个笑点而已。

第二项,测量马匹的肩宽。

仍是马贩与差役合作,将六十八匹马的肩宽,都测量了一遍,作了记录。

说来也怪,马匹在这样嘈杂而混乱的环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安。

唯有贝琉璃的喜洋洋,最为镇定,令行静止做得非常好。

最后结果是,马贩的五花马肩宽最宽,还是贝琉璃的喜洋洋肩宽最小。

观众席上的几位驯马师交头接耳起来,有的说:“那匹矮大肚,定力相当不错,稳定性极好。”

有的说:“体形如此差,定力不错也无济于事。说不定,它是匹聋了的马。”

观众们望着小了两圈的喜洋洋,都忍俊不禁。

贝琉璃却在夸它:“喜洋洋,你真是一匹安静从容的小个子马。”

喜洋洋听了,不住地摇动着特别大的耳朵。

第三项,比马匹速度。

主人上马,九匹马一组,一决高下。

等贝琉璃骑上喜洋洋的时候,

其他马无论快慢都当得天行健这一说。

只有喜洋洋独特的跳跃式奔跑,慢、费力而且掉转方向特别缓慢,不像马,反而有些像羚羊,还是受伤垂死的羚羊。

观众席里再次暴发出嘲笑声。

三项比完,也接近傍晚时分。

严知县宣布道:“赛马大会明日辰时继续进行。大家都散了吧。”

观众席和参赛的马匹,潮水般涌出马市。

观众们开始取笑买下这匹马、还取了这么怪异名字的俊秀小公子,其实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马贩们笑得最大声。

众人新鲜新奇的眼神,渐渐变成蔑视和鄙夷,毫不掩饰地望着贝琉璃和喜洋洋。

贝琉璃听到了他们的嘲讽和讥笑,也明白众人的眼神是有着什么内容。

她知道喜洋洋的弱点,也知道它已经尽力了。人无完人,马也一样,又不是它愿意长成这个挫样的。

在心里,她暗暗向众人比了个中指,切!

正在这时,干瘦男子跑到喜洋洋面前,破口大骂:“你怎么给老子比的?你完全跑得过它们!害得老子赔了那么钱!”

贝琉璃与朗清疏相处久了,别的没学到,眼神冰冷如刀学了个十成十:“请你让开!喜洋洋是我的马!轮不到你来骂!”

此时,身形高大的朗清疏站在贝琉璃的身后。

追风站在喜洋洋旁边,打了几个响鼻,咧出满嘴大牙,猛得对干瘦男子扬起前蹄。

干瘦男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贝琉璃心情大好,拍了拍喜洋洋的脸颊,说道:“走吧,我给你们煮鸡蛋吃。”

回到朗宅,朗清疏向李伯交待了一些事情。一转身,不见了贝琉璃。他东走西走,听到马厩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和歌声。

走近一看,贝琉璃正卷着衣袖,在为喜洋洋用热水擦身,还唱着欢乐的歌:

“喜洋洋,美洋洋,懒洋洋,沸洋洋,别看我只是一只羊,青草也为我变得更香,天空也为我变得更蓝,白云也我柔软……”

“大白菜,鸡毛菜,空心菜,油麦菜……什么菜炒什么菜……虽然我是一只小小的羊,小小的羊儿都很善良……”

贝琉璃擦完了,转身一跳,比着剪刀手,喊:“大家一起喜洋洋!耶!”带着戏谑的灰蓝色眼瞳,仿佛冰山融化的俊逸脸庞,朗清疏正凝望着她。贝琉璃眨巴眨巴眼睛,慢慢抽回手,小脸浮出一抹绯红,他站多久了?